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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们该怎么办?”众人不禁焦急起来,明明已经知道了真像,却始终少了证据。

扫雪沉思了片刻,看向子檠灿:“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这些爱恨都是由子檠灿引起,就应该在你的身上终结,子檠灿,你心中对师母很是愧疚吧。”

子檠灿缓缓埋下脸,师母对于他来说如同亲生母亲,没想到因为自己,却让师母生活在痛苦之中。

“那去道歉如何?”扫雪的话让子檠灿扬起了脸,他惊讶地看着扫雪,扫雪温柔地笑着:“你的心病来自于别人的痛苦,而并不是江湖上对你的误解,所以获得你师母的原谅,你的心病自然能解,这样对你双腿的复原也有好处。”

子檠灿茫然着,他的心中藏有太多的愧疚,对师母的,对木师兄的,对陈林的,太多太多,多得让他喘不过气,让他无法开怀露出笑容,他只知道自己活着,是因为陈林就在他的身边,如果当时连陈林都离开他,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如何活下去。

而今,他有了更多更多关心他的朋友,七贱,地宫的人,都是他的朋友,他有时会觉得,其实活着也很美好,只是那些愧疚,依然深深地困扰着他,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他想,他会真心地跟自己的师母还有木师兄道歉,为自己的过错而道歉。

其实在别人眼里,子檠灿根本不用道歉,木野那样禽兽地对他,他才是那个受害者,可是,子檠灿是子檠灿,别人是别人,若是别人,扫平点沧都有可能,但子檠灿的性格,实在过于善良和孱弱,这便是扫雪察觉出来的子檠灿可以说是致命的弱点。

当然,扫雪也清楚子檠灿根本不用道歉,提出这个方法,一来是为了打开子檠灿的心结,二来是让狄罗花再次面对子檠灿,说不定能有意外的突破,甚至让对方露出破绽。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卑鄙呢?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八章 偷听

给子檠灿留下考虑的时间,扫雪决定好好休息,因为刚刚获得消息,有人将会在比武的前夜行刺龙紫珩,虽然龙紫珩的生死他并不在意,但他身边的人,他却绝不能让她有事,那人:自然就是月冰!

想着月冰,扫雪的心中就冒起了无名火,自己当初怎么就答应了月冰让她留在龙紫珩那种这么危险的人身边?那可是个非常好色的男人!扫雪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是不管月冰愿不愿意,也要把她从龙紫珩的身边抢回来!

抢?扫雪因为这个字而倏地愣住了,随即,他不由得轻笑起来,原来不知不觉中,月冰在自己的心里变得如此重要。或许,他开始有点了解爱情这个东西了……正如张若怜说的,果然害人不浅哪……不知道自己怎么洗的澡,不记得自己怎么剔了胡子,好像都是朱角六帮他打理的一切,当朱角六看见自己的时候,惊地张大了嘴巴,直说:“真是大师兄你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只知道自己醒来已经是满身的舒爽,满身的清香。

湛蓝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眼睛,先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死神就坐在窗前的躺椅上,整个人都没入黑色的斗篷中,斗篷下没有脚,一个激灵,将湛蓝立刻吓醒,这才想起张若怜是这副打扮,才稍稍安下心来。再次闭上眼睛,他不敢面对张若怜。

“喂,老二,现在都在家里了。你就不能不这么穿吗!”朱角六的埋怨没得到任何回应。他走到张若怜的面前,“哎,算了算了。那你也好歹告诉我一下你是怎么跟宫主汇报的,还有。宫主有什么赏赐,或许是新的任务?”朱角六地提问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你他奶奶的!”朱角六发急了,上前推了一把张若怜,却没想到。她整个人朝一边倒去,盖住脸的帽子因为过大,将她整张脸盖在下面。

张若怜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此刻她地脸上蒙上了黑布,怎么看怎么像一具死尸。朱角六跳离了躺椅惊呼:“不会吧,睡这么死!老二,起来了!吃夜宵了。”朱角六小心翼翼地上前,忽地,张若怜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再次把朱角六吓了一跳,大叫道:“你就不能不吓人吗!我不许你再穿这件该死的斗篷!”说着,朱角六伸手就朝张若怜地斗篷扯去。湛蓝的心,也在那一刻激跳不已。

