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爸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病倒不大,做个手术就行。
但六子的父母年纪都大了,就六子这么一个儿子,被这个病闹的多少是心软了,有次钱多去医院探病的时候,两老特意支开六子,跟钱多谈了一次,意思是他们现在身体渐渐都不怎么好了,想着让六子回来守在身边。
俩老也说不上都开明,对钱多跟六子的事,提都没提,就希望钱多能够体谅老人的心情了。
钱多一下就发愁,六子的父母也没说反对他们,想着就提了这么一个要求,要不答应肯定是过意不去,但要回来哪是那么容易的,自己的成教才学了一半,虽然转是能转,可工作呢,六子学的画呢?
最后钱多跟六子商量了下,问六子想回去吗?
六子反应倒是平平的,不是很在意。
可钱多想事想的多,觉着想着花六子小孩子心性,没当回事,等岁数大了,知道父母的重要了,一后悔还不埋怨自己啊,钱多就特当事的去琢磨了,回去后还找总经理谈了几次话,他们这个快递公司,在好多地方都有分部,钱多想着能调过去最好。
钱多成教那也办了手续,六子那个学校本来就不正规,钱多让六子给学校说一声,能退学费就退,退不了再说,事一件一件的办。
钱多不想弄的太仓促了,就提前拜托李凯他们给找找房子,李凯他们很快找到了,赶上周日让钱多尽快去看看。
钱多本来想着叫着六子一起去的,结果六子说学校有活动,钱多也没在意,告诉六子估计要明天才能回来,就坐了早班车走了。
到了地方,房子看的很顺利,价钱也不高,钱多痛痛快快的跟房东定了合同交了押金,李凯他们本来想请钱多吃顿晚饭,结果公司来了个电话,有个重要的件出了问题,让钱多赶紧回去处理处理。
钱多不敢耽搁坐了车往回返,到了公司一直忙到晚上八点,才弄清货掉哪了,又给当地打的电话,让连夜送一趟,钱多总算是心落到了肚子里,同事又说一起吃饭的,钱多忙一天了,实在累的不行,就说了声打车回家。
天是彻底黑了,钱多打开房门,往里走的时候,就觉着脚底有什么绊了下,他纳闷的按亮了客厅的灯,一看见那东西,钱多眼前就是一黑,整个人都有点站立不住。
他刚踩了一双陌生男人的鞋。钱多呼吸有点不畅,快步走到卧室门口,卧室门根本没关。
里面毯子床单搅成一团,叠胳膊叠腿的睡着两光屁股的,一个是六子另一个钱多只觉着眼熟却不认识。
大概被灯光给打扰到了,床上的两人迷迷糊糊起来。
钱多一动不动站的卧室门口。六子首先发现情况不对,一看见钱多就呆住了,本能的问了一句:“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钱多居然还能平静的回答说:“公司有事提前赶回来了。”顿了一顿,“你们先穿衣服吧,一会谈。”
说完就给俩人把卧室的门关上了。窸窸窣窣的过了许久,卧室门才打开,六子低头认错的走到钱多面前,另一个人赶紧顺着墙角溜到大门口那,开了门撒丫子跑了。
钱多看的眉头直皱。六子小媳妇样的解释说:“我跟他没感情,就是玩玩的……”
钱多什么都不说。六子低下头去,委屈着:“你又不跟我做,总那么待着,时间长了谁能熬得住啊,哥我……”
六子想靠过去。钱多忙躲开,沉默着走到卧室,把自己的衣服拿出来一件一件的收到包里。
六子想拦也拦不住了。钱多打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六子,他浑身都克制不住的哆嗦着:“六子,就算你是傻子你是呆子,哪怕你长的跟狗屎似的,我他妈一样当你是个宝,可你不能犯我忌讳。”
六子再想说什么,钱多已经扭头出去了。
六子穿上鞋跑出来追的时候,钱多打车走了。
两个人学也转了,工作也调了,忽然来了这么档子事。
钱多的那个窝火恶心就别提了,但细想起来,就只是伤心失望,钱多叹了口气,心说自己这是岁数大了,连心肠也跟着硬起来了。
六子也不知道钱多去哪了,只好去钱多工作的地方找他,倒是找到了。六子哭丧着脸给钱多说:“哥,我错了不成嘛,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钱多沉默了许久,犹豫着,想着自己跟六子以往的那些好日子,可还是忍耐不了,钱多说:“我就这毛病,我就这么个人,眼里揉不了沙子,咱们还是算了吧,这一年多攒的那点钱,都归你,算哥没气量赔你的,你拿那个钱想干嘛干嘛。”
花六子还是不肯死心,又连着找了钱多几次。
钱多始终客客气气的,但口气一点松动的意思都没有。
六子渐渐明白钱多这人平时看着多随和,到事上真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主。
