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沐儿张大了嘴,她倒是真没想到有这么多。

“你是故意气爷呢?爷离你远了些,你便拼命乱花银子让爷肝痛,让爷惦记着,以后不再离你太远是不是?”

居沐儿笑了,却觉得眼眶有些发热。“相公睿智,无人能及。”

龙二把她拉过来,“啪啪”的打了两下屁股。“爷正训话呢,你还敢调侃爷。”

“我明明说的是真心话。”居沐儿揉揉屁股,赖在龙二身上不走了,抱着他的脖子撒娇。

龙二却是还有气要撒,他一戳她的额头:“你乱花银子,此一罪也。与那陈良泽勾勾搭搭,此二罪也。你自己说,那又是怎么回事?”

“旧友重逢,想起小时候的事了,又难得有人陪我弹琴,所以就多聊了聊。”

“多聊了聊?那用得着三天两头的去吗?”龙二听得她轻描淡写的说这事就更气。

他不在意云青贤,因为那家伙在居沐儿心里屁也不是,还闹出什么抢婚的恶事来,只会让居沐儿更反感。可陈良泽不同,青梅竹马,情深意重,当年退婚的理由还挺悲情。况且退婚是居沐儿提的,她对陈良泽兴许还有几分愧疚之情。

这人吧,就怕这情那情的攒得太多,一多就乱。

龙二瞪着居沐儿看,她明明心里明白他的心思,他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这走了一趟远门她就又闹这样又闹那样的,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相公,你在瞪我吗?”

“哼。”

“相公莫气,我认错了还不行吗?”

“你错哪了?”

“我不该花银子。”低着头,手指拧着衣角,样子有多委屈就多委屈。

龙二吸口气,想骂骂不出来,只得又戳她额头。“有说不能花银子吗?是不该花的不乱花。要是很必要的,必须要买的,那才能花。”

居沐儿点点头:“知道了,必须要买的就能花。”

龙二一噎,怎么又觉得哪里不对了?皱起眉头看她委屈的样子,想想罢了罢了,钱银的事不与她计较。反正嘱咐好了账房,以后夫人的花销都得经他同意才行,这样谅她也花不到哪去。

“那那个陈良泽呢?”龙二最在意的是这个。他不在乎外头说什么,但他很在意他家沐儿去见他。

“以后再不见了,总行了吧。”居沐儿完全没挣扎,很快妥协。

“不能就这么算了。”龙二爷一得势就开始摆威风。“还是得罚你。”

“不要罚我,我都认错了。”居沐儿很配合的认怂。

“不行。”龙二爷把夫人推到一边,大声道:“龙居氏,你品行不端,不知节俭,罚你面壁思过三日,禁足不得外出,食斋独眠,认真思过。日后若有再犯,定然重罚。”

居沐儿点点头,轻声问:“那相公要睡哪里?”

龙二一噎:“你管爷睡哪。”

“我不用睡柴房吗?”

龙二又一噎,上前一步戳她脑门:“你这个不会讨欢心的。”

居沐儿扑上前把他抱住,她确是个不会讨欢心的,她确实是。

这天夜里,龙二在另一家厢房睡的。全府上下都知道了夫人做错了事,二爷罚她了。

居沐儿躺在床上,想着事情的发展一如她所料,顺顺利利,可她却一点也没法开怀。她想着龙二对她的体贴,明明他知道她居心不良,却为了服众,让她日后的日子好过,让余嬷嬷这些人不再挑她的刺而故意说罚她,她想着她那一步步的计划,想着不久之后的别离,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龙二也睡不着,他越想越气。明明紧赶慢赶赶回了家,想着每晚可以抱着自个儿的媳妇儿睡个好觉,结果她偏偏要闹他。她到底要做什么?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蠢事?难道真是他第一次离家她太想念他所以犯傻了?

