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眉头微蹙,拖住她道:“董小姐,我们去你那里坐坐吧,三郎正在哄孩子睡呢。他如今可不怎么有时间,孩子黏他比黏我多些,夜里要他哄,白天要他抱。”

董璧君一直微笑着,垂了眼睫笑了几声,连说三郎是个好父亲。

顾凝笑道:“三郎自然是极好的,对我没二心,又不会想纳妾。”

董璧君眉梢挑了挑,说了声恭喜羡慕,穿过了月洞门,便到了她的小院。

董璧君的院子里有几棵玉兰树,还有一架紫藤,跟顾凝方才的院子倒是极为相似,进了屋里,顾凝眉头立刻拧起。

这摆设装饰,倒跟她的一模一样。

董璧君见她不悦,忙笑道:“三嫂坐,”然后又让人上茶点,“当时设计屋子装饰的时候,是二公子出力,帮我们想的。我这个先弄好了,三郎说他也懒得想,便拿我这个去照样摆出来就是。”说完她拧腰坐在一旁的美人榻上,轻轻地靠在一侧的扶手上,神态妩媚慵懒,说不出的风流。她一直在透露着一个信息,女人不必绝色,只要有味道,将那股独特的韵味从骨子里散出来,举手投足便足以勾魂摄魄的动人。

说了几句话,顾凝借口还有事先回去,董璧君便说自己已经住了几日,这里熟悉,三嫂要是出门或者需要什么尽管跟她提。

她住了几日?顾凝蹙眉,前两日楚元祯自己来看过,早上出门,倒是晚上才回家的。

她气呼呼地回了自己院子,见楚元祯正抱着女儿够那垂下来的紫藤串,长身玉立风姿俊秀的男人,粉雕玉琢的婴儿,满架紫藤,一院美景。

她的心定了定,觉得自己这番醋吃得太没道理,自嘲地笑了笑,他回头看她,晏晏轻笑,“刚才她尿我一身,乐得嘎嘎大笑,坏丫头。”

她心下一荡,走上前朝女儿伸了伸手指,福妞儿立刻来抓她的手指。

“董小姐这两日住在这里?”她漫不经心地问。

楚元祯点了点头,“她从京城过来,住客栈自然没有这里方便。”

顾凝瞥眼瞧着他,“人家搬进来,你也没送点什么祝贺祝贺?”

楚元祯揪了一串紫藤别在她发簪上,引得福妞儿伸手去抓,笑道:“早送了。”末了补了句,“秦越准备的。一对上好的斗彩瓷瓶,不轻吧。”

顾凝哼了一声,“轻不轻你问我?我可没你那么人情世故,你们情分多重就送多重的呗。”说完拿着福妞儿的小手凑到唇边吻。

楚元祯瞅着她笑。

夜里别说用那美人榻,顾凝连正房都不肯进,非要跟福妞儿睡东厢,楚元祯连强带哄给她抱进房内,将她压在床上。

“夫人,我们好不容易溜出来享自在,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凝瞪了他一眼,没理睬。

他伸手解她的腰带,顾凝哼了一声,“我现在腰粗的很,你别碰我。”

他俯首吻她的耳底,戏谑道:“现在刚好,肉肉的,软软的,”手伸进她的衣摆,轻轻地抚摸她的肌肤,微微粗糙的掌心引得她一阵颤栗。

他用足够引起她欲/望的力道啃啮着她的肌肤,手掌在她身体上游走,握住胸前饱满的丰盈,微微用力引起她情不自禁地呻吟。

他隔着轻薄的纱衣轻咬着她胸前的樱珠,尝到香浓的乳汁,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顾凝意乱情迷,感觉他轻吮自己的胸忙推他,“喂,不要抢女儿的奶喝,你今儿给她吸空了,明儿她没了要哭的。”

他握着她的腰肢,将自己挤在她腿间,吻着她的唇道:“送她回家咯。”

她嗔了他一眼,却醉在他漆黑的眸子里,身子蓦地一颤,他便顶了进来,惹得她叫了一声。

他轻笑,含着她的唇,戏谑道:“夫人,你叫得太大声了。”

她忙咬住自己的舌尖,他却坏心地用力进出冲撞,让她无意识中呻吟地更大声,全身心融化在他的深情里.

