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心里憋着气,甩了甩袖子出了屋子。

成国公夫人在成国公走后将桌上的茶盏狠摔到地上,骂道:“这个老不羞的,这么大年纪了,还往妾室那里跑。”

刘妈妈忙进来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夫人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

成国公夫人看了刘妈妈一眼,道:“你回来了,那丫头接来了没有。”

刘妈妈忙跪到地上道:“奴婢无能。”

“那丫头说了什么?”

“表小姐叫奴婢给夫人带了两罐子茶,旁的倒是没说。”

成国公夫人冷哼一声,道:“那丫头跟着装糊涂呢。”

外头丫鬟来报,说是世子夫人和五小姐又来了,成国公夫人揉着涨疼的脑袋,摆着手道:“叫她们都回去。”

许嘉宁一听祖母不见她,急道:“母亲,这可如何是好,我不能不出府啊。”

章氏皱着眉道:“阿宁,你的规矩呢?”

许嘉宁叫母亲训了,忙收敛了神色,昨日是她急躁了,看到姜筠同表哥在一起便忍不住火气,哪知道叫表哥误会了,她回来后,都后悔死了,表哥昨日显然是厌弃了她。

章氏对着许嘉宁道:“先回去,莫要着急,你祖母总会帮着你的。”

许嘉宁低着头,轻声说了声是。

睿王府里,程文佑坐在案桌前,声音不急不缓道:“外祖母真这么说了?”

跪在地上的人回道:”是。“

程文佑放下手中的笔,道:“退下吧。”

黑影一瞬就消失了,程文佑靠在椅子上,想着成国公夫人说的为陛下而死这几个字,他知道他的生母当初怀着他时替父皇挡了一剑,所有人都以为他只记得母后的恩情却忘了生母,所以同成国公府不亲近,程文佑冷哼一声,他的外祖母似乎只记得她的女儿是为了陛下而死的,陛下合该补偿成国公府的,可有想过她早逝的女儿,只怕她记得的也只是孝慈皇后于陛下有恩罢了。

第48章 48.第 48 章

姜筠本以为成国公府二房的人还会再来,让她意外的是成国公府二房的人没来,倒是三房的人来了。

她抚了抚额头,李掌设道:“小姐,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也是身不由己,可你不需委屈了自己,只管听着就行了。”

姜筠知道,李掌设这是以为成国公夫人改变了策略,叫她亲舅母带着表姐过来求情,怕她难过,才这么说的,她倒是没这么想,若是想叫三房的人来,早该在她不去成国公府的时候便会来了,也不会拖到现在。

前世姜筠五岁后便没同成国公府的人有过交集,这一世,她从头就没有在成国公府住过,撇开成国公府二房的人不谈,她外祖父外祖母从未亏待过她,这一刻她倒是有些羡慕许嘉宁了,犯了错,能有一家子人替她奔走。

姜筠放下手中的笔,叫人收了纸笔,带着李掌设迎了出去,刚到檐下,便见巧荷领着张氏和许嘉宁过来,姜筠笑着走过去给张氏见礼,张氏满面笑容的扶起她道:“都说女大十八变,阿筠漂亮的连舅母都快认不出来了。”

姜筠愣了一下,她这舅母性情温和,平日里说话也是一板一眼,可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场面话。

许嘉静对着姜筠挤挤眼,示意她等会再同她说。

姜筠轻轻勾起了嘴角,瞧着这样子,倒像是有喜事了。

黄花梨木雕花榻上,姜筠手里拿着一面精致的小镜子道:“舅母和表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

张氏道:“我年纪大了,也不知道你们小姑娘家的喜欢什么,这还是叫你表姐挑的。”

姜筠叫人把东西都收起来,笑道:“我怎么瞧着舅母的气色越来越好了。”

张氏笑眯眯道:“听阿筠说话,就是叫人心情舒畅。”

姜筠扭头问许嘉静:“表姐,你快同我说说,这是不是我舅母,是不是我眼花了,认错了人。”

许嘉静笑着要上来拧她的嘴,姜筠躲到张氏怀里,张氏抱着她,对着许嘉静佯怒道:“阿静,不许欺负你表妹。”

许嘉静一脸不可置信:“娘,我可是在帮你。”

姜筠躲在张氏的怀里咯咯笑,李掌设站在隔扇外头听见里面的笑声,松了口气,回过头对着丫鬟挥手,叫人进去上茶。

张氏想到自己的儿子马上就要回来了,也忍不住拿帕子捂着嘴笑了起来。

许嘉静拉过姜筠道:“我哥哥要回来了,我娘这是开心呢。”

姜筠惊讶道:“是明纵表哥吗?”

