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珏也笑了,她拉着厉铮在外婆墓前鞠了一躬后赶去扶外公。
细雪静悄悄的下,古烈墓园随着离去的几人恢复了平静,不远处一棵高大树木在远处挺拔,一声动静后,树上的积雪跨啦坠下一块,濮玉带着墨镜从树后走出来,她看着远处,说声恭喜。
雪映着她的眼镜,遮住了眼镜后面的伤。
颜珏是在墓园门口和外公分手的。外公临走前的一句话让她想起了遗忘很久的一件事,濮稼祥说:“颜良那小子既然来了蓉北,你这个做姐姐的就把他看好了,那小子淘着呢,我是没那个心力管了。”
“厉铮,我们去蓉大。”颜珏坐上厉铮的英菲尼迪,对驾驶位上的他说。
颜良来蓉北三个月了,之前每周总有几天来她和厉铮的家,可现在想想,最近颜良竟两个星期没出现了。颜珏心急,可厉铮的车却没开快。雪天路滑,安全第一。
车开到蓉大校门口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了,上午十点半,校门口车辆不多,厉铮做好车辆进校登记后,开着车直接去了五号宿舍楼。
消息果然是不好的,颜良没在宿舍,他的同室室友说他最近经常翘课,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颜珏几乎找了他可能去的所有地方——自习室、图书馆,微机室,都没有。
“那死小子能去哪呢!”零下十五度的天气,颜珏却在雪天里满头大汗。厉铮拉着她不让她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颜良都成年了,别那么担心。”
厉铮的温柔细语这次没能安抚得了颜珏,“我怕他惹事!”
颜珏正焦躁的时候,一个人从他们身旁经过,看到颜珏后,突然定住了脚,“颜老师,你弟弟的事情你知道吗?”
是颜良他们的辅导老师。
☆、第二十三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人生何处不相逢,总有一些人或事停留在你人生的一个转角等你走近,然后突然跳出来对你说:“嗨!”那时的你,是惊喜,是惊讶,还是惊吓……】
蓉北的这条城区老巷,背阴的高地,连雪都落的少。颜珏之前来过几次,是来接厉粒,她没想到,今天自己会为抓颜良而来。
慧智康复学校在老巷进去第二间,三层小楼窗子明亮,颜珏上了二楼,看窗里几个小孩儿坐在里面,有的在画画,有的在无意识挪动着面前的小火车玩具,有的则在无聊发呆。厉粒坐在房间角落的地方,挨着暖气,旁边果然坐着嬉皮笑脸的颜良。
颜珏一气,当时就要冲进去把这个不务正业的弟弟揪出来,却被赶来的厉铮拦住了。
“别那么强权,民主些,最起码先要知道他来干什么。”厉铮拍拍颜珏,却依旧盖不住身为姐姐心里的怒火。
“一会儿你别管!”说完这句,颜珏直接进了屋子。
房间里放着首钢琴曲,颜珏听过,是林海的那首《远方的寂静》,绵长悠远的节奏的确让人静心,颜珏压下心中的火气,绕过几个小朋友,走到弟弟身后。
“颜良,你不在学校好好读书,跑这儿干嘛来了?”颜珏揪着颜良的耳朵说。
对这个空降的姐姐,颜良显然一点思想准备都没,他压低声音嗷嗷叫了两声朝颜珏摆手,“姐,我的形象,咱出去说。”
颜珏算服了这个弟弟,他还知道自己有个形象,“出去和我交代清楚了。”
颜珏正打算带着弟弟出门,厉铮倒先领了一个人进门。颜珏认得她,是慧智康复学校的主任。身型微胖的主任一见颜珏立刻伸出手,“谢谢你,难得见你们这么负责的家长了……”
颜珏开始听得还是云里雾里,可到后来她懂了,原来主任以为颜良是她派来照顾厉粒的。
“其实像厉粒这种情况,真需要家人多多的关心,虽然最终未必能痊愈,但还是很有希望的,我听说她之前只能画几幅画,可最近这几天,厉粒在学校就画了好几幅了,你看,这就是了。”坐在办公室里,主任和颜珏厉铮展示厉粒的几幅作品。
颜珏盯着那“画”,有些哭笑不得,“这画的是谁啊?”
