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跟我分钱的时候怎么不叫我收手?一边装好人,一边拿大头,你和郑兴才都他妈不是玩意!司徒峥…唔,当初是谁说要弄死他来着?郑兴才?还是你?结果你们这两个孙子都没能弄死司徒峥,最后还是靠的于希蕾那个婊/子!女人…嘿嘿嘿!”
“你给我闭嘴!”孙国宏一拳打到了杜威脸上。
杜威倒地,可他还在笑,一边笑,一边胡乱道:“嘿嘿!你不相信司徒峥回来了,你才是真正的蠢货。你等着吧,司徒峥招待完我,很快就会轮到你们,他对我这么一个小卒子都如此关照,不知道对你们这些主谋会怎样?嘿嘿嘿!孙国宏,你的公司这几个月真的没有出任何问题吗?嘿嘿嘿!”
6-19
“郑兴才是谁?”成舟问。
“我大表舅郑家旺的儿子。”司徒答。
何生把成舟没有听到的那段对话跟成舟简单交代了一遍。
“也就是说,郑家旺一家贪图你外婆家的财产,想要干掉你们这些挡在他前面的继承人?不觉得难度太大了吗?”成舟不解。
司徒笑了一下,“他们一开始也只是幻想一下而已,顶多暗中给我们家下点小绊子,没敢真正动手。直到…我发现郑兴才、孙国宏和杜威在合伙做的买卖到底是什么买卖后。”
司徒大致说了下事情的过程。
原来司徒在某次出任务帮助缉毒警到边境抓捕几名在逃毒贩时,偶尔碰到了到边境“游玩”的孙国宏等人。
那时司徒正在跟踪某毒贩,当时他也没有太在意,但当他发现他跟踪的毒贩竟然与杜威见面后,他开始留心孙国宏等人的行踪,毕竟孙国宏是他的姐夫,姐夫身边有个和毒贩相交的友人,他不可能不关心。
等该任务完成,司徒特地申请假期回去了一趟,这次他没有把时间都花在与家人团聚上,而是大多用来跟踪杜威,结果却查出自己的姐夫和亲戚表哥竟然都牵扯到毒品买卖中,而且他们玩得规模还不小。
司徒挣扎了几天,最后还是在亲情下退了一步,他分别去找孙国宏和郑兴才,警告他们,他已经知道一切,让他们立刻收手,否则就不要怪他不顾亲戚之情,亲手把他们送进监狱。
孙、郑两人当时十分害怕,当面都忙不迭地答应了,并赌咒发誓再也不沾毒品。
但两人大约越想越怕,又舍不得毒品带来的暴利,就开始合谋如何抓住司徒的把柄,但他们怎么查都没有查出司徒有可以给他们威胁的把柄,加上司徒一直在军队里,以他们的能力根本无法把手插/进军队中,想来想去他们决定自己动手给司徒创造一个污点。
而就在他们愁给司徒弄个什么污点时,于希蕾主动现身并提出了一个计划。
司徒陷入短暂的沉默。
成舟又忍不住追问:“那于希蕾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司徒一听“于希蕾”这三个字就生理性反感,当即皱眉道:“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成舟、何生,包括红叶一起用“我们不相信,请详细说明”的表情看司徒。
司徒苦笑,“据我调查所知,那个女人似乎对我有点意思,好吧,她爱上我了,据说爱得很疯狂。你们都知道她妈妈在我们家做保姆,她小时候因为面子缘故从来不来我们家,她觉得她母亲的工作很让她丢脸。有一天,她来我家找她母亲,偶尔看到了我,然后就对我一见钟情,后来就找着机会来我们家。”
司徒很不情愿地把他和于希蕾的关系迅速交代了一遍。
于希蕾对司徒有爱,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司徒又基本不在家,于希蕾想要给司徒加深印象都很难。
但于希蕾经常出入他家,渐渐的也获得了他们家人的信任,虽然司徒瑶一直看她不太顺眼。
于曾经跟司徒告白过一次,司徒拒绝了。
于觉得面子受伤,很久没到他们家。但不久后,她又出现了,并努力争取司徒和司徒家人的好感。
司徒本来对于并没有恶感,不巧的是他曾无意间听到于和她母亲的一段对话。
于希蕾先是大为抨击她母亲的工作,认为就是她这份工作让她在司徒家抬不起头。然后于信誓旦旦地说她一定要进入司徒家的门,成为司徒家的媳妇,她要让所有瞧不起她的人知道她是真正的小姐命,不仅仅是仆妇的女儿。
于母劝女儿不要做傻事,说司徒很厉害,而且对她并无感情,她就算拼命讨好司徒和司徒家人也只会更让人看不起。
于母再三劝告女儿希望她踏踏实实的做人。
于希蕾很生气,嘲笑她母亲就是天生的丫鬟命,活该一辈子侍候人。可她不一样,她注定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于还说就算司徒不爱她也没关系,她自然有办法让司徒娶她。
自此以后,司徒就远离了这个心术不正的女子。
“我欣赏坚强的女人,也尊重努力朝自己目标攀登的女性,但那女人是例外,她的心机太重,而且妒嫉心太强,我觉得她并不是真正爱上我,只不过是看上我家的地位和我将来有可能的成就而已,换言之,我对她不过是一张很好看的面子。如果她母亲可以接触到更高规格的人家,如果那人家也有她合适勾引的对象,我相信她会立刻转换目标。”
于希蕾千方百计想要接近司徒却总是没有机会,直到她察觉孙国宏和郑兴才看司徒的目光有问题。
于希蕾开始留意孙国宏,并偷听到孙和郑的对话,发现他们对司徒不满,并想阴谋算计司徒。
可于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司徒,她觉得,她的机会来了!
