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她问。
温玉却好整以暇的从药匣子里掏出一支香点上,摇灭了火光,摇出一缕细弱的香味,插在了那支花瓶里。
这举动让龙霸天一愣,有些不悦,她现在可是攥着他的小脖子,怎么就不能配合一点!
手指一用力掰过他的脸,不高兴道:“老子问你话呢,娘唧唧的点个什么香!”
温玉这才抬了眼望她,微微皱了好看的眉,“轻点,疼。”
龙霸天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不是才睡了一百年吗?怎么一百年后的男人都这么要人命?
“少废话!”龙霸天没松手,威胁道:“不老实交代老子就拗断你的脖子!”
温玉一双浅浅的眼睛望着她笑,“我若老实交代了有什么好处?”
龙霸天道:“老子可以饶你一命,不过你得乖乖地听话。”
温玉轻笑了一声,一个跑两步都会喘的纯阴女人也敢这么大言不惭,“这样好了,我回答你三个问题,你也要回答我的问题,一个就行,怎么样?”
龙霸天想了想,他问也是问公主被她搞哪儿了,好像挺划算,便应了。
温玉一笑道:“其实不难猜,因为我知道舒望苏找了一个劣质纯阴的女人沈娇,入了墓室。他要用那个纯阴女人做什么我也知道。”他垂了垂眼帘落在她被割开的手腕上,“纯阴体质的人本就不多见,这荒郊野地突然出现了一个纯阴女人,还手腕带伤像是被放过血,而且…”他又抬眼看她,“舒望苏的轻甲兵刚来搜找一个劣质纯阴女人,你就冒充公主出现了,你说你不是沈娇还能是谁?”
真是干死他娘的,这小子跟狐狸一样贼精贼精的。
龙霸天也无所谓隐瞒,直接了当道:“对,沈娇就是老子。”怎么着吧,大不了搞死他继续跑。
他眉毛微不可闻的一挑,“倒是让我有些惊讶,一个纯阴女人居然这么…粗鲁。”
她“呵”的一笑,“你也让老子十分惊讶,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这么…”伸手绕道他脖颈后,手指勾了勾他马尾似得发尾,“骚|情。”
温玉笑容一冷,指尖一错“啪”的一声弹开了她的手。
龙霸天毫不介意的继续道:“第二个问题,你和那么什么什么苏是啥关系?”是敌是友?知道舒望苏这么多,肯定有关系。要是他跟舒望苏一伙的,她就可以直接搞死他了。
温玉笑容淡淡道:“我们现在还不是敌人,但永远不会成为朋友。”看着她道:“你放心,我要是想把你交出去,就不会让你上这马车了。”
现在的人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呢?
龙霸天提了提他的脖子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他“啧”的笑了,放佛听了极好笑的话,看着她笑得盈盈脉脉。笑得龙霸天根本没法好好的继续话题!
本来她是想说,想活就赶紧救傻子,给她搞点好酒好肉。结果他笑着说:“你杀不了我,你也不能杀我,杀了我谁救你们呢?”
龙霸天那个气啊,恶狠狠道:“杀了你老子再跑就是了!”
温玉看着这个明明羸弱之极的女人,笑道:“你放心,我会救你和你的朋友,也会放你们走,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龙霸天这才微微松了松手指,刚想直接张嘴回答公主就藏在树林里的一个洞里。
却听他轻声问:“墓室里的那具尸体被成功唤醒了吗?”
花瓶里的香一线线的飘散在马车之内。
龙霸天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细细看他的神色,他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你和那具干尸有什么关系?”不然怎么会如此在意。
温玉笑容冷淡,“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回答我,她…有没有被唤醒?”
她看着他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这狐狸小子该不会是她的情人吧?或者仇人?
她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长的不错,身材也不错,尤其那细白脖子上一荡一荡的小马尾,她喜欢,够格当她的小情人。
她越看越心神荡漾,浑身燥热,肌肤到头皮都开始骚|动,想伸手摸一摸他的后颈…
手却被温玉抓了住,他将她的手从自己脖颈间拉下,唇角带着笑,言语却冷,“到底有没有醒过来?”
