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立维上前扶住她,“嘉琪你稍安勿躁,你哥刚才打电话,下午他安排你爸爸到医院体检,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做了。”

“我哥?”嘉琪有些不能相信,片刻惊讶后她微微的笑了笑,“要真的是那样他也就解脱了。因为他那可怜的母亲他加入这个家族的争夺,为了我爸的安危他屈从了徐家的压力和徐雪灵交往,为了掩盖中天资产转移的丑闻他放弃了海凝。他经常半夜在客厅或者花园一个人抽烟,有意无意的皱着眉头,我都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装了多少的秘密,承受了多少的压力。不管他是谁,是不是我哥哥,我都最尊敬和崇拜他,我忘不了他抱着我跪在中医诊所门外……”嘉琪说不下去,她拉起被子把自己蒙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我的母亲自杀了,待我最亲的哥哥原来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的爱人再也不能爱我了,老天,你怎么可以欺负人这么彻底。”

容立维就这样隔着被子抱着她,感受着她浑身剧烈的颤抖,他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残骸遍地,血流如注。他也为那位枉死的母亲不值,所以他要报复沈家,他也知道中天实际危机重重,他会做得是另起炉灶趁火打劫。他不得不承认,做人他和沈慕云差太远,他还是自私了,甚至他都不能告诉嘉琪真相,让她在这个漩涡里迷失,利用了海凝,伤害了嘉琪。

手机在口袋里也跟着振动起来,容立维掏出来看了一眼,依然是邱宗明,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再错了。他按下拒绝键,他应该好好反省自己走的路,为了一个错误不断地去犯错想去弥补,回头看原来离目的地越来越远了。

66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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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慕云坐在黎承栋的休息室里异常的烦躁,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怎样,是想结果维持现状还是真的乾坤颠倒。容立维和嘉琪是一起来的,大家见面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了。

“爸在检查?”坐了好一阵子,嘉琪才幽幽的开口。

“林俊和海凝陪着呢,我交待过承栋了,不会出问题的。”说完目光转向容立维,“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也想知道真相。可是我不想这么快,这么突然的让老人家知道,我怕他受不了。”

容立维抿着嘴,脸上很平静,“你相信血缘纽带吗?有血缘的人会自然亲近。”

沈慕云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把矛头对准中天吗,因为我憎恨那个家庭,而你不一样,你是因为爱而恨,而又不得不为之去努力,你和那个家庭是有感情的,我却没有。”容立维把随身带来的一个信封递给沈慕云,“这些就是让我们闹成这个样子的东西,我们三个人的DNA报告,因为是邱宗明给我的结果,我是有怀疑的,可是我和我妈居然也没有血缘关系,这是我亲自操作的。”

沈慕云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这些检验报告和一些调查材料,越看越轻松,除了邱宗明的那份报告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支持。

“其实容立维本来是一个孤儿,容妈和我妈收养了他,为了方便就交给容妈养了,其实容妈的那个老公根本也是假的,容妈喜欢他,可是他喜欢我妈,也是为了我妈而成为一个植物人,这也是我父亲之所以这么长时间都养着他的原因。”

容立维惊呆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既然容立维不是容妈的儿子,那她有什么必要去调包。他转头看身边的嘉琪,他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他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不是因为他做不了沈家的少爷,他根本不稀罕,可是他随时都可能成为一个阶下囚,她就算愿意等自己,他还有什么资格陪在她的身边。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江海凝把沈鹏飞送上车自己并没有上车。

“沈先生,我就不送您了,林俊会把您安全的送回去。”

沈鹏飞看着她,过了片刻,他笑了笑,“没关系我们可以绕一下路,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时间耽误一会儿也没关系。”

海凝没打算回去的,放着沈慕云一个人和嘉琪还有容立维在一起她也有些放心不下,可是沈老爷子这么说了她再推辞难免会让人起疑心。江海凝这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沈鹏飞几次想跟她说点儿什么她都不知神游在哪里。

“海凝?”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海凝猛地回过神来。

“哦,沈先生。”

“海凝,别和我那么生分,你可以叫我伯父。想什么呢?”