71 吵架

第二很晚顾凝才醒过来,睁开眼见福妞儿躺在旁边踢着小脚,吮着自己的小舌头在那里玩,黑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不时地发出两声咿咿呀呀,看得心下暖流涌动不止,也不顾自己身无寸缕便将抱进怀里喂奶。

喂完孩子穿衣起床,听得院子里董璧君的笑声,不禁蹙蹙眉,大早就来找别的人,到底要干嘛?顾凝穿好衣服,顾不得洗漱,走到窗口喊道:“三郎,福妞儿尿,来抱孩子。”

楚元祯起得早,因在外面也不让人叫顾凝起床,他早先让李桂明另找的奶娘也来,喂孩子把尿便抱去放在床头,让顾凝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在西厢看会书,结果董璧君来访,跟他商量生意的事情,虽然他交代过秦掌柜他们,但是既然董璧君问也就会。

听得顾凝喊他忙跟董璧君告辞,董璧君笑道:“三郎真是顾家的好人。也去看看嫂子和福妞儿。”着跟楚元祯起进屋。

顾凝本来骗他,结果回身发现福妞儿真的自己踢来踢去把床给尿,忙去给收拾,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到董璧君竟然跟他起进来,两人有有笑甚是融洽,不禁脸沉,“大早跑哪里去?孩子扔里也不管。”瞪他眼,然后对董璧君笑道:“听董小姐许通州徐家,不知道婚期定没?董小姐就是好命自由,跟们样被栓牢的人不样。孩子就是麻烦的。”董璧君笑而不语,然后上来逗福妞儿。

楚元祯蹙眉,扭头唤小池几个过来,然后对顾凝道:“陪董小姐书房喝茶去,孩子给吧。”

顾凝轻哼声,将福妞儿重重地塞进他怀里,又笑着请董小姐去喝茶。

董小姐笑着道:“那床帐挺好的吧,是从京城带来的,透气清爽,挡蚊蝇,还有淡淡的香气呢,不用熏香。”

顾凝眉梢扬扬道谢,“真是让董小姐破费。”些什么礼物根本不知道,那还礼怎么还得,还得什么,楚元祯竟然提都没提?真是过分。

倒是不怀疑楚元祯对的感情,也不觉得他们定有什么,可董璧君般粘粘糊糊,定亲竟然还住到香楼来,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听得出来,到底是要做什么?

就是不爽。才便想回家,对楚元祯道:“香楼不适合福妞儿,妖气太重。”

怀孕的时候脾气有古怪,生孩子脾气又古怪起来,楚元祯也不在意,回家就回家,还抱着福妞儿去跟董小姐告辞,回来顾凝更不给他好脸色。

他随即便意识到什么,回家路上在马车里笑道:“夫人,吃醋?”

顾凝瞪他眼,“自作多情。跟别的人怎么啦还要吃醋?”

楚元祯将和儿起抱进怀里,“什么也没怎么的,董小姐是的朋友,当年在京城董家给过诸多帮助,都是生意人也不能太冷落。再人家要成亲…”

顾凝立刻截断他,“要成亲为何不在家待嫁,非要跑到惠州来住在们隔壁,什么意思?”

楚元祯笑道:“叫无理取闹,既然入股,有座院子,自然想来就来的,难道能不许来。二哥和他新婚夫人不是也可以随意来去吗?”

顾凝哼声,“来,就巴巴地也来,腰细找去。”拧腰从他怀里离开,坐在边,福妞儿咿咿呀呀地吐着舌头,小手不规矩地在胸前摩挲。

顾凝把孩子放楚元祯怀里放,“以后干嘛都抱着,让什么赵钱孙李董小姐的都知道是个有家室的人。”

楚元祯被那句别人来他也来,谁腰细找谁的话弄得很无奈,想哄可看气鼓鼓的样子倒是以往不曾见的,若吃醋他自然是开心的,可醋莫名其妙又气性如此大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笑笑,凑到跟前柔声道:“好,不喜欢董小姐,便不见,样总行吧。人家有人家的性子,也不要太明显,本来人家对也没怎么,让,就太尴尬。”

顾凝冷冷瞥他眼,“尴尬?那般不懂规矩地跟人家人随便眉来眼去,就不尴尬?都定亲还在外面游来荡去,跟别人的丈夫…”

“阿凝!”楚元祯蹙眉,蓦地截断的话,“阿凝,要对不满,自然可以训的,为何要人的是非长短?”

