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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昕夸乐逸宸琴弹得好,乐逸宸拉着黎昕的手坐到案前,有些哀怨地道:“这三年没有你在身边,在这府里又不能习武,只能做些写写画画之事了。”

“想不到你学得这么好。”黎昕赞叹。

乐逸宸淡笑道:“不是我自夸,我的画比琴更好,那幅山水画就是我自己画的。还有这些,你看。”

案上那一叠纸都是乐逸宸的画,黎昕惊讶不已。乐逸宸竟是工笔写意人物花鸟山水都会,且都画得极好。黎昕不会画,可是不妨碍她欣赏。乐逸宸的画风极多变,山水大气磅礴,花鸟清新灵动,人物画画得尤其好,仕女或发髻巍峨雍容华贵,仪态优美,或娴静婉约如白云舒卷。男子则温雅疏朗英风阔达,有不少是以黎昕儿时为原形的画。

“你再给我画一幅吧,着装你根据我的相貌气质另换一套吧,难吗?”黎昕越看越爱,心痒难耐,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生财之道。这个可是不怕人摸仿也不怕人眼红要来抢的。

“不难,你也不用干坐着给我看,你可以随意看会儿书。”

书架上的书涉猎的方面极多,天文地理人物传奇八股文章诗词歌赋,黎昕暗自称奇,油灯灯光不足,黎昕也不细看,只大略瞟了瞟。

“好了,你来看看,满意吗?”

画中人着深蓝色曲裾深衣,外罩浅蓝色镶白色滚边的外袍,毓秀空灵,姿致闲逸,眼眸中潜藏着孤傲倔强,又隐约透出淡淡的冷漠与感伤。背景是一树白梅,枝头有晶莹的积雪,左侧题诗:孤标雪中香,清极别有韵。

太满意了,乐逸宸不止记忆力好想像力更好。黎昕没有注意到乐逸宸对她的夸奖,她只关注人物的着装。

“逸宸,我有个想法……”黎昕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这个……”乐逸宸面有难色。

黎昕讲得喉咙沙哑,看乐逸宸脸色,一下子蔫了:“我疏忽了,忘了你轻易不能出府的。”

“出府倒是不碍的,我可以跟爹爹说要到城外别院居住,到了那里,想必也没人关注我的去向的,只我娘身体不好,一向都是我服伺着,府中下人根本不上心,我担心我不在府里,娘亲……”

“那算了,我另想别的。”黎昕想想自己的娘,马上放弃要说服乐逸宸的想法。

“可惜了,听你所言,这样才是独家生意,做别的,会不会跟以前一样,济阳仿销报纸,涪陵强夺酒楼?”乐逸宸犹豫着问。

“会的,不过我也可以想想,做一个可以稍做得时间长一些的事,你放心吧。”黎昕安慰她。

“我娘的病也就这样的,难有起色了,要有另一个人能尽心服伺她,我也能抽身,可叹这府里,一个两个势利眼,没有一个趁心的。”乐逸宸叹气。

黎昕略一沉吟,双儿温柔细心,小女孩又从小吃苦的,让她帮着乐逸宸照顾她娘,也不错。只不知乐逸宸能安排人进府吗?

乐逸宸听了,表示可行:“明天我出街一趟,我们约个地方见面,我把双儿带回来,过得几日,把双儿留在府里,我跟爹爹说到别院暂住,到时我再去和你会合。”

两人又就一些细节谈了一会,黎昕起身告辞。乐逸宸看看沙漏,失声道:“这都丑时了,你等寅时再走罢,现在外面天正黑着呢。”

一听丑时了,黎昕后知后觉地犯困,一会儿功夫上下眼皮打架。

乐逸宸左右看了看,对黎昕道:“你也上床来睡吧。”

“好的。”黎昕也不客气,小时两人也经常同榻而眠。

黎昕与乐逸宸两人都困极,一倒到床上就沉睡过去。

这个时候黎昕与黎成三人寄住的破房子里,孟仕元正一边跺脚一边打抖,这么冷的天气,黎昕也算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在这里面竟栖身了两个多月,不知是怎么捱过来的?

