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流:“好啊!什么叫观法?”
白毛:“观法也称冥法,修行破关之法其实很多,有息法、止法、服法、导法、守法等等。所谓观法以普通人的理解就是一种观想术。我这门摄欲心观,它非常难,一般人很难入手,同时它也非常凶险,大多数人不易修行。但我认为对于你来说却是最适合的!”
白少流:“别人不合适就我合适?”
白毛:“说到它的艰难之处,首先要有观想的根基,这一般修行人都能做到,但是它要在定境中摄出种种为人之大欲。一般人没有这种经历很难进入真正的观想之境。”
白少流:“我也没有什么经历啊?”
白毛:“生死杀伐你有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富大贵你有没有见识过?世上险恶冲突你有没有卷入过?大喜大悲身临绝境又峰回路转你有没有体会过?纵情欢爱你有没有…你还是处男,就这最后一点火候还差点。”
白少流:“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自己很特殊,人间这些大悲大喜大冲突我几乎都经历了,别人有这种阅历的还真不多。至于你说的那什么处男嘛我看也不是问题,所谓纵情声色其实我也有感触,而且我怀疑…我已经不是处男了!”
白毛一瞪眼:“这种事情你还怀疑?你也不是那么糊涂的人啊!”
白少流:“是这样的,我曾经有一次喝醉了,当时旁边有个女人,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就连你说的那回魂仙梦的法术好像也不灵了!”
白毛:“你有他心通,直接问那个女的呀!”
白少流:“我有点开不了口。”
白毛:“你上次偶尔得证回魂仙梦,是无意之中暗合心法,等到你有意为之火候还是不够的。这样吧,我先把摄欲心观第一层的心法口诀都教给你。等你做到了两件事,就说明你有了法力,我再教你下一步的功夫。”
白少流:“哪两件事?”
白毛:“第一,你能让那头毛驴乖乖地站在那里放血;第二,你的回魂仙梦运用无碍可以清楚地重现那天夜里的事情。现在你听好了,我要传你心法口诀!”
白毛想当年也是天下屈指可数的修行大宗师,传法极其简练却能直指精髓要害。所谓摄欲心观是专门根据小白的特点和根基独创的,小白已经学成了形神相合,并自悟突破到形神相安一体的境界,无意中触发回魂仙梦。这门摄欲心观就是衔接这个基础继续修行。它要求小白在回魂仙梦中重现这一生的大喜大悲等人生大欲的考验,第一步就是要破生死观。
是生死观而不是生死关,求生,是一个人最本能也是最大的欲望,以生死观入手必须要求这个人曾经有过生死关头的经历,否则无法入观想之境,有些事情凭想象是永远找不到真正感觉的。所谓“观”,不是指想象,而是指“看见”,是真正的能在定境中经历。当然修观法很多人是以冥想入手,然后达到真正的“实见”状态,比如回魂仙梦就是亲身重历过去场景,而不是仅仅在想象中回忆。
在定境中经历生死,却要保持心念纯净勿使散失,这是很难做到的。有些惨痛的回忆人们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去回想,如果要他每时每刻都停留在那种状态中,很多人会疯掉的!就算不疯掉大多数人也坚持不下去会放弃,就更别说保持神形相安一体的状态了,所以它非常难。假如有人能够让自己随时回到那种场景中,还能够保持形神相安,那他就算是破了生死观。最终的精髓不在于观,而在于破!在修行中关于心性的磨练的境界是相当高的,白毛没有告诉小白这一点,直接让他在一个很高的境界上起步。
小白听完之后问了个问题:“假如破了生死观,是不是就像那些高僧说的——不在乎生死了?”
白毛:“你听哪个高僧说的?那都是俗人的误传!破了生死观意味着你能放得下,不因为面临生死而动摇心性,不是说没事去找死!不怕死的人也会在乎生死,而且他能比怕死的人活得更好。如果生死都动摇不了你的心性,那么你的元神现形就很容易了,我是为了这个目的。”
白少流:“元神是什么东西?”
白毛:“这个以后再说,现在说了你也听不懂,还想问什么?”
白少流:“还有一个问题,我的回魂仙梦不太好用。”
白毛:“你总想那些记不起来的事情能好用吗?还没学爬就学走!回魂仙梦的心法口诀我已经教过你了,以此入生死观想吧,观你能够想得起来记得最清楚的生死考验。第一步要求真的能够进入观境,至于第二步进入观境不散失恐怕有点难度了。”
白少流:“知道了,请问多长时间能破?”
白毛:“此为顿悟法门,如果你是当年的佛祖,可能只需一转瞬,但如果换一个人,可能一辈子连门都摸不着。”
白少流:“那我怎么知道有没有破生死观?”
白毛笑了:“破了就破了,你自然知道!到时候再来找我。”
第050回 销魂究尽美人服
当小白在马场中请教道法时,辛伟平在医院中也在学习。他很聪明,没有直接问艾思以及其它人黄亚苏以前的事情,而是直接问主治医生:“很多事我想不清楚,脑袋糊涂,医生你看应该怎么办?”
