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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旭觉得自己遇到从业以来的最大危机,不由自主地僵直了身体:“我做不到。”

“我做。”

“…”邱旭目瞪口呆看着赵远瞩向门口走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意。加入利利党以来,他一直都在赵远瞩和曹启智的身边打下手,说是秘书,更像打杂,心中多少是不服气的,但是,此时此刻,这股不服气消散了。这样的敬业态度,绝对是他学习的榜样!

他三两步追上赵远瞩,心甘情愿地落后一步地跟着他。

赵远瞩走到门口,就看到那蓓拉带着一群人从不远处的演播厅走出来,笑容满面地说:“看到您真高兴!我今天早上特地去附近花店挑选的花,郁金香和百合都是最新采摘的,希望能够为你们带来好运。”

“谢谢,您也是,祝好运。”赵远瞩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了一下她,凑在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一把年纪的老太婆送花追求英俊小年轻,会不会太不要脸?”

那蓓拉一怔,赵远瞩已经松开手,让工作人员将花篮请了进去。

赵远瞩转身要走,被那蓓拉拉住。

那蓓拉说:“很遗憾被请进去的只有花篮,我们在门口合影一张吧。”

赵远瞩反客为主地拉住她的胳膊:“曹主席一定很高兴有您这样的听众和追随者,我们完全没有理由将您拒之门外,哪怕您没有买票。”

那蓓拉坦然地走进演播厅,离讲台最近的位置坐下。

曹启智看到她愣了下,很快从台上走下来向她问候。

那蓓拉站起来与他拥抱:“欢迎我这位不速之客吗?”

曹启智原本已经做好了又被她嘲讽一顿的准备,见她的画风突然变得这么正常,不禁有点怀疑人生。他说:“当然,请都请不到。”

那蓓拉说:“我可以上台看看吗?”

赵远瞩立刻警惕起来。她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就是一步步地走到台上,与曹启智展开一场辩论。是蒋向峰最近一系列的动作将对方逼到图穷匕见的地步,已经要不顾一切了吗?那必然会是一场绝地反扑,己方准备不足,是要吃亏的。

他抢在曹启智开口之前婉拒说:“观众已经陆陆续续的进场,再过一会儿演讲就要开始了,我想,不太方便。”

那蓓拉竟也很好说话,点点头表示,那就不打扰了。

赵远瞩一路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进入自己的演播厅,心中莫名的惴惴不安。

托福蒋向峰不遗余力地支持,演播厅座无虚席。曹启智看到了一小撮自己的应援团,心中感动,走到讲台上时,还调侃了一下自己:“我保证你们不是我花钱雇来的,看来下次我不必只为自己代言了。”

下面响起善意的笑声。

曹启智说:“其实准备演讲之前我就一直在考虑,怎么样才能避免与隔壁的…你们知道是谁。前面的这位穿西装的先生,对,说的就是你,不要看旁边那位女士,刚才他们送花篮的时候你就已经在了。你装傻的演技可真不怎么样。”他顿了顿,等笑声暂歇才接下去说,“我想与他们的论点有所差异,这可不是参加公务员考试。后来发现,我们有很大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利益。不过他们的利益前面加了一个定语,军方、军队、军部、军人…而我们是整个国家与每位公民。如果要来更具体一点儿,大概可以在我们之间加个数学的包含符号。当然,最大的差异应该是贯彻思想的方法比他们高明。所以,他们要做的事情我都能做,而且能做得更好。那么问题来了…”

他双手撑着讲台,露出自信的微笑:“有了利利党,还需要他们做什…”

“砰!”

突然的爆炸将前排中央的座椅直接炸飞,刚刚还被调侃的西装男支离破碎的飞散开来,曹启智被波及,人猛然向后倒下去,不省人事。

一切发生得太快,爆炸声落下后有一秒钟的时间,现场的空气是凝滞的,好似所有人都定格在爆炸发生的前一秒。

郭探和保镖的反应最快,救助伤员并排除其他爆炸的可能。

曹琋和程岫坐在观众席的最后面,他们一站起来,就被蜂拥的人潮直接冲到了演播厅的外面,隔壁演播厅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出来看动静。

须臾,曹启智被抬了出来,一脸的血,完全陷入了昏迷。

王震紧跟在他后面,怒气冲冲地往隔壁演播厅冲,被曹琋拦住:“你要干什么?”