“醒了。”她觉得呼吸有些急促。
温玉的笑容一下子凝了住,愣了短短的一秒,随后两眼发光的惊问:“当真?!大人…她真的被唤醒了?”
龙霸天觉得浑身热的厉害,抓了抓衣襟,“是醒了。怎么这么热啊…”
“那她如今在哪儿?”温玉急问:“在舒望苏手里?”
龙霸天躁动难安,抬眼瞅他,“你…做了什么?”
温玉略微一顿,随后便笑,“你发现了啊?”他伸手拨了拨花瓶里燃了一半的香,笑道:“既然你发现了就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
热,浑身发热,血液像在肌肤之下烧了起来,小腹之下一阵阵的骚|痒,难受的她头皮发麻,“那香…”
“放心,不是什么害人的香。只是一种可以让纯阴体质提前发|情的香…”他转过眼来看她,她两颊烧的绯红,脖颈之上生出密密的汗粘着黑发,她身上那掩盖住的香甜便如盛放的花蕊一般,浓郁而强烈的散发出来,甜美而勾|人,但他像是没闻到一般,冷冷静静的问道:“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不然我只要掀开这车帘,马车之外的兵士们就会失去理智,一个一个过来‘安抚’你。”
他好整以暇的看着被情|欲折磨的喘息不止的她,伸手剥开她额前的发,温温柔柔的道:“你一定不想这样吧?只要你乖乖告诉我,我就可以给你抑制发|情的药,你就不用这么痛苦了,所以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她的血脉里像是爬满了蚂蚁,抓挠她,咬着她,使她头皮发紧,浑身要化成一滩水,又痒又热又难耐…她低低呻|吟了一声,在潮湿的碎发里红着眼睛盯温玉,喘息道:“她就在…”
“哪儿?”温玉急问,手腕忽然被一把抓了住,热的湿的,他还来不及反应猛地被一扯,“哐”的一声他眼前一花就被人硬生生的按在了马车里,肩膀磕在案几上疼的他皱眉,一抬眼就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双眼充斥着欲望和…野兽一样的光,让他一惊。
她可是个纯阴体质!发|情的时候不是应该毫无反抗力任人摆布的小猫吗!
温玉脑子懵了一下,瞬间抬手去挥开她,却见她的手如灵蛇一般翻转猝不及防的扣住了他的手腕,只是指尖微微一用力,“咔”的一声他的腕子就被她掰脱臼了。
他疼的闷哼一声,另一只手已被她一脚踩住。
她就骑在他身上,一脚踩着他的手,一手擒着他脱臼的手腕压过他的头顶,她低下身几乎贴着他的脸喘息着,低哑的道:“你这是在找死…老子干不死你。”
温玉且惊且疼且怒,瞪着眼前这个女人简直惊呆了,她还是不是一个纯阴体质?还是不是一个女人啊?发|情后压人那是纯阳体质该做的事啊…
她猛地俯下身来一口噙住了他的脖颈,温玉浑身一寒,在她要咬破肌肤之际脚下一动,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便从鞋尖探了出来,他刚要抬腿踢向她的后脑,便听她松开了自己的脖颈,在他耳侧喘息道:“你那么想知道她在哪儿,老子就告诉你…”
他动作一顿。
她像个猎食的野兽,一下一下的舔着他的脖颈,带着浓重的喘息道:“她…就在我里面…”
里面?什么意思?
温玉愣怔,感觉她温热的牙齿咬在她的肌肤之上,却是将鞋尖的利刃收起,刚要踢开她,马车的门猛地被人打了开,凛冽的风袭进马车。
“大人,三殿下前来迎接公主…”副将被马车内浓郁甜腻的香味袭的脑袋一晕忘了要说的话,痴愣愣的看着车内的景象。
一个女人骑着他们大人…好香好甜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发|情了,万万没想到这个纯阴不按套路出牌→_→
十点还有一更,已经存了。半夜也还有一更,不过估计就晚了,你们可以明早来看那一更~
☆、六
“大人,三殿下前来迎接公主…”副将被马车内浓郁甜腻的香味袭的脑袋一晕忘了要说的话,痴愣愣的看着车内的景象。
一个女人骑着他们大人…好香好甜的味道…
“关门!”温玉一声冷呵,却已是来不及,夜风卷着满车的甜腻香味飘散而出。
“什么味道?”