医生主动向艾思提了个建议,将黄亚苏以前的一些资料,包括照片、录像、档案、相关熟悉的人熟悉的事,都有相关知情人找来向辛伟平一一讲解,帮助他“回忆”。这样一来,辛伟平什么话都没有主动问,就有一批人将黄亚苏的生平材料几乎详细得不能再详细地搜集来放在他的床头。在一位专业的心理医生指导下,黄亚苏以前身边的人专门拿着图片、文件等东西轮流给辛伟平上课,告诉他曾经都做过什么事情,认识些什么人,甚至包括很多隐秘的私事。
不得不说艾思请来的心理医生非常高明非常称职,在他的引导性治疗下,辛伟平已经完全融入了黄亚苏这个新角色,虽然他心里很清楚他不是黄亚苏,但已经坦然地接受了黄亚苏的身份。一个多星期时间,“黄亚苏”恢复得越来越快,医生诊断他已经接近正常了,完全可以出院进行正常的工作与生活,同时受的外伤也好了。(注:为了行文方便,从此时起就称他为黄亚苏了。)
黄亚苏却没有着急出院,他还是怕露出破绽在医院里又多住了几天,艾思见儿子恢复了。又开始忙自己的事情,把主要的精力投入到插手河洛集团经营上。这天是黄亚苏在医院里的最后一天,门外有保镖守卫,但身边只有一个私家看护,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黄亚苏拿起电话不等对方开口主动问道:“喂,我是黄亚苏,你是哪位?”
电话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辛先生没有见过我,但应该听说过我,我姓洪。”
黄亚苏:“你打错了!”
“别急着挂电话,我叫洪和全,你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吧?”
黄亚苏心中一沉,脑筋飞快地转动,他当然知道洪和全是谁!但是脸色一变随即恢复了平静,音调升高了三度在电话里大声道:“哎呀!原来是洪先生!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当面道谢呢,等我出了院,一定好好表示表示,洪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来安排。”
此时的“辛伟平”已经打定主意,不论这个洪和全说什么,他也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黄亚苏,因为这是一个永远无法取证的既成事实。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看来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是洪和全办到的,他不想得罪洪和全但也不想受他控制,反而想搞定洪和全。现在的他心态不一样了,如果他还是辛伟平,洪和全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无法控制的人,如果他就是黄亚苏,洪和全是完全可以收买的。本来就是为了艾思的重金悬赏,洪和全这种高人才出手完成了这样一件不可思议的奇迹,黄亚苏本人也完全可以请洪和全为自己服务。
想明白这一点,黄亚苏虽然心中震惊一番但很快就放下心来,他不怕洪和全!怎样处理好与洪和全的关系,这是他换了新身份之后所面对的第一件事。在他看来洪和全是这世上唯一的知情者,只要解决了这件事,那么其它的麻烦都将不再是麻烦。黄亚苏在电话里的反应也让洪和全很吃惊,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想了想明白了些什么这才又说道:“哦,黄先生说话不方便是不是?我们可以当面谈谈吗?”他不再称呼对方为辛先生而是改称为黄先生。
黄亚苏:“应该的应该的,我应该当面道谢,说来惭愧,还没亲眼见到救命恩人呢!我明天就出院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请请洪先生。明天晚上六点,香海大酒店,会有专人去接你,我在那里恭候,洪先生可一定要到呀!…唉呀不好意思,医生来查房了,回头再聊。”说完不等洪和全答应不答应他已经挂了电话。
黄亚苏话说得虽然客气,但显然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他要感谢洪和全的救命之恩却不征求对方的意见自己先定了时间地点,这完全符合黄亚苏的行为习惯。这段时间专业的心理辅导对于他来说也很有收获,新角色的代入感很好,他甚至经常做自我催眠——我就是黄亚苏!
挂断电话黄亚苏又拨了一个键,病房外有人走了进来,站在外间问道:“黄先生有什么吩咐?”
黄亚苏:“大牛,明天晚上六点,我要在香海大酒店请洪和全,就是救我的那位神医。你明天和他联系一下,派人去接他过来。其它的事情让耗子去办,把房间和席面都订好了,吃完饭再一起去放松放松,去我最常去的那家会所。”这个大牛是黄亚苏的贴身保镖,而叫耗子的人是黄亚苏的心腹,心眼很多人也奸诈,很多见不得人的事都是他帮着黄亚苏安排的,现在需要继续用这个人。
黄亚苏请客如果想上档次,可以不去漫步云端那种夜总会,真正高档的地方当然是只有会员才能进入的私人会所,估计那洪和全以前都没见识过。其实辛伟平以前也根本没去过那种地方,那曾是他痛恨却又梦寐以求的生活。明天要去自然要带着耗子一起,借口还没完全恢复记不清的事情让耗子都安排好,自己在一旁好好观察不要露怯。
大牛答应一声就出去办事了,黄亚苏在病床上很舒服地叹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身体。那个叫丹丹的年轻护士以为他要起来走走,赶紧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一边温柔地问:“黄先生,你明天就要出院了?”
