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甲兵呼和而上,那伙兵马很快就被轻甲兵反击的毫无招架之力,龙霸天便丢了长刀驾着红羽冲到了马车前,一脸挑衅的看着舒望苏道:“你以为你能甩的掉老子?”
她呼和皆是冷气,眉睫和鬓发上是白白的风雪,舒望苏抬头望着她,喉头动了动,将那些不能说的话压下去,只是冷冷淡淡的说出一句,“你这又是何必,我是不会为你救夜重明的。”
龙霸天皱着一□□扬的眉低头看着他,那神情又愤怒又困惑,她便在那风雪之中开口道:“小子,你不用心思狭隘的揣测老子,老子说过如今这样不止是为了小夜子,若只为救他老子大可以强抓了你,千军万马都不是老子的对手,你以为你逃得了?”她呼和是白白的雾气,认真极了对舒望苏道:“老子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老子喜欢你。”
舒望苏心头一悸,抬头看着龙霸天,喉头动了动,冷笑道:“你喜欢我?为什么?你不是失忆了吗?”
龙霸天蹙着眉,奇怪的看他,“需要为什么吗?纯阳喜欢纯阴天经地义,需要为什么。”
舒望苏便笑了出来,“是了,你喜欢我是纯阴。”
龙霸天骑在红羽脊背上打了个喷嚏,浑身一哆嗦的就要往马车里挤,“先让老子进去,冷死了。”
“你…”舒望苏想推她。
她却已扑在舒望苏身上挤了进来,一翻身缩进车角,抱住车中央的小暖炉打着冷颤道:“老子现在流着血,肚子疼的快死了,你就不要赶老子下车了。”
她说的委屈极了,舒望苏那句让她滚下去的话便说不出口了,任由她抱着暖炉坐着,他自顾自的看着外面的厮杀。
是没多会儿,那厮杀声便停了,进攻的大巽兵马无一活口,秀林利落的整顿兵马来向舒望苏禀报。
舒望苏点了点头道:“继续上路,回京后若无人提起此事,就当它没有发生过。”
秀林点头应是。
龙霸天在一旁听的笑了,“你是怕朝中有人故意拿此事做文章说你有造反之心吧?那你有没有想过能调动这样的兵马,会是谁?万一…是你那个皇帝老子呢?若是他想置你于死地,你…”
“闭嘴,再多说一句让你滚下去。”舒望苏冷言冷面的道。
龙霸天撇了撇嘴,“老子闭嘴,等回京之后有你哭的时候。”这些龌蹉的朝堂之事她清楚的很,别说亲老子了,杀兄弑父什么没有。
她当真是闭上了嘴,乖乖的抱着暖炉竟睡着了,也不知是太累还是葵|水的问题,她看起来很没精神。
等到杜衡上了马车,一起赶到离京都最近的一个驿站时她还没有醒。
“可要叫醒龙姑娘?”秀林问。
舒望苏想了想,她如今睡得正熟,这夜也深了叫醒了估摸着就不好睡着了,便摆了摆手,扶着秀林下马车道:“让她在车里休息,你留意着添炭火就好。”
秀林应是,便扶着他下车,先安顿他和杜衡入驿站休息,又去安顿兵马。
那厢杜衡给舒望苏热了血婴服下,看舒望苏没什么事去睡了,她便也去睡了,哪知睡到半夜,就听见楼下吵闹了起来,那惨叫声简直让人心惊,她被吓醒披衣忙开门出去看,就看到楼下龙霸天披头散发的拽着惨叫连连的驿站掌柜,厉声问:“舒望苏呢?”
那楼下也不知是被她砸的,还是被小红压得,反正一片狼藉。
舒望苏就从屋子里匆匆出来,连披风都来不及披,喝了一声,“龙霸天!”
