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感叹:“我怎么有这么个邋遢的媳妇儿啊。”
“谁是你媳妇啊?”贺熹朝他挥拳头:“让你娶不到干着急。”
厉行轻巧地捉住她的小手将人拉到身前:“等你成年我就把你办了,看你一天天的还跟我起刺儿。”
“流氓,满脑子……”贺熹的话还没说完,小嘴就被厉行以唇堵住了……
回想那段甜蜜的恋爱时光和他隐忍的渴望,贺熹将脸贴在厉行宽厚结实的背上,小声而大胆地说:“你今晚,不要去办公室了。”
厉行粗线条地没听出来她话里隐含的意思,批评道:“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容易起火不知道啊。”
“傻瓜。”贺熹恨不得咬他。
厉行反应过来,手上加快动作把床给她铺好了,轻咳了一声:“别闹了,我走了,明天还得训练,你早点睡。”说着就往外走,手腕却被她柔软的小手抓住了。
仰脸望着他,贺熹轻责:“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
这样的目光,太媚惑;这样的邀请,太诱惑;厉行觉得多停留一秒都会把持不住。
反握住她的手,以拇指轻轻按着她的手背,他以警告的口吻说:“别撩得我起火,否则违规操作结婚前办了你!”话音消弥,他松开手,关门走人。
这份珍视令贺熹感动。趴在窗前看着他挺拔的身影,她小声喊道:“你别后悔啊。”
厉行脚步一顿,转身没好气地命令:“回去睡觉!”
半生熟28
这一夜,在充斥着厉行气息的房间里,贺熹睡得疲惫而宁静。
次日清晨,天空薄雾弥漫,神清气爽的她早早出现在训练场上。
见小霸王花居然早到,老虎幽怨道:“瞅瞅这劲头,传说中的男朋友赋予的力量啊。”
了然贺熹与厉行的恋人关系,周定远笑着打击道:“这回知道差距死心了吧,你没戏!”
老虎不服气地瞪眼,嘴硬道:“什么差距?不就一傻大兵嘛……”
肖峰以胳膊拐了他一下,提醒:“站在别人的地盘上说话别没个轻重,人家现在收拾咱们不需要理由。”
老虎故作不屑状:“教官果然比较牛。”见贺熹走近了,他笑嘻嘻地扬声道:“小贺,对象呢?没陪你晨跑啊。”
又被调侃了。贺熹微红着脸抬腿踢他:“喊什么喊什么,当这卡拉OK了?”
老虎边躲边和她斗嘴:“怎么的,说实话也不行啊?你敢说少校同志不是你对象?敢不敢?!”
不等贺熹答话,肖峰朝三点钟方向扬了扬下巴:“老虎你这明显挑战厉参谋长的威严啊。”
老虎依然是玩世不恭的样儿,“不确认我不甘心。好歹咱也要输得心服口服吧,你说是不是小贺?”见一抹绿色身影走近,他朝身后的兄弟们一瞪眼,扯着嗓子喊道:“姑爷来啦,立正站好,干什么呢这是,严肃严肃!”
众人哄笑。
跑进队列前贺熹气鼓鼓地警告:“别逼我失控啊,到时候找人把你揍一顿扔河里。”
老虎笑,“小样的还知道找人。找谁啊,姑爷啊?”
