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声“凯旋”,他迅速地摘下肩章与遗书放在一起。后来等他不再写遗书的时候,就只有那枚孤零零的肩章静静地留在他专属的柜子里。之后,没有名字,惟有代号“判官”的特种兵便端起枪走向战场了。

也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暂时放下贺熹,心无旁骛地上阵杀敌。

六年,短得犹如一个瞬间般悄然逝去。厉行想念那些同生共死的兄弟。

于是这辈子,他为能拥有一段在特种大队服役的军旅生涯而骄傲、无憾!

六年,又漫长得似是一个轮回。仿佛再多一天,厉行都承受不了对贺熹想念的煎熬

所以这辈子,他为能拥有一个让自己爱到刻骨的女人而幸福、满足!

厉行觉得,他何其幸。无论是从事的事业,还是将要携手一生的伴侣,都是至爱惟一。

情场给力,战场也必然要得意。

厉行如是想,低下头无声地笑了,自信傲气的那种。

万籁俱寂,又恰逢上弦月西坠,伸手不见五指的训练基地安静得仿佛没有一个人存在。然而,那些蓄势待发的狼群们却已在暗夜中悄无声息地分头行动了。

当静默的无线电终于有了动静,在计划时间内得到与预想偏差不大的战场讯息,厉行眼眸里升腾起犀利与警惕。那是一名职业军人在开战前昔,嗅到火药味时特有的表现。

抬腕看表,嘀哒声中,厉行沉声道:“全体注意,原定计划不变,看绿色信号弹行事。”话音消弥,时针指向整点。

分秒不差,天将破晓之时,象征开战的绿色信号弹冲天而起,轰然炸开。一时间,方圆百里的寂静与安宁被彻底打破,火光冲天,枪声大作。

一场由军区组织的年度对抗正式开始。此时,红蓝两军均已完成兵力调集。“红军”是有着王牌兵团之称,由特种兵出身的厉行任指挥官的五三二团,对手则是由赫义城亲率的正规的“蓝军”模拟部队。

此一仗谁胜谁负,战过自有分晓!

半生熟49

果然如厉行所料,邢克垒正是蓝军的第一梯队。

根据赫义城的部署,由其手下爱将邢克垒率领师属装甲侦察营为先锋部队,对抗红军在绿色信号弹亮起时即时掀起的第一轮强势进攻。

照常理分析,赫义城完合可让擅攻擅守的邢克垒率先发起进攻。毕竟此次对抗没有时间限制,不以战损比论英雄,如果能速战速决、一蹴而就,不是赢得更体面更风光?要知道,赫参谋长曾经可是贺团长手下败将,收复失地的用心和决心肯定是有的。

但是,那样的话会不会缺少了点……刺激感?加之少校参谋邢克垒一脸淡定地说:“五三二团素有‘常胜将军’之名,现下又如虎添翼地有了一位特种兵出身的指挥官,何不借此让我们的弟兄领教一二,顺便给他们提个醒儿,免得他们一天天的觉得自己挺行!”

领教?是一探虚实吧?好吧,传说特种兵喜欢钻研战术,赫义城也早有一探究竟的想法。眼下机会来了,当然不能错过。所以尽管他给出一副你小子够险恶的表情,还是拍板同意了。于是,就了有眼前这一幕邢克垒决战安基的戏码上演。

根据原定作战计划,安基率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发起首轮进攻,希望抢在三十分钟之内突破蓝军防御。相比安基的急于求胜,邢克垒就更不是省油的灯了。粗犷的个性和俊朗的外表不成正比的少校同志,雄性得无人可及。

抹了油彩的脸上看不清表情,惟有黑眸中迸射出的灼灼目光召示出他莫名的兴奋。在得到赫义城出击的指令后,恭候多时的邢克垒对着耳麦喝道:“集中火力防御,扼守第一线防御阵型!”