晚上找到这里时,听闻黎昕竟然还在街头卖唱过,孟仕元心头发酸,黎昕曾找他求援过,原来这几年,记得对方的也不止他一人。难怪黎昕上午脸色那么差,他误会自己在他清贫无依时不出手援助,孟仕元悻悻地想,回去就把那拜高踩低的看门人赶走。

天蒙蒙亮时,黎昕回来了。孟仕元一见之下,脸色很难看:“你昨晚哪里去了?身上的衣裳哪来的?”

“人家送的。”黎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昨天还怨自己不识时务,眼下一见孟仕元,火气又上来了。看孟仕元大清早的却在这样的破房子站着,脸色灰败,估计昨晚站一晚了。黎昕心中又气又乐,她把手里的大包袱放到地上解开,吆喝起来:“成子、阿贵、双儿,起来了,别睡了,看看哥给你们带什么回来了。”

“哇,好漂亮啊。”双儿拿出一套襦裙,兴奋地比划着。

包袱里有十几套衣服,黎成和黎贵两人也有,阿贵与双儿一样兴奋地抚摸着衣服,黎成则若有所思地看着黎昕不语。

“你昨晚去做什么了?”孟仕元咬牙切齿道。

黎昕嘿嘿一笑:“当然不是去当小倌,你看小爷我神清气爽,就知道小爷我走桃花运了,昨晚我与一个绝色美人共度良宵了,这是美人儿赠送的。”

她这话却一点不假,衣服确是乐逸宸送的,乐逸宸自个是男子,因而也喜欢男子服饰,悄悄儿用分到的月例布料定做了不少男装,今早一水儿包给黎昕了,全是簇新的没穿过的。

乐逸宸的房间,依大户人家的规矩熏香了,黎昕昨晚与他同榻而眠,身上还隐隐有香气,孟仕元凑近一闻,真的闻到一股闺阁小姐的香味儿,心头一时翻江倒海,酸酸涩涩莫名。

黎昕前些天与倩娘有过接触的事,孟仕元也听说了,当下心思一转,只道黎昕与倩娘不清不白,微微有些发恼道:“黎昕,那种女子人尽可夫,你何必委屈自己,以后你跟着我罢,我比她更能许你富贵安乐。”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有没有老朋友从老坑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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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初次创业 ...

黎昕不是孟仕元肚里的蛔虫,不知孟仕元联想到倩娘头上去了,当下听得孟仕元出口污蔑乐逸宸,心中气极,“你……你竟敢出口伤人……你……我跟着你富贵安乐?跟着你做你的什么?我跟人家在一起,可是人家雌伏在下,你能吗?你能,我就跟着你。”

“你……你真的跟那等女子行了夫妻之事?”孟仕元比黎昕还气,口里说话,右手如同有自己意识般,朝黎昕扬手扇去。

啪地一声,黎昕不备,这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黎昕脸上。

黎昕愣住了,慢慢地眼眶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孟仕元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眼下见黎昕眼眶发红,白腻腻的脸颊微微有些红,顿时难过的几乎要跟着掉泪。

片刻,黎昕回神。

“妈的,敢打我。”黎昕骂出粗口,大声道:“成子,你们仨出去,小爷我要教训人。”

孟仕元还沉浸在眼前温文有礼的人竟骂出粗口的讶异中,黎昕已把他扑倒地上,她本来对孟仕元就憋了一肚子气现下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气得火冒三丈。

劈劈叭叭……

“一二三四五六……”黎昕边打边数:“敢打小爷,叫你打,打我一下,还你十下。”

黎昕骑在孟仕元身上,左右开弓。

“怎么样?以后还敢不敢?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欺负人,我黎昕可不吃你那一套。”黎昕恨恨地耸起身子往下重重一坐,驾了一声:“骑马啰。”

“黎昕……”孟仕元喘息着叫了一声,声音暗哑。

“被打傻了?”黎昕摸摸孟仕元的脸,又驾了一声耸耸身体。

“黎昕……”孟仕元低呼了一声,一手捉住黎昕的右手按到自已脸颊上,眼里有火苗在燃烧。

真被打傻了。黎昕耸耸身子,颇为无趣地想起身。然后突然愣住了,底下有硬硬的东西正抵着自己的门户,移动了一□体确认,引来孟仕元更强烈的喘息,看看孟仕元涨红的脸,黎昕确定孟仕元那个有反应了,她结结巴巴道:“孟仕元,你……?”