她前世跟在姜筠的身边时是见过许明纵的,姜筠那会养在外祖母身边,许明纵身为许赡最宠爱的孙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养,那也是个小魔王,常常闹的三房鸡飞狗跳的,还喜欢把他吃的东西偷偷喂给姜筠,叫三夫人骂了,便笑嘻嘻的指着姜筠,说是阿筠表妹要吃的,三夫人便又会骂他,你妹妹才多大,你吃的东西怎么能喂给她,然后便故作头疼的撵他出去。

这辈子她五岁前一直养在宫中,待出宫时许明纵已经离开了成国公府了,也不知是何原因被逐出成国公府的,她还隐约记得前世许明纵很得外祖父的宠爱,不知怎的就突然被撵出府,为了这事,外祖母还哭了好些日子呢,只是前世,许明纵一直没有回成国公府,这一世许多事情都变了,前世成国公府的许明杰没有死,许明纵也没有回府,这一世许明杰早早便死了,如今许明纵也要回来了。

许嘉静点点头:“是我三哥,我父亲已经派人去接他了。”

许嘉静说这话时眉眼也带着笑,显然她也在为许明纵能回来而开心。

张氏看着面前的外甥女,这一回,可多亏了这外甥女,她儿子才能回府,不过这话她不能说,毕竟许明杰便是死了,那事也不能传出去。

姜筠道:“恭喜舅母,恭喜表姐。”

张氏抚摸了下姜筠的头,想到当初姜筠娘从宫里头回来便被老夫人匆匆嫁到卫国公府,没几年便去了,这孩子也可怜,生母去的早,当初婆母担心她在卫国公府受委屈,要把她接到成国公府养,卫国公府不愿意,婆母只好带着她入宫去求太后娘娘,没想到被睿王殿下看上了,养在身边,倒是因祸得福了。

张氏道:“阿筠,秋猎时的事舅母也听说了,阿宁那丫头平日里瞧着还不错,却不想越大越不懂事,竟说出那些糊涂话来,你莫要往心里去,只当她疯魔了。”

姜筠摇了摇头道:“舅母,我没事。”

张氏感慨道:“你这丫头,就是懂事,叫人心疼。”

张氏可是听说了,那日阿筠哭的可伤心了,若不是心里委屈,又怎么会哭。

许嘉静哼了声道:“阿筠,你可别听她胡扯,她算什么,拿着成国公府来压你。”

姜筠轻笑着摇了摇头,许嘉静叹了口气,道:“罢了,不说这事了,今日来就是瞧瞧你好不好,这些日子府里头不清静,你就莫要往那边去了。”

许嘉静同姜筠关系不错,说话也直接一些。

姜筠愣了一下,成国公夫人要接她过去,表姐不让她过去。

张氏以为她误会了,忙道:“好孩子,你表姐不是那个意思,睿王殿下斥责了阿宁,夫人这些日子正想求着殿下,你过去了,反而要麻烦你了。”

姜筠心里一暖,点了点头道:“我知舅母和表姐的好意,待过些日子,明纵表哥回来了,我可是一定要登门祝贺的。”

张氏笑道:“那是自然。”

公公这回可是说了,她的儿子回来,是要开宴席请人的。

她又侧头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只觉得越发的欢喜,若不是因为阿筠,她的阿纵只怕还不能回府呢。

许赡如今已经放话不需顾忌二房的人了,整个三房的人都不若从前那样压抑了,张氏和许嘉静过来瞧姜筠也没避着人,二房那边的人应该也知道了,成国公夫人再不喜也说不出什么,成国公才被许赡骂了,这几日许赡见了他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成国公理亏,也不去招惹他。

姜筠手撑着脑袋,想到前世姜筠被许嘉宁欺负,外祖母把姜筠送回卫国公府时眼里的不舍,还有那个不知原因被赶出府的明纵表哥,她这世叫哥哥养在身边,众人对她的态度自然不同,她心里也明白,卑微之时看到的,才是最真实的。

“小姐,小姐......。”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平翠站在床前道:“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李姑姑怕您睡多了,让奴婢叫您起床。”

姜筠嗯了声,平翠扶着她起床,外间的小丫鬟在打络子,姜筠瞧着有趣,也要了丝线玩,巧荷见了忙从她手中将丝线拿过去道:“我的好小姐,这天都快黑了您还拿这个玩,仔细伤了眼睛。”

小丫头进来点了灯,姜筠用了饭,姜筝过来寻她,脸上带着怒,也不知是谁惹她不开心了,问她她也不说,在姜筠这里坐了好一会才回去。

翌日姜筠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恰好在院门前遇见姜简带着姜纬,姜简对姜筠态度淡淡的,倒是跟在她身旁的姜纬看见她欢喜的叫了声三姐。

姜简拉了拉姜纬的衣袖,姜筠轻轻的勾了勾唇角,先往里面走,姜纬是男孩儿,正是调皮的年纪,叫温氏拘着性子学习,只觉得每天都是煎熬,对着姜简轻声道:“四姐,你拉我做什么,我还想问问三姐是怎么看书的呢。”

他揉了揉头,满是抱怨,他才刚被父亲骂过,学问总是做不好,他是卫国公府的世子,学问却是最差的一个。

姜简道:“我怎么同你说的?”

