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忒娜与白少流齐声道:“你不要参与!”

第157回 獠牙善面决归宿

白少流抢在阿芙忒娜继续说话之前又道:“顾影,我需要你帮个大忙,我们出去慢慢说好吗?维纳小姐,时候不早了,我和顾影先告辞,我还找她有点事。”说完话已经站起来,拉着顾影就往外走。顾影见他神色郑重,也不得不跟着他起身。

阿芙忒娜没有阻拦,也起身道:“有事情就去办吧,记得明天夜里悄悄接走伊娃,还有这张支票也拿去吧…”

小白与顾影站住了,对望一眼谁也没伸手,倒也不是推辞,因为人有两个支票却只有一张,谁拿呀?阿芙忒娜当然注意到了,看着他们笑了笑:“以你们的关系,谁收下都一样。”

阿芙忒娜看见顾影挽着小白进门,谈话中对小白的安危十分关心,发现小白受伤那反应比她自己受伤还要着急,顾影的脾气她是很了解的,一向是个很冷淡的人,为小白如此动容关系肯定不一般。不过她的话俨然将顾影与小白说成了一家人,小白有些尴尬又不好解释,顾影脸上微微发烫,拿起桌上的支票道:“那我先收着了。”

阿芙忒娜看着两人并肩而去竟有些出神了,刚才顾影不希望小白有危险,她自己也不希望风君子有危险,谁都知道救伊娃很冒险。小白拉顾影一起离开显然是要找借口阻止她参与对付鲁兹的事情,也是关心顾影。阿芙忒娜不由自主想起了风君子,自言自语道:“他如果知道此事,会是什么反应…想当年,他真的是那般风流吗?”

鲁兹最近很开心,他在教廷中的地位以火箭般的速度提升,短短半年,从一个普通的教区神官一跃而成为志虚大主教,这志虚大陆真是建立功勋的好地方,就看实力和运气如何了。福帝摩离开乌由却留下星髓帮助他的魔法修炼,同时让他好好研究怎样借助星髓修炼武技。一连几天鲁兹都在密室中研究星髓,发现这神奇的魔法石确实用处很大,留在自己手中这三个月的时间太宝贵了。

开心的同时还有两件烦心事。其一是福帝摩大导师命他调查一个叫“白莲真人雷锋”的昆仑修行人底细。这位雷锋先生救了教廷地海伦·歌琳牧师,然后完好无损地把人送了回来,目的让人琢磨不透。可是海伦却说不清这人的来历、住址、联系方式,甚至相貌描述得都很含糊,只知道那人是个年轻男子,拥有一处秘密修炼庄园。

据说那天夜里雷锋路过乌由,恰好救了海伦,留她做客三天然后礼送而回。两人交流了园艺方面的问题以及神圣教廷如何光明伟大,分手后海伦再也找不到这个人。这番说辞别说福帝摩不能相信,谁听了都觉得不太可能,可私下里无论怎么询问海伦答案就是如此。还好海伦总算识趣,公开场合的说法与鲁兹大主教下的命令一致,没有损害福帝摩的威望与尊严,这样一来反倒不好逼问追究了。

鲁兹询问过长白剑派的杜寒枫掌门,结果杜寒枫告诉他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但是调查并非毫无结果,至少“雷锋”这个人在志虚国大名鼎鼎,不过却不是鲁兹要找的“白莲真人”,而是很久之前一位相当于“圣徒”的存在,在志虚国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象征。如此看来那人不想暴露身份,而且早就想到教廷不会宣扬此事,真的是做好事不留名了。

雷锋的事还是小事,海伦已经返回教廷,只有不了了之,可眼下有一件大麻烦必须解决,就是伊娃那个小骚货!福帝摩曾说过不用担心,她醒不过来。就算醒过来也不怕,一个娼妇的话能够扳倒志虚大主教吗?话虽这么说,鲁兹心中还是有几分担忧,福帝摩虽然在教廷中地位崇高但还没有到一手遮天的程度,至少邓普瑞多就不怕他。

邓普瑞多作为教廷特使来到乌由主持志虚大主教的册封仪式,仪式后对他叮嘱了很多话。表面上都是鼓励他尽心传播上帝的福音,要有虔诚而坚定的信仰,关爱志虚大陆的上帝子民等等,可是话里话外明显流露出提醒警告之意。比如作为大主教要洁身自好,魔鬼的诱惑与堕落的陷阱无处不在,身为教廷在志虚大陆最高神职人员,一言一行都代表教廷,不要让神圣教廷蒙羞等叮嘱。总之邓普瑞多的意思是——你不要有污点,不能于德行有亏。

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阿芙忒娜通过波特夫妇的关系请邓普瑞多为伊娃疗伤,鲁兹最怕伊娃醒来在邓普瑞多的面前说出凶手是谁。事情还不算太坏,邓普瑞多离开乌由时并没有任何异常。人到底救没救醒?他假意关心找了个机会询问枢机神官波特:“亲爱的波特,我在教廷就听说您是邓普瑞多长老最喜欢的学生,长老这次来乌由还满意吗?”

波特的回答四平八稳:“长老对正直光明事业的守护者一向敬重,大主教不必多虑。”

鲁兹又做出很关心的神色问道:“听说你请求长老为肯迪夫人疗伤,她的伤势怎么样了?我也很关心肯迪夫人的近况,就是最近太忙一直没有时间去看望。”

波特:“神奇的圣邓普瑞多长老亲自为她治疗,伊娃的伤势当时就治好了。”

鲁兹的脸色微变:“她醒来了?”

波特看了鲁兹一眼:“好消息是不是?大主教也如此激动!她现在还没醒来,不过长老说七天后她就会恢复清醒,现在已经过去四天了…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

鲁兹刚送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提心吊胆:“什么好消息?”