黄亚苏:“是啊。在医院里都待腻歪了,终于可以出院了。”
丹丹:“住院是很无聊,恭喜你恢复健康!…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吗?对不起,这话我不应该问,希望以后黄先生都不用再进医院。”
护士的语气中有明显的亲近意味,黄亚苏当然能听出来,这时候他才注意观察身边这位专门的私人陪护——秀丽的鹅蛋脸,长长的睫毛水,汪汪的眼晴,嘴唇粉嘟嘟的,皮肤白里透红。她的个子不高不矮,穿着一身护士服身材婷婷袅袅,很有一番韵味。黄亚苏身边总是不缺少美女,他本人就是乌由有名的花花少爷,这种生活真让人羡慕!现在不必羡慕了,自己就是黄亚苏。
想到这里他心中突然动了动——与这么漂亮的女护士同处一室这么久,如果还没有弄上床,那自己就不是黄亚苏了!这个念头冒了上来,就像一个火种,他突然觉得心里痒痒的,身体也在发热,有一种欲望蠢蠢欲动,抬眼去看丹丹,越看越觉得这个穿着护士服的美女别有一番风情。这么多天来。她照顾自已是多么温柔细致,多么小心翼翼,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充满希望的含情脉脉,我为什么…?
他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我就是黄亚苏”,然后用很自然的动作顺手握住了护士的手:“丹丹,住院唯一不无聊的事情就是看见你,以后还想见我吗?”
丹丹低着头脸红了,小声道:“黄先生想见我,当然就可以见到我。”
黄亚苏:“不要站着说话,来,坐下。”他顺手一拉,让丹丹贴着自己的身侧坐下,另一只手很自然的扶在了她的腰上:“丹丹,这么多天谢谢你照顾,要出院了真舍不得。”
丹丹害羞地笑了:“黄先生真逗,我就是你们家这次请来的私人陪护。”
黄亚苏:“对呀,脑袋让车撞了人都糊涂了,那你以后还经常陪我好不好?”
丹丹:“当然没什么不好,可是黄先生好像很忙。”
黄亚苏:“再忙也有要休息的时候。我一看见你就感觉特放松,现在像你这么漂亮脾气又这么温柔的女孩子真不多。”
丹丹:“你夸我吗?可是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怎么注意我。”
黄亚苏:“身体不好,事情又多,现在没事了,只剩下你和我,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他在勾引挑逗这个护士,心里火烧火撩的,却不太知道怎么上手,毕竟没有经验,真要是黄亚苏哪有这么拐弯抹角的。这时丹丹的身体不自觉地向他身上靠了靠,他伸过另一只手从前面整个环抱住了丹丹的腰,一侧身就把她搂在了怀中。两人都坐在床边并不稳,身体一后仰就倒在了床上,黄亚苏正好压在了舟丹身上。
脸对脸,口鼻离得很近,黄亚苏说了一句:“丹丹,我好喜欢你,亲你好吗?”这说得倒也算是实话,至少此时此刻,他确实是很喜欢,下面已经发硬了。
丹丹闭上眼睛扭过脸:“黄先生不要这样,我不是随便的人。”
黄亚苏:“我是真喜欢,你看我是随便的人吗?这么多天我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嘴里说着没有动手动脚紧接着手脚都动了,他侧过头找到了丹丹的唇,几乎是半强迫地吻了上去,一只手穿过脑后揽住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向了胸前从护士服的前襟探了进去。
很显然这个丹丹有思想准备,然而对这种事却不是很有经验,黄亚苏真的“非礼”的时候,她开始躲闪挣扎了,这是一种很自然的反应。这种挣扎并不激烈却充满了诱惑,解开护士服的时候白皙身体总是在扭动制造了不少麻烦,却更加刺激了黄亚苏的欲望高涨。这种欲望不仅仅是性的冲动,还有一种征服占有的刺激。
难怪很多人的性幻想当中都有一种制服幻想,穿着护士服的美女在自己的怀中扭动时确实更能激起更加高涨的欲望,尤其是当一点点解开衣衫露出娇嫩的肌肤时。她的乳房结实而饱满,扭动身躯时握住更能体会到那种质感,她的大腿柔嫩而修美,用手分开向上摸索时的颤栗让人疯狂…
辛伟平,不,现在应该是黄亚苏,还从来没有体会到如此刺激的感觉,这是他有生以来最销魂的性爱。怀中的女子一直在呻吟挣扎:“不要这样,不要…”可是双臂却缠住了自己的腰背,勾得很紧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欢愉。他不止做了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反复进入,就像有发泄不完的力量。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病床上一片狼藉,而筋疲力尽的小护士就蜷缩在他的身边还没有醒来,自己的一只手还握在了她的胸前柔软与坚挺的地方。黄亚苏看着她美丽的脸庞与诱人的身体,心中升起了一股无比满足的感觉,这种满足不仅仅是生理的满足!他一动丹丹就醒了,抬起头来道:“您要起床了吗?我帮你穿衣服。”
昨夜黄亚苏几乎是用半强暴的方式占有了这个女人,尝试了很多种以前女朋友从不愿意的花样,简直就是蹂躏,可是一觉醒来她竟仍然如此温顺,黄亚苏的欲望莫名地又升腾起来。他翻了个身从后面抱住她娇弱的身体,搂紧她弯曲的腰,扳起她的一条腿:“不着急起床,我还想要你!”
丹丹有些喘不过气来的说:“你,你,你太…轻点好吗?我受不了…”
“受不了…不喜欢吗?”
丹丹:“喜欢,你好厉害!…能温柔一点吗?”