忽然。斗篷下气劲散发。撑开了斗篷,里面依旧是一身黑衣。立时,朱角六缩回了手,谄笑道:“大姐!”朱角六当即捧出了夜宵,必恭必敬道,“请用夜宵,这是您最爱吃的烤鸭。”没办法,谁叫朱角六的武功是七人当众最逊的。

“恩!乖!”张若怜就像老佛爷一样伸出手,朱角六就像太监一样十分识相地低下了头,然后,出现了一副让湛蓝差点喷笑地场面,就是张若怜抬手拍在了朱角六的脑袋上:“小六子乖。”他们七贱就是如此,总是在不断转换着自己的角色,这就是七贱,他们之间深厚的友情和亲情让人羡慕。

一壶酒,一盘烤鸭就成了朱角六和张若怜的夜宵,两人边吃边聊,仿佛并不介意湛蓝的存在,或许他们并不知道他已经醒来,湛蓝这么想着,自己向来被那个女人忽略,不是吗?

“老二,你就不能好好出现在人前吗,干嘛非要穿成那样,多慎人。”

“老五,我问你,我在七贱里叫什么?”

“活死人啊。”

“恩,所以我不穿成这样怎么对得起江湖大众对我的称号?而且……”“我明白,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朱角六小眼睛转了转,张若怜说得没错,她这个活死人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而现在她又是只变色龙,瞳仁的颜色能根据她地心情而变换,估计现在张若怜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瞳仁的变色,所以干脆躲在斗篷里,免得惹来更多的麻烦,于是他点了点头:“好吧,以后就这样穿,对了,你汇报地如何?还有,你说你会把真凶告诉宫主,但你都还没跟我说呢。”

张若怜放下了鸡腿:“那就要看谁最恨木野了。”

“小七?”

“小七是恨他,但不会恨到杀他,若不是他心里对木野还念及养育之情,早在一年前就做了他了,所以,还有一个比小七更恨木野的人。”

“谁?”

“就是木野地妻子狄罗花。”

“你是说……”

“起初,她恨小七夺走了她地男人,可没想到小七走后,木野对小七还是念念不忘,让她痛苦地如同活在炼狱,所以,就杀了木野,所以最好别惹女人,女人因爱生恨的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张若怜地评价淡如止水,宛如她不是一个女人。朱角六听罢冷汗冒了出来,随即看了看床上的湛蓝,张若怜似乎察觉了他的想法,立刻道:“我不会杀他。”说罢,张若怜回到窗边的躺椅继续盘腿而坐,整个人静地溶入空气,不复存在。

“喂!你怎么又睡!”朱角六收拾着夜宵,“真不明白你是怎么认出大师兄的,他都那样你都能认出,我说你是不是长了狗鼻子啊。”朱角六嘟嘟囔囔地走到了门口,“既然有你在,我就回去睡觉了,反正他醒来想见的是你,也不会是我。”

“唰!”一道寒光滑过朱角六的嘴边,主角路立刻收声,迅速逃出门外,还不忘回头再说一句:“武功好了不起啊!哼!”朱角六飞快地关上门,然后站在门边憨憨地笑着,“大师兄,就指望你能成为老二的克星了。”

三解 天下第一 第九章 玄女心经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出走了几天,不过我恢复了,嘿嘿,前几天的更新将会补上,真是不好意思啊,让大家空等了几天,检讨中……

湛蓝静静地看着坐在窗前打坐的张若怜,她依旧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气息,但可以察觉到,她变了,不再是死寂一样的语气,而是生动的,她活着,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既然醒了何必装睡?”斗篷下的人拆穿了湛蓝,湛蓝缓缓坐了起来,眉头收缩:“我……”

“还你。”倏地,一样物体从斗篷中扔出,湛蓝当即接在掌中,正是海龙骨,“谢谢,这个帮了我不少忙。”

“呃……我……”湛蓝有点不知所措,他之前有千言万余,而今在面对张若怜的时候却变得语塞。

“峨嵋的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再自责了。”张若怜站起身,“所以你应该尽快回到武当,真人很担心你。”张若怜说罢欲转身离去,湛蓝慌忙喊出口:“等等!”他见张若怜顿住脚步,斗篷的正面正对着他,似乎在问他何事。

他匆匆下了床跑到张若怜的面前,看着张若怜那黑漆漆的斗篷心情变得复杂,他想知道,想知道她现在到底怎样?是变成妖魔鬼怪,还是原来的张若怜,他踌躇着,他知道就算自己想看,对方也未必会答应。

“什么事?”张若怜打破了沉寂,湛蓝拧了拧眉:“真相!我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真相对你这么重要?”