波特:“可能伊娃已经掌握了傀眼空间水晶球术,昏迷时她手里正握着水晶球,可能已经记录下当时发生的一切。如果是这样的话,等她醒来施展这种魔法,就能追查那个使用黑魔法袭击她凶手是谁。邓普瑞多长老对此十分关心,还特意叮嘱维纳小姐要找到这个凶手,在志虚大陆出现掌握黑魔法的人不是小事。”

鲁兹惊骇欲绝,尽量掩饰着问道:“傀眼空间水晶球术?这么高明的魔法伊娃怎么可能掌握?据我所知她精通剑术,但是魔法并不高明。”

鲁兹说话时脸上还是忍不住有惊讶的表情,因为这个消息太难以置信了。“傀眼空间水晶球术”究竟是什么魔法?有点类似于小白的回魂仙梦法术,能够记录与重现曾经历的一切,但是比回魂仙梦更加直接。它的记录与重现展示都需要借助一种特殊的记忆魔法水晶球,与回魂仙梦只能在自己的定境中重历所有往事不一样,它的用处是可以向任何人展示记录下的特定事件过程。

还有更神奇的地方,它记录的信息是以水晶球为中心的立体影像与声音,不是施术者自己看见或听见的场景,记录的范围与施术者的魔法力强弱有关,大约是傀眼术延伸或者说神识所及范围的十分之一到百分之一的空间。记忆魔法水晶球只是中介,记录和演示都需要同一个人施展这种魔法,因此当时到底记录了什么信息要等伊娃本人醒来之后才会知道。

傀眼空间水晶球术是一种非常高深的高级魔法,掌握它的人很少。一方面因为它不仅修炼很困难而且没有实战用途,另一方面它也是中世纪的巫师修炼的魔法,教廷虽不禁止但愿意付出精力学习的人并不多。鲁兹自己就会这种魔法,当然知道它很难掌握,有点不敢相信伊娃能掌握这种魔法,而且在遇袭时那么惊险的情况下还分心施展。

波特笑着说:“您也很意外是不是?我听说的时候和您一样吃惊,但是想想这也不是不可能。阿芙忒娜就是个内外双修的天才,伊娃也有着同样的维纳家族血统,只是以她的家境请不到最好的老师而已。邓普瑞多长老告诉我,一个偶尔的机会他指点过伊娃傀眼空间水晶球术,伊娃后来学没学会长老就不清楚了…伊娃昏迷前手中握着一枚记忆魔法水晶球,看来她掌握了,否则在那种时候…”

波特接下来的话鲁兹听不进去了,就觉得脑袋里嗡嗡响,这个消息可是晴天霹雳。他没想到波特会骗他上当,因为伊娃当时还没来得及说出他的名字,白少流等人与他没打过交道,不可能认出来他。他更不敢相信波特撒谎时以邓普瑞多的名义,同时也更想不到他就是偷袭者的秘密是被一头驴首先怀疑到的。

鲁兹安定了一下心神这才又说道:“这个消息真是太好了,等伊娃醒来我一定去看她,同时追查出凶手!伊娃在阿芙忒娜那里情况还好吧?”

波特:“阿芙忒娜专门租了一座海滨别墅照看伊娃,一直在她身边很少离开…对了,后天阿芙忒娜和我夫人罗琳要一起去志虚都城,代表罗巴联盟金融集团参加一个会议,她还托我照看那座别墅的情况呢。”

鲁兹:“知道了,你去吧,见到维纳小姐请转达我的问候。”

波特走了。鲁兹颓然地靠在椅背上,身上已经全是冷汗。如果伊娃醒来事情就严重了,仅仅是空口指认鲁兹倒不太害怕,但是有傀眼空间水晶球术记录下来的现场信息就不一样了,那可是立体空间影音信息,自己用的魔法杖还有握魔法杖的那只手肯定能看得很清楚,如果换一个空间角度反复观察说不定还能看见斗篷下挡住的脸。

这能是真的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否则等伊娃醒来一切就晚了。已经来不及请教福帝摩老师,而且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情也不适合请教。后天夜里阿芙忒娜不在乌由,那么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动手机会了,只要想个办法支开波特就行…鲁兹的脑筋在飞快地转动着。

“有一个秘密可能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今天想托付给你。”这是白少流离开阿芙忒娜别墅后对顾影说的话。此时两人来到了海边,这里是洛园西边,沿海有一条公路,围着锚链护栏的人行道外面就是大片黑色的礁石滩,顾影和小白在海边小道上吹着海风说话。

“你说得这么严重,究竟是什么秘密?”

“跟我来,带你去一个地方,小心些,不要让人跟踪。”

小白将顾影带到了坐怀丘,一走进山谷顾影就惊叹到:“好幽静雅致的地方!小白,这是你建造的修炼庄园吗?真没想到洪和全的秘密据点会被你改造成如此优美境地。”

白少流:“按昆仑修行人的说法,这里应该叫修行洞天,是我的道场所在,刚刚建造了一个轮廓,完工还早得很呢。”

顾影:“这么幽美的山中洞天,它总应该有个名字吧?”

白少流:“有,名为坐怀丘。这里有法阵掩护,普通人不能进入,外界也查探不到里面的信息,是我的藏身与逃命所在。”

顾影:“你说有个关乎身家性命的秘密,就是指这里?托付给我是什么意思?”

