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田胜与田松、田柏两兄弟都归了屋,余氏忙带着田婉前去与伯父兄长见面,然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和乐融融吃过晚食,又说了一会儿话,才各自回屋。

田婉被安排住在靠近后花园的清竹院中,余氏一早便派人收拾好了。怕她不熟悉,余氏便叫周氏与万氏陪着她一起过去。

虽然与周氏、万氏才见面不久,但田婉对这两个嫂嫂的印象不错。周氏性子虽然恬淡,其实也很热心,不时提点她在京中与人交际要注意些什么,还有进宫有些什么规矩。

听周氏说起进宫之事,田婉一想到到时可能会见到纯钧,心里不免忐忑。

周氏见状,以为她没进过宫,心中敬畏,忙宽慰她道:“四妹妹,你不必担心,皇后娘娘为人很是亲善,对我们这些晚辈也很和气的。”

“嗯。”田婉微笑着点了点头,“多谢大嫂嫂。”

万氏还是那般心直口快的,笑道:“还有啊,四妹妹,你进宫说不定会碰到太子殿下呢。太子殿下不仅为人亲和,还是龙凤姿仪,没有哪家姑娘看了不动心。”

这番话,说得田婉脸又是一红。

不过,如果单说相貌,那只狐狸,确实无人可比。

两日后,余氏将田婉叫到了咏梅堂,说是宫里来人传了话,田皇后身染微恙,明日她要进宫探望皇后。想着田婉来了京城,还未见过皇后,叫她随自己一起进宫。

田婉不知道田皇后是真的病了,还是为了让自己进宫找的借口。看余氏的面色安然,她觉得应该是后者。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明日进宫,肯定就会见到太子萧颀了。不过去与不去,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于是便应了下来。

余氏观察了田婉两日,见她性格温顺,无论何事皆听大人安排,心中极为欣慰,只想着等太子看上她,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次日一早,田婉早早起了床,梳洗完毕,便到了咏梅堂,等着余氏一起进宫。

余氏出来,看见田婉穿了一件水红色绣蝶花袄,下着淡粉色撒花洋绉裙,披了一件赤红色金丝镶雪貂毛斗篷,面上薄施粉黛,乌黑的发中簪了一枝白玉银琅簪,如同画上走下来的人一般,心头欢喜不已。想来那太子见了,三魂七魄怕都要被勾走了两魂六魄。

于是,余氏上前,拉着田婉,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说道:“阿洛如此懂事,甚好。”

田婉低下头,笑了笑。

今日,她确实着力打扮了一番。今天可能就会见到他了,哪怕他不想再与她有牵扯,那就当她一厢情愿好了,她总想给他留下一个美好的记忆。

马蹄声响,马车带着余氏和田婉向着皇宫而去。

许是还不太放心,余氏一路上不时跟田婉讲着宫里的规矩,她皆低头答应。其实,宫中的规矩,余氏不跟她说,她也知道。第一世为后,第二世是公主,宫里繁琐的礼节,她早就熟悉了,不过,她仍然装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皇宫到了,下了马车,便有田皇后派来的大宫女在宫门前迎接二人。一路也没出什么岔子,田婉与余氏很快便到了田皇后的寝宫凤台宫。

余氏与田婉二人脱下斗篷,交给宫人,然后便进殿拜见田皇后。

田皇后正坐在案前抄着佛经,看起来神色颇好,似乎不像有病。看见余氏与田婉来,她微微抬头笑了笑,说道:“你们来了,快坐吧。”

余氏领着田婉谢了恩,起了身,便在下首坐了下来。

田皇后又写了几个字,便将手上的笔搁在笔架上。候在一旁的宫女赶紧呈了一张雪白的巾子上去。田皇后擦了擦手,将巾子递给宫女,这才抬起眼来,看了田婉一眼,问道:“你就是阿洛?”

“是,皇后娘娘,小女子田婉,小名阿洛。”田婉赶紧回答道。

“阿洛啊,你叫我姑母便是。”田皇后笑了起来,“以后若没外人在,不必叫得如此生疏,平日松儿,柏儿,阿丹都是如此叫的。”

阿丹是田婵的乳名。

田婉笑了笑,乖巧地应了一声:“是,姑母。”

田皇后见田婉容貌秀美,性情看起来也温顺,便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侄女生出几分好感,忙对她招了招手,叫道:“过来,坐到姑母身边来。”

闻言,田婉微微一犹豫,然后应了一声:“是。”低下头,坐到了田皇后身边。

“把头抬起来,让姑母好好看看你。”田皇后说道。

田婉轻轻一顿,然后将头抬起头来。

先前田婉坐得远,田皇后只觉得她模样长得挺好,却也没看仔细。把田婉叫到了近前,细细一看,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这张脸,简直精致到了极致,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半晌,田皇后才点头笑道:“真不愧是我田家的女儿,这容貌气度,我看京中那群名媛闺秀,没一个比得上。”

