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然根本没料到宁遇这么神,一猜就中,而且连吴雯宜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系统大叔滴的一声响,语气激动:“注意注意!前方高能!我预测到宁遇大大又要开始装逼炫技能了!!”
果不其然,系统大叔话音刚落,宁遇就娓娓分析道:“上次遇到徐博枫母子的时候,你本来都准备走了,听到吴雯宜的名字又立刻站住,表情也是惊讶得不行。当时我就猜这个吴雯宜可能是你认识的人。后来吴雯宜见了你,那神情就差把你活吃了,你们两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再加上刚才在厨房,听你打电话提到了徐博枫的名字,所以我就全猜到了。”
听完宁遇的分析,系统大叔嗷了一嗓子,自动开启迷妹模式:“然然,答应我你一定要嫁给宁遇大大,一定要!我现在突然好期待你和宁遇大大的婚后生活,一个撒起谎来不要脸不要命,一个推理侦查起来甩福尔摩斯八条街。嗷~两大高手对决,到底谁能胜出?到底是矛无坚不摧,还是盾攻无不克,敬请期待!”
时然拳头握紧,你丫以为这拍《走进科学》呢?!还敬请期待!期待你大爷!
时然看向宁遇,抿唇点头:“嗯,我跟吴雯宜有点过节,属于互看不上眼吧。可不知道为什么,听说她出了事,我心里特别别扭。”时然把徐妈妈到单位去闹事、吴雯宜不慎跌倒流产的事给宁遇简单提了下,叹息道:“宁大哥,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圣母啊?仇人落了个悲惨下场,我不拍手称快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唏嘘感叹。”
宁遇不动声色地把鱼翻了面,“你确定你们是仇人?”
时然发愣之际,就听宁遇不紧不慢又道:“如果真是仇人,你怎么会有她妈妈的电话。”
时然涩笑开:“我和吴雯宜是一块考进民政局的,又都是外地姑娘,所以以前关系还不错。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才变成今天这样的。”
宁遇点头:“所以,你内心深处还是念着吴雯宜的好,不论你承不承认,你潜意识里其实还是把吴雯宜当朋友的。朋友的婚姻得不到男方父母的祝福,甚至意外流产,你心里觉得不舒服是正常反应,跟圣母不圣母没什么关系。”
“嗯嗯!”时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我就是觉得徐博枫的妈妈太过了,不同意儿子的婚姻这点我能理解,可是跑到单位来闹,还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宁遇将鱼肚子上刺最少的那块肉扒下来,剔完刺后夹给时然,这才道:“从吴雯宜的角度来说,徐妈妈百般阻拦她和徐博枫结婚,还害得她流产,的确是太过跋扈嚣张。可你从徐妈妈的角度来看,或许又变成了吴雯宜心机深重,儿子不孝不敬,竟然连结婚这样的大事也要瞒着父母。”
时然弯眼,“所以宁大哥的意思是,各打五十大板咯?”
宁遇摇头:“我只是想跟你说中国有句老话叫——清官难断家务事。家事是最难说清谁对谁错的,所以身为外人,也只能感叹感叹。”
时然抿唇,宁遇的言下之意她懂。这事她感叹感叹也就完了,但是千万别插手。
时然点头:“我明白了,宁大哥。”
宁遇没再说什么,又给时然夹了一块鱼肉,“快吃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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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宁遇的建议,时然下定决心不再管吴雯宜的事情,可翌日一大早她就再次接到吴雯宜妈妈的电话。吴妈妈在电话里几乎哭出声,说是自己给吴雯宜打了一晚上手机都没人接。她既担心又着急,实在是没了主意这才又找到了时然这里来。
吴妈妈没有其他人的联系方式,在a城又只认识时然一个人,吴妈妈求时然去吴雯宜的住所瞅瞅,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时然面对吴妈妈实在狠不下心,只能一边宽慰一边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时然无可奈何,只能去求张姐帮忙打听吴雯宜住院的地址。张姐一听说时然要去看吴雯宜,当即把时然拉到僻静处,欲言又止道:“小时,有些话张姐不该说,但你在系统里混了这么几年了也该明白…这吴雯宜现在跟徐副局那边闹得这么僵,将来怎么个情况还不知道,你不说见到她绕道走居然还巴巴地去医院…唉!而且我记得,你们关系不是挺差的吗?这怎么又——”
时然莞尔解释:“张姐你放心,我就是去替人传个话,跟她谈不上什么交情。”
闻言,张姐这才没再说什么。临到中午下班,张姐才把吴雯宜住院的地址和床号告诉时然。时然不敢耽搁,打了个车就直奔医院。
到医院时,刚过中午一点,住院部里人稀稀落落的,也看不到几个医生护士。时然上了吴雯宜住的四楼,刚下电梯就听走廊里有人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
系统大叔道:“是徐博枫的妈妈。”
时然皱眉,顺着那声音的来源处走,没一会儿就见徐博枫和他妈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下,正激烈地吵着。
徐妈妈跳脚道:“…妈妈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要那个女人还是我们?”