白少流:“这里还有一条密道和一间密室,你还记得吗?洪和全当初就是从密道中逃走的,我又重新修建了。”小白带着顾影登上石龛,打开密道机关门户露出曾经藏着海伦的那间密室,接着又打开第二道隐秘的法阵门户露出了真正的密道。

“外面这间密室是掩护,山腹之中才是真正的密室,还有密道通往后山的秘密出口。我准备把伊娃藏在密室中,后天晚上,你能守在此处吗?万一有什么意外我只能逃到此地,如果那样的话还有你能在山外接应我…但愿不必如此,我只是做万全的准备。”

第158回 炼狱瓮中自来投

顾影站在黑幽幽的密道前转头看着小白少流,漆黑的眸子微有怨意:“你把我带到这里,又告诉我这么多秘密,就是想找个借口让我后天晚上不要去…我知道你关心我,不希望我有危险,直接说出来好了,何必这么费心呢?”

小白被说破了用意倒也不尴尬,笑着答道:“我知道你想去,但是你有不应该去的理由,我不是不相信维纳小姐的能力,但鲁兹也不是好对付的,一旦行刺失败让他逃走,维纳小姐无所谓暴不暴露身份,我也无所谓结不结仇。可是你不一样,没必要把自己卷进去,你要是卷进去可能也会牵连洛家,再说维纳小姐把伊娃托付给我们,总得留下一个人看着。”

顾影轻声道:“其实我明白,你不让我去,我也不会添乱,后天晚上就替你在此镇守坐怀丘道场吧…你要小心,自己别再受伤了!”

白少流:“那是当然,就算杀不了坏人也不能把自己赔进去。我最擅长的功夫就是逃命,不是万不得已不会跟人拼命的,别忘了,还有一大家子人要我照顾呢。”

顾影幽幽地看着他,语气中有些酸意:“一大家子人?你总能处处为人想,有空还是多为自己想吧。”

白少流举步向密道中走去:“为人也是为己,我对人好也要看对方是谁。比如你,我若为你着想难道有错吗?…密道中没有灯,走路小心一点。”他取出神宵雕正准备施法放出光芒权当照明,突然眼前一亮,从身后直到远处密道突然都被柔和的光线照亮。再回头看顾影,不知何时已经取出了白少流送给她的那柄魔晶法杖,紫色的晶石上不断的有能量波动传出,是她发出了一个大范围的照明术魔法。

顾影举着魔法杖说道:“看来这个洞天福地的建造还真差得很远,密道中竟没有照明法阵,而且刚才这个守护法阵也太简陋了一些,就算不能破阵,强攻之下还是可以闯入的。”

白少流:“此处建设刚刚开始,连个轮廓都没完整,内部的细节没想到的太多了,再说我也不是很懂…你刚才说的照明法阵是什么意思?点上灯泡不是一样的吗?”

顾影:“点灯?请问电线从哪里进来?如果你接电线稍微有点细心的人很容易顺着电源就发现你这个密室,那还叫什么魔法密室?这密道的第一层门户是完全密封的,通风口又设在何处?…你这里应该改进的地方太多了,比如我们刚才进来地第二道密门仅仅是化虚为实的假壁,用一个能量屏障阻挡,不如再用真正的岩石做为门户,上面设一个空间魔法阵,从魔法阵中直接穿越进入,开启魔法阵的方法只有你自己的人知道就行。”

白少流:“你这个建议倒是东西合璧了,你说设一个空间魔法阵,然后从山石之间直接穿过去,这我也不会呀?”

顾影笑了:“你不会我会啊,还记得你放在我那里的三枚时间、空间、能量晶石吗?如果把它布置在入口处第一间密室的后壁上,就可以组成一个魔法阵,我布置起来比较困难。但可以请维纳老师来帮忙,只要你不怕她泄露此地的秘密。”

白少流:“让她知道我并不担心,维纳小姐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泄露别人秘密的人,只是那三枚晶石放在洛园,你不是说能够帮助洛兮的魔法修炼吗,拿到这里洛兮怎么办?”

顾影:“我把洛兮带到这里来学习魔法可不可以?我保证她不会泄露你的秘密,但这里不是洛园,所以要征求你同意才行。”

白少流:“当然同意,别人不能来,难道洛兮还不能来吗?…前面就到密室了,我说的真正的大秘密就在这里,你听说教廷新得到一枚神奇的魔法石吗?我这里也有一枚,它其实是天降陨星的遗髓,对修炼各种法术都大有帮助。你要用它也可以,但万万不能把它带出去,洛兮也一样。”

密道尽头豁然开朗,山腹中有一个天然的空洞,向上有二十多米高,空间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周围的山壁开凿得很整齐。开凿工程大半是洪和全完成的,白少流又做了简单的修整,密室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莲花形的白石台,莲台中心的面积很大,躺两个人绝对没问题,正中间放着纯白的软吉祥草编织的蒲团,那是小白平时静坐修行的地方。

星髓放在石壁上特意开凿的一个小石窟中,石窟的表面也有一个掩护法阵,一般人不能发觉只能看见一片正常的石壁。周围还开凿了大大小小很多石窟,用来放置各种东西,左右两面山壁就像巨大的藏宝库,不过这些石窟大多都是空的,小白还没那么多宝贝收藏。左右两面还分别凿建了三间石室,石室中布置还很简单,也只有一个小一点的白石莲花座。

顾影正在密室中参观,心中不禁有几分敬佩小白的毅力,他就一个人像蚂蚁啃骨头一样把这个密室布置成如此规模,这已经相当不简单了。正在参观时密道中传来哒哒的蹄声,一头黑驴一路小跑进来,顾影很意外地说:“这不是你在马场中养的那头驴吗?前些日子听说你把驴接走了,原来是带到这里来了?…养驴做宠物的人我还没见过,不过你真的很有爱心!”