孟仕元躁着脸把头扭到一边。

嘿嘿嘿……黎昕不厚道地笑了,孟仕元看来断袖当定了,还是小受一个呢。被个男人骑都能有反应。

她侧身坐到地上,心情大好:“孟仕元,起来,我们说正事,我想跟你合作。

黎昕要与孟氏旗下的首饰店布庄合作,她开个形象设计室,替孟氏的顾客设计服饰首饰及搭配,孟氏在每单生意成交后给她的设计室抽佣,佣金固定为每个顾客一两银子。

孟仕元心中的算盘珠子拔响,能要求设计形象的,都是高端高消费群体,每个顾客消费个百八十两银子不成问题,一两银子的提成不过份,他点了点头,补充道:“你的工作室,必须只能为孟氏的顾客设计。”

“孟仕元,我太佩服你了。”黎昕竖起大拇指,奸商不愧是奸商,眼珠子一转,便提出最关键的独家包销制了。

“作为交换,孟氏可以承担你的工作场地的费用。店面我负责给你找,费用由孟氏负担。”孟仕元表示孟氏不会只要好处不投入。

“好,成交,店面不需在繁华地段,只要离孟氏的绸缎庄布店首饰店近便就可以了,还有一个,就是必须前店后家,我们几人要住店里,不另租房子,你帮我找有五个卧房的。”

黎昕考虑到,乐逸宸现在名义上是魏府的千金小姐,不能总在外抛头露面,前店后家,他就可以不出门了。五个卧室则是考虑着黎成和黎贵一间,双儿和自己乐逸宸各住一间,留着一间,或许以后乐逸宸要接她娘出来,就不用再另找房子了。

孟仕元一口应承,又解释道:“黎昕,那日你找我,我真不知是你。”

“无妨,若是当初你帮了我,我还不认识成子他们,更不可能认识遇到他。”黎昕笑着道,眼底有一丝柔情。

孟仕元心底发涩,他发誓,回去不是开除看门的家人了,要把他打上几十大板再撵走。

“找完房子还要装修,你们别住这里了,到我一处别院住着吧。”

敢情好,有舒服的环境谁不住,这个破房子,黎昕也不想多住,当下拎起刚从魏府带回来的那个包袱,招呼黎成三人开路。

孟仕元本想让黎昕扔了那个包袱的,脸颊的疼痛提醒他老虎屁股摸不得,于是悻悻然闭嘴不语。不过把黎昕四人送到别院后,他直奔布庄,扯了几十丈各式布料,回府吩咐针线下人,连夜急赶给他做出来衣裳。

房子很快找好,孟仕元把一应家俱日杂用品床铺被褥等等都吩咐手下置办妥当了,连同赶制出来的黎昕四人的衣裳一起送进去了。

其中最亮堂的一个房间他亲自布置了。

花梨木大床上垂着浅蓝色茜罗帐,素色织锦被,同色褥子枕头。房间中间放着一个大宝鼎,里面熏着淡淡的熏香……

黎昕对那个孟仕元精心布置的那个卧房很满意。后来她想安排给乐逸宸住,不过乐逸宸坚决不同意,到底还是她自己住了。

外面的店面按黎昕所说的装修的,大约三十平方的空间隔成两间,外间约二十三平方是接待室,东西两侧墙上竖披挂着各式时兴布料作样品,店堂中间放着小茶案和椅子,北面靠西边通后院的门做了形象墙掩饰了门,前面有一个类似现代的前台接待样的柜台,靠东边隔间就是绘图室,有大理石长案,案上搁各式毛笔,颜料笔洗等物。