龙二越想越不高兴,总之这个女人乱花钱银,还见别的男子,无论理由是什么,这都太不应该了。

可是纵然这般想,睡到了半夜也没睡着的龙二爷还是没忍住,他偷偷潜回了房,摸回了自个儿的床上,抱住了自个儿的媳妇儿,这才踏踏实实地睡了过去。

居沐儿受罚的三天很快过去。

她这三天果然闭门不出,天天斋饭素菜,丫环们得了令不许陪她解闷,龙二自己也鲜少回屋。当然他夜里偷偷潜回去这事谁也没告诉。

这样一来,居沐儿这个龙二夫人被罚得可怜兮兮,余嬷嬷也有些不忍,来看了她一回,宽慰了几句。

三天过去,龙二爷非常高调地搬回自己屋里,嬷嬷下人们安分听话,居沐儿谈笑如常,一切似乎都如往昔。

可好日子没过两日,让龙二傻眼的事发生了。

这日账房先生小心翼翼的来书楼,在门口徘徊着,一脸为难。龙二把他唤了进来,账房先生低着头,吞吞吐吐地挤出一句话:“二爷,二夫人要买琴。”

龙二一听,不高兴了。“她要买琴为什么找你说?”不是应该找他这个当相公的撒撒娇求买琴才对吗?找账房先生算什么事?

账房先生抹了抹额上并不存在的汗:“不是夫人与我说的。是夫人已经买了,琴铺掌柜来找我讨钱的。”

龙二一愣:“买了?”

“是的。夫人说,二爷说了,必须买的东西是可以买的,她说二爷同意的。”

必须买的东西?琴算吗?龙二额角抽抽,头疼。

账房先生继续说:“可是那琴实在是太贵重,我不敢做主,所以赶紧过来报二爷。”

太贵重?龙二的头更疼了。他决定给自己倒杯茶喝,定定神。茶喝下去了,他问:“多少钱?”

“八万八千两……”

“什么!”账房先生话没说完,龙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八万八千两?什么破琴能值八万八千两银子!金子做的吗?”

“不,不是。”账房先生这次是真冒汗了。“是金子。”

“真是金子做的?”龙二扬高了声音,不敢置信。金子做的琴,这么俗气,他家沐儿会喜欢?她的喜好何时变得如此了?

“不,不是金子做的琴。是要付八万八千两金子。”

“咣铛”一声,龙二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裂成两半。

八万八千两,金子!

很好,非常好。龙二咬牙切齿,火气腾腾往上冒。这个败家媳妇儿,她的胆子还真够大的。

“她在哪?”

“啊,那掌柜正在账房处等着。”

“我是问夫人。”

“这个,属下并不知晓。”

龙二黑着脸,挥了挥手:“你打发那个掌柜走,这琴不买。”他说罢大踏步走了出去,回院子找他那败家媳妇儿算账去了。

居沐儿果然是在院子里,她正兴高采烈地跟丫环们讲那台“传奇之琴”,什么“龙凤合鸣”,“千古之音”……

龙二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把她拎进了屋里。

“我不在的时候,你弄那些小动作就是想试试我,对不对?”龙二背着手,在屋里往回踱着步子。“我是能容得你那般花费,你就对这台什么八万八两金下手,对不对?”

居沐儿低头不说话。

“你之前说要买琴,心里欢喜,也全是试探对不对?”龙二越说越生气。

居沐儿低着脑袋小小声道:“那是台好琴。绝世之作,世上再没有第二台了。那掌柜是不卖的,那是他家的镇店之宝,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与他斗琴斗智,才把琴赢回来的。八万八这个价,已经很值了。”

龙二瞪目,她还真敢说。八万八两金啊,她以为是一把沙子吗?就是他龙二花销最大的一笔,也没有这个数的一半多。她居然还说很值!她到底有没有钱银的概念!

龙二手指着居沐儿,话都说不出来。居沐儿继续说:“相公,这琴保值保价,越放越是值钱,相公买回来,定然不会亏的。”

还越放越值钱?龙二差点一口血吐出来,你道人人都跟你这个冤大头似的花金子买块烂木头回来。

龙二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终于挤出了一句话:“相公重要还是那破琴重要?”