白毛听见顾影的话脚下一绊差点没摔倒,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宠物了?和公园里乱跑的阿猫阿狗一个档次,可怜它没办法开口辩解。小白和顾影刚来时白毛在山林里睡午觉,醒来发现石龛后面的密道门大开,也跟着走了进来。

小白赶紧解释道:“这头驴不是宠物,它是我的朋友,名字叫白毛,它可不是一头普通的驴。”

白毛听小白这么说这才站稳脚步昂起了驴头,顾影走过来摸了摸驴鬃毛笑道:“这头驴的故事我听洛兮说过,你小时候家里养过一头一模一样的驴,后来在市场上见到了就把它买了下来,而这头驴就自己跟着你走了。按照志虚的民间传说,它可能拥有转世轮回的记忆,就是你家当年那头驴,它还能认识你。”

这句话虽是开玩笑但也一语中的,白毛听得直点头,也没有把顾影的手甩开。小白走过去拉开了顾影的手,就听白毛的神念传来:“那个叫海伦的小洋妞刚走,你又把她领来了,有一个福地洞天泡妞就是方便!”

白少流在神念中回道:“别胡说八道,有一件大事发生,你先在一旁听着,回头我再详细和你商量。”

白毛不服气地说:“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你敢说你不想泡她?心里总有那么一点想法吧?不然你能把她带到这里来?分享秘密意味着什么?人家姑娘不误会才怪!”

白毛一开口就一堆反问,白少流无奈地答道:“我已经有清尘了。”

白毛:“那是另外一回事!我问你,假如顾影喜欢你,你会不会感觉不高兴?我看你也挺舒服的。”

这句话倒把小白问住了,一时之间没有回答,顾影可不知道一人一驴在那里说悄悄话,转了一圈又说:“小白,这个地方我很喜欢,你不用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借用修炼?…洞天道场的布置我不太懂,但是魔法密室的布置我还是能帮上忙的。这间密室包括密道的建造就交给我来帮忙得了,也可以让洛兮来练练手,我办不到的事情还能请维纳老师来帮忙。”

白毛暗中踢了小白脚后跟一下:“好事啊,快答应!你小子运气真不错,她对你可真没话说。”

白少流赶紧谢道:“我这坐怀丘道场可以容纳很多人修炼,你要想来当然欢迎。只要不暴露这个地方就可以…至于帮不帮忙,不必勉强,我先谢谢了!”

顾影:“谢我做什么?我还要谢谢你!有这么好的魔法密室,还有神奇的魔法石,你能让我一起用已经感激不尽了。”

一听这句话,白少流赶紧道:“你先别着急感激,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顾影:“什么事?”

白少流:“你听说过‘力量的重新唤醒’这个仪式吗?我的一个朋友被魔法所伤,浑身法力无法施展,据说这个仪式可能帮她恢复。”

顾影看着小白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轻叹一声道:“是清尘姑娘吗?她为了救我们被神之审判的魔法伤害,你我帮她也是应该的…只是我没有能力进行这种仪式,有神奇的魔法石帮助,维纳老师可能会有办法。只要你帮她唤醒伊娃,求她为清尘进行这个仪式,她一定会答应的。”

白少流:“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先等后天的事了结我再请求她。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维纳小姐也不会有事,你就在这里守着伊娃等消息吧…走,我们再出去看看,我给你详细讲一讲此地的布置还有出入的正确方法,以后你自己就可以来去自如。”

两人走出密道又到山谷中四处看看,顾影问道:“这里已经初具规模,但好像什么都很粗糙,不是短时间内能完工的。”

白少流:“缺人也缺经验,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人我已经想办法去请,可是手头钱花完了,不得不暂时停工了。”

顾影取出那张空白支票:“这不正好吗?你可以拿去。”

小白摇了摇头:“这不是你我的钱,是维纳小姐留给我们照顾伊娃的。”

顾影想了想:“你说的也是,我们不能轻易挪用这笔钱做别的事…这样吧,我还有点积蓄,不算太多只有三百多万,你先拿去用吧。”

白少流:“怎么好意思用你的钱?…要不我先借一百万,明年一定还你。”

顾影:“需要用钱就都拿走,我暂时也不缺钱,况且我知道你能还得起…这可是我的嫁妆钱,明年你不能赖账,我还要收利息的。”她难得笑着开了句玩笑。

白毛在他们身后叫道:“嫁妆钱还用还吗?干脆连人一起要了!”小白脚后跟踢起一块石头直奔白毛的鼻子,被它一闪身躲过去了。

阿芙忒娜·维纳与罗琳·波特代表罗巴联盟金融集团去志虚国都城参加一个会议,这天中午波特先生亲自将她们送到机场挥手告别,然后返回了阿芙忒娜租下的别墅。所有护理人员已经都打发走了,天快黑的时候,二楼似乎有响动,波特先生上楼看了一眼。伊娃还躺在卧室中昏迷不醒,别墅内外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接近午夜的时候,波特先生喝完茶准备休息了,他的卧室就在伊娃病房的隔壁。正要上楼的时候却接到了一个很紧急的电话通知,乌由市北部的一个小城市瓦兰店发生了一起骚乱,当地居民在莫名谣言的煽动下冲击教堂,领头的人可能是志虚民间巫师神汉,当地信徒应付不了。乌由教区现在抽不出其它的人手,只能紧急调派枢机神官波特立即前去协助当地的神父处置此事,任务是暗中制服那个领头的巫师。

波特接到这个命令先是一愣,然后又微微一笑。瓦兰店距离乌由市区走高速公路有两个小时车程,就算波特的速度再快一个来回再加上执行任务的时间也不能短了,他将离开几个小时去另一个城市。他想了想,又在电话里询问了一下神殿骑士阿狄罗在哪里?果然不出所料,阿狄罗也被派出去执行别的任务了。