海凝不会撒谎,她看了他一眼就赶快转向一边,“哦,那个,盛东徐董事长约我和慕云周末去打靶,我有些紧张。”她非常生硬的冲他笑了笑,极不自然。

沈鹏飞也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就这样直到车停在中天大厦的门口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海凝站在电梯门口,不停的拨着沈慕云的电话,可是始终没有人接。她有些焦虑,电梯到了也浑然不知。

“江助理,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江海凝回过神,发现沈孝勇站在自己的面前,旁边还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上去就是成功人士,而且看样子两个人的交情非浅,可是江海凝就是觉得这个人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看着两个人在视线里消失,海凝也没有什么心思再上楼,直接到停车场开车返回医院。

“明天就能拿到结果是吗?”嘉琪抓着黎承栋的手,一再的确认。

“嘉琪,你别这样,一有结果我会马上通知你。”容立把她拉到一边,留下沈慕云和黎承栋站在那里。

电话又响了,沈慕云看了看是海凝,就先挂掉了。

“怎么不接?”

“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让我很自卑。”沈慕云看相窗外,外面的天阴得厉害看来马上就要下雨了。“这件事情,无论结果怎么样,你都要把保密的工作做好,中天经不起这么大的震动。”

看着沈慕云的背影,黎承栋的心有些怅然,如果他真的不是沈慕云那么这些年他所受的苦,所经受的煎熬是多么的无谓。他知道中天就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为它放弃了自己的理想,放弃过自己的爱情,到头来却也是一场枉然。

来的时候,因为怕他胡思乱想精力不集中,海凝非要让公司的司机来送他。到了的时候他直接让司机回去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他也不想出什么叉子。

立维送嘉琪回去,他也不想去跟着凑热闹,就这么在人行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天越来越阴,天色也晚了,路灯也提前亮了起来。海凝开车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心里难受的紧,心疼。人生的拐点,虽然他总是表现的轻描淡写,总是无所谓想得开的样子,可是那是自己的身世啊,就像他那夜酒醉的时候说的,他不想成为一个没有出处的孩子。

雨总是说下就下,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海凝才从她的思绪里回来,可沈慕云就在雨中如常的行走着,仿佛他的天空没有雨一样。海凝停好车,拿了伞下来,从后面给他撑起来,“别在这里发骚了,大冷的天儿,玩什么雨中漫步啊。”海凝故意说得很轻松,“还以为你沈先生气场大到你的头顶天空都不下雨呢,看看淋得,上车吧。”

沈慕云站在原地没有动,仰头看看头上的雨伞,大淡淡的忧伤围绕着他的周身,“其实我的天空从来没有放过晴,它第一次有阳光照进来就是你的出现,海凝,有你的天空才不下雨。”

沈慕云接过她手里的伞,不管她还在原地发呆就揽着她把她送上车,然后自己回到驾驶位上。

“你可以开车了?”车开出二百米了,海凝大梦初醒似的。

沈慕云笑,“已经没事了,承栋说我以后都不用去做那个该死的复健了。”

海凝不信,于是就拨通黎承栋的电话求证。他也不阻止,看着她得到确认的表情,就打趣她,“我觉得你该最清楚呢,晚上你都没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海凝话出口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脸又通红的,她转过头看着窗外,“臭流氓!”

车里很静,海凝转过脸却看见沈慕云面色凝重,茫然的看着前方。海凝明白他一直以来的镇定洒脱和坚强不过是装出来,不想人知道他的脆弱而已。

仿佛是觉察到了她的目光,他转过脸,看着她微微一笑煞是迷人,“又看得入迷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慕云,我们可以互相依靠,你不用在我面前假装,也不要拒绝我的安慰。”海凝轻轻的握住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股暖流从指尖流遍全身,沈慕云觉得心暖润起来,不再是那么干涩苦楚,他嘴角一翘,笑得很痞,“我可从来没有拒绝过你无微不至的安慰,而且很享受。”

海凝把手拿开,脸色变得不悦,“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不要老是跟我打岔。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我到底在你心里算什么?”海凝有些委屈,眼睛红红的,转脸看着窗外。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一片混沌。沈慕云的脸色却比天色还要阴沉,手握着方向盘也越来越紧,车在湿滑的路面上走着S形曲线,然后靠着路边猛地刹车停下来,沈慕云开门就走进大雨里。江海凝在车里愣了一下,忙拿着伞追了出去。

“慕云,慕云!”

