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微醺时,我仿佛无意间闯进了一个异样的世界,同样是漫天的橙花,但是身后却是红霞烂漫,华光锦烁,周围似有灵光浮动,一个美丽的女子躺在橙花树下,睡姿绝美,她穿着一件杏黄色的柔软长衫,身下坠着环佩,穿着一双缀满明珠的绣鞋,十分精巧,呼吸间,腰间的橙色长陵幽幽浮动,似在守护着她。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向前走了两步,不料,却惊醒了那个美丽女子,她半梦半醒中看向我,发髻微微凌乱,我想要再靠近那个世界,却发现面前似有一道屏障一样,将我隔绝在外,那女子带着奇异的目光看向我,然后挥了挥衣袖,我便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身边是几个世家公子,他们都笑我不胜酒力,居然醉倒在橙花树下,我揉揉有些疼痛的头,但是脑海中的画面却十分清晰。

后来,偶然的一个机遇,在一个世家聚会上,经慕容庄主引荐,结实了一位低等神族,他告诉我,其实凡人也可以通过修炼变成神仙的,但是那过程痛苦异常,几乎没有人能够忍受,神族生命漫长,但是繁衍却十分艰难,死去的神族不回轮回转世,只能灰飞烟灭,所以,神帝有意在凡间挑选适龄男子,教习他们修炼,以保神族军队后继有人。

我当时就萌生了修行的念头,后来,经那位神族的引荐,我成为了第一批修行的凡人,也是在那时,我遇见了凉氏嫡子,凉音。

凉音的品性和我差不多,于是,我们两个一起,经历了最痛苦的修炼过程。

逐渐的,我二人开始学会腾云驾雾,点石成金,在众多修行的凡人中脱颖而出,期间,我问过凉音为何要修行,他说,他恨透了凡人的污泥浊水,想要摆脱凡间的一切。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禁问自己,我这么努力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想了许久,我才明白,可能是凡人做久了,想给自己找一些乐趣。

就这样,我和凉音在蓬莱山修行了三千年,而此时,由凡间修炼而来的人已经有上千人了,与此同时,我与凉音共同制定了蓬莱山的度法,为了尊敬神族,我选了仙字,作为蓬莱山数千弟子的统称,然后按照等级划分,区别修仙的层级。

因我和凉音修行时间最长,便被尊称为仙尊,神族偶尔会派人来关注我们的动向,但是凡人毕竟不是神族,修炼是长久的事情,三千年来,除了我和凉音习得一些出神入化的法术,其余凡人,只会一些基本的法术。

神帝因此便将我们搁置在蓬莱山上。

十万年后,蓬莱山已与从前大不相同,多数的凡人成为上仙,精通各种仙术,而修仙的人也越来越多,神族不得不开始忌惮起来。

一日,我和凉音被请上了帝都山,那是我第一次去帝都神山,神帝正在处理政务,我和凉音等在神农殿外。

忽然,一位神族少女从我们两人面前走过,一身杏黄色的软缎,环佩坠身,眉清目秀,额间有着淡淡的神族印记,她看了我们一眼,却没有说话,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

我刚想和凉音说话,但是却在他眼中看到了欣喜的表情。

从那之后,神帝便经常召我们去帝都山议事,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我们遇见的那个神女,正是神帝的二女儿,神农瑶姬。

我恍然间想起了那年招摇山下橙花林里遇见的那个美丽少女,顿时十分兴奋,于是,再次去帝都山的时候,我打听到了她住在清宁宫,清宁宫里有一颗巨大的橙花树,听宫里的婢女说,瑶姬女神最喜欢的树就是橙花,所以才不惜从凡间移植过来一颗巨大的橙花树栽在自己宫里。

顺着花香,我很快找到了清宁宫,此刻,瑶姬正坐在橙花树下读书,橙花满地似一张纯白色的花毯,她一身浅紫色的纱裙,斜斜的依靠在树干下,手拿一本书,我定睛一看,那书,却是凡间的书。

时光恍若静止一般,我在门口看了她很久,直到她的目光飘向我,我才无所畏惧的走进来,向她致意,她起身,向门口张望了一下。

我对她说:“无意间误闯清宁宫,还请神女不要介意,我也是闻着花香一路寻来。”

“你是谁?”瑶姬警惕的看着我。

“我来自蓬莱山。”

瑶姬美丽的眼波轻轻流转,将手中的书在手中点了点,问道:“你也喜欢橙花?”

