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闻言,脸色立刻红白交替,怒目看向乐儿。

乐儿迎上妖王的怒目,微笑着摇头,道:“啧啧啧,瞧瞧,我们横行霸道了数百万年的妖王,今日竟会被我这个名不经传的小知师给翻了牌,多气愤。”

“乐儿,我自命待你不薄,你竟敢反我。”

乐儿垂首轻笑,又抬头看妖王,道:“待我不薄?你不过是忌于我的法力,你心中其中早就恨我不浅,只待有机会就将我杀了。你可知我是谁?”

妖王看着乐儿许久,面有疑惑。

乐儿笑,道:“妖王真是作恶太多,记不得了,那么我便提上一提,妖王可还记得当年被你强行带回妖殿纳为妖妃,后又亲手将其杀死的红窗女鬼?”

闻声,妖王的面上露出惊骇之色,指向乐儿,张了几度嘴才出声,颤道:“你…你…”

“没错,我就是当年那个被你打下冥界龟渊的书生,只可惜我未被渊下的冥火烧死,我爬了上来,还遇到了一位妖师。”

妖王惊退,不敢置信。

“这仇隔了数百万年,此时才得报,估计红窗快等不及了。”乐儿说着,似是不经意地抬起手,指间立刻就多出了五支颜色各异的影针。

妖王后退,翻身快速遁离,乐儿手中的五只影针也迅速射出追上,闻得妖王有一声凄叫,妖王从云端跌了下去,乐儿又迅速出手,再掷几针,全都尽数落到了妖王身上。

妖王面部扭曲地大叫,然后身体开始出现无数似是细蛇一样的东西身体内生出,然后从皮肤上爬出,恶心至极。最后,他的身体被这些虫蛇包裹住,身体慢慢消融,慢慢变矮,最后全部被虫蛇吸干待尽,连一滴血都未留下。

吸完了妖王的虫蛇渐渐爬到一起,汇集成一条双人合抱粗的蓝红相光的长蛇,凸出的眼珠是深蓝色,双眼之间似是印关睛只赤暗色的王字。

卓桑认出,这就是天地间十大恶兽之一的墨尔王蛇。

乐儿冲王蛇招了招手,那蛇就扭着着身子爬来在乐儿身后盘踞停下。

卓桑看一眼乐儿,然后移身到辰月呆立的地方,伸臂将她纳入怀中离开,刚一行又停下步子,侧头冲身后的乐儿,道:“你我之约,已然兑现,今后若你敢与我对抗,我定然不会手软。”

乐儿拱手低头,笑道:“这个自然,以我之力,哪敢与魔尊相抗。”

卓桑不应,挥袖迅速消失。

见卓桑消失在云端,乐儿收回行礼的手,抚摸墨尔王蛇的头顶,望着卓桑离去之地邪狷地笑叹,道:“本是魔体天生,只要愿意,这天地都是他的,可却生了副凡人的多情心,注定还是成不了大事,可惜呀可惜。”

等辰月醒来,估摸是日落时分,辰月发现自己是在小仙居中,夕阳的绯红带着金黄从窗棂射进来,映在她旁边的枕上。

辰月睁眼,看到背对着夕阳坐着一个黑发紫袍的俊美男子,眉眼间带着些笑意,黝黑的瞳仁闪着莹亮的光,俊美如厮。

辰月眨着眼看他,有些不敢相信,她觉得这是个梦,就伸手去摸那张被夕阳渡上金色光润的脸。

是温暖的,还可以感受到皮肤特有的手感,辰月微笑,觉得这个梦做的可真像。

“辰儿…”卓桑唤她。

“卓桑,我好久未见着你了,在梦里见真好。”

“现在看我,好吗?”卓桑问。

辰月点头,道:“好,从未有过的好,情愿就这样一直不醒了。”

卓桑笑,伸手握住辰月放在他侧脸上的手,道:“真傻,总是要醒的。”

“我舍不得!”