“妈!”徐博枫急得一脑子的汗,“为什么您就非要让我在你们中间选呢?咱们一块不是挺好的吗?你说雯宜是图咱们家的房子和钱,她也同意结婚后跟我在外面租房了。我的工资,她也主动提出来还是照旧交给您保管。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这些都是套路!”徐妈扬声道,“现在做做贤惠样子,我们死了还不都是你们的。她这是等着媳妇熬成婆呢,哼!这些小把戏,也就骗骗你,想蒙我?还早着呢!”
徐妈妈说完,又缓下语气,拉着儿子语重心长道:“小枫,妈妈真的是为你好。你还小,不懂这个世道的阴险黑暗。这女人心眼太深,你斗不过她呀!你就用心想想,怎么会这么巧,她刚刚好找到你,你爸又刚刚好是他们单位的领导。她想干什么?你看不出来?”
“妈!”徐博枫有点受不了老妈的刻薄,抱头道,“你能不能别这么阴谋论?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是我主动追求的她。哪怕她再有心机,我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她做什么都是白搭。感情这事她总做不了手脚了吧?”
徐妈妈冷笑:“做不了手脚?做不了手脚那孩子是怎么来的?她就是故意拿这个孩子要挟你结婚啊小枫。依我看,这次流产也是她精心策划好了的,目的就是挑拨我们母子——”
“够了!”提及孩子,徐博枫心底那根刺又开始隐隐作痛,红着眼圈道,“妈你一定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吗?压着户口不给就算了,去单位闹也算了,为什么连我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孙子啊!”
徐妈妈被这么一吼,霎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怔忪半天这才提高嗓门道:“你吼我?小枫你竟然吼我?妈妈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现在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就凶我吼我?好好好,你要跟那个女人过就过吧!你不听妈妈的话,迟早后悔!我没你这个儿子,我就当没养过你!”
徐妈妈说完就转身离开,她经过时然身边时,迟疑地顿了顿脚步,瞥了眼时然这才又重新加快脚步。与此同时,正在抹眼泪的徐博枫也看到了时然,有些尴尬地咦了声。
“你——”徐博枫显然认出了时然来,但一时半会儿又搞不清那天撞倒的路人为什么会在这。
时然清了清嗓子道:“您好,我是吴雯宜的同事。她妈妈昨晚给她打了一晚上电话打不通,快急疯了。你让她赶紧给她妈回个电话,好让老人家安心。”
徐博枫有点呆滞地哦了声,这才搓着手不好意思道:“她就在前边走廊的病房,我领你过去。”
“不用了,”时然摇摇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记得叫她一定给阿姨打电话。”
话毕,时然冲徐博枫礼节性地点点头,转身离开。可走出去一小半,时然又倏地顿住,皱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徐博枫道:“你要真想结婚,拿身份证去派出所开个户籍证明就能结。”
听了这话,徐博枫还有点懵,怔了怔,再怔了怔,这才蓦地瞪大眼睛,满脸激动道:“你你你——”
时然歪头:“婚姻登记处是早上九点开始营业,记得早点来排队。”说罢,也不管徐博枫是什么表情,扭头就往电梯口走。
系统大叔幽幽道:“时然然童鞋,这次不用我剧透,你也大概能猜到自己惹麻烦了吧?记得宁遇跟你说什么了吗?清官难断家务事,你怎么还是插手别人家务事啊,哎。”
系统大叔话音落下,电梯也刚好来了,时然进到电梯,按了关门键,这才自嘲道:“嘴贱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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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剧晨
时然在跟宁遇恋爱前,晚饭基本都是靠外卖解决,且什么重口吃什么。
跟宁遇恋爱后,宁遇三令五申要求时然戒掉吃垃圾食品的坏习惯,时然嘴巴上敷衍着,但心里却不当回事。
某晚宁遇值完夜班回来,时然算准宁遇回来的时间,特地在他回家之前把所有外卖盒子都扔到了楼下,结果宁遇到家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就给时然定了罪:“又喊的外卖。”
时然扮无辜:“没有!我今晚吃的蛋炒饭。”
宁遇点头:“蛋炒饭好吃到把碗都啃了?”
