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觉得意外,月野指着一面墙:“这里原来是个门吧。”

墙上的水泥印痕,颜色明显比别的地方要深很多,这是后来用水泥砌上去的特征。

“竟然为了掩饰罪行,把尸体封在废弃的楼里,又抹上了水泥封了房间。难怪东方株式会社宁可让这栋楼成为城市里丑陋的疤痕,也不愿爆破拆除,不知道这栋楼里还有多少这样的房间。”黑羽咬住手电,对着那面墙狠狠踹去。

“咚隆!”墙被踹了个洞,几道隐约可见的白色东西从洞里飞出,在走廊里徘徊了几圈,飘进了安全通道。

“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残忍?”黑羽长舒一口气,“女儿已经死了,董事长如果再死了,会不会对本市经济产生影响?”

月野双手合十,喃喃低语了几句,才说道:“邪恶的人留在世间,才是真正的影响。阴阳师的戒律让我们不能对付人,可是却没有任何一条戒律禁止我们用别的方法消火坏人。”

“哈哈,我一定要找他问个明白!”黑羽轻轻地击掌,“他是用什么办法把高桥的怨灵寄托在鬼车上,满东京地寻找当年撞死高桥全家的凶手的。”

“他是不会告诉你的。相信我。”月野笑得很狡猾。

第二件事——

川岛小心地观察着四周,操作间里,所有人都在专心致志地忙碌着,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

作为流水线的最终端,川岛负责的是压膜封口。在纯机械化制作的今天,能够保持面膜纯手工制作工序的,大概也只有财力雄厚、精益求精的东方株式会社所属的企业吧。

董事长尔方仗助的女儿在回家路上被奸杀,东方仗助悲痛欲绝,居然在家里用一根麻绳上吊自杀了,这对整个东方株式会社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还好两三天的时间,会社就被国外实力雄厚的财团高价收入,听说接收人是个英俊年轻的金发外国人,名字叫杰克,要么就是汤姆。川岛根本不在乎这个,有口饭吃,工作稳定,管那么多干吗。何况只要趁人不注意,偷偷把制作好的面膜塞进特制的裤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工厂,到银座贩卖,能赚不少零花钱。

要知道,东方株式会社的面膜,可是全日本女性青睐的好玩意儿,自然不愁没人买。前几天偷着卖面膜的时候,据说伊东屋ITO-YA闹鬼了。当警车鸣笛而来的时候,他还以为事情败露被人举报,警察来抓他。还好从车上下来的两个比电影明星还有吸引力的男女还有那个粗壮努人直接进了伊东屋IT0-YA,对他完全不感兴趣。

这次新出品的面膜据说带来了外国的先进技术,加了一种奇怪的原料,消皱美白效果特别好。

川岛捏着裤兜,里面已经偷放了十多贴面膜,心里暗自兴奋:“看来今晚又能卖个好价钱了。再留几贴给彩子,她一定会觉得老公很能干吧。”

川岛走到工厂门口时,高桥正望着天空发呆。川岛心里有些沮丧,前段时间公司裁员,据内部消息说他和高桥是最有可能的,为了保住饭碗,他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制造了一些不良消息。眼看着高桥越来越颓废,工作没精打采,主管也几乎内定了高桥被裁,就在即将公布的前一天,高桥居然撞破脑袋住院了,出院之后工作状态大好,居然还参加了“红叶狩”!

川岛不禁担心被裁的有可能自己。还好总裁东方父女的离奇死亡,倒是让裁员的事情告一段落,川岛也就放了心。

“高桥君,去酒坊喝几杯?”川岛满脸堆笑。

高桥摇了摇头:“承蒙厚意,我今晚有事,改天我请好了。”

川岛顺水推舟客套了几句正要走,高桥忽然问道:“川岛君,你看天空的云彩像什么?”

川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天空:“我看不出来。”

“你不觉得她们很像亲人的灵魂吗?在天空守护着人世间的血缘。”高桥眨着眼睛微笑。

“啊!或许吧。既然今天高桥君没有时间,那就把遗憾放到有时间的时候弥补好了。”川岛打着哈哈,心里却暗骂:“神经病!”

