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有些无力地看他,“是啊,你厉害,黑猫警长!”

“黑猫警长是你。”白玉堂笑着凑上去,刚想亲,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蒋平的,赶紧接起来。

“蒋平,怎么样?”白玉堂接起电话劈头盖脸就问。

“追到了。”蒋平道,“是一部手机上打出去的,手机号码申请的身份证号经核实,是安玲丽的。”

“什么?”白玉堂和展昭都大吃一惊。

蒋平道,“头儿,你别大半夜的让我干这事儿行不,我刚才查到安玲丽名字的时候,惊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要不是马汉和赵虎在休息室里值班,我估计就吓跑了。”

“瞧你这点出息。”白玉堂摇头,把电话冲展昭,“猫儿,你还有什么吩咐没?”

展昭对电话那头的蒋平道,“蒋平,安玲丽电话的接听所在地能查到不?”

蒋平道,“能,地点在T大一带。”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果然。

“还有。”白玉堂道,“安玲丽后来打去的几个地点都查到了吧?”

“查到了。”蒋平回答,“都是电视台和报社。”

“叫卢方以警方的名义挨个去通知。”展昭道,“就说展昭的书友会已经取消了,不用报道。要他们配合,不再提起这件事!”

“明白了。”蒋平放下电话,就按照展昭和白玉堂吩咐的去做了。

“猫儿,现在呢?”白玉堂问。

展昭打了个哈欠,“还能怎么样?回家睡觉呗,等明天,一早就去查安叔的老底!”

“老底?”白玉堂疑惑,“猫儿,安叔最多隐瞒了他太太早就疯了这件事,还能有什么啊?你那么热衷于去查他的底细?”

展昭想了想,道:“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安叔他,隐藏着一个大秘密!”

第二十五章 秘密

清晨五点,白玉堂被吵醒了。没错,小白是被一阵“希希唆嗦”的声音以及“咯吱咯吱”的翻身声音弄醒的。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白玉堂望了一眼身旁正在“忙碌”着的展昭,“猫儿,你干什么呢?”

展昭现在的状态颇神奇,双眼是紧闭着的,这点白玉堂从不怀疑,他连做梦都没梦到过展昭会在清晨七点之前主动睁开眼睛。只是,展昭的头钻在软乎乎的枕头里,似乎很烦躁,并在不停地翻过来、翻过去,手还在不自觉地蹭自己的腿。

白玉堂看得有趣,觉也醒了,干脆转过身专心地看起来。

展昭全然不觉,还是不停地动动动。

这猫是做梦了不成?白玉堂疑惑,伸手推推他,“猫儿,怎么了?”

展昭又翻身,嘴里梦呓一般嘀咕,“痒痒…”

“痒痒?”白玉堂有些吃惊,把展昭搂过来检查了一下,“哪里痒痒?被蚊子咬了还是怎么了?”

展昭被白玉堂搂过去之后,还是很不老实,白玉堂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展昭是想抓自己的腿…这么说,痒的是腿?又看了一会儿,白玉堂才了然,原来是展昭受伤那条腿的伤口开始结痂长肉了,所以这猫才痒了。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白玉堂起床,去冰箱里拿出了一个冰袋来,小心翼翼地在展昭小腿伤处的周围,轻轻地敷了一下…

果然,展昭立刻就老实了下来,白玉堂躺下,把冰袋放到床头柜上的杯子里,又伸手把展昭搂过来,不让他再继续去抓自己的腿了。

就这样,展昭动一下,白玉堂就用冰袋给他敷一下,直到天渐渐大亮展昭醒过来。

“醒了?”白玉堂伸手戳戳展昭的腮帮子,“早上吃什么?”

展昭仰脸看着白玉堂,清醒了一会儿之后猛地一睁眼,弹起来“快!几点了?!”

