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正要说两句软话,忽然见秋浓看了眼车帘缝,咦了一声,直接用手把车帘掀开了一点,向外面望去。
马车停了下来,小厮道:“大小姐、二小姐,宴宾楼到了。要买什么?小的去就行。两位小姐在车上等着,免得磕了碰了。”
徐其锦捡了块碎银子递给赶车的小厮:“去买两份脆皮乳鸽,多要点儿酱汁。肉要嫩一点的,烤太久的不要。”
“好咧!”赶车的小厮忙答应着手脚利索的去了。
徐其容见秋浓还在往外看,奇道:“你要买什么吗?要买就赶快去,没带钱你家姑娘我这儿有。”
秋浓放下帘子,小声道:“婢子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徐其容笑道:“这里人多,看到熟人正常得很…你看到了谁?”
徐其锦也看向秋浓,等着她回答。
秋浓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口:“那人小厮打扮。脸看着却是有点像阿螺。难不成阿螺在西京城还有跟她长得很像的兄弟?”
徐其容眉头一皱:“你看的真吗?真的像阿螺?”
秋浓点头:“刚刚看到从宴宾楼出来,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徐其锦和徐其容对视一眼,心里都愤怒至极。秋浓不知道阿螺在徐家。刚刚看到的阿螺又是小厮打扮,所以秋浓才会以为那是阿螺的兄弟。
沈雅茹和阿螺住在徐其锦闺房,虞秋却是知道内情的,见徐其锦和徐其容脸色越来越难看,虞秋忙劝道:“姑娘,咱们犯不着为她生气。回去问问是怎么回事。若实在是不高兴了,就直接让人牙子把她给领走。想来沈家也不会为着一个丫鬟生两位姑娘的气的。”
秋浓这时也听出不对味了,不敢再多说。
徐其锦点点头,往身后一靠,靠在车厢壁上,叹了口气:“谁叫我们是姐妹,总不能不管。”
徐其容也被沈雅茹和阿螺来来回回折腾得有些不耐烦了,便道:“她若是再玩这样的把戏,咱们就把她们主仆二人送到母亲的嫁妆庄子里面去住一段时间。总这么藏在姐姐房里也不是个事儿。”
徐其锦低头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沈氏嫁妆里的田庄一直是沈氏带过来的沈家人在打理,沈雅茹和阿螺藏在那里,断不会有人传出消息来。
等小厮买了脆皮乳鸽回来,回状元巷的一路上,姐妹俩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到家,两人就直奔徐其锦的闺房。迎面见沈安家的走来,便问道:“阿螺可回来了?”
沈安家的一愣:“阿螺?”
徐其锦皱了皱眉:“你该不会不知道阿螺出去了吧?”
沈安家的吓了一跳,忙道:“阿螺说肚子疼,一直哼哼,我让她喝了点生姜水,去我房间里睡了。她出去了吗?”
沈安家的是跟着沈氏一起来徐家的老人了,徐其锦也不好苛责她,只好道:“你先去你房间看人回来了没有。”
沈安家的忙答应着去了,徐其锦和徐其容这才继续前往徐其锦闺房。进了房间,却见沈雅茹正拿着一支眉笔若无其事的描茶壶上的花纹。
见徐其锦和徐其容进来,立马笑得眉眼弯弯的:“你们可回来了,我都快无聊死了。”
徐其锦冷笑道:“茹表妹还盼着我们回来做什么?我们回来得太早,岂不是搅黄了茹表妹的好事?”
沈雅茹诧异:“我有什么好事?”
徐其锦提醒道:“没有好事,茹表妹笑这么高兴是为什么?”
沈雅茹一愣,不明白徐其锦为什么会这么生气:“锦表姐不是没有告诉我爹爹我在这里么,雅茹自然是铭记在心,感念在怀的。除了这个,雅茹还有什么可高兴的?”
徐其容一愣,沈雅茹这分明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由得直接开口问道:“茹表姐,你老实告诉我们,阿螺是不是听你的话出去找陆公子了?”