顾凝咬牙,转首不理他。

行人到家,立刻觉得家里气氛异常沉重,去老太太那里请安,李秀姐老太太歇着呢,大家都不必去,各自回去。老太太斥责过二夫人,并没有将交送官府,那意思倒像是想将二爷家撵出去,闹将日,现在老太太正气着,谁也不见。

夜里五夫人鲁氏几个来小院坐会儿,顾凝强打着精神陪,等们走立刻让人关门,不管谁来只睡。

四夫人给找的黄奶娘见他们又带个回来,有些不乐意,李婶因为顾凝心情不好,便让给喂次,言辞间几句不怎么中听的,那意思既然又找个怎么不让新来的喂什么的。

李婶便陪着笑姐儿还是习惯家里奶娘喂,新奶娘刚来,还没混熟。

黄奶娘便两句姐儿自然离不开之类的话。因为是四夫人找来的,顾凝平日对不是很亲近,加上还让李婶跟起,早有不满,两日出去玩打发,对顾凝便越发怨愤。觉得少奶奶嫉恨自己生得丽质,怕三少爷会看上自己,所以处处让李婶盯着,三少爷来看孩子多跟两句话,李婶就插话。

顾凝在外间听见也不去理睬,顾自上床睡,楚元祯在书房忙会,去东间看看福妞儿,结果黄奶娘正敞着怀,露着对丰乳逗呢。

楚元祯怔下立刻转身,家里规定夜里主人不来看过孩子,奶娘是不能先睡的,喂奶的时候也必须在屏风后面,今儿奶娘倒是昏头。

黄奶娘见他背过身去,忙悉悉索索掩好衣襟,问安便抱起福妞儿走到楚元祯跟前递给他。

楚元祯凝目看,奶娘生得有几分姿色,十八岁的年纪,鲜嫩丰满,可下姿色上佳的人多的是,他若要被勾引也不在现今。他每进奶娘的房间都提前声,步子声音也比较沉稳,没理由听不见,既敢明目张胆地勾引试探他,那也明心思不纯。

他把孩子接过来,淡淡道:“明儿自己去回四夫人。”

黄奶娘扑通跪下,“三少爷,求您宽宏大量,不是故意的,刚才给姐儿喂奶,喜欢跟玩儿,时疏忽,家里还靠着奶姐儿的银子买米下锅,求三少爷!”

伸手拉他的衣摆,顺势抱住他的腿。

楚元祯蹙眉,冷冷道:“放手。”

情不自禁哆嗦下,松开手,听楚元祯道:“知道怎么回话?”

黄奶娘啜泣道:“回三少爷,知道。”

楚元祯再不理,抱着福妞儿去西间。

李婶和小池进来立刻知道怎么回事儿,啐口,帮黄奶娘收拾下,立刻让自己去回四夫人。

顾凝躺在床上,外面的事情也听得清清楚楚,自从知道家里有人要害死,原本那与人为善的心突然有些硬,也知道黄奶娘回去肯定被骂,被赶走,以后敢用的也少。可如今无法服自己去管那些,个结婚的人,越来越干巴苍老,总有也是凋零的花朵。可个结婚,孕育子的人,却是他成熟的开始,褪去那些青涩和幼稚,剩下的只有成熟和担当。因为子,流露出从前不曾有的为人父的柔情,如同那直熬着的汤,酿着的酒,越来越香浓,越来越醇酽。

可有人竟然要在的眼皮子底下勾引他,直忍着,看他如何做,如他敢下不为例,就绝不原谅他。不想做第二个老太太,生都在跟自己的丈夫斗气,跟那些妾室算计。

楚元祯将福妞儿放在床上,拍拍顾凝的肩头,轻声道:“阿凝,睡吗?”