厚纸板上,厉粒舀学校里的蜡笔画了一个个人物的轮廓,粗糙的有些看不清痕迹。颜良从墙角探头过来,“姐,你真笨,这是你,这是姐夫,还有这个英明神武的……自然是我了!”
颜良指着画上那个眼睛画的一大一小的大头人得意洋洋。颜珏真怀疑他怎么笑那么开心。厉粒没事,颜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和主任道别后把颜良顺便逮到车上。
“你逃课真就是为了过来陪厉粒?”坐在副驾驶上,颜珏透过后视镜看弟弟。颜良揉着被姐姐揪红的耳朵,委屈,“不然还能为什么,姐,你不觉的厉粒和爸爸很像,只不过厉粒更有希望好而已!”
颜良的话一下戳中颜珏心里的某处柔软,她重新看向车前方,“那也不能耽误课业。”
见姐姐松口,颜良肩膀一松,摆摆手,“放心,那些老头儿教的功课都是小儿科。”
暂时知道弟弟没做什么出格事情的颜珏在那晚到家时,得知了一个好消息。消息来自文景的电话,当时厉铮在厨房里做着晚饭,被阿姨接回家的厉粒在房间里画着画,颜珏坐在卧室,手边摊着那本《许明朗艺术之路》。
“在干嘛?”文景第一句话。
“发呆,看书,等厉铮的晚饭。”颜珏打个哈欠,这一天过的相当疲累。文景“切”了一声,“程同学那么二十四孝,可平时下厨房的还是我,小女人,你捡到宝了。”
“尽管羡慕,但不许觊觎!”颜珏曲起膝盖,看着发白的脚趾甲,考虑是不是改涂点指甲油了。文景好像刚吃过饭,颜珏听她打个饱嗝后说,“有个事啊,程同学他们商场要翻新扩建,你们厉先生能不能赏脸提供点建材啊。”
厨房里噼里啪啦的声响,闻味道应该是厉铮放了葱花,颜珏吸吸鼻子,声音有些哽,“你求求我,我就赏脸。”
“好,求你……”文景又是一个饱嗝,这次颜珏的眼睛真湿了。有人说,朋友好像住在天空两端的人,无事时,他们站在天空两端,各自相安无事,有事时,其中一个化身天使,拯救即将沦陷地狱的一方。
颜珏不是天使,她庆幸自己认得一个天使。
厨房里,锅里的油早热了,葱姜蒜在热油里滚了几滚,发出好闻的味道。颜珏走出卧室,从身后抱住厉铮,觉得生活的味道,不过就像被油爆过的葱姜蒜一样,平凡中带着好闻的味道。
“怎么了?小心油溅到你。”厉铮的声音穿过油的热度传到颜珏耳里,暖暖的,她不松手,依旧紧紧抱着他,“厉先生,你的公司不用破产了,我们不用做穷光蛋了。”
“是啊?”厉铮一只手拨弄锅铲,另一只护着颜珏。颜珏对他稀松平常的语气有些不满,“你都不高兴吗?文景的老公那里有个项目,他要和你合作,你的公司,你的心血不用荒废了,你难道不高兴?”
“高兴……”被颜珏磨到不行的厉铮直接关了火,拉着她的手转向她,“不过如果我妈真想要我没了公司才能和你在一起,那公司没了就没了。”
“傻瓜,你妈是要你举手投降,直接回家,和公司没关系。”颜珏被厉铮拥在怀里,眼睛有点湿,“所以傻子,从今天起你正式要做靠我才有饭吃的吃软饭男人一枚,愿意不?”
