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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启真霍地揪住了他的衣领,恨恨道,“她那么爱你的时候你在哪?她哭的时候,她伤心的时候,你在哪?除了烦恼和痛苦,你还能给她些什么?你算了吧。你不过是不服气她要嫁给别的男人!”

良生看着他,淡淡地答,“随便你怎么想。但是,我不会让她嫁给你!”

陈启真终于爆发了,他挥手就是一拳,“你这个混蛋!”

落落尖叫一声,扑上去拉住陈启真,“启真,别理他,别理他,我们走。我们走好了。我们马上就结婚!”她的双手在颤抖,嘴唇也在颤抖。

陈启真看到她,笑了笑,“落落,你说真的吗?”

落落避而不答,“走吧,我们走。”

陈启真不再挣扎,任落落挽着自己转身走。

只听到身后,良生轻声说,“别走,落落。”

他的声音有点不同。

落落情不自禁地回过头去。

良生悲伤且绝望地看着她,“我爱你。落落。别走。别抛下我。”他前一步,“你说得对,没有了你,我就是一个失爱人。”

落落如受重击。

她突然明白过来,是他。那个失爱人是他。

他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他留意着她的点点滴滴。他想方设法地进入她的生活。

刹那里,从前的时光,与他在一起的每一段快乐,每一场痛苦,潮水般涌上脑海来。少年言良生,他许下的诺言,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一辈子不离不弃。他送给她的那枚小戒指。他在婚礼上把她抛下。

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让她想落泪。

他绝望的目光像把利箭,毫不留情地把她的心,寸寸凌迟。她几乎呼吸不了。她悲伤地发现,不行,她忘不了他。哪怕他伤害过她,抛弃过她,她仍然忘不了他。他的那些好,想起来都要让她暗自发笑,甜蜜不已。她从前以为,她失去了他,这一生,再不会有机会与他重遇。可是,他们重逢了。她只觉最大的噩梦便是再次分开。她努力过,遗忘他,她可以重新来过,她可以和启真,过一点平淡温馨的小生活。

可是不行。当她一想起他的名字,她的心就阵阵抽痛。任何事都能让她联想到他。哪怕是因为仇恨,她也没有一刻遗忘过他。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他就站在街道中间,“要想离开我,除非我死了。”

疾驰的车辆大力鸣响着喇叭而来,路边行人都震惊地站住了脚。

落落狂叫一声,“不要,良生,不要!”

她想也不想,掉头疾奔回去,用尽浑身力气,狠狠地推开了良生。

倒下之前,她听到许多惊呼声,刺耳的刹车声,良生带着哭腔在叫,“落落,落落…”

我有多爱你

更新时间:2013-05-01 01:01:01 字数:7301

做了许多梦。

都是良生。全是良生。那一年的小小少年言良生,异常骄傲的无比自尊的言良生,他初初踏进周宝落家的门,迎头就被落落的一顿斥责弄得发愣了的表情。

他轻轻咬着嘴唇的模样。

他不愿意跟她说话。他很规矩地上课、吃饭、睡觉。很努力地学习。

那天晚上的圣诞会演结束,她站在台阶下等他,他假装没看到她,从她身边走过去。她跟在身后,他们俩一前一后地,在寂寞的夜色里走了许久。

她怯怯地叫他,良生。然后她的泪水珍珠般跌落下来,他的心全软了。什么架子都放了下来。他们上学时一同出门,放学时他会在校门口的大榕树下等她。

一切过往,都那么清晰。像是昨天才刚刚发生。

他们分开了。她看到自己蹲在角落里哭泣,突然间,他又出现了,他把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头发。她贪婪地深呼吸,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烟草味道。她快乐得想唱歌。她喃喃地叫,“良生!良生!”像是怎么叫都觉得不够。

倏地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就看到头顶上吊着好几瓶药水,她心里惊吓了一下,手轻轻一动,突然发现手被人握着,她收回眼神,这才注意到自己原来是躺在白色的床上,有个人,倚在床头睡着了。窗外又下雨了,好像还夹杂着雪粒子,急急地,敲着门和窗。

