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裕德看着她的眼睛,情绪有些复杂:“你还记不记得,我说我心悦你啊!咱们是三媒六聘拜天地入洞房了的夫妻啊,夫妻之间,自然是相互包容相互扶持,你心里明明不高兴,却不告诉我,是什么道理!”
徐其容想说明明就是她不高兴了,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指责她的不是了,可一边又觉得华裕德说得有些道理,华裕德的指责,她听在耳里,不但不觉得难过,心里反而觉得有些甜滋滋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夫妻之道
徐其容忍不住道:“是我不好。”
华裕德叹了口气:“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只是你不与我说,我就来跟你说这事儿,未免显得我太过婆婆妈妈。你怎么这么犟呢,就不能多依靠我一点么!”
徐其容抿了抿嘴,上辈子她一直到死,都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到了这辈子,姐姐、外祖母、爹爹,甚至是戚氏,都是她可以依靠的对象,她却从来没敢依靠过他们,上辈子的教训太过惨痛,所以这辈子她总觉得自己不能懈怠,出了事情也只能自己想办法去解决。
这么一想,不由得有些怔忪,看着华裕德的脸发起呆来。
华裕德见她这样,哪里舍得再说她,最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左右咱们是一辈子的夫妻,成亲我都算计来了,想要你变得依赖我还不容易么!你身子不便,我还因为这个跟你置气,实在是有些不够稳重!”
徐其容摇了摇头,到了这个时候,心里哪里还有丝毫的不悦,那些闷在心里的郁结之气,也不知道被华裕德哪句话给打散了,不留丝毫痕迹。
或者,自己对他并不需要这么客气这般小心翼翼!
徐其容心里想着,当下便扬起了头,甚至还挑了挑眉,问道:“是你自己说要我依赖你的,以后可不许嫌我烦人…我只是在想,咱们在这江州城租房子住了下来,秋浓怎么办?又如何见得到福哥儿?”
华裕德对于徐其容的“识相”满意的很,当下嘴角勾了勾,笑道:“华惟靖现在是有求于我,咱们在这里,他自然会主动送上门来。至于福哥儿那边,我已经让人给杜仲送了信,你想见你姐姐,相见福哥儿,焉知你姐姐不会更想见到你?如今你姐姐跟杜仲夫妻恩爱。你姐姐要来看你,杜仲会不带她来?你姐姐和杜仲都来了,福哥儿自然也就来了。”
徐其容这才知道,华裕德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心里有些唾弃自己。民间说一孕傻三年,这话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华裕德办事素来稳重周到得很,若是以前,她早就能想到他已经安排好了这些事情的,就算是不确定。也一定会开口问清楚的。
这才发觉自己之前生的那一通气太过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心里不由得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
这么一想,脸上神情就表现出来了。
华裕德哪里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忙道:“你整日想着孩子的事情,哪里顾得了这么多,是我不好,我早该把这事情跟你说清楚的。”
徐其容叹了口气,她也不愿意看着华裕德一个劲儿的把错往自己身上揽,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儿。”
这话刚出口,就见华裕德脸色一黑。徐其容心里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犯错了,忙道:“这才怀孕不到两个月就这个样子了,以后这样的事情只怕少不了,还请夫君大人多多担待才是。”
说这话的时候,徐其容语气带了些讨好,华裕德这才忍不住失笑。夫妻二人这才算把之前的事情都揭过不提。
徐其容心情一好,自然不肯再闷在屋子里了,华裕德有事要出门,就抓了秋浅来陪着自己在这三进的宅子里面转悠。里里外外每一个角落都去看了一遍才肯罢休。
花木该修剪了,丫鬟们住哪里,小厮仆从们住哪里,婆子们住哪里。如何值夜,谁管采买的事情…之类的,徐其容都忍不住亲自去安排。
坐了这么多天的马车,徐其容早就觉得太过无聊,想要找些事情做了。
华裕德不在家,这些丫鬟下人们就是担心她身子。也不敢太拦着她了。众人不由得安安着急,生怕徐其容出了什么岔子,爷回来找他们晦气。
徐其容也不是没有分寸的,可之前徐其容和华裕德在房间里面闹的哪一场,大家都是稍微知道些的。刚大喜大怒,再做这费神的事情,等觉得累的时候,只怕已经晚了。
最后还是虞夏找到徐其容,故意撅着嘴道:“奶奶一点也不喜欢婢子。”
徐其容失笑:“你想要我坐着不动就好好劝我坐着不动就是,这是哪里的话?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虞夏差点被这话给逗出笑来,忙憋住了,道:“奶奶让婢子做这管事夫人,婢子才刚接手这管事夫人的位置呢,奶奶事事都自己安排好了,还要婢子这个管事夫人做什么,有哪个下人服气什么都没有做的管事夫人啊!”