海凝大声地叫着,可是沈慕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江海凝跑上前,拉住他,把伞撑在他头上,“你发什么疯啊,下这么大的雨,你这是要干嘛?”雨太大了,江海凝不得不用喊得。

沈慕云握着她的手,不动声色地把伞推向她那边,“我不用你管我,你从来都没有相信我 。”

江海凝看着他,身上脸上都是水,头发成绺挡在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能通过她被握着的手感觉到他的冷战。

“对不起,是我敏感了。”

“江海凝,你为什么对什么都敏感就是对我真心爱你的这件事一点儿都不敏感。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怎么想的吗,那好我就告诉你,我爱你,爱得不行了,所以我希望自己是一个能够让你依靠,给你幸福,让你没有烦恼,能快乐生活的能配得上你的男人,我总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你看,总是想让你有安全感。我害怕,怕你看不上我的懦弱,嫌弃我的出身,怕你突然又不声不响的走了。”

海凝噙着眼泪,上前帮他拨开额头淌水的头发,深情的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跟我说,我猜不透。”

“我总是认为我做的好你也能懂。我也有骄傲,怕我披风沐雨的,一把泪一把血的向你献出我的心,而你根本不稀罕。我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我说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想要的我都想给,你希望的我都想尝试,如果有风雨,我希望能给你遮伞,如果有子弹,我希望能挡在你身前。”

海凝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握伞的手被他紧紧握住,仰头看见伞都在自己的头顶,而他几乎整个身体都在大雨中。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流下来,她把伞交给他,而后紧紧地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他的身体冰得吓人,她又紧了紧自己怀抱。

“我怎么会不稀罕,如果我真的不稀罕就不会遍体鳞伤,就不会痛不欲生,更不会像现在患得患失。”

……

67又起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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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立维把嘉琪送回别墅,“一个人可以吗?”

“不能留下来陪我吗?”嘉琪盯着他,眼睛很明亮,“如果明天的结果是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她说不下去,握住了他的手。

容立维现在宁可结果说明他们是兄妹,不然就是他亲手断送了两个人的爱情。而从沈慕云说出那个故事的时候他的周身就被这种恐惧环绕着,然而没有回头路可走,承受会有这种结果的恐惧与承担那样一种结果又怎么能够相比,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过明天,他希望永远不要有天亮。

容立维艰难的把手抽出来,“嘉琪,我们的爱情没有回程票了。”

嘉琪的脸刹那变得惨白一片,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指甲嵌进掌心里,疼到心里。

“容立维,我的人生被你毁了。”说完冲着他微微一笑,很平静的下车去了。

容立维艰难维持的心理建设在她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中轰然倒塌,他毁了他最爱的人的一生。他瘫坐在座位上,脑子里反复回放着他们一起的曾经,她的笑,她的愤怒,她的调皮……那么清晰,那么生动,那些美好的场景甚至连她穿了什么,梳了什么样的发型,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都是那么历历在目,毁了的又何止她一个人的人生。

进了家门,海凝立刻帮他放了洗澡水。沈慕云整个人落汤鸡一样,不停的发抖。

“赶快把湿衣服脱了,水热热的,进去好好的泡一泡,我给你烧姜汤,出来喝一碗去去寒气,这样一定会感冒的。”海凝把他的外套脱了就推他进了浴室,自己也到卧室的浴室里简单的冲了一下。

沈慕云在大浴缸里泡了半个小时才觉得浑身又软和起来,不再那么僵硬。想着海凝抱着他说的话,他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原来她也那么痛苦的过着那分别的一年,他于她也并不是可有可无,他也觉得自己实在该死,为什么不早些日子去把她追回来,让她多受那么多苦,还要为了钱去找乔林那个小子。他咬了咬手指头,要不要把乔林故意刁难海凝,让那个捐肝的多要钱的事情找个机会让她知道。最后还是觉得算了,别再横生枝节,弄巧成拙了。

沈慕云从浴室出来就闻见浓浓的姜汤的味道,走到厨房,看见海凝正在够放在上层橱柜的红糖。沈慕云伸手很容易就拿到了,然后递给她,“我来!做不了的事情让我帮忙。”

海凝回头看他,穿着蓝色的浴袍,头发还滴着水,滴到胸前□的地方,特别的性感。两个人的目光相撞,海凝脸红了,赶紧转过身很认真地搅着汤。

沈慕云笑,这个丫头怎么就老是跟自己害羞呢。他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轻轻地吻着她的侧脸,“海凝,你太瘦了。”

“你们这些公子哥不是都喜欢骨感吗?”

“切,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江海凝!”

