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可不理会她这套,问张天翔,“是不是她?”

“…是。”张天翔早就被白玉堂吓坏了,一方面是他“恶”名在外,开玩笑,这可是S.C.I.的总队长啊,连黑道大哥都回避三分,更何况他一个小侦探?!另一方面,保身要紧,反正他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说了大概就没事了吧。

听张天翔指认了,白玉堂就把照相机和微型摄像机往钱明月眼前一方,冷声道:“你解释一下。”

钱明月三十多岁了,也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是白玉堂气势逼人,而且自己是理亏在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只好对展昭求救,“小展…白队长怎么火气这么大呀。”

展昭其实也挺生气,他知道钱明月为什么找人跟踪他,之前她跟自己提过好多次了,说想登自己的照片在书的封面上,说一定能促进书大卖,自己坚决不同意,所以她才会找人来偷拍吧。

白玉堂和钱明月一向都保持着距离,展昭的朋友他大多都认识,但大多都不熟,见面时会很客气,但是…白玉堂是有底线的,那条底线就是展昭!一旦惹翻了他,他是翻脸不认人的,绝不会跟你讲情面!

“唉…”钱明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小展,对不起啊,我们也有销量的压力,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毕竟是合作了多年的编辑了,展昭也心软,就拉拉白玉堂,道:“小白,算了吧。”

白玉堂将相机和摄像机里的SD卡全部取出来,看了钱明月一眼,道:“没有第二次!”

“好的,我知道。”钱明月这才透过气来,赶紧给展昭连连道歉,展昭也只是笑笑,和白玉堂一起走了。

出了出版社,白玉堂脸色还是不太好,展昭走上两步,掐他腮帮子,“好威风啊,白队长~~”

白玉堂泄气,有些无力地看展昭,“你这猫,也太好说话了!”

“算了,人家也有难处么。”展昭摆摆手。

“怎么样?走不走得动?”白玉堂问,“打车回去吧?”

“走路吧。”展昭笑,“挺凉快的。”

白玉堂点头,拉着展昭往回走,两人的心情也渐渐阴转晴,一路有说有笑,还一起吃了一盒冰淇淋。

送走了展昭和白玉堂,钱明月打发走了张天翔,有些颓然地坐倒在办公室的转椅上,长出一口气,庆幸今天白玉堂没跟自己较真,展昭还真是很好说话。

正想收拾东西回家,就听手机响了一下,来了一条短信,一看来信人名,钱明月的手就一抖,战战兢兢地点开一看内容,钱明月一把就将手机扔在了桌子上,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医院大楼里,过了七点就安静了下来,赵静的病房是特殊病房,有前后两间,后面是赵静的病床,前面是警员的房间,洛天正在沙发上看书,另一个值班的警察在看报纸。

这时,门“咚咚咚”地响了三下,随即被缓缓推开,探进了一个小脑袋来。

“阳阳?”洛天赶紧放下书,“你怎么来了?”

洛阳嘿嘿笑着走进来,一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另一手上拿着的伞还在滴水。

“这么大雨还跑出来。”洛天皱眉,从一旁拿来纸巾盒给阳阳擦头发上的水珠。

“爸,你吃饭没?”洛阳提起手上的塑料袋拿出一个饭盒。

其实洛天早就吃过饭了,但一看那饭盒,就笑着说,“还没呢,正饿着。”

“怎么连饭都没得吃?!”洛阳瞪了一旁的警员一眼,“你们值班没有晚饭的么?!”

那警员看着洛阳的架势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就见洛天一个劲对他做鬼脸,赶紧道:“有的,不过你老爸说不合胃口,所以没吃。”

“我做了好吃的!”洛阳献宝似的拿出便当盒,打开,一阵香气扑鼻。

洛天看了眼饭盒,笑:“你什么时候学的?”