揣着钞票,川岛哼着小曲,醉醺醺打开屋门:“彩子,最新的面膜,试试看啊。”

彩子穿着睡衣一脸厌恶地夺过面膜:“你除了会偷几贴面膜混点零花钱,喝得醉醺醺回家,还会干什么?我当年怎么会看上你这个窝囊废!”

川岛嬉皮笑脸地拍了一把彩子浑圆的屁股:“有吃有喝日子过得舒服,人生还有什么追求?”

彩子甩了甩手:“别碰我,醉鬼!”

川岛打了个恶臭的酒嗝:“咱们该要个孩子了。”

“你先把房贷还上再说吧!”彩子狠狠地摔上卧室门,“咔哒”反锁上了。

川岛砸了几下门,屋里没反应,就垂头丧气地去洗澡了。温热的浴水舒缓了神经,人也清醒不少,川岛蹑手蹑脚地停在门前听了一会儿,确定彩子已经熟睡,紗才偷偷跑到侧卧,反锁门,从床底拖出个箱子,摸出把钥匙,警惕地打开。

箱子里出现了一个干瘪的女人头。

川岛“咕咚”咽了口唾沫,抓着女人头发拽了出来,一张完整的人皮平铺在地上。川岛小心地将人皮翻转,对着右脚心的位置鼓足腮帮子吹着气。不多时,一个活灵活现的硅腔人偶被他摆上床。

川岛小心地摸着人偶几乎可以乱真的皮肤,用力地抓着乳房揉捏着,低吼一声,扑了上去。

没多一会儿,川岛气喘吁吁地仰面躺着,人偶温顺地枕着他的胳膊,就像是个活人。

“好舒服啊!比老婆强多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川岛陶醉地自言自语。

“真的舒服吗?”

“嗯,舒服。”川岛的意识还没从高度兴奋产生的虚幻中清醒过来,随口答道。

“既然这么舒服,为什么不娶我?”

川岛正要回答,忽然觉得不对劲!屋子里只有他和人偶,是谁在说话?

“你说啊?为什么不娶我?”

声音是从身旁传来的,川岛赤裸丑陋的身体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脖子僵硬地扭向人偶。

人偶美丽的假眼没有一丝光彩,直勾勾地盯着川岛,微微张开的嘴里向外淌着黏稠的液体,嘴唇红得像染了血。

川岛就这么盯着人偶看了半天,心脏狂烈地跳动,几乎碰触到胸骨,人偶没有任何反应。

额头上的汗珠流进眼睛里,刺得眼球生疼。川岛使劲揉了揉眼睛:幻觉?可是刚才的声音实在太真实了!

他慢慢抽出手臂,人偶的脑袋“啪”地落到枕头上,如同被斩断了脖子。川岛触电般跳起,拔开人偶右脚心的气门,“嘶嘶”的漏气声中,人偶的皮肤收缩褶皱,精致的五官塌陷,很快又变成一张皱巴巴的人皮。

那双眼睛如同被戳漏的葡萄皮,木然地望着天花板。

川岛把人皮胡乱塞进木箱上了锁,大汗淋漓地跑到客厅,躺在沙发上喘着气:刚才的幻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看来要把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偶扔掉了。

十一

清晨的空气有些微凉,路上还没有什么行人,一个形象猥琐的中年男子夹着藤制木箱,神色鬼祟地溜到垃圾回收处,把箱子用力扔出,惊起了几只垃圾堆里寻食的野猫。

野猫“喵呜喵呜”的叫声凄厉无比,一只又老又丑的黑猫跳上藤箱,抽着鼻子闻着。

“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隔壁的雪奈满脸倦容地走进巷子。

“早晨好,川岛先生今天起得好早,晨练吗?”雪奈鞠着躬,低开口的衣服里面,胸前还有几道红色的牙印。

要换平时,川岛总会色眯眯地和这个刚搬来不久的风骚女邻居搭讪,可是昨晚的事情让他实在没有什么兴趣,点了个头就走了。虽然后来再没有发生什么怪事,疲惫加上酒精的作用让他很快就睡了过去,甚至连梦都没有做。

“滚开!”