“是她,就是…”他的嘴巴被曹琋捂住,人压在墙上。王震还要挣扎,被随后赶到的赵远瞩带人镇压了。赵远瞩说:“这个时候够乱的了,不要再添乱!”

王震双眼赤红,喉咙里发出不服气的咕噜声。忽的,一拳从缝隙中飞来,砸在他扭动的肚皮上,痛得他身体微弓。

程岫收回拳头:“冷静了吗?冷静了就去医院看着曹启智。这时候他需要有人在身边。”

王震扫了一圈人,发现曹琋、赵远瞩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不由恨恨地捶墙,追着曹启智的方向去了。

曹琋拍拍赵远瞩的肩膀:“接下来看你的了。”

赵远瞩松了松自己的领带:“你们也是目标,自己小心点,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曹琋点点头。

他们本来就在电视台里,发生这种事,记者第一时间赶来。赵远瞩先阻止他们将事情外泄,再派人安抚观众,处理受害人的后续事宜。

那蓓拉想过来慰问,让邱旭挡了回去。

不过纸包不住火,事情发生后不到一个小时,网络就传遍了消息,各大媒体紧急出动,蒋向峰也亲自赶到酒店见程岫赔罪。

程岫正和曹琋一起看监控,找炸弹安装的蛛丝马迹。

虽然知道他是自己的晚辈,但快一百岁的老头对着自己伏低做小赔不是,多少让人有些不忍苛责。程岫摸摸他的头:“规矩你都知道吧?”

蒋向峰愣了下:“规矩?万象系的规矩吗?”

程岫说:“将功赎罪,不过,要立十倍的功勋才可以。”

蒋向峰挺直身体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这里,”在旁边默默研究视频的曹琋突然指着屏幕说,“是他。”

蒋向峰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脸顿时拉长了:“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就不劳曹幕僚长费心了!”

曹琋没和他抬杠,抱着电脑去另一边坐着。

蒋向峰说:“姓曹的候选人现在怎么样?”

“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程岫说,“不过有点脑震荡,需要休养。没想到一百年过去,治疗器对脑袋内部的治疗还是不给力。”

蒋向峰说:“您放心,我会找几家有潜力的医疗实验室进行赞助,让他们尽快取得研究成果!”

程岫摆摆手:“现在才考虑,太晚了。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蒋向峰道:“都希望严惩凶手,我也会让媒体进一步跟进。”

程岫点点头。

蒋向峰走后,程岫听到曹琋和赵远瞩通讯谈论对其他受害人的补偿方案以及接下来的选举计划。按照赵远瞩的思路,曹启智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来博取大众同情以及促进这个事件持续发酵。如果太快痊愈,很容易让别人以为事情不严重或是自编自导自演的猜想。

曹琋问:“那需要一个代理人。”就像总统出问题,副总统就会自动代理总统职务一样,主席出问题,第一个顶上的应该是副主席,但他们的副主席…

曹琋、程岫和赵远瞩同时否定了这个人选。

赵远瞩说:“我会让王震陪着曹启智休养。”他对众人有个私下的评估,曹启智属于可培养的潜力型,而王震则属于潜力极小不必浪费时间的那一档。

曹琋说:“你来。”

赵远瞩想也不想地拒绝道:“我并没有加入利利党。”他目前的身份定位依旧是被雇佣的竞选经理。

曹琋早料到了这个答案,这么一说也是为了尊重赵远瞩,很快抛出下一个人选:“邱旭。”

赵远瞩说:“我有一个更好的人选…你。”

曹琋说:“我未成年。”

“我知道。所以你是形象代言人,以曹启智的堂弟身份走动。这样会带来很多便利,一来,你不用受到竞选规则的束缚,二来,其他候选人无法直接攻击你,算得上是,进可攻,退可守。”

不用他点明,曹琋也在那一瞬间想到了种种好处。

“但是,我不能代表他参加演讲和辩论。”

赵远瞩说:“演讲还有最后一场,我会用发视频的发生来完成。而辩论是英雄归来的战场,我想不会比这个情节更吸引眼球、振奋人心的了。”

曹琋还未说话,就听程岫冷冷地说:“听起来真是太棒了,你是不是还想庆祝一下?”