“那就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我记下了。”

“辰儿,别忘记我同你说过的话。若我变得很坏,非要死于谁手,我希望那是你。”

辰月看着卓桑,眨了眨眼,眼中酸涩起来似落了灰尘进去。

“辰儿…”卓桑俯身,在辰月的唇上落下一吻。

辰月感受到那种类似于羽毛从唇上拂过的感觉,然后面前的卓桑化成一团烟雾从自己面前散开。

模糊中有一滴冰凉的东西落到她的脸上,辰月睁眼惊醒,发现躺在小仙居的榻上,外面真的是夕阳待尽,枕边真的映着两道从窗棂折射进来的阳光,只是榻边却没有那个男子。

辰月支坐起身子,侧脸之间,一滴水珠从她的脸上滚落,辰月伸指,那滴水珠落到了她的指间。

辰月看着那滴水珠入了神,从中间看到遇出自己六神无主的脸,然后她迅速驱法将那泪结成一粒璃珠紧紧握于掌心,从榻上离开跑至门口。

打开门的一瞬间,漫天如燃火的霞光直直地照射向她,她毫无可躲,一瞬间被这灿烂光茫笼罩。迎望着那金红一片的夕阳,辰月的眼睛被刺痛到流泪,却还是不肯眨一下眼,她极力在地每一寸阳光中寻找,想找到一丝一缕关于那个身影的东西,却除了漫天灿烂晚霞,再无其他。

辰月颤着唇,想要叫卓桑的名字,可任她怎么张嘴,都似是叫不出那两个字。最后只能望着西阳渐渐落下,握在门框上的手一点点滑下,最后如无骨一般垂下,呆立在门槛之内,死寂。

第二十四章 一念成魔

辰月是被舒渊所派天倌接回天宫的,走进天宫,见到高坐在帝台之上的舒渊,帝冕龙袍,周身溢着祥瑞之光,任只是闲散地坐在那,也不怒自威,气势俨然。辰月愣了许久,才想起自己是要行礼的。

舒渊走下帝台扶住辰月示意她不必行礼,又顺手挥手示意旁边候着的天倌仙婢退下。

“天帝可是有话要同我讲?”辰月抬头,看向舒渊。

舒渊微笑,牵了辰月的手,欲朝帝台上走,道:“无事,你回来就好。”

辰月笑,摇头甩开舒渊的手,道:“可我有话要讲,要问。”

舒渊回头,看向辰月,不语。

辰月看着舒渊,冷笑起来,道:“敢问天帝,可知我此次去东华山所遇之事?敢问天帝,可知妖王劫持我之事?敢问天帝,可还是当年的舒渊?”

舒渊眼神平静如水,不语。

辰月笑,走至舒渊面前,道:“即是天帝不答,那我便替天帝来答。你知,你一切都知,甚至这一切都是你早就预算好的。你早在我身边布下了尾蜂,知晓我一世行踪,你不过是以我为铒,引出妖王同魔尊相互残杀。”

“帝后,你累了,应该去休息。”舒渊扭头,负手缓步朝帝台上登去。

辰月转身,盯看着舒渊登上帝台的背,道:“你明知道这一切的发生,却静坐待观,这渔翁之利,现在如你所愿,妖王已死,卓桑成了入了魔,你可以不再顾忌妖王在背后反你,也有了足够理由号召天地间各族齐诛卓桑。如此,我是不是要向天帝赞上一句精明?”

舒渊走上帝台,以帝座上坐下,看向台下的辰月。

辰月毫不避忌舒渊的目光,仰头看着他,道:“天帝,你可敢回答我?这渔翁之利,可收得安心?”

舒渊皱眉,眼中露出不悦,伸手握上帝座左侧的雕龙扶手,沉声道:“帝后,你可知你现在以何身份同朕说话?”

“天帝要以身份来压我?”