“上次去白叔叔家时,跟阿姨学的。”洛阳拿出筷子给洛天。

洛天看洛阳一双眼睛眨啊眨,撑死也得往下塞了。

“爸…她是你们这次要保护的人呀?”洛阳趴在洛天膝盖上探头看房间里面坐在地毯上的小女孩儿。

“对啊。”洛天回头看了一眼,点头。

“她在干什么?”洛阳好奇。

“不知道,刚刚醒过来,就爬到地毯上来坐着了。”小警员插嘴,“也不说话,把她抱回床上后就又下来了。”

“是么?”洛阳好奇,站起来给洛天倒了一杯水,道:“爸,我去陪她玩儿一会儿。”

洛天接过水点头,道:“你可别刺激她啊。”

“我知道!”洛阳走进了房间里。

小警员羡慕地看看洛天饭盒里的食物,压低声音道:“我老婆一个月前也给我生了个儿子…那小子以后要是有阳阳一半乖,我就要烧香了。”

洛天笑,回过头,就见阳阳坐到了赵静的对面,伸出手跟她握握,“你好,我叫洛阳。”

原本一点反应也没有的赵静竟然伸出手,和洛阳握了握。

洛天和小警员惊讶地对视了一眼,都认真地看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呀?”洛阳问。

小女孩不说话,依旧低着头。

洛阳歪过头,左右看了看,因为这里是儿童病房,所以四周有一些玩具,“这房间好漂亮呀!”洛阳伸手拿过一边的一盒积木,道:“我们来搭房子吧?”

赵静还是不语,洛阳就拿出积木,一块块地搭了起来,却不料赵静突然伸手一把推翻了洛阳搭好的房子。

…洛阳不解地看着她,问:“你怎么了啊?”

赵静缓缓地伸出手,抓过了几块积木,在地毯上摆放了起来,一块一块…最后摆完了,就站起来,爬回床上,盖上被子,睡去。

洛天放下饭盒走进来,就见阳阳呆呆地坐在地毯上,便凑过去看,地毯上的积木,清清楚楚地摆成了一句英语——I LOVE YOU.

洛天和小警员都说不出话来,洛阳突然红着脸揪揪洛天的裤腿,小声问:“爸爸,她是不是说她喜欢我?”

…洛天哭笑不得。

第四章 千丝万缕

白驰在大雨落下来之前冲回了家,打开大门,就见客厅里,赵祯和里斯本趴在沙发上,饿得奄奄一息。

“驰驰~~”赵祯扑过来抱住白驰,“好饿啊。”

里斯本也闻到了香味凑过来,跟只猫似的蹭白驰的腿。

白驰叹气,先把里斯本那份放到地上,让它先吃,见里斯本吃得欢,白驰再叹气,摸摸它的毛说:“你下次饿了,就干脆把赵祯吃了吧…”

“你好狠心啊。”赵祯拿着双筷子拨弄着饭盒里的煎饺和炒饭,无精打采地说,“驰驰,我好久没吃好料了,你别总拿便当打发我么,我要吃你做的大餐。”

“不行啦。”白驰倒了一杯水坐下来,“最近有大案子了。”

“又有案子啦?”赵祯塞了个饺子到嘴里嚼,“这座城市怎么那么多变态啊,这次又是什么案子?”

“嗯…这次的案子正经还挺变态的呢。”白驰趴在桌子上看着赵祯吃东西,心说这人还真是富家子脾性,连狼吞虎咽吃个煎饺都那么优雅,想了想,就说,“你最近都没有演出么?”

“有啊…”赵祯夹起一个煎饺塞到白驰嘴里,“过两天就有一个了。”

“要出国么?”白驰问。

“不用,就在本市的,天宇娱乐城举行了一个魔术周,我要做压轴表演,还要给他们的魔术比赛做评委。”

“天宇娱乐城…”白驰摸摸下巴,问,“你好像很少出席这种活动呢,还当评委。”

“那是。”赵祯塞了一嘴吃的点头,“我是国际巨星么,出场费很贵,所以很少有活动方请得起。”

“天宇出的价钱很好么?”白驰问。

“嗯。”赵祯点头,“把经济人都吓着了,所以我为求生计,只好卖身了。”

“咳咳…”白驰被水呛到,瞪了赵祯一眼,“尽瞎说。”

“不是瞎说啊。”赵祯笑呵呵,“那个天宇的老板是个女人,看我的时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真…真的?”白驰有些紧张,“那你还去?!”