“阿螺不是肚子疼吗?”沈雅茹有些茫然,然后噌的一下上前两步,“她出去了?去找陆郎了?”
徐其锦反问:“你不知道?”
沈雅茹后退一步:“这大白天的,怎么好去找陆郎!我本来是打算过几日求沈妈妈悄悄帮我带封信给陆郎的。”
徐其锦和徐其容都睁大了眼睛盯着沈雅茹,心里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没一会儿,沈安家的就来了,脸上带着愧意,道:“阿螺那个小蹄子居然真的跑了。老奴愧对大小姐和二小姐的信任。”
徐其锦摆摆手:“腿长在她身上的,还能把她腿打折了不成?这件事先不提,且等她回来再说吧!”
徐其容觉得有些纳闷:“既然秋浓都看到她了,她当时应该也看到徐家马车的,怎么我们都回来了,她还没回来?”
徐其锦还是不大信沈雅茹的话,闻言,立马就扭头去看沈雅茹脸上的表情变化。
沈雅茹一脸思索的表情,似乎真的不知道阿螺会在这个时候跑出去。
谁知一直等到用晚膳的时候,还不见阿螺回来。
徐其容悄悄让秋浓出了一趟门,带话给高伯,让他带着人找一找。一连过了两天,依然不见阿螺回来,高伯那边也没有找到阿螺的踪迹。
徐其锦和徐其容这才恍然大悟,这阿螺,怕是跑了!
沈雅茹还有些不信:“阿螺自小就跟着我,待在这里好好的,她跑什么?定是遇到什么事情无法脱身了。”
徐其容也觉得有些奇怪,若是姐姐写信让大舅舅来西京城接人,阿螺怕被发卖了,这个时候跑掉也还说得过去。可阿螺明明知道姐姐是打算隐瞒茹表姐的行踪的,她为什么要跑?再者说了,阿螺的卖身契还在沈家,她一个弱女子,这个时候跑出去,又如何生存?
正觉得奇怪,西京城里就传开了消息,小娘子们心里的“佳婿”东阳侯府世子云岚要娶平妻了。整个西京城,不知道哭湿了多少张手帕。
徐其锦和徐其容脸色一变,没敢立马告诉沈雅茹,先让高伯派人去打听消息。
就在这时,将军府传出了好消息。佳仁县主怀胎十月,九死一生,并蒂花开,到底平安生下了一对双生子。正在战场上厮杀的杨小将军有后了,别说是杨夫人、杨老夫人高兴,就是当今圣上也兴奋不已,当即派宫人给两个小家伙一人送了一个多福长命金锁。(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负责
徐其锦和徐其容都为佳仁感到高兴,尤其是徐其容,甚至比佳仁县主本人还要兴奋一些,仿佛这一对双生子的出生,也有她一份功劳似的。
徐其锦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好像。等徐其容跟她讲了为什么之后,又觉得有些心疼。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在护着徐其容,让她像普通小娘子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却没想到,一直以来都是徐其容在护着她们。
徐其容抿着嘴笑,一时之间倒把阿螺失踪的郁闷给冲散了:“姐姐,你也不必如此,跟我那个噩梦相比,不是已经好了很多么,更何况,以后还有你帮衬我。”又道,“佳仁这次一举生下两个儿子,只怕将军府都高兴坏了。霜怜郡主正值新婚燕尔,不知她得知消息之后会不会从江州赶来参加两个小娃娃的满月酒。”
徐其锦觉得徐其容说的话颇为在理,以前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日后自己再多护着灼灼一些便是了。又听徐其容说起霜怜,不由得笑道:“她是个爱凑热闹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来。再说管家人纵容她,管三少爷又那么心悦她,少不得运了她回西京城一趟了。”
顿了顿,又道:“佳仁素来不喜欢那些个俗物,你且想想,贺喜的话,咱们要送什么礼才好。金镶玉麒麟送福吊坠、金镶玉一生平安平安扣吊坠这些东西未免也太平常了一些,只怕送的人不少呢!”
