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巴黎不快乐上一章:第 41 章
  • 如果巴黎不快乐下一章:
你说的,爱过你的女人,再也爱不上别人。
有很多很多女人爱你,我只是其中的一个。
做着粗活穿珍珠项链的我与你身边戴着昂贵的珍珠钻石项链的女孩,在一起比较,小漫画,真快是是老漫画了。
我坐了两年牢,一段失败的感情,吊销律师证,颠沛流离独自流荡几个城市,失明了十个月,生了一个孩子,我的经历,丰富得像一张千疮百孔的布帛。
发来彩信的号码很陌生,不过不用去猜测,冯伯文发的,他就是想让我伤心,离间计。
照片下面还有一段话,很小的字体,我仔细看,是这样写的:
照片像素够清楚吧,觉得看得不过瘾,我还有高清照,当你看到这条彩信时,这两张照片正在杂志的印刷厂连夜印刷,很快,佟卓尧就会背负一个脚踩两只船的负心汉罪名,他的名望,他的声誉,他的公司,还有他妄想和宏叶联姻搞垮我,都要毁于一旦!
冯伯文的阴险手段不亚从前,他好狠,永远都意识不到自己的错,失去的东西总把罪责归于他人,自私,卑鄙。我曾爱过的他,想想就厌恶。
多少个女孩,年少无知都爱过一个王八蛋,那时的我们还不懂爱,孤单,很想有个人陪着看场午夜电影,睡前打电话说晚安。那个王八蛋弥补了我们的空白,他的甜言蜜语让我们昏头转向,我们以为那就是爱情。我们毫无保留地奉献自己,殊不知,王八蛋的天性就是够混蛋,欺骗了我们最初对爱纯真的向往,还一再妄图掌控。
感谢这个王八蛋,因为他,我才知道,后来我遇上的卓尧,是怎样的值得和珍贵。
抱歉,混蛋,女人不再隐忍。
你若阴险,我必凶残。
冯伯文,你是忘了我是说过的话吗,你的那些罪证还在银行保险箱里,唯独我能取出来,只要我把那些证据提交到法院,我看你嚣张到几日。
我不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哪怕他冯伯文对我不仁不义,我也从未想过要推翻当年自己的口供,但,他敢做出伤害卓尧的事,我绝对不姑息。
按动手机键,回复四个字:鱼死网破。
我拼死,也要维护卓尧的声誉,我不能让他受到伤害,所有的所有皆因我而起,我不能躲在这个小渔村等他背水一战后回来,我变得无比刚强,强大到如穿盔甲将军,挡住刺向卓尧的刀光剑影。
爱情,让女人内心柔软,亦是坚韧。
小渔村,我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了,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阵子。
期望下一次,能和卓尧并肩走在沙滩上,中间牵着小黎回,三个人大小不同的脚步,深深浅浅落在沙滩上。
这栋小楼,是我最心爱的家,没有卓尧,已不再成为家。
我订了晚上飞上海的航班,票量紧张,好在我抢订到了,不想再拖延,只想要快一点离他最近的地方,守护着他,他曾说我是他的守护天使,只要我在他身边,再大的灾难和危险,他都不会有事,都能平安脱险。
装了几件衣裳,小黎回的婴儿用品,我和卓尧在海边相拥的照片,我做的茉莉花茶,紫贝壳手链......一件件的物品往箱子里拣,我像是搬家一样,把最珍贵的记忆都要随身带着。委托舅母每隔几个时日就来小楼看望一下,帮把院子里的小树涂上白灰好过冬防虫,这些树,是我和卓尧亲手种下去的,他骗我说很快就会有果子吃了,其实,等小树长大结果实,需要更多的年月。
每个房间的窗户都关严实,以免海风吹进房间,卓尧的衣服都熨好晾挂在衣橱里,他的漫画书以及画稿我都带上了,虽然很重,好在可以托运,他见到了这些画稿会开心吧。
要给他一个突然惊喜,先不告诉他我要来上海,否则他原定的工作计划要被我打乱了,我可以让多多来机场接我,有这个好姐妹很窝心。
“多多,我订好了机票,今晚到上海,你来接我和宝宝,嘘,别让卓尧知道了。”我和多多通着电话。
转眼间已是两年多没有回上海,我和卓尧在上海相识,相厌,相爱,相离,这座城市含盖了我太多的爱和伤害。我甚至有些紧张,踏足那座城,我和卓尧会有怎样的故事。
能想到的朋友,只有多多。
