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你现在很有名呦!”她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身子,“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特别地牛啊?!”
他失笑,“牛?”这是什么说法?!
“嘿,就是贼了不起的意思!”
“这个嘛!”他想了想,“好像我都没有你出名啊!在你面前,我哪里还牛的起来啊?”
咦?这个小子会油嘴滑舌了呀!
王月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几个月不见,你这家伙进步也太大了吧!真是应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他不好意思地嘿笑,为了她的赞美!
“月儿,来认识下这几位吧?”跟娄惊风一道的几位早就对这位跟娄家两公子态度亲密的女子好奇了!
这位女子不矫揉造作,眉间有股英气,说话大大咧咧,不似普通的女子的娇声细气,反而,令人觉得亲切!
娄惊风将王月介绍了给了其他人,他们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举国闻名的花青楼老板啊,巾帼不让须眉,怪不得有如此之姿了!
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好感更是涨满心头!
“不知道,这位是?”娄惊风问王月。对于这位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白发男子,自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哦?”王月高兴地拉过了候守。“候守,我的保镖!”
“保镖?”他喃喃念道。
王月嘿嘿笑了一下,“这个说来话长喽,哪天我再跟你好好说说!我叫他‘大叔’,我告诉你,大叔老能耐了,他几乎什么都会呦……”
她滔滔不绝地介绍起候守,喜悦之色不言而喻!
他仔细地看了他一眼,暗暗心惊。此人乍一看给人弱不禁风的感觉,但是细看他的眼神,坚韧、强悍、精明、敏锐,这样的人,怎么会做月儿的保镖呢?!
而月儿对他的态度似乎——异常的亲昵!
两个男人默默的对视,留着王月一人在那夸夸其谈。
谈到一半,她也觉得不对劲了,“你俩干什么呢?”大眼瞪小眼的!怪了!
候守静静地垂下了眼。
娄惊风定了定神,“没什么!”
王月瞅了瞅这两个人,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啊,对了,娄哥,你现在没事了吗?”她比了比自己的脖子。
虽然觉得他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了,可是没有听到他的亲口承诺,她还是觉得不能完全放心!
他微微摇了摇头,脸上带上了那么一丝愉悦,“有了你做表率跟大力帮忙,捐款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啊!有几位捐了十万以上,譬如三公主、七皇子、十六皇子、栗尚书……啊,你爹也捐了好几万!还有一个没听说过的,叫戎魈,也捐了十几万两!足够了!”
戎魈?不会是那个怪人戎魈吧?!王月吐了吐舌头,“是戎马一生的‘戎’,魈魅的‘魈’吧?”
“月儿认识?”娄惊风疑问。
真的是他?!她暗叹。
不过他貌似很有钱的样子,是该捐献点出来!一掷就是五千两,肯定是个有钱的主!
王月微微点了点头,“认识!有点关联!”小秋的老公的主子,算是有那么点关系吧!答应要三日后给他唱歌,那日匆匆离京,只给他留了个纸条,希望他不要气炸了!
想起他那张本就一脸寒冰的脸上充满浓浓怒火,王月就有点怕怕!她暗暗安慰自己:现在天高皇帝远,他也找不到她,先不管他了!嘿嘿……
她颇为啊Q地这么自我调试着……
她的这一系列表情被娄惊风看见,他隐隐觉得似乎……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月儿在京城,发生了好多他不知道的事啊!
看了她一眼,他欲言又止,转念一想,还是说了:“那个,高修治捐了三十万两!”自己告诉她,总比隐瞒她要好!与其她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不如他直接告诉她!
啊?!王月不敢置信地抠了抠耳朵,“你说什么?!”
“他捐了三十万!”他尽量使自己平心静气地说出来。对于高修治的这番举动,他一直都不能参透!他为什么要捐那么多钱?!是出于对灾民的同同情?还是——为了她?!
一想到他可能是为了她,他心里就一阵慌乱!他已经把月儿给修了,他这样做,又是为的什么?!
王月是立马愣在了当场,脑中思绪纷飞,犹如三月漫空飘飞的柳絮,毫无目标!
他怎么会捐这么多呢?!他哪来这么多钱?!他疯了不成?!他为什么要捐这么多?!
疑惑、心慌、欣喜、心痛……
小手蓦的握紧,各种情绪在她的脸庞上交织闪现……
娄惊风的心缓缓地沉了下去——果然,月儿对他,还是很在乎!