钱多那工作也安排好了,房子也租了。按部就班的该过去了,钱多最后六子打了个招呼,只身去了新地方。
李凯他们不知道钱多跟六子已经闹翻了,钱多也不好在电话里说,凑在一起吃饭庆祝的时候,钱多才说。
桩子一听就臭骂六子不是个东西。李凯也忙着劝钱多想开点,问钱多有什么打算没有,钱多摇头说:“走一步算一步吧。”他都要三十的人了,还能有什么想法,想了这么多年,跌跌撞撞的就没好过一次,钱多也想开了,得过切过吧张宁那因为公司的事,一直忙的脱不开身,再去找钱多的时候,是六子给开的门。 六子人整整瘦了一圈,张宁问他钱多呢。
六子开始还不想说,但张宁什么脑子啊,几句话就听出来了,六子没办法就一五一十的说了,张宁假惺惺的劝六子想开点,说如果见着钱多,会劝劝钱多的。
话是那么说,张宁一出门就不是他了,乐的嘴都要裂到脑袋后边去。现在张宁要找钱多好找多了,钱多负责他们分店的业务,虽然现在调工作了,也还是那家快递,免不了还要打交道,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张宁提前安排下,能照顾钱多的,他都尽量做到。
钱多虽然有段时间没见着张宁,但新地方客户就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接着一个,他一个初来乍到的,哪来那么大本事,钱多又不是傻子,心里隐约觉着这个跟张宁拖不了关系,但新事业蒸蒸日上,钱多又舍不得把那些客户推出去,结果一来二去的,又混了个区域经理。
六子也回来了,开始住在父母那,后来觉着太约束了,搬出去也不知道跟谁混在一起,就是想起来就找钱多一趟,钱多总客客气气的,六子也慢慢的死心了钱多还是把他当弟弟似的,让六子好好学习,别给家里添麻烦了。
六子毕竟岁数还小,没多久就缓过来了,又交上了新朋友,新朋友也是个爱闹的,成天晃来晃去的招摇。
桩子背后骂六子不是玩意,说那小子就是嘴甜点,其实屁事不懂,早晚有他后悔的,桩子还说现在像钱多这么一心一意过日子的人多难找啊,六子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第58章
钱多现在也算个经理了,公司为了联系方便给他配备了个手机,还另给他配了个面包车,虽然车上有顺捷的广告,不过开出去,钱多也算有车一族了。
张宁偶尔会来看钱多,钱多每次都笑呵呵的客气着,永远是隔了那么一段距离。
张宁知道钱多的手机号后,就每天给钱多发短信,无非是今天天气不好,多穿点,天气太热了,多喝水,注意感冒之类的话。
钱多从没回过。除非有工作上的事,才勉强回那么一两个。
张宁倒不拿自己当外人,还会跟钱多抱怨自己老婆,说她什么都不会,就知道躲在屋里看书。
钱多顶多回张宁个用鼻子哼的声。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宁会跑到钱多家,主动给钱多做饭,有那么两次,张宁非要拉着钱多去酒店吃饭,结果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熟人,张宁会给那些人介绍说钱多是他朋友。
钱多每次都无所谓的样子。倒是桩子他们知道后,几次提醒钱多别再陷进去,钱多说不可能,他现在心都成石头了。
桩子给李凯使个眼色,都知道钱多还是想,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罢了,不过钱多挺知道奔新生活的,桩子帮忙介绍的那几个人钱多都会去认识,不过大部分也就见见算了。
桩子就揶揄钱多,别把要求定的太高,现在没几个人象张宁似的,那么款。
钱多也跟着开玩笑说,他款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宁现在对外说钱多是自己的老乡,公司内外的也都知道跟他们做快递的那个钱经理,是老总的朋友,多少都给钱多个面子。
时间一长了,顺捷老总也是白手起家的主,由钱多一个人掌握着这么大的客户,大老板多少心里有点顾忌,名义上是派了个助理,其实是想找人分点钱多的客户。
钱多在社会上混的时间不短,可他天生没那么多心眼,对老板们那点心思,打死他他也猜不到,倒是张宁特意给钱多打了个电话,提醒钱多别功高震了主。
钱多还是不明白,张宁只好告诉钱多,他们顺捷派来的那个助理,已经私下找他活动过几次了。
张宁说商场如战场,有的时候不是一个战壕里的就能叫兄弟,让钱多多长点心眼,别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不过张宁也知道,钱多这人教不会,他压根就没那方面的心眼。
