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犹豫了下,钱多定的时间在明天,恰好是没课的星期日,他的计划本来是做一套模拟卷子,张宁就多挤出两个小时,先把卷子给做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张宁也没跟同宿舍说,就坐学校门口的公交车,到了终点站还有段距离,他打听着,又走了一段路才到。
地方很偏僻,老远就看见孤零零的地头上有那么几间破房,七扭八歪的摇摇欲坠。
钱多早早就到了,看上去瘦了也黑了,坐在一间还算好点的空房前,眼一眨不眨的看到张宁走进来,钱多高兴的笑了出来。
夏末的阳光还是那么刺眼。
钱多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半天都不敢主动走到张宁面前。
张宁只好抬腿走过去,站在那冷冷的看着钱多。
钱多低下了头,他紧张哀怨的小声解释着:“我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你们宿舍的人会回来……后来我又生病了……我都不知道……”
张宁上去一脚就踹在钱多肚子上,钱多疼的弯下腰去,整个人都倒退一步的走在地上。
张宁冲上去举起手来,一下一下的拍打着钱多的脑袋身体。
钱多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也不用手去挡。
张宁不是无情的刽子手,他打了几下就打不下去了,张宁跟着无力的坐在地上,大声的哭了出来,这么长久的委屈,好像此时才找到宣泄的途径。
钱多控制不住的扑上去抱住了张宁,张宁用力的推开他,钱多就再一次的冲过去拥抱着张宁。
一次又一次的被无情的推开,钱多每次都鼓起更大的勇气拥抱着张宁,他环抱着张宁,他用嘴安慰般的碰触着张宁的头发耳朵。
没有任何情色的拥抱着。
俩人都出了汗,张宁不再挣扎了,他抬起头来。
不知道是谁靠近的谁,那是一个悠长的吻,最初的试探到全然的放纵。
钱多被压倒的时候,他感觉到张宁的手在解他的腰带。
钱多紧张的按住张宁的手,探询的眼神看着张宁。
张宁渴望的看着他,钱多失去了力量,裤子被张宁用力的扯下。
张宁的手伸了进去,钱多瑟缩了下,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听到张宁在说什么,他有瞬间的失神,好像灵魂游离在体外,他整个身体都直接接触在地上,汗水打湿了他的身体,已经全然光裸的身体,粘糊糊的。
张宁把钱多的身体反转着,让钱多背对着自己,用手抬起钱多的屁股。
钱多感到羞耻,他用力的扭着头,可还是看不到张宁的表情,他很紧张,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因为对方是张宁,他才用力的控制着自己没有逃跑。
张宁的手摸索着入口,钱多不敢移动,他半跪着撅起屁股。
钱多感到异常的羞耻,他忍不住的问张宁:“你喜欢我嘛?”
张宁冷冷的回道:“我讨厌你。”
随着话音落地,张宁狠狠的进入钱多的体内。
钱多痛的哎哟了一声,他大声的叫了出来,啊啊的好像被屠杀一般。
张宁没有丝毫怜悯的律动起来,拍打着钱多的屁股,命令着:“放松放松!”