徐其容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要不然等下去百宝阁看看有什么,说不定就有中意的。”
徐其锦点点头,又想起那百宝阁就在宴宾楼的不远处。想到不见了踪迹的阿螺,不由得叹了口气:“且去看看吧!”
那日秋浓在宴宾楼外面说看到了阿螺,徐其锦心里少不得存了到那边说不定又碰上了的心思。
正要吩咐人备车,就见沈安家的沉着一张脸向这边走来。徐其锦和徐其容知晓沈安家的这几日正因为阿螺失踪的事情自责,又怕她误会她们因为这件事生她的气更加的自责,见她来,都软了语气:“沈妈妈可是有什么事情?”
沈安家的看了眼立在旁边的虞秋和秋浓。叹了口气。一脸正色道:“老奴虽然没什么见识,可这么久都没有寻到阿螺的消息,老奴唯恐会出什么乱子。”
徐其锦和徐其容有些诧异。
沈安家的继续道:“老奴虽然不甚赞同两位小姐帮着三表小姐瞒着沈家那边。却也没有立场说两位小姐的不是。只是,现在阿螺不见了,若是出了点什么事情,只怕要牵扯到两位小姐身上。为今之计。还望两位小姐早日将三表小姐送出去。”
沈安家的是跟沈氏一起从沈家过来的,自然也就对沈家那边的人和事比较上心。如今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徐其锦和徐其容也不是不诧异的。
徐其锦挑了挑眼神,看了沈安家的一眼,道:“依沈妈妈之见。把茹表妹送到哪里合适?沈妈妈也知道,如今大舅舅那边正四处找茹表妹呢,茹表妹情绪又不大对。如果不放在眼皮子底下,锦儿也不能放心。”
沈安家的语气沉了沉。道:“不如将三表小姐送到太太的庄子里面去。庄子里都是跟了太太多年的老人,断不会传出什么谣言来的。庄子里人事单纯,三表小姐住一段时间,说不定那些不该有的念头也就断了。”
徐其锦和徐其容这些日子为阿螺的事情奔波劳累担惊受怕,本来就有了将沈雅茹送到沈氏的庄子里去住一段时间的心思。只是担心沈安家的会阻挠,这才一直没有说出来。
如今沈安家的主动提出来了,不由得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更加轻松,点头道:“既然如此,还请沈妈妈安排下去。”
话是这么说,心里到底有些不放心:“只是,因为阿螺的事情,茹表妹最近情绪都不大对劲,若是这般把人送到庄子里面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在这方面,沈安家的反而比徐其锦和徐其容坚决多了:“庄子里自然会安排人照顾三表小姐。老奴虽然是从沈家出来的,可老奴跟了太太这么多年,又跟了老爷这么多年,照顾了两位小姐这么多年,吃的是徐家的饭,又岂会那般拎不清?
三表小姐自己不爱惜自己,老奴拦不着,却也不能让三表小姐惹出来的事情连累了两位小姐。”
徐其锦和徐其容听了这话,都有些感动,徐其锦强笑道:“妈妈自然是向着我们的。”
于是,这件事便这么定下来了。
虽然心里对沈雅茹还是有些不忍,可沈雅茹这个时候老老实实在庄子里面待一段时间,再出来,依然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名声无暇的沈三小姐,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然而,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沈安家的那边还没有打理好,这边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徐其锦和徐其容刚从百宝阁回来,还没有下马车,就听到先下车的虞秋和秋浓哎呀一声惊呼,然后是两人的吸气声。
“怎么了?”徐其容一边问,一边往外面探头。一掀开车帘,就见一人长立于徐家门口,一身雪白的直襟长袍,衣襟和袖口处用银线绣着祥云的暗纹,腰间束着一条镶嵌了好几颗宝石的黑色镶边宽腰带,一头青丝被一支竹簪一丝不苟的束着,端的是一派风流。更别提那一张骗尽西京城小娘子们的脸,就是古晋的画上美人,也难抵一二。
徐其容敛了神色,处变不惊仿若无物的下了车。
徐其锦也跟着下了车,似笑非笑的看了陆雁杭一眼,扭头对虞秋道:“你去问问那位公子,守在我徐家门口是什么意思。”
虞秋刚答应了,就见陆雁杭噙着笑迎了上来,长躬一鞠,对徐其锦和徐其容道:“在下莽撞,打扰二位小姐了。”
徐其锦皱了皱眉,直接道:“既知打扰了我们,为何还在此纠缠不休?”