“哇…猫儿,平时你起床要有这么积极就好了。”白玉堂堪堪避开才没和展昭撞到一起。

“走!我们开车去安叔的老家。”展昭迅速地穿衣服准备起床。

“现在才七点啊。”白玉堂不解,“一大早去查什么?”

“安叔的老家是在乡下。”展昭边穿衣服边说,“我们就去那里。”

“他爸妈好像早就过世了吧。”白玉堂问。

“不是去找他爸妈。”展昭一笑,“我们去找他夫人的爸妈!”

一个小时后,白玉堂开着车,带着展昭,来到了安叔的老家,S市郊区的一个小县。

“安叔的夫人姓常,叫常晓妍,妈妈已经过世了,现在剩下一个老父亲,住在县南。”白玉堂看着蒋平给调查的资料,跟展昭补充,“老头今年已经77岁了,猫儿,待会儿咱们可别刺激他,他说不定不知道安玲丽已经死了这件事。”

“我明白。”展昭点点头,“我只想问他点别的。”

警局法医室里。

公孙正在看之前所有分尸案和开膛案的资料,有人敲门,赵虎和马汉闪了进来。

两人刚想开口,看到公孙眼前的一个两杯里面盛着一些白色的乳状物体…两人战战兢兢地问,“公孙…”

“干嘛?”公孙拿起两杯,用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嚼嚼嚼,一口吞下。

两人立刻感觉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盯着两杯问公孙,“这个…是什么东西?”

公孙瞟了他们一眼,“脑啊。”

“脑…”两人咽口水,“谁的…”

公孙哭笑不得,“豆腐的。”

“呼…”两人泄气。

“你俩来干嘛?鬼鬼祟祟的。”公孙推了推眼镜问。

“哦…我们刚才,去了趟安叔的更衣室,找到了一顶安叔戴过忘记带回去的帽子。”赵虎说着,将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帽子,是老人睡觉时戴的那种,“大概是安叔熬夜值班的时候戴的吧。”

“拿这个来干什么?”公孙不解。

马汉将另外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来,给公孙看,就见他手上拿着一根头发,“我们在帽子里,找到了一些他的头发…然后我们有安玲丽的尸体是不是?”

公孙微微皱眉,问,“你俩想要我对比安有道和安玲丽的DNA?”

赵虎和马汉点头。

“为什么?”公孙微微有些不解,“你们怀疑他们不是父女?”

“展博士好像对安叔特别在意。”赵虎小声道,“不过,这样做其实不太符合规定…”

公孙冷冷看了看两人,伸手接过头发,推推眼镜,“规定?什么规定?在法医室里,我就是规定!”说完,转身取DNA做比较去了。

两人转身刚准备出门,马汉突然停住,伸手指着门边一个新添置的玻璃柜子,问,“虎子,看那个!”

赵虎凑近去一看,就见这个玻璃柜非常的精致,里面整齐地排放着资料,而资料的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艺术品”——心脏形状的烟灰缸,主动脉上面还插着一个手指头造型的打火机;头盖骨形状的花盆,两个黑洞洞的眼睛窟窿里,长出两根打着卷儿的水竹;盆骨做的水果盘,上面放着四个橙子,每一个上面都用黑色的记号笔画上了表情丰富的骷髅头;还有一大排形态各异的巫蛊娃娃,资料后面的柜子壁上贴着咒怨的海报。

马汉和赵虎默契地开始刷新自己的记忆,把眼前的景象屏蔽掉,转身,出房间…心里赞叹,公孙的趣味,真的不是一般人类可以理解的啊。

展昭的伤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自己走平地了,毕竟没有伤到骨头,结痂长肉了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最多就是有时候用力不太均匀,稍稍会有些疼。

两人沿着小路走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常老头的住处…一套老旧的三层楼公寓,老头住在101室。

阴森的楼道里堆满了杂物,还有自行车,展昭注意到那堆杂物里面有一个年久破旧的足球,微微皱眉。

按响了门铃,良久,才听到里面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回应,“谁啊?”