他咳了一下,重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多亏了这些人的善举,灾区的状况现在很稳定,灾民的温饱问题是得到了解决了!据多名司水使观测、商议,后天应该是最后一场洪水的高峰了。过了那天,应该可以好点。所以,现在我们正打算要商议加固堤坝的事!月儿,我们这边还有事要商量,你……在一边等着可好?!”实在是不想再让她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他才这样说,尽管她可能会很无聊!
王月毫无疑义地点了点头,“你们谈你们的,我在一旁听着。”看娄哥他们刚才一路相谈着过来,应该还是为了水灾之事!
差点被重逢的喜悦给冲昏大脑了,忘了现在正是危机时期呢!她不好意思地偷偷敲了敲自个儿的脑袋!
他笑笑,引着她进了帐篷,候守自然是跟在了她的后面。
娄惊雷瞅着那满头白发的身影,眼中闪过异色!怎么他……
晚上在娄惊风的劝说下,王月回到了专门为姑娘们搭建的临时帐篷中。
那里,伊水正焦急地等她呢!
“波斯!……”她欲言又止,一脸的愁苦。
“怎么了?”王月奇怪的问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咬咬唇说道:“我……我想去边疆!”
心中猛地一惊,她急急问:“你去那干什么?!那边正打仗呢!”现在去那,保不准就有生命危险!
她急急解释道:“我……我下午听说……他……受伤了!”
“八王爷?”
伊水咬唇点了点头,眼里担忧地都快冒泪了!
王月也有些担心了,“这事,真的假的啊?”
她回道:“应该是真的,说是军前对仗的时候,被人给射了一箭,正中胸口处,很危险!我……”她焦急地只搓手,没了主意。一想到他可能不测,她就觉得似乎天都要塌下来了。
对于八王爷上边疆打仗,她本就担心,一路义演,她也没多大的心思为他提心吊胆,可是,到了这,闲了下来,她的心,就又开始为他悬着了。下午出去逛了一下,就听到了这个差点让她魂飞魄散的消息!
王月托着腮帮子想了半天,才开口:“你去吧!”
伊水张大了嘴,“可……可以吗?”
王月点了点头,“你不是担心他吗?心里想的不就是去见他吗?那你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心爱的人生死未卜,另一方怎能安心在这呆着,一点行动都没有?!
“可是……可是那里是前线啊,我一个女子……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去呢?”
王月失笑,看来,说来说去,她是没看透她这女儿身啊!
“伊水,谁说女子不可以上前线的!我就知道有个女子,她非但到前线上阵杀敌,可且还立下汗马功劳!古来那么多的军人,谁知道有多少女子混入其中?!‘巾帼不让须眉’,不是无中生有的!
你想去,就去,没有任何人可以拦你!”
“我怕……怕会给他带来负担!”她仍是有着担忧。
“没有的事!”王月摆了摆手,“你又不上阵杀敌,何来‘负担’一说!况且你是因为爱他,才不远千里,不畏生死地去见他。他要是爱你,他感动都来不及,怎可能会认为你是负担呢?!”
“这……”伊水有些被王月说动。
王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伊水,把这当作一个考验吧!”
她疑惑地看着她。
她笑笑,“如果你这次冒着生命危险去看他,事后,他若能今生唯你一妻,那你就可以得偿夙愿了。如果,在这样的条件下,他还不能坚定对你的爱,那伊水,就放弃他吧!回来,我们共同潇洒快意地过自己的人生!”爱情,有时候真的需要考验的,等——是耗不起的!
伊水微微一愣,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王月大笑,“伊水,还记得杜十娘吗?”
她点头。
“杜十娘千里相随,一片真心,却没等来真情,最后愤而跳江!我们不是十娘,也切不可做十娘!为了爱,我们可以奋不顾身;但是,我们不可以为了爱丢了自己的人生!”这么说,是以防万一!伊水是个至情至深的女子,就怕八王爷没有慧眼,伤了她!毁了她!
伊水的眼中闪过坚决,“波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重蹈十娘的覆辙。”虽然他也是因为一曲歌声寻声而来,虽然他对她百般殷勤,虽然她也对他暗暗动心,虽然她也要为了他奔走千里,可是,她绝对不会是第二个十娘!
王月想了想,又说道,“我这有一曲,你带到那边去吧!”一曲《精忠报国》,希望能对她有帮助!