虞秋牙尖嘴利的给自家姑娘帮嘴:“你也忒不知好歹,这小娘子的路,岂是你能拦的?难不成你这人心肠黑成这样,故意想让被人说我家姑娘闲话不成?”
陆雁杭脸色一变,却没有发火,也没有退让,看都没有看秋浓一眼,直接对徐其锦道:“小姐自然知道我为何来此…沈三小姐可是在贵府?”
徐其锦和徐其容脸色一变。她们本以为,沈雅茹是对陆雁杭一厢情愿的。整个西京城里面,这些年来,对陆雁杭一厢情愿的小娘子不知道有多少,连十五公主都算是一个。却不曾想,两人真的有勾搭在一起的可能。
徐其锦有些恼怒,沉了脸色:“我不知陆公子在说什么!”
陆雁杭皱了皱眉,然后一脸面无表情道:“徐二小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会不知在下所为何而来?她为了我离家出走,都到这一步了,我若还装不知,岂不是给天下男儿丢了脸?可是,我今日来并不代表我愿意跟她玩这些欲擒故纵的把戏,徐二小姐莫聪明过了头才是。”
然后又看了看四周,笑道:“这里人来人往的不甚方便,像这位小大姐说的,我也不好在这里污了两位小姐的名声。我先回去,希望明日再来时,徐二小姐和沈三小姐已经想明白了。”
徐其容皱着眉看着陆雁杭离开,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这哪里像是对沈雅茹有一丝一毫情谊在的样子?
徐其锦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等徐其容提醒她先进门时,才回过神来,先是满脸的愤怒:“他竟然以为我在伙同沈雅茹跟他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然后才道:“他那意思,是要对茹表妹负责吗?”
徐其容摇了摇头:“我看不明白。”
上辈子只知道西京城里面有个长相绝美的美男子,并不曾有过接触,哪里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又道:“茹表妹为了他离家出走,他就要对茹表姐负责了,那十五公主呢?两人若是没有一丝一毫干系,当初我们在宴宾楼的窗前,又为何会看到他们嬉闹?”
徐其锦摆了摆手,半响,道:“陆雁杭来的事情,万不能让茹表妹知晓了。就是不知道,那陆雁杭是如何得知沈雅茹离家出走的消息的,又是如何得知沈雅茹在我们徐家的消息的。这样一来,倒不好贸然把人送到庄子里去了。”
沈雅茹在徐家的时候,陆雁杭可能还会因为徐家有所忌惮,沈雅茹若是去了庄子里,两个人,沈雅茹又是对陆雁杭有心思的,早晚得出事。
徐其容叹了口气:“早知道当初就直接把茹表姐和阿螺送回沈家了,东阳侯府的事情,总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说不得再给我一些时间,就能想出让东阳侯府主动拒婚的办法了。”
又道:“也不知道高伯那里什么时候才有消息传来,那传言,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势在必得
正说到这件事情,傍晚的时候,高伯就亲自带着消息来了。
高伯并不知道整件事的内情,打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有些高兴,只是他素来性子带着些阴沉,不擅当面夸人,便没有对着徐其锦和徐其容说恭喜二字。
只道:“我的人从东阳侯府负责采买的下人那里打听得来,东阳侯府,这是要跟晋州沈家联姻呢!”
见徐其锦和徐其容发愣,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小姐们的外祖家。表小姐订亲了,小姐们没有接到消息吗?”