川岛回头一看,黑猫围着雪奈叫着,雪奈挥着名牌包愤怒地驱赶着。

“连猫都被这股风臊味吸引了。”川岛心里骂了一句,“攒点钱一定搞她一次!”

到了家门口,川岛摸着快递箱:半个月前,不知是谁放在这里一个藤木箱子,爱贪小便宜的他看着四周没人,就把箱子搬回家。撬开锁头一看,居然是今年最新款的女优人偶,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好东西!

趁着彩子还没回家,他立刻把人偶弄到侧卧用了一次…

“扔了实在有些可惜呢。”川岛有些遗撼地咂巴着嘴,不情不愿地进了餐厅。

彩子带着面膜正在做早餐和准备中午的料理,倒不是因为对丈夫的爱,而是在外面吃要花很多钱。

“跟你说了好几次了,睡着后一定要把面膜摘下来。皮肤不透气,会在皮下积累油脂,反而有坏效果。何况老人讲过,睡觉时不要有东西盖着脸,那是死人才会有的做法。”川岛喝着比水稠不了多少的白粥嘟囔着。

彩子把菜板剁得“咣咣”直响,一截截葱白像是被劈断的手指四处乱飞:“大清早你就咒我死,那我死给你看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川岛头都不敢抬,拎着食盒,换了衣服走出家门。

路过垃圾回收处时,他下意识地看去,黑猫不见了,箱子还在,心里多少踏实点。

十二

一整天,川岛一直精神恍惚,工序上出现了几个错误,被总管训斥还扣了当天的薪水,心情差到极点,自然也没心思偷几贴面膜倒卖,闷闷不乐地直接回了家。

晚饭摆在桌上,彩子却不在。川岛纳闷地找到卧室,彩子正背对着他躺着。

这么早就睡着了?川岛发现彩子的睡衣凌乱,床单扭曲着乱七八糟的皱痕,心里一惊:难道?

“彩子!”川岛一边吼着一边闻着屋子里有没有男人的烟味。

彩子依旧一动不动,川岛愤怒地爬上床,扳着彩子的肩膀翻过身。

苍白的脸,血红的嘴唇,紧闭的眼睛!

这不是彩子的脸,而是那个女优人偶的脸!

川岛惊恐地向后仰去,从床上摔到地下,只看见一丛头发从床边慢慢探出…

“舒服吗?”

川岛恐惧得完全发不出声,想起身却全身无力,双腿胡乱蹬着。

“你问我摔得舒服吗?”彩子愤怒地从床上跳下来,扯掉面膜,“给你做了晚饭吃就行!有些感冒吃了药想多睡会儿,还被你吵醒了!一张面膜都能把你吓成这样,我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

川岛捂着剧痛的胸口,心有余悸地看着彩子走进浴室,“稀里哗啦”的水声带着腾腾雾气,遮挡住了半透明的玻璃。模糊的肉色人影紧贴着黑色的头发,看上去无比诡异。

“我到底是怎么了?”川岛努力回忆刚才看到的一幕,“难道是昨晚喝醉后产生的幻觉影响到现在?可是刚才彩子的脸明明是那张人偶的脸?为什么又忽然变回正常了?”

他打了个哆嗦,想起了小时候在家乡听到的传说…

每个人都会长出乳牙,到了四五岁的时候,乳牙就会掉落,长出新牙。

老人们说,掉的第一颗牙,代表前生的记忆;掉的最后一颗牙,代表今生的记忆。这两颗牙一定要保存好,至于保存的方法更是千奇百怪——扔到井中大喊三声“你要记得我”:趁着孩子熟睡把落牙压在枕头下面,第二天中午放到房梁上;把牙齿缝进小布偶,挂在故乡的树上。

这样就可以保佑孩子一生平安,不会被恶鬼侵害。

包着牙齿的布偶如果被野猫、乌鸦叼走,那么牙齿的主人就会受到影响,经常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听见莫名其妙的对话,还会产生幻觉,最后发疯…

难道包着我的乳牙的布偶被叼走了?川岛越想越心惊,摸出手机给家乡的父母打电话。

电话没人接。这是给老人打电话常出现的事。由于不习惯于用手机,所以经常打半天没人接电话。

川岛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沮丧地挂了电话,晚饭也没吃,就沮丧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着烟发呆。

彩子洗完澡,赤身裸体地从浴室出来,看也没看川岛一眼,扭着屁股进了卧室,又重重地摔上了门!