贺熹照着他小腿就是一脚:“你还说!”见厉行走近了,她含羞带怯地将目光投向别处。
老虎那么大的声音想装听不见都不行。厉行眉宇间透出隐约笑意,心情比晴朗的天气还要好上几分。没有错过贺熹极力要掩饰的羞意,他嘴角不自觉浮起堪称“慈祥”的笑容。然而,等到厉行丝毫没有放水意思地“纵容”助教让警员们在训练场上像小学生一样不停地齐步走正步走时,老虎终于意识到,慈祥什么的,都是假象。
但是,假不假象的还不是最严重的。当厉行若无其事地顶着炎炎烈日和他们一起站军姿站了两个小时之后依然没有叫停的意思,老虎怒了,心想姑爷什么的,都是靠不住的。
厉行保持着标准的军姿,以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以眼神提醒个别出现小动作的警员。感受到厉行投射到她脸上担忧的目光,贺熹调转视线看向他,展颜一笑,无声地告诉他:“我能行。”
当贺熹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滴下来,滑落在迷彩服前襟上,说厉行不心疼是假的。对于此次特殊的训练,他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心疼贺熹要和一群体力过硬的男人完成相同强度的训练,一方面又希望通过训练,提高她的作战能力。毕竟,惟有作战能力提高了才能在后期执行任务时减少受伤的机率。说到底,贺熹不仅仅是他厉行捧在掌心的女朋友,更是一名刑警。思及此,厉行狠下心,按原定计划又站在一个小时,才示意助教宣布休息。
到底不是部队的兵,况且基础类训练不过是为了让警员养成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和密切配合的队伍整体素质,厉行自然不可能耽误过多的时间在第一阶段的训练上。所以在警员调整过后,他验收了训练结果,然后通知:“明天进入第二阶段个人基本体能、技能类训练。”见某位警员跃跃欲势的样子,厉行掷地有声:“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我指不定哪儿晚就会给各位加个餐。当然,不排除每晚加餐的可能。现在,解散!”
“听他这意思明天才是苦难的开始?”见周定远和肖峰点头,老虎一屁股坐在训练场中央,有气无力地对贺熹说道:“你给我使美人计搞定他!立刻,马上。”
贺熹也累惨了,她抬手以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想到昨晚大胆的举动,她扬着花猫一样的小脸反驳:“大哥,美人计不是对谁都有用。”
老虎特别贼,立时听出问题,哈地一乐:“别告诉我你试过不灵啊?赶紧说说怎么个情况,难道少校拒绝了你?”
贺熹自知失言,出奇不意地赏他肩膀一拳:“这一拳是报答你拿我娱乐不给钱的。”
见老虎还想说什么,周定远出面为贺熹解围:“行了别贫了,食堂的开路!”
老虎干脆放挺了,呈大字状躺在训练场上,扯着嗓子喊:“点背不能赖社会,都怪贺熹没地位!”
眼睛余光注意到与助教并肩离去的厉行停下了脚步,贺熹恨不能举枪自杀,她蹲□捡起地上的一颗小草砸老虎:“小声点,聋子都听见啦。真丢人,我以认识你为耻。”
老虎不以为意,眯缝着眼睛望着天空:“不就是丢人嘛,我都丢习惯了。”
周定远见状伸手拉他:“看你那没出息的病猫样!起来,等着我们扛你过去啊?”
老虎不理,径自说道:“老虎不发威,你们别真拿我当病猫啊,猫急了也咬人。”
这时,身后传来隐含笑意的声音,折返回来的厉行朝老虎伸出了手:“这位说话特耿直的兄弟,起来吧。”
贺熹闻声转头,夕阳的余辉中,挺拔高大的厉行身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显得宁谧而神秘。眼睛下意识弯成了月牙形,她孩子一样蹲在地上仰视着他。
听说了厉行是特种兵出身,加上之前在天池的交集以及两天训练的接触,老虎眼中的厉参谋长已经被贴上了冷漠、不苟言笑的标签。此时面对厉行的坦然与幽默,他一时恍然。直到看见厉行停顿在半空中的手,他才回过神来,转而伸出了手。
借着厉行的手劲站起来,老虎笑眯眯:“关健时刻还得是姑爷啊。”
“姑爷”二字于厉行自然是极其享用的,柔和的目光投射到贺熹脸上,他弯唇一笑,悠悠吐出四个字:“那是必然。”
老虎向来自来熟,听了厉行的话笑得更灿烂了,甚至是被训得筋疲力尽的“仇”也瞬间散了,拍拍厉行的肩膀,他趁势说:“接下来的训练强度别整太大了,是吧?紧急集合什么的,过时的玩意了都,况且你看她个小丫头家家的也承受不了啊……”
沉默了一天的卓尧适时启口:“除了你,谁会承受不了?”转而将视线收回,与厉行对视:“别介意,兄弟们爱开玩笑。”
卓尧的话说得客气,但眼神却不如语气那般友善,厉行觉察到了,然而他只是平静地说道:“卓队也一样,厉行领受任务和弟兄们分享经验,多有得罪。”
卓尧伸手,“有劳。”
明显感受到卓尧握他手时暗藏的力量,厉行的表情依旧无懈可击,他回敬了两个字:“客气。”
考虑到第二天的训练强度将提升一个高度,厉行没有安排晚上训练,批准参训人员自由活动。
傍晚的操场上,一群官兵正在打球。经过的厉行给贺熹打电话,接通后他以习惯的指挥作战的口吻说道:“报告你现在的位置!”