那天晚上,司徒列过寿,药科专业毕业的于希蕾找孙国宏买了一些药物,配置成了两副烈性迷幻药。
她希望将计就计,假装被孙和郑设计,成为他们陷害司徒的棋子,“非自愿”的和司徒发生关系。
这样就算司徒生气,也只会把怒火发泄在孙和郑身上,而不是她。
可惜她设想好了一切,却没有想到司徒的抗药性很强,而且意志力也顽强得可怕。
司徒再次拒绝了她。
于希蕾想孤注一掷,索性在一杯饮料中下了另一副药,可是当她准备喝下时,却被司徒母亲郑若男无意间拿错并饮下。
于希蕾惊慌,孙国宏察觉她神情不对,悄悄过来询问她究竟。
于希蕾说了实话,孙国宏也觉得情况不妙,两人都打算放弃这次行动。
可是郑兴才却觉得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好机会。
的确,没有什么比母子乱/伦更加能威胁人的把柄了,尤其是在军政体系中,这种丑闻简直就是致命的!
“你把事情前后都查清楚了?”成舟问。
“嗯。”司徒点头。
“那晚,孙国宏负责切断电源,于希蕾和郑兴才负责把我母亲送到我房里。因为他们两人不是熟人就是亲戚,我母亲也没有提防他们。之后…孙国宏那几个龟孙以为有了我的把柄,就过来找我摊牌,说只要我不管他们的事,他们也不会多嘴把事情说出去。”
“可是我记得你父亲好象说过很多人都知道你们家的事…”何生疑惑。
司徒撞他肩膀,“我还以为你不打算跟我说话了。”
何生没躲开,“你轻点,小心孩子!他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司徒瞅瞅儿子,轻轻捏了他一下。
很奇妙,对外界极少反应的小星河对司徒的反应却比较激烈,司徒一碰他,他就惨叫一声,转身紧紧抱住了何生的脖子。
何生连忙轻声安慰小星河,轻轻拍抚他的背。
小星河慢慢放松,可他还是没有放开抱住何生脖子的手。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他爸爸,但他觉得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和张兰老师很像很像。
小星河的这种又想全心依赖,又小心翼翼不敢接近的受伤小奶狗一般的可怜生生,愣是戳中何生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这可是红叶绝对无法带给他的感觉,红叶只会命令他和恐吓他,偶尔还会欺负他。
何生抱着小星河,心想自己如果是这孩子的父亲,一定不会让他变成这样,他一定会好好保护他、心疼他,天天给他好吃的东西,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他。
何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的心忽然很疼很疼,他想去看望父母,非常想,可又怕影响他们。
强大如司徒,也不敢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亲人面前,而是假借似梦非梦的场景,而且这还是因为他家人陷入危境,他不出现的话,也许他的亲人们的遭遇会更加糟糕。
何生虽然一直没有去看望父母,但凭借至情之间的联系,他知道他的父母生活基本安康,他不敢出现,就是害怕让父母失去这份安康。
唉…
“为什么叹气?”司徒这时似乎有点敏感,“我和那个女人之间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他欺负你儿子。”红叶道。
“那女人欺负星河?”司徒脸色陡变。
“你不知道?”成舟惊讶。
何生也怪他,“你不是说你去看儿子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你儿子被人欺负了?”
