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珊妮却没听她话,反而得寸进尺,指尖朝下滑到下方裙衫,抚过布料边缘,暗示道:“这就是为你第一次约会备的,懂了?”
“许珊妮!”
“许珊妮。”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女声是羞恼,男声冷到要结冰。
“大大大……大哥。”今日第二次被抓包,许珊妮转身看到大哥沉下的脸,恨不能缩成一团。
“手。”任于归如有实质的目光,锐利的看向她还放在甘棠曲线上方的手,能把它烧起来。
“我错了,大哥,我错了。”许珊妮连忙道,“那什么,你和大嫂聊,我不打扰你们了,再见。”许珊妮立刻收回自己的咸猪手,溜号走人。
“我……我进去再换件衣服?”甘棠见他目光黑沉,脸色冷硬,仿佛要吃人的模样,一时也有些怵,试探着询问。
“别穿裙子。”任于归接连见识到自己太太和妹妹的几块破布,简单粗暴的命令。
“可我没裤子啊。”甘棠小声道。
高定裙就有很多,高定牛仔裤就没听说过。
“等着。”任于归打电话同助理吩咐。
不一会儿新衣衫便送了过来。
甘棠穿上牛仔裤和羊毛衫出来,只觉得感受到久违的温暖。
毕竟时尚不需要温度,港地又四季温暖,她的衣柜中满是漂亮的小裙子,常年露腿在外。
穿上修身牛仔裤,站在镜前照一照,突然觉得也不错,毕竟将曲线勾勒的分明。
任于归则上前,将她刻意打结往上收,将翘-臀显露出来的毛衫解开。
他不仅解开,还往下拉了拉,确定遮到大腿根,才收手。
“好好穿衣服。”任于归看她睁大眼睛望自己,眉目冷淡,“把这个也穿上。”
甘棠看到他递来的黑色羽绒服,长度能遮到脚踝,每一寸都切中丑且笨重的时尚死穴。
她整个人都是抗拒的。
任于归看看时间,直接将她整个人包在了里面,随后牵她往外走。
甘棠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写着拒绝。
妈妈,约会太可怕了,我不要去了。
任于归拽了拽,见她抱着门不撒手。
“听话,外面冷。”
甘棠把头摇成拨浪鼓:我宁愿美美的冻死,也不要暖和的丑die。
然而接下来任于归不仅死不悔改,还实力演绎“有一种冷叫你老公觉得你冷”。
他给她围上遮住半边脸的围巾,捂住她用一下午画的精致妆容,又给她戴上能遮到耳朵的帽子,将她又吹又卷,耗费一小时才精心打理好的发型破坏殆尽。
甘棠整个人心如死灰的被他拉出门,只能自暴自弃的安慰自己,好歹脸全遮住了,丑也没人能认出来。
她被他带到城郊的一间庄园,见她无精打采:“原本想带你打猎,不开心的话,就回去了。”
甘棠瞬间恢复精神:“真的?”
她还没玩过枪呢。
“之后我们可以直接在外烤肉。”他扬扬下巴,指向正在架烤架的工人,“我念书的时候手艺还不错。”
甘棠双眼发光,跳上前环住他胳膊:“走了。”
任于归带她换好鞋,接过工人递来的猎-枪。
甘棠立即朝他伸手:“给我一把。”
任于归却指指一名正向他们走来的工作人员:“你牵它。”
话音刚落地,一只黑色的罗威纳便被牵来。
甘棠立即笑着伸手揉揉它脑袋,笑着扬头:“它好乖。”
这是任于归的猎犬,一到它身边就乖乖趴下,不叫也不动,任由甘棠揪它耳朵。
“走了。”任于归看看天色,“再晚就黑了。”
甘棠连忙起身。即便被他包裹的像个球,也不影响她蹦蹦跳跳跟在他身侧。
一开始她还能叽叽喳喳问东问西,等进到树林里,她就不自觉放轻了呼吸,深怕惊到猎物们。
走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见到,甘棠正有些丧气,就见他利落拔枪上膛,“砰”的一声,对什么都没有的斜前方射击。
接着见证奇迹的一幕就出现了。
名叫Stock的罗威纳一下冲出去,将一只獐鹿拖了过来。
“你怎么看到的?”甘棠兴奋异常,围着猎物转圈。
接着不待他回答便双眼晶亮的望他:“教我教我。”
随后便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跟在他身后。
可惜天都已经黑了,他却再也没有什么动作。
工作人员在身后打着灯,甘棠兴奋不减,颇有中今天如果不猎到东西,就不眠不休的劲头。
行至林深处,任于归停下脚步。甘棠立即反应过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指指他背着的猎-枪,示意让他给自己。
任于归递给她:“会吗?”