“姑母抬爱了。”田婉羞涩道。

见她这般模样,田皇后笑出声来,然后拉过她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拍了拍:“别害羞,长得好也是一种本事,还是别人抢都抢不走的。”

田婉低头微笑不语。

“母亲她老人家还好吧?”田皇后又问道。

“祖母身子还硬朗,每日早起便去佛堂念经,为姑母、太子、江都王,还有伯父一家祈福。”田婉回答道。

听到田婉此话,田皇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我都快二十年没见到母亲了,真是不孝。”神情之间颇有些伤感。

田婉见状,忙宽慰道:“祖母说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助陛下为黎明百姓造福,这才是天之大孝。”

田皇后轻声一笑:“你这孩子,真会说话讨人欢喜。”

田婉闪着如星宿般黑亮的眸子,说道:“阿洛这些话都是听祖母说的,此时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

田皇后听了极为受用,笑了笑,又问道:“对了,你之前在文州时,平日都做些什么?”

田婉知道,田皇后是想问自己才学如何,毕竟太子妃日后可是要做皇后的,自己若没有才学,空有美貌怕也上不得台面。她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阿洛平日在家跟着女夫子学些诗文书画,闲时也帮着祖母抄些经书,陪她老人家念经礼佛。”

“你还懂佛经?”田皇后有些惊讶。

“略懂一二。”田婉回答道。

田皇后指着自己先前所抄的经文,问道:“那你知道我先前抄的是什么佛经吗?”

田婉垂眸看了看,然后应道:“回姑母的话,这是妙法莲华经第四卷。”

田皇后没想到田婉只瞥了一眼,不仅指出这是什么佛经,而且还能说出是哪一卷,不禁有些意外。要知道,像田婉这般十几岁的姑娘,没几个对佛经有兴趣,就算是帮着家中大人抄佛经,也是抄了就忘,哪还记得是哪本经文啊?

她有心考考田婉,然后指着其中一段经文问道:“那你说说,这段如何释义。”

田婉凑上前去看,只见那一段经文写着:尔时阿难、罗睺罗、而作是念,我等每自思惟,设得授记,不亦快乎。

她微微一沉吟,然后说道:“这段经文意为,当尔之时,阿难和罗侯罗两位尊者就生出了一个念头。他们在大众中说:‘我们常常会自我思惟,假使我们也能得到释迦牟尼佛世尊给我们授记,那不是很快意吗?’虽然这两位尊者已经证到阿罗汉果位,但是他们在定中还会生出一念,这一念是和凡夫的念头不同的。凡夫所生出来的许多妄念都是不真实,而他们这一念是真念。”

在田婉说话之时,田皇后不时颔首。

余氏见状,心里长松了一口气。先前,她见田皇后叫田婉讲述经文之意时,心里还有几分忐忑。这田婉毕竟是十六岁的小姑娘,若没好好学过,怎能释出这佛经之义?要是在皇后面前出了丑就不好了。没想到田婉想都没想,一口气便将这段经文之义说了出来,而且看田皇后这模样,似乎很满意她这番释义。照这般看来,田婉应该入了田皇后的眼了,夫君选田婉进京来参选太子妃,这步棋真是走对了。

待田婉说完,田皇后点头赞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在佛学方面有如此造诣。”

田婉忙说道:“阿洛也不过是听祖母为我讲过,便记下来了,其实懂的也不多,以后还望姑母多多教导才是。”

前世与明隐那一段情,让她对佛经有一种特别之情,王太夫人平日诵经念佛之时,她便跟着去听。王太夫人看自己这小孙女肯学佛经,也很欢喜,有空便经常教教她,与寺里与老禅师论佛法也带着她。听得多,自然懂的便多。如今的田婉,在佛学方面的造诣,自然非前世陈兰歆可比。

听田婉如此说,田皇后笑道:“你毕竟年幼,懂得这些也是难能可贵了。”

田婉正要再谦虚几句,只听门外有寺人高唱道:“江都王到!”

田婉知道,这江都王便是田皇后所出次子,皇六子萧颉。那脚步声音越来越近,她忙随余氏起身,站在侧边,准备行礼。

那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前,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母后,母后!听说你身子抱恙,如今可好些了?”话音一落,一个十五六岁,身穿雪青色织金祥云袍,头戴紫金冠的少年便出现在门前。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上班,我尽量码,能码出来就更。

第44章

田婉知道,这紫衣少年便是江都王。只见他长得眉清目秀,居然与自己的大弟田桑有几分相似。

萧颉急吼吼地正要进屋,不想瞥见屋里除了田皇后,还站了两个人。他顿了一下,对着余氏叫道:“舅母,你也来了?”