川岛弹着烟灰:也许到了离婚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川岛的心口一阵疼痛,上个月的体检报告应该早就寄过来了,明天打电话询问一下吧。

十三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早已经被呛人的烟雾弄得像火灾现场,古老的钟表“嘀嗒嘀嗒”地摇着钟摆,“咚咚”的钟声嘶哑无力,川岛如梦惊醒,发现时针、分针都停在了12的位置上。

这么快就到午夜了?最近精神太紧张,根本觉不出时间,看来该睡觉了。川岛起身向侧卧走去,忽然想到昨晚恐怖的一幕,握着门把手犹豫着不敢推开。

还是睡客厅吧!这么想着,他又走回客厅,和衣躺下。

可是钟摆声在寂静的夜里实在太清晰,一秒一秒地拨动着本来就很衰弱的神经,川岛的心情越来越烦躁,把抱枕摔了出去,起身走进侧卧。

他摸着墙上的开关,摁下,灯亮!

一个藤制的木箱,摆放在床前,箱里空无一物。充满了气的女优人偶,摆出撩人的性感姿势,跪在床上,歪着脑袋看着川岛。她的脖子上,向外汩汩流着殷红的鲜血!

川岛的脑子像被一把锋利的刀正中劈开,所有的神经完全断裂,剧痛的感觉让他歇斯底里地狂吼,双手在空中挥舞,心脏上就像压了一个铅块,沉重得根本无法跳动。

“砰”,川岛好像听见胸膛里有什么东西断了,缓缓停止跳动,充血的双眼流出浓热的液体,完全失去了知觉。

在他眼中,残留的最后映像,是彩子从卧室冷漠地走出,手里拿着一张印着“医检报告”字样的纸张。

“你的医检报告早就寄来了。我看了,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严重的心脏病。哈哈…”彩子踢了川岛的尸体一脚,“所以我给你买了一份巨额保险,可是我又不能杀死你。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你把箱子带回来的第二天,我就发现了。你知道吗?我每天都会在你的饭菜里放催情的药,又故意不和你亲热,你的选择就会很简单了。”

“放心吧,你死后,我会好好厚葬你的,也会给你父母寄一笔钱。”彩子摁下一个精巧的遥控器,女优体内传来魅惑又幽怨的声音:

“舒服吗?”

“既然这么舒服,为什么不娶我?”

“你说啊?为什么不娶我?”

“为了吓死你,我可是想了好多办法哦。”彩子关闭了遥控器,抹掉人偶脖子上的番茄酱,调整着表情,尽量显出悲痛的感觉,拨通了报警电话。

“舒服吗?”

“完成了心愿开心吗?”

“你说啊?如果你开心,那让我也开心好不好?”

电话里面传出奇怪的女人声音。彩子心里一慌,手机摔在地上,电子元件四分五裂。

那几句话,却依然在她身后不停重复着。

一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冰凉的呼气声在耳边响起,脖颈上的汗毛全部竖起。

十四

老丑的黑猫蹲在雪奈家的墙上,悲伤地叫着。

惨白的月色里,狭窄的街道如同披了一层裹尸布,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拎着藤木箱,机械地走着。

在她身后,川岛家门口,彩子微笑着:“我现在很开心,如果你想变回人,记得要让男人爱上你哦。”

她转身回屋,抬起右脚,掌心长着一个小小的肉球,像是个充气小阀门。

拎箱女人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打开箱子,全身像撤了气,瘪成一张人皮,飘进箱子!

“咔哒!”

箱盖合起!