刺鼻的火药味扑面而来,震天的杀声由远及近,密集的炮火横扫在半空中,呼啸着袭向蓝军阵地。紧接着,伴随低沉的引擎声,伪装得与周围树木混然一体的蓝军步战车如孤狼般杀出来,眨眼之间已成功抢占了林地间最有利的通道。与此同时,车上的枪炮毫不留情地射向红军坦克。

轰鸣的枪炮声激烈、刺耳。

首战不利的安基迅速整理队形,继续进攻。

艰难本在意料之中,多坚持一分钟距离胜利就更近一步。获知安基重新组织冲锋,厉行按住袁帅的第二梯队不动,冷静地指挥道:“分散力量自左右翼攻击!一面避开蓝军火力,一面抄他家!”

掂量了厉行话的份量,安基下决心对手下的兵说:“三十分钟!我们一定要做到!”随即果断地传达指挥官的命令:“品字形散开,包抄蓝军!”

于是,安基的第一梯队迅速变换队形,行进间持续开火。

很快局势又被扭转过来,猛烈火力掩护下,红军暂时压制住了蓝军。

赫义城面色平静无波,他适时改变策略,下令:“集中力量,逐一击破。”对方分散,他便集中。比的就是谁的速度更快。或许,这正是所谓的抢占先机。

不愧为手下爱将,赫义城的指令发出的同时,邢克垒那边已经有所动作。步战车全速变阵的同时,车上的高射机枪无情地扫向红军,仿佛吃人般要扫清眼前的一切障碍。

那种排山倒海的气势,仿佛是在向对手示威:挡我者死!

如此正面的交锋,没有伤亡就不正常了。伴随着激烈的交火,红蓝两军的步战车车体均有感应到激光光束。白烟升起时,有战士“阵亡”。

一波交锋结束,趁着双方都在构筑新工事时,厉行与赫义城很有默契地同时问部下:“战损情况如何?”

像是商量好的,安基与邢克垒双双答:“五辆退出战斗!”

居然没占到便宜?!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然后当然是,继续打!

枪炮声不断,两军的战士情绪高涨,血液沸腾。

在战损比持续持平时,贺泓勋开始揉太阳穴了,负手站在沙盘前,他侧头问厉行:“打算死磕到什么时候啊?”嘴上如是问,心里却觉得打得过瘾,完全忘了战后又要被小妻子的小舅舅以开会之名荼毒耳朵了。

棱角分明的脸上划过神秘的笑,厉行抬腕看表,胸有成竹道:“再坚持五分钟,肯定能包了赫参谋长饺子。”

与政委宁可磊对视一眼,贺泓勋万分深沉地嗯了一声,“看来今天有望回家吃晚饭。”

厉行淡然一笑。

然而,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即便安基咬牙挺过了五分钟,战势依然没有朝厉行预想的方向走。

其实,厉行让安基打头阵也并不是真的指望攻得下邢克垒的防御。凭借对赫义城为数不多的了解,他有理由相信赫参谋长安排邢克垒开局,必是抱着攻必克,守必坚,战必胜的决心卯足了劲要收拾他的。而他之所以安排老将出马,只是希望安基发挥作战狠猛的特点拖住邢克垒,尽可能地削减蓝军第一梯队的战斗力,为随后的抢占高地保存实力。也就是说,安基所率领的梯队实际上根本不是最精良的第一梯队,反而被厉行按在手里,以袁帅为首的第二梯队才是真正的主力。

说得再通俗易懂点就是厉行把《田忌赛马》的故事转换成了军事战术。同样的战士,只是调换一下出场顺序,先不避短后再扬长的为下面的战斗积蓄更强大的力量。

后来,军区盘点经典军事战术,厉行这一仗也被列入其中。当然,这是后话

红军第二梯队与蓝军第一梯队打了个平手,接下来的情况对赫义城就十分不利了。此时,厉行掐在手里的还是精兵良将,邢克垒的第一梯队却已经不幸地阵亡过半了,哪怕安基并没占到丝毫便宜。

能否按照预先制定的计划吃掉五三二团?

答案是:想吃,但似乎很难消化。

所以如何吃掉它,这是对赫义城的一场考验。

前方邢克垒仍然不断地组织防御,但伤亡只升不降。就在赫义城准备调集第二梯队接替第一梯队的防守扼守阵地之时,忽然接到情报:“有人跨出预设阵地向白城推进,这是违规。”

那边厉行接到同样的讯息。深邃的眼里涌起犀利的光芒,他透过耳麦沉声问:“怎么回事?报告方位!”