“大小姐,你昨晚关机,没有机会听到后来的精彩点啊,冯伯文也出场了,不过被叶老的四个保镖给架出门送客,今早各个八卦杂志都是佟少的负面新闻,我看啊,佟少是咎由自取,我以前还那么欣赏他,毁了我们众女性心目中佟少的美好形象,你来了上海,好好教训他,叫叶洁白知难而退!”多多孜孜不倦的教诲道。
“多多,卓尧不会和叶洁白有什么暧昧的,那些都说明不了什么,我相信他,从现在开始,我不许你说卓尧的坏话,否则,割席绝
交。”我说。
多多被我的话封了口,她说:“好吧好吧,大情痴,放心,我会准时到机场接你。”
把家里各处都安排妥当,小黎回的纸尿裤,奶瓶,小毛衣都在随身带的包里,冰箱里还有些食物,舅母过来照看,就让舅母带回家吃。
我坐在我们的双人床上,抚摸着床单,我们在这张床上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长夜,我怀疑我换了一张床睡,会不会失眠呢。
第三章: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人见人爱(5)
离开小楼,我几次回头,舍不得,我记下了院子里合欢树的高度,大约比院门高出一小截。
“黎回,妈妈要带你去一个新地方,去找你的爸爸,你还会见到你更多的亲人,你的奶奶,姑姑,妈妈教你喊爸爸,喊奶奶。”我哽咽着对怀里的宝宝说。
心中升起的悲凉,天旋地转般疼痛,如一把无形刀划过心中。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一些话明明自己敏感而怀疑,却非要铿锵有力说得坚信不疑,天知道,我是多害怕面对未来,那样没有定数,渺茫的未来。
一个人抱着孩子,拖着行李箱,背着偌大的包赶往机场,距离并不远,我每一步都走得悲伤。
这世界上有太多可以用悲伤来形容的名词,悲伤的脸,悲伤的眼泪,悲伤的歌曲,我连步伐都是悲伤的。你能体会那种百感交集的悲伤吗,种种心绪,诸多疑问,哀莫大于心死,我多像赶往战场的士兵。
机场的候机室,轮播的电视镜头里,居然有卓尧的身影,他西装革履,豪华的办公桌,桌上立着一个相框,他在接受记者的采访,不凡的谈吐,说着公司未来的规划。
他这个模样,回归了我最初认识的佟家三少,英俊严肃,锦衣玉食高高在上,那一刻,我们之间的距离被来回到过去,拉回好远好远。他不再是我触手可及的丈夫,他是另一个男人,冷清傲慢的佟家三少。
镜头一闪,我看到相框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并不是我。
白色的贝雷帽,白色公主裙,白色白色——叶洁白!她的照片,公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短短的十几天,这个叶洁白无所不在地出现。
身边的几位同样候机的女人,盯着大屏幕眼睛眨也不眨,口水都夸张的快要流出来了,我低头看怀里的小黎回,他正对着屏幕上的卓尧笑,他认出了那个人是他的爸爸。
“这个赫赫有名的佟少还没结婚吧,不是说和一个有诈骗前科的女人私奔了吗,看来他是把那个女人给甩了,抢手的男人啊,要是我年轻几岁,我一定非他不嫁!”一个穿着豹纹皮大衣的大婶说。
“阿姨,我都没希望,你就别想了,当年我在佟氏旗下的子公司做过文秘,我亲眼见过佟少,哇,真人比镜头上的还帅,我花了我两年的工资买一身名牌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可他,眼光一次都没落到我身上!”年轻女孩心痛地说。
“你在那上班,那你一定见过和佟少私奔的诈骗犯了吧,说来听听,是不是长得美若天仙。”
我心里哭笑不得,诈骗犯,私奔,我成拐带犯了,也有一种骄傲从心底生出,能做他的女人,是多炫耀的事,他高高在上,又有几个女人见过他私底下的模样,他身上的淡淡木香,他怀抱的温度,他下厨做的黑椒牛排的味道。而我,见过这个男人最柔情蜜意的面庞,他纯真的笑容,他大衣里残余的气息。
和她们比,我有很强大的自豪感。
一旦想到叶洁白,我的危机感顿时让我成了斗败的鸵鸟。
未来的卓尧,还会是我的吗?
