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我重重咬唇,一手紧握着钟离的手,另一手紧紧攥着郁岚井的衣襟。郁岚井握住我那只手,一边轻声说道:“这会儿知道疼了?”
我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被他握着的手轻轻抚着他的掌心。他收紧手掌,一边轻吻我的太阳穴:“小笨蛋!干嘛求她?还又下跪又磕头的。只要我跟皇兄说一声,根本用不着,直接重兵压境,她只能放人。”
我侧眸看到钟离和苏落也都是一副不赞同我的神情,不禁悠悠叹了口气:“你们别这样。再怎么说,我也是奚家的人,她又是我亲姑姑。我怎么好借用别国兵力逼她就范?而且现在屿麟和鸾凤两国关系本就十分敏感,一个弄不好真打起来可就糟糕了。”
苏落又换了一种药,小心为我敷一层在脸颊,郁岚井轻轻抚着我颈子上的纱布,声音仍旧冷冷的:“不管怎么说,她动手打你的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以后郁家再也不做鸾凤皇室的生意,她们再琢磨贡品什么的,找别人谈去!”
我无奈轻笑:“干嘛跟银子过不去?咱…”
“就跟她过不去!”郁岚井狠声说道,“咱们家也不缺她们那点银子!敢动手打你,我不把她们那些人往死里折腾,我就不姓郁!”
我无语,他现在在气头上,我说什么都没用。苏落已经动手解我颈子上的纱布,我连忙伸手去挡,一边笑着看他和钟离:“这个御医已经上过药包扎好了。”
“凌宣,你还没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伤的。”手被郁岚井握住,钟离剑眉微蹙,轻声问道。
“那个…”我转转眼珠,这要是照实说了,他们会不会当场发飙把车顶掀掉啊?可割痕那么明显,我若说不是我做的,那就只能是奚瑾做的,郁岚井刚刚看到她打我两巴掌就已经成那样了,要再加上一道割伤,我不禁打个寒颤,他还不得立刻策马掉头回去拿刀子也给奚瑾那么一下子!
苏落已经解开层层纱布,惊呼一声,又立刻捂住嘴,大大的眼顿时蒙上一层水雾。“凌宣,这是谁弄的?”钟离面色渐冷,漆黑的眸子里冰寒之色甚重。
郁岚井搂着我腰的手一紧,低沉醇厚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淡淡问道:“你自己划的?”
我眼一闭,轻轻点头。眼睫颤的厉害,唇也越咬越紧。半晌,头顶传来郁岚井的叹息声,钟离也抚上我一只手臂:“凌宣…”
苏落一边又剪了干净的纱布为我包扎,清脆的声音里也满是无奈:“凌宣,别怕。我们也都是心疼你,你…”
我缓缓睁开眼眸,装出最无辜的样子先瞄苏落,苏落一脸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呃,这样子,应该是不气了。然后又委委屈屈的看向钟离,他深邃鹰眸正盯着我瞧,我吐吐舌头,小声说道:“对不起嘛。”最后又腾出自己一只手,轻轻抚郁岚井的胸膛,温言软语的劝道:“别气了嘛。当时那个情况,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郁岚井冷哼一声:“以后?甭给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七日之内这伤口若不痊愈,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一脸哀怨的看他,轻轻扯他的衣襟:“伤口好的快慢,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郁岚井瞪着我,正要说什么,我连忙从怀里坐起来,“啊!你们都还没处理伤口呢!那个,我来我来,你们都乖乖坐好,我给你们涂药包扎。”
郁岚井一把把我又搂回去:“老实坐着,没你的事。”钟离挽上一边衣袖,苏落用棉布蘸着药,为他涂在伤口。三人明显在刚刚的战斗中培养出了前所未有的默契,直接把我晾在一边,一边上着药,一边云淡风轻的聊起了天。
此时已经出城很远了。凌秀、凌羽坐在外面赶着马车,夜风微凉,吹进车内,带入淡淡的尘土气息。我靠在郁岚井怀抱,突然轻轻笑出了声。三人停下对话,共同看向我。我挑眉看苏落:“之前王妃不是送了支笛子给你吗?吹个曲子给我听听。”
我们走之前,萧可晴不仅送给我一条由一小朵一小朵玉兰花图案连缀而成的金制链子,又送给苏落一支笛子,送给钟离一把剑。郁司祺微挑嘴角看着我,那意思是我们家人不错吧?多大方多有风度啊!我当时就被他那神情逗乐了,连忙拱手一脸诚恐表示谢意。
苏落从药箱底层取出一只深蓝绒布的袋子,拿出一支通体碧绿莹润的玉笛,朝我微微一笑,吹起了一只曲子。我挑眉,勾起一边唇角。果然是大学士之子,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记忆力也过于常人。这支曲子他只听过一次,便可半点不差的吹奏出来。正是当初我在凤蘭殿迎接外国使臣的晚宴上,用象牙箸敲着琉璃碗弹奏的那段音律。
钟离薄唇轻抿,漆黑的眼眸透出淡淡笑意。郁岚井低低一笑,轻声唤我:“宣儿。”我一边笑着一边摇头,这三个人!