余氏忙对着少年行了一礼,笑道:“小妇人见过六殿下。小妇人听说皇后娘娘身染微恙,故进宫来探望。”随即对着田婉使了个眼色。

田婉连忙行礼道:“小女子田婉见过六殿下。”

萧颉抬起眼,望着田婉,笑道:“这位妹妹看起来面生呢?是谁家的姑娘?以前怎么没见过?”

田皇后一听,笑了起来,说道:“什么妹妹?阿洛比你还大一岁呢。”

“可她看起来,好像比我小。”萧颉瞥着田婉,“对了,她是哪家的姑娘呀?以前可进过宫来?”

余氏忙笑道:“六殿下,阿洛是文州田刺史的女儿,前两日才来京城,殿下没见过的。”

“原来是二舅父的女儿啊。”萧颉哈哈一笑,“那不是我表妹了?”

余氏一愣,说道:“呃,如果按民间的算法,是表姐。”顿了顿,她说道,“不过殿下身份尊贵,不敢如此算的。”

“有何不敢?”萧颉笑道,“我能多一个表姐,多好。”

说到这里,萧颉对着田婉眨了眨眼:“是不是,表姐?”

“六殿下,小女子不敢高攀。”田婉笑着应道。

“你本就是我舅父的女儿,何来高攀?”萧颉撇着嘴,“难道不愿意认我这个表弟。”

“小女子不敢。”田婉赶紧说道。

“那不就行了。”萧颉嘿嘿一笑,“你既然不敢不认我这个表弟,那我以后便叫你表姐了。”

田皇后见田婉被萧颉绕了进去,不禁扑哧一笑。

余氏也跟着笑了起来。

田婉见田皇后并不反对萧颉如此称呼自己,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只要殿下喜欢,怎么叫都可以。”

“如此甚好。”萧颉一脸老成地点了点头,这才到田皇后跟前行了礼。

田皇后免了萧颉的礼,他便靠在母亲身旁坐了下来,问道:“母后,你身子可大安了?儿子听说你不适,一直心绪不宁,就盼着早朝早些结束,好来看你呢。”

“我只有几声咳嗽,不碍事的。”田皇后见儿子孝顺,心情极好,“你父皇叫你去听早朝,你可要好好学着,以后好帮着你二哥。”

“儿子知道了。”萧颉说道,“儿子学着呢。”

田皇后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二哥怎么没与你一起过来?”

“下了朝,父皇把他和三哥叫书房说话了。”萧颉说道。

田皇后听到萧颀被皇帝叫走了,也不再多问。

萧颉见田皇后无事,面色松了下来,然后眼波一转,又定到了田婉身上,说话道:“表姐,你今日也是来探病的吗?”

“是啊,殿下。”田婉回答道,“见皇后娘娘无大碍,小女子着实欢喜。”

“对了,外祖母可好?”萧颉问道。

“祖母一切安好。”田婉应道。

“上回母后还说我从未见过外祖母,叫我得闲去文州探望她老人家,我原打算开了春便去。”说到这里,萧颉微微一顿,然后对着田婉问道,“不知表姐什么时候回文州?或许我们可以一道。”

闻言,田婉一愣。这个时候让她回答自己什么时候回文州,她哪答得出来啊?

如果她没选上太子妃,开了春就回去。但如果选上了太子妃,那可就回不去了。她要在京城田府等着被太子迎娶进东宫。可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选上,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回文州。

正在她不知如何回答之时,田皇后笑着替她解围道:“颉儿,阿洛才刚到,哪有问人家什么时候走的道理?难不成你在撵她走吗?”

“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萧颉红着脸挠了挠头,偷眼望了田婉一眼,见她低头抿着嘴笑,遂嘿嘿一笑,“我的意思是,表姐在京城不走了最好。”

田皇后和余氏都笑了起来。

经萧颉这么一闹腾,田婉似乎也没先前那么拘束了。大家围坐在一起,随意说起话来。

萧颉似乎对文州的事很有兴致,拉着田婉问东问西的。

田婉自然是一一作答。

正在说话之时,又听见寺人高声唱道:“太子殿下到!”

田婉一听到太子到了,背一僵,心一下便悬了起来。

就要见到他了吗?

他看见自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会怎么想呢?对了,他说过这一世不想再与自己牵扯,自己却来参选太子妃,他会不会不满?