虽然说这话是为了劝徐其容好好休息,可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徐其容想了想,有些茫然:“那我回房呆着?”
虞夏终于忍不住失笑:“奶奶坐了那么多天的马车,憋得慌也正常。人家大夫也说了,有孕在身不好一直闷在屋子里的。那边凉亭婢子已经带人收拾出来了,大理石的凳子上放了柔软的锦垫,石桌上也放了青果、金石斛、甘菊、竹茹,麦冬、桑叶等东西熬成的生津茶以及酸枣糕,凉亭那边风景也不错,奶奶不如去坐一坐,吃着点心喝着茶看着园子里的景致?”
徐其容失笑:“你都安排好了。”
虞夏抿了抿嘴:“刚搬进来就安排下去了,知道奶奶心里不爽快着呢!”
被人这么惦记着,徐其容心里熨贴得不行,正要夸虞夏两句,就听到虞夏又道:“奶奶若还是觉得无聊,初八主子这会子只怕午睡已经醒了。婢子去把初八主子也请到凉亭去?”
然后看了徐其容一眼,接着道:“前些日子坐在马车里面,奶奶又嗜睡得很,初八主子性子一天比一天活泼,爷怕他闹着奶奶了,所以拘着他不让他来奶奶跟前闹腾,初八主子心里分外想念奶奶呢!”
徐其容一听,忙松了口:“快把人带过来。”
虞夏答应着正要去,忽然就见余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奶奶,苏州来的杜公子和杜大奶奶到了城门处了,爷脱不开身,让人回来禀报奶奶呢!”
徐其容腾的转过身来,眼睛亮得不行。
是姐姐和姐夫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等待
徐其容提了裙子就忙要往外走,嘴里还不忘吩咐虞夏:“快快快,准备些消暑的东西,姐姐和姐夫大老远的来,说不得热着了。”
能见到徐其锦,虞夏也欢喜得很,嘴里道:“奶奶这是欢喜糊涂了,早早就念叨着了,这会子人真来了,别的没想到,先想着帮人消暑了!”
徐其容听她这么说,也是扑哧一乐,停下脚步来,转身看着虞夏:“你知道还跟着我干嘛,还不快准备去!”
虞夏忙问道:“是布置在花厅还是哪里?”
徐其容想了想:“来的是姐姐和姐夫,爷又不在家,就不必那般生分在花厅见客了。家里面也乱着,这会子也来不及弄了,之前不是在凉亭那边准备了茶水点心么,你带人过去那边布置一番。”
虞夏忙答应着去了。
徐其容这才提着裙子又要跑。秋浅吓了一跳,忙把人拉住了,嘴里苦口婆心的劝道:“奶奶,余娘说人到了城门处,城门到咱们家还有好一段路程呢,哪里就这么快到了!奶奶自己身子要紧,何必这般急慌慌的!”
徐其容也不恼,看着秋浅笑:“是我自己心情太过激动,我和姐姐都好多年没见过面了。”然后见秋浅一张俏脸上全是紧张,忙又道,“我不跑,我不跑,你扶着我走总行了吧?”