黄亚苏:“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温柔地让你全身融化。”
…
这一天下午,黄亚苏去香海大酒店的时候,不仅有保镖跟随,还有一位美女相伴。这位美女穿着名贵而入时,但是一看就知道并非豪门千金,因为所有的衣服都是新的而且都是商店里的成衣。黄亚苏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自我炫耀心理,刚刚搞上手的女人出门就带在了身边。而他那些保镖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位少爷怎么折腾也懒得去管,贴身保镖大牛甚至还在想:“黄少爷的病真是好了!”、丹丹走路时还有些腿发软,不由自主地紧紧挽住黄亚苏的胳膊,一边还低低地说:“亚苏,我新买的这件小貂行吗?不会让别人笑话吧?” 、黄亚苏:“当然不会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我还是最喜欢你穿护士服的样子,今天晚上你再把护士服换上好不好?”
丹丹:“你好坏呀,真变态!…就不注意一下身体吗?你的伤刚刚好,以后有的是时间,我又不会跑了。”
两人就这样说着悄悄话走进了香海大饭店,刚推开二楼的如意厅的门耗子就迎了上来:“黄少,洪先生已经到了,正在这里等你呢!”
这间包间很大,就是前天晚上罗兵等人请小白吃饭的那一间,足够坐十五人的大圆桌主客的位置上只坐了洪和全一个人。洪和全看见黄亚苏进门却没有站起身来迎接,而是稳稳的坐在那里冲他点头微笑:“黄先生,恭喜你的身体!终于见面了,其实不能算第一次见面,在医院我就见过你。”
洪和全不起身,黄亚苏走了过去,却没有到他面前,而是绕过洪和全身后在主人的位置上坐好,这才转身向右边的洪和全伸出了手:“洪先生,久仰久仰!一直在医院里养伤没有当面道谢实在不好意思!”
洪和全:“再世为人,感觉如何?”说话时他盯着黄亚苏的眼睛,眼神中有逼问之意,那意思就是——你别跟我装,你的底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这句话以及这种眼神黄亚苏完全读懂了,然而他就像毫无反应一般笑道:“还是出了医院感觉更好,那里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真的感谢洪先生的神奇医术啊,否则我还不知道要躺多久。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有什么事说句话,我黄亚苏能办的一定照办!”
洪和全:“黄先生你太客气了,你应该听说过我的身份,我是信仰上帝的人,发生在你身上的奇迹都是上帝的神迹,是我们拜上帝兄弟会所有兄弟的信念支持。你如果感谢我,不如感谢上帝,感谢神的赐福,感谢拜上帝兄弟会。”
黄亚苏:“是的是的,应该感谢上帝还有洪先生,以后洪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尽力…来来来,你们都坐吧,这些日子也辛苦诸位了!”黄亚苏一招手,让他带来的那群手下转圈坐下,这酒席就算开始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自不必细说,黄亚苏右边坐着洪和全,左边倚着丹丹,桌上的人都不住的向洪和全敬酒,气氛看上去十分热烈欢畅。
第051回 摄欲观法受无常
对于洪和全来说,这是一顿很不是滋味的闷酒。黄亚苏怎么醒来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他后来也特意到医院调查过,当时医院里只有一个人死于意外,是个年轻人叫辛伟平,那么自己随手恰好抓来的阴神游魂就应该是辛伟平。在黄亚苏醒来的时候,洪和全还不知道他是谁,特意拦住没让他说话,自己先说了一番,意思就是告诉他不要拆穿这个身份,冒充黄亚苏对他绝对有好处。
没想到这个人的反应竟然比自己还要快,非常自然地顶替了黄亚苏的身份,甚至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事后洪和全打听到一些情况这才放下心来,心里也佩服这个叫辛伟平的人无意之中与自己配合得天衣无缝。放心之后他又有了别的想法——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正好可以借机控制和利用这个人,黄亚苏这个身份好处太多了!所以他才主动给黄亚苏打了个电话。
然而一见面洪和全发现自己多少想错了,面前这个人根本就不认帐,甚至一点暗示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内情,也完完全全会认为他就是黄亚苏!洪和全甚至有了一种错觉——难道真的发生奇迹了,自己抓来的阴神不是辛伟平而就是黄亚苏?
洪和全看着谈笑风生的黄亚苏,心里不禁有了一种寒意,同时也暗自佩服。此人心机如此深沉,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取代了黄亚苏。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遇到了这种事情,会不会处理得这么干净利索?如果是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杀了唯一的知情者灭口?
想到这里洪和全又开始动起了心思,他必须试探一下这个黄亚苏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他并不十分怕黄亚苏想杀自己灭口,因为他也不是一般人,可是以黄亚苏的身份同样可以请来难以对付的高手,那样也会很麻烦。在酒桌上当着众人的面没法直接问,只有等单独相处的机会,到时候干脆挑破了再露几手威胁威胁他!
这顿饭表面上吃得既热情又热闹,可暗中各怀鬼胎,好不容易吃完了,洪和全正想找机会与黄亚苏单独聊几句,黄亚苏却主动说话了:“洪先生,吃完饭一起出去坐坐,好好放松放松,我有一些话想和你聊聊。”洪和全暗中一喜,这小子估计是要说实话了,也就点头答应跟他走了。
出门时黄亚苏小声问耗子:“去金利会所,你都安排好了吗?”
耗子也小声答:“当然安排好了,黄少你放心,不过——你新上手的这个小护士要带去吗?”