赵祯见白驰一脸的警惕忍不住笑,故意说,“也不错啊,是个很漂亮的女人,走性感路线,身材那叫个好啊,而且还有钱。”

白驰沉默了一会儿,伸手一把抢过赵祯还没动过的炒饭,“不给你吃了!”说完,走过去把炒饭都倒给了里斯本,转身洗澡去。

赵祯叼着筷子,看着里斯本吃得香,长长地叹了口气…唉,死小孩,人不让我吃就算了,现在连饭都不让吃,国际巨星混成我这样的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了~~白驰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就见赵祯趴在桌子上看着杂志,脸色有些白,而脚边的里斯本则吃得直打饱嗝,舔着爪子洗脸…白驰心软,猛地发现赵祯最近好像瘦了不少。

想了想,还是走进厨房给他煮了碗面,加了鸡蛋和青菜叶还加了两片火腿肉,白驰端着香喷喷的面往赵祯面前一放。

赵祯立刻满脸喜色,抱着面碗呼噜噜地吃了起来。

“你最近,怎么好像瘦了很多?”白驰坐到沙发上给里斯本梳毛,边问赵祯。

“嗯,我减肥呢。”赵祯边吃面边说。

“你本来就那么瘦,减什么肥呀?”白驰不解。

“新魔术有需要。”赵祯说得随意。“所以白天一直在潜水。”

“潜水?”白驰走过去,伸手撩开赵祯的衣袖,又仔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真的瘦了好多呀,什么魔术要把自己瘦成这样?”

“呵…”赵祯笑,神秘兮兮地说,“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能做的魔术。”

白驰好奇,问:“是什么?”

赵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是秘密啊,我连一个人都没说过…除非是情人我才告诉,你要不要做我情人?”

“切…”白驰收拾碗筷,小声嘀咕,“不说算了,神气什么。”说完,捧着碗筷去厨房洗碗了,留赵祯一个人失落地坐在客厅里,良久才长长叹出一口气,略带宠溺又满是无奈地低声骂了一句:“小笨蛋。”离开桌子,扑过去蹂躏越来越胖的里斯本,“你怎么一天比一天胖?!你哪里像狮子,吃完了还洗脸,我要给你改名叫加菲!”

一人一狮在客厅里玩得欢,没注意到厨房里洗碗的白驰一张脸已经红得胜过番茄。

展昭和白玉堂第二天一大早来到了S.C.I.的办公室,就见洛天坐在沙发上,阳阳正在一旁看英语书。

“你怎么来了?”白玉堂问,“不是上午休息么?”

“嗯。”洛天从口袋里拿出一块SD卡,递给白玉堂道,“我一会儿就走了,不过这个是昨天晚上拍的,我觉得还是给你们看一下。”

展昭接了过来,交给蒋平播放,正是昨晚赵静用积木搭完I LOVE YOU,然后上床睡觉的画面。

“这之后呢?”展昭问洛天,“她还起来过没有?”

洛天摇摇头,“没有,之后一直睡得很熟。”

“奇怪啊。”白玉堂转脸看展昭,“为什么会有这种举动?”

展昭皱眉不语,良久才道:“我不敢肯定…”

“会不会…那些尸体?”白玉堂迟疑。

“你怀疑尸体也是小孩子摆的?”展昭问。

“这个…”展昭不确定起来,却听门口有人说,“那就太可怕了。”

几人回头,就见公孙拿着一叠文件站在门口,脸色有些白,众人了然——铁定又验尸验了一晚。

“怎么说?”白玉堂问公孙,“验尸有结果了”

“呼…”公孙走进来,道:“你们可挺住了,我说了。”

“嗯。”众人对视了一眼,等公孙接着说。

“先给你们看一些照片。”公孙将文件递过来,打开给几人看。

就见照片上拍的是尸块的细节,上面有一些瘀青。

“瘀青?”白玉堂皱眉,“是死者生前被人殴打过?”

“不像…”展昭睁大了眼睛,道,“是指痕…而且…”说到这里,抬头看公孙,就见公孙对他点点头。

展昭深吸一口气,转脸看洛天,又看了一眼竖着耳朵好奇地听他们说话的洛阳。

洛天抱起洛阳,道:“走了,该去上学了,我送你去。”

“还早呢。”洛阳看手表,搂着洛天道:“还没有听完呢。”

“乖,爸爸送你上学去。”洛天抱着洛阳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蒋平不解,伸着脖子看展昭和公孙。

“这些指痕…”公孙边说,边伸左手拉起蒋平的一条胳膊,右手比成刀,在蒋平的肩膀上砍了一刀,“就是这样产生的。”

“切割的时候抓的?”白玉堂一惊。

“据我所知…死人是不会产生瘀青的是吧?”蒋平脸色发白,战战兢兢地问。

“所以…”公孙点头,“是活体切割!”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蒋平站起来,说了声“失陪…”就捂着嘴跑了。

白玉堂皱眉:“但是现场并没有反抗的痕迹…而且若是起了争执,怎么会没人听到惨叫声?”

