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后,蒋涛才缩着脖子进来, 小心又担忧地看着邵烽, 他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很可怕, 以至于他都不敢靠近。

忽见邵烽长臂一伸, 把许嘉宁剩下的碗碟拿到面前。邵烽低头看了下,都是她喜欢吃的, 因为从小的生长环境,她一点都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还很少剩,这次倒是剩了三分之一,可见是被他吓走的。

蒋涛瞪了瞪眼, 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拿起酥皮叉烧吃起来,蒋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心内翻江倒海的蒋涛听到邵烽说:“以后不用跟了。”

邵烽尝了一口,肉都是甜腻腻的,她早上就喜欢吃这种粤式点心,他还专门请了一个点心师傅放在家里,啧了一声,邵烽自言自语般说:“被她知道了,我这形象没得救了。”

他不怕席泽的威胁,只怕被她知道后,她会生气。在梦里她就很讨厌他安排人跟着她,可他在商场上结了不少仇家,之前就出过意外,所以他顾不上她的厌恶强势安排了两个人,为这她一个月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蒋涛连忙应好,心道大爷你终于想明白了,一开始他就不赞同用这种方式。再瞧他这可怜模样,想劝两句,回想起之前和谐的画面,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词,倒是想起另外一桩事。

“那姓罗的那个女生要不要也撤了?”那些水果零食都是他拿给罗佳雪。

邵烽目光不善:“你想当让我瞎子聋子。”

蒋涛默默道还以为你想明白了,合着你还是执迷不悟,这掌控欲没得救了,被你喜欢上真倒霉。

邵烽吃完一个酥皮叉烧包,用力往后一靠,啧了一声:“他娘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

许嘉宁撑着一股气离开,走到大堂时才缓缓吐出这口气,咬牙吐出四个字,阴魂不散。

“小许。”徐总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许嘉宁整了整情绪,回头看着快步而来的席泽和徐总助,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失态了。”

席总看着她:“你不需要不好意思,责任不在你。”

闻言,许嘉宁莞尔,和他说话,总是有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不会让人下不来台。

*

坐在车里的盛婉婷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倏尔瞳孔一缩,大声道,“停车停车停车。”

前面的司机吓了一大跳,刹住车,“小姐?”

盛婉婷充耳不闻,脖子扭成了180度,难以置信地瞪着后面的酒店,只见席泽和一个女人说着话走出来,至于旁边的徐总助,被她完全忽略了。

盛婉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看见席泽跟一个女人一大清早的从酒店里走出来。

什么洁身自好,什么不近女色,果然都是假的,骗人的。

她就说天下没一个男人不好色的,就妍妍姐鬼迷心窍,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

不一样个鬼哦,还不是和人去酒店开房啦。

等一下,那个女的好眼熟,不就是那天在川蜀府见过的女的吗。

去你妈的特殊人才,睁着眼净说瞎话,不要脸。

愤恨不平的盛婉婷拿出手机,打给裴子妍。

醉的天昏地暗的裴子妍这会儿还躺在床上,被不厌其烦的铃声活生生给吵醒了,她头疼欲裂,只想把这个打扰她睡眠东西扔出去,却不小心按了接通键。

“姐,我看见席泽跟一个女人从酒店走出来!”盛婉婷又尖又细的声音,仿佛一柄尖刀,狠狠刺入裴子妍心脏。

裴子妍竟一时感觉不到痛,她茫茫然拿着手机,脑子里一片空白。

“姐,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我看见席泽跟人开房了。我就说他不是个好东西吧,亏你还说他是好男人。”

迟来的剧痛贯穿全身,裴子妍捏着手机的双手抖起来,颤声问,“你说什么?”

“席泽他跟别的女人开房了,”盛婉婷气呼呼的说,“他和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啪嗒一声,裴子妍手机掉到了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坐在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彻骨冰寒。

昨晚的记忆在这一刻铺天盖地的涌上来,她喝的烂醉如泥,她哭着打电话给席泽,可他没有来,就那么任由她孤零零一个人醉倒在酒吧里,他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裴子妍眼中泪水滚滚而下,她为他痛不欲生时,他怀里抱着另外一个女人。

“姐,姐,你说话呀,姐,你别吓我呀。”盛婉婷声音急迫起来,冲着手机大喊大叫,语气立马变了,“姐,席七哥就是玩玩儿,肯定不是认真的,毕竟你们分开这么多年了嘛。不过他心里肯定还惦记着你的,要不这么多年都不找女朋友。”

“你在哪家酒店看见他的?”裴子妍声音发颤。

“姐,你想干嘛?”盛婉婷有点儿慌了。

“哪家酒店?”裴子妍只问。

盛婉婷从来没听过她这样严厉的声音,心里慌个不行,后悔不该一时嘴快的,就应该当没看见,干嘛要打电话告诉妍妍姐呀。

“他们离开酒店了,姐。”盛婉婷不安的捏着手机。

裴子妍厉声质问:“哪个酒店!”