钱多疼的连喘息都困难,他哀求着:“你出去吧……”
张宁没有理睬他,继续享用着钱多的紧密。
钱多终于熬到了张宁发泻出来。
钱多努力的安慰着自己,张宁对他一定是不一样的。
钱多尝试着问张宁:“你如果不喜欢我,怎么会跟我干这个,我今天都没洗澡,你刚才还亲我背了,我感觉的出来。”
张宁丝毫不在乎的说:“他们不都说咱俩做了嘛?我不能让自己被白冤枉,我就真做了,反正你也生不了孩子!再说你是自愿要这么贱的。”
刚才还因为情事燥热的身体,现在骤然冷了下来,才蒸发出来的热气都糊在身上粘粘的。
钱多神色变的模糊起来,依然坚持着:“你喜欢我,你只是不想承认。”
张宁冷哼了声,用力推开怀里的钱多。
第12章
钱多是属狗皮膏药的,张宁痛快过后,就知道麻烦来了。
俩人没见面前,钱多犹犹豫豫的装小媳妇,现在面也见了,事也办了,钱多就给点阳光就灿烂了。
一天一封信的给张宁写,字是歪七扭八的难看,在信里一遍又一遍的写着多么多么的稀罕张宁,多么多么的想念张宁,多么多么想要见见张宁,能不能一周至少见三次,别总是周日就见一天的那种,钱多显然忘记张宁是多么刻苦的好学生了,张宁不耐烦的把信揉巴了揉巴塞一个破盒子里,压根不往心里去。
那天张宁在教室里学习,学习委员又拿了个信封给他,嘴里嘀咕着:“我说张宁,这是谁给你寄的信啊,怎么连个邮票都没贴,是直接塞咱们班信箱里的吧?我说搞这么麻烦干吗,直接给你不就行了,还得我天天跑?”
张宁没吭声,心虚的接过信,也没拆开就收了起来。
再跟钱多见面张宁脸色就很不好看,压着钱多的时候一点怜惜都没有。
钱多就有点计较的说:“你压疼我了。”
张宁边扯着钱多裤子边说:“叫唤什么?我不让你没事别总给我写信嘛?”
钱多嘟着嘴:“你又不主动找我,我再不给你写……哎呀……你轻点……”钱多疼的大吸口气。
张宁更用力的往里顶了点,骂骂咧咧的说:“你屁眼放松点。”
张宁自从跟钱多干了后,就往那堕落的道上越行越远了,说话也不在乎了,怎么下流怎么痛快怎么来。
钱多顶多抱怨抱怨,大部分时间都是默默的承受着。
开始干那个事,并没有钱多想象中的舒服,钱多很不喜欢被异物插在那里的感觉,每每做完了,就想解大手,其实都是心里作用,钱多还担心了一阵子屁眼会被干松了,张宁是不管不顾的来,可苦了钱多了,尤其是射在里边的时候,钱多开始不知道就直接套上裤子,结果没一会就有东西流出来。
后来钱多就想了办法,做完了先在地上蹲一会儿,拿手指往外抠,抠完了拿手纸一擦基本就没事了。
张宁看着钱多蹲大号一样的龌龊姿势,想上去温存下都没了胃口,再加上俩人没钱也没胆子在县城里开房,每次干事都是来这个废弃的工厂里面,顶多垫点报纸,光秃秃的地方,再加跟乱葬岗子似的环境,张宁跟钱多都是大老远来了,干完事就老半天,还不得赶紧走。
钱多开始的时候不适应,走路的时候哼哼唧唧的说屁股疼,上了公共汽车就弯腰捂肚子。
张宁不耐烦的搀扶着他,心说我操的你屁眼,你捂屁的肚子干吗啊。
不耐烦归不耐烦,还是跟对待一个病号似的对待钱多,赶上有坐了就让钱多坐,偏偏钱多事还多的要命,一坐就说屁股疼,张宁就先坐下,让钱多靠着自己,悬空着半个屁股,钱多要是蹬鼻子上脸想要坐他腿上,张宁就一把推开他。
张宁很恶心钱多这么娘们西西的劲头。
钱多就委屈的说:“男的怎么就不能撒娇了?我喜欢你才这么对你,你见我跟别人这样过?”
张宁赶紧跟他拉开点距离,路上人虽然不多,但钱多说话嘴里就没个把门的。
张宁有时候就想尽快的摆脱钱多,他实在烦钱多烦的不行不行的,钱多那不招人待见的劲头,一天一封信的给他,字还写的超难看,就跟天书似的,张宁连蒙带猜的才能明白里面写的意思。
钱多提裤子的时候,忙着解释说:“我干一天的活,根本抽不出空写信,第二天我就得跑你们学校塞信箱里,只能大半夜的趴我们厂子门口写,那个灯还一闪一闪的,半个月了也没换个好的,我们老板可缺德了,本来就是坏了的灯管,他还叫人给卸了……”
张宁更加不耐烦的说:“那你不会不给我写啊?”