“恩!很重要!”湛蓝的神情变得凝重,张若怜便道:“我既然说了与你无关,并从未怪过你。为何你还如此执着?”张若怜对于这点有点想不通,而且那段往事,她自己也不想再提。

“无关?”湛蓝往张若怜抢了一步。(wap,16K,Cn更新最快)。他因为张若怜那冷淡的语气而心痛,“你真的觉得与我无关?我可是你地朋友!关心你难道有错吗!”湛蓝几乎是大吼出声。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深怕自己说出真正的情感会将眼前地人吓跑。

一阵微微的细风从窗外飘入,抚过张若怜地斗篷,斗篷的帽檐微微扬了扬,带出一句轻语:“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一日不知真相,你的心病就一日无法解开,湛蓝师兄还是如此容易自责。”黑色的帽檐看向了窗外,里面传来幽幽的叹息,“若说与你完全无关也不对,如果大师姐不爱上你,也就没有后面地事情。”

“什么……”复杂的感觉带着酸楚和苦涩溢上心头,紫英。真是元凶?

“知道峨嵋的玄女心经吗?”

“知道,那是峨嵋失传的秘笈,听说即使得到秘笈。没有一定修为的女子必定走火入魔。”

“其实并不是非要一定修为不可,引起走火入魔的是爱。”

“爱?”

“正是。练玄女心经必须戒爱。”

“戒爱?”湛蓝拧了拧眉。戒爱也就是说练此功不能爱上任何人,难道张若怜……

“当时峨嵋后山囚禁着一个峨嵋上一代叛逆弟子。我没有想到会从她那里,获得玄女心经。”

“什么?“我拿到后虽然还给了师傅,但出于好奇,我还是练了,我是在关押那个疯女人的洞里练的,当我练的时候,她就告诉我要戒爱。”

“可那是疯子!”湛蓝有点发急,因为他听到张若怜说要戒爱,心就忍不住一阵抽痛,“疯子地话岂可尽信?”

“但我信,我相信她的话,所以我在练的过程中并未出现走火入魔地现象,但是,我的修炼被大师姐发现了。”

“她告密?”

“呵……她不会告密,因为峨嵋有一条祖训,练成玄女心经者,就可直接接任掌门之位,无须经过在任掌门地允许,所以,她不会告密,因为我已经练成,而她,是希望我能传授她。”

“你……练成了玄女心经?”一股带着倾佩地感情从湛蓝的心底而起,因为玄女心经传说是峨嵋至尊地武学。

“恩,但最后一式玄女飞天没练成,因为在练的时候,总觉得心里缺了点什么。”张若怜的声音很淡,就像练玄女心经犹如吃饭那么简单,“前面说过了,戒爱就行,所以聪慧的大师姐很快习得玄女心经的五成,但在那个时候,你来了,她对你一见钟情。”

“那时……”遥远的记忆浮现在湛蓝的眼前,他那次是第一次上峨嵋,却在溪边的圆石上,看见了闭目打坐的峨嵋女弟子,那淡然的神情,就如垂钓的仙翁,平静而祥和,就是这第一印象,让湛蓝以为峨嵋的女弟子都如仙子一般恬静,难以亲近,直到上了山,才发觉她们与世间的女子一样,性格各异,并不难相处。可是那先前看到的女弟子却从未出现,让湛蓝误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张若怜来武当送回礼的时候,才知道那日看见的恬淡女子是真实存在,而非虚幻。

拉回湛蓝遥遥回想的是张若怜那依然平淡的声音:“自从她爱上了你,练玄女心经的时候就出现了咯血现象,所以我那时推测,她走火入魔了,我让她停止修炼,当时正巧师傅命我前往武当送回礼,我离开后,没想到她还是继续修练。”

“那是你第一次上武当吧。”湛蓝轻柔的声音扬起,打断了张若怜,“那次真的非常感谢你救下小师弟啊。”也就在那时,湛蓝觉得张若怜并非像第一次看见的时候难以靠近,反而,随和的张若怜带着一丝诡异的精怪。

“恩,我也很高兴能帮上忙。但当我回到峨嵋的时候,大师姐却为了练成玄女心经中的最后一招玄女飞天,即使冒着筋脉尽毁也持续修练,我劝也无用。我见她如此执着便去求教洞里的疯女人。她说,其实玄女心经并不完整。”

“不完整?难道还有下本?”