黄亚苏不明白耗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摇头道:“不带去了,你安排她去休息吧,送到我在香榭里舍长包的套房,我晚上回那里过夜。”回头又对小护士说:“丹丹,今天我有点应酬,你在香榭里舍等我好吗?我派车送你过去。你一定换好衣服等着我呦!”
金利会所里面什么娱乐花样都有,当然也为会员提供私密交流空间,绝对不会有打扰也不必担心被窃听与偷拍。黄亚苏打发耗子等人在外面候着,自己与洪和全来到一处单独的小间里坐下,亲自给洪和全倒上一杯酒,客客气气地说:“洪先生,大恩不言谢,现在没有外人,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洪和全终于等到了机会,面无表情地看着黄亚苏,平静但是很清晰地说了三个字:“辛伟平。”
黄亚苏一愣,面露不解之色:“心未平?什么心未平?洪先生心里面有什么摆不平的事吗?说出来听听。”
洪和全:“我究竟是应该叫你黄亚苏还是辛伟平?现在没有外人,你在我面前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黄亚苏眉头一皱:“洪先生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呢?我虽然脑袋受过伤没好利索,自己叫什么名字难道还要您提醒?”
洪和全叹息一声,从兜里抽出一张纸片,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手挥纸片往杯子上一划,只见杯子就像空气一样毫无阻挡的被划过,然后他放下纸片伸出两只手左右各拿出了杯子的一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只高脚玻璃杯从中被分成了齐整的两半。还有更神奇的,金色的美酒并没有洒下来,而是一边一半仍在杯子里装着,液面还在不住的晃动,但凭空的那一面就像被看不见的无形平面阻挡。
黄亚苏的脸色变了。洪和全笑了:“你看见了吗?我绝不是一般人,有些事可以瞒得了别人,但别想瞒得了我,更何况你是我唤醒的。”
黄亚苏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露出敬佩的神色,语气很诚恳地说:“早就听说洪先生身怀绝技,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天我请洪先生来,就是有请教洪先生的地方。”
洪和全:“请教真不敢当,你真的是黄亚苏?在我面前也要这么说?”
黄亚苏:“我不是黄亚苏谁是黄亚苏?以我黄家的势力以及河洛集团的规模,如果结交了洪先生这样的高人,对大家都有好处是不是?我是一个想做大事的人,以后遇到什么问题,希望能够借重洪先生的能力。当然,我黄某人也绝对不会亏待高人的!”
洪和全看着黄亚苏的眼睛,黄亚苏面不改色与他对视,良久之后洪和全笑着叹了一口气:“这两支半杯酒,我们一起干了吧!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黄亚苏先生,你说得没错,你就是黄亚苏,又能与我合作确实是一件好事…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黄亚苏也长出一口气笑了:“今天主要是交个朋友,来日方长。你救了我,可以拿一千万,如果能做更多的事情,收获当然会更多。我知道您是世外高人不在乎身外之物,但也不必一定不要是不是?”
话谈到这里就没必要再谈下去了,洪和全也想通了,黄亚苏就是一口咬定不认帐他也没办法,撕破脸皮大家没好处,辛伟平就认了黄亚苏这个身份对他洪和全也不是坏事。他以前想用这个秘密控制辛伟平的想法只能暂时放下了,这个秘密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自己也不能公开承认并没有救醒黄亚苏。别说别人不会相信,就算相信了,对他洪和全也没有好处,黄亚苏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会用这种态度对他。
黄亚苏在金利会所如何招待洪和全的不必细说,总之让这位土教主大开眼界,同时也感叹人生未经历之享受还有很多,有钱有地位的日子真好。自己还需要努力,也有了努力的动力。他谢绝了黄亚苏派车送他,而是步行离开,在一个偏僻的街角找了一排灌木丛钻了进去撒了泡尿——刚才在会所里憋的。
洪和全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让尿憋着?难道会所里没有卫生间?当然不会没有,不过超出了他的想象。男洗手间居然有一左一右两个只在要害部位缠了几条彩带的妙龄女子,如果他愿意的话小便都不用自己伸手扶。这种场面他还真不太适应,当时一滴都没撒出来!这些贵人的享受花样简直已经近乎于荒诞。
找一个树根撒完尿,这才觉得舒服轻松了不少,洪和全独自一人走在夜晚的街巷中,思路清晰了不少。他在心中思忖:“这个辛伟平滴水不漏,就把自己当作黄亚苏。还好他的态度是合作,还有想利用我的地方,搭上这么一个有背景的人物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这小子翻险不认账的样子也太可恶了,应该找人和辛伟平的家人好好打打交道了,留一手预防将来出什么变动。”
与洛水寒一样,洪和全也想到了从辛伟平的家人入手,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接通之后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喂,是洪和全理事长吗?…我姓罗,叫罗兵,是河洛集团安全部部长…你救醒了洛水寒先生的继子黄亚苏,好大的本事!…洛先生想见你一面,有些话要找你单独谈一谈,你看什么时间合适?”
刚刚与黄亚苏见过面,洛水寒居然紧接着找上门来!河洛集团复杂的家族背景洪和全也知道一些。他明白就算黄亚苏再了不得,与洛水寒也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自从上次险些被阿芙忒娜一剑杀了之后,洪和全一直在想两件事,其一是苦心修行自己的神通法术,第二是想尽办法扩大自己的势力摆脱拉希斯主教的控制,甚至连拜上帝兄弟会的名义也早点扔掉才好。搭上黄亚苏,自然对自己很有利,但如果能够靠得上洛水寒,那可是梦寐以求的好事!