波特的掩护身份是一名领事馆商务参赞,但他是教廷正式任命的枢机神官,教区的命令是必须执行的,看护伊娃只是私事不能与教廷的各项任务冲突。波特匆匆收拾了一下关好了门窗,出门驱车直奔城外的高速公路。

这是一个晴天,星光闪烁微有轻云。如果注意看高空,会发现有那么一片星空光影朦胧,就像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毛玻璃,显得比较恍惚。波特先生离去之后。这一片模糊的星空范围在慢慢地扩大,本来明亮的星星也开始闪烁渐渐地隐去,一道雾气从天空开始蔓延,渐渐地笼罩住别墅周围的海滨。

静夜无风,海边起雾,这在乌由很常见,何况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有什么异常。这雾越来越浓,十几分钟之后别墅周围能见度已经很低,整栋别墅笼罩在浓雾中消失不见。高高的天空缓缓飞下一条披着黑斗篷的人影,由于浓雾的掩护谁也看不见他,他手中拿着一根透明的魔法杖,水晶锥一般的杖尖还在往外散发着丝丝的白汽,这白汽一飘到周围的空气中就膨胀凝结成浓云状。

鲁兹终于来了,他很小心,离别墅二楼窗户十几米远就凌空停住。他用魔法杖对着房子画了个圈,浓雾不再飘散全部静止下来,就像一个巨大的云堆把整栋别墅层层掩埋。然后他又用魔法杖一指别墅的方向,整座房子的表面突然发出了红色的亮光,亮光中还有噼啪的爆裂声,这可不是鲁兹的魔法,而是他企图打开窗户时引发了这栋别墅的魔法守护。

波特走的时候对别墅做了手脚,这样才显得更真实,他不可能毫不负责地丢下伊娃离开。红光和爆裂声就像在房子周围燃起了火焰,他人根本接近不了,而且附近居民看见了一定会以为是房子着火了,消防救援人员会马上赶过来,在魔法力守护消失之前伊娃应该安全了。可是鲁兹的魔法更加高明,他用了最高级的水系魔法凝成浓雾阻止了光芒外射,同时又施展空间魔法隔断了声音。

魔法杖轻微颤动,鲁兹站在空中指着别墅念念有词,红光渐渐地淡了下去,爆裂的声音也消失了,十几分钟之后别墅恢复了正常,静悄悄地矗立在浓雾里。这时鲁兹手中的魔法杖一挑,二楼的一扇窗户无风自开,这正是伊娃病房的窗户。鲁兹却没有立刻靠近,而是一挥手,浓雾中有一团雾气凝聚越来越密,变成灰色的人形形状,鲁兹再把手一招,这雾气凝结的灰色人形飞进了窗护直接扑到了床上,然后又散开成一团雾气。

屋里静悄悄地毫无反应,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仍然昏迷不醒,鲁兹这才放心地飘近身形停在了窗户外。床上的那个人脸上好像带着呼吸器一类的东西,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面目,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从毛毯下面的身体曲线来看是个身材很美的女人。

鲁兹站在窗外对着床上的女人说了一句:“你又何必支撑到现在,早一点死去岂不免了很多烦恼,又省了我不少麻烦。今天还要再杀你一次,可惜情况紧急找不到人背黑锅了,你的死就永远成为乌由悬案吧!”然后他终于真正的出手了。

鲁兹在窗外用魔法杖的杖尖在空中交叉画了个十字,卧室的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金色十字,旋即化成一股金色的漩涡飞卷而下越来越大,带着炙烈的光芒像无数利刃包围了伊娃躺的那张床。所有的东西,床单、衣物、甚至整张床都被绞成了粉末似的碎片,躺在床上的伊娃不可能幸免。

眼看伊娃必死无疑,行凶的鲁兹突然心生警觉。他不愧是福帝摩精心栽培的魔法天才,魔法漩涡刚刚展开的一瞬间,他就感应到漩涡最中间的那个人并没有被绞成粉末,这人不可能是昏迷不醒的伊娃。他的反应极快,这一刻顾不得再杀人,立刻倒飞直冲天际,在自己身前留下一个无色的透明护盾。

他的反应快床上那人反应更快,鲁兹的身形刚刚一动,一道刺眼的银光飞出将金色漩涡斩灭紧接着又将窗口的无形护盾劈得粉碎,一个妙曼的女子身影快如闪电随着银光直追而去冲上云宵。只见阿芙忒娜手中发出一道银色的剑芒如飞舞的匹练,紧紧追随空中逃窜的黑影,后发先至眼看就要飞斩及身。

鲁兹已经知道自己中了埋伏,身后那人展示神迹力量之强大在自己之上,早有准备出手速度比自己快。一味逃窜只有死路一条,转身斗法尚可有机会脱身。剑芒刚刚到达他背后,他的黑斗篷突然像鼓气一般膨胀开来,砰的一声炸裂,无数黑色的碎片聚作一道卷风将他的身形包围。剑芒斩在黑卷风上化成丝丝的电光消失,龙卷风又重新变成了碎布片缓缓从天空洒落。

这时鲁兹已经手持魔法杖转过身来站定了身形,他的样子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已经看不清原先的样式,金色的头发像鸡窝一般在头上乱蓬蓬地站着,脸色铁青神色惊疑,但是握住魔法杖的手仍然很稳定没有一丝颤动。

阿芙忒娜就站在几十米外的空中,他们此时的位置已经飞离了海岸,站在了大海之上的云端。只见阿芙忒娜手持银色的长剑,光着如玉雕一般的双足,身披白色的神圣法袍,金色的卷发在星空下随风飞舞,蔚蓝美丽的眼珠此时充满了杀意。出剑一击不中,她并没有着急继续动手,而是站在那里冷冷地开了口:“鲁兹,果然是你!”