“恩,不能说是下本,应该是去理解玄女的心?”“玄女的心?”

“玄女心经是峨嵋开山祖师无意在玄女洞找到的一本武功秘笈,玄女为了降妖而下凡,但却爱上了人间一名男子,当时她处于单恋,内心苦涩而困扰,但后来,那男子也爱上了她,于是,他们甜蜜而幸福地生活着。但仙凡有别,如果留下,只会给这个男子带来灾难,玄女最后不得不离开这名男子,也就是最后一式玄女飞天,所以,玄女是带着这名男子的爱而离开凡间,这套功夫也必须在经历爱别离后,才会发挥最大的效果。所以,玄女心经需要自己的爱人辅助修练,才能达到最高的境界。

这套玄女心经就像玄女的爱情,当你心中无爱的时候,也就无痛,当你单恋的时候,你会因为爱情而痛苦,当你的爱得到对方的回应的时候,那就是大成,而大师姐,当时就是单恋你,所以玄女心经就会让她痛苦,也就是走火入魔。”

“这……听起来很复杂。”根据心境而练的武功秘籍还是第一次听说。(如果大家不理解,就可以参考扬过的黯然销魂掌,他要在黯然的情绪下,才能将掌法发挥至极致。)

“或许吧,我想这是一本真正跟着心走的武功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从斗篷下溢出,这是一本根据爱而成的武功,而爱,正是最难捉摸的“心经”。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十章 我只在乎你

沉默在房中蔓延,空气里是湛蓝身上淡淡的麝香,和张若怜身上特有的清香,两种香味交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新的,让人舒心的香味。

张若怜叹了叹,继续回忆着那段满是误会的往事:“当时我得知玄女心经的奥秘后,就劝大师姐暂时停止修练,或者等你爱上她再行修练,但她走火入魔的现象越来越严重,而且难以控制,我想到了在玄女心经的后面记载着废黜这套武功的方法,于是我决定把玄女心经偷出来,废掉大师姐的这套武功。而就在那天,你又来了峨嵋。”

“正是,在下是提亲而来。”湛蓝深沉地看着张若怜,如果当时发现自己对张若怜的感情,或许就不会遵照师傅的指令向紫英提亲了吧。

“当时因为知道你向大师姐提亲,我便放弃了计划,可没想到在大师姐和你相处的日子里,大师姐非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就连心性都变得暴躁,我那时判断,你对大师姐,没有感情,所以我就告诉了她事实,但是她却听不进去,无法相信你不爱她的事实让她再次走火入魔,心性大变,以为我是在吃醋,故意挑拨,于是,她便将我打伤。”

湛蓝没想到那段时间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而他自己却一无所知。他心疼地看着张若怜,他很后悔,为何当时自己没有发现自己对她的情意,而让她备受伤害。

“我想自己无法阻止大师姐,便打算告知师傅,那么大师姐或许会听师傅的话,大师姐知道后便苦求与我。说自己愿意废掉那让她越来越暴躁的邪功,我一时心软信了她,结果却被她偷袭。然后就塞到了你的房里。哎……其实现在想起来,都是误会……”

“原来是她将你放到了我地床榻之上?可那时我……”湛蓝的脸瞬即红了起来。他发觉面前的人气息凝滞了一下,然后只听她叹道:“因为这个事件还有另一个女人,就是二师姐周梦倩,她其实当时也暗恋与你,听说你是来跟大师姐提亲。便决定用生米煮成熟饭来得到你,结果却被大师姐发现,当时我虽然受了重伤,但只是无法动弹,所以一切都被我听得清清楚楚。二师姐求大师姐放她一马,于是大师姐就让她成为那个发现我企图勾引你地人,包括她手里的药也放到我地房中,让我百口莫辩……哎……爱情这东西哪……害人不浅……”斗篷下的人摇了摇头,抬手抚在自己的心口上。那沉痛的往事再次面对,依然无法释怀。

“你当时为何不说!为何不解释!”湛蓝忘情地捉住了黑色斗篷下的双臂,剧烈地晃着。“如果你解释!我会信!我一定会信地!”