身边的年轻女孩装作很了解的神态说:“我当然见过那个狐狸精,细眼小嘴,长得狐媚相,胸围很大,挤胸扭臀,说话嗲里嗲气,把佟少给勾。引去了,我打包票,一定是色迷佟少的。佟少和她走了之后,公司里很多女员工都辞职了,阿姨,你不晓得,佟氏有多少女员工只是为了见佟少一面才在佟氏上班,这一次,佟少回来了,我打算重新去佟氏面试。”
我打量我自己,她真见过我吗,我哪里一脸狐媚相,胸围有很夸张么!她绝对没见过我,是凭空捏造一个我的形象。
“噢,你这么着急了辞掉工作去上海,就是为了佟少,你省省吧,他快要订婚了,未婚妻是宏叶新任董事长,昭示天下了,你没希望了!”豹纹大婶说。
“切,我还有做二.奶,三奶,四奶的希望呀,就算能和佟少一.夜.情,我也满足了,最好一夜大肚,给他生个孩子,基因好啊!”年轻女孩说着,指着我怀里的小黎回对豹纹大婶说:“你看这小男孩长的多好看,薄薄的嘴唇,直挺的鼻子,他爸爸基因肯定特好!”
我无语了,我怀里的小黎回就是卓尧的孩子,当然基因好。
卓尧,我的情敌,原来并不只一个叶洁白,也不只你的前女友欧菲,还有太多太多像我随机遇到的这样女孩,心甘情愿做你的二,奶,三奶,四奶,连和你一.夜.情都在奢望。
我浑身发了一个抖,太可怕了。
我爱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男人,和他在一起,那么我的余生都生活在这种不安里,我再自信再相信我们的爱情,我也经不起走在大街上遇到一个女人都在幻想勾。引到你,你如明星一般耀眼璀璨。
飞机一路平稳,窗外漆黑一片,我更喜欢坐白天的航班,换登机牌时我总要选个靠窗的外置,我喜欢坐在窗户边,看窗外的云层,总会想起小时候外婆对我说的话,她说人死了,就会去天上,变成云朵,变成星星。我的爸爸,妈妈,外婆,此时的我,是不是离你们很近,如果你们在我身边,请抱抱我。
黎回很乖,第一次坐飞机也没有
不良反应,起初我还担心飞机上的压力会引起宝宝的耳鸣,还好,短程的航班,空姐也告诉我不会有问题。
一个多小时的空中飞行,于我而言,仍是漫长,当飞机下降,我看到了上海的夜空,阔别已久的上海啊,终于,要与这个城市重逢。
第三章: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人见人爱(6)
下了飞机,取了托运的行李,在出口看见了手持两束百合花的多多,她见到我,热情地飞奔而来,把花往我的行李箱上一放,从我怀里抱走小黎回,她一脸慈母样说:“哎呀我的干儿子,干妈好想你啊,都长这么重了,干妈都快抱不动了。”
好吧,原来小黎回比我更受欢迎,我只好跟在多多的身后,拎着行李箱背着包,还要抱着两束百合花,多多把小黎回视为亲儿子般,说为了迎接她干儿子的到来,她下午特意去商场买了一个婴儿床,安装了好久才拼好床。
“我也不会住太久,你还大费周折买婴儿床做什么,不是浪费么。”我说。
多多走到车前,把车钥匙递给我,她扯着嘴角说:“切,我看你这次别想短期内能回去,再说我可不想委屈了我干儿子,就算以后你们回渔村了,我还可以留给我儿子用嘛。”
我摇摇头,由衷地感谢:“我儿子可真幸运,还有你这个富婆干妈,你大概都看见了,我这个亲妈落魄到穿珍珠养家了。”
多多拍拍我的肩膀一副节哀状说:“本以为你嫁给佟少就穿金戴银,没想到,你连粗活都做了,曼君,你真悲哀,你真悲剧,你代表了所有花痴最惨烈的下场,现在全上海,全世界人都知道,你,阮曼君,是个弃妇。”
“我,你用得着这么恶毒嘛,多多,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卓尧对我和孩子的爱,我比谁都懂,我们毕竟生活在一起,他是真情还是假意我会分辨不出来吗?”我没好气地说。
“K,我不再和你争这个话题,到我家给你看杂志,我是当你好姐妹才直说,但,我特能理解你,真的,就像我爱袁正铭,我现在见到他,我还是没志气地腿软,挪不开脚,我TD见到他就会犯贱。”多多帮拎着行李塞进后备箱。