首饰黎昕没有要样品,太贵重了,她嫌保管起来麻烦,再则也不利于孟氏资金流通。

孟仕元与黎昕一样的心思,要赶在年前狠捞一笔并趁机打开广告,所以仅五天,一切准备就绪,双儿送进魏府了,乐逸宸接出来了,腊月初十日,心语轩正式开业。

开业这天一早,孟仕元亲自光临揭幕,正中红布是他揭开的,左右是黎昕与乐逸宸揭开的,正中店名是“心语轩”三个字,左右广告语是:丹青妙笔描素心,锦缎珠玉解花语。

乐逸宸蒙着面,孟仕元几次把目光投向他,跟黎昕明示暗示想看乐逸宸的庐山真面目,黎昕不客气地拒绝了。

黎成和黎贵被黎昕安排了从孟氏的绸缎庄首饰店往心语轩带客人,俩人的薪水理所当然的由孟氏包了,每人一两银子一个月。

开业第一天,客人来的不少,黎昕让顾客坐下依次候着,她拿着登记簿,登记了客人的名字住址后,开始与客人闲聊。

大凡一个人的喜好,只要不是特别善于控制情绪的人,总能在交谈中看出来,黎昕与第一个客人谈了一盅茶工夫,走进隔间想告诉乐逸宸此人大概爱好,乐逸宸却已作画完毕。

他绘的是写意画,人物栩栩如生,衣裳服饰配搭无一不恰到好处,既按那个客人的喜好,又另补充进一些适合那个客人的元素,约略又稍稍美化了人物形象,真人能打七十分的,在他笔下足足有九十分,看起来却毫不失实,可以一眼看出本人是谁。

“逸宸,你太厉害了。”黎昕凑到乐逸宸耳边,小声道。

乐逸宸脸一红,低声道:“是你问话问的巧妙,你问完话,我大概也知道她的性情爱好了。”

“可是你却无师自通,知道要往美里画,太厉害了。”

“还是你厉害,你看你几句话,就让人恨不得掏心掏肺什么话都跟你讲。”

……

两人互相吹捧,约一刻钟后黎昕才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乐逸宸道:“咱俩都厉害,对了,这画儿我也想卖钱,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看着安排就是。”乐逸宸点头。

黎昕拿着画心满意足地走出隔间,乐逸宸看着她走出后,眼神一下变了,一拳击到自己跨间,然后痛得弯腰。

怎么会这样?纯洁的乐逸宸难堪地摸向自己的小朋友,不明白刚才怎么一回事。刚才黎昕凑到他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呼进他耳朵,他的那里一下子就起立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怜男扮女装的乐逸宸,一个朋友也没有,亲爹早逝,亲娘姨娘也不会给他讲生理卫生,他也没有同性朋友给他解惑。魏府的嬷嬷给他讲解过生理卫生,不过讲的是女儿家的事。

“好象我只要跟黎昕在一起,这个东西就变得好奇怪。”乐逸宸想起几天前与黎昕同睡的那天早上,他早晨憋醒了,那里湿淋淋的,他以为自己尿床了呢,现在又是这么个样,啥回事呢?乐逸宸想破脑袋也没有明白。

“夫人……”外面黎昕的声音响起,乐逸宸猛地惊醒过来,忙掀起小帘一角看看新顾客,提起精神认真倾听黎昕与顾客的谈话。

中午饭四人随便吃了一个馒头,下午申时黎昕便宣布结束,这一天只给二十个客人绘图做指导。

黎昕吩咐黎成和黎贵,以后每天只带来二十个客人,多的等第二天,一个也不多接待。

“有钱赚干吗要往外推?”三人均觉不解。

黎昕嘿嘿一笑:“这叫技巧,表示难求之意,俗称摆架子,再说了,也不能累着我们的大画家。”

乐逸宸笑笑不语,黎成沉思,黎贵挠挠头,憨憨地说:“哥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反正错不了。”

“嗯。逸宸,你累了吧,中午就吃一个馒头,不习惯吧?成子,这二十两银子放你那里,以后家里买菜买面什么的由你负责,我们练习做饭,早饭晚饭自己做,吃得好一些。”

“家里……”黎成点头,眼眶发红:“哥,我们有自己的家了。”

黎昕笑着说:“当然,以后我们几个人在一起,一起打拼,现在是租来的房子安家,不久的将来,我们要买一座大院子,每人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哥给你们娶媳妇,双儿愿意嫁就嫁,不愿意就娶个郎君回来,决不让她受气,现在她去魏府也只是暂时的,等我们赚到银子了,照这个样子,大约也就半年,我们就把双儿和魏妈妈接出来,逸宸,成子,阿贵,你说好不好?”