秋浅这才松了口气,扶着徐其容往大门口走去。走了几步,秋浅又忍不住嘀咕:“难怪爷在城门处看到杜大少爷和杜大奶奶了就赶紧派人回来通知奶奶,这也是听到人在城门处了,要是听到人已经到了大门口可还得了!”
徐其容笑着点了点头:“你们爷做什么事情都周到得很!”
她之前还因为这点子小事跟华裕德闹了一场,这会子想来,刚刚那场闹真是闹得冤枉!她再多憋一会儿,姐姐可不就到了!
可转念一想,若不是闹那么一场,她怎么知道华裕德心里其实是希望她依赖他的!
脑子里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就到了大门口。
徐其锦和杜仲等人自然是还没有到的。徐其容又不好站在大门口倚门翘首而盼,只好站在门内的一株合欢树下等着。秋浅也不劝她,自个儿拿了袖子给徐其容扇风,生怕她热着了。
正等着。就见初八咿咿呀呀的往这边来,徐其容忍不住扑哧一乐,张开手对初八道:“过来抱抱?”
初八果然向她走来,却不肯给她抱,板着一张脸。像极了华裕德严厉的样子。
秋浅提醒徐其容:“奶奶,初八主子这是生奶奶气了呢!”
初八撅了撅嘴:“容姨不喜欢初八了。”
从平泰公主和陈乾帝关系来算辈分,初八应当称呼徐其容一声姐姐,可华裕德是童儿老师的身份,初八再叫徐其容姐姐就不大合适了。因此华裕德让初八改口唤徐其容“容姨”。徐其容倒是无所谓,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徐其容见初八这么说,也知道是自己好几天没见他,人不高兴了,也不辩解,忙开口认错:“是容姨错了。容姨以后不再犯了好不好?”
初八还是不肯说话,从奶娘怀里挣扎着下来,然后一本正经的站在徐其容面前,背着手,米分妆玉琢的样子生起气来也可爱得紧。
徐其容心里憋着笑,哄他:“待会儿有个姨姨要带着一个弟弟来,初八想不想跟弟弟玩啊?”
初八神色有些犹豫,看了徐其容半天,问了一句:“容姨在这里等弟弟?”
徐其容笑着点头:“对呀,初八跟容姨一起等好不好?”
初八想了想。便道:“我是想看弟弟才在这里等的,并不是原谅容姨了。”然后看了看门外,又道,“既然容姨那么想抱我。就给你抱一下好了。”
初八还小,并不是很重,待在人怀里又不乱动,所以秋浅看着徐其容把初八抱起来,并没有说什么劝阻的话。
奶娘却笑道:“初八主子今儿个上午也不知道激动什么,跑来跑去。刚刚就喊脚酸呢!”
对于奶娘的不给面子,初八很不满意,瞪了奶娘一眼,然后奶声奶气对徐其容道:“你不要听她的,上次听人说奶娘嘴里能跑马呢!”
徐其容扑哧一乐:“你跟谁学的这些话!”
奶娘笑道:“多半是跟童儿少爷学的。”然后又道,“这一路上初八主子没有什么玩伴,便时不时的把童儿少爷常说的话挂在嘴边。刚刚听虞夏说家里要来客人了,知道有个小弟弟要来,欢喜得很,拉着婢子就要过来呢!”
提起童儿,徐其容心里微微有些酸。却不接奶娘这话,笑着对初八道:“等会儿见了弟弟,初八跟弟弟问好,好不好?”
初八正色,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已经不是几个月还不会说话的小娃娃了,自然要问好。”
众人都被这话逗乐了,又不好当着初八笑,怕他恼羞成怒了,便就那么憋着。
众人翘首以盼了将近半个时辰,站在门外打探的小厮高声喊道:“来了来了,看到马车了!”
初八挣扎着从徐其容怀里下来,让徐其容拉了自己的手,一本正经的出门迎接,站在门口台阶下面,果然看到两辆马车朝着这边而来。
马车上没有丝毫标志,赶车的人大家也都不认识。
秋浅忍不住小声训斥那小厮:“也不看准了再来回话,要是那马车里面不是杜家的人,我们女眷乌泱泱的站在这里等着像什么话!”