“我更喜欢橙花的香气。”

瑶姬笑笑,似乎没有怪罪我私闯清宁宫的事,她走到橙花树下,抚摸着树干,幽幽说道:“这橙花在凡间向来一年只开一季,但在清宁宫,却已开了数十万年了。”

我十分想确认她到底是不是我十万年前在招摇山里遇见的那个神女,便说道:“不知你可曾去过凡间。”

瑶姬毫无表情的摇摇头:“不曾去过。”

我有些失望,不死心的问道:“听说招摇山的橙花林是凡间一大绝色美景之地。”

瑶姬笑笑:“早就听陆吾说过,但就是从未见过。”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若是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凡间一观。”

我说:“凡间的女子都很喜欢这里面的一句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瑶姬不以为然,十分通透的说道:“这是凡间女子很美好的愿望,但是愿望,也只是愿望,否则不会有下面的: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等待和距离,往往会让人忘记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

“你倒是活的很通透。”对瑶姬的另一番理解,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身为神女,万万年在这帝都山上,于我们而言,生命漫长,最不怕的就是等待和距离,但对于凡间的人来说,这两样,却样样都是不守诺言的借口。”

我怔了一瞬,未曾想她竟有这样的胸襟和心性,看着她有些黯然淡漠的神情,怕是这一生都不曾为任何事所困吧!

我不禁施一礼:“今日,受教于神女,不胜欣喜。”

瑶姬没有说话,向我致意,然后转身回清宁殿。

我一个人在橙花树下,站了良久。

离开帝都山的时候,凉音见我心情不错,便问道:“听说神帝有三个女儿,最宠爱的就是瑶姬。”

“是啊,瑶姬的性子,也很像神帝。”

想起神帝,我觉得现在的局势并没有凉音和九方说的那样糟糕,神帝性子恬淡,对神族以及凡间的百姓都光是恩德,亲尝百草,开创农耕医药时代,他的志向是天下万民皆安泰,仙庭又何尝不是天下万民的一部分,他怎么会起杀心?

“神帝心慈仁善,我倒看着魁隗部很有野心,如今神帝身体大不如前,若是魁隗进犯得权,怕是对我们不会手软。”

“魁隗氏是历任神帝的母系部落,而神农氏是这一任神帝才夺得的政权,若是他们有心,早就会叛乱,不会等到现在,神帝应该做有打算。”

凉音意味深长的看看我,说:“凌川,你我出身不同,可听说过一句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只有时刻防备,才能活的长久。”

我看了看他,淡笑:“或许,你说的对。”

随后,我们又聊了一些神族和仙庭的事,快到蓬莱山的时候,他突然说道:”瑶姬确实是个很好的神女,不知谁人有幸,可以得到神女的倾慕。”

当时,我还不太了解凉音的这句话,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明白。

数万年后,我成为了仙帝,正式向神帝提亲,向他求取瑶姬。

神帝经过几日的深思后,终于答应了。

没过多久,瑶姬奉神帝的旨意来蓬莱山。

我从未有过如此激动的时刻,成仙数十年,我一直冷心冷性,清心寡欲,做到无欲无求,但是,如今站在祭台上,看着广场上的芸芸众生,以及盛装出席的瑶姬,让我的凡心,再一次跳动起来。

我心里默念,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礼仪介绍后,瑶姬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腰间的玉佩,柔声说道:“你说的对,心有惦念,果然日思夜想。”

我顺势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有拒绝,却娇羞的低下了头。

尔后,我召集仙庭的重要仙者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为她的到来接风洗尘,她吃的不多,礼仪得当,见她拘束的样子,我不禁在她耳边说道:“若是吃不下,便少吃些。”

她温顺的点点头。

宴会结束之后,我带她去了凡间,吃了很多小吃,瑶姬就想普通凡间的小女孩一样,吃的很开心,自那以后,我便经常带着她化身凡人,游历天下。

我曾以为,若是我们二人顺利结合,便能好好厮守这一世。

婚礼的前一夜,我曾经问过她,可愿意嫁给我,但是她却告诉我,娶她,究竟是爱多一点,还是利用多一点,那一刻,我有些茫然,很怕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直到婚礼那天,凉音带着九方和君墨和一众上仙拼死拦住了我的天马,让我配合他们突袭帝都山,剿灭魁隗氏……

凉音从未与我商量过此事,此刻,却逼迫我赶快作出决断,我刚想拒绝,凉音却正色说道:“若是魁隗得了帝都山,不止仙庭,整个天下都会翻天覆地,若是你只想着与瑶姬厮守,大可扬长而去,我们只有这一次绝佳的机会,消灭魁隗,就等于让天下安稳。”

瑶姬 ……我的瑶姬……我怎么忍心在你我的婚礼上,如此伤害你!

我拒绝了凉音的提议,却不想他请来各位仙族来阻止我,让我没有及时去救瑶姬。

当看到倒在血泊里的瑶姬,用仇恨的眼神盯着我的时候,我知道,瑶姬对我唯一的信任已经没有了,更让我绝望的是,腰间的翡翠不知何时不见了,只剩下一抹流苏,孤零零的坠着……

我将她安置在坤灵宫,不许他出去,因为,仙庭所有人都在请求我将她处死,作为神族后裔,瑶姬的神力,不是仙庭可以轻视的,我没办法,为了保住她的性命,只能每日给她喝马鞭草水,麻痹她的神力,但是,她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逃出帝都山,自尽在我们的云宫,姑瑶山之上,并留下神言,生生世世诛杀我!