“还有。”公孙见展昭似乎有话要问,就抢先说,“他们身上没有药物反应。”

“…一个活人,不反抗,被人切碎?”展昭喃喃自语。

“呼…”将文件往白玉堂手里一放,公孙道:“这个凶手要是抓到了,一定让我参观参观!”说完,转身走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无话可说。

展昭走到桌边坐下,低头不语,白玉堂仔细地看着文件,道:“猫儿,有线索没有?”

展昭摇摇头,见蒋平回来了,就问:“蒋平,类似的案子有么?”

“没有。”蒋平摇摇头,调出资料,道:“近半年来只有几件分尸案,都已经抓到凶手了。”

展昭摸着下巴,“怎么会…”

正这时,就听大门被人推开,展昭和白玉堂抬头,见卢方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小展,有人找你。”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望向卢方身后的男子,他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一头利落的短发,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相貌普通,身材也不高不矮,总之就是扔人堆里没人能发现的款式。

“这位是?”白玉堂问卢方。

“他是朴少恒。”卢方道,“方渥的代表律师。”

展昭和白玉堂吃惊。就见朴少恒走过来,伸手跟展昭握手,道:“展博士,久仰大名。”

“你找我有事?”展昭问。

“对的。”朴少恒点头,道,“我开门见山,方渥的案件三天后开审,这期间,我们想申请给方渥进行测谎,不过需要权威人士的证明,想来想去,我们还是觉得您是最权威的人。”

展昭微微一愣,道:“测谎存在偶然性,并不能作为证据。”

朴少恒点头,“我知道,但是这一次测谎对最后的审判结果可能会有很大的影响。”

“我并不了解方渥。”展昭道,“而且破案讲究证据,不是靠心理学推断的。”

朴少恒想了想,道:“我们明白,但是这关系到是否会冤枉一个无辜的人…展博士其实可以去看看方渥,我相信,只要和他进行过交谈,就会知道他根本不是这样疯狂的人。”

“我们现在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办。”白玉堂突然开口,“得给我们些时间安排,该不会你现在就想把猫儿带走吧?”

“呃…”朴少恒尴尬地一笑,点头,“对的,是我着急了,不过还是请展博士考虑一下,这不仅仅是救一个无辜的人,还关系到真正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

展昭点头,朴少恒留下名片,转身跟卢方离去了。

见两人走了,白玉堂伸手拉起展昭,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问:“猫儿,你怎么了?”

“没…”展昭摇头。

“我很少看见你对某件事情那么排斥。”白玉堂坐到展昭身边,“我总觉得,你对方渥的案子,很排斥!”

展昭叹了口气,靠到沙发上,认真对白玉堂说,“你觉不觉得,方渥的这个案子,正向着一个不正确的方向发展?”

白玉堂很感兴趣,道:“你说说看。”

“我跟你合作那么久以来,我的专业知识,只是用来帮你找到证据。”展昭抱了个抱枕,认真地说,“但是从来没有用心理学作为判断一个人究竟有罪无罪的标准。”

白玉堂点头,“对。”

“可是方渥的案子,一旦开了先例,那以后可能会发展成为,只要心理学家怀疑谁,就抓去测谎。”展昭叹气,“到时候,就不是证据定罪,而是推断定罪,那公正何在?”

白玉堂听完展昭的话也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说的很有道理。”

“无论方渥是不是凶手,我们应该做的是彻查,找到证据,而不是判断他的好坏,然后进行测谎。”展昭接着道,“不然的话,就太危险了。”

白玉堂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缓缓地走了几步,道:“猫儿,我们要不然去见见方渥吧。”

展昭抬头看他,“你的意思是,从他身上找找蛛丝马迹?”

白玉堂点头,“我在想,连环杀手有很多,没有证据的案件也不是没有,但是只有方渥的案子向一个奇怪的方向走过去…会不会有人为导向的可能性?”

展昭连连点头,“我也这么想!只是我们手上的案子…”

“反正现在也没什线索。”白玉堂道,“闲着等也没意思,不如就去看看,看了之后,我们再想办法。无论如何,就犯罪心理学和刑侦学来说,你还是权威,在审理前肯定会有人来征求你的意见,你只要不同意测谎,并把观点说明…他们也没办法,是不是?!”

展昭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头,“好!我们现在就去!”

白玉堂拿起车钥匙,“走!”