“没用的,紫英震碎了我的声带。让我永远都无法说出她的秘密。在我被师傅赶下山的时候,她更是派二师姐追杀我。幸好我遇上了夜枫,没有他,我或许早就死无全尸……”

“别这么说!求你!别再说死字!”湛蓝失控地想将张若怜拥入怀里,瞬时,面前的人进入戒备状态,抬掌就打在湛蓝的胸前,将湛蓝击退,冷冷的声音从那因为气劲而扬起的斗篷下传出:“你做什么!”

湛蓝怔住了,呆愣地看着张若怜,这个只在他一步之遥却无法触碰地人,这个让他内心纠结了近两年的人,他刚才做了什么?他失控了,两年的感情深深地纠结着他地心,他爱面前的人,而她,却依旧遥不可及。

不行!他不能让她再次离去,那样他会失去她,永远地失去她,他无法想象那种再次失去她地痛苦,他将无法承受,他会心碎至死。

“我……”湛蓝那几欲喷发地强烈感情让他变得失措,他不知该说什么,他甚至不知该做什么,“若怜,这一切都是紫英所为,你是无辜的,我这就跟峨嵋地掌门禀明,还你清白。”

“清白?”张若怜的帽檐微微倾斜,“很重要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事实公布于天下,你的未婚妻紫英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你对她真的没有丝毫感情?”

“没有,我从没喜欢过她,我只知道世界要黑白分明,若怜,我会替你证明!”

“不用了。”张若怜在斗篷下淡淡地打断了湛蓝,“我不值得。”

“为什么……”湛蓝发急地再次走进张若怜,张若怜轻哼一声:“记得那次紫英将我踹入水里吗?”

“记得,她上来还说你要与她同归于尽,说身上的伤是你所为,但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她一定是自己所为,然后污蔑于你……”

“不!”张若怜再次打断了湛蓝,“紫英是我伤的,她说的都是实话,仅管那时我是活死人,心中无爱无恨,但我的大脑却告诉,要杀死面前这个女人,所以,我要杀死她,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张若怜,我是七贱,我是有仇必报的七贱,所以你不必为我证明什么,而且事情过去那么久,也没有证据,你的证明只会给你自己带来麻烦,堂堂武当少侠:湛蓝,居然为七贱说话,只怕我们会连累你。”

“我不在乎!”湛蓝抢过了话,他大声地,清楚地再次说着,“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他灼灼地看着张若怜。黑色帽檐缓缓扬起,隐隐的,一束疑惑的目光从里面射出,霍的,湛蓝飞快上前,在对方毫无防备之下,就将对方紧紧拥入怀中,满腔的情潮化作一句沙哑的爱语:“我只在乎你!”

空气,如同瞬间凝固般,变得静止,如同白云瞬即冻在了空中,不再前行。寂静的空气里是湛蓝悠长而深沉的呼吸:“若怜,我爱你……”这句缠绕在他脑间两年的爱语终于在今日,传递到了对方,让湛蓝那颗痛苦而沉重的心终于缓缓放下。

怀里人儿身上的温暖透过斗篷缓缓溶入湛蓝的心底,她是鲜活的,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寒刺骨,她有了体温,她有了呼吸,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膛,只因为自己将她抱地太紧,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将她嵌进身体里,让她永远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不再离开自己。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十一章 黑白分明

湛蓝紧紧拥着怀里的人,他不想再放开,这份温暖和柔软只属于他一个人。

“你说……你爱我?”怀里的人语气里明显带着质疑,她没有惊喜,更没有惊慌,只是异常冷静地质疑自己对她的爱,呵……自己就真的那么不可信吗?湛蓝缓缓放开张若怜,抬手想伸进她的帽檐,倏地,对方身形一走,就如同一个飘忽的鬼魅,瞬间与他保持距离。

“呵……”一声苦笑在寂静的屋中扬起,湛蓝后悔自己居然放开了她,她就像一只冷漠的猫,在主人松开怀抱的时候,就会远离,“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说爱你?其实从第一眼看见你在溪边打坐,就喜欢上了你,却不知自己对你的感情而一再错过,当我明白的时候,我却已经是紫英的未婚夫,我又有何资格说爱你!若怜,我真的很后悔,如果当初我早点发觉自己的感情,或许现在陪伴在你身边的不是那个夜枫,而是我!湛蓝!”湛蓝情绪激动地捏紧了双拳,那份深深的懊悔让他变得无力而痛苦,他现在已经没有勇气再站在张若怜的面前,他会失去她,是的,他又比得上夜枫哪一点?在张若怜绝望的时候,自己没有在她的身边,而现在,他又有何资格站在张若怜的面前说爱她!