“就是啊,于希蕾就在你儿子的幼儿园里上班。”
“这我知道,但我不知道…”司徒脸色难看,“我一直忙着查询当年的事情,我来看过星河几次,我…”
司徒没有往下说,但大家都明白了。
司徒确实承认了这个儿子,但不代表他在感情上能够完全接受。
毕竟这个孩子的来历…
司徒可能都不想去见小星河,甚至他去幼儿园几次很可能都是为了调查于希蕾,而不是特地去看望儿子。
这从他把孩子弄过来后立即交给何生也能看出来,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孩子亲近,也不是很想和他亲近。
红叶哼唧了一声,十分不屑地道:“真搞不清楚你们这些人都在纠结什么事?不就是和自己母亲生了一个儿子吗?这有什么?想当年我们…我是说你们看各国各地各种神话传说,伏羲和女娲是兄妹,可他们也被传为人类鼻祖;J国神话中的始祖伊邪那美命和伊邪那岐命也是兄妹;希腊神话中宙斯和赫拉既是夫妻也是姐弟。
而既是夫妻也是母子的例子也不少,大地女神盖亚的丈夫就是他的长子,话说希腊神话就是一个乱/伦家谱。至于中国让我想想,那谁在自己的父亲死后娶了自己的生母和继母一堆,然后又和自己的生母生了一堆孩子。
还有印度神话中梵天的妻子萨拉斯瓦蒂是他自己生的,圣经中亚当和夏娃的关系也是类似的自攻自受…”
成舟示意儿子可以闭嘴了,“以后你的上网时间减少到一周一小时。”
“什么?不行!”
“闭嘴,再吵禁网!你看你都在网上学到了些什么?”成舟十分担忧儿子的将来发展,完全无视他现在就已经很可怕的能力。
“你们有没有发现各国神话都有很多类似的传说?”何生突然道。
红叶点了点他,“你发现了重点。不过,你不是第一个,很多人都发现了。其实大家都知道地球的老祖宗只有一位,那就是盘古老大,但他有很多名字。至于后面出现的那些神…你们知道为什么一开始神的形象大多都有蛇的身影吗?你们知道为什么很多神都是人头兽身或者兽头人身吗?你们知道人类的来源吗?你们真以为人是猴子变的?哈!”
成舟摸摸儿子的脑袋,问:“你都知道?”
“当然!但我不会告诉你们答案,因为你们现在还不够资格。司徒,你要去哪儿?”
成舟、何生一起转头看向司徒。
司徒收回脚,侧身道:“我去处理一下我的私事。”
“报仇吗?”何生看他。
“你可以这么说。对了,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们家的事就是于希蕾那个女人说出去的,本来想先把那几个龟孙解决掉,不过我改变主意了,她这么热心传播我家的事,又这么热情地对待我的儿子,所以我打算先去找她谈谈心,你们要一起来吗?”
“你要去找于希蕾?”红叶古怪地道。
“怎么?”
红叶怪笑,“我在猜等会儿你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是高兴终于有人来英雄救美了,还是痛哭最后的大Boss终于出现了。”
“她现在在哪儿?”
6-20
这是一座学校,每天都是阴天。
学校里只有学生,没有老师,最小的孩子看起来只有两三岁,最大的不过十二三岁。
大多数人都会说孩子是天真可爱的,是天底下最无暇的生物,可是如果他们来到这座学校,他们一定不会再这样认为。
孩子的残忍才是真的残忍!这座学校的所有学生都带着天真的残忍,他们可以对你做出任何事情,却只把它当作游戏。
“老师好!”整齐的呼喊声唤醒了于希蕾。
于希蕾睁开眼,看到讲台下那些孩子的第一眼就吓坏了。
这是哪里?
那些孩子…不!这不是真的!她一定是在做噩梦!
坐在第一排正对她露出雪白牙齿嬉笑的孩子,除了一副牙齿是白的,浑身上下都是一片焦黑,那焦黑中偶尔还透出一丝血红。最可怕的是他的脸,五官早已经烧得变形扭曲,那双眼睛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准确地找到她的方向。
在这个烧焦孩子的旁边坐了一个半张脸像是被车轮压扁的孩子,那个孩子拼命举着手,高声叫道:“老师,我们玩游戏吧!”