龙霸天打楼下抬起头望过来,脸上怒意未消,望到舒望苏神情却是一松。
“你闹什么。”舒望苏蹙着眉,刚睡醒的样子。
龙霸天松开手,手掌在桌子上一按,腾空而起轻轻一跃就跃上了楼,立在了舒望苏的眼前,她带着冷风,阴沉着脸,吓得舒望苏往后退了半步,龙霸天的手就擒住了他的腰。
旁边是杜衡,楼下是伙计和掌柜,还有赶过来的秀林和他的亲信,这样多的人都看着他们二人。
舒望苏脸色一凝,抓住她的手低喝:“放手。”
龙霸天暗金的眼睛盯着他,就是不放。
“龙霸天!”舒望苏咬牙一字字低声道:“你发什么疯!放开!”
龙霸天紧盯着他,忽然一用力将他整个人往肩上一扛。
“龙霸天!”舒望苏一惊。
“殿下!”秀林也是一惊。
杜衡更是呆若木鸡,看着龙霸天就那么扛着他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哐的一声又将门拍了上。
杜衡听到“咔哒”落锁的声音,心头顿时一颤,妈呀这是要硬来了啊!
那落锁声也让舒望苏心里一颤,龙霸天这是又发||情了???
所以当龙霸天将他按倒榻上时,他第一句话就是,“龙霸天你不想救夜重明了吗!”
龙霸天愣了愣,困惑的看着舒望苏。
他在费力的挣扎,一壁同龙霸天道:“你放开我,我可以考虑一下救夜重明,不然…”
“你在和我做交易?”龙霸天打断他,脸上的不悦之情满溢,“舒望苏你以为老子要怎么样你?”
舒望苏也恼怒的盯着她。
“你以为老子是要上了你?杀了你?所以你拿夜重明来跟老子做交易?”龙霸天忽然笑了,笑的极为嘲讽,“你当老子是什么人?”
“纯阳啊。”舒望苏也冷笑,“你是无所不能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顶级纯阳,除了如此我还能如何自保?”
龙霸天一时语塞。
舒望苏却像不罢休的刺猬一般,继续冷笑道:“还是你想说你不是这样的纯阳?别忘了你是如何匹配我的!”
龙霸天彻底无话,是,当初是她强行与他交||合的,但是当时她失忆了,而且又发||情了,这根本无法违背正常的天生规律啊。
但如今舒望苏似乎气的发抖,脸色惨白,她也无话可解释,便慢慢松开了舒望苏,一言不发的起身,大步走了出去,到门边伸手一扯,门锁便“咔吧”一声断了她。
她开门便走,和外面听房的杜衡撞了个正着。
见她脸色不善,杜衡忙躲了开。
谁知她气冲冲的走出去没多远,又气冲冲的走回来,大步跨进屋里。
舒望苏刚从踏上坐起,看她横冲直撞的又进来也是一愣,就见她一脸怒意的站在眼前,开口道:“一,之前那次是老子不对,我道歉。二,就算只是纯阳纯阴的喜爱,怎么就不能算喜爱了?三,老子今天只是以为你他妈又丢下老子跑了,没想上你。”
舒望苏一愣。
她气呼呼道:“四,老子很不喜欢你方才那么跟老子说话。五,你要是敢再扔下老子跑了,我一定干||死||你,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说到做到。”讲完转身就走。
大步流星的出去,推开围在门口的杜衡,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杜衡忙趴在窗跟前去看,低低对舒望苏道:“她又回马车上了,还踹了一脚小红,好像挺生气的。”
舒望苏坐在榻上愣了一下,她之前那样是以为他又丢下她走了?所以冲进来找他?
他忍不住想起龙霸天朦朦胧胧醒来以为他又走了的样子…那个样子让他难以克制的产生了愧疚感,像是遗弃了她一般。
杜衡还在叽叽喳喳,他烦的要死,蒙头倒下道:“闭嘴,回房休息。”
杜衡便悻悻的回了房。
这一夜舒望苏却是没有怎么睡着,因为…龙霸天总是隔一刻半刻就跃上窗户来探头看一看他还在不在…搞得他无法安睡。
※、第122章 一百二十二
舒望苏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着,又在天彻底透亮时被外面的叫好起哄声给吵醒了。
那一群少年人的哄笑叫好声热热闹闹的,他看天色大亮便披衣起身,到窗下推开窗户,冷风细雪吹了个满怀,他冷的拉紧披风,探了探头就瞧见楼外银装素裹的雪地里聚了许多人,是他的轻甲兵和机甲队的人,还有驿站里的小伙计们,都围着雪地里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不是别人,一个叫好的是杜衡,一个环臂评判的是萧容,正中间是两个人在摔跤,而那两个摔跤的人一个是机甲队里的,一个…是龙霸天。
两个人上衣脱的只剩下薄薄的里衣,正激烈的扭在一块。
杜衡和那一群看热闹的少年人正起劲儿的吆喝,一会儿是,“陆鹿使劲儿啊!不要看她是女的你就腿软!”