“帝后,朕令你回紫阳宫歇息。”

“这天宫,非我想待的天宫,紫阳宫住的是帝后,亦非我辰月,辰月自认不敢与天帝同道而行,还是回了清池或是小仙居的好。”说着,辰月冷笑转身朝殿外去。

“辰月,你太放肆了!”舒渊拍案而起,怒气显露。

辰月侧头看一眼舒渊,露出冷嘲笑意,转头继续朝殿外去。

“辰月,无朕的同意,你休想离开天宫一步。”舒渊扬手一挥,在辰月面前打出一道结界幻墙。

辰月转身看向舒渊,动了下唇,侧手一探,就打出一道灵力击向面前的幻墙。可那灵力却丝毫没有对幻墙造成破坏,甚至在击上幻墙之际自幻墙之上回击一道强大灵力。辰月闪身不及,就被那灵力击了个正着,连退数步之后,扶着天宫龙凤柱才勉强没有摔倒,却自胸口一阵真气涌动,让她不得不扶了胸口许久才能顺过气。

“呵…呵呵…天帝,这就是你当初说要娶我为后的结果吗?”

舒渊走下帝台,道:“这不过是天地因果,你便是恨朕,朕也无话讲,朕只求无愧于天道。”

“因果?你都将一切事情都归于这二字吗?那么情呢?”

舒渊走近辰月,伸手搭上辰月的腕,向其渡入灵力,放柔了声音道:“情,不过亦是活物出世的随带之物,是出世之果,凡人视之有轻重,却不是我们所应该纠结之事,我辈仙道中士,就应以除邪卫道,才是正理。”

“那么,你此时对着我,可有情?”辰月侧抬起头发问。

舒渊对着辰月的目光,平缓出声,道:“有!”

“可我却厌恶你这情,不会再信了!”辰月冷声甩开舒渊,步子微趔地绕过舒渊朝天宫大殿后面行去。

当夜,紫阳宫中赤银之光乍起,将整所紫阳宫映得如一只玲珑琉璃,一柱一阶,皆似幻象。

辰月看着守在殿外的微琦和一干仙婢都强大嘴愣立在殿门外看着自己,她从原本坐着的琴案前起身,一身长长的雪白绡纱长裙逶迤了一地,随意束着的长发在身后垂至腰下。

辰月感觉自己的身体变热,最后犹如被放在烈火之中,她本能地一张臂,一身白衣瞬间飞起,周身显出赤银光芒,凝成的人身变成一只银羽赤翎尾有五彩的凤凰。

瞬间,整个紫阳殿中乍现的光芒照得殿外一干仙婢都不由闭上眼不敢看,光芒之下,殿中一切都似是变成不存在。

辰月振翅一挥,从殿门处高翅飞出,那随身所至的光芒,立刻将天宫映得大亮。身后一百零六支五彩银羽尾在空中拂翻不止,所过之处皆银光闪闪,映得星辰失色。

舒渊在正殿之中议事,见得殿外之光,明白这是辰月将要涅槃,侧手招了仙将吩咐了事儿,然后出殿去看。

辰月化身的凤凰在天宫腾飞环绕了数下,天边开始隐隐显出赤光,赤光越来越亮,才看清是天火业焰。那天火倒悬着在西方天边燃烧,最后将整个天空烧得似通红,火焰如蛇信般吐纳,上面闪着明黄的焰火。

天火燃至最盛,辰月长鸣一声,振翅飞入了那那火焰之中,瞬间原本只在一方的天火立刻如疯长的枝藤扩散了大半天空,火焰大如帆帐,让观者感觉似就烧在自己眼前,只消一眨眼就可以点燃自己眼睫一般。

有些胆小的小仙婢吓着缩了脖子后退,连那俯首帖耳列仙班的仙家都露出惊慌之态,唯有舒渊负手而立,任面前火业明焰萦绕,只如青风过拂,眼神不移地看着辰月飞向之处。众仙只叹服舒渊的不惊于事,却只有舒渊自己知道,他背负在身后的双袖之间,紧攅着十指。”

辰月入了天火业焰之中,起初眼前只有赤红之光,她身如被烈焰烧烤,咬牙飞出一段,眼前忽然一变,成了一片虚境。

辰月身上受着的业火烧烤之痛,瞬间消失,她摔落下去,落到一声冰镜之上,一低头她就看到自己倒映在冰镜之上的模样。

辰月大为意外,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支着方才被烧痛的身子起身,四下一望,方觉得这里有些眼熟,竟是当初逃离鬼界时走过的往生镜道。

“瓷魂?”辰月叫出,四下回头一寻,并不困难就见到了立在十几步外的瓷魂。

“你怎么会在天火业焰之中?你怎么能进来?”