“好香…好奇怪…”
“那是…纯阴的味道?”
马车之外瞬间躁动,一个一个的涌过来。
舒望苏也味道了那香味,眼神一凛,带人快步冲到马车前,马车却忽然动了。
一只握着匕首的手从马车里探出,一刀插在马的屁股上,马受惊的一声嘶鸣,失控的冲了出去,副将来不及躲闪,被那马一脚踢飞。
那马便在兵士中横冲直撞的冲了出去。
“殿下小心!”
舒望苏被护着退后,盯着那马车道:“追!”又拉过一名兵士冷声问道:“西陵公主可在马车上?”
那兵士被纯阴之血勾的头昏脑涨,晕乎乎的,被舒望苏“啪啪”抽了两耳光才清醒过来,愣愣道:“那…那公主的马车…温大人也在…”
“温大人?”舒望苏蹙眉,“护送公主的不是夜重明?”
那兵士战战兢兢道:“是…是重明将军的义子温玉温大人护送…”
舒望苏甩开他,下令道:“拦下马车!马车内的人一个都不准下来!”
轻甲兵领命追了出去。
这马疯了!
穿过树林脱缰一般专往崎岖的山路上跑,怎么拉都拉不住,颠的马车一阵动荡险些散架。
龙霸天握着带血的匕首一阵喘息的抓着马车,心里一阵的骂娘,她发誓要是不干死什么什么苏她就不叫龙霸天!
弯腰一把拉起温玉厉声道:“药拿出来,不然就地办了你!”
温玉盯着她的眼睛,她的脸,居然十分听话的从怀里掏出一支羊脂玉的小药瓶。
龙霸天躲过扭开盖子一下子全倒进了嘴里,一阵猛嚼的咽下去,挑开车帘往后看。
马车之后轻甲兵紧追不舍,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她的马还跟疯了一样到处乱撞,几次险些从山崖上冲下去。
“马车里不能待了。”温玉忽然道。
龙霸天体内的燥热已经缓和了不少,只是一阵阵的发虚,盯着温玉。
温玉起身,挑帘往外看了一眼,道:“你跳下去躲起来,我驾马车引开他们”
龙霸天狐疑的看他,“你这是…被老子征服了?”她还没上了他啊。
温玉回头看她一眼,高束的发散了一些在耳边,慢慢对她笑了,“是,我已经深深的,被你打动了。所以你要躲好了,等我引开舒望苏的人再来找你。”
龙霸天上前抓着他的脖子拉到自己眼前,惊的温玉袖中的短刀险些探出来。
就见她拉着他脖子,极近的看他,笑道:“难不成你也喜欢沈娇?”
温玉一愣。
龙霸天已放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道:“这种长相这么受欢迎…”
他愈发狐疑。
马车猛地一颠,磕在山壁上。
龙霸天已顾不得多想,弯腰十分吃力的拖起昏迷的傻子,被温玉一脚踩了住。
温玉道:“你得将你的这位朋友留在马车上,这样你也好逃,等舒望苏的人走了我再带你的朋友去找你。”
这是要留人质吗。
龙霸天盯着他。
他耐心的道:“你带着他怎么逃?况且他如今昏迷不醒,你带着他万一再伤到他可就不好了,不如就将他留在车里,我会好好照顾他,不会让舒望苏发现他,等一切处理好了,你再回来接他,不好吗?”