盛婉婷只能报上地址。

“小姐?”眼看着上学的时间要迟到了,司机硬着头皮唤了一声。

“掉头啦!这样子我还怎么去上学嘛。”

司机硬着头皮道:“那要不要跟司长和夫人说一声?”

“跟他们说干嘛?,”盛婉婷矢口否认,威胁,“你要是刚告诉我爸妈,我就让我爸辞了你。”

在她凶巴巴的眼神下,司机哪里还敢多嘴,一般事情上司长对女儿是言听计从的,要不也不能养的这么骄纵。司机干笑两声,乖乖转了弯去追前面的人。

*

许嘉宁一行三人回到办公室时,林立群他们还在电脑前奋斗着,见了许嘉宁就说:“这么早就来了。”

“快八点了,也不算早了,昨晚上还顺利吗?”许嘉宁送上来时在路上买的早点,“还热着,大家快来吃。”

“还是小师妹好,时刻惦记着我们。”

林立群抢了一杯热腾腾的豆浆:“还行还行,没出什么大问题,运行正常。”

说了几句话,许嘉宁坐下打开后台观测数据情况。

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歇在酒店同事来了,打了招呼后各自忙活起来。

忽然间哒哒的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许嘉宁随意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形容憔悴的裴子妍一道疾风似的刮进来,身后还跟着盛婉婷。

许嘉宁微微皱了下眉,就见盛婉婷猛地停下脚步,扭头狠狠瞪了她一眼,眼神鄙薄。

许嘉宁沉了脸,只觉得不可理喻。盛婉婷这个人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理喻,哪怕年轻了六岁,依然没变的可爱点。

盛婉婷暗骂一句不要脸,加快脚步追上去。

“裴小姐?”徐总助拦住气势汹汹的裴子妍,“您有什么事吗?”

暗暗心惊她的状态,面容惨白,眼底血丝如蛛网,还一身的酒气,瞧着像是宿醉未醒。

“我找席泽,席泽是不是在里面?”裴子妍太阳穴突突的疼,八年感情,八年不甘,在盛婉婷那一个电话下,全部爆发出来。

徐助理保持礼貌的微笑:“您找席总何事?”

“我找他什么事,还需要向你汇报,是不是要预约!”裴子妍怒声道,不复平时的优雅温柔。

徐助理不为所动,“裴小姐您这话说的……”

“让她进来。”听到动静出来的席泽站在办公室门口对徐助理说。

徐助理利落的让开。

裴子妍怔怔的看着面容冷淡的席泽,只觉得心如刀绞,又有一股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气在横冲直撞。

裴子妍进了办公室,盛婉婷也跟了进去,眼底有担心又有一丝莫可名状的好奇。

席泽平静的看着萦绕着怨怒之气的裴子妍:“什么事?”

裴子妍质问:“你昨晚上在哪里?”

席泽观她语气神态截然不同,便知她酒还没醒,不然她不敢用这种语气。

“你酒还没醒,有什么事,等你醒了再说。”他不想和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论长短。

裴子妍最近的一系列的反应让他觉得有必要和她再谈一次,虽然这样的谈话他们这八年内已经进行过很多次,这两年他已经倦怠,连谈都不想和她谈,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希望她再这样纠缠不清。

裴子妍红着眼:“你昨晚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来接我,你就不怕我在酒吧出事吗?”

席泽的语气近乎冷酷:“我昨晚在哪,无须向你汇报。我也没有义务去接你,通知你堂哥已经仁至义尽,是看我们两家多年旧交的情分。你出事与否,与我无关。”

裴子妍如遭雷击。

“席七哥,就算你有了新欢也没必要对我姐这么冷酷吧,”盛婉婷愤愤不平,“我姐好歹是你初恋,不都说一日夫妻……”

剩下的话,消失在席泽摄人目光下,盛婉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明明他的表情依然很平静,可那眼神却像是一盆冰水浇在身上。

席泽:“这里不是你们盛家,不是你能随意撒野的地方,慎言,还有,出去。”

盛婉婷涨红了脸又白了脸,眼眶红了,委屈难堪的不行,自从她认祖归宗之后,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盛婉婷有心想闹腾下,但是对上席泽冷冰冰的眼睛,气势弱下来,只能委委屈屈的离开。

裴子妍苦笑:“你这么生气,是因为婷婷戳到你痛处了,你真的有新欢了。你昨天忙着陪你的新欢,是不是!”