贺熹扑哧一乐,明亮的眼里满是促狭:“你—床—上!”
厉行啧一声,面孔上飞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他拧着眉提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贺熹笑得眉眼弯弯:“那我正好挑战一下。”
“什么话都敢说!我不是聋子。”耙了耙头发,厉行低声警告:“等哪天我真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看你哭吧。”不给贺熹插话的机会,他以命令的口吻吩咐道:“五分钟后下楼跟我汇合,吃饭去。”恰逢此时,球场上的袁帅扯开嗓门大喊:“参谋长,请求支援!”
厉行回头,看见几个战士朝他挥手,其中一个还高声喊道:“参谋长,我们要被包饺子啦,需要重火力。”
贺熹隐约听到袁帅的声音,她好奇地说:“你在哪啊?我过去找你吧。”
厉行报告了所处方位,收线后脱了上衣往球场去,边挽军衬袖子边笑着对袁帅说:“白菜帮子,中看不中吃!”话音未落,稳准地接住一个战士运过来的球,连续两个假动作,突破对方冲进内线,一个利落的上篮,轻巧地将球送进篮筐。
参谋长前来助阵,少尉袁帅顿时精神抖擞,他退居二线将指挥权交给了厉行。厉行有条不紊地带动着大家,几个回合下来,悬殊的比分短短几分钟被拉平了。欢呼声中,贺熹跑步来到球场上。
站在傍晚的天光,贺熹神情专注地看着场地中疾步奔跑的厉行,仿佛回到了那段不可取代的恋爱时光。嘴角不自觉爬满笑容,她憨憨地站在场边上,视线追随着厉行。
直到老虎幽灵一样飘到他面前挥了挥手:“阐定呐,回魂啦。”她才醒过神来。
见卓尧和同事们就站在身边,她俏皮地吐了下舌头,问老虎:“你复活啦,不是说要回宿舍睡觉嘛?”
老虎眉一挑:“头儿不批准啊,说是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怕我手腿生锈明儿丢警队的脸。”注意到球场上的厉行,他嘻皮笑脸:“哟,这是给少校助阵来啦?球伎不赖啊。”
反正和厉行的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她越害羞大家反而越爱调侃,贺熹索性坦然地说:“那当然了,流川枫。”
老虎白她一眼:“果然是动画片看多了。”随即朝肖峰递了个眼神:“闲着也是闲着,和姑爷切磋下球伎怎么样?”集训两天了,没见识过厉行的身手,说实话老虎多少纳闷,都是二十啷当岁的年纪,怎么他老虎就得被少校训呢?
肖峰也有些手痒,他眼睛盯着球场说:“切磋就免了,放松下倒是可以。”
可能男人大多爱运动,从集训开始就异常沉默的卓尧居然也响应了,他转脸对周定远说:“正好活动活动。”
话音刚落,球场上传来一道男声,贺熹听到有人喊道:“那个特别爱打架的小妮子过来,向我们参谋长汇报下思想。”呼应他的除了厉行砸过来的篮球,还有战士们的口哨声。
半生熟29
贺熹望向球场中央,看见袁帅朝她扬手。
对于袁帅,贺熹是不陌生的。警校期间偶尔被贺泓勋接过来玩时,他们就认识了。加之袁帅又是堂嫂牧可“偷菜”的萌友,贺熹和他就愈发熟识了。此时面对袁帅的打趣,她询问身侧的队友:“和他们玩一场吗?”
自然是要玩一场的。如此雄性的群体“撞”在一起,不擦出点“火花”哪对得起万绿丛中一点红?所以说,这场游戏不能排除表演、放松、较量的成分隐含其中。
老虎提出警队、部队分两队,五对五打全场。袁帅没有异议。厉行原想带贺熹看会热闹就去贺泓勋那吃霸王餐,结果没等他推辞一旁练投篮的贺熹都被袁帅推到了场中央。
厉行忍不住笑着呵斥袁帅:“军事课没白上,都懂‘曲线救国’了,啊?”