公孙晕乎乎地离开警局,走到楼下觉得胃有些难受——昨晚饿过头了,也没吃东西,今早就胃难受了。想想觉得可笑,平时要是自己熬夜工作,白锦堂铁定会来给他送宵夜,不过这两天他出国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正想着,电话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果然是白锦堂。

“喂?”公孙接起电话。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不舒服?昨晚通宵了?”

公孙无语,点头:“是啊。”

白锦堂皱眉,“玉堂怎么又让你通宵?!”

“跟他有什么关系?”公孙笑,“他们天天通宵,我也就忙一个晚上,其他时间都闲的。”

“吃早饭没?”白锦堂又问。

“现在去。”公孙听着电话,向警局对面的一家咖啡馆走去。

“喝杯热牛奶,然后吃些软的东西。”白锦堂低声说,“不准喝咖啡,吃完了就回家睡觉。”

“知道了。”公孙推开咖啡馆的门,“你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白锦堂笑。

“…”公孙无语,坐到桌边,对服务生说,“一杯热牛奶,一份起司。”

“我很快会回来。”白锦堂笑,“你好好照顾自己。”

“嗯。”公孙挂了电话,牛奶也端了上来,刚想喝,就见前方人影一闪,一个人坐到了他的对面。

公孙仰起脸,就见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时髦性感,长得很漂亮也很有气质,一身的名牌衣服和首饰,脸上淡淡的傲慢。

公孙回忆了一下,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的一个人,看看左右,发现有很多空座,不解她为什么要坐自己对面。

那女人摘下墨镜,上下打量了一下公孙,冷声问:“你就是公孙策?”

公孙胃疼得厉害,又喝了一口牛奶,微微点点头,看那女人,“你哪位?”

那女人对走到身边的服务生摆摆手,示意他走开,一双眼睛盯着公孙看了良久,道:“我是锦堂最重要的女人。”

“咳咳…”公孙一口牛奶呛到,咳嗽了好半天,抬头看眼前这个一脸神气的女人,半天才说出一句:“伯母贵庚?看起来好年轻。”

女人瞬间脸色铁青。

第五章 诋毁

听了公孙的调侃,那女人起先脸色难看,但很快就回复了正常,笑道:“听说你只是个小法医。”

公孙推推眼睛,继续喝牛奶…胃好痛啊。

“我在生意场上认识锦堂的,听说他有个男朋友,所以来开开眼界。”女人继续说,“你比我想象得可要普通多了。”

公孙平时脾气属于中等偏差,饿或者累的时候就属于差,但是当他胃疼的时候,他就是极差了。心说白锦堂从哪里弄来这么个女人,跑到这里来发疯,跟正室抓小三似的,传出去还以为他公孙和女人抢男人呢,心情不好的公孙毒舌本性暴露无遗,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女人,无奈地问:“阁下是白夫人?”

那女人略有得意,“很快就会是。”

公孙点点头,道:“原来是锦堂的未来后妈啊…不对啊,我记得白伯父挺有品位的呀,而且你还正经不如白家伯母俏丽呢。”

女人听了公孙的话后脸上颜色又变了一阵子,抬手叫服务生:“给我一杯水!”

很快,有人给她端了一杯水上来,女人拿起水就往公孙脸上泼过去,但是公孙却不躲不避,因为有一个餐盘飞快地挡在了他的眼前,挡住了泼过来的水。

因为她泼水用的力气较大,而餐盘又离得很近,所以大多的水都被弹了回来,泼了自己一身,女人狼狈地看看自己,狠狠抬起头看旁边多管闲事的服务生,却发现刚才给自己端水过来的,并不是服务生。

眼前的是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面向平凡,一双眼睛正盯着她,脸上含笑。

“你是谁?”女人似乎见过些市面,冷声问那男子。

“律师。”男子说得随意,“阻止你犯罪。”

女人撇撇嘴,冷笑这点点头,站起来对公孙说:“再见。”说完,转身走了。

公孙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气鼓鼓地走了,端起牛奶继续喝。

“没事吧?”那男子坐下,对公孙道:“我叫朴少恒…就坐旁边,碰巧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所以多管闲事了。”

公孙歪过头看看他,并不说话,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

“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朴少恒倒是自来熟,“听说你是国内最好的法医。”

公孙盯了他良久,转过脸对服务生招招手,买单。

朴少恒有些尴尬,正在想怎么开口,就听公孙问:“你找我什么事?”

“呃…”朴少恒脸红,“没有啊…只是碰巧。”

公孙点头:“是啊,你碰巧从警局跟我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