原本不想理他的,可他般温柔又撑不住气,翻身逗弄孩子,楚元祯看片刻便让李婶来抱孩子。顾凝却要自己带。

李婶笑道:“少奶奶,还是老奴和奶娘带吧,们带孩子习惯。”

楚元祯示意抱孩子出去,然后随后关门,回来坐在床沿上看着顾凝。

顾凝想翻身朝里,他伸手扣住的腰,“阿凝,们话好吗?”见顾凝不反对,他笑笑,脱鞋子上床,侧卧在旁边,“关于董小姐。”

顾凝蹙眉,“要在的床上个人吗?”

楚元祯扣着的腰,让面对自己,“阿凝,别孩子气,知道对董小姐也比别个好,也是早年承…”

顾凝冷冷道:“没兴趣听。对自然是好太多。个还不够?还想弄多少个红颜知己,知己知彼的真是让人恶心!”

那两间模样的房间,模样的床帐,还有那张他…真是不要脸,那东西也能两张模样!

楚元祯没想到顾凝会样刻薄的话,时间扶在腰上的手便不再动,顾凝挥手拂开他。

拼命给他生孩子,差死在他的家里,为他宁愿回来里,爱他爱得无法自拔,他跟董小姐!就算他对那个人没心思,难道他不知道那人对他的心思?他还能言笑在在地跟谈地?般假模架势地劝别介怀,不要对董小姐太针锋相对?

他不许董璧君的坏话,因为之前他承的情,什么情?既然两人有情,他又何必回来娶自己?知道自己太疑神疑鬼,可没法控制,醒过来的时候想过,如果死,他还在的。他会伤心,可过不多少日子,他可能就重新收拾心情,娶别个人。

他是爱,可对于个人的命来,那爱那么轻飘飘。

特别是个时候,他竟然跟董璧君那般眉来眼去。

越想越难过,有的没的都想当然地当做有,如果他要开口便跟他吵,想让他不要跟董璧君那么近,不要理睬那个人,可他就连也不肯,不肯哄,不肯答应,甚至还要来教训让不要那么小气,无事生非。

是不是董璧君爬上他床的时候,他还要维护是因为房间样走错?

不要脸。

越想越乱,便句话也不肯。

楚元祯也倍感委屈,他跟董璧君,董璧君对他,向来矜持有度,两人只是朋友,就算在很久之前他伤心欲绝的时候有过可能的暧昧,可他忍住。他告诉,他生都只爱顾凝那个人,若不能跟在起,他宁愿终身不娶。董璧君谅解,祝福他,他们坦坦荡荡,从没有谈过丝感情。而董璧君有自己爱的那个人,还请他帮忙找过,传过话,可惜那人离开京城杳无音讯,黯然神伤才迟迟不嫁。当初因为同病相怜,他们是走得近,可那不过是痛苦之下互相慰藉,起聊聊,什么都没做过。

他不明白顾凝如何能吃董璧君的醋,他哪里让误会般不饶人的要无理搅三分。

如果要吃醋,和王允修同屋檐下进进出出出双入对那么多年,那他是不是…他叹口气,觉得自己被气得也混乱起来,竟然些没影子的事情。

“阿凝,跟保证,和董小姐只是相互帮助的朋友。就算已经定亲,但是想做生意,既然找到,不能推拒。况且人家坦坦荡荡的,若是像的不去理人,那像什么?让别人楚元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以为底下的人都对他有企图呢。将心比心,如果个交好的友人,对他没有半企图,可他妻子硬是有,让丈夫不理睬。会怎么想?他丈夫会怎么想?”

顾凝冷笑,蹭得坐起来,冷眼看着他,“哟,不对,没考虑们的心情,不知道们怎么想。就是觉得不舒服,们没什么。有室,有家,们?”

楚元祯觉得很头疼,他不知道顾凝怎么突然么不讲理,火气大得吓人。他想抱,可怒火隐隐的眼让他有却步,似乎只要他敢碰就是他心虚样。

楚元祯坐会儿,起身去书房。他走顾凝的眼泪就流出来,哭会又觉得自己今太冲动,就算董璧君对他有企图,可他对没有那种想法。自己也知道不是不相信楚元祯,只是生气董璧君对他那么明显的企图,他非要没有,还不许董璧君什么不好。

明什么?的丈夫为人正直?还是太敏感小气?