“曲线救国?”袁帅不明所以,“怎么讲?”
视线的落点是贺熹明艳的脸,厉行似笑非笑地解释:“她一上场就发懵,根本找不着自己队友。”
“什么?”老虎跳脚,扯了下贺熹束成马尾的头发:“原来你是敌军!”
贺熹朝他们挥拳头:“我才没有!”
不难看出老虎和贺熹的熟捻,厉行没有丝毫醋意,反而笑道:“兄弟你可要有心里准备,她已经被我军争取过来了。”言罢,将手中的篮球抛向半空,喝道:“开始!”
开球后肖峰把球分到了卓尧手里,卓尧一个假动作没能绕开厉行,见贺熹及时补位,他寻找机会想把球从厉行胳膊下塞向前场,结果老虎没防住袁帅,让袁帅伸手揽过了球。
袁帅本想突围冲过去,无奈肖峰助阵老虎,两人把他看得死死的。这时,厉行虚晃一招跨过卓尧,袁帅见势一矮身,将球分了过去。厉行得球后向前冲了两步又被卓尧挡回,他后退一步右手举球,左手扶于侧边,轻轻一扬,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滑的弧线,应声刷网,命中三分。
厉行挺拔修长的身影傲然立于球场之中,擎球的小臂线条极其优美。溢满崇拜的目光凝定在他身上,贺熹不自觉弯起了唇角,情不自禁地随战士们一起鼓起掌来。
与贺熹对视一眼,厉行抿唇淡笑,眉宇间显现出少年时期睥睨群雄的倨傲自信。随后他以眼神示意袁帅将球权交给对方。
老虎扬声喊道:“球场无夫妻!”随后将球分给肖峰。
袁帅判断失误以为老虎是要把球分给贺熹,让肖峰趁势轻而易举得了球。他脚下不停冲到中场,想在肖峰运球过程中寻个时机下手,不料卓尧避开厉行疾步上前,接球后突进了前场,然后单手抛球。篮球在筐沿转了几圈,刷网而入。
老虎得意地吼了一嗓子:“NBA表演赛,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周定远将球传过去,提醒:“留点神儿!”
老虎跳起来接住:“妥了!”
在双方老大的带动下,男人们的情绪顿时高涨起来,接下来的争抢更显积极和激烈。几个回合下来,比分不分上下。
相比男人们的投入,贺熹纯粹是路过打酱油的。厉行说得没错,上场她就懵。看着球被抢来抢去,贺熹有种眼花缭乱的错觉,几次球落到她手上都被袁帅不费吹灭之力地断掉了。
后来,贺熹终于主动出击抢了把球,却听厉行忽然喊了声:“这边!”仿佛本能一般,她回身就把球分了过去。
老虎顿时傻眼,叉腰喝道:“那个谁,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周定远和肖峰对视一眼,哈哈笑起来,原本有意助她上篮的卓尧也憋不住笑了。
贺熹挠挠头发窘了两下,转身瞪厉行。
厉行控制着球,唇边勾出一弯温和笑意,柔和了硬朗的线条。
接下来的场面开始混乱,每当球到了贺熹手中,部队的战士就齐齐喊:“参谋长在这呢嫂子……”
而警队的人则赶紧往上冲,嘴里嚷嚷道:“是不是男人?不带这样的!”
接下来袁帅得了球权,肖峰和周定远同时围上来,不打算给他向前突围的机会。袁帅被绊住绕不过去,作势投三分,卓尧挥手干扰,厉行趁势冲进了内线,袁帅手上用力将球分过去。
本来厉行一跃而起已经稳稳接住了球,但见贺熹从中场跑过来,他心思一动,很没原则地把球分给了迟早要晋升为“家属”的贺警官,随即指挥道:“上篮!”
老虎抚额,心想完啦,小霸王花肯定把球投到对方篮筐下了。然而结果却出人意表,贺熹接球后难得清醒地运给了卓尧,然后冲回自家场地,等再次从卓尧手中接到球时,她有模有样地跑了个三步篮。
顿时,掌声四起。
然后战士和警员结成联盟起哄:“不灵喽,参谋长没地位!”