张宁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结婚都快三年了,家里什么都没添置,倒是总那么干净整洁着,每周请三次的保洁,看来效果还不错,厨房从结婚后就没用过几次,还跟新的一样。
张宁坐在餐厅给自己烧了点热水,冲了包速容咖啡,早些时候张宁也因为好玩,订过一套价格昂贵的虹管咖啡煮沸器,想着有个人坐在自己身边,可以一边聊天,一边享受咖啡的独特香味,可事实上光把那套东西摆放好就费了张宁不少时间,更别提清洗的麻烦了。
张宁不想让人说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工作狂暴发户,他想做点有情调高雅的事,可往往事情才刚起个头,他就厌倦了。
最后张宁又回归了他以前的日子,精神不振的时候,就喝点速容咖啡,饿的不行了,就从冰箱里拿速冻水饺煮来吃,晚上失眠了,就喝安眠药。
张宁的事业是越做越大,整个人却有一种病态的憔悴,脾气也越来越不好。
以前他是很内敛的人,多恼怒也是不动声色的,在谈判桌子上,始终都是客客气气的一副样子,让人摸不准深浅,现在却越来越控制不住,好像狂燥症患者一样,眼里融不得一点的差错。
内心的焦虑痛苦,已经把他折磨的不成样子,他无法再逼迫自己强颜欢笑。
钱多就在那个地方,他明明知道,却无法靠近。
张宁终于明白,他比自己认为的要贪心的多,他想碰触钱多,他想钱多象以前那样,能够跟他坐在一起,笑着聊天。
可钱多已经不是昨天的那个钱多了,钱多现在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追求,还有跟张宁完全不同的交友圈子,钱多不管怎么样,都是快乐充实的。
其实钱多也没张宁想的那么好,他现在虽然是区域经理了,可还不是一样的给人打工,上面有人要奉承下面的关系要处理好,还有客户不能得罪。
所以钱多有什么烦心事的时候,就会去桩子的小饭馆吃饭解闷。
桩子有一天忽然给钱多说,想麻烦钱多帮个忙。
原来桩子亲弟弟二魁在老家打架惹了事,想出来躲躲,一时找不到工作,想请钱多帮帮忙,看能不能安排在钱多那。
钱多哪有推辞的道理,一口就应下了,没两天就安排在自己手下,看在桩子的面上,钱多是能多照顾就照顾着。
不过桩子私下叮嘱着钱多,他这个弟弟还不知道他喜欢男人呢,让钱多说话注意着点。
听的钱多一愣一愣的,因为平时桩子看着不想在乎这些的。
钱多担心的说,那你跟李凯怎么瞒啊,李凯这两年一直跟桩子住在一起。
桩子也是愁眉苦脸的。钱多一看这个,就忙说:“得了,帮人帮到底,你让你弟弟住我那吧,就说为了离上班的地方近点。”
桩子倒是挺感激的,可又有点犹豫。
钱多还以为桩子是要跟自己客气呢,结果桩子说出来的话,差点没把他气死。
桩子说:“我弟是直的,你可别给他掰弯了,我们家就指望他传宗接代了。”
钱多一点没往心里去,嘴上说:“去你的吧,当我没见过男的啊!”
谁知道一见那个二魁,钱多小心脏就有点砰砰直跳。
这个二魁长的是眉清目秀的,脑子灵干活还特勤快,就是脾气不好,特冲动,但对钱多是没的说,当自己亲哥一样尊重,钱多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尤其是看着二魁那胸脯上纠结的肌肉的时候,钱多就总觉着自己的眼没处放。
弄的钱多口干舌燥的找桩子商量,看能不能再给送回去。
桩子笑呵呵的说,“该。”
钱多是哭笑不得,抱怨着:“你说大冬天的,那孩子有毛病是怎么的,在客厅光着膀子晃来晃去的,你看看我都光棍一年多了,真是扛不住啊。”
桩子忙说:“那孩子就这习惯。”
开玩笑的时候,钱多的手机响了,张宁想约他出去吃饭。
最近二魁到钱多那住,张宁也是知道的,钱多没多说,就几句话解释了解释,张宁起初不是太在意,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有那么一天,就非要帮二魁安排住的地方。
钱多也知道张宁现在脾气又那么点古怪,跟以前不大一样了,看着满不在乎的,其实特别小心眼特别爱钻牛角尖。
钱多接了电话犹豫了下,还是给他客客气气的拒绝了。
桩子趁机帮钱多把酒满上说:“要不你就再见几个,这次哥给你介绍个条件好的。”
钱多有点心凉的说:“算了吧,有好的没准你还自己留着呢。”
桩子踢钱多一脚:“说什么呢,你可别挑拨我跟李凯关系。”