他差点在电话里就要说随时可以去见洛水寒。哪怕连夜都可以,但是转念一想又告诉罗兵自己最近没时间,有时间的话会通知洛先生的。洪和全怎么突然把架子端得这么足了?那是今天黄亚苏给他的教训,上赶子不是买卖,去见别人谈条件不如等着别人来求自己。洛水寒要找他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江湖人士肯定是有事求他,自己先装一装高人的样子,别显得那么着急向上巴结!
…
洪和全在会所里让尿给憋了,黄亚苏可没憋着。黄亚苏心里很好奇,表面上却很坦然的接受所谓“帝王般的享受”,他在默默的、不动声色的学习、消化、适应这一切。相比现在的黄亚苏,他甚至觉得以前的那个辛伟平简直是白活了!他在会所里很低调,并没有怎么玩,主要目的还是观察和模仿。他的习惯还是以前那个辛伟平,喜欢把一件事情做好做透,说到享受也应该一件一件地享受足,充分满足自己的心理愿望。
那么首先好好享受的就是在香榭里舍换好护士服等他的美女丹丹,他现在觉得自己的体力充沛,甚至有没完没了的精力可以发泄,处于一种高度的亢奋状态。这天夜里,在宽阔的大床上,搂着柔软的肉体,他非带强烈地满足于听见怀中的女人发出压抑而又刺激的呻吟声。
就在黄亚苏沉醉在诱魂蚀骨呻吟声中时,远在乌由的另一个地方,白少流在床座上盘膝而坐,也发出了一声压抑而激烈的痛苦嘶吟,就像静夜里受伤的狼嚎。小白睁开眼睛,冷汗已经湿透衣裳,全身的骨骼关节,尤其是右臂与左腿钻心般的疼痛。他有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坐在那里动也动不了,只有大口地喘着气,就像一条被巨浪抛上岸的鱼。
“小白,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庄茹也被他的声音所惊动,没有敲门穿着睡衣就冲了进来。小白张着嘴却说不出来话,盘坐在床上只能喘气连手都抬不起来。庄茹打开灯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一把就把他抱在怀里,用手摸着他的额头道:“小白,你是不是病了?可不要吓唬姐姐!感觉不舒服吗?我马上就叫救护车!”
“没事,我没事,不用叫救护车,就是刚才做了个恶梦被惊着了!”小白被拥入温暖的怀抱,庄茹身上散发出的体香让他情绪安定了不少,这才回过神来,身心痛彻的感觉慢慢退去,也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有些沙哑。
庄茹:“你做恶梦了?什么恶梦把你吓成这样?我睡着了都被你一声惨听惊醒了,吓得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白少流:“没什么,就是梦见比较可怕的事情。谁没做过恶梦呢,醒了就没事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大半夜的把你也给吵醒了。我没事了,你回去睡吧。”
庄茹却没有去休息,而是去厨房倒了一杯红酒,又回来坐在小白的床前:“小白,姐姐遇到你之前,也经常做恶梦,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喝几杯,这不是好习惯。但是偶尔喝一杯酒也没关系,可以压惊的,能睡踏实点…来,快把这杯酒喝了,好好睡一觉。”
白少流接过杯子喝完了酒,凉凉的红酒入喉腹中却有了暖意,他终于完全恢复了正常,放下杯子道:“谢谢你,我真的没事了。你也回去睡吧。”
庄茹确信小白没什么大碍之后,这才放心地回自己的房间睡觉,然而小白却失眠了怎么样也睡不着。他靠在枕头上忍不住暗骂白毛几句,这头驴传他的“生死观”心法竟如此凶险,差点把他的魂都吓飞了。白少流可不是一个轻易能受惊吓的人,他的心理素质绝对超强,就算是他也被吓成这样,换个人岂不是要被活活吓死!他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生死观的心法白毛传授得很简单,就依小白以前的基础,形神相安一体入定境,触发回魂仙梦,重历生死劫难。小白所经历的生死劫难就是那场车祸了,他记得很清楚,但只有短短一瞬。车祸发生的时候,他靠在汽车后排右侧座位上迷迷糊糊地打瞌睡,被尖锐刺耳的碰撞声惊醒,然后汽车翻滚他也翻滚着被抛了出去。他最后的记忆是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眼看着车身向着自己压了下来,然后就晕了过去。这个过程恐怕不超过三秒钟!