“我是鬼王,天火业焰火并不能伤我,我到这里,不过是为了求个明白。”

辰月皱眉,不解地看瓷魂。

“我想知道你和卓桑的前世。”瓷魂抬手,缓缓伸出一指在窜画出一圈,那圈就生出白色光芒,然后自光芒为边沿,开始生出复杂花纹,最后成了一只印满曼陀罗和蓝伽兽印花税银赤色古镜,瓷魂伸手一握,那镜就有了实体,落到了她的手中。

“辰月,我想知道,你凭何可以让一个已经入魔的男子,还在梦魇间不停唤你的名字,泣血长笑。”

辰月立在原地,不知能如何以对,只觉得心中生出慌乱。

瓷魂看着辰月的眼中露出的恍然,笑了起来,一边曲指于面前开始对着往生镜开始施法,一边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何,或许我是成全了你们。”

说话之际,瓷魂手中的往生镜飞起,在面前的地上映出光亮,四周由原本的水蓝幻境,变成了一种绯浅的玄色,玄色之间地面的冰镜似是开始溶化出一层细细的水珠,然后那些水珠汇集面一缕缕如细线的小涓流,遍布了整个往生结界的地面。

细涓在地面汇集了一阵,然后开始朝一个方向流去,辰月朝前一看,就见到一处类似是水池的地方,涓流汇集其中,干涸的池一点点漫起,可池中央那个明显低凹下去的小池,却一直没有任何水迹。

等到池中集水海满与地面齐平,地上所有细小涓流皆与其连枝一气,如同一只大大的网,将瓷魂和辰月网于其中,瓷魂探手招回往生镜握住,走到池边朝下看了看,然后侧头看向辰月,道:“落一滴你的血,你的前世,就会显于这水镜之中。”

辰月走近那水镜,看到水镜中映出自己的脸,她犹豫了一下,才将自己的手伸向水面,只轻轻一施法,就有一滴血自指间滴出落到了中间低凹之处。

瞬间,,血落在水下,腾起似是云雾的图腾,那一池玄色池水自中心散出红色血气,然后血气四散,将池水染成浅红,再经由地上的涓流四下扩散,整个结界又立时变了颜色。

辰月看向池水汇成的水镜,见到里面开始显现出一些凌散的影像…

数日之后,辰月才恍恍醒来,她伏身睡在千凝山顶青虚树下的大青石上,一睁眼见到碧干粉叶的青虚树,然后又觉得似是还未睡够,欲再闭眼睡过去,青虚树就出了声,道:“莫要再睡了,你已经睡了好几茬,天宫里的仙倌仙史来了又回,回了又来,我都挡了又挡,可你若再这么睡下去,真要惊动了天帝亲自过来,我可是不敢挡的。”

辰月信手挥了挥袖,道:“乏得很,我再睡上一会儿,若真是天帝来了,不理会便是。”

翻身,辰月侧支起额,又瞌上眼睡去。

自从涅槃归来,辰凤已经羽化,恢复了玄凤神女的一身神功,同时有了瓷魂的往生镜之力,她亦得了前世记忆,几日见似睡着,可她却没有一刻是脑中安生的,只冲冲撞撞地忆着从前之事,仿若一场大梦。