陈卫东:“战前侦察任务完成,返回一号阵地待命,完毕!”

袁帅:“第二梯队到达战前指定位置隐蔽,完毕!”

韩亦初:“距离426高地一公里处,完毕!”

战毅:“……”

听全体尉官汇报完所处位置,贺泓勋皱眉:“有蹊跷。不可能是赫义城的人。”

厉行的神色显得有些凝重,他否定了另一种可能:“这是年度演习,全军都在备战,不可能是别的部队在训练。”

那么,究竟是谁搅进如此重要的演习之中呢?

难道是……导演部?

没错。此次演习军区是打破了常规的。对抗的焦点根本不是以厉行和赫义城为代表的“红蓝”两军。以控制白城为终极目标没错,抢夺355高地也是必须的,问题的关健在于:和谁抢夺?

所以,在“红蓝”两军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由军区首长钦点的一支为数不多但装备精良的特种分队正悄然向355高地推进。实标上,他们才是“红蓝”两军真正的“敌人”,用以考验王牌军的战场判断能力和实际作战能力。

厉行和赫义城都停止了指挥。相隔甚远的临时指挥所里,他们都在思考。

没有得到新指令的安基和邢克垒也像是打累了一样,透过潜望镜虎视眈眈地注意着对方,按兵不动。

这时,通讯员报告:“目标小分队持续向白城推近,行进速度六公里。”

一分钟之后再报:“出现二号分队,初步判断是向355高地推进,行进速度七公里。”

预设阵地外通向白城的路不易走,所以以六公里的速度连续不间断地快走,而去355高地的路相对平坦,于是采取七公里如同小跑的速度行进。同样的训练有素。思及此,厉行的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他命令:“炮兵连长,给我轰!”

此言一出,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闻言,炮兵连长即时喝道:“开炮!”

轰隆声随即响起,巨大得几乎撼动了整个战场。烟雾缭绕中,特种分队即时停止了前进,且有白烟冒起。然后,超高分贝的爆炸声接踵而来。凭借变换的节奏,野战部队的指挥们恍然大悟,那是领先了他们一代的杀伤武器所具备的攻击力。

特种大队!厉行有了答案。

白烟?演习的标志性物件。开炮打掩护?参战的明显表现。几枚炮弹就试出来了,这代价值。情绪忽然亢奋了,厉行挑眉看向贺泓勋:“看来不是自由发挥这么简单。怎么样,打吗?”

贺泓勋的兴致也来了,“作为指挥官,请参谋长全权决定。”

厉行果决地说,“那就干!”即时进入状态,他边思考新的战略布置边对战毅说:“给我想办法接通蓝军无线电。”

一分钟后,赫义城的声音透过电波传过来,他平静地问:“你想违规吗?”

厉行笑:“请示首长要不要共同作战,消灭不明敌军。”

猜测着某种可能性,赫义城问:“收拾了他们我们再继续?”

厉行赞同:“内部矛盾内部解决!”

实际上赫义成也是好战份子,他爽快地说:“成交!”

于是,原本视对方为敌人的红蓝两军即将联手作战。

当安基和邢克垒接到指示,他们迅速调整各自的队伍,全速向白城和355高地推进。而事先埋伏好的梯队则按兵不动,等待第一梯队的战友到达后一起发起总攻。

两方即将接应之时,特种分队忽然有了大动作。眼看安基和邢克垒的攻势被其强大的火力瓦解,厉行和赫义城同时出击,两方的地面压制火炮及高射炮联手合作,一阵地动山摇中,总算以超强大的火力勉强压制住特种分队的突然进攻。

赫义城朝着耳麦感慨:“这要是拿下了白城,也有点胜之不武啊。”

“那你站着别动让他们向你开炮。”回应他的是贺泓勋。

赫义城想说我现在最想轰了你,结果一枚炮弹落在他临时指挥所前方,把他蓝军的无线电指挥系统炸断了。

厉行被耳麦突来的声音震得皱眉,随后听贺泓勋自言自语道:“这下热闹了。” ~

明白贺泓勋是担心蓝军乱了阵脚,厉行透过电波说道:“在蓝军指挥系统中断期间,所有到达白城和355高地的部队,都由我指挥。现在,我把决心改得更为明确些,白城要控制,355高地要拿下。另外,”停顿了下,厉行掷地有声地甩出八个字:“集中力量,歼灭敌军!”