“嘘。”甘棠连忙让他噤声。
“没猎物。”任于归见她这样,出声道。
做了许久准备的甘棠:???
没猎物你干嘛突然停下。
任于归眼底带着笑意:“这边视野不错,可以在这里教你打枪。”
甘棠知道是自己误解闹了笑话,却淡定摆出模样:“那还不快点将枪给我。”
颐指气使的态度,就差叫一声小任子了。
任于归知她一向好面,没戳穿,手把手叫她端枪。
站在她身后,手臂环住她,骨节分明的手覆着她的,手把手为她上膛:“就这样。”
任于归按按她肩膀:“端平。”
随后握着她的手缓缓上移,对着天空打出一枪。
红色烟雾带着鸣哨声划破天际。
甘棠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她记得身后的工作人员刚刚有讲解过,如果遇到危险就打出信号枪,会有人来营救。
“看那边。”任于归掌着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脑袋,固定向天空。
接着满天燃起绚烂的烟火。
甘棠整个人呆呆愣愣反应不过来。
任于归将她环在怀中,在一束烟火升空幻化出巨大的花束时,他轻声道:“喜欢吗?”
今日初二,港地传统,维港会有烟火表演。
她往年都会去观礼,今年却没机会了。
来时匆匆忙忙,那时她不知道母亲的事情,路上还有同他抱怨,今年无法看烟火了。
却没想到他会在这里为自己一人燃放一出烟火秀。
甘棠扬头,看向他在明明灭灭的烟火下英俊异常的脸庞,坚定的高声道:“喜欢。”
不仅喜欢这场烟火,更喜欢他。
任于归察觉到她的目光,嘴角浅淡的笑了一下,随后深邃的目光直直看向她:“我也喜欢,喜欢你。”
甘棠:!!!
来不及思索他话语中的含义,任于归已经拉下此前自己亲手为她缠绕的围巾,深深的吻住她。
甘棠眨了眨眼,跟着就温顺的关阖眼睑,放任他的入侵。
任于归此前有亲吻过她两次。
教堂中,她暴跳如雷,拿花篮套他头。
走廊里,她气极而怒,拿手包重砸他。
可这次,她却乖顺的轻启双唇,任由他攻城略地。
任于归一向引以为傲的理智告罄,忍不住一再品尝她唇舌间的甜美。
直到甘棠气喘吁吁,软软的趴在他怀中,他才放过她。
见她眼中波光潋滟,他亲亲她眼睑,又轻啄一下她晶润的双唇,任于归认真看向她:“甘棠,你是我太太。我和你的婚姻,不是甘家的甘棠嫁给任家的任于归。是我喜欢你,你嫁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嘛,当然要甜啦~
任生不仅毒舌犀利,讲起情话来也是满分。
☆、亲六十口
同来时的小别扭不同, 回程的路上,甘棠的嘴角一路上扬。
任于归晚餐时喝了点酒,身上有淡淡酒精味, 甘棠明明没饮酒, 同他并排坐在后座, 也晕晕乎乎。
任于归见小太太一直傻笑, 伸手揽过她肩头, 将她带进怀中。
收紧胳膊:“很开心?”