“相公已经是我的了,可是琴还不是。”

龙二噎住。好,很好,真是伶牙利齿啊。“有相公就没那琴,你死了这心吧。”

居沐儿低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龙二看得更是恼火,大声喝:“不许哭。这事就这般定了,日后你花钱,每一笔都得先问了我。”

居沐儿哭得更厉害,抽泣起来。

龙二瞪她:“哭什么哭,八万八千两金,你还有理了?”

居沐儿摇头,忽然走过来抱住了龙二,把头埋在他肩膀用力大声的哭。“相公,相公,我真的很喜欢,相公,世上再没有了。那是唯一的,我很喜欢。”

龙二硬起心肠:“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多了,你喜欢的不一定就能要。”

“相公说得对。”居沐儿嚎啕大哭。

“你好好反省。”龙二刻意忽视她的眼泪。

可他话没说话,居沐儿却大声叫:“我要回娘家。”

这话又让龙二怒火冲天:“回便回,你就在娘家里好好思过。我不允你,便不许回来。”说罢,丢下大哭不止的居沐儿,转身出去让丫环给她收拾行李。

居沐儿真的回娘家去了,小竹小苹战战兢兢,吓得不轻。二爷黑着脸让她们收拾夫人的行李,却又嘱咐不能教夫人饿着了,不能教夫人热着了,不能让夫人见别的男人。只准在娘家里闭门思过。

小竹小苹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夫人又乱花钱惹了二爷不高兴。可夫人哭成这样,她们也不好问,只得硬着头皮默默陪居沐儿住进了居家酒铺。

这一日无话。到了第二日,龙二的气还没有消。一晚上没有媳妇儿可抱睡不踏实让他更是暴躁。可更暴躁的事来了,居沐儿居然写了一封信让小竹给送过来,信写得歪七扭八,显然出自她的手。信上说夫妻趣味不同,难以相处,望夫君研习琴技,陶冶情操,如若不然,唯有休夫一途。

龙二气得当场把那信撕得粉碎。这盲女真是越发胆大了,还敢拿休夫之事逗弄他。让他习琴休性,陶冶情操,是嫌弃他了?

对,她一直嫌弃他的,打刚认识开始她就嫌弃他粗鄙。谁才是她那趣味相投的良人?陈良泽那类的?

龙二气极,让人备笔墨。她会吓唬人,他也会。她会写休夫警告,他也能写休妻书,而且他比她写得更好。

龙二认真写了,揉碎了一页又一页,务必要写一篇字体洒脱,内容丰富,条理分明,头头是道的休妻书吓唬她。他列举了所有他能想到的罪状,什么不事劳作,无出,不节俭持家,对夫君不恭敬,善妒,碎嘴,惹是非,招惹市坊恶语,有损夫家声誉等等。

细数一数,竟列了二十多条罪状,每一条都够休她一遍的。龙二看着数着,忽然觉得男人也真不是什么好玩意,明明这娘子坏成这样了,为什么他还喜欢得要命?虽然现在他生她的气,可他心里知道,他喜欢她,就如同她喜欢那台琴一样。

世上再没有了,那是唯一的。

龙二这么想着,把那信封好,让小竹送给居沐儿。还嘱咐交代:“回去后,给她好好念,让她背下来,回头哪一条再犯,爷定好好整治她。”

小竹吓得连连点头,捧着那信走了。刚出门口,又被龙二叫住了。“你们好生伺候着夫人,早点哄她回来。若三日内夫人回家,你们有赏。否则,重罚!”