她怔怔地注视着他。用另一只手,不敢置信地、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脸。

眼泪落下来。

天哪。真的是他。他没事。真好。

她的抚摸惊醒了他,他睁开眼睛。

他毫不退缩地迎接着她的注视,抬起手来,轻轻亲吻她的手背。她的眼泪落得更急了。他干脆抱过她,哄孩子一般,“别哭。别哭。”

她哭得愈发伤心了。

这大半年来的期盼,痛苦、以及无望的等待,那些砌意堆砌的冷淡和坚强,在此时都随着泪水一古脑地奔流出来。

她抽泣着说,“我恨死你了。”

他就在她身边,却残忍地不肯与她相见。他明明看到她的痛苦,她的难过,他也丝毫不肯怜悯。他还用自己的生命,来威胁她。

她俯下头去,冷不防地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他惊呼一声,却没缩回手。

她抬起头来骂他,“你干脆不甩开我!”

他冲她笑。百般欢喜。

他搂着她,“我好害怕,我怕你再也醒不来。”

落落含着泪水,再次重复着说,“我恨死你了。”

这个男人,让她念念不忘。让她一次又一次地,辜负启真。

她想起来,问,“启真呢?”

言良生答,“他刚刚出门去。”他的脸颊紧紧贴着她的,“是天意。落落。别再离开我。我们俩人在这里守候你,偏偏他一离开,你就醒来。老天的意思也是让你选我。”

落落疲倦地骂,“滚!”

他好脾气地笑,“不,绝不。”

他握着她的手,说,“落落,你为什么这么爱我?”

落落收了泪,轻哼一声,“我才不爱你。我恨你恨得要死。你看你,你害我又进医院了。”

他拿着她的手,轻轻打自己的脸。

她瞪着他。

目光里却渐渐流露一丝笑意。

启真就站在门边,一颗心哗地跌下地来,碎了一地。

他转身走。

他想,他需要一点酒。也许,只有酒精可以让他平静下来。

病房里,落落还在一再要求,回家。

她讨厌医院。她从小身体虽然不是太好,但也很少和医院打交道。这才多长日子,她竟然反复地在医院里出入。

她烦燥地拍打着床沿,“我要回家!”

言良生说,“好好好。”

他去找医生,又叫人开车来。

落落不肯下床,“你背我!”

良生轻咳一声,“这里人好多。”

落落脸色一沉,良生急忙说,“好好好。”

一直背到家里。落落硬是不肯下来。

良生累得笑,“喂,你也太折磨人了吧。”

落落咬牙切齿地,“我要折磨你。一辈子狠狠地折磨你。”

他轻笑起来,把她扔到床上,扑过来搂住她,寻找她的唇。她半坐起身子来,热烈地回应着他,他得寸进尺,不由分说地解她衣服。她推开他,不满地叫起来,“谁让你脱掉我的衣服的?”

言良生看着她,固执地扑过来,他轻笑着在她耳边说,“落落,我想你,我好想你。我想死你了。你知道那种默默地站在你身边,却不能与你相见,不能靠近你的感觉吗?看见你和陈启真在一起,我快疯了!”

落落看着他,喜悦渐渐像涨潮的海水般涌来。她想起车子疾驶过来的那一刻,她的心因为害怕差点裂开来,她那么害怕失去他。如果没有了他,她也不想活下去了。

她紧紧地搂着他,轻叹着说,“太好了,良生。太好了。你还在。我觉得好幸福。”

雨雪还在密集地下着,良生的亲吻灼热,落落闭上眼睛,幸福地叹息一声。

他们紧紧纠缠在一起,不舍得分开。落落伸出手,细致地抚摸着良生的眉、良生的眼睛和良生的唇。她注视着他,“我爱你,良生。我真的很爱你。”

她从来都觉得这样的话难以说出口,可此刻,她想一刻不停地说。

良生忍不住失笑,“我知道了。”

落落翻身起来亲吻他,“我怕你忘了。”她把身体紧紧贴住他的,“答应我,永远也不离开我。”

良生的眼里泛起泪来,他挣扎着要说话,落落捂住他的嘴,“让我来。一切让我来。我会解决所有事。”她看着他,“你爱我吗良生?”