那一刻,我知道,此生此世,我都得不到她的原谅了。

人很脆弱,信任只有一次。

人又很坚强,被伤过之后,仍旧不肯忘。

我与瑶姬,大抵如此。

番外之前世今生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写的一个短篇,当番外贴上来吧。

殊途同归之一

小樱

蕴澈常说:如果有来世,我只求能做一株常青藤。

我问他为什么,他笑而不答。

有一天,我终于知道了答案……

(一)

令无数京城女子倾心的澈王爷迷恋上一位舞姬,夜夜游船笙歌,流连忘返。

这个消息传回澈王府时,我梳理着手中的长发轻笑,只当又是某些闲来无事之人捕风捉影罢了。即便王府上下皆传得绘声绘色,我也是断然不信的,因为蕴澈对我承诺过:他今生定不负我!

蕴澈,我在心中默默念起这两个字,恍若又看见临别时的他,身姿清澈如白云的人影立于天地间,飘渺若仙。他俯身,深深嗅着我发丝上的香气,俊逸的眉目微垂:“小樱,不出一月,我必回来,莫要想我。”

细细算来,这一别已有七七四十九日了,为何他还不回来?莫不是?我摇摇头,抹去脑中不该有的想法。蕴澈一定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要回来画下我最美的样子,他还说要为我诵读金刚经,他答应过我的事,从未食言。

一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耽搁了他的行程,我如是宽慰自己。

不经意,丫鬟锦瑟和默琴的闲话传到我耳中,锦瑟道:“我听说,王爷迷上的舞姬不仅长得倾城倾国,舞姿也是人世间难得一见,王爷第一眼见她时,她在初冬的薄雪之上翩然起舞,长袖过处,雪花纷飞,就像雪中的樱花雨一般绝艳。”

说着,她有意无意瞥了我一眼。

初冬?薄雪之上?翩然起舞?

这不正是我与蕴澈相识的场景吗?

往事一幕幕,如云如雾浮在我的眼前,不知不觉,我的嘴角噙了笑意……

(二)

蕴澈与我相识已有六年,而我听闻蕴澈却已有十年。

十年前,蕴澈还是最得宠的皇子,那时我也未见过他,只是经常会听到小孩子们哼唱他的恭孝仁德,或是女子们用最华丽的语言描绘他俊美挺拔,气度不凡,时而,我也听到纳凉休憩的书生们谈论着他的经天纬地之才。

所有人都以为蕴澈必将成为一代明君,我也这么以为,却谁都没料到,九年前,太子悬而未决时,外族突然来袭,蕴澈带兵出征边关之际,先皇突然驾崩,未留下遗诏,大皇子便在无数的非议声中即位。更让谁都没有料到的是,蕴澈竟恭然接了新帝圣旨,为新皇击退外患,平定内乱,整整征战了三载。

待新皇的帝位固若金汤时,蕴澈才班师回朝。便是在他班师回朝的途中,我与他初见。

彼时,正值初冬,漫天飞舞着晶莹的雪花。一片洁白的世界,他站着我面前,金戈铁马,英姿勃发,一身恢宏的霸气又不失天之骄子的尊贵与优雅。

只是那一眼,我便沉沦了,也或许,在未见他之前,我早已沉沦了。

迎着凛冽寒风,我开心得手舞足蹈,我的身影迷乱了他的视线。他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凝视我许久,忽然开口道:“与我回府吧?”

我没有一丝迟疑,连连点头。

就这样,他将我带我王府,与他为伴。我们一起在门庭冷落的王府里悠闲度日,一同看东方的启明星在黑夜独明,一同看西方的晚霞散落人间。偶尔,我心情不佳也会闹他一下,用力丢些花瓣在他的画上,弄乱了他的墨宝;或者,在他练剑时,悄悄扯他的衣摆,看他重心不稳,又急急收剑以免伤到我的紧张摸样,我当真笑得花枝乱颤。

日升日落,花开花谢,三年的闲适恬淡时光转瞬而过。

那一日,蕴澈从朝堂回来便一言不发。其实他什么都不必说,只需一个眼神,我便能知晓他的心意,读懂他的孤独。

我问他:“蕴澈,你今日心情不好,可是因为早朝时,皇上要了你的兵权,交给了黎将军?”

他不答,望着断了的琴弦轻叹一声,脸上毫无情绪。

我又道:“尽管你与黎将军暗中素有往来,但你对皇上仍是失望了,是吗?”