时然捶某人:“你才把碗都啃了。”
宁遇挑眉:“没把碗啃了,为什么吃了饭,沥水筐里连个碗都没有?”
时然:“…”
在宁大侦探的侦破下,时然完败。
第二次,时然吃完外卖后,细心地把外卖扔出去,又从橱柜里拿出几个干净碗来丢在沥水筐来,以示自己今晚吃过晚饭后洗的碗。
谁知道宁遇回来只瞄了眼厨房,又道:“说吧,今天吃的冒菜还是烧烤?”
时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纯良道:“你少来诈我。我今天真是在家自己做的饭,我把昨天你炒的回锅肉和着剩饭一块做了个回锅肉盖饭。”
宁遇连连点头,拍女朋友脑袋道:“还挺细心,为了完美还原犯罪现场,沥水筐里有一个盘子一个碗,跟你说的案情刚好对上。可是然然,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刚洗的碗上面一滴水都没有?这碗干得也太快了吧?嗯?”
时然然童鞋再次苦逼完败。
第三次,宁遇做好心理准备回去跟女朋友斗智斗勇,谁知道一进门,就见时然然童鞋破罐子破摔地正抱着桶方便面吃得欢快。
宁遇黑脸:“不想要命了?吃垃圾食品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吃?”
时然哼哼:“我就吃了怎么滴吧?我吃垃圾食品还不是怪你?你都多久没准时下过班给我做过饭了?你这么喜欢刑侦大队那就住刑侦大队好了啊,不要来我这里!”
说完,时然就甩脸进了卧室,再啪地一下关上大门,剩下宁大侦探一脸懵逼。
晚上,宁遇好说歹说才哄得女朋友高兴,获得进入卧室侍寝的机会。
宁遇上床前,时然嫌弃地踹他,“你自己说,你错没?”
宁遇点头:“错了。”简直大错特错。
时然挑眉:“错哪了?”
宁遇诚恳检讨:“…错在不该挑战权威。”
俗话说得好,再厉害的侦查能力,在女朋友的【无理取闹】技能下,都是负五的渣啊渣。
第十八章
从医院回来后,时然跟吴雯宜就再无交集。
日子还是照常过,该吃吃,该喝喝。唯一的变化是,宁遇总时不时地上门“搭伙”。时然一面担忧着再这么吃下去,自己就要从【时然】变【肘然】了,但另一面又抵不住美食诱惑,一次次地放宁大厨进门。
周末,时然跟宁遇商量说好晚上吃泰式海鲜火锅。因为宁遇要加班,时然下班后就一个人跑去超市采购食材。谁料刚买好东西离开收银台,就听系统大叔道:“宁遇今晚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时然对系统大叔的马后炮已经见怪不怪,淡淡嗯了声没再言语。
“还有,”系统大叔道,“我监测到吴雯宜已经出院,大后天一大早她就会和徐博枫去登记结婚。”
时然听到吴雯宜的名字脚步倏地一顿,钉在原地愣了愣,才推着购物车接着往前走。
系统大叔知道时然人在外面,不好跟自己说话,是以便自顾自地往下说:“他俩领证后倒也没想瞒着,当晚就回了趟徐家。结果不用我说你大概也猜到了,徐妈妈连带着两人跟拎来的礼品一块给轰了出去。
“大概是气不过,第二天,徐妈妈就又出了幺蛾子,做了一些很过分的事情。因为剧透守则的缘故,我不能告诉你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总之,因为徐妈妈的这些行为,吴雯宜在办公室天天被人戳脊梁骨,就是因为这个她才被迫辞的职。”
时然推着购物车慢慢走到超市门口,把所有袋子拎在手上出了大门,这才深深地呼出口气。
吴雯宜跟徐博枫父母闹得这么僵,大概在两人领证前就已经料到这个结果了。辞了也好,不然以她将来跟徐副局的这层公媳关系,估计在单位也不怎么好混。
只是不知道,这次徐妈妈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时然□□想着,就听系统大叔吞吞吐吐又道:“还有…一件很不好的事。”
时然趁着公交站台这会儿只有她一个人,撇嘴道:“说得就好像你什么时候剧透过好事似的,说吧。”