良生微笑了,“你说呢。”

落落说,“那么,答应我,去手术。”

良生安静地看着她。

她小心翼翼地却又笨拙地把自己放到他的身体里,她亲吻着他唇,“不怕,你还有我。如果你看不见风景,我代你看。”

良生一个翻身,把落落压在身下。

他缠绵地吻着她,泪水滴到她脸上,他轻声说,“好。”

天亮了,落落像是如梦初醒,这才想起,几天后,就是她和启真结婚的日子。

她四处找着手机,心里安慰着自己,“启真他一定会原谅我,一定会。他那么爱我,他会原谅我。”

良生从枕下取出她的手机,安静地说,“我陪你去找启真。”

落落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她抬起头冲他笑,“好。”

边说边打开手机,发现有来自启真的十多个来电,还有佳怡的来电和短信。

落落先打开佳怡的短信,“我猜你一定和良生在一起。说什么才好呢。启真进了医院。”

落落大吃一惊,急忙拨打佳怡的电话,“启真他怎么了?”

佳怡一听是她,便嗔怪道,“你关机干嘛啊。有人打电话来,启真他在酒吧里跟人打架,浑身血,送到医院去了。”

落落心乱了,“哪家医院。”

佳怡说,“人民医院。我刚从医院出来,可榛在陪他。”

良生站在一边,早听到始末,即刻说,“走,我们去看他。”伸手握住落落的,冲她一笑。看到他的笑容,落落的慌乱的心才镇定下来。

两人下了楼,良生招手叫出租车,落落问,“你现在都不开车了吗?”

良生答,“是的,视力非常不好,不敢开。”

落落说,“尽快手术好吗?”她突然落泪,“我觉得好对不起启真,可是,我没办法。原来为了你,我可以做这么自私的一个人。”

车子来了,良生紧搂住落落,“走,我们一块跟他道歉去。”

车子朝医院疾驰,抵达医院,衣可榛便站在病房门口,他拦住落落,神色颇为犹豫,“落落,启真他,有点问题。”

落落紧张起来,“怎么了?生命有危险吗?还是身体落下了残疾?”她几乎哭起来。

衣可榛摇摇头,“不不不,都不是。”衣可榛皱皱眉头,“他就是,选择性地失忆了。”

落落啊地一声,怔住了。

良生也讶异,“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他大脑受到重物袭击,身体虽然无恙,但生理和心理同时受到刺激,病人下意识地选择遗忘使自己痛苦的记忆。”可榛说。

落落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说,他不认识你和佳怡了。”她不能置信地看着衣可榛,“他不认识我了?”

衣可榛无奈地点了点头。

落落叫起来,“我不信!我不信!”

良生问,“通知他家人了吗?”

可榛答,“他好像只有一个母亲。已经通知了,正赶来。”

落落闭一闭眼,推开病房门。

陈启真就半躺在床上,额上缠着绷带,听到动静,他惊讶地看着落落,神色间颇为犹豫,问道,“你好,这位小姐,你找谁?”

落落如受重击。

她怔怔地看着他,泪水狂流。

陈启真不安起来,他坐直身子,“喂喂喂,你别哭啊。”他甚至想下床来安抚她。

他不记得她是谁了,但他仍然记得要关心她。

落落的泪肆无忌惮地流着,她扑过去,一把抱住他,喃喃叫,“启真,启真!”

陈启真慌乱得手足无措了,落落只觉得身后有人把自己拉起来,轻轻一侧头,看到可榛轻声说,“启真他妈妈来了。”

只听到启真叫,“妈妈!”

陈启真的母亲就站在门口,她死死地盯着落落,听到了启真的叫唤,立刻带上了笑容应道,“哎。”

她大约已听医生说了详细情形,不忍在儿子面前有异常表现,只走近启真,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怎么这么大人了还打架,真是。”

启真笑了,“放心,以后不会了。”继而责怪起母亲来,“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特意跑来干嘛。”

良生拉一拉落落,“来,咱们先出去。”

落落木然地任由良生拉扯着出了病房,佳怡正好赶到,良生便说,“佳怡,你带落落先回去,我留下来,等下跟启真母亲点话。”

佳怡简短地答,“好。”

拉着落落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