“对啊对啊,我们玩躲猫猫。”附和的孩子甩着他弯曲角度古怪的臂膀,不时把掉到一边的头扶正。
一个又一个小孩,没有一个正常。
他们的身体或缺损、或变形,看起来都是那么可怕。
于希蕾不想跟他们玩什么游戏,她只想离开这里。
可是那些孩子不允许她离开,他们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活着的玩具,怎么会就这么轻易放她离开。
于希蕾试图逃跑,那些孩子对她施行了惩罚。
他们把她倒吊起来,把她的头放入一个盛满鼻涕虫的水桶中。
只这一次,于希蕾再也不敢试图逃跑,她只能乖乖留下来陪这些孩子玩游戏。
这些孩子最喜欢玩的就是躲猫猫,他们让她在一百数内躲起来,再分头去找她,最快找到她的孩子可以得到单独与她亲近十五分钟的权利。
而这十五分钟是那些孩子最喜欢的时间,他们可以尽兴地发挥他们无尽的想象力,找出各种各样玩法和于希蕾嬉戏。
于希蕾经历了一次十五分钟就差点崩溃,她一直在跑,到处找地方躲藏。
可这座学校很大,无论她怎么跑,都无法找到学校大门。
这里的时间似乎也不对头,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实际过了多久,白天和黑夜交错,她在这里度过了两天却感觉不到饥饿。
她知道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可她却怎么都无法离开,偏偏这里的一切感触都那么真实,就像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她咬过自己,用指甲划过自己,甚至用锋利的东西戳伤自己,她以为疼痛可以带她离开这个可怕的梦境,可是…没有用!
于希蕾躲在放打扫用具的柜子里不住发抖。
“找到你了!”柜子门突然打开,两颗大大的脑袋一起伸了进来。
“呀——!”于希蕾尖叫,推开两颗脑袋就往外爬。
大大的脑袋,细瘦的身体,宛如豆芽菜一样的鬼童追着于希蕾嬉笑。
“这次是我们找到了,我们先和她玩。”
两个大脑袋鬼童缠着于希蕾,一会儿飞到她的头上,把她的头发塞进嘴里咀嚼,一会儿趴到她的背上,啃咬她的脖子。
于希蕾不住发出尖叫,那些鬼童每接近她一次,她就感觉到身体里像是流失了什么。
突然于希蕾发现自己不能动了,那两个大头鬼童把她推进了一间像是生物实验室的教室,把她放到了课桌上。
一个大头鬼童掀开了她的上衣,露出她的腹部。
好多鬼童挤进了这间教室,他们指着于希蕾笑得嘻嘻哈哈。
另一个大头鬼童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只大癞蛤蟆,他把癞蛤蟆放到了于希蕾的肚皮上。
那冰凉、滑腻、怪异的触感让于希蕾不住尖叫。
那些孩子嬉笑着把解剖刀传递给两个大头鬼童,那两个鬼童异常兴奋,其中一个让另外一个把癞蛤蟆紧紧固定在于希蕾的肚皮上,另一个则用刀划开了癞蛤蟆的肚子,癞蛤蟆拼命蹬踹,更加滑腻的内脏和□从它体内流到于希蕾赤/裸的腹部…
有两个小孩子热情地抬起于希蕾的头,好让她可以清楚看见在她腹部发生的一切。这两个孩子还在偷偷拽于希蕾的头发,把她的头发拔下来塞进嘴里。
于希蕾崩溃了,疯狂哭喊着,“救我!谁来救救我!”
“司徒峥!是不是你?你回来了,回来报复我了是不是?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
“呜呜!我那么爱你,你却一次又一次羞辱我,我哪里配不上你?”
“司徒峥,我恨你!我恨你!有种你就永远把我关在这里,否则等我出去你看我怎么对你那个肮脏的不伦之子!还有你妈,你姐,你全家我都不会放过!我要你们这些看不起我的人全都去死去死!啊——!”
没有人听到于希蕾的呼救和谩骂,考虑到成舟和小星河的身体健康,这一家大小结束了夜游,都回家睡觉歇息了。
小星河在陌生的地方把自己团成一团,何生决定晚上带他一起睡,为此他还特地跑去跟成舟又讨了点精气。
司徒没有睡,一晚上他就看着何生和小星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何生几次想和司徒谈谈关于他儿子的认养和教育问题,可看着司徒的表情,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唉,还是慢慢来吧。
成舟生魂归体,可能是累到了,这一觉睡得贼香。
红叶…则忙着在他爸身上兑现他爸之前的承诺。
于希蕾看着厕所里的镜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里面那个头发稀疏、满脸黄斑的中年女人是谁?
于希蕾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脸,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噩梦!
只要她醒过来,这可怕的一切都会消失。
“啪!”镜子碎了,于希蕾一拳打破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