我开的车,多多抱着黎回坐在后排,车后座上的那些布绒玩具被黎回的小手扯得变形,我顺着车内的GPS导航仪的指导才顺利找到了多多新搬的公寓。
两年多没来上海,变化并不是很大,这个城市已经繁华到了不需要过多变化的地步,车流量和人流量比过去多了很多,幸好走的路都不塞车。
窗外极冷,路上的行人都穿厚厚的冬衣,霜降已过,冬天是真正要来了。
天寒地冻,路远马亡,只为一人,那个人,他此刻在想念我,还是陪在叶洁白的身旁。
我想念他,想要见他一面,夜已深,如果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是惊喜地拥抱住我,还是,会生气,没有和他打声招呼就来了上海。我们离得很近,还在一个城市,去往他公寓的路途我早已熟悉,我抑制住自己想要见他一面的念头,我还带着小黎回,我只等白天再去见他。
多多把客房收拾的很温馨,黎回的婴儿床靠在我的床边,宝宝安静地沉睡,偶尔小手会抓动一下,我把床头灯调至最柔和的光线,围着红色流苏的羊毛披肩,轻掩上门,走到客厅,多多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扔向我,我稳稳接住,拉开易拉环,喝一小口。
抿着酒,手转动着易拉罐,上面的酒精度数极低,想到卓尧给我下的戒酒令,他假装很生气但坚持不要几秒就要微笑穿帮的样子,我放下啤酒,用玻璃杯倒了一杯温白开水。
“曼君,打算明天去见佟少吧。”多多竟已将一罐啤酒喝完,双手把空易拉罐捏得变了形,她坐在沙发上,垂着双手,手指上的那枚12克拉钻戒价值至少千万以上。
“明天上午我要去一趟银行,我想给他一个惊喜,佟母不想见到我,我等他从公司出来。”我指着多多无名指上的鸽子蛋钻戒,小心地问:”这个鸽子蛋12克拉吧,宋柏出手可真大方。”
“宋柏?他顶多送个爱马仕都心疼,他只会送我香奈儿,迪奥,钻戒也是小粒的,他有心也无力。”多多悻悻地说。
“你又傍上哪个冤大头啦,这样任你花钱,我看开银行也不够你花。”我感叹道,多多真是位花开不败的交际女王。
“不说我了,说了你得批评我没志气没出息了,我和你不一样,你还有佟少和儿子,我可要趁着年轻多从男人身上搜刮些财富,一旦我人老珠黄,我还可以养活我自己,唉——”多多长叹一声。
直至天将亮,我才回房间睡去,多多喝了四五罐啤酒,没有醉,却一直说梦话,嘴里喊着袁正铭的名字,我想多多大约再也走不出袁正铭留下的那个痴缠迷宫了。
那么,假如是我,假如卓尧像袁正铭那样娶了另一个女人,名媛淑女,而我,或许比多多要凄惨要悲痛成百上千倍吧。
多多还可以继续攀附下一个男人,我不行,我要独立抚养黎回,我不会再接受任何男人。
佟卓尧,叶洁白只是你应酬的一部分,我和黎回才是你生命中的部分,是这样子吗?
醒来,晴天,委托多多替我照看小黎回,叮嘱了几遍照顾宝宝的细节,我换上多多给我找来的性.感修身豹纹短裙,黑色大衣,长筒皮靴,从未这样穿扮过,多多说既然要给他一个惊喜,就该把惊喜的星级指数放到最高。
开着多多的宾利,放着一首摇滚歌,先去银行,取出那份可以指证
冯伯文的证物,把证物交给卓尧,想必佟氏企业正在接受税务部门的调查,林璐云偷税漏税不是一年两年,她野心大,这一次要真出了事,卓尧定要替他母亲承担。
有冯伯文的把柄在手,我想事情大可还有转机,冯伯文当我是在编谎话匡他威胁他,他要是看到我的证据,他还敢不退兵三尺。
等红绿灯时,那么巧,我竟看见了站在路边斑马线的毕苏生,很久没见了,要不是他独特的艺术家气质,我想我是认不出他来的,他蓄着一小缕胡子,左手腋下夹着一个空的纯净水桶,衣着破败,颓废站在那里,绿灯了,他也不走,站着一动也不动。
反而红灯一亮,他倒要走了,险些被车撞到,我吓了一跳,他简直是僵尸的精神状态。将车开到不远处的路口转弯临时停车,打开车门,喊他的名字:“毕苏生!”