梦中,她与已死在冰镜界中的尘风竟曾情同姐妹,在繁花锦绣的清池随着父尊修行,直到某一日在清池外的河边遇到一条小龙。

后来那条小龙真的来了清池,就是蛟龙赤颜,同时来的还有苍华。

父尊说赤颜是魔体天生,一旦大意,便会成天地间的祸难之根,不肯收赤颜入清池,她就拍着小胸口说向父尊保证若是哪日赤颜真成了魔头,为祸不仁,就会亲手除了他。

那时,青虚树还不是长在千凝山的,而是在清池,赤颜每日同她约在青虚树下练功,久而久之青虚树长高了,他们也长大了,历了劫,涨了修为,有了情事。

一地情事散开,几番纠葛之中,本就是乱,加上妖王的推波助澜,赤颜入了魔,苍华成了龙神,当初只道是一句孩子气话,却不料一语成谶,最后她真与赤颜在东极之地决战。

决战之中,她大败,赤颜散了他的魂魄,她就用自己的散魂和一滴心头血破了他体内的魔魂。她一时赌气,用最后的灵力毁了清池所有的一切,让原本物美花盛的清池,一瞬之间变成光秃秃的石山,不过是要让赤颜悔恨,再寻不着一丝与她的过往。也就在那时,元始天尊才将青虚树移到千凝山上,让它躲过了一劫,未随着清池上的其他花木活物一齐消散。

那一世的情事,辰月似是如翻旧页戏,一页页翻来,滋味百般,最后只想强令自己真的实实在在睡一觉,醒来就不再去想,却总是扭不过脑子里的那股儿。

又迷迷糊糊睡了半日,天上开始散云,黑云滚滚地似是要下雨了一样,青虚树将辰月叫醒,道:“瞧着天像,估计要开战了,你不去瞧瞧?”

辰月睁眼,看了一眼云浪翻滚的天空,复又垂下眼帘,道:“不去。”

“你这是望着谁胜谁负?”

“谁都不望。”

“隔了一千万年,你的性子还是这般执傲。”青虚树叹气。

辰月不理它,信手接了一片叶子到掌上看着,左右地翻看了一阵儿,从石上坐起,道:“我有些事儿,先走了。”

然后,也不待青虚树回声儿,辰月径自起身招了云彩御行离去。

从千凝山顶下来,辰月直接去了东华山,落到非衣的院子外面,瞧着那已经修好的篱笆站了好一阵儿才走进去。

非衣正坐在靠窗户的地方培着一盆花土,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过来,见到是辰月,他又转过眼继续培土。

“非衣,我来看你了。”辰月出声。

非衣没理辰月,使劲地将手里的小铲子在土上拍了两下,然后将铲子丢天辰月脚下,拿起花盆进了屋,顺便一脚将门踢上。

“非衣,我来看看姬华。”辰月隔着门在外面唤。

屋里的非衣一直没应声,辰月就站在门外,从日中等到日斜,最后日落,归瞧着天黑了,非衣才没好气地将门哗然拉开。

“我是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想给你开门。”非衣嘴上狠狠报怨,转身没理辰月自己进了屋。

辰月举步跟上非衣进门,见到屋里布置很是整齐,一应桌案椅柜皆干净的很,倒是难得非衣竟还有这等细心。再看靠右侧里窗位置的榻上,姬华正平躺睡着,身上罩着用法力布下的结界。

辰月走近床榻,看到结界之中的姬华面色平静,长睫在脸下睑投了一个阴弧,若非脸色苍白了些,就只当她是熟睡了过去。

“可有寻到解救的法子?”辰月问非衣。

非衣看着姬华,愣了一阵儿,才摇头。

“你好生照顾着,我过两日再来。”辰月顺手解下腰间平日放着些丹药的荷包递给非衣。

非衣瞟了辰月一眼,别过头去不看她,道:“你将姬华伤成这样,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辰月暗自叹了口气,将荷包放到榻上,转身出了门。

离开东华山,辰月回了清池,见到一片光光秃秃的清池,从前未觉得有什么特别,此时知晓了前世,想到这些都是自己所造成,不免一时心潮几多,默然地在水瀑前站了一阵儿,才去了清琅阁前,从阁阶外数着步子走了一阵儿,到了一处大石旁边,辰月拍了拍那大石,道:“现身一见,有事。”

那大石未有丝毫反应,辰月略显疲倦地叹了口气,道:“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快些出来吧。”

闻此话,地面忽然震动起来,摇晃着似是地崩一般,辰月退后了几步,那原本光光的大石就慢慢从地下长了起来,然后长高,变细,最后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这一睡,就睡了近千万年,容我先洗个澡去。”那个由石头变成人形的东西出声说话,嗓音竟是异常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