来的路上,两人沿途买了些水果,白玉堂对着门里喊:“大爷,安叔叫我们来的,给你送些水果。”

门里传来了“咔咔”的开锁声,很快,房门打开,一个满头花白的老头探出头来看了看,问,“你们找谁?”

白玉堂又重复了一遍,“安叔叫我们来看你。”

“哦…”老头淡淡点点头,放展昭和白玉堂进去,伸手关门,道,“是有道的朋友?”

“对啊。”白玉堂把水果放到桌上,“他这几天忙,所以我们路过就顺道来看看你。”

老头点点头,行动虽然很缓慢,但看起来一点也不糊涂,白玉堂松了口气,转脸,就见展昭盯着墙上的一个玻璃相框看着,脸上的神情,似乎是有些不确定。

白玉堂走过去,就见那是一张很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面,是那老头和一个小女孩儿的合照,那女孩儿手上抱着个足球,满脸的汗,却笑得幸福…女孩儿的长相轮廓,有些像安玲丽。

展昭又在玻璃台板下面夹着的一些照片里找了一圈,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疑惑。

“猫儿,怎么了?”白玉堂问。

展昭刚想说话,就见那老头端着两杯水出来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赶紧上前接过杯子。

“这里好久没外人来过了。”老头坐下,上下打量展昭和白玉堂,“有道还有这么年轻的朋友呢,你们不说,我还以为是玲玲的朋友呢。”

展昭听到老头的话,就笑:“大爷,我们也认识玲玲,咱们经常一起踢球。”

“是么?”老头笑呵呵,“那你们还真是来不巧了,她昨天还在呢。”

“咳咳…”白玉堂一口茶呛到,又烫又呛,猛地就咳嗽起来,边擦嘴边看展昭——这么邪门?

展昭却完全没在意,而是继续和老头交谈,“玲玲经常跟我们提起你,说她踢球的能耐都是跟你练出来的。”

“哈哈…”老头哈哈大笑,道,“玲玲是从小就喜欢练球,他还说啊,要是找她进国家队,那国足早出线了呢。”

展昭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从他们的对话中,感觉出了一丝异样来。

白驰这几天一直跟着赵祯,跟得可谓是触目惊心了,因为他亲眼见识到了魔术的训练过程。白驰始终不知道赵祯这个所谓的最厉害的魔术究竟是要表演什么,因为他把魔术的过程拆开了练习,潜水占绝大部分,逃脱也占很大部分。

白驰亲眼看见赵祯把自己捆得跟个粽子一样,但却能在藏进箱子里一分钟之内,成功地逃脱出来。

但是等白驰走近了一看,才发现赵祯身上到处都是大伤小伤的。有时候,白驰实在想不通了,就问赵祯,“你家里本来就那么有钱,你也那么有本事,为什么偏要变魔术…退一步讲,就算要变魔术,变变硬币变变报纸不就好了么,干嘛要弄得那么危险。”

赵祯笑着捏白驰的下巴,“驰驰,想不想去撒哈拉?”

白驰无奈地望天,“什么啊?你又扯开话题!”

赵祯认真,“我说真的,你想不想去?”

“去那里干嘛啊,鸟不拉屎的地方。”白驰挑挑眉。

赵祯笑而不语,继续去练习,这时,封闭的训练房里,走进了三个人。

白驰回头,就见是上次在宴会上见过的那三个魔术师。赵祯的经纪人赶紧出去,道:“几位,我们是封闭训练。”

“有什么关系啊?”从门外,又走进来了一个人,正是言佳佳。

白驰对言佳佳的印象极不好,而且她还是警方目前为止最大的嫌疑人,就有些紧张地站起来,在一旁看着,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赵爵跟他说过的那句话,“告诉祯,变魔术的时候,小心一些。”

“对不起,言小姐。”赵祯的助理和经纪人还有助手都上前拦阻,“这是不让参观的!”