小竹听罢,脚底抹油赶紧往居家酒铺跑,恨不得立时便将居沐儿绑了回来。

龙二靠在椅背上,看着地上他撕的那一地纸,心里“哼”了一声,跟爷闹脾气,回来了看爷不整治你。

龙二耐心等了两天,居沐儿完全没有要回来的迹象。龙二自己抹不开脸去找她,便叫李柯去了。李柯去看了看,居沐儿把他赶了回来。他去找苏晴打听,苏晴也一脸茫然,不知道居沐儿什么打算。

直到第三天,答案揭晓了。

京都籍薄司的司官求见龙二,他是来邀功的。他说,他为龙二办好了休妻之事,已将居沐儿从龙府籍薄中去掉。官印已盖,事情已办妥,他是特意来送盖好印的休妻去籍文书。

龙二听闻此事,如五雷轰顶。

那司官还在絮絮叨叨,说那居沐儿的丑事闹得人人皆知,他都替龙二爷不平。但那女子确实狡猾,她早些时候便来打听,得如何条件下夫不能休妻,那时候他便留意了,觉得居沐儿定会捣鬼。

果不其然,今日居沐儿又来相问,言辞闪烁,吞吞吐吐,问休书若是不见或销毁是否便是无效等等。司官觉得她可疑,便多问几句,怎料她惊慌起来,转身想逃,不料袖中落下一纸,正是龙二爷写的休书。居沐儿见事情败落,苦苦哀求,她不想被休,便藏了休书,想打听清楚再做打算。

司官将所有事情连在一起想了一遍,这女子被龙二爷赶回娘家早闹得满城风雨,被休一事已是确凿,如今竟还敢做出藏休书毁休契的事来,定然是不能让她得逞。于是司官把居沐儿扣了,拿了龙二的休书速速办好官印文书,为免龙二爷担忧休妻一事不顺,他还亲自给送来了。

龙二脸色铁青,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要对付的从来不是他,是这蠢货籍薄司。他远行她闹那一场,是给市坊看的,是让籍薄司看的。然后她再拿那八万八千金吓唬他,装可怜回娘家,这也是给籍薄司看的。接着她再用什么休夫警告来逗他激他,她知道他一向与她相互回礼的,他一定也会回一份相同的东西。

然后她再演一场戏,把自己从龙家籍薄中去除了。

她竟然费了这般心思,借着他的手,把她休了。

龙二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很好,非常好,她真是聪明,一步扣着一步,心思缜密,不但给他留足了面子,还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很好,她还真是个人物。不动声色,手到擒来。她这脑袋瓜,用来赚钱做买卖得多好,偏偏是用来算计他了!

龙二一步一步走向那司官,猛地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用轻得不能再轻地声音问:“你看到那信上有休书二字?”

那司官张大了嘴,努力回想,那休书上一条条休妻理由写得清清楚楚,他倒真没注意顶上有没有休书二字。当时满心满脑被能巴结上龙二爷,为他做事能邀功的喜悦冲晕了头脑,那上面没有休书二字吗?那明明就是一封休书。

龙二盯着那人的眼睛,又问:“那上面有我盖的指印?”

这个司官能够答:“那上面确实是有指印的。”

“是我的吗?”

司官张大嘴,他再傻也知道此刻龙二爷怒火冲天。

“把她给我写回来,写回龙家籍薄上,她是我龙府二夫人!”龙二眼睛冒火,恨不得把眼前这个蠢货撕碎了。

司官结结巴巴:“可是,可是,官印都盖上了。要是要重写回来,得,得拿婚契……”

龙二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掐得他脸色发青,说不得话来。

婚契?他把人划掉的时候怎么不要这个要那个,重新写上却啰哩八嗦的。

龙二一甩手,将那司官丢出了门外。他盯着司官冷冷道:“你等着掉乌纱帽吧。”

而那个可恶的女人,他知道她为什么想撇下他了。只是她忘了,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龙二爷。无论是什么理由,敢不要他,她想得美!

若是他不让她哭着求他让她再嫁回来,他的名字就倒着写!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好了,终于离了,希望这个离婚大家满意。今天一口气写到这,补上前几天的量了。

不过后面的还得卡一卡,我要好好想想。

算情账二爷逼供

龙二急怒攻心,但他并没有马上冲去找居沐儿算账。他把自己关在书楼里,认真仔细地把所有事情想了一遍。

正琢磨事,忽见小仆来报,说小竹小苹回来了。龙二皱起眉头,快速走出书楼。小竹小苹跪在楼前抹眼泪,道居沐儿说自己不再是龙家夫人了,将她们赶了回来。

“赶你们你们就走吗?”龙二气极:“平常怎么不见你们那么听话?”