这话说完,才发现徐其锦和徐其容的脸色很是难看。
徐其锦咬着牙道:“高管事,这件事你先继续关注,发现了什么异常还请及时告知我一声。麻烦您了。”
高伯这才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敛了神色:“大小姐说的哪里的话,高伯但凭差遣就是。”
送走了高伯,徐其锦才一脸难看的对徐其容道:“我跟外祖家走得并不是那么近,原来大舅舅…竟是如此的急功近利吗?”为了跟东阳侯府搭上关系,沈雅茹都离家出走了,居然还答应了东阳侯府的求亲。
徐其容皱了皱眉:“大舅舅并不是这样的人。三个舅舅都是正直的人,断做不出这等卖女求荣的事情来。更何况大舅舅现在找不到茹表姐的行踪,这么贸贸然就答应了亲事,后面东阳侯府要人了怎么办?”
顿了顿,徐其容肯定道:“大舅舅行商多年,断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徐其锦狐疑道:“如果大舅舅他们没有答应这门亲事,这谣言是如何传出来的?更何况,据高管事说。东阳侯府已经开始准备结婚的事宜了。”
徐其容摇了摇头:“这才说明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茹表姐如今尚未及笄,大舅舅和大舅母膝下就只有一儿一女,如果大舅舅真的答应了东阳侯府的提亲,东阳侯府准备亲事,那也应该是两年后的事情了,茹表姐比姐姐还要小一岁呢!”
徐其锦听徐其容这么一分析,也觉得颇有道理。可是:“如果沈家没有答应亲事。东阳侯府也是要脸面的人家,怎么会如此行事?”
这也是徐其容觉得疑惑的地方。
如今霜怜已经嫁人了,佳仁又刚生了孩子。她们想找人帮忙打听一下,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姐妹俩本来就因为这件事心烦着,谁知两人刚进西厢的院子,沈雅茹就一脸着急的迎了上来。沈安家的还跟在她身后劝说着什么,可沈雅茹全然不听。
徐其锦和徐其容都觉得有些无奈。皱了皱眉。
徐其锦让虞秋和秋浓去院子门口守着,沉了脸对沈雅茹道:“茹表妹你这是做什么?你也不小了,难道连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不知道吗?”
沈雅茹低眉垂首的道歉:“是我错了,我单想着锦表姐之前下令让丫鬟婆子们没事不许进这边院子来。没想那么多。以前自在惯了,如今乍有了约束,还有些不习惯。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这样了。”
见沈雅茹道歉的话说得诚恳,徐其锦不由得有些诧异。又想着沈雅茹以前便是这么懂事的一个小娘子,便想着,约莫她是想明白了。
然后便听到沈雅茹开口,刻意压低了的声音难掩兴奋:“陆郎…陆郎来找我了吗?”
徐其锦和徐其容凌厉的目光骤然看向沈安家的,沈安家的一脸茫然。
沈雅茹却是从她们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抬起头来,一脸红晕:“陆郎真的来找我了对不对?”
徐其锦被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徐其容冷笑道:“茹表姐,我这个做妹妹的倒不知道,茹表姐有这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卧龙凤雏转世呢!”
沈安家的脸色一白,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两位小姐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她,这是在怀疑她对沈雅茹通风报信呢!忙开口解释道:“两位姐儿明鉴,老奴并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雅茹打断,道:“锦表姐,容表妹,你们不要怪罪沈妈妈,这件事跟沈妈妈无关的。是我…刚到西京城的时候,悄悄往陆府塞了一封信,说了我的现状。他的性子我了解,估摸着过了这些天了,也该来找我了。”
徐其锦和徐其容瞪大了眼睛,沈雅茹和陆雁杭才认识多久,就敢说了解人家的性子了?
然后便是打心底生气的愤怒,徐其锦冷笑道:“你知晓他的性子?你可知道你的好陆郎说了什么话?”
沈雅茹见徐其锦如此愤怒,心里一惊:“难不成他还是不愿意娶我过门?”