言佳佳似乎有些不耐烦,“干嘛那么小气,变魔术不就是给人看的么?”

“这…”助理等为难,不远处的水潭里,赵祯浮上来,摘掉潜水镜甩了甩头发,无所谓地对经纪人道:“没关系,让他们看吧。”

言佳佳转眼打量了赵祯一会儿,微微一笑,“赵大魔术师,请继续吧。”

白驰看到言佳佳眼中闪过的一丝兴味,立刻警觉了起来,走到靠近水潭的地方坐下,以便自己可以全程都看到赵祯。

赵祯此时还没有完全潜下去,从水底望过来,就见白驰略带紧张的侧脸…赵祯微笑…水面被冒上去的水泡所击碎…裂成一片片花瓣的形状,缓缓散开。

展昭几乎一直都在和常老头话家常,来来去去,兜兜转转的,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听得白玉堂越来越感觉不对劲却又找不到明显的头绪,只觉得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的感觉。

最后,展昭起身告辞。

拉着一脸纳闷的白玉堂出门,展昭突然在离开前,对老头道,“大爷,玲玲有朋友了,你知道么?”

“真的?”老头一惊,赶紧拉住展昭不让他走,“怎么样的一个姑娘?漂亮么?乖不乖?死小子,怎么不带回来给我看看?!”

“下次他回来的时候,你自己问他吧。”展昭别过老头,帮他关上门,转脸,就见白玉堂张着嘴愣在那里。

“怎么了?”展昭笑着问他。

“猫儿…你刚才说朋友…”白玉堂调整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老头问的…姑娘?他是说安玲丽是蕾丝,还是…”

展昭微微摇摇头,边往外走,边道,“老头始终叫安玲丽玲玲,而不是丽丽或者玲丽。”

白玉堂深深皱起眉,“他说的,也许是林林…”

展昭点点头,道,“安有道的夫人哭的,也是孩子,而不是女儿!”

“安有道生的是儿子?”白玉堂大惊,“那…”

展昭冷笑,“那个不明嫌疑人,算是对上了!”

第二十六章 无罪的凶手

“安叔当年生的是儿子?”白玉堂问展昭。

“对啊。”展昭点头,“你听刚才老爷子说的。”

“嗯…”白玉堂甩甩头,对展昭摆摆手,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下,道,“猫儿,你让我消化一下。”

“你又没吃东西消化什么?”展昭说了一个很冷的笑话,果然冻得白玉堂一个激灵。

“那是什么意思?”白玉堂问,“安叔生了两个?一男一女?那也不对啊,刚才老头不可能一句都不提起吧。”

展昭伸手拽他,“走啦,回警局,我要准备开书友会的事情,还要去查些资料。”

白玉堂站起来,见旁边黄澄澄的油菜地,“猫儿,咱们好久没春游了。”

“乖啦,这个案子了结了带你出来晒太阳。”展昭拽着白玉堂的衣袖往前走。

“猫儿,你不能走太快啊,脚刚刚好!”

“那你背我。”

“好吧,背背还是抱抱?”

“背背。”

白玉堂走到前面,弯腰…

于是,油菜地间的田埂里,白玉堂背着展昭往前走,展昭用外套遮着太阳,一手拿着纸巾给白玉堂擦汗。

好不容易回到了警局,还没有到吃中饭的时间,白玉堂和展昭走进办公室,就见白驰在桌边不知道忙着什么,赵祯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一旁,洛阳坐在小板凳上面,眼前一个大凳子,上面放了暑假作业。阳阳最近放暑假了,整天在S.C.I.腻着,平时不是做暑假作业,就跑去靶场练枪,要不然看谁有空就教他几招,再不然就捧着展昭推荐给他的书,在办公室里陪蒋平值班,更甚者跑去看公孙解剖,待众人发现了前去救他时,却见阳阳看得津津有味,还问了公孙好多问题,连公孙的不禁赞叹——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再看其他人,都没精打采地趴在办公桌上,眼巴巴地看着忙碌着的白驰。