“花言巧语!”海凝偷笑,心里甜得要命。

“嘉琪还好吧,晚上一个人行吗?”海凝仰着脸问他。

“那不如你跟我过去吧,其实那边条件比这里好。”

“我不去。”海凝小别扭,“你自己回去好了,不过你一定要注意,淋了雨会感冒,万一发烧一定不要不当回事,晚上我打电话给你你一定要接,不然我会不放心。”

海凝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沈慕云的心像棉花糖一样又甜又软,“江海凝,你还不如直接说,沈慕云我会想你,你别走了。”

海凝害臊,揪着他的浴袍把脸埋在里面不看他。

“没事的,嘉琪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这种时候她宁可自己呆着也不会接受你的安慰,我去也是多余。”

嘉琪一个坐在房间里她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如果说做沈家小姐有什么收获,那么就是让她学会了察言观色。小的时候因为要看着别人的脸色说话做事才能过得安稳,长大了则是揣摩着人家的心思,以便见机行事。在沈慕云讲述容立维身世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的僵硬和无助,甚至感觉到他的恐惧和绝望。她不明白,如果他真的是看中沈少爷的名分那在知道这个秘密的时候他就应该说出来,更不应该想方设法的想要中天落难。

她的脑子已经乱了,想不下去了。本来已经收拾起来小心包裹好的心情,在这样的一个出口下全部奔涌出来,压抑了一年多的感情怎么都收不住。嘉琪用力的甩了甩头,可是不论怎么做脑子里面纠结的全是她和他的过往。她突然有些恨了,为什么她总是那么不幸,母亲自杀的场面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她就这么自己安乐去了,不管自己的女儿。她想起了沈鹏飞那个时候的悔不当初,想起母亲的遗言,“如果你不能爱我,那么我只能这样让你记住我。”沈嘉琪死灰般的眼睛闪过一道光。

容立维的车依然停在嘉琪的门外,雨虽然停了,可是气温在这个深夜也降得很低。他没有开空调,车里凉飕飕的,可是却没有办法让他的头脑清醒。他掏出手机拨了庄宇文的电话。

刚刚睡下的庄律师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还搞午夜凶铃啊,我明天要出庭的。”

“你能照顾好嘉琪吗?”容立维不理他的絮叨,直接刺了一句话进去。

庄宇文立刻清醒了。他拉着被子做起来依靠在床头上,眯着眼睛想了想,“怎么,给你妹妹找婆家啊?” 虽然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那天听到嘉琪喊的那句话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容立维,不是我骂你。你这个人办事怎么就这么糙,我问你嘉琪让我照顾吗?”

容立维不说话。

“十年前你怎么不说这话,现在嘉琪非你不可你倒是往外推了,她不是个布娃娃,说谁保管就谁保管,我真看不起你!”说完庄宇文就挂掉了电话。

容立维手握着话机,久久的保持着那个姿势,脸上一片茫然。

沈慕云今天看来真的是累了,喝了姜汤吃了感冒药就乖乖的上床躺着睡了。海凝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这么被雨淋肯定是会感冒的,她这夜里一会儿起来摸摸他额头就怕不知什么时候就烧起来了,不发烧就什么都不怕了。

海凝起来倒了半杯水放在床头,刚要睡下,手机响了。海凝赶紧拿着走出卧室,看了一眼,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嘉琪,这么晚了,有事吗?”

“海凝,我想和你说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一直真心的对我,而我却那么伤害你。我当时就后悔了,可是于事无补,所以我有报应了。”

“嘉琪,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海凝心里慌慌的,她说的太平静,平静的有些和她说的话不搭调。

“没什么?”嘉琪摸了一把眼泪,“最近事情太多了,我也难得这么有勇气,怕以后又说不了了,这些话不说,我想我是睡不安稳。海凝,你一定要跟我哥好好的,他是真心喜欢你的。很晚了,我也要睡了,你们要幸福。”

“嘉琪……”还没等海凝再说话,嘉琪就已经挂断了电话。海凝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话越想越不是滋味,“我要睡了,你们要幸福!”海凝反复念叨着,忽然间觉得浑身冰凉,她冲进卧室,直接把衣服丢给有些半醒的沈慕云。

“快起来,嘉琪出事了。”海凝套上一件外套就往外走,连里面的衣服也来不及换掉。沈慕云虽然有些不知所以然,可是这三更半夜的打电话,不管怎么样他也放心不下。

海凝的公寓和沈慕云的小别墅是很近的,当时沈慕云买的时候就是有私心,可是开车过去还是要五分钟的光景。两个人没有想到在别墅的门前会停着容立维的车。

容立维看见灯光也从车上下来。沈慕云只是瞥了他一眼就匆匆的上去开门,神情异常的紧张。路上海凝告诉他电话的内容,沈慕云恨不得能飞过来。

“你是不是和嘉琪说什么了?”海凝一脸焦躁,语气近乎哽咽。

容立维的心猛地提了上来,“嘉琪怎么了?”