左右沈雅茹已经知道了呃陆雁杭来的事情,徐其锦和徐其容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瞒着她了,把陆雁杭在徐家外面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都跟沈雅茹说清楚了。
最后徐其容分析道:“茹表姐,那陆公子,分明是心里没你,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来。若是心里有你,怎么会说你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他愿意对你负责,谁知道是打的什么心思呢?”
谁知沈雅茹却是展颜一笑放下心来:“没关系啊,我心悦他,他不心悦我,可不就是这样。”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你这不是作践自己?”
沈雅茹红了脸颊摇头:“能够嫁给自己心悦的人,如何算是作践自己?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和那样的人生活一辈子,这才是作践自己吧!”
徐其容被沈雅茹这话给惊呆了,她断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时时处处温雅淑德谨慎的表姐,会有这般大胆的想法。
徐其容正要继续劝说,就被徐其锦拉了拉衣袖,然后便见徐其锦黑着脸对沈安家的道:“沈妈妈先把三表小姐请进屋,好好看着她。”然后对沈雅茹道,“你若是再向今日这般不管不顾的往外面跑,我立马给大舅舅写信,也不必等大舅舅派人来接了,我先请人把你送回晋州。”
见徐其锦说得认真,又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沈雅茹也安分了,规规矩矩的跟着沈安家的回了房间。
等人走远了,徐其锦才小声对徐其容道:“既然她这般心悦陆雁杭,倒不如成全了她。”
徐其容瞪大了眼睛:“姐姐,这怎么可以?”
徐其锦冷笑:“让她嫁给陆雁杭,总比让她嫁给云岚要好。如今东阳侯府开始准备亲事,一个原因可能是他们要抬进门的小娘子另有其人,另一个原因,可能是他们对沈雅茹志在必得。”
徐其容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
徐其锦叹了口气:“沈雅茹如今对陆雁杭的态度,简直是疯魔了。就算是大舅舅知道了,未必能说服她日后另嫁。东阳侯府那边是第一个意思还好,若是第二个意思,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在东阳侯府之前,把她嫁出去了。”
剩下的话,徐其锦没有说,徐其容已经明白了。
陆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高第,可陆雁杭的父亲陆老先生一生醉心于学问,拜在他门下的学生有如过江之鲫,朝中有不少大员都曾是陆老先生的学生。沈雅茹如果真的嫁给了陆雁杭,一个东阳侯府,还动不了她!
这也是没有办法了的办法。
徐其容思考良久,最后道:“姐姐,咱们给大舅舅写一封信,让他先来西京城一趟。实在不行,就把东阳侯府的狼子野心给大舅舅透露一些,大舅舅这个人最讨厌麻烦缠身了,一定不会追问下去的。”
徐其锦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这些话都要让我来说,我做了那么多年的郡主伴读,又借着高伯的手给自己培养了一些可以用的人,跟大舅舅说这些事情,大舅舅也不会太怀疑消息的来源。”
徐其容点点头,这也是为什么她前几天会选择跟徐其锦坦白。她因为嗓子的事情,在风波楼里待了足足三年多,许多事情,就是她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徐其锦不敢多做耽搁,立马便去了她跟徐其容共有的小书房,写好了信让人送了出去。徐其锦在信里面写得似是而非的,却也足以让沈回知亲自来西京城一趟了。
晚上用完晚膳,两姐妹正要告退,却被徐四老爷留了下来。
徐四老爷先是问了徐其锦嫁衣绣得怎么样了,然后才道:“你们两最近在忙什么?总是用完膳把碗一搁就走。锦儿忙还可以理解,灼灼你忙什么?”
看这架势,徐四老爷是早发现气氛不对了,这个时候问,势必是要问个清楚了。自从从如意巷搬出来之后,徐四老爷变得比以前更加关心两姐妹了。
徐其容抿着嘴笑了笑,上前拉了拉徐四老爷的袖子撒娇:“爹爹不也在忙么!”
见徐四老爷瞪了自己一眼,忙道:“灼灼忙着看姐姐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