鲁兹已经恢复了平静,恨恨地说道:“阿芙忒娜,是你和波特串通一气,设局陷害我!”

阿芙忒娜冷笑:“你如果不来杀人灭口,一切将风平浪静,可惜你来了,自己的罪恶怨不得任何人!”

第159回 万鬼齐噬乌夜啼

鲁兹的神情渐渐镇定:“阿芙忒娜,你虽然离开了冈比底斯的庇护,但仍然是神圣教廷的守护者、上帝的子民,你不要忘了我是教廷正式册封的志虚大主教。”

阿芙忒娜将手放在胸口用祈祷般的声音说道:“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传诵着上帝的声音,黑袍下却露出了罪恶的尾巴,你的耳中应该已经听见地狱的召唤。”

鲁兹:“阿芙忒娜,我承认你的力量强大,可惜刚才那一剑没有得手已经失去了杀我机会。这里是乌由,我发出信号立刻可以招集教廷所有的高手来协助,你现在还能杀得了我吗?”

阿芙忒娜:“想把神官和骑士们都叫来?看看你丑陋的真面目吗?”

鲁兹笑了:“伊娃没死,今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人们只能看见你我在空中相斗,不要忘了上次在滨海公园的栈桥下你已经想杀我一次,福帝摩大导师可以做证,所以人们不会相信我一个志虚大主教会是刺杀伊娃的歹徒,只会相信你受了风君子那恶魔的蛊惑来对我行凶。”这家伙真是奸猾,一转脸立刻将所有罪行全部否认。

阿芙忒娜看着他目光充满怜悯和鄙夷,放下了按在胸前的左手,张开手心一枚小巧的水晶球带着玲珑的闪光凌空旋转,她淡淡地问道:“鲁兹大主教,听说你是个魔法天才,认识这是什么吗?…不认识的话,尽管发出信号招集所有的帮手来吧!”

鲁兹的脸色突然变了,就像蒙上了一层死灰,说话的嗓音也变了,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鸡:“记忆水晶球!你…”

阿芙忒娜:“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伊娃还没有醒来,她也不会傀眼空间水晶球术,但是我很清醒,而且也会这种魔法…邪恶会使一个聪明人变得愚蠢,你怎么能相信伊娃掌握这么高深的魔法呢?在志虚大陆,掌握这种魔法的人恐怕只有你和我。”

证据,这便是阿芙忒娜需要的证据,它记录下了鲁兹今夜所做的一切,而且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它重现,水晶球中的立体光影将告诉所有人鲁兹做了什么?鲁兹的表情不再是惊恐,他喘着气,目露凶光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盯着猎人,恨恨地问道:“你想把我怎么样?”

阿芙忒娜左手托水晶球右手持剑,站在那里继续说道:“我不想把你怎么样,我要将你送到神圣教廷,并将你的罪行公布天下,无人可以袒护你,你要接受应有的审判…你说得不错,我虽然离开了神圣教廷,但仍是上帝的守护者。”

阿芙忒娜说话的时候,鲁兹的呼吸声渐止,瞳孔在收缩,手中的透明魔法杖光芒渐渐暗淡下去,变成黑沉沉的颜色,似乎将夜空中的黑暗都蓄积其中。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杀了阿芙忒娜,要么逃走,逃得越远越好。阿芙忒娜说话时没有看他,而是抬头以悲悯的目光看着夜空,这是最好的反击机会,他蓄积魔法力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了。

阿芙忒娜突然喝了一句:“鲁兹,你还想顽抗?”

鲁兹此时也大喝一声:“阿芙忒娜!”这句话的声音很尖锐,就像有无数细细的东西直钻入耳膜,连远远站在海面上的白少流都觉得一阵晕眩,阿芙忒娜皱眉看去正要开口应答,神色突然警醒闭口低头,只见她身后陡然展开六对白色的羽翼,这羽翼每一只都有近两米长,阿芙忒娜就像停留在空中的一只巨大的白色蝴蝶。展开的不仅仅是羽翼,翼尖的光毫扇动,在她的身体周围又出现了一层明亮的圆光,阿芙忒娜扇动羽翼凌空站立在一个巨大的光球正中。

阿芙忒娜的羽翼刚刚展开,鲁兹又喝了一声:“接受来自地狱的召唤,成为我的奴仆吧!”然后半边天空就突然暗了下来,他手中的魔法杖暴出一团黑光将周围百米之内所有的空间都吞没,形成一团乌黑的翻滚浓云。这浓云中传出凄厉的呼啸声、嘶哑的嚎哭声、狰狞的冷笑声,翻滚的边缘伸出无数黑色的厉爪形状,席卷而来从四面八方向阿芙忒娜擭去。

阿芙忒娜站的距离只有几十米,乌云暴开一下子就把她整个吞没了,但那些黑色的厉爪一伸进阿芙忒娜身边的光球,立刻融化消失,乌云中传来凄惨的呼嚎声,可是乌云的范围太大,四面八方伸出的黑色厉爪有成百上千只,毫不畏惧地撕扯着明亮光球,一只厉爪消失了有更多的争先恐后探了进来,紧接着又带着惨叫声消失。

阿芙忒娜没有抬头,她站在无边黑暗中一点光明的中心,闭着眼睛没有看周围恐怖凄厉的景像,而是在喃喃祈祷。海面上的白少流也看见了鲁兹孤注一掷地突然发难,阿芙忒娜被黑暗吞没也把他吓了一跳,手握锁兽环和拦妖索想出手却又无法出手,黑暗吞没了大片的天空不知鲁兹藏身于何处。