第63章 演讲(下)

赵远瞩对程岫的认知有三点:

一,曹琋的宝贝。

二,高智商的怪小孩。

三,不想惹的麻烦。

所以程岫一出声,赵远瞩就自动断掉了通讯器。

“…”

曹琋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程岫,又低头看了看毫无动静的通讯器,干咳一声道:“可能是信号不好,这两天雨水多。需要我把他叫过来吗?”

程岫说:“继续发表他站在受害者痛苦上的成功言论吗?将一场悲剧扭转成一场胜利,他真是一位伟大的政治魔法师。”

曹琋低估道:“总比生理魔法师好。”

程岫直接翻转电脑,扣在桌面上,转身往外走。

曹琋踩着床扑过来,拦在他的面前:“他不是有心的。爆炸案让他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正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再也没有让罪魁祸首阴谋破产更大快人心的事了。”

程岫眼皮一翻,双手抱胸:“你在为他的辩护?”

曹琋话锋一转,立刻出卖了队友:“上年纪的老男人总是铁石心肠,很多中年婚姻危机就是他们的冷酷无情造成的。如果他不是我的队友,我早就忍不住揍他了。”

程岫无声地盯着他。

曹琋收起笑容,叹气道:“你想怎么样?”

“我不认为留下他是个好主意。”之前曹琋透露过自己想要让赵远瞩正式加入队伍的意向。

曹琋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程岫道:“上年纪的老男人果然是铁石心肠。”

曹琋说:“那是因为我将所有的柔情都给了一个人。”

程岫面颊微抽。

“但是,林赢哥哥,”曹琋正色说,“我可以为你放弃任何人,却不可能放弃我的处事方法。老男人,总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

程岫缓缓地放下双臂:“那这次,叫哥哥也不管用了。”

谈话不欢而散,程岫却没有太多感慨,这场对话已经在他的心里上演过无数遍,好似一颗你知我知的□□,只是如预料的爆了而已,也再一次地证明了,他上辈子和曹琋形同陌路,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从离开铜币星之后,他一直在寻找人生新的方向,后来发现,与其说寻找,倒不如说发现。发现自己的内心渐渐开始向曹琋妥协,向政坛倾斜。然而,上辈子的分歧一直是潜意识里的拦路虎,让他隐约排斥着这个念头,因为怕自己走上上辈子的老路,与曹琋最后的结局依旧是分道扬镳。所以,他对越来越像曹燮的曹琋充满了抵触。

两世为人,同一结局,多么可怕。

如果曹琋不会变,那么要改变的是自己吗?

程岫冷笑着摇摇头。是对自己,也是对曹琋。要是自己那么容易改变,也不会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地一路顶到了七星上将的位置。

“上次来的时候没注意,其实这里的风景真不错。”曹琋拎着两罐啤酒走到天台。

程岫坐在围栏上,冲他伸出手。

曹琋说:“未成年人不得喝酒。”

程岫说:“这里只有一个被中年人叫哥哥的老年人。”

曹琋忍不住笑了下,将啤酒递过去。

程岫拉开罐头就喝。

“别喝太快。”曹琋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酒渍。

程岫说:“是来告诉我,你改变了主意?”

曹琋说:“是来解开我们的心结。”

“上次可没有什么好结局。”

“所以才有了这次的续集。”

“在啤酒喝完之前,你可以慢慢说。”

曹琋说:“我知道你讨厌政客,我也讨厌他们,你的目标是压制住他们,而我的目标是控制住他们,所以仔细分析起来,我们做的事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程岫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啤酒,从围栏上跳下来,将空罐头塞给他:“我在你心目中这么容易被糊弄?”