“看到烟花, 当然开心。”甘棠未免让自己的不矜持过于明显,解释的十分刻意。
如果她没有紧紧搂着他的腰, 就更有说服力了。
被心上人浪漫告白,依照甘棠多年研习言情的经验,应当还有一段狗血曲折大戏,才能点头he的。
可任于归这位男主日程实在紧凑,留给两人独处的时间只有一个多钟头,不仅限制了甘棠的戏路, 还令她十分有紧迫感。
因此她只能含泪舍弃做作的欲拒还迎剧本, 乖乖靠在他胸膛,依恋又不舍。
任于归亲亲她额头:“在这边遇到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
“知道了。”甘棠蹭蹭他胸膛。
“如果情况紧急,千万别不好意思, 我和姑丈姑姑已经交代过,许家医疗资源丰富,有问题一定要同他们开口。”
“嗯。”甘棠继续乖巧点头。
任于归想想,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和珊妮保持距离, 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让她随意碰你。”
甘棠听他越讲越过分,借着姿势的便利,拧了一下他腰:“珊妮是你妹妹,说什么呢。”
任于归没讲话,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
甘棠这才想起被自己忘在脑后的副卡。
之前和他争执的时候,她一怒之下将卡扔还给他。
任于归拿着卡,看向她,不说话。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异国他乡,手里有卡,心里才能不慌。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甘棠已经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
“珊妮今天的动作实在太不像话了,身为她大嫂,我应当及时纠正她不当的行为,这也是为他好嘛。哦?老公。”
任于归看她痛心疾首后,望向自己的晶亮双眼,没再故意为难,将副卡放在手心,递到她面前。
“这是任太的卡,收下后就只能做一辈子任太。”
一张卡就想绑我一辈子啊?
奸商。
甘棠望进他漆黑如墨的眼眸,被里面的灼热烫了一下。
跟着就快速伸手,将卡收回口袋:“给我了就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
话语不停,她仰头作出一副凶神恶煞模样:“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刷爆它,让你破产。”
任于归轻笑一下,吻上那双开开合合,不停引诱自己的红唇,直到甘棠气喘吁吁,才在她耳边道:“任凭处置。”
汽车抵达医院,任于归为还在喘气的人理理衣衫:“甘太一向最疼你,好好陪她。”
甘棠点点头。走到医院大楼门口,回头见汽车还停在那里。
突然转身往回跑。
她朝车边跑时突然有种时空交叠的感觉。初日相见时,她也有下车后来到他车窗边。
那时的自己吃了他一肚子尾气。
可这次不待她敲窗户,他便已提前降下阻隔。
“怎么了?”
任于归话音未落,趴在窗框上的甘棠已经低头,像小朋友间啵啵一样,亲他一口。
“回去要想我。”她理所当然道。
难得被人命令,任于归却十分配合:“知道了,快上去。”
甘棠却甜甜蜜蜜的在他耳畔又加了一句:“因为我也会想你的。”
说罢不待他反应,便转身跑进大楼,留给一个背影。
直到甘棠的身影完全消失,任于归才露出一个浅笑,随即便敛去。
许久,清冷的声音在车中响起:“去机场。”
甘棠到达病房时满面春光。
与之相对应的是甘仲文的痛心疾首:“任于归送你过来的?”
“对啊,爸爸,你不是要去大马,快点走吧,我在这就好。”甘棠无知无觉赶人。
“哼。”甘仲文重重表达自己的不满,“没礼貌,都不知上来同长辈打声招呼。”
跟着继续数落:“还很不体贴,医院这么黑,都不主动送你上楼,你要出什么事怎办?”
甘棠见爸爸一连给任于归扣上几顶帽子,突然不合时宜的想到,总算明白自己“胡搅蛮缠”的功力是遗传自谁了。
“甘仲文,你快走了,吵到我头疼。”唐琳听到隔离区外,对讲机中老公的话,直接出声赶人。
甘仲文十分不满,却只能憋屈的将不满往心里咽。
不仅不敢有异议,还上赶着贴热脸——
“老婆,你好好休养,我签完合同就回来。我走了啊,囡囡,你好好照顾妈妈,有情况一定要立刻联系我……”
等他终于唠叨完离开,唐琳对女儿道:“你爸爸是不是很啰嗦?”
甘棠心里十分赞同,嘴中却孝顺的护爹:“他是担心你嘛,不知多少豪门贵妇羡慕你有这么体贴的老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