但他至少说了,这份纠结了两年的感情,终于有了结果,这个结果,就是张若怜对他没有丝毫感情,他的心已经在那一刻枯萎,他失去了自己的心,大脑变得空白而迷茫。

“哐啷!”忽然。一把剑扔在他的面前,张若怜缓缓揭下帽檐冷冷地看着他:“去!用这把剑杀了紫英,证明你爱我!”

那如同寒冰一样冰冷的眸子。是如同死亡一般地银灰,湛蓝怔住了。他看着那银灰色的眼眸失了神。那眼底的冷酷就如同没有丝毫感情地死神,一声诡异的尖叫从他地耳底滑过,他仿佛看到了满地的白色骷髅和满是灰飞的苍茫世界。这个世界是灰白的,是绝望的,是冷漠地。他如同看到了世界的尽头,那一刻,他仿佛体会到了死亡……

他的视线开始涣散,渐渐落到了张若怜扔在地上的剑上,他捡起了剑,缓缓拔出,剑身在烛光下闪现出一道寒光。

“怎么?不舍得?还是不敢?”清冷的声音随即扬起,拉回了湛蓝失神的心智,他茫然地看着手中的剑。眼前的张若怜渐渐变得清晰,他方才到底怎么了?张若怜嘴角带着诡异的笑,那双眸子是清澈地黑色:“是怕滥杀无辜影响你湛蓝大侠的声誉?”张若怜看着湛蓝。很淡,很淡地看着他。

“若怜……我……”湛蓝握紧了手中的剑。他不能去杀紫英。那只会成为另一段仇恨地开始,手中的剑被张若怜抽走。她淡淡地笑着:“所以,我跟你不是同道中人,我只会影响你,我只属于黑夜,而你,是属于白日,回去吧,湛蓝,张真人很担心你,你还打算在我们这里混吃混喝多久?”异常温柔地声音让湛蓝再次失神,那双清澈地黑眸渐渐变成梦幻般的紫色,张若怜那近乎完美地声音回荡在湛蓝的耳边:“回去吧……回去吧……”黑暗渐渐袭来,湛蓝的眼前浮现出张若怜那恬静的笑容,时光倒流,空间变换,一切又回到了那个第一次见到张若怜的清晨,浓郁的树冠下,清澈的小溪边,那个坐在圆石上闭目打坐的女子,微风抚过,带起她细细的发丝,一只鸟儿落在她的身边,整理着自己的羽翼,一派宁静和祥和,如同脱离了尘世,置身于仙境。

打开门的刹那是带着浓浓的夜的气味的风涌入,张若怜微微闭上眼睛,呼吸着属于她的世界的空气,是那样地清新和自由。缓缓睁开眼,是一轮皎洁的明月,夜是那么地静,就如她此刻的心,如同止水。

“逃避能解决一切问题吗?”淡淡的,温柔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银霜下,站着一身素衣的扫雪,他淡淡地看着张若怜,“你的心里,真的没有他吗?你不会轻易让别人看你的真面目吧。”张若怜的眼睑垂了垂,然后淡然地看着扫雪,那清澈的眸子里是一览无余的蓝天碧云:“我想,我似乎开始了解玄女的心,一种甜蜜的无奈,但却很幸福,这就够了。”弯成半月的眼眸在月光下变得更加璀璨,“不去找月冰吗?”

“只要心里有她,她心中有我,何须急于一时?”扫雪的笑容溶于月光之中,“为何不自私一点?或许湛蓝会为了你加入地宫呢?”

“可能吗?呵……”张若怜轻笑起来,“要改变一个人的信仰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当与自身信仰发生冲突的时候,只会让他痛苦,他已经痛苦了两年,就不必再让他痛苦下去,那样……太残忍……”张若怜缓缓拉上帽檐,将自己再次隐入黑暗中,或许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让大家都不会痛苦的结果。

看着张若怜缓缓远去,扫雪忍不住轻叹:“又是牺牲吗……”

就像往常一样,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菜农们纷纷推着自己的独轮车忙着赶集。而那些店铺们也忙着开市。位于南湖边最大的几座酒楼最近都住进武林人士,其中一家金悦客栈里更是居住着少林、武当等八大门派的弟子,至于他们的师尊,已经被接入湖心岛入住。

小儿这边忙着取下门板,立刻,一个人影从他脚下坠落,小儿吓了一跳,这一看,却是一个俊朗的青年,而他身上穿的,正是武当派的道服。这几日,小儿对各门各派的服饰已经熟记在心。

他慌忙扶起那人,发现他只是昏睡,他轻摇着:“喂!大侠,醒醒!醒醒!”

