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氏这么一离开,立马让人去二皇了府送信,只希望二皇子妃能出面,先富贵救下来,不然真送到大牢里去,那么小的孩子定会被吓到。
只是敏氏到了二皇子府时,上门房一打听,根本就没有人过来,敏氏傻眼了,人没有送到二皇子府,那又送到哪里去了?
敏氏这边吓到了,一边又让人往李府去,可是马车没有动,就被人拦了下来。
贾乘舟走了出来,“大嫂还是回府中,母亲那边也担心大嫂。”
敏氏看着贾乘舟语气缓了缓,扯出一抹笑,“我还有事,处理完便回去,小叔先回去吧。”
贾乘舟不动,眼帘往下沉,“中府正是多事之秋,大嫂还是不要再惹麻烦才是。”
敏氏手指都抠到了肉里,“小叔这是何意?”
“小李公子的事自己有人处理,大嫂又何必将自己牵扯进去?”
敏氏没想到贾乘舟能一语道出对方的身份,她神色也严肃起来,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或者说贾侯府,“小叔似乎想说什么。”
贾乘舟,“有些事不必说的那么清楚,不是吗?”
“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小叔知道的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些?”敏氏继续试探。
贾乘舟面露不耐,“大嫂与李公公是何关系与贾侯府无关,只是如今大嫂是贾侯府的人,做一些事之前就要多想想才是。”
敏家的庶女嫁给侯府世子做填房,中间有二皇子做媒,敏家已经不得世,除非有别的利益关系。
今晚的事贾乘舟从始看到终,更看明白敏氏再将事情往二皇子身上扯。
几件事扯到一起,贾乘舟也就将敏氏与李公公扯到了一起。
李公公的义子旁人或是不知道,毕竟一个宦官也没有人关注,贾乘舟知道这回事,还是有一次看到二皇子与那小李公子说过话,二皇子的态度很亲和,他留了心才让人私下里去打听一番,才知道对方的身份。
二皇子难怪有这样的信心,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宠臣,宫里有什么消息自然是第一时间能传出来。
敏氏不过一女子,能知道小李公子的身分,可见是知道内情的。
贾乘舟不得不重新打量起敏氏,这个女人背后似乎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小叔,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敏氏淡淡一笑,放下了马车帘子,“回府。”
她没有与贾乘舟硬碰硬,就这么回府了。
贾乘舟并没有就此觉得高兴,敏氏身上的事情,总要调查一下,还有如今贾侯府的处境,不能再这样下去。
再说谢元娘这边,因为晚上并没有坐马车出来,所以她只能让鸣哥回府,好在鸣哥身边的小厮还在,谢元娘也不担心,然后才带着醉冬和令梅回府。
一路上,谢元娘连打了两个喷嚏,身上的衣服原本就是湿透的,外面有斗篷也被弄湿了,风一吹过来,一瞬间浑身都冷透了。
令梅和醉冬只穿着棉衣,大晚上的成衣铺子早就被关上了,也找不到干净的衣服换洗。
二人担心的看着姑娘,除了加快步子,也没有旁的办法。
半路的时候,有暗卫赶过来,带了马车过来,谢元娘坐进马车里,换了里面干净的衣服,仍旧忍不住打冷战。
回到府里之后,见大嫂等在门口,谢元娘尴尬的走过去,“大嫂,让你们担心了。”
江氏先是上下打量她没事,才松了口气,“婆婆那里不知道,我怕她担心,所以没有告诉她,是江义那边说了你的事,我让人收拾了衣服送过去,先回屋,喝了姜汤再说。”
妯娌两个回到了屋里,谢元娘喝了一大碗的姜汤出汗了,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她将事情已经学了一遍,江氏听了直皱眉,“怎么不等着江义下去救人?你的身子这么弱,万一染了风寒,湛哥那边了跟着受罪。”
谢元娘笑了笑,她看到鸣哥差点淹死,只想着将人救上来,哪里能想到那些。
江氏也知道她是救人心切,“太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你先休息,湛哥在婆婆那早就睡了,我看着喝了一大碗的羊奶睡的。”
湛哥现在真的乖了,谢元娘出去,他也不会再哭闹了。
谢元娘从大嫂这里听了之后,是真的放心了,送走了大嫂之后,她才让人许了热水泡了热水澡。
“姑娘,江义把人关起来了,要怎么办?”令梅扶着姑娘出来,一边擦头一边问。
她们也是回来之后才听院里的下人说江义带着个小孩回来,带回来的小孩是谁她们不看也猜到了。
明明姑娘是吩咐江义带着人去二皇子府的,怎么带回府来了?