小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得不妥,忙告饶:“是小的昏了头了,要不然奶奶先进去,小的看准了再出来?”
徐其容还没说话,就见前面一辆马车的车帘撩了起来,一个锦衣华裳眉目如画的贵妇人探出头来,满脸欢喜的唤她:“灼灼!”
不是徐其锦又是谁!
徐其容眼睛一亮,拉着初八的手就向前迎了去。等马车停了下来,先出来的是杜仲,杜仲下了马车之后亲自伸手扶着徐其锦下来。
徐其容看在眼里,心里松了口气,果真如信里面所说,姐夫现在待姐姐是极好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姐妹重逢
徐其锦和徐其容两姐妹,曾经是形影不离的,自从徐其锦出嫁以后,已经好几年不曾见面了,彼此都想念得很。
二人一见面,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先是携了对方的手,眼泪汪汪又哭又笑的打量着对方,见对方都胖了一点点,气色也红润得很,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徐其锦小声道:“当初爹爹答应这桩亲事时,我是反对过的。我觉得他年纪大了一些,虽然皮相生得不错,又是咱们家的恩人,但他那样的身世,你嫁过去难免要吃苦。现在看来,倒是我当初看走眼了,他把你养得很好!”
徐其容对徐其锦“养得很好”这个说法有些不满,不由得撅了撅嘴,道:“姐姐自来就是看走眼的,当初不也看不上姐夫么,现在姐夫对姐姐多好!”
一边说,一遍拿眼睛去看被冷落在一边的杜仲,杜仲见她看了过来,忙笑着点了点头。
徐其锦这才想起杜仲来,笑着对徐其容道:“有你这么做妹妹的么,哪有刚见面就打趣姐夫的!”
徐其容松开徐其锦的手,结果秋浅递过来的锦帕擦了擦眼睛,一边向二人身后看过去:“姐姐现在会护短了,我可不依…你们家福哥儿呢?”
初八看着徐其容又哭又笑,有些吓着了,又自持聪慧,不肯开口问她们为什么又哭又笑,这会子见徐其容提起福哥儿,忙道:“对,弟弟呢,快抱出来,给我掌掌眼!”
徐其锦和杜仲一听,都朝初八看去,初八也不惧生,大大方方的给他们看,甚至还背起了小手挺起了小肚子,一副正经得不行的样子。
徐其容笑着介绍:“这位是初八。”
别的话不用多说。他们自然是明白的。
杜仲是读书人,最讲究礼数,知道眼前这个米分装玉琢的小娃娃竟然是贤王的嫡长子,忙拉着徐其锦躬身对他行了一礼。然后恭恭敬敬道:“初八…少爷稍待,福哥儿跟奶娘坐在后面马车里面,在下这就让人抱出来。”
然后就真的走到后面那辆马车,低声说了句什么,便有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抱着一个襁褓从马车上下来。
徐其锦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抱到徐其容和初八面前给他们看,小婴儿才两个月大小,小鼻子小脸的,就一双眼睛又大又亮,黑溜溜的盯着徐其容和初八看,看着看着就咧嘴一笑流了一下巴的口水。
徐其容看得满心柔软。初八没想到会是这么小的娃娃,先是觉得惊奇,然后看到福哥儿流口水了,又有些嫌弃,可想着这奶娃娃应该叫自己哥哥。又觉得自己不该嫌弃他,纠结得一张小脸皱成了一团。
秋浅在一边提醒:“奶奶,初八主子,你们要看小少爷,也要先进屋才是,这里正值要道,太阳又烈…”
徐其容反应过来,冲着徐其锦笑得一脸尴尬:“看到姐姐姐夫,又看到福哥儿,我一高兴就忘记咱们还在大门外了。咱们快进去吧!”