在老夫人院子前,她也不敢乱说话,姜纬却是听懂了,不就是不叫他同三姐亲近吗?

他瞥了瞥嘴道:“我又没做什么,不过就是想去问问三姐怎么学习,你又不能教我,还不许我去问三姐。”

姜简一听他这话竟然是在嫌弃她,气的要打他,姜纬灵活的向前一闪,姜简正要追上去,忽然想到这是老夫人的院子,对着姜纬威胁:“姜纬,你给我等着。”

姜纬才不管她,反正她也不敢打他。

姜简进去的时候姜筠已经坐在老夫人身旁了,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往一旁的椅子上坐。

老夫人问了姜纬几句进来学习上的事,姜纬做学问不咋地,好话倒是一箩筐的往外倒,哄的老夫人连叫乖孙子,又揽着姜筠道:“阿筠,你弟弟如今越发的刻苦了,你若得空也指点指点他。”

姜纬眼睛一亮,他正有向他三姐讨教的意思呢,可惜他三姐不太爱搭理他,四姐也不叫他同三姐亲近,这满府上下的兄弟,三姐见着谁都能给个笑脸,唯独对他这个亲弟弟冷冰冰的,他也没招惹过三姐啊,便是四姐还经常被他揪头发呢。

老夫人想着姜纬将来是要继承卫国公府的,阿筠是未来的睿王妃,姐弟两个亲近亲近好。

姜筠笑着瞥了姜纬一眼,没说话。

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姜纬跟在姜筠的后头,姜简拉都没拉住,姜筠见都快到自己的院子了,姜纬还在后头跟着,姜筠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他,姜纬笑嘻嘻道:“三姐,我功课总是不好,三姐给我出出主意呗。”

姜筠心道卫国公府给他请的都是最好的夫子,还学不好是因为笨,她能有什么主意。

姜纬道:“夫子们总是提起三姐,弟弟自愧不如。”

姜筠道:“四弟无需妄自菲薄,只要学总能学好的,古有头悬梁锥刺股,我相信,四弟只要能做到手不释卷,每日天不亮便起床读书,一直读到深夜,定能学好的。”

“这样啊?”姜纬自问了一句,听起来很辛苦的样子,和他想的有所不同,他又道:“那字呢?”

姜纬见过姜筠写字,没瞧出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写出的字好看,他的字不成,总是写不好。

姜筠觉得有些头疼,她可没兴趣教导姜纬:“练字讲究心平气和,四弟的字怎么不好了?”

姜纬答道:“夫子说我的字没风骨。”

姜筠笑了笑道:“那便在手腕上绑上沙袋,一直练,练到手腕抬不起来,效果就出来了。”

姜纬愣了一下,他就是不想这么费劲,才来找姜筠,瞧瞧有什么讨巧的方法,哪知道,哪知道他三姐的法子如此的粗暴。

他拱了拱手道:“我回去瞧瞧,就不打扰三姐了。”

姜筠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姜纬如避猛兽般的往前跑,忍不住笑出了声,恰好对上了姜简带着埋怨的目光,好似是她抢了她弟弟一般。

真是想太多,她可没兴趣去管她的弟弟,何况姜纬讨教的是不用功就学好的法子,她可没那本事。

第49章 49.第 49 章

十月份的时候姜筠在院子里散步,突然瞧见了小腹隆起的陶姨娘,平翠跟在后头小声道:“听说陶姨娘被送走后,二爷往庄子上去了几回,陶姨娘有了孕,二爷便把她接回来了。”

底下人都说这回姜二爷是真被迷住了,老夫人见陶姨娘怀了孕,便也由着姜二爷把陶姨娘接回来了。

陶姨娘显然也看见姜筠了,带着丫鬟过来给姜筠行礼。

姜筠见她身子单薄,仿佛风一吹便能吹走了一般,比原先看见的时候瘦了许多,想来也吃了不少苦头。

陶姨娘见面前的小姐梳着简单的发髻,头上戴着粉色的簪花,身材窈窕,肌肤白嫩,一举一动,皆让人赏心悦目,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自惭形愧,垂着头,轻咳了一声。

她身后的丫鬟忙为她披了披风,姜筠问道:“陶姨娘身体不适,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

陶姨娘忙道:“在屋子里呆久了,出来走动走动。”