“好。”三人一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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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心事难明 ...

黎成出去买办,阿贵去灶下先整理。乐逸宸看看黎昕,低声道:“黎昕,谢谢你。”

“谢我什么呢?你看出银子的是你,虽说那些首饰后来没用到,可是没有那些首饰给我底气,我也不敢跟孟仕元提出合作,还有形象设计与搭配,全都靠你。逸宸,今天我们卖画赚了二十两银子,形象设计孟氏要给我们二十两,我现在还有点儿不相信这是事实呢!”

乐逸宸抿着唇看着黎昕,眼眶微微发红。

“别想那么多了,把你娘接出来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黎昕拍拍他肩膀安慰他。

晚饭四人齐上阵,把厨房弄得浓烟滚滚,最终也没有做出一个能吃的菜。

黎昕虽是女子,可是从小当男孩子养大的,自然是君子远疱厨,前世都用电磁炉微波炉啥的,哪里用得着烧火?在杏花村学习炒菜时也用不着她自己烧火。黎成和黎贵则是打小流浪,根本没有厨房给他们练习过。

黎成到外面酒楼要了饭菜,四人吃过饭后在堂屋里说话。黎昕想了想说:“我们还是请个做家务的大娘吧,除了做饭,还有浆洗衣服打扫卫生什么的。”

“那得一两银子吧。”黎成有些心疼。

“一两就一两吧,双儿不在,就是在,也不好这些事都落她头上。”黎昕觉得一两就一两,省了也有限,她自个儿就不惯做这些杂事,几个人就算学会做饭,还有收拾打扫洗衣服等杂事,黎成与黎贵就是愿意包了,她自个儿的底自个儿知道,自已的衣服是不好意思让男孩儿帮她洗的。

孟仕元第二天听说黎昕要请帮工,于是从自家别院挑了个人送来,黎昕看那妇人模样干净,手脚利索,也便答应了。

妇人叫宋妈,做事麻利,做出的饭菜也很可口,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黎昕很高兴,专心致志研究起怎么赚更多的银子去了。乐逸宸与黎成黎贵对于花一两银子请来的这个帮工也分外满意。

其实最满意的是宋妈,几个主子和和气气,不挑不拣,黎家给她每月开月银一两银子,那边孟仕元却私下另开了二两银子给她,她一下子跃身白领阶层。

原来孟府里的管事嬷嬷每月也才三两银子呢。她在孟府也不过月银一两,现在翻了三番,心中特别高兴,孟仕元要她干的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不过是让她事无巨细把黎昕每日里的所作所为禀报他。

这事儿很简单,黎昕就是一超级死宅,每天店门都不迈出一步,就是接待顾客,与顾客聊天。晚上吃过饭,与乐逸宸坐在堂屋中,依着火盆烤火聊天。他们两人天南地北,人情风景,无所不谈。宋妈在厨下侧耳偷听,往往一边听一边打瞌睡,既听不懂也听不进去,于是她跟孟仕元汇报时,便总结成一句话:黎公子吃了饭,与乐姑娘说了会儿话,大约是今天天气真冷,今天又下雪了,今天的客人真逗之类的话,然后两人各自回房睡觉。

黎成与黎贵觉得下午关门太早,两人不愿意浪费时间,天天吃了晚饭后便上街揽活儿,或帮着人家拎东西,或者谁家马车陷冰雪里走不动了过去推上一把,或者哪个走亲戚的寻不到地儿给人家带路。两人愿意吃苦,每晚倒是赚个几十文的赏钱,回来后一文不少地交给黎昕。

黎成每日负责家里的采买,看黎昕每天做帐,于是白天抽空也学了几个字,粗浅地识得记帐,就把家里的开销都记了帐。

黎昕看他记帐的字实在难看,于是抽空晚上教他和黎贵识字写字,两人虽然没有学到什么学问,认字听写倒是没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