一会儿是,“龙霸天干|翻他!”
舒望苏站在窗下看着眉头就拧到了一块,她不是来葵|水了吗?不是肚子疼的受不了吗?这会儿倒是生龙活虎的和一群男人拧到了一块。
楼下忽起一阵叫好声,舒望苏低眼就瞧见龙霸天大喝一声将那个叫陆鹿的撂倒在地。
一众的叫好声,龙霸天冲杜衡扬眉笑了笑,低头伸手去拉陆鹿,两人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舒望苏听不清,只看到陆鹿脸一红的抿嘴笑了。
那笑容太不言而喻了,少年人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偏龙霸天啥都不懂的拉他起来,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还伸手捏了捏他肩膀上的肌肉道:“小子,你已经不错了,多练练勉强能和老子过几招。”
陆鹿就看着她,眼底眉间全是笑意,有意无意的拉了拉她的手道:“你才多大啊,就老子来老子去的。”
龙霸天挑了挑眉道:“当你爷爷都够了。”
一圈的人便都乐了。
杜衡起哄的大声嚷嚷,道:“还有谁还有谁!谁还不服来和我们龙霸天一战?”
便有几个热血沸腾的少年郎脱了上衣应和,“我来!”
舒望苏看的直皱眉,便出声道:“萧容。”
那声音不大不小,冷冷淡淡的在一群热血沸腾的人群里格外清晰,众人便抬头看过去。
看到站在窗下的舒望苏忙都行礼。
龙霸天在雪地里仰头看到他,眼睛一瞬亮了,笑呵呵的冲他挥手,“舒望苏早上好!”
舒望苏看她一眼,没理她,对萧容冷声道:“你平日里就是如此带队的?”
萧容神色一凛,忙道:“殿下恕罪,只是今日大雪封路,大家闲着无事活动活动筋骨,闹着玩…”
“若是有这等精力去将大路上的积雪清了。”舒望苏打断他道:“全部去清路。”
一群正热情洋溢的人被浇了一头冷水,也不敢有怨言,安安静静的应是。
杜衡有些不服气的嘟囔,“这大冷天的玩一下也不行啊…”
舒望苏看她一眼道:“去煮药,若实在是闲着无聊就给每个将士们煮姜汤喝。”又看了一眼龙霸天便退回屋子里,关上了窗户。
坐到桌边倒了热茶漱口,就听到楼下吆喝掌柜拿清雪的工具和招呼龙霸天一起去的人声。
倒是没听到龙霸天的声音。
他坐了一会儿,没听见龙霸天应是没应,便想起身找秀林来,还没起身窗户被人“哐”的撞了开,冷风一下子灌进来吓的他一颤,扭过头就看见龙霸天没心没肺的冲他笑。
“舒望苏你睡醒了?”龙霸天跳进来笑道。
舒望苏皱眉道:“你就不能走门吗?”
“下次下次。”龙霸天乐呵呵道:“老子给你带了个好玩的。”
好玩的?