她们想不明白。
谢元娘很满意江义能看到她使的眼色,“自然是等人上门。”
明日不知道上门的会是谁,这个紧要关头,二皇子一派的人在西北失守,二皇子定不会出头,那么会是李公公吗?
谢元娘到是挺期待的。
只是这一晚躺下之后,第二天早上一起来,谢元娘就发现自己病了,头重鼻子喘气也是热的,她暗叫一声不好可一张嘴,发现嗓子都说不出话来了。
果然身子还是太弱了。
发现她病了的是先进来的醉冬,一看到姑娘病了,立马出去让江义找太医,二爷才刚刚走,二夫人就病倒了,江义也急了,直接去的白府,白太医昨晚在宫中执夜,带来的是小白太医。
第605章 身孕
谢元娘是病了,可是也有身孕了,白品说日子太短,还不能确认,可是十有八九可以确实是有身孕了。
如此一来,也不能给她开太烈的药,毕竟是有身孕的人。
顾老夫人那边没有抱湛哥进来,不过也知道了是晚的事,少不得训了谢元娘几句,说她不知轻重。
谢元娘也觉得自己这次是冲动了,乖乖的认错。
鸣哥也来了府上,听到姐姐为他病倒,心里愧疚,知道姐姐有身孕又不能吃药,就更惭愧。
换成谢元娘安慰他。
昨晚花灯上闹的事,还是顾府的二夫人跳水救人,这事想瞒都瞒不住,小舒氏过来时正看到女儿安抚鸣哥。
她只觉得头疼,先是安慰了鸣哥几句,又让他也回去休息,鸣哥不好意思的点头告辞,屋里没有外人,小舒氏才又气又恼的戳女儿的头。
“你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小舒氏能说什么?
不让她救鸣哥?这根本不可能,她要真是那种没有良心的,还真不是她的女儿。
谢元娘刚刚在鸣哥的面前还能装一装,此时见到自己的母亲也不装了,只嚷嚷着头疼。
小舒氏笑骂道,“坏丫头,只知道在我面前装可怜,刚刚我看你安慰别人还挺有劲的。”
谢元娘撒娇道,“我在娘面前永远是孩子嘛。”
“是啊,都快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小舒氏又心疼女婿远去西北,还不知道生死,女儿在家又有身孕,语气也缓了下来,“日后不许在胡闹,姑爷远在西北,让他知道了也分心。”
谢元娘面上的笑微微一顿,别人都是说她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子,可是只有母亲说到了二爷那边。
被提醒到这个,谢元娘也意识到她确实鲁莽了。
“现在知道错在哪里了?你以前爱胡闹,那是你没有为人妻为人母,你怎么不想想万一在河里出事,你让姑爷怎么办?让湛哥怎么办?”小舒氏原是不想说,可是女儿真是太……
“娘,我知道错了。”谢元娘认真道歉。
“这就好。”女儿能听进去就是好事,小舒氏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说去看湛哥起身去顾老夫人的院子了。
谢元娘有些累,一上午见了鸣哥,又和母亲说话,只觉得头晕沉沉的。
外面,醉冬正瞪着江义,江义抓头,小声道,“李府派人来了,又带着礼物来赔礼道歉,二夫人许是有别的安排。”
“有老夫人在,老夫人自会处理。”醉冬瞪着江义,就是拦着不让人进去。
江义还真是拿她没有办法,“那事后二夫人若是怪起来,你要为我解释。”
这个胆子。
醉冬点头,“好。”
江义这才笑了,“夫人那边什么时候说你嫁给我的事?”