他的指尖拂过我的长发,轻声道:“我近日新作了一首曲子,我弹给你听吧。”

我笑着点头。在他悠扬的琴声中,我翩然起舞,随着他指尖的速度加快而急速旋转,直到琴弦突然崩断,我才喘息着立定。

他终于开口道:“国家久经战乱,百姓难得过上几年太平日子。我什么都不求,只想要太平盛世,皇兄为何不懂我的心意呢?”

皇上自然不会懂他的心意,因为皇上心中装的是王位,怎知蕴澈心中装载着天下苍生?这世上,只有我懂他——他能为苍生舍王位,亦能为苍生夺王位。

(三)

时光匆匆,三年又三年,不觉间,我已和蕴澈六年相伴。天有情,人有意,草木亦非无情物。不知从何时起,我爱上了蕴澈。

每一次相视无言的凝望,每一次肌肤相触的心悸,还有,每一次听他弹琴时的倾慕,每一次看他舞剑的失神……我都深深感受到爱与被爱美好的感觉,也明白了何为万劫红尘。

他从未对我表达过心意,我也不知道我在他心中到底是算是什么,直到有一次,皇上没打招呼便突然来澈王府串门,蕴澈正靠着我在院子里纳凉,满脸惬意,皇上笑着站在我们面前,向蕴澈讨要我,说要将我带回宫中。

我无从拒绝,也以为一向恭顺的蕴澈不会拒绝。

没想到,蕴澈长跪到皇上跟前,直言道:“她是我的挚爱,这澈王府里的一切我都可以献于皇兄,包括我的命,唯独她,不行!”

皇上即刻大笑,我却分明在他眼中看见了彻骨的寒意:“人都说澈王爷是个痴人,朕不信,今日一见,果真是个痴人。”

“臣弟就是个痴人,也只愿做个痴人。”

皇上低头看他,背着身后的手指慢慢旋转着玉扳指,良久,他才对蕴澈道:“既然你除了她什么都舍得,那就把先皇给你的密诏交给朕吧。”

“是!”蕴澈毫不迟疑,从密室中取出封藏多年的密诏,双手奉于皇上。

皇上接过密诏,立刻展开来看。草草读了几句,他的脸色便大变,即刻收了密诏,转身离开。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让蕴澈平身。

皇上再看不见踪影,蕴澈才站起身,抖了抖长衫上的褶皱。我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蕴澈的肩膀,他回眸,冲我笑笑:“别怕,有我在,谁也不能带走你。”

我拼命摇头,身子也不住地发颤:“傻子,我怕什么,大不了一死,转世为人再来寻你。我是怕他伤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皇兄一直对你有所忌惮,想要找机会除掉你,如今你公然违背他的旨意,岂不是自寻死路!”

他淡淡微笑:“该来的总是要来,该做的总归要做。”

我望着他脸,从此认定了他,今生今世,与他生死不相离。

......

(四)

回忆中,锦瑟和默琴已经走远,我静静梳理着长发,静静等着我的蕴澈。

转眼又是三日过去了,蕴澈还是没有回来。王府上下张灯结彩,似乎遇到了什么大喜事,皇上和皇后命人送来了龙凤呈祥玉如意一对,祝贺澈王爷寻得一生挚爱,永结为好。

看着王府别院里彻夜不灭的红色灯笼,我仍然不信蕴澈会娶别的女子,一定是他们搞错了,一定是的。

蕴澈说过他定不负我,他说过,他说过。

有事没事就爱找我聊天的樟爷爷又来了,他问我:“小樱,你可知道澈王爷真的要成亲了?”

“胡说!他才不会成亲,就算成亲,他要娶的人也一定是我!”

“你?”樟爷爷惊得半晌没合上嘴:“你别傻了!他怎么会娶你?你跟他是不可能的......”

“他说过,他若娶不了我,他宁愿一生孑然一身。”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樟爷爷捶胸顿足回去睡觉了。

我才不傻,蕴澈待我如何,只有我知道!

还记得,那一年我生病,差点病死。其实对我来说,生生死死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了了前世的孽,再续来世的情。

然,当心中有了牵挂的人,也有了人牵挂的时候,死原来是那么可怕,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重病的那段日子,蕴澈为我四处奔波遍访名医,甚至还病急乱投医,去请了灵隐寺的得道高僧来救我。也不知那和尚是不是真的得过道,竟说我是邪气入体,让蕴澈以自己的鲜血帮我驱邪避凶。

若不是我当真病的毫无力气,我真想跟他理论一番,问问他到底是想救我,还是想要了我的澈王爷的命。

蕴澈偏偏信了他的话,挥剑便割了手腕,鲜血溅得我满身都是,红得极美,也极惨烈……

那天,是我第一次流泪,咸涩的泪水落在他的伤口上,慢慢融入他的血液。因为他的痴傻,我咬牙挺过了那一劫,为他活了下来。

还有一件让我永生难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