系统大叔:“下个月月底,你回调总部的申请会被驳回来。”
时然心里咯噔一声响,顿时僵在原地不会动弹了。当初她跟吴雯宜双双考进民政局,就是因为争留在总部的位置而闹掰的。当时吴雯宜“不小心”在领导面前说漏了自己在考研究生的事情,领导觉得时然心不稳,不会长留民政局,所以找借口把她借调到了婚姻登记处。
当时说好只借调半年,所以前段时间,时然眼瞅着借调时间快到了,就给总部写了回调申请。现在看来,还是时然想得太简单了,既然总部踢你出来,就没有再把你往回收的道理。借调令也不过是个幌子。
“并不完全是这样,”系统大叔道,“总部的李主任当时踢你出来,的确是因为觉得你有二心,把民政局当考研的跳板。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你的回调申请递到李主任手上的时候,正是吴雯宜和徐妈妈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李主任害怕得罪徐副局,就有了重启你的念头,可是…”
时然听系统大叔说话打结忍不住翻白眼,吐槽道:“大叔,你要是个人,说话断气也就算了。可你是个电子产品啊电子产品,咱能一口气顺溜地把话说完吗?”
系统大叔静默半晌,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地快速道:“事后徐妈妈套了徐博枫的话知道去开户籍证明的主意是你给徐博枫出的。你因此得罪了徐副局徐副局压下了你的回调申请就酱。”
时然闻言愣了愣,良久才哦了声。刚好这时公交车也来了,时然就拎着东西上了车。
因为心里还兜兜转转着徐副局压她回调申请的事情,时然一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在靠窗的座位坐下后,时然就塞上耳塞,一边听歌一边看沿路风景。过了两三站,耳塞里的音乐声就突然变成了刺耳的沙沙噪音,时然捂着耳朵正想取耳塞,就听系统大叔沉声道:“时然然…”
系统大叔可以干扰一切他想干扰的电子产品这点时然知道,但一般情况下,系统大叔都不会这么熊。时然以为系统大叔是在担心她,忙用腹语道:“我没事大叔,不就是不回总部在婚姻登记处多吃点狗粮嘛。我能行!”
说完时然眨眨眼,又自黑地补充了句:“谁让我嘴贱给别人乱支招,自作自受活该呗。”
谁料系统大叔却语速极快地哼哼道:“谁跟你说这个我生气了非常生气难道你就没看出来?为什么我是电子产品说话就不能断气我断气还不是考虑到你的心情!时然然童鞋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非常非常不高兴你要是不给我道歉我以后就一直用这个语速跟你说话就酱!”
时然闻言噗嗤一下笑出声,郁结的心情总算好一点点了。她勾唇,悄声道:“谢谢你,大叔。”
系统大叔号叫:“啊啊啊谁要你谢谢我我这不是套路我是真的不高兴快给我道歉啊道歉!你知不知道不断气说话对电子产品而言也很累的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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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系统大叔的呱噪声中,时然终于到了家。与此同时,宁遇的电话也过来了。跟系统大叔剧透的一样,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接到宁遇电话的时候,时然刚下车。暴雨说来就来,大风刮得行人步伐匆忙。时然站在公交站台,望着马路上一辆辆飞驰而过的汽车,突然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毕业的时候,老爸其实有提过帮她在老家找工作,为什么那时候那么执着就是要考到a城来呢?