厉铮的眉头都没动一下,他把不知什么时候舀到手里的肉放进自己嘴里,念叨,“盐放多了。”他又笑了,低头吻住她,“吃你的软饭,是荣幸。”
那天的吻,有着孜然的味道,半点咸,更多的是甜。其实真的爱情,没有什么男人一定强过女方的说法,在爱情的国度里,两情相依才是第一。厉铮和颜珏在爱情外清醒,在爱情里适度的理智,所以他们注定了幸福。
好消息似乎像开了闸的大坝,来势汹汹,挡也挡不住。在厉铮同程北望的公司签订合同的第四天,颜珏学校的系主任打来电话,语气很急,内容无外乎是:学校临检在即,老师人手不够,颜珏你快点回来。
看吧,这就是领导者的艺术,说停薪留职,连理由都不消费心想一个;说复薪复岗,只要一个电话,连个安抚的话都没有。颜珏盯着嘟嘟忙音的手机,冷笑一声。
“厉铮,学校通知我去上班。”星期一下午,颜珏坐在厉铮办公室的沙发上,接完主任的电话,身上沐浴着窗外照进来的苍白日光。没到十二月,气温却早早延伸到深冬,在开着空调的室内,颜珏穿着鞋子依旧冷。
厉铮埋头处理文件,虽然他没说,但颜珏隐约觉得最近他又开始忙了,忙点好。她又叫了一声,厉铮这才抬头,“叫我,刚刚没听见。”
他起身走到颜珏身旁,深色沙发一陷,他坐下,竟伸手脱了颜珏的鞋子,“真冻着了,回家吧,家里暖。”
颜珏摇头,“家里没你。”
其实如果不是热爱画画,热爱教人画画的日子,颜珏真不想去上那个班。她喜欢现在这种日子,清早起来看着爱人朝她微笑,道早安,吃他买回来的豆浆油条,下午到他公司,在办公室里一坐就是一下午,可能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看他,偶尔画两张人像,偷藏起不被他发现,晚上两人手拉手下楼回家。这种生活淡然,没有刺激,却最让颜珏心生温暖。
“厉铮,你说你妈妈为什么又让我上班了呢?”鞋袜被他脱下,颜珏的白脚丫被男人唔在手心,入心的温暖,她问。
“不知道。”厉铮从拇指到脚底板,一点点给颜珏搓着,知道脚丫从雪白泛起了红,他才给她重新穿起鞋袜,“总归看你愿意,你喜欢去,那就去上班,不喜欢,我养你。”
厉铮淡淡的话让苍白的日光突生金黄,颜珏抿嘴笑着搂住他,“干嘛不去,我才不要做被男人养的金丝雀。”
浪漫时刻,扰人的敲门声传来,是chris。“厉总,程总那边派来的工程师来了,他在三号会议室,现在见吗?”
颜珏松开厉铮,“你先忙吧,我去学校看看,主任说忙不过来就是真忙不过来。”
颜珏穿好衣服,开门出去,chris还在门口。颜珏朝她点点头,两人擦肩而过。爱情里虽然偶尔需要小气,但颜珏不会盲目地和一个毫无威胁的女人乱放枪炮。
颜珏平时爱穿平底鞋,今天不知哪根筋搭错穿了双小跟鞋,三厘米突然的高度带来一丝别扭,这别扭在她脚踩在走廊里的红毯时尤为明显。
“嘶……”果然不出所料,颜珏崴了一脚。
“叫你美,有了高度没了风度吧!”颜珏蹲在十九层的走廊里,边揉着脚踝边自嘲。
一双温暖的手在这时从旁边扶起了她,颜珏一怔,某个残存记忆的碎片像被激活一样在脑子里咔嚓声响。
“不能穿高跟就别穿。”霍东川的声音忧郁却熟悉的从身旁传来,颜珏抬头,看到她站的位子背后那块门板上写着“三号会议室”。
“你是这次工程的工程师?程北望特邀的?”颜珏不想表现的太过意外,可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她知道,自己都是一副非常意外的样子。
☆、第二十四章 指甲缝里看流年
【有爱情里卑微,有爱情中伟大,可无论是卑微还是伟大,都抵不过似水流年、光阴无限。时间总是治愈一切秒杀一切的利器。】
霍东川“嗯”了一声,伸手去脱颜珏的鞋子。颜珏皱眉躲开,“不用,没大事。”
有事没事,颜珏总之是脚尖轻轻点着地不敢使力,她看着霍东川,“是程北望特邀来的建筑工程师?”