歼灭?!如此气势,惟王牌军才会有的——雄风。

半生熟50

“红蓝”两军反应之快令特种大队惊讶,其总指挥夜亦命令二分队以重火力掩护,一分队则加速向白城推进,到达指定地点后拆分成两个小队分别负责抢占355高地和控制白城,计划中午十二点整结束战斗。

在特种大队持续向白城推进之时,安基和邢克垒也在全速赶过去。与此同时,厉行下令由炮兵连对付特种大队二分队,尽全力压制其火力,以确保安基和邢克垒的兵力在向白城推进之时的人身安全。

炮兵连的战斗力相当强悍,火力猛烈得几乎令特种大队二分队抬不起头。

听着通讯员汇报的一组组数据,贺泓勋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去年对抗他夜亦以一换十还根我说输了,今年也换他郁闷郁闷。”侧头看看神情淡漠的厉行,他好奇心起地问:“以前在特种大队和普通部队对抗时,你们什么心里?有没有那种无所不能的优越感?” ?

“老A嘛,难免牛点。”厉行无所谓地挑了下眉,自暴糗事:“第一次参加对抗弦绷得挺紧,可没想到对手太不济,三两下就解决了。身为菜鸟,我们那批兵当时有点得意忘形,以为天下舍我其谁。大队长面上没表现出什么,只是随后安排了一场内部演习。结果可想而知,我们被老兵狠收拾了一顿。”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厉行的性子才渐渐稳下来。所以说,万事皆有因。战斗中厉行超强的抗打击能力完全是在老兵的捶打下练就出来的。

贺泓勋朗声笑:“难怪你小子谨慎得很,原来是被揍得多了。”

厉行想起对抗时老兵恨铁不成钢的说:“不会打还不会挨打啊?!装什么死?起来!”

“亏吃多了自然就知道小心。”涂了油彩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厉行以玩世不恭的口吻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能打的人都是被打出来的。”

闻言,包括贺泓勋在内的指挥所里的军官们都笑起来。

难怪五三二团在整个集团军都有名。如此紧张的气氛下,他们居然还能泰然自若的调侃。这种心理素质,不是谁都有的。

这时,特种一分队与厉行和赫义城布置在355高地附近的兵力遭遇。

接到厉行的指令,袁帅率领第二梯队拦下特种一分队,与其正面交锋。

然而,哪怕经过打磨的袁帅已变得稳重、谨慎许多,可到底不是远距离的重火力交锋,一对一对峙下来,普通部队的兵怎么可能是特种兵的对手?结果可想而知,根本讨不到丝毫便宜。好在安基及时赶到,发挥步战车的优势,使局面得以控制。尽管如此,阵亡数据依然很可观。

在安基率领他的兵和特种一分队激烈交火时,尚不知晓导演部真实用意的邢克垒按住兵力没有动,而是悄无声息地命令蓝军第一梯队抢占了最有利的地形,观战。

于是,战火纷飞的白城里就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安基、袁帅和夜亦的兵打得热火朝天,邢克垒却在一旁悠闲地看热闹。

特种兵果然不是闹假的,手里确实有真章。看情况不妙,安基边指挥队伍散开,边对着耳麦吼:“火力太猛,人又越打越多,请求支援。”

厉行已经又抽调了兵力正全速赶过去,可凭他的判断安基他们明明可以坚持得更久,他问:“邢克垒到了没有?”

安基怒了:“他TM旁边看热闹呢,根本没帮手。”

贺泓勋皱眉:“据说邢克垒属于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的主儿,怕是不会配合我们。”

对于赫义城手下桀骜不驯的邢少校厉行略有了解,稍作思索,他冷静地对安基说道:“再坚持五分钟,他要是还不动我拿炮轰他!”