“谁要嫁给我。”醉冬瞪他一眼,转身进屋了。
江义这才去了老夫人那里。
正屋里面,顾老夫人和小舒氏坐在上面,有一婆子坐在下守,看着很是规矩,态度也谦虚。
“因我家主子不在府中,小公子被宠坏了,昨晚才闯下大祸,我家主子回来后知晓了此事,很是恼怒,只是有要事脱不开身,才让我过来到府上道歉。”婆子说话间又起身给老夫人行了大礼,“公子从小就没有母亲,又只有我家主子这一个父亲,也是我们这些下人没有做好主子交代的事,才让小公子养成了这样的性格。”
每句话都是在认错,诚度又诚恳,还真让人挑不出错来。
顾老夫人已经从江义那里知道了这小李公子是谁,心中已有了想法,“孩子教坏了,就要重新教,看你也是有规矩,你家主子既然不肯露面,我顾府也不是非要强迫人的,只是这事你家主子可有说如何处罚你家小公子?”
“不满老夫人,我家主子这次命奴婢过来带回小公子,也是直接送小公子去江南,让小公子回老家那边修身养性。”
这到是还可以,不管如何,总要给一个态度。
顾老夫人点头,看了身边的董嬷嬷一眼,董嬷嬷退了出去,不多时就带了一个小公子过来。
那婆子看到自家小公子安然无恙,面上明显松了口气,又是给老夫人道谢,这才凑到自家小公子身边,“公子。”
小李公子才六岁,他比同龄人看着高,所以才觉得有七八岁,可到底还是个孩子,昨晚被关了一晚之后,又哭又闹,最后也没有人理他,他哭累了这才睡了。
第二天醒来之后,也知道像昨天那样骂闹没有用,便安静了。
此时看到自己家的嬷嬷,眼圈先红了,只是低着头抹泪也不说话,婆子心疼也不敢表露出来,想到公公回来之后的阴冷,又忍不住后怕。
好在小公子没事,不然他们这些人的命也别想活了。
人走了,顾老夫人才摇头,“先忍一忍吧。”
她这话是说给小舒氏听的。
小舒氏其实也不明白,为何就这样算了,等听完顾老夫人说出对方的身份后,她才明白。
“这事是元娘胡闹,只怕这一次还让对方记恨上,老夫人待她不薄,换成别人家的儿媳妇,若是儿媳妇惹了这样的事,哪里还会觉得委屈,早就被嫌弃了。”小舒氏到不是夸大其词,而是说的真心话。
真心换真心。
顾家把女儿当成自己家的女儿疼着,小舒氏看得出来。
顾老夫人就喜欢这样的性子,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总比猜来猜去的要好。
两人在这里又说了会儿话,小舒氏没有用午饭就走了,她很自然的离开顾府,直到坐进马车里,面上的笑才退下去。
回到府中,直接叫了四儿子到屋里说话。
孔澄之前一直在庄子里陪孔大儒,今日才回来,原想去那边接母亲,哪知道人还没有去,母亲就回来了。
看着母亲神色凝重,孔澄心就是一紧,“元娘那边出事了?”
小舒氏望着儿子,“这下元娘是捅到大马蜂窝了。”
这形容。
孔澄嘴角抽了抽,看来是真的出大的事情了。
第606章 合计
小舒氏长长的呼了口气出来之后,才把在顾府看到的事情说了,孔澄拧着眉。
“元娘现在不知道她自己有身孕了?”
“也是现在还不保准,所以也没敢告诉她。”
“母亲担心的是得罪李公公的事?”
小舒氏瞪他,“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听什么了?一直问这问那的,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
孔澄笑了,“我这不是得问清楚了再想办法吗?先是元娘有身孕的事,我觉得就得告诉她,她知道自己有身孕了,自然会小心些,再也不做那些冲动的事。至于李公公那边,如今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争斗还没有到最后,便是到了最后,李公公那种精明之人,也不会将自己置身在危险当中。”
“如何这样说?”小舒氏到没有想到儿子说的这些。
“这还不简单,李公公让婆子上府道歉,就已经表明了态度,他大可以大大方方的到府上要人,可是没有吧?说明他还是想缩着的,至于担心他的报复,除非是二皇子坐上那个位置,不然不会有那一天。”孔澄一句道破里面的内情。
小舒氏了然,“你说的到是这个理,还好没事,害我白担心了一场。我现在是想到元娘的事就觉得头大,你看砚姐现在还在家里住着不回去,白品来接了四次也没有将人接回去,现在元娘又在这里闹这么一出,一个个没有让我省心的。”
说到这,小舒氏指着儿子骂道,“还有你,你妹妹孩子都满地跑了,你还一个人,你真要出家不成?”
这算不算牵怒?