只能董璧君做的太好,跟楚元祯过去的情意到底是如何的?竟然让他如此维护?

顾凝觉得自己很介意很嫉妒,不嫉妒是假的。

想去书房找他,跟他和好,可想到他连哄都不哄就去书房,很显然在怪。所有的淡定和以往的处事原则刻都不够用。

切还是明再,要好好想想,到底哪里不对,应该如何应对才能即不被他厌恶又抵挡外面的狂蜂浪蝶。当然,还有家里那些有的没的,明的暗的危机。

明…

72 释嫌

自那夜顾凝跟他生气,便再不肯谈董碧君的事情,楚元祯出门也绝对不问,他回来得晚也不管。知道他不会做什么,只是故意不理他,总觉得对他越好他便觉得无所谓。所以每每他向示好便淡淡地回应,他带脾气也不软不硬地顶回去或者没什么回应,让他多大的力气都没处使。

最近他忙着打香楼的生意,脚不沾地样,又早睡早起基本没什么时间来聊。好几次知道他进屋看,只是装睡不理,他会在床前站会儿然后轻轻叹口气再出去。第次数几十个数到后来数到几千几乎要坚持不下去,以为他识破自己要翻身面对他的时候他才转身出去。

如今只早晚去东院定省,其他时间便全部拿来陪福妞儿。小人儿如今粉白细嫩,很是可人,喜欢瞪大眼睛歪着头玩着舌头听轻轻地唱摇篮曲。

那日心血来潮抱着福妞儿坐马车带小池几个去逛街,给福妞儿买几样玩具又恰好逛到楚家的铺子去,只和丫头在前头那么转,小伙计去告诉三少爷。拦住自己只不过顺路看看片刻就走,等走的时候楚元祯从后面急匆匆跑出来,却已经上马车,掀开窗帘那么闲闲扫眼却装作未看见他并未让马车停下。

接着就到福妞儿九十九做百日,他早早地接顾老爹来,直想跟好好聊聊,结果却不冷不热,跟别人有有笑,独独见他便兴趣缺缺的样子,让楚元祯忙生意的时候还要将余下的心思全用来揣摩的心意。

顾老爹因为跟楚元祯早就商量好,所以那日也顺便给顾冲提亲,求娶楚清梅,老太太心情好精神便好,身上也利索,陪着顾老爹吃几杯酒。原本大家以为王允修不会出现,六月初他去苏州的,结果却于那日回转,正式收福妞儿做干儿,并送厚重的见面礼。大家都寻思他必定因过几日茗香要生产所以急着赶着回来。

好事连连之下也暂时冲淡二夫人家被赶出去的烦恼,老太太看着也舒服。

老太太特意找顾凝对二夫人的处置,因为总觉得事情还有蹊跷,二夫人虽然后来哑口无言可还是有不通的地方,便先只将赶出去不得返回楚家却没送官府。楚元祯直着人悄悄盯着他们,看看能否有新的发现。他们如此办顾凝自然没有异议,时候也不能做什么,有时候想做什么,反而要放下去,让大家都以为不在意,反而能比较容易成。表面装作毫不在意,别人什么便是什么。

过中元节,日头如火炙烤大地,蝉声急切嘈杂,让人心烦意乱。

顾凝之前跟楚元祯研究的雨亭现在是老太太的避暑之地,原本家人想去桃园住两个月,那里风景秀丽,凉风习习,可句自己想死在家里就将话给堵回去,让孙氏四夫人几个都很是无奈。

雨亭边上架起水车,迎风洒水,如碎玉琼浆,雨幕飞瀑,很是凉爽惬意,老太太待得开心,除回房睡觉几乎每日呆在上头。为过得更加舒适些,楚元祯从外面买艘中型画舫,平日浮在水面,人睡在上面如摇篮般,很是舒服。

老太太连连夸他有孝心,又让顾凝向柔没事就陪陪。

日顾凝抱着福妞儿陪老太太半日话,向柔抱着小满领着提食盒的丫头从曲廊上居安亭。顾凝见小满白嫩嫩的脸颊上条疤痕,忙问:“是怎么划的?”