他没有反应,周围人都听到了,他不可能没有听到,难道是我认错了,我又喊了一声,他还是头也不回。
车来车往,我就那样,喊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提及我就会心疼。
“静安!”
第四章:我在你背后哭,没有人听得见(1)
他回头了,那么慢速的回头,像是在另一个时空被召唤了回来,他望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微驼的背,沧桑的身影,叫我在这个冬日的清晨,悲凉欲哭。
我们在一家蓝湾咖啡坐下,他沉默着,直至坐下,我要了一杯蓝山咖啡,他点了一份豆花鱼,豆花鱼,是静安爱吃的一道菜。
面对面坐着,他的样子,是我见过最悲伤的面孔。
我曾坚决的想过,要是让我再遇到毕苏生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打得他面目全非,再让他在静安的墓前跪上一天一夜。
此刻,我想我大概是无法感同身受毕苏生失去静安的悲痛了。
良久,他望着豆花鱼,眼泪滚落,手掌捂住眼睛,肩膀在轻微颤抖,他的手背上布满了条条干裂开的血口,他断断续续地说:“静安......死了......你离开上海没多久,她就......死.......”他说不下去了,就用沾满泥土的袖子擦眼睛。
好可怜,我想他是我见过最悲伤的男人。
静安,你见到了吗,你心心念念的苏生,在你死去两年了,还是会难过一塌糊涂,你见到这一幕,你会心疼不已吧。
“你不觉得,一切都太迟......静安已经走了,回不来了,她走了两年,你就这么颓废糟蹋自己两年,你对得起当初用生命来护着你的静安么,当初......你不背弃她,不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现在,就不会有现在......”我说着苏生,泪流满面。
“我该死,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我皮厚骨粗,刀扎入我的身体不会有什么事,她那么弱,那天她还生病发了高烧,没有吃一点东西,我连水都没有给她倒一杯……”
“好在,你都知道。静安为你做的,你都知道,你还能对她念念不忘,这够了,你要好好活着,活成静安想看到的样子。”
他缓缓地点头,也许他无法明白,也许他无法原谅他自己,他从破旧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信封对叠着,他小心地打开,看得出来他很爱惜很在意这封信。
他把信递给我,信纸是传统的白底红线条的信纸,发了黄,犯了旧,我以为这是静安写给他的情书。
打开一看,是静安的遗书。
傻傻的静安,像是预料到自己有天会死在毕苏生的前面,她早早的安排好了后事,我想那时的静安,就算没有发生替毕苏生挡一刀的灾难,她也没有准备活多长久,她会在亲眼看见苏生幸福之后自绝。
苏生,记得爱上你那年我18岁,我用了两年时间终于让自己相信一个事实——你不爱我。此后,我就很努力工作挣钱,我想要存够一百万。一百万不多,你可以买房娶妻生子,不要辜负下一个女人了。好好待她,把你没有给我的爱统统给她......死亡对我来说不可怕,而我最担心的是,我死了,你怎么办?好在,我给你存了一百万。苏生,我想要谢谢你,谢谢你陪我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爱上你,陪伴你,有机会成为你的妻子,即使离婚了,你还会回家来看看我,吃我做的饭菜,喝我煲的汤,给我一个拥抱,对我而言,这已足够......
静安的遗书,让我在悲伤之后,想了很多,我们都以为我们爱得很伟大,可这样的静安,告诉我,今后,该怎样去爱卓尧。
而我,能做到坦然看着卓尧和别的女人幸福吗,不管是欧菲,不管是叶洁白,我能够做得到吗?