五分钟过后,邢克垒的第一梯队没有动静。

厉行毫不犹豫地命令炮兵连长:“目标蓝军五号步战车,开炮。”

不是联合作战么,怎么内讧起来了?

炮兵连长一愣,以为指挥官下错命令了,迟疑了下没有动作。

见状,厉行冷凝了声音:“你耳背吗?我让你开炮!”

炮兵连长不敢怠慢,即时开炮。

紧接着两声轰隆巨响,邢克垒旁边的那辆步战车被击中,冒起了白烟。

当即反应过来是红军干的好事,邢克垒窝火的骂道:“等老子吃掉他们再跟你算帐!”然后他面色严峻地发布命令:“高射炮排掩护,炮长,二炮手准备。”出击前又补充了句:“别打错了啊,目标是揍红军的那帮孙子!”

请将不如激将。邢克垒果然分得清形势,即时助战红军。

接下来的场面相当震撼。“红蓝”两军以高于对方一倍的兵力和特种分队打得难分难解。持续升高的伤亡数据令演习总导演都皱眉了,却没没让安基和邢克垒气馁,反而更加激发了他们的斗志。

在新一轮攻势被瓦解后,邢克垒一面按厉行的指令迅速调整队形,一面以冷沉的声音砸出四个字:“揍他娘的!”话音未落,已经和安基、袁帅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可是,就在他们掀起一轮又一轮的攻势时,特种大队居然抢先一步占领了355高地。

这意味着,白城即将失守?!

按照演习规定,谁控制了白城谁就赢。

然而当厉行获知这个消息,他果断砸出三个字:“给我抢!”

这算不算违规?与贺泓勋对视一眼,宁安磊的眼里写满了疑惑。

仿佛洞悉了团长和政委的心思,厉行解释:“演习的规定是‘谁控制了白城谁赢’,没有说‘谁先控制谁就赢’不到最后,决不放弃。”

是啊,既然对抗没有时间限制,在尚有兵力的情况下凭什么认输?贺泓勋赞同厉行的决定,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激赞。

在双方的不断抢夺中,直到下午一点整,不止是白城,连355高地没有被任何一支部队完全控制。对于这样的局面,除了令导演部很震惊外,更加惹火了夜亦。

考虑到五三二团的综合实力,结合去年对抗的经验,夜亦在作战略部署时其实已经非常谨慎了,派出的队员相较以往也是最多的,却没想到依然打得如此艰难。对于有着老A称号的特种部队来说,目前的结果,可以说是耻辱。

为扭转战局,夜亦亲自率领最优秀的狙击手,扬言在一个小时之内解决红蓝两军所有的狙击手,扫清一切隐在暗入的阻碍,助特种分队一举拿下白城。

而他的这份指令,轻而易举就被有着电脑天才之称的战毅截获了。

战毅如实向厉行报告:“夜亦说,他要领教一下五三二团代号‘判官’的指挥官的厉害。”

到底还是因为厉行拒绝夏知予心有怨气。贺泓勋叹气:“看来这笔帐得记在小七头上。怎么办,你这个梅兰芳不上台,戏不好开场啊。”人家就差指名道姓说要找厉行单挑了,他们也不能装作不懂吧。

深邃的眼底浮起冷意,厉行身上莫名散发出一种凛然的杀意,他语气淡漠地说:“既然夜亦如此看得起我,盛情难却,我只好奉陪到底了!”

原本厉行手臂挂伤不宜让他参战,可现在夜亦公然下了战书,于公于私厉行不出面似乎都说不过去。况且现下的情况对“红蓝”两军也很不利,想要稳住战局,也确实需要一个具备实战经验的人上阵。那么纵观全团,惟有厉行适合与夜亦一较高下。

什么叫势均力敌?王牌的作用就该适时发挥。可是……贺泓勋的顾虑在于厉行的身体。为了警队的集训,为了这场演习,为了贺熹参与的案子,这段时间以来,厉行已经透支了体力,如果再带兵亲赴战场,贺泓勋担心他旧伤复发。

洞悉了贺泓勋的心思,厉行冷静地分析形势:“据说夜亦是狙击手出身,没有失败记录。如果在关健时刻让他的狙击组抢占了先机,这一仗我们就输得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