刚跟吴雯宜一块租房子的时候,老妈也曾提点过,她和吴雯宜毕竟是有竞争关系的同事,当朋友虽好,但别什么话都没心没肺地跟对方说,考研的事也别告诉对方,那时候为什么就没听妈妈的话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宁遇让自己别插手吴雯宜和徐博枫的事,她心里明明也是这么提醒自己的,为什么在医院的时候就是控制不住呢?
为什么、为什么…
时然突然就觉得累了,大雨留人,她手上也没伞,眼见站台旁边有家卖老麻抄手的小店,干脆就猫着腰钻了进去。
因为下雨的缘故,这会儿店里生意正好,老板娘见时然坐下,忙过来招呼道:“吃什么?有面有抄手,小吃凉粉冰粉凉糕都有。”
时然望了眼厨房的方向,语出惊人:“老板娘,你们这有白酒吗?”
老板娘没想到这水嫩嫩的小姑娘一上来就要喝白酒,正有点回不过神,就听时然又道:“吃的就来个二两老麻吧。哦对了,我这还有些虾,能帮我也煮进去吗?”
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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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然从小就陪老爸喝白酒,大概是真应了那句“女人天生自带三分酒”的老话,时然的酒量极好,平时喝个四五两就跟玩似的。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二两不到的白酒下肚,时然的头就有些晕了。系统大叔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什么,她也听不太清,只能摇头道:“大叔,你语速太快,我听不清啊。唉,失败啊,想当年,爸爸我高考英语听力可是满分!”
一面说,时然一面就举起酒瓶要往杯子里再倒酒,可刚把酒瓶举起来,时然就见杯口被一只大手挡住。与此同时,一悦耳的男声也在耳畔响起:“胡闹!”
时然拧眉,觉得这声音挺熟,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这“挺熟的声音”到底是谁的。迷迷糊糊间,干脆抱着酒瓶仰头就喝。大手的主人见状,眼疾手快地抢过酒瓶,声音已带了三分懊恼:“女孩子家喝什么酒?!”
时然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浓眉星眸,挺鼻薄唇,这人她认识——
“宁大哥!”
宁遇黑着脸,难得调侃次:“喝这么多酒还能记得我姓什么,不容易。”
时然嘿嘿傻笑:“这点酒算什么,宁大哥我没醉,你不就姓张嘛!”
旁边的老板娘闻言,忍不住连连摆头,宁大哥姓张?这丫头醉大发咯!
宁遇给时然买了醒酒药,逼着她喝下后又在店里小坐了会儿,这才领着她往家的方向走。
两人出店时,雨已经停了,只剩下裹挟着秋意的风还呼呼地刮着。时然走了两步,再被冷风这么一吹,酒意瞬间就散了。
人虽然是清醒了,但情绪还有些控制不住,时然就跟打了鸡血的熊孩子似的,一路上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
时然:“宁大哥,你不是说有事不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时然:“宁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抄手店里?又是推理出来的?宁大哥你也教教我破案好不好?”
时然:“宁大哥,我今天买的虾超好吃,可惜煮在抄手里,鲜味都被麻味盖过了。对了,宁大哥你有没有听过十大悬案?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害柯南的黑衣人在哪吧?”
时然:“宁大哥宁大哥…”
时然说十句,宁遇捡重要的回上一两句。说来也是奇怪,平时队里的小子们稍微多叨叨两句他都嫌烦,可为什么眼前的小丫头废话这么多,他反而觉得很享受呢?
说到最后,时然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突然就不肯再往前走。
她垂着眸,声音瓮瓮:“宁大哥,你今天是不是生我气?我知道一个女孩在外面喝酒不好,可我就是想喝…我还没跟你说吧?你上次让我别管吴雯宜的事,我管了。嗯…是我告诉徐博枫去派出所开户籍证明的,他们终于领了证,我好高兴!可是,徐家人怪我多管闲事,吴雯宜会受到惩罚,我也是…宁大哥,我回不了总部了,我把徐副局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