席泽眼神轻轻动了下,里面似乎涌动着什么,他在办公椅上坐下:“这是我的隐私。”

“裴子妍。”席泽直视她,目光平静又冷漠,“你没有权利过问我的私生活,就算我们交往过,那也是八年前的事,我自问这八年没有给过你任何余情未了的讯号。何况,我们从来没有交往过。”

裴子妍的脸一白到底。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高三时谈过恋爱,以为她是他的初恋,他唯一承认过的女友。

可她知道,不是这样的。

她的记忆彷佛又回到了那个冬天,彻骨阴寒的冷。

她爸被双规了,爷爷病倒。她就读的高中有不少是子弟,消息很快便传开。她从人人羡慕的天堂跌到谁都能来踩一脚的地狱,那些人以前怎么来讨好她,又来怎么践踏她。

她最要好的同桌把她很久之前写给席泽但是一直没敢送出去的情书翻了出来,课间时分在走廊上当众朗读,那群曾经仰望她的人肆意嘲笑她。

她羞愤欲绝,几乎想翻过栏杆从五楼跳下去,跳下去就什么都结束了。

是席泽,是他夺过了那封情书还收下了,他还替她教训了那群落井下石的小人,带着她离开是非之地,还劝慰鼓励她。

她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传出来,认为她和席泽在交往,之前那些幸灾乐祸的人再不敢嘲笑她。

她去席泽班里谢他,他见了她,还收下了她的谢礼。

那些人又凑了上来。

后来在食堂遇见他,她试探着坐在他身边,他没有赶她走。

她以为他是喜欢他的,不然怎么会帮她,在她落入谷底的时候都不嫌弃她,还允许她接近他,庇护她。

“当年,你对我就一点好感都没有?”裴子妍不死心地问。

席泽毫不避讳她的目光,也是不知道第几次回答她这个问题:“没有,我帮你只是因为祖父叮嘱过我,在学校里尽量照顾你一二,毕竟你祖父是他老人家的老战友。”

裴老爷子是他祖父带出来的兵,两家关系尚可,偶有往来,所以他和裴子妍年幼时便相识,虽不亲近但也算故交。那种情况下,他不可能袖手旁观,而鉴于她当时四面楚歌的处境,他没有否认流言。

这里有他的问题,当时他才十七岁,还有些天真心性也不够成熟,考虑问题不够周全。

意识到裴子妍误会之后,他便去找裴子妍说明,裴子妍不接受。

当时MIT有一个冬令营,攸关他录取结果,他便去了美国参加冬令营。

结束回来,裴子妍的父亲问题已出结果,职位丢了人保住了,裴老爷子也转危为安了,裴子妍处境彻底改善。裴子妍还交了一个男朋友,是那个一直喜欢她在她家出事后也在她身边默默安慰的男生。

席泽觉得她想明白了。

可后来才知道,她交这个男朋友是为了刺激他,她以为他喜欢她而不自知。

那是席泽第一次深刻意识到女人思维的天马行空,或多或少影响了他日后对异性敬而远之的习惯。

裴子妍固执的不肯相信,眼泪扑簌簌掉:“你骗我,阿泽,都是我的错,我当时年纪太小不懂事,我不该跟你赌气。”

席泽不为所动:“我没骗你,我对你自始至终都没有没有你想象的那种感情。”

伤口再一次被血淋淋剥开,裴子妍呜咽出声,就像是受伤的小兽。

席泽面无表情地坐在那,烦躁隐隐。

“席总,”徐助理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许小姐失手把豆浆泼在了盛小姐衣服上,盛小姐闹起来了。”

☆、第 29 章

许嘉宁不是失手,她是故意的, 实在是盛婉婷说话太难听,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说话却比市井泼妇还不堪入耳。

她好好的在调试代码, 盛婉婷毫无预兆地冲过来,劈头盖脸就说:“我警告你, 离席七哥远一点,别以为上了席七哥的床就能嫁进席家当少奶奶, 上一个这么想的, 坟头的草都有一米高了。麻雀就是麻雀, 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想得美!”

许嘉宁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怒气和酸气, 更不知道什么叫‘上了席七哥的床’,简直莫名其妙。

再看周围同事们一脸的懵逼, 许嘉宁怒极反笑:“盛小姐, 麻烦你说清楚点, 什么叫离席总远点。”

盛婉婷冷笑:“在这装什么无辜, 还想当清纯玉女继续钓下一个凯子,你以为你不承认就没人知道了, 哼,我亲眼看见你们早上一起从酒店出来。还特意请来的特殊人才,是床上的特殊人才吗?”