这一次打坐入定,非常顺利地进入了观想定境,需要强调,这种修行境界并不是想象某段经历,而是真真切切的重新某段过去时光,一切就是身临其境。他在生死观中只有三秒钟就退了出来,定境立刻散失。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定境中重新经历与当时突发意外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其惊恐的程度百倍于当初。因为定境是清醒的,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重新发生一遍!道法的神妙之处就在于它并不虚幻,连五官身体的感觉也完全重现,与受伤时并无二致,更痛苦的是他不会再昏迷过去。
虽然是观想之境,他落地时一样会痛,骨折和韧带撕裂的感觉完全是真实的。他的身体没有再次受伤,但观想中发自精神中的力量直接作用在自己身上导致了一模一样的痛苦与恐怖,而且生死观的心法要求必须清楚的、冷静地承受这一切,这种感觉几乎谁也受不了。
小白骂了白毛几句也只是发发牢骚,倒也不是真正的怨它,道法是他自己要学的,如此凶险那也是自己要面对的,怪不得白毛。他现在所面对的只有一个问题:入生死观很成功,可如何做到定境不失呢?看来自己的心性还需要磨砺,刚才那一声惨叫太丢人了!先能入,再能守,然后才能谈破,还得再试试。
第052回 踏穴龙肩考诚惶
小白修炼生死观心法,第一天晚上没有成功,把隔壁的庄茹都惊动了,第二天晚上也没有成功,但总算没把庄茹吵醒,第三天晚上还是没有成功。
就这么几句话介绍也许很多人觉得没什么,但站在白少流的角度可完全不一样。别的就不说了,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忍受每天经历一次这样的车祸?每天都要反复重新体会撞车飞出筋裂骨折的痛楚?不仅没有办法忘记没有办法逃避,还要保持形神相安一体。也就是小白吧,咬牙坚持下来,修行人所吃的苦以及所受的考验,一般人凭想象是无法理解的。
修行只在子夜,小白每天还有别的事要忙,他要护送洛兮往返洛园与洛阳大厦之间,洛兮没事的时候他还要抽空去料理辛伟平的后事。小白说帮忙就是真帮忙,不是说两句安慰的话表个态而已。辛伟平死了一了百了,可现实中死个人也很麻烦,辛伟平的父亲照顾住院的老伴,实在没有太多精力。人总得火化,在殡仪馆举行告别仪式,通知亲朋好友。火化了之后还要举行葬礼,亲朋好友也得到场,来了还得接待,外地远道而来的还要安排食宿。这些都是白少流在张罗。
小白以前没处理过这些事,实在有些忙不过来,灵机一动给风君子打电话,问他认识的那个礼仪公司承不承办丧事?风君子和一家礼仪公司老板是朋友,上次就是那位老板请风君子到婚礼上冒充神父的。风君子一听这件事就帮他问了,结果那家公司还真接这种业务,小白就委托礼仪公司安排了大部分事情。
但有一件事礼仪公司办不了,就是选墓地。墓地又称阴宅,在志虚国的传统中,无论阴宅阳宅的选择都是要看风水的,近代以来城市建筑模式化建设开发,普通人很难挑剔商品房的风水如何,但墓地在这方面还是很有讲究的。墓园也是商业化开发项目,属于阴宅的房地产,开发商选择的位置自然都是风水不错的地方,可是一片墓园往往很大,密密麻麻山坡上全是墓穴,价位也不相同。选墓穴也是要请明白人的,小白不懂,他身边的其他人也不太懂,但风君子是个内行。
这天晚上在滨海公园练拳时,小白见到风君子,当面请求他能不能去几处墓园看一看风水,帮着自己的朋友挑一处吉穴。其实辛伟平的骨灰埋在什么地方小白才无所谓,但这些事是做给家属看的,请明白人郑重其事也是一种安慰。没事把人请到墓园里总归有点忌讳,没想到的是风君子很爽快地就点头答应了。
白少流先向顾影询问了洛兮的活动日程,这个周六上午洛兮不出门,他又提前和罗兵请了假,这才特意和风君子约好了时间。他没有让辛伟平的父母来看选墓地的过程,这对于老人来说又是一次精神折磨,只是告诉他们一切交给自己办就行了。黄静陪着他一起来了,她也想亲自为曾经的爱人选择最后的归宿,小白告诉她自己请了一位大名鼎鼎的风水大师。至于风君子是否真的是大名鼎鼎的风水大师,小白也只是那么一说而已。
这天上午小白开车先去接风君子,然后又一起去接黄静。在车上风君子问道:“你还真是个热心人,这种事情也会帮忙张罗。趁着家属不在你先交个底,到底想让我点什么样的墓穴?”
白少流:“当然是挑好的了。”
风君子笑了:“好的?你没去墓园看过吧,凡是开墓园的,肯定请过风水师看过,只要是风水不错的位置你知道有多贵吗?少说也是几十万!”
白少流吃了一惊:“这么贵!”
风君子:“一百多万的墓穴都有。”
白少流:“这都可以买套房子了。”
风君子:“那不也是房子吗,就是不给活人住的,现在连死人的房地产都炒起来了!别的话你就别提了,希望我挑多少钱的吧?”
白少流:“可不能太贵了,辛家父母不宽裕。但如果挑太差的墓穴他们也不会愿意。这样吧,在他们能承受起的范围内尽量挑最好的地方,麻烦风先生把话说得好听点,至于价钱嘛,一万左右就可以了,不能再高了。如果黄静看中了太贵的墓穴,你也尽量劝她挑便宜一点的,告诉她那便宜的更好。你是风水大师,她会相信你的。”
风君子点头:“我明白了,你真的很懂事!顺便问一句,你相不相信风水?”
白少流:“我不懂,所以不能说相信不相信,风先生你信吗?”
风君子:“我当然信,不过不是普通人理解的那样。”
白少流:“真有风水吗?”
风君子:“废话!这世界上有风有水就有风水。”
白少流:“那六十万的墓穴就比六千块的墓穴好一百倍吗?”