龙霸天低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傻子,他还紧紧皱着眉,攥着拳,一副要哭的模样。
“这是对你对他最有利的法子了。”温玉道。
龙霸天当真松开了他。
在温玉以为她要跳车时,她却忽然攥着匕首一刀朝他挥过来,出手之快,让他猝不及防,松开傻子一个踉跄跌在车内,险险的避开了那一刀,再抬眼时龙霸天已扛着傻子跳车而下,咕噜噜的翻滚消失进了山道旁的树林中。
他看了一眼被划了一道口子的胸前,有血滚出来,“沈娇…你跑不了的。”伸手在怀里掏出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羊脂玉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吞进了口中。
龙霸天摔进山林里,直接滚进了小山沟,一路跌跌撞撞,她只来得及把傻子的头给护住,直装在山沟里的一棵大树上才停下来。
她的背被磨的一阵热辣辣的疼,手臂,双腿,还有脸上都挂彩了,在看怀里的傻子,好好的。
那一刻她简直觉得自己伟大极了,她这个人就是讲信用,说了帮沈娇杀人就一定要杀,答应了傻子不丢下他,她也不会食言的。
却也只来得及喘一口气,轻甲兵就追到了头顶上的山道,她忙扛起傻子,跌跌撞撞的往黑黝黝的山沟里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跑的她发晕发黑,双腿一步都挪不动了,她才拖着傻子倒进了一个小山洞里。
却压倒了一团软绵绵,冰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一条花皮大蛇正冲自己呲牙咧嘴的吐信子。
什么叫倒霉,她这就是。好不容易活了,还被个男人一路追杀。好不容易逃了,这山中洞穴一二百,她偏就一下子趴进了人家花皮大蛇的洞里。
哎。
她叹口气,在那条花皮大蛇张嘴咬住她肩膀时,她只来得及一脚把傻子踹了出去,踹的远一点,别也被咬了。
然后,她就昏了过去。
她又做了那个梦,那个男人温情脉脉的拿着小刀将她的手筋脚筋挑断,亲她的额头说,不要怕,阿真不要怕…
她猛地醒来,一阵阵的发抖。
“醒了醒了!老爷,姑娘醒了!”
身旁小丫鬟咋咋忽忽的吓了她一跳,她翻身坐起警惕的扫了一圈,发现自己在一间特别富贵的屋子里,躺着的是特别柔软的床,连身上的衣服都被换上了滑溜溜的干净衣服。
一个略微发福的白头发男人快步走了进来,看到榻上的她,忙笑道:“姑娘别怕,你现在很安全。”
她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你们救了我?”
那白发男人温和的笑道:“姑娘不知为何昏倒在了老夫庄上的林子里,老夫就将姑娘带了回来。”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回榻上,说了一句多谢,忽然又想起傻子,忙问:“那傻子呢?和我在一块还有个长的很好看的男人。”
那白发男人一愣,“傻子?老夫救下姑娘时只有你一个人,没见什么男人。”
“怎么会没有?”她跳下榻,“他应该就在我的脚边,或者附近。”刚下地就一阵的晕眩。
“姑娘别急。”白发男人忙让丫头扶着她,道:“你的伤还没好,不易走动,老夫立刻派人去林子里再找找,一定能找到你的那个傻子朋友。”
她只好扶榻坐下,缓了一口气,却见那白发男人站在榻边直勾勾的对她笑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是…
她想了想,拱手抱拳道:“多谢,但我不能以身相许,你太老了。”
那白发男人脸色一僵,十分尴尬的笑道:“姑娘误会了…老夫…老夫只是想问姑娘愿不愿意做我的儿子?”
“什么玩意儿?”龙霸天震惊。
那白发男人尴尬而忐忑的搓着手,挥退一屋子的丫鬟下人,忽然给龙霸天跪下了。
吓的龙霸天往后一缩,就听他语带哽咽道:“姑娘就看在老夫救你一命的份上做老夫的儿子吧…”
龙霸天在活过来之后再一次感叹她有点跟不上现在的发展了,她不过是睡了一百年,怎么现在流行随地认儿子?而且她好歹是个女人啊!
“你先起来。”龙霸天缓出一口气道。
“姑娘若是不答应,老夫就跪死在姑娘眼前。”白发男人苦声道。
“那你跪着吧。”龙霸天道。
白发男人一僵,表情难堪的看着龙霸天,忽然用袖子掩面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