向柔撇撇嘴,眼里水汽氤氲却只道:“丫头抱着在院子里玩,失手,被石榴枝划的。”

顾凝看表情心下然,只是惋惜那孩子,成大人的出气筒子,如此便越发坚定定要自己带着福妞儿的想法,万不能让受别人的委屈去。即便是,人家还不够解恨的,便心疼死。

小满那孩子怯怯的,瞪着双黑眼像受惊的小动物样看着福妞儿,半晌才敢伸指头去碰。顾凝架着福妞儿,笑道:“来,跟姐姐握握手。”福妞儿自两个月上就会嘎嘎地大笑,番跺着脚嗷嗷地笑,惹得小满好奇地看。顾凝看小满那样子又扭头悄然打量向柔副认命的样子心里有些酸涩,个孩子不管曾经如何,嫁人之后的路,总归是各有难处。

向柔被迫嫁不爱的人,就算嫁给所爱,可婚姻生活,看起来也般无二的吧。

老太太由丫头服侍用饭菜,摆手让们收拾下去,对顾凝道:“阿凝,两日三郎在忙什么?”

顾凝将福妞儿抱起来,坐到老太太旁边的小杌子上,笑道:“他忙着香楼开张的事情最近连坐下喝口茶的时间都没。”

淡淡地笑着,随即垂下眼睫,对上儿那双跟楚元祯很像的眼心下暗叹,亲亲光洁的额头,又道:“老太太,香楼里有座院子,是给们留的。过两日陪您去住两日如何?”

老太太笑道:“好,两日身子利索,想出去走走。把杨姨太太也叫上,最近直在给六叔物色亲事呢,出去转转开阔开阔心境。”

夜里楚元祯踏月归家,已是月上中庭,星河璀璨。顾凝给福妞儿喂奶让新来叫莲嫂的奶娘和李婶看着,则坐在书房里等他。

已经接连几日对他不冷不热,楚元祯很想跟话,可他忙得晕头转向,又睡得早,便没多少机会。原本想静静后来怕自己会吵休息不好,结果时间长,他有些害怕进卧房。原本想气会儿,跟他吵也便罢,可谁知道犯旧脾气不冷不热的,于是他又怪自己,原本就是样的性子,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冷冷淡淡的样子,若想跟吵架,花钱请都不肯的。

今儿见竟然在书房里看书知道在等自己,顿时抑制不住心头的欢喜,推门便入,笑道:“福妞儿睡吗?”每日不管多晚他都会去看看儿,从身上能嗅到妻子气息,幽幽若无,聊以慰藉。

月华流泻,夜风清爽,空气中氤氲着外面水车送来的雾气,贴着皮肤很是滋润,灯影里侧着脸,清眸流波,让他魂牵梦萦的颜色。

顾凝放下书卷瞥他眼,见他发髻疏散只用淡青色的玉簪挽着,湿漉漉地显然沐浴之后才回家的,夏他习惯如此,淡淡笑:“擦黑就睡,比梆子还准时。还道不回来呢。”完起身,回去睡觉。

他眼神黯,本以为在此等他的,却不料只是当他不回来。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想也不想把握住的手,柔声道:“阿凝,非要样对吗?”

顾凝乜斜着他,灯光映在他的眸子里,星光,笑笑:“三郎什么呢,么忙,自不打扰。”着要挣开他的手,却被他猛得拖重重地跌入他的怀里。

心突突直跳,鬓发散乱,慌忙扶着他的胸膛,恼意浮现在眸子里,“三郎,过分。”怕他再有什么过分的动作便道:“对,老太太两日想去香楼看看,不得要住两日,麻烦们接待下,可不是让去的。”

楚元祯黑眸沉沉地凝视着,根本不管那个谁让老太太去的问题,不悦道:“们?夫人不觉得话很奇怪吗?”

顾凝被他看得心头发紧,移开视线,道:“休息吧,先睡去。”

他却不放开依然撤着的手,又没辙,只能跟他耗着。

刚沐浴过,头乌云似的秀发用方莲青色的帕子包着,氤氲出幽幽香气,分分地沁入心脾,简直是对他缓慢而坚定的侵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