“驰驰,你在做什么呀?”展昭见白驰按着一个搅拌机,打着一些类似可可的东西。

“驰驰在做冰咖啡。”赵祯翻了个身睁开眼,“刚才在练习的地方试做了一会,把我的助手都征服了。”

“冰咖啡…”展昭凑上去看,就见白驰正把咖啡、牛奶和冰块打成的奶昔倒进杯子里,并往里面挤打好的鲜奶。

白玉堂凑过去看看,道,“放完鲜奶后再加一勺炼乳,会更滑更好喝。”

“真的么?”白驰眨眨眼,王朝飞奔下楼去食堂找炼乳。

“喂。”白玉堂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赵祯,“你不要紧吧?”

“嗯?”赵祯挑挑眉,“怎么了?”

展昭也觉得不对劲,“赵祯,你脸色好白啊,还有,瘦得有些不正常啊。”

赵祯翻了个身,搂住抱枕,“还好明天就表演了,等结束了就不用再受这种罪了。”

白玉堂和展昭转脸看了看白驰,就见白驰担心地摇摇头,众人隐隐替赵祯明天的魔术捏把汗,究竟是什么样的魔术呢?

炼乳很快就拿来了,白驰在每个被子里都淋上了一些,随后将吸管插进杯子,分给每个人,阳阳的那杯只有奶昔,没有咖啡,白驰还特意给他加了两勺炼乳,喝得小家伙眉开眼笑的。一口冰凉的冷饮进肚…众人都舒服地轻叹了一口气…真是畅快啊!

这时,公孙拿着份文件溜溜达达地走了进来,一见有冰咖啡,就扑了上来,蹭了一大杯之后对白驰说,“放些西瓜进去一起打,再放些核桃,美味又营养,颜色还好看,红白相间,再放些芥末酱…”

众人一起想象那个画面和味道…集体——恶~~

“对了,你俩找来的头发和安玲丽的DNA对比结果出来了,两者没有关系!”公孙把文件交给赵虎和马汉。

“果然么。”展昭接过资料看了看,伸手满意地拍赵虎和马汉,“够机灵的呀!”

赵虎和马汉第一反应就是同时想起了白玉堂说过的,“猫么,只要有好东西吃,就一直是笑眯眯的。”

展昭端着咖啡就奔资料室去查资料了,白玉堂跟上,其他人都开始议论安叔的事情,赵祯见众人要开始工作了,就起身准备离去。

“你今晚还要训练?”白驰有些担心地追上去。

“今晚不去了,要好好休息,明天比赛。”赵祯摸摸白驰的头,“我每次有重大的表演之前都会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心,你今天不用跟着我了。”

“可是…”白驰还是担心。

“从来都没人跟过哦。”赵祯笑嘻嘻,“只有情人可以跟,你要做我情人?”

白驰看了看赵祯,道,“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赵祯点点头,眼里还是有些失落,转身想走,白驰却把他拉住,从脖子里拿下一个东西来。

“什么?”赵祯看着白驰踮着脚给他带到脖子上的一串银白色项链,吊坠是一枚小巧的十字架。

“我外婆的遗物。”白驰小声道,“可以保佑平安的,很灵的!”

赵祯挑眉,“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我?”

“谁说送给你了?!”白驰一瞪眼,“是借,你表演之后要还给我的!要亲自还给我啊!”

赵祯微笑,把项链放进T恤的领子里,凑到白驰面前,道,“小驰驰,你给我一个幸运之吻好不好?”

白驰脸红,“什么啊?”