越是这般想,她心里越是不安。

可是,来都来了,她也没有后路可以退,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于是,她低下头,站起身,站在一边。

听到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觉得自己心跳也越来越急。终于,脚步声已经到了门边。

她不敢抬头,只用眼睛的余光隐隐看见门前站了一位身着冰蓝色直襟长袍的男子。看身形,跟纯钧差不多。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大气都不敢出。

她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却又很想很想看到他。

“颀儿,快来。”田皇后对着门外的萧颀叫道。

“母后。”萧颀抬脚进了屋。

见他走近,余氏忙行礼道:“小妇人见过太子殿下。”

田婉也行礼道:“小女子田婉见过太子殿下。”

男子本已经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又转回头,看着她。

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面上定下,田婉的气都出不匀了。她咬着唇,死死压住自己四处乱蹦的心,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

“这位姑娘,以前好像没见过呢。”他说道。

听到这声音,田婉一愣。

这声音,不是纯钧的声音啊?难道这一世,他的声音变了?可为何刘郢、明隐两人,都与纯钧的声音一样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皇后笑了起来:“你当然没见过了,阿洛是文州刺史田腾之女,以前没来过京城。”

萧颀当然知道田腾是自己的舅父,而且,他也知道田皇后想让自己娶田氏女为太子妃。因此,忍不住多看了田婉两眼。

她虽然低着头,他还是看见了她的容貌。这女子,极其美貌。而且,她这美貌,胜于他以前见过任何一个女子。

他的眼睛,果然便如万氏之前说的那般,牢牢定在了田婉身上。

余氏一见,心头大喜。看来,田婉这是入了太子的眼了。

田皇后见萧颀就定定望着田婉,忙提醒道:“颀儿,还不快叫你舅母和阿洛起身。”

听到田皇后的话,萧颀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说道:“快快免礼。”

田婉起了身,也顾不得失礼与否,连忙抬眼去看他。她想看清楚,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纯钧。

一抬眼,一个年轻男子的面孔便出现在她面前。他年约十□□,脸如桃杏,目光清俊,剑眉斜飞,十分俊朗。不过,这人虽然也极好看,但这张脸却不是纯钧。

见此情形,田婉一时有些愕然,呆呆地看着萧颀。

这,这是怎么回事?

田婉的失态,看在旁人眼里,却是被太子的容貌所撼。余氏看田婉平日也是知书识礼,有些不明白她怎么会如此失仪,怕太子见她这般,原本的好感也没了,说不定因此对她生了厌,那可就糟了。于是,她忙悄悄伸出手,从背后拉了拉田婉的衣襟。

田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失礼,赶紧低下头来。

对此,萧颀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田婉会如此大胆,完全不像他见过的其他闺秀,见到自己只知道一脸娇羞地低下头,根本不敢看自己。而这田婉,不仅敢抬头直视自己,而且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不过,见田婉似乎被自己的容貌气度所惊,他非但没有生出一丝厌恶之感,反而有些许的得意。见此时田婉面色有些尴尬,他忙笑着搭话道:“你叫什么?”

田婉应道:“回殿下的话,小女子田婉。”

“哦?”萧颀扬了扬眉,说道:“方才我听母后好像叫你阿洛?”

田婉笑了笑,应道:“这是小女子的乳名,亲人平日这般叫的。”

“原来这是亲人才能叫的。”萧颀点了点头,目光闪了闪,说道,“你父亲是我舅父,那我也算是你表哥,不是也可以叫你阿洛?”

闻言,田婉一怔。这乳名叫起来有些亲热,被萧颀这么一叫,她感觉浑身不自在。奇怪的是,昨日田松、田柏这么叫她,她却没这种感觉。不过,她心里虽然这般想,面上却不敢表露。看着萧颀促狭的目光,她笑了笑,说道:“太子殿下抬爱,阿洛受宠若惊。”

萧颀笑出声来,似乎心情极好。

见此情形,田皇后与余氏交换了一个眼神。萧颀看上田婉了,两人心中皆有一种大功告成之感。

见田婉如此回答,萧颉在一旁叫道:“那我也要叫阿洛。”

萧颉比自己小一岁多,不仅比大弟田桑大不了几个月,两人还长得有几分像。田婉看见他,就想到田桑,心中不禁生出几分亲近之感,遂笑道:“六殿下随意叫就行了。”

田皇后在一旁边说道:“你叫什么阿洛啊?不是说好叫表姐的吗?”如果田婉顺利成为太子妃,便是萧颉的嫂嫂了,阿洛阿洛的叫,像什么话?

萧颉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叫道:“那二哥为何可以叫阿洛?”

“你二哥比阿洛大。”田皇后说道。

闻言,萧颉定了片刻,然后说道:“那我叫阿洛姐姐,总行了吧?”

“这,也行。”田皇后笑了起来。

“阿洛姐姐!”萧颉叫了田婉一声。

“六殿下,叫小女子可有事?”田婉应道。

“无事,我就叫叫。”萧颉嘿嘿笑道,“对了,你以后别说什么小女子小女子的,就称你我就好了。”

“那可不行。”田婉笑道,“尊卑有别。”

“无事。”田皇后笑道,“私下里随意些,不然,就生疏了。”

“是。”田婉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