风君子:“对于死人差不了太多,但对于活人就不一样了,至少说明这一家比另一家富贵百倍,或者有能力也有心意为死者花百倍的钱。你跟我扯这个,是不是想学风水?”
白少流:“有空我还真想学学,只是现在实在太忙。”
说话间已经到了黄静家楼下,黄静的父母陪着女儿已经等在路边。黄静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戴着一副宽边墨镜遮住发红的眼晴。她清秀白皙的脸庞显得很憔悴,小白看了也有怜惜心酸之意。小白下车给黄静介绍风君子:“这位是乌由最有名的风水大师风君子老师,今天我特意请来给伟平挑选吉穴的。”
黄静很有礼貌地伸手轻轻握了一下:“多谢风老师,辛苦你了!”
风君子:“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白少流。人都有一死,逝者入土为安,生者节哀顺变,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黄静的父母也说要陪着女儿一起去,黄静劝道:“你们就不必去墓园了,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有风水专家在,我和小白去就可以了。”听见她这么说话小白放心多了,黄静的心情虽然还没从悲哀中完全恢复,但思路和考虑问题已经完全正常了。黄家父母根本就不想去墓园,小白能够感应到,黄静心里也清楚。
黄家父母道:“那我们就不去了,看完了墓地别忘了请小白还有这位老师吃午饭,好好谢谢人家。”
就算不懂风水的人也能看出墓地的好坏来,环境、地势、朝向等等一眼看去还是有区别的。墓园里最贵的墓穴很大很宽阔,恰好在半山腰坡度最平缓的中央,面对着正南向海的方向。小白他们来看的这片墓园叫作玉山公墓,修建在一座离海不远的山地南坡。墓园所在的这座山地势较高,左右还各有一条略低的山脊呈环抱状向海伸出。在海边的正对面方向,还有一个形状很规则的圆形小山包,墓园的开发商在上面立了一根灯杆很高的照明灯,恰恰像一个插香供奉的祭丘。建墓园的果然是明白人,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藏风聚水局。
墓园分成六大片,依照山势分布在不同的坡面上。风君子领着白少流与黄静一边走一边煞有其事的介绍着阴宅的讲究,并对黄静停下来关注的穴位品评一番。黄静看好了好几个位置,可惜都偏偏不是空地,不是有人已经定了或者就是已经有人下葬了。这一大片墓园还很挤,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墓穴卖出去了。
黄静最终看好了一处墓穴,在墓园最中央的位置附近,紧挨着最贵的那一片墓穴区。正南阳坡缓地上的几排墓穴要价六十万,往西山势一转紧临的这一片却便宜了很多,要价五万六,黄静看中的就是这种五万六的墓穴。风君子却摇头:“不好不好,不合适。”
黄静:“为什么?最贵的我们买不起,我只想尽量给伟平挑一个好一点的地方了。他的脾气我知道,生前志向抱负都很大,一心一意要努力出人头的。”
风君子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你好像很了解他,从你选的墓穴就能看出来,是吗?”
黄静:“当然,我们在大学时就认识了。”
风君子一指这个墓穴,神色高深地说道:“择地不如择邻,你选的这个地方正如他生前的处境,离墓园正中龙脉极近,地势却完全不同。此面是西转陡坡,而此地整体山势如张臂环抱。此穴正在腋中,是掣肘之象,有大志却不得伸张,叹立足出身…此地风回而涩,遇雨水急而冲,比之人,自恃才高常有不甘,好求功利心欲未平。倘若他生前如此,死后仍要葬在这样一个地方吗?”
风君子不认识辛伟平,从来没见过面也没听说过,可是三言两语将这个人的秉性几乎是点透了,仅仅是通过黄静选的一个墓穴。黄静当然了解自己的未婚夫,有些朦胧的看法在心里想不明白,却被风君子一番话都给说清楚了。她不信风水,小白找来一个风水先生,她原先以为不过是充充场面,现在却不得不对风君子刮目相看,真的开始尊重他的意见:“风老师,你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那依你看,这片墓园中什么地方适合他安息呢?”
风君子:“这一片公墓我们已经走了一圈,刚才我看好两个墓穴,你去看看合不合适。”
风君子挑的这两个墓穴也在偏西一侧,但地势更高接近山顶,坡度较缓,山弧微微内收,面对的是海面小山包与右侧臂状山梁之间的缺口,这两个墓穴离得不远,左右横向隔了一条行走的小路。路两侧的墓穴价格是不一样的,一边是八千,另一边是一万二。风君子告诉黄静这是龙脉之肩,可以踏青云借力之象,正是辛伟平一生想求而不得的愿望,随便挑哪个都可以。黄静最终选择了一万二的那个。
选定墓穴记好编号几人就下山了,去山脚下的公墓管理处交订金。他们一共是四个人上山,除了风君子、白少流、黄静之外,还有公墓管理处的一个销售人员。今天不是什么节日,上午时间也有点早,他们上山的时候时候整个墓园空空荡荡的没有别人。向下走的时候山腰处多了三个男人,看样子是来扫墓的。
销售员和黄静走在前面,小白在后面悄悄对风君子说:“风先生,能不能问你个问题,你点的那个墓穴真是踏龙肩可以借力青云吗?假如,我只是说假如,这个人能够转世,真有这种运气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