细细嘱咐她诸般事宜,真心希望她能在边疆大展雌威!如若功成,如若八王爷是个聪明人,那——这对有情人该是可以顺利地终成眷属!
急急地找来英碧,临时编了曲子。第二日,天刚亮,伊水一身劲装,跟着八王爷派来保护她的人,一起赶赴边疆去了。
望着远去那清丽的身影,她的心中有些感伤:女人啊,为了爱情可以惊天动地,粉身碎骨,所以,男人啊,请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呀……
第九章 抗洪
这一晚,王月正坐在营帐中,听娄惊风他们商议阻拦洪水一事,今晚就是司水使们所说的洪峰期了!
这两日,各地已建立了大大小小的临时堤坝,阻挡这个大洪水的来临,各处都是驻扎人防守着。
现在大家正齐齐坐在营帐中,严阵以待!
外面狂风呼啸,大雨倾盆,里面人心惶惶!都默默祈祷能成功度过此劫!
突然,一个人在漂泊大雨中急速跑来。
娄惊风立马站起,“怎么了?”
那人气喘吁吁地站定,“报……呼呼……报告,仟西那块……那块被……被冲了!”
他站在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簌簌地雨水滴答滴答地滑落下来,转眼,地面已经聚了一滩的水!
“怎么会这样?”娄惊风立在了当场,按他们的预计,那块应该不会出事的啊!
“说下具体情况!”
那人猛吸了几口气,急速说道:“大水已经冲垮了堤坝,沿着冀河直直往下,现在朝着那一带的灾民迫近!”
“可恶!”娄惊风狠狠地捶了下桌子。
“哥!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把前面的堤坝铸造得太牢固了,加上那些地方现在都有人守着,洪流宣泄不去,一直往下流,流到了仟西那块,这才冲垮了冀河那块的堤坝!”
“应该是这样的!大家说现在该怎么办?”他问众人,实在是因为冀河那,不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当务之急,我们应该赶紧去堵住缺口!冀河下游可是有许多灾民在那囤积!”
“嗯。只能这么办了!”他点了点头,冲着惊雷说:“雷弟,你赶紧带着三十人往那边赶去!”因为早早就将人给调到了各地,所以,他现在身边也就五十人人,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娄惊雷领命,领着三十人奔了出去。
王月偷偷地瞧了坐在那愁眉苦脸的娄惊风,悄悄地走了出去,跟在了娄惊雷的后头。
怎么说也是经历过98洪灾的,可能会帮上忙。
打着这样的小算盘,她成功地尾随着娄惊雷他们到了冀河!
一到那,哭声震天!
“该死!”娄惊雷低咒,这情况,比想象的还严重嘛!
本来应该顺流而下的大洪水愣是在冀河跟洪流交汇处拐了弯,冲垮了堤坝之后,它更是肆虐的狂奔而下。
汹涌的洪水宛如要吃人般,张牙舞爪的狂啸而下。狂烈的风呼啸着,伴着呼啸而下的汹涌水流,和着豆般大的砸人的雨珠——卷走了树枝,刮倒了房屋,‘轰隆’!一间房屋又倒塌了!
“啊!”……
四野尖叫,灾民们哭喊着四散逃散,个个神色慌张!狂风、骤雨、巨浪,几人能躲过!水流中已有横尸漂浮!
尸体在水流中横陈着,飘动着,看的人胆战心惊!四处都是尖叫声……
水流此时已经没过腰际!
灾民有往高出爬的,有淌水的,有浮水的,什么都有……
有些则是放弃般地抱着木柱子立在原地,那些不便行走的老妪、孩子更是无措……看破一切的老脸跟无辜的嫩脸,深深地刺进王月的心脏。
“你们还站在这干什么?”她蓦然大喊起来,狂肆的雨水猛地扎进她的口中。她呸地吐出!“赶紧把水流给堵住啊!”
“你怎么来了?”娄惊雷猛地转身,死死地瞪着她,“你找死啊!”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把缺口堵住啊,你没看见那些老人孩子吗?!”
他大喊,“现在已经不行了!水流那么大,缺口根本就堵不住!当务之急,就是救人,能救几个就几个!”
说着,就吩咐下去!
“不行!”王月急急开口,“就这些人,能救多少人?!下面那么多人,我们肯定救不过来!缺口——必须堵住!”只有堵住了缺口,灾民们才有更大的生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