扳回一局,贺熹孩子气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厉行偏过头无声地笑了。
比赛继续,得意忘形间,贺熹居然超常发挥使假动作晃过了一位战士,可就在她准备带球向前突进时,被跨步上前的袁帅不小心绊了一下。
“啊。”贺熹下意识低声惊呼,重心不稳地向地上倒去。
“小心!”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卓尧伸手欲揽住贺熹的腰避免她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可尽管他速度已经不慢了,也只来得及碰触到她迷彩服一角。反观厉行,将机动速度快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在判断抓不住她手腕的情况下,他背着地仰躺下去,以手臂的力量承接住贺熹栽倒下来的身体。
不是预期的疼痛,贺熹扑进厉行怀里。因为刚刚运动过,厉行身上混杂着汗味和烟味,而这浓厚的男人味道立即就充斥了贺熹的整个呼吸,使得她的耳廓迅速染上了红晕。
没有发现贺熹的异样,抱住她纤弱的身体,厉行急问:“没事吧?”
被围观的尴尬令贺熹不好意思抬头,把脸埋进厉行怀里,她小声说:“没事。”
反应过来她在害羞,厉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慰。
袁帅见状带头喊:“结婚,结婚……”
战士和警员立马响应:“结婚,结婚……”
最后,在一片口哨声中,贺熹和厉行保持着二十公分的距离离开了训练场。
回到宿舍,厉行摸摸她红透的小脸:“不要紧,他们没恶意。”
贺熹点点头,主动偎进他怀里,默了一下才说:“你打球的样子真帅。”
厉行闻言收拢手臂抱紧她,脸皮很厚地自夸道:“我不打球也帅。”
贺熹打他。
换了衣服,厉行和贺熹去贺泓勋家里吃饭。见两人姗姗来迟,过来开门的牧可不乐意地撅嘴:“你们俩个属蜗牛的啊,吃霸王餐还不赶紧,政委他们都等半天了。”
自知理亏,贺熹跳过来挽住小堂嫂的胳膊,讨好地说:“嫂子辛苦啦,等下次你进城的时候我请你大餐。”
牧可扬眉:“那你可要有心里准备,我绝对是以让你破产为目标去的。”
贺熹瞪她:“算你狠!大不了我天天减肥喝凉水!”
厉行凑到贺熹耳边低语:“不怕,我养你。”随即先行进屋和贺泓勋及宁安磊打招呼,然后坐在炮营长安基旁边和他们聊了起来。
席间,安基没大没小地调侃:“参谋长你怎么还不好意思了,赶紧给‘根儿’夹菜啊。”
贺熹被呛一下,边咳边问:“什么‘根儿’啊?”
安基哈哈笑着解释,“不知道了吧小妹,在我们家乡家里最小的女孩儿被称为‘根儿’,说白了就是宝贝疙瘩的意思。”
贺熹转头看向厉行,似乎在求证安基是不是故意逗她,结果厉参谋长给她夹了块瘦肉放进碗里,若无其事地说:“吃吧‘根儿’。”
接到牧可递过来的眼神,贺泓勋跟着凑热闹:“来‘根儿’,老公给你夹。”
然后,喝酒的宁安磊被呛到了。
似乎就是从这一天起,家属院楼下总有着粗犷的爷们喊:“‘根儿’,晚上别煮饭了,去某某家吃……”或是:“‘根儿’下楼,散步去……”
于是,‘根儿’这个代名词居然在部队时兴起来了。仿佛谁要是不喊自家女人“根儿”,就是不疼老婆的表现。
晚饭气氛很好,贺熹更是懂事地“批准”厉行喝两杯。可当他的脸不争气地红了时,她只能在桌子底下悄悄拽拽他的衣角,小声提醒:“差不多了,别醉啦。”
厉行拍拍她的手,又搓了搓脸才说:“我到量了,不喝了啊。”
众人哈哈笑,笑够了安基还出损招整人,不依不饶地非要让厉行干三杯才肯放他一马。没办法,自从厉行调来后一直孤家寡人地独来独往,从来身边就没个人能供他们消遣两句。尤其他除喝酒外的作战能力那么强,谁都不敢朝乎啊。现在情况不同了,万年光棍已从良,不收拾他收拾谁呢?
可是,三杯下肚厉行就得钻桌子底下了。于是贺熹挺身而出,二话不说替他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