“如假包换……”遭到颜珏拒绝,霍东川有些无奈,他看的出颜珏的疼,拉起她直接进了三号会议室。蹲颜珏脚边,霍东川半是忧伤的说,“颜珏,们不该是这样的。”
“那们该怎样?”颜珏笑了。都说对的时间遇到对的是童话,错的时间遇到对的才是青春。现眼见着自己曾经的青春,颜珏像是温故曾经的一场笑话,冲动、激荡,却写满不明的悲悯和哀伤。
“霍东川。”颜珏叹气之余满是无奈,“不管们有过怎样的过去,现们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也只是曾经的同学而已,希望能懂。”
颜珏把被他脱下的鞋子穿好,“还有,如果真是来和厉铮合作的,希望们合作愉快,除此再无其他。”
门外一阵响动,厉铮来了。颜珏微笑着朝进门的张开双手,“厉铮,脚崴了,能先送回家吗?”
“好。”厉铮也微笑着答。
颜珏的脚伤不重,家歇了一会儿就好了。可她没想到自己没等到下班回家的厉铮,倒先等来了气势汹汹的文景。
“颜珏,离家出走了!”一进门,文景直接甩开包,也不管这里是不是颜珏的家。颜珏捡起包,跟着文景身后坐沙发上,“这又是和谁啊?生这么大气?”
“还能有谁?程北望!真不知道他咋想的,明知道和霍东川的关系,也知道和厉铮是什么情况,偏偏还请了霍东川去做他那个工程的什么狗屁工程师!第一百货请不到了吗!”颜珏今天本来应该去学校报到的,可一由于脚伤,二因为霍东川的突然出现,颜珏还是和系主任请了假,而这一切自然瞒不过奶妈文部长。
颜珏从桌上的柳丁壶里倒了杯柳丁汁递给文景,“事情怪不得程北望,他估计也是受了某些势力的压迫吧……”
颜珏语气很轻,好像文景说的事情和她没丝毫关系一样,这让文景很不满,她接过玻璃杯,仰头就是一口,“他能受什么压迫,难不成有把刀架他脖子上逼他了?”
“不是刀但想也差不多吧。”颜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她盯着清橙色的杯子,其实这事只要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就一目了然了,她回校还有霍东川被程北望作为特派工程师到蓝岛谈工程合作就是前后脚的事,里面恐怕少不了厉铮那位做部长的母亲暗中关照吧。
文景听颜珏一路分析,柳丁杯空了她开始感叹,“谁说最毒真是妇心,明明老妇的更歹毒吗?”
“为了她儿子的终身幸福,情有可原,理解。”颜珏喝口柳丁后叹气,“说旧情真那么好复燃吗?还是太冷情?现怎么看霍东川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文景舀着空杯,盯着颜珏三秒钟,摇头,“真该把这表情拍下来给厉铮他家那位老太后看看,家费尽心机挑拨离间,们小两口可好,情比金坚不说,连旧时情来挖角都目不斜视的,啧啧,多浪费老家感情啊!”
文景的挖苦换来颜珏一笑,她是真对霍东川没想法,从他那天说出那种话的时候,霍东川这个名字再不是爱而是路。所以对有些来讲,爱情就是这么一件斩钉截铁的事,爱则爱,不爱则了。
她放下杯子,抱过抱枕怀里,“知道是错怪了程同学,还打算继续离家出走吗?”
被问到的文景脸上更加阴郁,“继续,必须继续!”
再三强调过后,文景的表情出现一丝垮塌,“颜珏,说两结婚,两一起,为什么生活却不仅仅是两个的事呢?孩子、婆婆,家庭,这些事现把弄的一团糟,都快疯了……”文景一把抢过颜珏怀里的抱枕,捂住脸,声音闷闷的说,“程北望她妈现三天两头去家,盯着要孩子的事,本来就挺烦的,结果今天连他也说不该和他妈对着干,该顺着她一点。颜珏,那些山盟海誓的爱情是不是到了婆婆面前,都要这么卑躬屈膝?”
颜珏拍拍文景,起身走到客厅角落里,打开唱片机,随着咯吱咯吱的机器启动声,舒伯特的小夜曲这个宁静的冬季夜晚静谧的拥抱了整个房间。
她坐回沙发,一条腿曲坐沙发上,由胳膊抱住,“有位哲不是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当年轻的媳妇嫁给婚姻,他们中的十有□都是不仅嫁给柴米油盐酱醋茶,还嫁给了婆婆!所以恭喜,文老师,命中了那十有□中的□。”
“去的,这是哪国哲说的话,听都没听过。”
“奶奶。”颜珏答的理所当然,她的妈妈很幸运,遇到一位明事理的婆婆,有幸成为那十有□之外幸免于难的一个。颜珏扒掉文景脸前的抱枕,“那这算是决定离家出走,和程同学进行抗议示威游行了?”