然后就弯腰抱起初八在前面引路。一边走一边扭头去看福哥儿,还不忘吩咐秋浅:“你让高管家把马车安置好,赶车的下人们带去吃茶歇息。”
秋浅答应着去了。
一行人往凉亭的方向走,徐其容道:“我们也刚搬进来。很多都还没完全收拾好。凉亭那边有消暑的茶和各色点心,咱们略坐一坐,聊聊天,德公知道你们来了,应当吩咐人去订了酒楼的菜肴,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徐其锦失笑:“你倒是便宜。”
徐其容又问:“德公是什么时候给姐夫送信去的?我们也今儿个才搬进来。”
杜仲笑道:“大前天收到…妹夫的信。说是在这边租了宅子,今天在城门口遇到妹夫,他怕我们找不着地方,还在地上给我们画了地图。”
到了凉亭,刚一坐下,徐其容就从徐其锦手里把福哥儿要了过去,自己抱着,初八就趴在她腿边盯着福哥儿看。福哥儿也是个不怕生的,被徐其容抱着不但不哭,还一边流口水一边笑。初八看得一脸惆怅,最后到底还是把嫌弃抛在一边,伸手摸了摸福哥儿的小手,奶声奶气道:“不错,不错。”
众人失笑,徐其容对徐其锦道:“这孩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张口跟个小老头似的。”
初八见徐其容说他说话像个小老头,把头一扭,一本正经道:“容姨,我还没有原谅你呢!”
“是,是,我说错了。”徐其容憋着笑,指着徐其锦对初八道,“这是你锦姨,福哥儿的娘亲。这位你叫杜叔叔,是福哥儿的爹爹。”
初八乖乖问好:“锦姨好,杜叔叔好。”然后忽然开口问徐其容,“容姨,初八的爹爹和娘亲呢?”
徐其容神色一僵,张了张嘴,才强笑道:“他们在西京城等你呢!”
初八便正色道:“那便让他们再等一等吧,我要等容姨生了弟弟再回去。”
徐其锦诧异的看向徐其容,徐其容脸一红。
因为怀孕不足三月,所以除了徐其容身边伺候的人,有了身孕的消息并没有放出去,也没有给苏州那边写信。倒不知道初八是怎么知道的。
徐其锦见她脸红,又见她坐的石头上面垫着软垫,桌子上有酸枣糕这样的点心,立马会意过来,欢喜问道:“多大了?”
徐其容瞪了徐其锦一眼:“还是做姐姐的呢,哪有当着姐夫问自家妹妹这样的话!”
徐其锦扭头看了眼杜仲,杜仲果然撇开脸去,起身走到亭子一侧,一副专心致志看景致的模样。徐其锦这才道:“也不问你多的,就问问几个月了…给我们的信里面怎么没有说这件事?”
徐其容抿了抿嘴:“才一个多月,如何好说。姐姐知道了便知道了,爹爹和母亲那边,怕是要等三个月稳妥了才好说的。”
又看了眼杜仲道:“姐夫倒是听你的话。”
徐其锦撇撇嘴:“他哪里是听我的话。”然后低头见初八正专心致志的听她和徐其容说话,忙止住了话头。让奶娘过来抱了福哥儿到一边去,初八果然跟了过去。
徐其锦对徐其容道:“初八身份不同,咱们这些妇人的话,还是少听为好。”
徐其容点点头:“我平日在他面前也不说这些的。”
徐其锦这才接着道:“你姐夫那个人是读书人,说白了就是迂腐,讲究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的。咱们姐妹说话,让他坐在这里听着,他反而不自在,还不如给他使个眼色让他走一边去。”
嘴里话是这么说,神色却是有些得意的。徐其容忍不住笑她:“姐姐到我这个做妹妹的面前显摆,看我以后告母亲!”(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思及十五公主
徐其锦脸一红,忍不住埋怨道:“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促狭!”
然后又说起徐其容肚子里孩子的事情来,徐其锦有些担忧:“你刚有了身孕,天气又热,路又难走,可辛苦坏了?”