湛蓝缓缓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他惊跳起来,看着身后的街道,以及面前的客栈,神色变得略微有点激动:“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紧握的双拳捶打在客栈尚未取下的门板上,将开门的小儿吓了一跳:“大侠……您没事吧……要不要我把武当的大侠们叫出来?”“武当的大侠……”湛蓝低声轻喃着,心底渐渐变得平静,转而,苦涩慢慢将他的心包裹,他苦笑着,“呵……我还在期待什么……这不就是结果吗……”然后,他闭上了眼睛,覆又睁开,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只剩下冷漠,“不用了,我自己去,你告诉我他们的房间。”

“哎……是!”小儿匆匆在前面引路,湛蓝看着自己身上不知何时换上的武当道服,双手紧紧揪住了自己的衣领,他心中已经做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或许会毁了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但为了她,一定值得!

三解 天下第一 第十二章 退婚

风和日丽,湖光山色,龙紫珩与八大掌门坐在湖心岛的烟雨楼上,品茗赏湖,而不同的是,代表点沧的是木野的夫人:狄罗花。

明日就是与八大高手比试之日,今日可谓战前的放松。每个人都放下身上的凡务,闲聊着一些无关武林之事,也是相当地休闲。

龙紫珩时不时看着身旁站立的月冰,她这几日明显地心不在焉,总是独自站在凭栏前眺望远处的夜空,那份期盼的神情让龙子很嫉妒,她还能在盼望谁?自然是那个扫雪。龙紫珩心中很是不服,那个娘娘腔的扫雪,到底有哪里好!

这边各大掌门正在闲聊,一艘小舟远远而来,南湖的码头已被卫兵驻守,未经允许不会被放行,而专门负责放行的就是嘉兴的县令。所以这小舟上的,必是八大门派之人。

“难道又是与那些异国高手有了冲突?”第一次来的是青城点沧的弟子,就是汇报那次冲突。所以这小舟的出现,让八大门派掌门不免心生忧虑。

就在大家揣测的时候,那小舟上的人影随着小舟的靠近,也变得越来越清晰,那人一身武当道服,挺拔地迎风而立,气宇轩昂,俊朗非凡,众人都认出了那人,但也立刻惊讶起来,因为那人正是失踪多日的湛蓝。

“湛蓝!”张真人终于坐不住了,“这孽徒终于出现了!”仅管他口口声声说着孽徒,但心里却比这楼上的任何人,都来的开心。

知果法师朗声笑了起来:“迷途知返,未为晚矣……”

“是啊,其实湛蓝侄儿当初也是一时钻了牛角尖。认为侠义之士岂能以多欺少,但对付邪魔外道,许多规矩是可以变通的。”

“是啊是啊。他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定是想通了,恭喜张真人得回爱徒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笑着。这边湛蓝已经下了岸,经过传报走上了烟雨楼,然后跪在了张真人的面前:“徒儿见过师傅。”

“哼!你还知道回来嘛!大敌当前,你却不知去向,让为师与你地师弟们为你担忧。你可知错?”

“徒儿知错。”

“知错就好。”峨嵋定一师太立刻笑了起来,这可是她最欣赏的女婿,“快起来吧,其实张真人并未打算责怪于你。”

湛蓝依旧跪着,似乎在等张真人发话,张真人也露出了笑容:“好好好,回来就好。快起来吧,对了,跟师弟们见过面了吗?”