“嗯。”程北望今天的态度真让文景伤心了,她点点头,“不过不住这儿,存指数太高,肯定会影响们,和聂文轩的房子不是整理好了吗?那住几天。”
文部长真是善解意,两句话就把颜珏装修过还没入住的“新房”霸占了。
文景走后半小时,厉铮接了厉粒回到家,颜珏厨房洗着菠菜叶。
“厉铮,今晚们煮点菠菜汤好不好?”她问。厉铮把厉粒送会房间,又脱了的外套放沙发上这才进了厨房,倒没先回答什么菠菜汤不菠菜汤的事,他一把将颜珏抱起来,“脚扭的严重吗?”
被他这么抱着有点痒的颜珏湿着一双手,咯咯地笑,“早好了,倒是,今天看到和他一起有没有醋?”
颜珏说着真抱着厉铮的脖子闻起来,厉铮被弄的痒痒,眉毛微皱着闪躲,“别闹,看看的脚。”
“真没事了。”尽管再三强调,颜珏还是没扭过厉铮,被他放沙发上。脚还是比正常的时候肿些的,厉铮给她揉,听她絮叨,“厉铮,妈妈真那么看不上吗?把霍东川都搬出来离间们,说,咋那么入不了她的眼呢?”
厉铮全部注意力都她的脚上,被她这么一问,伸出手指点点她额头,“又不是民币,入一个的眼就成。”
颜珏捂着鼻子躲开,嘴里嘀咕着,“臭脚。”
厉铮被她说笑了,“的脚自己还嫌弃?”
“的脚也是臭脚啊!”颜珏索性仰靠沙发上,任凭厉铮按摩,脚很舒服,她的心情倒是复杂,照现这种情形,她和他的未来真是一片模糊,因为没有家长祝福的爱情好像千块的拼图少了一块,终究不完美。
颜珏第二天要上班,前一天晚上她和同事电话里确认下时间安排,确定上午自己是空闲之后,她十点钟时候赶到了世博大道阜新名苑c座楼下。文部长有令,离家出走也要走的有尊严,像舀衣服这样的事情她亲自出面不合适,所以颜珏只好苦命的打车来给文景舀衣服。
阜新名苑不愧是高档区住宅,蓉北几天大雪直到昨天才停,可看家小区地面,硬是连粒雪星都找不到。站c座楼下,颜珏付了计程车的钱,又站楼下抬头仰望一会儿。钱真是个好东西吗?都说钱不是万能,没钱却是万万不能。可真像文景这样的嫁了一个有钱的老公,过上富裕的生活,就真幸福了吗?想想文景那个难缠的婆婆,颜珏不自觉联系到自己身上。
“想那么多有用吗?生就是眨眼闭眼之间的事,干嘛花时间自寻烦恼上。”颜珏自嘲一声,抬脚往楼里走。
她还没到电梯口,电梯门先开了,里面急匆匆出来一个,颜珏意外,竟是熟。颜珏见chris的次数加起来十根手指数的过来,印象里的chris不论是炎炎夏日亦或腊月寒冬,衣服总穿的一丝不苟,表情也是严丝合缝的淡定从容。颜珏从没见过现这样的chris,就算只是刚见面时的一瞬,chris脸上的仓惶还是被颜珏看的清楚。
“chris,怎么了?怎么这?”宽大大厅里,颜珏站chris面前,问出疑惑。见到颜珏也明显意外的chris迅速整顿好脸上表情,“厉总让给第一百货的老总送份文件,打电话说他家,就按照地址来了。颜小姐这么巧?”
“嗯,来这办点事。”颜珏应声,对chris的回答半信半疑。但她向来没兴趣窥探别的**,点头之后,两各自走。
门铃里已经和程北望打过招呼,颜珏站电梯里看着红色数字一路变化,心里想着一会儿怎么劝下这对冤家。到了楼层,电梯应声开启,让颜珏深感意外的是,向来烟酒不沾的程北望同学指间竟夹了根细长烟丝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