许嘉宁眼睛变得极冷:“你看见今天早上我和席总一起从兰奥酒店出来,那你看见我们有亲密接触看见我们有暧昧举止了吗,看见一起的徐助理了吗。你有没有去酒店问过, 当晚歇在那个酒店的还有另外五个同事,有没有查清楚,我们为了上新项目昨天加班到凌晨两点,所以就近休息。”

只单单看见我和席总从一个酒店出来,还是和其他人一起,连调查都不调查,就做出那种不堪的判断,你真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淫者见淫!”

林立群等人一听许嘉宁的话就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了,他们不知道席总也就近歇在了酒店,不过想想当时都凌晨两点多了,也在情理之中。

许嘉宁和席泽一起走出酒店,他们也认为只是巧合。要真是那种关系,哪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出双入对。而且,他们也相信许嘉宁的人品,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姑娘。再说共事这么久,可从没发现过他们有暧昧的举止。

再看盛婉婷,眼神越发厌恶,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随随便便拿这种事情污蔑一个年轻女生还在是公共场合,其心可诛。

“你这些话也就骗骗那些蠢的,我还不知道你们那一套,半夜三更敲领导的房门,主动送上门。像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仗着有几分姿色,就以为自己能攀上有钱人,跨越阶层。

平日里装的冰清玉洁的,实际上比公共厕所还脏,真以为那些公子哥儿看不穿你们那点小心思,不过是拿你们当个玩意儿消遣消遣,充其量也就是个高级妓.女。你们这种捞女,其实还不如那些明码实价出来卖的,人家好歹没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哪像你们——啊,你竟敢泼我!”

“说话放尊重点!”许嘉宁随手操起桌子上没喝完的豆浆泼在盛婉婷脸上,没有一个女生能容忍被人这样子指着鼻子侮辱。

奶白色的豆浆顺着脸流进脖子,粘腻一片,盛婉婷失声尖叫,一脸要和许嘉宁同归于尽的暴怒,气急败坏地扑上去。

许嘉宁扣住她挥过来的手腕用力一推,没有防备的盛婉婷踉跄后退几步,再想故技重施,就被边上的同事拦住。他们哪能眼看着自家的小白菜在自己面前被外人欺负。

无法近身的盛婉婷怒骂:“你敢泼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盛开泰!你们都给我等着,我爸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爸知道你一个女孩子满嘴污言秽语吗?”许嘉宁脸色发沉。

暴怒的盛婉婷叫嚣:“你敢做还不敢当了,我污言秽语,也比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好。你是不是以为有席泽撑腰,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我等着。”森冷的声音伴随着疾快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大步走进来的席泽打量许嘉宁,见她毫发无伤只脸色发青,眼底暗色稍褪一分。

一见到他,方才气焰嚣张的盛婉婷就像是火星遇到水扑哧一下灭了,她煞白了脸,再说不出话来。

“盛婉婷,如果你背后搞小动作,我保证我会双倍还在你身上,我说得出就做得到,”席泽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一种压迫感从他身上释放。

像盛婉婷这种被宠坏的小女生唯我独尊不知天高地厚,有时候会展现出巨大的杀伤力,“哪怕你父亲出面,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盛婉婷被压得打了个哆嗦,脸色白的彻底:“是她先动手的,席七哥,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席泽:“是你出言不逊在先,凭你那些话,打你都是应该。道歉。”

盛婉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尖叫:“她打了我还得我向她道歉,”看见现在才赶来的裴子妍,她大喊,“姐,你听见了吗,她欺负我,席七哥居然还要我道歉,他就是被这个狐狸精迷了心窍。”

裴子妍心乱如麻,眼前不断回放着席泽豁然起身大步离开的动作,他那么从容冷静的那个人,那一刻的神情却是那么的急迫。

“姐,他们都欺负我!”盛婉婷话里带上哭音,跑过去抓住裴子妍的手,“你看看你看看,她拿豆浆泼我。”

裴子妍脑袋一涨一涨的疼,下意识道:“就算婷婷说了不该说的话,她也不该泼人吧,你要婷婷向她道歉,她是不是应该也向婷婷道个歉。”

席泽眼底露出讽色:“做错了事,才该道歉。她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道歉,这样基本的道理都不懂,还是高高在上仗势欺人惯了,觉得自己就是道理。”

裴子妍涨红了脸,嘴角剧烈颤抖。

“你怎么能这么跟我姐说话,就为了那个女人,难道你不知道这样我姐会伤心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为了别的女人伤害我姐,枉我姐这么多年来都对你一往情深,为了你还拒绝了那么多追求者。”搞不清状况的盛婉婷还在那夹杂不清,看席泽就像看负心汉。

席泽不着痕看一眼神色平静了不少的许嘉宁,才道:“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再次重申一遍,我和裴小姐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也从来没有交往过。从前,现在,将来都没有。所以你们无权干涉我的生活,更没有资格对我的私生活指手划脚。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盛婉婷气得跺脚:“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就为了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