孔澄,“不成家也不代表就出家啊,我可没想出家。”
“不出家就成亲,明天我就给你找相看的人。”
孔澄也不怕,“那我今日收拾一下回江南。”
小舒氏:……
谁说姜还是老的辣?
孔澄轻松的把母亲摆平,站起身挑挑袍子,“我出去听听外面的消息。”
不等小舒氏唠叨他,他又道,“祖父已经在鸡鸣寺里住下来,他的意思是不到一年不下山,我还要去和祖母那边说说。”
小舒氏:……家里真有一个闹着要出家的。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小舒氏还是放弃了,算了,逼急了万一儿子真出家了,到时哭她都找不到地说理去。
小舒氏这边被儿子一劝,是放心了,不过女儿有身孕的事,她也记在了心里,想着明天还要去顾府走一趟,先和顾老夫人说说这事,然后再决定告不告诉女儿。
这时的谢府,气氛也不好。
孔氏的额头上绑着布条,人病届怏怏的靠在软榻里,谢江沅坐在地上的椅子上,阴沉着脸。
至于鸣哥,垂头站着。
“事情已经出事,鸣哥是为了我,老爷要怪就怪我吧,别冲着孩子发脾气,昨儿晚上鸣哥还发了热,早上一大早便去顾府那边探望元娘,做这些还不够吗?”
“你也知道怪你?我看就是你的错,当时出事,鸣哥又是为了你,你竟然就跑了,还要扯着鸣哥,你怎么能做得出这样的事?现在你还站出来有理了,你要帮着鸣哥承着,就是你的错,你还不自知吗?”谢江沅早就对妻子失望了,如今若不是为了孩子,他是连孔氏的屋门都不会迈进一步。
孔氏顿了顿,“老爷这是在怪我?”
“不然呢?不怪你?你若真不想鸣哥惹事,大可拦下他,最后出事了,你又想把鸣哥摘出来,你可知道鸣哥差点淹死,而救他的正元娘?若不是元娘,你现在就看不到儿子了。”
谢江沅这句没有儿子了,让孔氏停下了争吵。
孔氏确实没有想过这些,她自私的只想到她叫走鸣哥的走,根本就忘记了去想鸣哥落水的事。
“现在想起来了?”谢江沅气笑了,“我真想看看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天天关心的又是什么?你看元娘不顺眼,见面就给元娘难堪,你又得到了什么?只会让别人更加嘲笑你。”
“我……”
“你什么?”谢江沅等着她说,可是她根本就没有说出来。
“母亲,二姐姐一直都没有错。”鸣哥的眼圈也红了,“昨晚二姐姐还让我去找四表哥给我讲书,二姐姐也从未说过你不好。”
“那又如何?她若有良心…”
“说啊?怎么不说了?她若有良心怎么样?“谢江沅等不来她的话,催着她说。
是啊,她若有良心又怎么样?
孔氏也没话了,不知道要怎么说。
“当晚你不是与惠姐一起出去的吗?出事时她在哪里?”谢江沅已经不想再多说了,他说的已经够多的了。
“惠姐遇到熟人先走了。”
“到是巧。”谢江沅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并不好,“你既然出府就遇事,日后便好好的在府中呆着吧,莫要再出去走。”
“我……”
谢江沅看着她,孔氏闭了嘴,谢江沅走了。
鸣哥也沉默的往外走,孔氏想叫住儿子,可是回想起儿子失望的目光,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她……她只是不喜欢元娘那丫头,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觉得她做错了?
郭府那边,谢文惠听着言心将昨晚的事学了之后,又问了鸣哥怎么样,听到鸣哥没事,便挥手让她下去。
实在是她此时没有心情想这些,昨晚她遇到了敏氏,看到敏氏与一男子走在一起,原想追上去,可是人太多就这么跟丢了。
等她知道这边出事时赶过来,人已经散了,甚至听说敏氏就在那边,她不明白敏氏是怎么过去的那边,而那个与敏氏在一起的男子又是何人。
前世敏氏是顾庭之的贵妾,在顾府里可以说是横着走,谢文惠就知道敏氏手段了得,不是普通女子。
今生没有嫁进顾府,名声不好了,却能嫁进贾侯府给世子做填房,这已经让谢文惠注意到敏氏,自然是得到了机会,一刻也不会放过。
直觉告诉她,现在只要找出那个与敏氏在一起的男子,就能翻出敏氏身上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