徐其容想了想,自己除了有些憋闷得慌,倒不曾有一丁点辛苦,当下便道:“若这就算辛苦了,七八个月了可怎么办?”
徐其锦失笑:“是我瞎担心你了。”然后提起十五公主来,“听说十五公主被远嫁的时候,肚子里是怀了孩子的。也实在是作孽,好好的一个人儿就这么没了。我知道她当初是帮了你不少忙的,又总是想要跟你做朋友,这次去西京城,我想去白马寺给她点一盏长明灯。”
徐其容会意,忙道:“那姐姐要在江州待多久?”
徐其锦想了想:“总有个七八日吧!”
徐其容便道:“那我抄几卷经文,你到时候替我供奉在白马寺。”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咽,指着自己手上的一个镯子,“这个还是她送我的呢!我在北羯那边,也替她点了长明灯,时不时替她抄一些经文。只是她这辈子没出过西京城,一出西京城便是奔上了黄泉路,死后若是有魂,也找不到北羯那边去的。”
徐其锦拍了拍她的手:“只怕她这一去,除了林太后,也只有咱们会替她难过了。她若是早知道会是这个下场,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毁了与华家大少爷的亲事。”
徐其容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好,上辈子十五公主虽然没有嫁给华惟靖,可好歹留了一条性命。虽然知道十五公主落得这个下场是丧尽天良的陈晋鲲的错,可她总忍不住觉得,若是自己没有重生回来,十五公主就不会丢了自己的性命了。
徐其锦就是怕徐其容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这才主动开口跟她提十五公主的事情的。身边尚有丫鬟伺候,杜仲正拿了一柄折扇在不远处逗初八和福哥儿,徐其锦也不好说徐其容重活一世的事情。含含糊糊的劝道:“我就是担心你钻牛角尖。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有陈晋鲲那样的哥哥,就算没有被远嫁,留在宫里,没有个仰仗的人。能怎么办?”
徐其容皱了皱眉:“姐姐,我不想说这件事了。”
徐其锦却打定主意不让她继续把这件事存在心里,换了个说法:“比如说,我昨儿个去城东的荷花池,路上遇到一条恶狗。但是我手里拿了根棍子,所以我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回来之后我睡了一觉忘了这事儿,今日又要去城东的荷花池,在大门口遇到你,跟你说了几句话。走到半路的时候,我觉得拿根棍子在手里有点傻,所以就顺手丢掉了。结果我遇到恶狗,被恶狗咬死了。你说这怎么能怪你呢?”
跟徐其容比起来,徐其锦本来就比较擅长说话,徐其容听着有些懵。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又似乎有些不对。
徐其锦看了徐其容一眼,小声叹道:“十五公主上一世到最后都没有下嫁给华大少爷,说明她心里本来就不愿意嫁给华大少爷的。这一世无论有没有你,她都有可能选择退亲。既然退亲了,陈晋鲲自然会毫无顾虑的把她送去和亲!”
徐其容一震,恍惚间有些明白过来。上天怜她活得糊涂,死得也糊涂,所以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可许多事情都偏离了上辈子的轨迹,并不是她一个闺阁女子能左右的。
人这一辈子有许多选择。一眨眼可能是这个选择,一眨眼可能是那个选择,选择一旦变了,人生就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十五公主的事情到底不能完全释怀。徐其锦叹道:“你能有再活一次的机会,焉知她没有?这辈子咱们且过自己的,说不得她也回到了过去呢!”
徐其容抿了抿嘴:“不管她是回到了过去还是投胎转世,我都希望她能够平安喜乐。”
徐其锦看了她一眼:“既然如此,你多抄几卷经书,我给你供在白马寺的菩萨面前。”然后迟疑了一下。又小声问道,“你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吗?”
徐其容眉头一皱,刚刚她就想问,可没顾得上:“姐姐,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个消息的?我并不曾听说她有了孩子…到底是关系到一个小娘子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