赵祯说得随意,“亲我一下么,当是保佑我平安。”

白驰想了想,看看左右无人,就飞快地凑上去,“啾”~~随后甩下一句,“你小心呀,我明天去后台看你!”就转身跑了。

赵祯轻轻摸着脸颊上刚才被白驰瞅了一下的地方,笑得无力,摇摇头,转身离去。

阳阳端着奶昔杯子趴在窗台上看着,摇了摇头,对旁边正低头认真看资料的洛天道,“爸爸,赵祯好可怜呀。”

“哈?”洛天不解地抬头看洛阳,“你说什么?”

洛阳无奈地盯着洛天看了一会儿,突然道,“爸爸,给我找个后妈吧,我要女的!”

“咳咳…”不止洛天,其他人集体呛到。

展昭在资料室里翻了一阵子,白玉堂好奇地凑过去,“猫儿,看什么呢?”

展昭却答非所问:“小白,还记不记得很久之前有一个色狼的案子?”

“猫儿,这年头色狼多了,哪个啊?还很久以前?”白玉堂挑挑眉,凑过去看资料。

“就是有一个,抓了很久的,那个杀人的其实是个女人,她只是将现场伪造成奸杀案,这样自己就没有嫌疑了。”展昭问,“后来抓到了,她才说她骨子里就是男人,那阵子因为性别的问题,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案子。”

“哦…”白玉堂点点头,“那个案子很久了吧,差不多有六七年了,你第一篇论文不就是写的关于这个案子么,还得了个优秀论文奖,被杂志登出来了…”

“对啊。”展昭点头,“你还记得呀。”

白玉堂盯着展昭看了一会儿,皱皱眉,“猫儿,你不要告诉我这件事情跟你的那篇论文有关系!”

展昭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记起一些事情。”

白玉堂叹了口气,坐到展昭身边,“你让我说你些什么好呢,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扯上你?”

“你听我说完。”展昭拍了他一下,道,“那一阵子,就在我出国前,不是发表了一系列的论文么?”

“嗯。”白玉堂点头。

“那片文章,我还记得主要研究的是性别错乱的问题,有些人生而为男性,但他却觉得是老天爷跟他开了个玩笑,他本来应该是个女人,当然,也有女人觉得自己天生就应该是男性。”

“嗯。”白玉堂接着点头。

“然后,我的观点是,这其实和人本身的好坏没有关系,完全是意外,是可以直面的。”展昭道,“这个时代其实已经很开放,完全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哪怕现在回面临很多困难,但若干年后,随着科学的发展,一定会得到更多人的尊重和认可。”

“呵…”白玉堂点头,“典型的猫儿式回答,让人觉得希望无限,人间美好。”

“去。”展昭瞪了他一眼,道,“我现在想起来,当年,有一个小女孩儿,来校园门口等过我!”

“什么?!”白玉堂眉毛一竖,“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想哪儿去了,是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而已。”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她拿着杂志上我登的那篇文章。”

“这么小的孩子就看这种报道了?”白玉堂问。

“我当时也很吃惊,那小女孩儿只问了我一句话。”展昭停了一下,道,“她问‘是不是真的,那样的人本身并没有罪,也可以一直活下去,并且最终得到别人的认可。’”

白玉堂微微皱眉,沉默了一会儿,问,“然后呢?你怎么说?”

“我说——能。”展昭回答。

“就一个字?”白玉堂看展昭。

“嗯。”展昭点头,“她是一个小孩子,理解和记忆的范围有限,而且她特意来,不就是为了听这一个能字么?”

“呵…”白玉堂摇头,靠到资料架上,道,“猫儿,你是不是现在想起来,觉得那个小女孩儿,其实是个小男孩儿?”

展昭微微一愣,笑,“小白,你真聪明!你猜我怎么想到的?”

白玉堂道,“你今早在老头儿家里看到了那些老照片,里面就有个小女孩儿…不是,确切地说,是打扮成女孩儿样子的男孩儿。”

展昭点头连连,“没错!如果这样一想,整个案子都成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