白少流正在焦急间,天空闪现了一道银色的闪电。不,那不是闪电,没有闪电能够持续不灭,那是一道冲天而起的银色长虹刺破了黑暗的包围。

阿芙忒娜终于举起了手中的银色长剑,剑芒发出就像冲天百丈长虹,然后她娇喝一声挥手前劈,银芒从天而降将黑暗斩成两半,直指黑暗中心的鲁兹。

鲁兹偷袭成功正有些暗自庆幸,可阿芙忒娜的反击惊得他魂飞魄散,他原以为阿芙忒娜的魔法修为可能在自己之上但也不会差得太远,如此孤注一掷地施展黑魔法本来有上中下三个打算。上策是控制阿芙忒娜让她成为自己的灵魂奴仆,中策是杀了她,下策是借机逃走。可阿芙忒娜一剑之威劈开了眼前黑暗的包围,他看见了那六只羽翼周围笼罩的光明轮廓还有阿芙忒娜高举长剑劈下的英武身姿,那是传说中的战神天使才有的气魄与威严。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魔法,而是神迹的展示!

胜不了,只有走,还来得及!显示战神光辉的神迹时,不可能脱离光球疾飞,正是他逃走的好时候。冲天白芒从上而下直劈到眼前,鲁兹怪叫一声魔法杖发疯一般地挥舞,滋滋电光飞射而出。面前出现了密密麻麻很多张巨大的“蜘蛛网”,剑芒劈在蜘蛛网上发出的声音极似通红的烙铁被撒上无数冰冷的水滴,光网也像沸腾的水珠般化成白烟一片片消失。趁这个机会鲁兹转身就逃,他没有向上方飞出,而是向下急窜贴着海面的方向飞遁。

阿芙忒娜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挥剑发出长虹般的剑芒紧紧追随,鲁兹没有回头也知道身后的情景,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再飞出去不远就能脱离阿芙忒娜的剑气纠缠了,等她收起战神光辉再想追也已经晚了。刚刚一念及此,他突然觉得飞遁的身形一紧,被一道无形的绳索缠住了。

海面上有人埋伏,并施展法术偷袭!鲁兹困兽逃生已经不顾一切,急忙中一挥魔法杖,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挣扎着要把无形的束缚撕开,然而他刚刚施展魔法就觉得脑袋一紧,不是脑门被东西夹住了而是施法的意念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困住了,魔法的效果竟然大打折扣。

小白终于出手了,鲁兹从低空逃走,恰好中了小白祭出的锁兽环和拦妖索。以鲁兹的魔法修为如果有准备的情况下全力出手完全可能挣脱锁兽环和拦妖索,此等锁拿的法术并非万能,还要看交战双方的强弱。比如小白要去拿福帝摩那种高手,可能相当于用狗链子栓大象,对方很容易就能挣脱反击,锁拿鲁兹这种高手也比较勉强。

可是情况不给鲁兹更多的挣扎时间,他的身形在空中一慢,阿芙忒娜的剑芒银虹已经斩到了背后。此时阿芙忒娜在空中将剑尖往上一挑,长虹散射化作万千道飞光,全部缠绕在鲁兹的身上,阿芙忒娜这一击没杀了他,只把他制伏丧失反抗能力。

天空传来一片凄惨的嚎叫声,不仅发自鲁兹的口中,而且发自被阿芙忒娜劈开的漫天黑暗中,这声音太难听了太糁人了!怎么形容呢,就像十万头肥猪同时被人捅了一刀,远处海岸上的居民在睡梦中几乎都被惊醒了。有人从床上起身拉开窗帘看着远处大海方向的天空,然而星空朗朗没有任何异常。

那一片惨叫声瞬间而止,漫天的黑暗幻灭般消失,鲁兹的身影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从高空一头栽进了大海,阿芙忒娜收起羽翼和光芒落了下来,再看静夜星空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鲁兹落水的时候已经晕了过去,不知不觉呛了好几口腥咸的海水,紧接着身体一轻就被人从海里抓起来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一片礁石上。这一下摔得极重,当即就断了两根肋骨,巨痛使他迷迷糊糊地醒来,然后感觉有人重重地一脚踹在他地肚子上,疼得他一虾腰呛出几口海水,噼啪两声脆响,鲁兹眼前金光乱冒,那人又狠狠地给了他两个耳光。

鲁兹彻底地清醒了,看见了坐在他身边一块石头上的白少流,刚才踹他一脚并打了他两个耳光的人就是小白。小白手里把玩着一把银光闪闪的细长刀片,贴着鲁兹的脸和脑门蹭来蹭去略带得意地说道:“维纳小姐,我说我能帮上忙吧?你看,这头黑猪不是让我给绑上岸了吗?”

他们所在地位置就是滨海公园外海的棒槌礁,也是当初小白从天上锁拿海伦的地方,只是今天对鲁兹可就没有当初对海伦那么客气了。阿芙忒娜站在五、六米远处淡淡说道:“鲁兹,你施展黑魔法的证据我已经记录,会有怎样的下场你心里明白…白先生果然神通不小,人是你抓住的,有什么话你就先问吧。”

鲁兹看着白少流,全身的骨骼以及内脏都有着痉挛般的剧痛,哑着嗓子问道:“你,你想把我怎么样?”语气中虽略有惊恐心中却充满戾气。

白少流暗道:“到这个时候心气还那么乖戾,这个人恐怕不好对付,没那么容易开口交代的。”表面上却带着不怀好意地笑看着鲁兹一言不发。他不说话阿芙忒娜干脆转过身不再看鲁兹,左手仍然握着那一枚记忆魔法水晶球。鲁兹让白少流看得心里发毛,又挣扎着喝道:“我是教廷任命的志虚大主教,你这样就不怕神圣教廷的惩罚吗?”