*********

2008年,日本出台了一条非常奇怪的禁令:“全国禁止使用卧铺大巴!”而在世界各地,卧铺大巴的使用率也逐渐减少,究其原因,无人知晓。

不过,一则来自亚洲某国的网络新闻或许能解释其中的原因:新婚夫妻为了省钱,临时更改决定,乘坐卧铺大巴出行到旅游景点度蜜月。大巴的发车时间是傍晚六点多,奇怪的是上车后夫妻发现整辆大巴只有他们两人。但是从八点多开始,大巴每逢十字路口就会短暂停留,上来的一两名乘客一言不发,躺在铺上就开始睡觉。直到午夜十二点多,大巴躺满了熟睡的乘客,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夫妻却冻得浑身哆嗦。一觉醒来,两个人发现,他们居然躺在一片乱坟岗中。而乘车那天,正是那个国家的“中元节”,又称“鬼节”。

第十三章荒村鬼傀

在日本有一条很奇怪的禁忌:徒步旅行时,如果遇到坐落在两座山之间的村落,无论天色多晚,无论你的身体多累,也一定不要在这样的村落中过夜,否则将会有性命之忧。

日本民间九大禁忌:靠墙:鬼魂平时喜欢依附在冰凉的墙上,此举动很容易引起鬼上身;捡路边的钱:这些钱是用来供奉孤魂野鬼的,捡了会带鬼上门;槐树种在家门口:槐树为阴树,养鬼;非特定场合烧冥纸:冥纸是烧给鬼魂的,金纸是烧给神的,乱烧冥纸的结果只会招来更多的鬼魂;拖鞋整齐地放床边:在外旅行时,拖鞋整齐地放在床边,形状酷似两具整齐排着的棺材,会带来鬼压床;晚上晾衣服:鬼魂看到衣服会以为是供奉穿上,顺便在衣服上留下他的味道;不能随便勾肩搭背:人的身上有三把火,头顶一把,左右肩膀各一把,只要灭了其中一把,就容易被“鬼上身”;拖鞋头朝床的方向:鬼魂会看鞋头的方向来判断人在哪里,如果鞋头朝床头摆,那么他们就会上床和你一起睡;筷子插在饭中央:坟头一炷香,恶鬼眼前晃。

其中最奇怪的是:徒步旅行时,如果在两座山之间遇到的村落,无论多么晚多么累,也不要进村借宿…

下了车,我和月饼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几口。没想到在鬼车上,居然听到几个“人”生前这么离奇的事情。其中还有几件事与我们有密切的联系,感叹之余,不禁又觉得世间的事情好像总有一根线拴着,在某个时间和某个空间的交集点上,总会很诡异地联系上许多毫不相干的人。

望着两座山之间的村落,早己败破不堪,没有一丝光亮,沉沉的死气从村中透出,应该是早就没人居住。

“这个村落就是月野的故乡?”我实在没办法把漂亮的月野和这个死村联系起来。

“被阴阳师封印了这么久,能出去的自然就出去了,不能出去的留在里面也活不了多久。”月饼的神色有些黯然。

“如果能找到月野的乳牙,一定可以恢复她的记忆吗?”我现在脑子里只有月野。

月饼摸了摸鼻子:“既然黑羽这么肯定,那肯定有他们阴阳师的秘密办法,只是不方便告诉我们罢了。”

我心头一阵不爽:“丫都什么时候了还跟咱们有所保留!”

“南瓜,纠结这个干吗?”月饼拍了拍我肩膀,“估计这是阴阳师的入门守则,肯定不会告诉你。”

我闪身躲开月饼的手:“别乱拍我肩膀,万一拍灭了肩膀上的阳火,被鬼上身干掉你可别怪我情非得已。”

“忘这茬了。”月饼急忙收回手,“还是小心点好。”

树影婆娑,光影混乱斑驳地倒映在山间小路上,曲曲弯弯的羊肠小道直通山下村庄,渐渐隐没在茅草中。

月饼拿出一片艾草递给我,我接过来含在嘴里压在舌根下面,祛除邪气。

“月饼,要是真碰上了厉鬼,或者一群裂口女,咱是战呢还是逃呢?”我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和月饼有一搭没一搭地废话着。

“你个乌鸦嘴,就不能吐出根象牙?”月饼含下艾草,“总不能倒霉事都让咱碰上,照着黑羽说的位置,找到月野家,上房梁拿下乳牙,收工大吉。然后月野恢复记忆,从此和你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托您吉言,但愿如此。”我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没底。

“哪里有什么鬼,都是一群活死人罢了。”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心里一哆嗦,向前跳了一步,才回头看去。

一只黑猩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