小竹小苹吓得不敢言声,龙二又喝:“回去,好好看着她。”

“可是,夫人赶我们。”

“赶你们不会赖着?”龙二抬头看看天色:“都这时候了,你们回来,谁给沐儿做饭吃?”

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们这就回去。”

可没等她们走远,龙二又把她们叫了回来。两个丫头搞不清状况,僵站在一旁等话,龙二想了好一会,道:“不能惯着她,让她饿着,不管她。”

那还回去吗?两个丫头不敢问。

龙二却是不理她们,转身又进了书楼。小竹和小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不知该怎么办,龙二忽然又出来:“她赶你们的时候,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一直哭。”小苹答道。

小竹在一旁赶紧补一句:“夫人定是难过二爷休了她,哭得可伤心了。”两个丫头都喜爱这个好相处的夫人,想帮着说些好话。看这模样二爷并不是对夫人太绝情的,说不定心一软又把夫人接回来呢。

可龙二听得居沐儿哭得伤心,却是冷笑。“很好,让她哭。”说罢转身又要回楼里,走没两步又回头喝道:“你们杵在这做什么,回自己院子干活去。”

两丫头被喝的一震,撒腿跑掉了。

龙二在书楼里坐了一会,唤来李柯,嘱咐他派两个机灵的护卫到居家酒铺,暗中守着居沐儿,别教她给发现了。又交代要留意居沐儿身边是否有别的人盯梢,若是有,莫打草惊蛇,盯紧了,回来相报便好。

李柯领命而去,龙二又坐了一会,交代厨房开饭。

饭没吃两口便没了胃口,对着一桌子菜发愣。以往吃饭时最是热闹的,因为那个盲眼女人吃饭很麻烦,要给她布菜,要挑没骨头的,要挑没刺的,碗筷勺子摆放一定得是固定的位置,她吃得不多,吃太多或是吃凉的都会闹胃疼。她还不吃带壳的,不方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觉得是她懒。

她不但懒,她还爱撒娇。因为如果他帮她剥好了她也吃得很开心,有次吃栗子吃得胃疼就是因为这个。

她撒娇便罢了,她还拐着弯地撒。她别扭又狡猾,总能让他笑,她嫁过来半年,他觉得他开心大笑的次数比过去十年都要多得多。

龙二想着想着又生起气来,这女人着实是太可恶了,不识好歹,忘恩负义,无情无义,狡诈虚伪。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此刻她便在他面前,他定要将她按在膝上一顿狠揍。

一旁的仆从丫环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看二爷一会发呆一会微笑,一会皱眉苦恼一会咬牙切齿,大家心里发慌,全都不敢言声。

这时候龙二突然站了起来,大踏步往外走。他一声不吭,急奔马棚,伺马小仆见得他来,吃惊之余未及反应,龙二已经自己套好马鞍,上马急驰而去。

龙二一口气奔到居家酒铺,这时天色已暗,酒铺大门紧锁,里头黑乎乎的,没有一点灯光。龙二下了马,也不敲门,直接到了后院翻了墙进去。

居沐儿的房门没关,窗户也开着。龙二跳进院子,一眼就看到她坐在屋子里抹眼泪。龙二不管不顾,气势汹汹闯了进去。

居沐儿听得声音,吓一大跳,刚开口喝问:“谁?”就已经被龙二拎起来横在膝上,他二话不说,“啪啪啪”的几下用力打她屁股,居沐儿又惊又怕,虽然心里已经明白过来来者何人,但仍吓得哇哇大叫。

龙二这几下使力颇重,居沐儿被打得眼泪汪汪。龙二打完了人就把居沐儿往旁边一放,自己站起来扭头便走。走到门口忍不住转头看了她一眼,她两眼红肿,脸朝着他脚步声音的方向,但无神的双目明显什么都看不到。她双手握拳放在身侧,贝齿咬着唇,一句话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