钱多一脸小媳妇样:“我想给你写。”
张宁气的啐道:“真有病。”
钱多不仅有病还病的不轻,好不容易搬玻璃挣的钱都给张宁买了好吃的好喝的,以前是忍不住的写信,现在是忍不住的到学校去看张宁。
张宁他们宿舍的人,多少有点好奇心,问张宁这个钱多是什么人。
张宁心虚加害怕的编造瞎话说,钱多是他们村的,俩人有点亲戚关系,东西都是自己家里人让捎的,事后张宁好好的教训了教训钱多,把钱多干的哦哦惨叫,回去的时候动作明显瘸了。
晃着晃着,天就渐渐冷了。
钱多在库房里,眼看着是住不下去了,一到晚上就冻的手脚冰凉冰凉的,好几次钱多觉着自己是不是要冻死过去。
张宁跟钱多在破厂房干的时候,也觉出冷了。
俩人把衣服层层叠叠的盖在身上,钱多把头扎在张宁的怀里。
时间过的真快,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张宁的三姐上礼拜专程从村里跑出来看他,把张宁叫的一边偷偷问他最近有没有人找过他。
张宁掩饰着说没有。
他三姐就说:“是隔壁老张家儿子说的,前段时间有人到处打听你,贼头贼脑的,我心里寻死着也许是那个流氓,你可小心点,别让他找上来。”
张宁紧张的点头让他三姐放心。
三姐欣慰的说:“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了,你这次的成绩是县城第一,真是我的好弟弟,咱一准考上好大学。”
张宁送他姐出校门,心里一阵阵的发寒,他做的这个叫什么事。
此时的钱多就躺在他怀里,张宁控制不住的抚摸着钱多的脸肩膀背,两个人的腿纠缠着,好像一堆嘈乱的水草。
张宁轻声问钱多:“你怎么找到我的?”
钱多在他怀里动了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抬起头来。
两个人靠的太近,脸贴着脸。
钱多说:“我从家里跑出来后,就去学校找你们宿舍的人,他们要不是说不知道,要不就是不理我,后来我没办法了,我就找你们班长,我记得好像班长那有个咱们的联系电话,但你们班长不给我。”
张宁用力的抱着他。
钱多继续说着:“结果你们班……李凯看见我了……我当时想跑没跑了,他给我揪厕所里……”钱多顿了下,飞快的看了眼张宁的脸。
张宁正在专注的看着他,钱多这才放下心的说:“他说他能帮我搞到你的地址,但要让我给他……玩……那个……”
张宁的手不由的收紧,他翻身压在钱多的身上,钱多察觉到了什么,他有点迟疑的说:“就是拿手碰了几下,我就跑了……你没生气吧?”