苏生走了,没有告诉我去哪里,静安死了两年,他依旧这样悲伤,他也不算是无情无义,多少男人,在女人死后不久,娶了一个又一个,但,这并不是不对。我在想,如果我死了,卓尧会悲伤多久。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
他曾说他和他的情人是桐花万里路,我不过是万里路上遥望他的一棵树,即使他和我连朝语不息,还有那么多的桐花在等待他。
起初清晨那激动的心,竟跌落谷底,我是个永远都没有危机意识的女人,过于自信,我要见他,要他的解释,要他亲口告诉我,他爱的只能是我。
在银行保险柜取到了重要的证据,收在包里,小心翼翼,关系到佟家生存攸关的问题,我在想,要是我可以解决佟家这次遇到的麻烦,是不是卓尧和叶洁白的联姻就可以取消。
只要冯伯文在税的问题上不再闹,摆平有关部门,佟氏企业就可以平安无事。
走出银行大门,一辆银色车上下来两个双手交叉放在腰际的墨镜男,其中一个打开车门,对我说:“阮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我抓紧了怀里的包,生怕是遇到了抢劫,但对方既然能够叫出我的姓氏,想必是熟人。
谁会消息这么灵通,我一到上海,就要见我。
我以为,是卓尧的母亲林璐云。
我坐在后排座位上,左右前后都是冷清不语的男人,我警惕地问:“你们最好别乱来,银行门口有监控,我若有不测,警察可以第一时间查找到你们。”
开车的男人语气冷漠地说:“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放心,不会对你怎样,只是你
的一位老朋友,想要见见你。”
车停在我很陌生的一栋大厦门口,上了电梯,22层,进了一家新开的公司,公司进门的Lg,我熟悉,是冯伯文的公司,这个Lg是当年我设计的。
难道他早就派人跟踪我,我包里的证据,是不是他此次见我的目的。
第四章:我在你背后哭,没有人听得见(2)
冯伯文的新公司俨然成立不久,或者说,公司里没有一个员工的身影,我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绑架我?应该不至于,他不会那么傻,他说他要做良好市民,怎么会用做坏事的表象来做坏事呢。
他只会用做好事的表象来做坏事,这是他一贯作风,阳奉阴违。
冯伯文坐在办公椅上,背对着我,我环顾他的办公室,死气沉沉,他还是那么虚伪,想尽一切办法把办公室布局得豪华气派,不过,是个皮包公司,他目的就是联合钟利涛和戴靖杰来对付卓尧。
“你果然来上海了,戴靖杰说用这一招对付你,你肯定要来上海,没想到,你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东西取了吧,我念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我不动手,你自己交出来吧。”冯伯文没有转过头,声音阴沉,威胁。
我恍然回悟,上当了,不能让他得到那几张指证他的证据,我故意扯开话题说:“冯伯文,我们两年没见了,你就用后背对我说话吗,至少,你也该给我沏一杯茶。”我说着,小心地把手伸入包里,将证据拿出来,轻轻放在地上,用脚踢进办公桌下面。
冯伯文是想不到我会把证据藏到他办公桌下的,我只要争取时间,就能悄悄拿回来。
“可以,只要你乖乖交出来,我当然愿意用我英俊的脸对着你说话,并且,给你沏上等绿茶,我没忘记,你爱喝绿茶。”冯伯文转过脸,白色的西装被他阴邪的笑容糟蹋。
在他望见我的那一刹,他的目光里有些异常,他愈发像一只狼。
我穿着豹纹短裙,黑大衣,长皮靴,只为给卓尧一个惊喜,没想到,却被他尽收眼底,我暗暗后悔,仍装听不懂他的话,说:“你要我交什么,我不欠你的,冯伯文,我今天来这里,是警告你,好自为之,停止你脑中想做的事,这对你没有好处。”
“曼君,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性格,我认准的,会放弃吗。噢,对,我放弃了你,不过没关系,拜佟卓尧所赐,我离婚了,你要是想跟我重归于好,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不如,交出东西,免伤和气。”冯伯文站起来,皮椅还在转动,他朝我走来,皮笑肉不笑,面目分外可憎。
“站住!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我指着冯伯文的脸,对他的厌恶,若他再靠近,我真有开窗纵身一跃的冲动。
“我仇人太多,这个窗户外面有防护设施,跳下去,也不会受伤。”冯伯文嘴角一抹阴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