到过年的时候,按照惯例他们公司要给那些客户们送点挂历之类的纪念品,要是很重要的负责人还会额外给点别的,钱多想既然别人都给了,张宁那要落下也不好,就找来二魁,让他给张宁住的地方送去个花篮。
过年的活是最忙的,钱多也没太在意,没想到就这么一次,就捅了大篓子了。
开春没多久的时候,钱多从桩子那知道,二魁送花的时候,遇见了张宁的媳妇,也是该着的缘分,俩人不知道怎么的就天雷勾了地火。
把桩子给愁的,“你说有这么倒霉的孩子嘛?还玩真的了,俩人非要结婚不行,那女被她父母打的鼻青脸肿的,你要看见了,也得觉着可怜,可光可怜就行了?你看着吧,张宁那可不是善茬,准没完……我让二魁先躲躲,他也不听,说既然做了就要负责到底……”
钱多听着脑仁疼,心说怪不得这阵子张宁不给他打电话了呢,原来是后院起火了,钱多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感觉,挺麻木的那么听着。
第59章
事既然出了也就出了,钱多听听就得,也没太往心里去,再加上二魁那小子说想搬出去住,打了个招呼就大包小包的要搬,钱多也就懒得管了,毕竟是人的私事,又掺和着张宁,他怎么想是怎么不能往里搅。
就这样还是没躲开,被桩子带到二魁那的时候,钱多心里就老大舒服,尤其是看见张宁的老婆,整个人从身体到脸都是僵着的。
刘丽是个很沉静漂亮的女人,脸上打的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正照顾着二魁呢,话很少,人看着倒是温顺体贴。
二魁被打的不轻,躺在床上,虽然在医院早包扎好了,但一眼看上去血糊糊的也是让人害怕。
桩子打心眼里疼自己的弟弟,劝了几句二魁,让他安心养着。
桩子随后就叫着刘丽出来,钱多躲是躲不开了,桩子来前一个劲的让他帮忙,让钱多帮着给传话通融,钱多也是没办法了,硬着头皮来的。
刘丽眼圈红红的,把提前写好的离婚协议给钱多讲了讲,说完又忍着眼泪说自己这么大了,就没干过一件出轨的事,现在她什么都豁出去了,她就想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听的钱多心里也直发酸。
桩子跟着安慰了几句,再出来的时候,给钱多说:“我弟是做的不地道,刘丽还没离婚就给人带跑了,可你也看见了,她就是个守活寡的,按理说张宁这人就不该结婚……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玩意,我真有心拉拨人给我弟弟报仇去……可……”
桩子为难的叹了口气,“人家财大势大的,我他妈算个鸟,就只能求你了,看你能给说动不,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也不想事越闹越大,可对方要是没完没了的,我也不能太孬……”
钱多硬着头皮说:“你放心吧,能帮的我一定帮到底。”
钱多破天荒主动给张宁打了个电话,钱多紧张的有点语无伦次,张宁倒是干脆,直接了当的说:“是为二魁的事吧?”
钱多倒吸口冷气。
张宁不阴不阳的:“钱多,要不是早知道你的为人,我他妈都觉着你是故意的,你说你派个什么人不好,你派那么个东西来我家送破花篮……”
钱多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张宁是一肚子火要发,让钱多下班直接到他家去。
钱多早知道张宁家在哪,但去还是第一次,在路上的时候,钱多特意买了点张宁爱吃的水果蛋糕什么的,开着面包车就过去了。
钱多到了地方,按了按门铃,没一会门就开了。
张宁头发收拾的还是那么利索,整个人都是一副顶级精英的架势,一点不象老婆跟人跑了的倒霉蛋,眼斜瞥着钱多。
钱多被看的心虚起来,忙着进去低头找拖鞋换上,自己脱下的鞋子一时间不知道摆哪,钱多抬头看了眼张宁,张宁靠在门口,并不理他。
钱多只好把拖鞋的鞋子随意放在门口的位置。
张宁也没往里让他,钱多略现尴尬的走进去几步,就听见砰的一声响,张宁打开隐门的鞋柜,把钱多的臭鞋一股脑的塞进去。
钱多忙说:“谢谢啊。”
张宁看他一眼,也没搭话。
钱多一进到客厅,就觉着张宁家讲究的过了,这哪是住人的地方,整个一个展览馆,客厅靠墙的位置摆了整整一排的古董架,上面净放些冷冰冰的瓷器石头类的东西,看着都冷。
站在客厅都有好几分钟了,张宁也不开口招呼钱多。
钱多讪讪的走到古董架前假装观赏着,看着哪个都不便宜,最后钱多瞧见最低下摆了个白地青花的花瓶,好像在商店里见过,钱多也没多想就拿在手里看了看,开玩笑的说:“这瓶子分量不轻呢,得好几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