曹琋打开另一罐啤酒塞过去:“很多公司的部门都会分为一组二组,它们为同一个目的服务却用着不同的方式和手段,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你觉得这样的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程岫靠着围栏喝啤酒,“我可没说过要加入你们。”

“但你表示了。”

程岫扬眉:“我表示了?”

曹琋说:“用你的在意。”

程岫说:“古地球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敌人?”曹琋为自己忙活了两年重新回到敌人的定位而表示震惊,“我终于明白雪衣侯的感觉了。”

程岫问:“雪衣侯?”

曹琋咕哝道:“有时候真的只有情人或敌人两条路啊。”

程岫说:“你在说什么?”

曹琋说:“我在说,我们的关系得到了可喜的进展,现在是躺下来好好讨论一下后续问题的时候…别走。”他将他拦腰抱住,然后坐下来。

程岫扭动着身体:“我不喜欢这个姿势。”

曹琋故意用沙哑的声音道:“它有个学术名称,叫后背式。”

程岫用力向后一挤。

曹琋以一种难以言语的表情俯身,将脸埋在程岫的脖子里,半晌没动静。

程岫用手肘撞了撞他:“残了吗?要不要帮你通知赵远瞩,让他再借题发挥一下?”

曹琋闷闷地说:“我们下半辈子的幸福差点就毁了。”

程岫说:“你多了一个字。”

“没有差,我确定是下半辈子,不是下辈子。”揽着程岫的臂膀微微一紧,“复活水我已经连药方带成品的都毁掉了,我们要珍惜当下。”

程岫没说话。

“试试吧。”带着点祈求,带着点渴望,还有一点点的撒娇。曹琋在他耳边轻轻地吹气。

程岫说:“可能会比上辈子更加糟糕。”

心事被线团缠住,藏得太深,等冷静下来抽丝剥茧之后,才发现自己最担心的结果不过如此——怕在朝夕相处中越行越远,甚至反目成仇。

曹琋说:“地球有很多重生类的小说,你看过吗?”

“地球那么多书,为什么你只关注小说?”

“大概因为很有共鸣?”曹琋说,“有本书讲一个坏蛋重生成警察,在工作过程中,渐渐改过自新,成为一名合格的警察的故事。”

程岫说:“你还不至于这么坏。”

“他的改变是因为工作的环境,有一群积极向上的同事慢慢地改变了他的价值观。人和人是会互相影响的,我相信我们在一起越久,就会越琴瑟和鸣。”

程岫说:“琴瑟和鸣?”

“或者比翼双飞?”

程岫无语:“如果有时间,还是看点有益的书吧。”

“我觉得我看得这些书很好,他们最后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听他这么说,程岫大概能猜到那些书是什么书了。

曹琋见他动摇,再接再厉道:“你知道暗恋别人的人有多可怕吗?心上人的一切都有兴趣,不管是好的坏的,无意识地就成了偷窥狂。那么多偷窥狂里,我应该算是很有权有势的一个…”

程岫说:“你不会是想要拿出上辈子的什么东西来威胁我吧?”

“你想太多了,你洗澡的视频我想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拿到。”他开玩笑。

程岫:“…”

曹琋说:“我是说,我了解你,可能更胜自己。我每天想你的时间远比想我自己的时间要多得多得多。我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也知道你的逆鳞是什么,非万不得已,我不会越界。”

“还有万不得已?”

“比如你的安危。”

程岫又不吭声了,也看不出对这个答案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曹琋试探道:“你讨厌的到底是赵远瞩,还是他的做事方式?”

程岫说:“我讨厌他把人命当做筹码来算计的倾向。我不知道有一天,他会不会自导自演出一场悲剧,就为了反败为胜。”

“如果真的是这样,要不就毁了他,要不就收服他。”

程岫侧头:“老实说,就是舍不得他。”

曹琋笑了笑:“就是觉得他有点倒霉。”程岫对赵远瞩,三分是不满,七分是迁怒,追根究底,罪魁祸首还是自己。

程岫说:“那就立个军令状吧。看看我们适不适合当同事,也看看赵远瞩是不是真的冷酷无情。”

曹琋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