没有人回应他,可是他觉得自己像是要遭了灭顶之灾一样。

门开了,屋子里漆黑一片。沈慕云打开灯,容立维第一个冲到嘉琪的房门前,可是门从里面上了锁,他狠命的拍,可是没有人应答,他急了,用身体去撞了两下,还是没用。

海凝拉开他,“我来!”

她后退了一步,然后对准位置一脚把门踹开。

房间里安静极了,沈慕云打开灯,就看见嘉琪睡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三个人都定住了,空气慢慢开始凝结,屋子里安静的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

沈慕云双拳紧握着,慢慢的走向床边,脚步沉得像灌了铅。他站在床边,手有些颤抖,他抓住被子的一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的扯开……

鲜血染红了整个床单,血还在顺着嘉琪的手腕往外流。容立维只觉得自己的腿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就这么坐在地上。沈慕云呆在那里全身颤抖,他怕看见十五年前的一幕,可是他们是如此的相似。

江海凝退了一步靠在墙上,她镇定了一下,立刻蹲下来,扯下容立维的领带在嘉琪的胳膊上死死的扎了一扣。

“你们愣着干什么,上医院啊!”她大声的吼着,怕这两个男人脑子不清楚。

沈慕云惊醒,立刻抱起嘉琪冲了出去。海凝费力的把瘫软在地上的容立维拉起来,“你能不能出息点儿,她还没死呢!”

容立维跟在她后面的踉踉跄跄的下来,几次脚下发软的跌在楼梯上。海凝看在眼里心中也是苦涩,真的到这样才知道爱得深吗?

海凝把车开得像飞一样,到医院门口已经有急救人员等在那里了。

沈慕云不敢打电话回家,他不知道该怎么向父亲交代。尤其是这种方式和当年嘉琪妈妈的如出一辙。他不怕老爷子拿他是问,他怕他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容立维静静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神空空的,脸上是死一样的表情。海凝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站在那道帘子的外面等着,除了等,他们没有任何的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急诊室的□O来了,院长也来了,都在那里等待着,外面的人能清楚地听得到里面不断增加的除颤的能量数和无效的宣告。每一个人的心都提的紧紧地,几乎不敢呼吸,似乎稍有响动就会有什么破碎一样。

急诊大厅的人越来越多,记者带着长枪短炮蜂拥而至。沈慕云的脸色非常难看,“谁通知的记者?”他朝着院长发难,“医术没什么长进倒是学会这些歪门邪道了,我看你的生意也是做够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告诉你,我不想看见这些人。”

沈慕云很焦躁,他不停的打着转,不停的用拳头敲打着墙壁,海凝知道他自责,如果不是自己那么他今晚或者会陪在嘉琪身边,那样或者她就不会想不开做出这种傻事。海凝抓住他的手腕,“别这样,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告诉你爸爸吧,等到记者通知他,会让他更难受的。”

沈慕云沉默了一会儿,很艰难的打了这个电话。沈鹏飞来得很快,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扇了沈慕云一巴掌,“你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会保证她的安全……”沈鹏飞有些支持不住,踉跄了几步,海凝上前扶住他,却被他推开。

海凝有些不自在,不管怎么说沈慕云那个时候在她那里所以才没有陪在嘉琪的身边。这个时候任何人埋怨她都是可以理解的。海凝没有作声就这样退到了旁边。

沈慕云把沈鹏飞扶到椅子上坐下,就这么跪在他面前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承受着父亲的指责。海凝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却感觉的到他的悲伤和绝望,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罪魁祸首,她知道如果嘉琪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们就完了,他们的爱情无疾而终,死于他妹妹的为情自杀。海凝觉得有些讽刺,不禁在心里问,嘉琪这就是你向我道歉的用意吗?

68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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