白少流还是坏坏地笑,也不说话,他手持神宵雕在鲁兹的脑门上挥了几下,鲁兹就觉得前额一凉,有几根东西洒落在眼皮上,原来白少流把他的半边眉毛给剃了下来。鲁兹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又惊问了一句:“你究竟想做什么?”

白少流还是不说话,又刷刷几刀把他另一道眉毛也剃得光光的,这才笑着开口道:“我也不想干什么,就是想抓住你玩玩。你当初行刺我的时候不也是想玩玩吗?…我实在想不通你有什么杀我的理由,记不起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大主教就是想和我开玩笑吧?我今天也想和你开玩笑。”说完话又把刀伸向他的裤裆上面,刀尖在那里轻轻地比划。

鲁兹全身止不住发抖不太敢看白少流,他实在搞不明白这个东方人倒底想把他怎么样?朝着远处的阿芙忒娜喊道:“维纳骑士,我落在了你手里,你想怎么处置?但无论如何,你不能眼看着一位东方异教徒侮辱志虚大主教。”

海风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阿芙忒娜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让她杀了鲁兹可以,可有些事她做不出来,逼问口供这种脏活就交给白少流来办吧。

感应到鲁兹心中的惊惧,白少流用刀柄在鲁兹的脑门上敲了一记,直接了当地问:“你为什么要杀王波褴?”

鲁兹一愣:“谁是王波褴,我没有杀人!”

白少流:“那我提醒提醒你,他是一个拣破烂的,有一天中午和我喝了酒,回家的路上遇害,现在你有印象了吧?”

鲁兹一咬牙:“不知道。”

可是他刚才心理反应骗不了人,小白已经明白鲁兹撒谎,他用神宵雕刮着鲁兹的脸慢悠悠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没打算放过你,你今天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就看你想选怎么死了。”

鲁兹看了看白少流又看了看远处的阿芙忒娜,眼中有绝望的光芒,他知道今天无论怎么样这两人都不会放过他,然而他心底里还有一丝不甘的火焰在跳动,有一个念头暗暗升起,他还想继续挣扎,然而这个念头是那么可怕,连他自己都觉得灵魂在战栗。这时白少流见鲁兹有些走神,也不知在琢磨什么坏主意,不轻不重地在他大腿上扎了一刀:“你们四个人围攻王波褴,另外三人是谁?”

鲁兹没反应过来,顺嘴答道:“我不告诉你!”

看来于苍梧猜得没错,围攻王波褴的确实是四个人。小白猜得也不错,鲁兹就是四人之一,这一句话就问出了真相。可是鲁兹答话时竟然恢复了几分冷静,绝望中有几分热烈的情绪正在升起,这是视死如归还是另有打算?小白心里也有几分疑惑。

“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你身上有多少根骨头?受不了了就眨眨眼,我有得是耐心。”小白用神宵雕的刀尖在鲁兹身上全身上下指指点点,每点一下口中还在数数:“一根、两根、三根、…”

小白的刀尖每点一下,鲁兹耳内就能听见咔嚓一声响,身体这个部位传来骨头断裂的刺痛,骨骼断开肌韧撕裂的感觉无比清晰,可他偏偏又是清醒地无法昏迷,就像有一股精神力量钻进脑海中强迫他时刻保持清醒。这感觉太奇怪了,小白的刀尖是随意瞎点,点哪里痛楚就蔓延到哪里,连肚皮下面都传来骨骼折断的声音与刺裂的痛苦,那里并没有骨头!

小白当然不是真的在打碎他的骨头,他在施展移情开扉术,但是鲁兹的亲身感觉与被人敲碎全身骨骼没什么两样,而且更加可怕恐怖。小白才点了十几下鲁兹就受不了了,喘不成声地说道:“停!你是个死灵法师?…你想问我什么?”

白少流:“我不是死灵法师,也懒得跟你解释,现在我开始问话了,你仔细回答…第一个问题,谁杀了王波褴?”

鲁兹的眼神突然亮了亮,这个问题听在耳中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他突然明白白少流想为王波褴报仇,他看着小白:“我知道,但是我不敢说,我怕我说出来有人会立刻杀了我灭口。”

白少流笑了:“灭口?不要忘了你在谁手里。”

鲁兹:“我怕的就是维纳小姐,我说出来她会立刻杀了我。”

白少流回头看了一眼阿芙忒娜,阴着脸转身道:“她不会立刻杀了你,我的话还没有问完,我保证!”

鲁兹:“记住你的保证,杀王波褴的人就是阿狄罗!”

轻轻的一句话就像一枚重磅炸弹投在平静的水面,远处一言不发的阿芙忒娜陡然转过身来剑指鲁兹喝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忘栽赃?”

白少流站起身来拦在阿芙忒娜前面:“维纳小姐,你先不要激动,他说的是真话假话自有办法分辨,你答应我的,让我把话问完。”

鲁兹看着两人眼神中有狠毒的冷笑,白少流也是心惊不已暗暗叫苦,没想到问出这么一个结果来,而且他心里清楚得很——鲁兹说的是实话!阿狄罗毕竟是阿芙忒娜的亲弟弟,这个秘密传出去,海天谷弟子是不会放过阿狄罗的,阿芙忒娜会怎么办?两人僵持片刻,阿芙忒娜缓缓放下了剑:“你继续问吧,不论是真是假,我需要的是真相。”

小白能听出来,阿芙忒娜并不相信鲁兹说的话,可声音中充满不安。他也没办法只得继续问鲁兹:“除了阿狄罗和你,还有谁?”

鲁兹:“只有他,我们没有任何人真正害伤王波褴,只有阿狄罗一剑致命。”这句话半真半假,其中另有隐情,可是鲁兹已经不打算再详细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