舒望苏看她,只见她双手背在后面的走过来,冲他乐。
“什么?”他问。
“你闭上眼睛。”她笑眯眯的道。
舒望苏扫了一眼她的后面,她背后双脚之间在滴着水,像是什么化掉了,他心里便猜个七七八八了,唇角细微的勾着,转过眼自顾倒茶道:“我不感兴趣。”
龙霸天有些失望,便忙道:“好了好了,不闭眼就不闭眼,那你伸手。”她看舒望苏那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又急又扫兴,“快伸手啊。”
她着急的样子简直像个猴子。
舒望苏扫她一眼,压着唇角伸出一只手去。
龙霸天伸手就握住了他的腕子,她的手指又湿又冷,舒望苏还没反应过来龙霸天拿着一支又长又冰的冰凌就从他的袖口里塞了进去。
舒望苏被冰的浑身一颤。
龙霸天就在他眼前得逞一般的哈哈乐起来,乐的就差没趴在桌子上了。
舒望苏将那塞在袖子里的冰凌甩出来,“哐”的掉在脚边,很无语的看着大笑的龙霸天,“你是小孩子吗?一把年纪了…”
龙霸天还在乐,弯腰从地上捡起来冰凌棍子,乐道:“来来给你塞进裤|裆里。”伸手就要去拉舒望苏的裤子。
舒望苏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又无奈又无语的道:“龙霸天!你…幼稚不幼稚!”
龙霸天凉冰冰的手抓着他的手,“那来来你塞我裤|裆里!”将化掉的冰凌棍儿塞在他手心里就往自己怀里塞。
“龙霸天!”舒望苏使劲儿缩着手,“你…你肚子不疼了吗!”
龙霸天先是茫然的顿了顿。
舒望苏便挣扎开,将冰凌棍儿甩在了桌子上,对她道:“你葵水才第几天?你这样玩冰下次来葵水疼死你也别叫唤!”
龙霸天悻悻的甩了甩手,扫兴的道:“你这小子真没劲,你小时候都不玩的?闷成这样。”
舒望苏脸色顿了顿,道:“是啊,我小时候什么都不玩,嫌闷滚下去,你不是和那群素不相识的男人玩的挺好的吗?”
龙霸天拧了眉头,有些不愉快,“你这人咋这么难玩到一块。”转身从窗户一跃而下。
舒望苏听到那个叫陆鹿和几个人的声音,都在招呼龙霸天道:“要不要一块去啊?”
“对啊对啊,一块去我们再比试比试。”
“龙霸天快来!”
……
他坐在桌子前,看着那块消融的冰凌,越听越来气,什么时候他们也敢直呼其名叫她龙霸天了?
他伸手摸了摸冰凌棍儿,凉的一缩手,气不打一处来,龙霸天这人也太不怕生了,之前还是敌人打打杀杀,这会儿倒是毫无芥蒂的混在一块了!
秀林推门进来伺候他洗漱,就看见他对着一块慢慢融化的冰凌棍儿冷着脸发呆。
“殿下?”他叫了一声。
舒望苏抬起头来,道:“你过来。”
秀林不明所以的过去,将热水放下,就见舒望苏拿起桌子上的冰凌棍儿塞进了他的袖子里,秀林冰的一哆嗦,“殿下你这是…”也不敢躲。
舒望苏又将冰凌棍儿取出来撂在桌子上,“你们小时候就是这么玩儿的?”
秀林有些懵。
他冷笑一声道:“弱智的把戏。”
秀林便道:“这都是小孩子闹着玩的…”
“弱智是不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弥补的缺陷。”舒望苏冷冷道。
秀林莫名其妙的也不敢接嘴,伺候他洗漱换好衣服,用了早膳吃了药。
雪太大,大道厚厚的积雪给堵了,便要在驿站停一停。
舒望苏没睡好,便又睡了一会儿,等再起来时天色都暗了,却依旧不见龙霸天回来。
他用了晚膳,忍不住问道:“去清理积雪的将士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杜衡正在给他端药,便“哦”了一声道:“那群野小子们好不容易放风了,就到旁边的树林里打野味儿了,估摸着这会儿正在烤肉吃呢。”又叹了口气,“要不是要侍候你服药,我也不回来了,龙霸天打了好大一只鹿呢…”
打野味儿…烤肉…龙霸天可真能玩到一块。
舒望苏接过药服下道:“叫他们都回来,你们以为是在游玩吗?”
杜衡扫兴的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