张宁没有说话,而是用力的吻下去。
钱多被吻的几乎窒息。
他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感受着。
钱多在那刻清楚的知道着,张宁爱他,爱的无法自拔。
第13章
天气冷的很快,钱多自从又跟张宁联系后,总惦记着张宁,活干的也就那样了,时间一长,玻璃厂老板就有点看不上眼,挑刺自然是免不了的。
这些都还好,张宁对钱多的冷漠,在那个事上的粗鲁,一次次伤害着钱多。
钱多终于顶不住了,他后来给张宁写了封信,大意是他想回去过冬。
张宁按时赴约,俩人沉默着脱了衣服干事,张宁干的很不顺,捅了几次都没捅进去,软趴趴的一个东西,要死不活的。
钱多知道张宁有点尴尬,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就起身准备穿衣服,天气冷的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张宁一把扯住钱多,用力的抱在怀里。
许多年后,钱多还能回忆起当年的那个拥抱。
钱多告诉张宁,他不敢回他爸家,他爸已经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他能找的只有他妈,他妈在县卫生所里工作,收入并不高,所以他也不想总麻烦他妈。
张宁送钱多坐车的时候,钱多想抱抱张宁,张宁退开一步,看着钱多挤上了车。
钱多脸贴着车窗对着张宁挥手。
张宁没有回应,只是站在车下静静的回望着他,在嘈杂的车站里,张宁安静的好像一个柱子,一动不动的。
钱多的眼睛湿润了,他无法忍受的痛着。
钱多一到他妈那,就开始疯了一样的给张宁写信。
张宁回的信并不多,就算写也无非是些自己现在很好,学习很顺利,老师同学都相处的还可以那些废话。
因为来的信少,钱多就一遍一遍的看,时间长了,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钱多的妈早就知道自己儿子跟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满城风雨的时候,她没少让人指指点点,起初也是气钱多,但做母亲的,又只有一个儿子,忍不住了就劝几句,时间长了只能是唉声叹气,她没有了丈夫,就再也不能失去儿子。
偶尔苦口婆心的劝钱多争气点,钱多就哼啊哈的点头答应着,洗衣服做饭,钱多是比以前懂事多了,就是一直不想去上学,总说学校的人不好,看不起他。
钱妈也就算了,盼着钱多岁数大点,懂事后把那些毛病给改了。
一直熬到过年,钱多妈多了个心眼,让钱多给他爸拜年去,他们这个地方过年的时候家长要给没成家的孩子压岁钱,钱多他妈心里想着,她丈夫已经让出去了,但钱多怎么也是钱家的骨血,不能什么都便宜了那个狐狸精,说什么都逼着钱多给他爸拜年去要压岁钱去。
钱多嘟嘟囔囔的穿戴妥当去了,结果在家门口就吃了个鳖,他爸挡在门口不让他进去,骂他是偷东西的小王八蛋。
钱多就回嘴说,他是老王八蛋生的。
一家子互骂是谁都讨不了好,钱多灰头土脸的回到家,跟他妈吃了顿窝火的饺子。
张宁那头回家待了没几天就又回学校了,他家的情况很不好,这半年多,他家没少让人戳后脊梁,他爹娘见他就唉声叹气的。
这些年来张宁在县城上学,初中高中的一路顺下来,再加上张宁这个人天生心思就比别人深,跟家里人的感情都不是很深,两个姐姐也早嫁了人,就是三姐平时联系的多点,还有点话说。
他三姐终于经人介绍找了个县城府里吃皇粮的对象,张宁的爹妈心里总算踏实了一半,就等张宁那再争口气,就能安享晚年了。
三姐又一次叮嘱着张宁,让他奋发图强给家里露脸,他三姐说的好,咱们一大家子人,我算是嫁的有出息了,可你要是能进了城里,也跟我未来男人一样吃上了皇粮,我在县城里也有面子,更别提咱爹咱娘还能沾你多少光呢,可不能放松了学习。
张宁从小到大都被这么灌输的,他点头一一记在心里。
待了没几天,就总惦记着学习,年也没过踏实,就回到学校继续玩命的学习,偶尔抽个空给钱多写俩字,钱多的信还是就跟雪花似的一片接着一片的。
钱多自从回他妈那,要的钱算是都捐给邮局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年就高三了。
钱多跟张宁断断续续也认识快两年的时间了,等天稍微暖和点的时候,钱多就又跑张宁学校那,重新活跃起来。
钱多还对张宁说:“我想好了,等你考上大学,你去哪我就去哪。”
张宁冷冷的说:“我去北京我去上海你也跟着去啊?”
钱多用力的点头说:“天涯海角我都跟去。”
张宁有点被压的喘不过气来,郁闷的看着钱多。
钱多知道张宁高三紧张,就变着法的要给张宁解闷,还帮张宁想各种能提升成绩的高招,张宁早就是县状元了,钱多还特当回事的贡献点子,弄的张宁哭笑不得,张宁对钱多说:“你省省吧,就你那个出息,你先把字给我写好看点。再说,你要真为我好,想我有个好前途,你就别总找我,我一找我就有点乱,不想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