其实就是见姜二爷往她屋里去,她才躲出来的。

姜筠见她手腕上戴着的镯子都破了一块了,那一小块把她的手腕子都磨破皮了,姜二爷宠爱她,什么好东西都往她那里送,还不至于叫她戴着一个破旧的镯子。

陶姨娘瞧见她的目光,捂着手腕,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道:“这手镯跟着妾身许多年了,一直戴着,不小心摔到了地上,索性没有摔碎,还能戴。”

她没说这手镯是谁给她的,姜筠想这陶姨娘是叫她的县令父亲送给她二叔的,想来也没什么父女之情,看她如此宝贝的样子,估计是她生母送给她的。

陶姨娘想着自己一个姨娘,同卫国公的嫡女说话让人瞧见了不大好,便笑着告退。

姜筠扭头正好瞧见那冰冷的池水,若是按照前世来,这陶姨娘用不了多久便会丧命在此处了。

姜筠觉得一阵心烦,眼望着那女子消失,平翠见她对着一个隔房姨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解道:“小姐,怎么了?”

姜筠回了神道:“没什么。”

她只是想到了前世姜筠的事,她所记前世的事情并不多,有时候只伴随着发生才能想起来那些记忆,她拢了拢衣袖,回了院子,秋蓉笑着迎上来道:“小姐,殿下派人给你送东西来了。”

姜筠扭头哼了一声,恰好叫走在院子里的李掌设瞧见了,笑着道:“小姐还生殿下的气呢,殿下都主动给小姐送东西来了,小姐快去瞧瞧。”

姜筠道:“我才不要去瞧呢,你叫人收起来。”

平翠替她收了披风,她坐在榻上,想着哥哥罚她抄字就一阵气闷,平日里练字倒也没什么,说不得他不罚她,她这些日子也能写些字了,可他一罚她,她逆反心理一起,反而不想写了。

李掌设瞧着她这模样,笑了笑,正退到隔扇处,便听姜筠对着平翠吩咐:“去准备笔墨。”

这别扭的样子,屋子里伺候的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睿王府的书房里头,姜筠恭恭敬敬的捧着一沓纸道:“哥哥,抄完了。”

程文佑嗯了一声,将她手中的纸接过去放到案桌上,姜筠见他冷冰冰的不说话,跑过去拽着他的袖子道:“哥哥,我知错了。”

她心里有些发紧,哥哥从前都不生她的气的,哪像这会,东西照样送,就是不理她,也不主动找她,她以后可再不敢乱说话了。

程文佑偏头看着咬唇委屈的小姑娘,伸手拉住她的手,冰凉的,甚是心疼,还是问道:“怎么抄了这么多天?”

自然是姜筠闹别扭,不想抄,才耽搁了这么久。

在睿王府用了午膳,程文佑坐在案桌前处理政务,姜筠便趴在一旁看书,她手撑着脑袋,有些无聊,眼睛望着外头,放在桌下的腿一晃一晃的。

程文佑忽然站了起来,姜筠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程文佑道:“可闷的慌?”

姜筠老实的点头。

“那为何不说?”

姜筠斟酌了一番:“我才惹了您生气,我是来赔罪的,哪还能像往日一样提要求。”

程文佑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勾了勾唇角,道:“你倒是乖巧。”

姜筠讨好的笑了笑,程文佑叫人拿着棋盘上来,陪她下棋,姜筠捏着棋子,听他每落一个棋子便说出一番大道理,幽怨道:“您再说,我就走了。”

程文佑抬起的胳膊顿了一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道:“你输了。”

姜筠盯着棋盘,气道:“不玩了。”

没多会外面人通报说陈大将军来了,姜筠站起身道:“我到院子里转一会。”

程文佑点了点头,姜筠走到廊下的时候恰好同陈大将军碰上了,姜筠对他行了一礼,陈大将军微微颔首,姜筠从他面前经过。

陈大将军同程文佑面对面的坐着,道:“微臣怎么觉得姜三小姐似乎不喜欢微臣。”

程文佑淡淡道:“她若是喜欢你,你便不能坐在这里了。”

陈希然不赞同道:“殿下这话说的可太不应该了,那几年,微臣也没亏待过殿下啊。”

程文佑看着陈希然面不改色的说这话,想到那几年在西北军营时,这大将军可一点没有因为他是皇子便对他手下留情过,旁人在练武的时候他在练,旁人不练武的时候大将军就单独的看着他练,他那会站在烈日下扎马步,大将军便捧着茶惬意的躲在阴凉下睡觉,偶尔站起来溜达溜达,拿着棍子往他小腿上抽。

姜筠想到第一回见着陈大将军时,他便把哥哥带走了,这一走就是五年,心下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