“见过了。”湛蓝站起身轻弹衣摆。

“这下好了。”众人笑着。叶行健立刻打趣,“你可知道,在你不在的时候。紫英侄女都瘦地不成人形啦。”

“咳!”定一师太咳嗽一声,“叶掌门莫要为老不尊。影响这些晚辈。“哈哈哈……”众人笑了起来。湛蓝当即对着张真人又是一礼:“徒儿此次来,是为了与紫英姑娘地婚事。”

“哦?这事待此战之后再提也不迟。是吧,师太。”定一师太点头微笑,湛蓝依旧面无表情,沉声道:“徒儿其实想说,徒儿对紫英师妹并无情意,所以也不会与之订立婚约,请师傅与师太慎重瞬即,所有的说话声在那一刻消失,一种可怕地寂静在湛蓝的上方蔓延,各大掌门都小心地看着张真人和定一师太,知果大师敛了敛眉,神色变得认真。

“啪!”一声,是龙紫珩打开了扇子,他悠然地轻摇:“原本还以为这次武林大会后就会看到武当和峨嵋的喜事,没想到,呵……簧了。”一句话,让两位掌门的脸上立刻五色具乱,而这边,月冰也难得心情好地跟着起哄:“盲婚哑嫁未必幸福,相处和谐也未必是真爱,看来湛蓝大哥知道了这其中的道理,不想让双方都陷入痛苦地婚姻中。”

“痛苦的婚姻?我看是湛蓝心有所属了吧。”龙紫珩跟月冰一唱一和,如同唱起了双簧,而这边已是杀气四射,叶行健当即劝道:“我说师侄,你还是想清楚吧,虽然武当和峨嵋未曾正式公布你与紫英侄女的婚事,但这是整个江湖都已经知晓的事,你这一退婚,让紫英侄女今后怎么做人

“是啊是啊。”

“我看未必。”狄罗花冷语打断了那些男人,“心中既然不爱那女子,还是退了的好,以免日后痛苦。”这种痛,她狄罗花比在座的男人和道姑更清楚。

叶行健听了,当即不满:“狄夫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湛蓝师侄英俊非凡,更是我等徒儿中数一数二的,而那紫英侄女也是婷婷玉立,两人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哪里不合?我看哪,再合适不过,老夫一直嫉妒,直想让紫英侄女做自己的儿媳。”

“那就提亲啊,正好湛蓝师侄退婚。”狄罗花冷笑着,叶行健立刻怒了:“你!”

“啪!”忽然,张真人地手掌狠狠击在了案几上,狄罗花与叶行健停止了争吵,看武当与峨嵋如何处理,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紫英侄女到底哪里不好!”张真人隐忍着怒意,湛蓝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退婚,而且还在定一师太的面前,这让他有何颜面面对定一师太。

湛蓝恭敬地站在张真人面前:“紫英师妹非常好,是湛蓝配不上。”湛蓝说出了一个让自己师傅可以下台地原因,张真人拧紧了眉,曾经年轻过的他,也深知感情之事不可勉强,从另一方面说,他还是很疼爱他门下地这七个弟子,他把他们都当作自己地亲儿一般,更别说这资质高过其余人的湛蓝。张真人地气消了大半,但还是有点尴尬,他看向定一师太,定一师太的脸阴沉着,他哀叹一声:“师太,真是抱歉,孽徒如此行径,也配不上紫英姑娘了,贫道替他向师太赔礼。”说着,张一真人就要给定一师太行礼,定一师太当即冷哼:“哼!定一我受不起,我也不是顽固不化之人,这婚事原本就未定下,武当也未正式提亲,幸好没有定下,否则老生定然后悔不已!”

“是啊是啊。”张真人附和着,定一师太深藏愤怒的目光扫向湛蓝:“老生问你,张若怜今何在?”立刻,众人将目光再次聚集到湛蓝身上,这定一师太怎就问湛蓝张若怜的去向。

湛蓝的神情并无任何变化,依然自若:“晚辈不知。”

“你会不知?哼!难道你这段失踪的日子不是跟那妖女在一起吗!”

“请师太不要称张姑娘为妖女,有失师太的身份。”

“你!”

“湛蓝!”张真人大喝一声,“还不快跟师太道歉!”

湛蓝看着定一师太,脸上是一派祥和与淡定:“师太,当年的事您最好再问一下紫英姑娘,还有,那玄女心经不知她练地如何?”玄女心经!你怎么知道!”定一师太惊讶着,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和张若怜,“难道是她……”

众人的听力此刻都提升到最高,深怕遗漏了什么。

湛蓝继续说道:“张姑娘告诉詹某,若紫英依旧不放弃修练,恐怕危机性命,所以晚辈特来提醒。”

“紫英?她又怎知玄女心经,难道……”定一师太想起了紫英有时无故出现的抽筋现象,明显是真气紊乱而造成,几次盘问都被紫英以技艺不精,而未能控制好体内内力而搪塞过去,的确如果技艺不精,内力控制地不好,也会出现走火入魔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