此情此景,倒是与当日我吟的那首诗分外贴合。那一晚,苏落和钟离一左一右站在我身后,默默守候。而郁岚井坐在我对面,静静饮酒。那时的我,从未想过,郁岚井早不是第一次见我,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与他们三人会牵扯出如此这般一段姻缘。
我唇畔带笑,靠在郁岚井怀里,望着窗外苍茫夜色,和着苏落吹奏的曲子轻声吟道:“
日日深杯酒满,
朝朝小圃花开,
自歌自舞自开怀,
无拘无束无碍。
青史几番春梦,
红尘多少奇才,
不消计较与安排,
领取而今现在。”
全文完
番外一 一碗水啊一碗水
铺着黑色锦缎的大床上,淡青色的纱帐随风飘起。女子拼命压抑却仍不时溢出口的娇吟与男子沉重的低喘声交织一处,直听得床边一脚静静卧着的雪色兔子都越发蜷成一团,把自己的脸埋在身下,兔子耳朵老老实实背在身后,一副我听不到我什么都听不到的无辜样子。
室内静静燃着清清幽幽的“栈雪松香”,桌子上,窗台上,摆着一盘盘冰片。随着冰片的蒸发,原本炽热的屋子渐渐降下些温度。
女子一条腿挂在男子臂弯,随着男子激烈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白皙纤巧的脚踝上挂着一条金制链子,小朵小朵的金色玉兰花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直晃的人睁不开眼。
“唔…不要了。”床上的娇俏人儿一手抵着男子的胸膛,一边轻轻摇头,平日里苍白的小脸儿此时红晕满布,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滴:“不要了嘛…腰好酸…”
男子低低笑着,狭长凤眸半弯,一边低下头吻女子红润润的唇瓣:“这就不行了?不是你先点的火?”
“唔…可是我…呀!”女子发出一声惊呼,接着娇娇的瞪上方笑得邪肆的男子:“你…嗯…”
男子以吻堵住女子的唇,爱怜的吻了又吻,一边哑声说道:“乖,马上就好了…”
我是为了宝宝无私奋斗的分割线
傍晚时分。
温暖的落日余晖斜斜照进屋子,我轻轻哼了一声,懒懒抬起手臂,揉了揉眼睛。
“醒了?”郁岚井仍带了一丝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走到床边坐下,搂着我的腰将我带入他怀里,“乖,醒醒。都该吃晚饭了。再睡,晚上你又该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我靠在他胸膛,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模模糊糊说道:“懒得动…”
他捏捏我的脸颊,伸手将我身上盖着的薄被掀开,拿起件兜儿为我套上,又飞快的为我系着背后的带子。我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睁眼,拥着被子匆忙往前挪了挪:“我,我自己来。”身上什么都没穿,这兜儿他帮忙系就算了,可亵裤…我咬唇,那个还是我自己穿就好。
郁岚井也不勉强,起身从一边的椅子上拿起一件雪绿色的裙子:“穿这件吧。”
我点头,他微微一笑,走到桌前坐下看账本。衣服很快穿好了,我踩着麻编的鞋子“塔拉塔拉”朝他走去,腿间传来阵阵酸软,腰也酸酸的好不舒服。
郁岚井抬头,见我撅着嘴,一手抚着腰后步子走的有些别扭,手臂一伸将我揽了过去坐在他腿上,低醇如酒的嗓音里隐隐透着一丝笑意:“腰酸?”
我扶着他一边肩膀瞪他:“全身都酸!”一边恨恨捏他搂在我腰上的手臂:“讨厌死了!今晚不跟你睡!”
郁岚井低低笑出了声:“那可不行!你忘了,昨天苏落,今天正好轮到我,明日钟离,后天还是我。”他越说笑得越得意,我狠狠白瞪他一眼:“你就会欺负老实人!”
郁岚井很不赞同的摇头:“我是正夫,自然要有正夫的待遇。”说着,他佯装委屈眨了眨眼,语调里也带了一丝哀怨:“不然我在府里会被下人们瞧不起的。”
我说不过他,嘟起嘴,一边打他的胸膛:“腰都酸死了!”
他笑着吻我的唇,搁在我腰上的手缓缓施力按揉着,我半闭起眸子,靠在他怀里,唔…好舒服。
“凌宣,公子,吃饭了。”苏落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还不待我开口,郁岚井提高嗓音回道:“知道了,这就过去。”
饭桌上。
我剜起一勺冰凉凉的双皮奶冻,送入口中,唔…酸酸甜甜凉凉的,还有浓浓的奶香,好吃!又执起酒樽抿了一口桂花酿,吐吐舌头,桂花酒没有冰镇,喝起来温温滑滑的,酒液顺着口腔绵延而下,好舒服!我不禁眼眸半弯,桂花的味道,果然还是最适合酿酒,桂花淡淡的甜味和暖熏熏的香味结合的恰到好处,比搁在什么糖藕里啊鱼汤里啊都更能融出桂花那股子香甜劲儿,却也不会太甜或太香而招人腻烦。
又剜起一勺双皮奶,刚要往嘴边送,手就被钟离握住了,另一边郁岚井伸手将我面前的青色小碗端走,递给站在一边的下人:“这个先搁后厨冰着,待会儿饭吃完了再端过来。”
我嘴一扁,右手被钟离握住,伸出左臂就要够那只小碗:“给我!我现在已经吃完饭了,我要吃嘛!”
那只青色小碗早被小仆恭恭敬敬接了过去,转身朝门外走去。郁岚井回眸看我:“你这叫吃完饭了?给你夹的鱼你吃了几片?蒸饺你吃了几个?”
我一脸哀怨的看他:“可是这边天气真的很热嘛!那个双皮奶冻冰冰凉凉的,我多吃几口才有胃口吃饭呀。”
“凌宣,你已经吃了五口了。”苏落坐在我对面位置,水漾大眼睁的圆圆的看我,一脸的不赞同,“而且哪有人一边吃那个一边喝桂花酿的!要是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钟离点头,松开我的手,拿起一双筷子递到我手里:“凌宣听话,把饭吃完了,再吃甜品。”
我嘟着嘴看钟离,小眼神别提多惆怅了,从前我说一你从来不说二,我说往东你绝对不看西边,怎么现在跟郁岚井学的…“呜…你都不疼我了!”
“宣儿…”郁岚井无奈抚额,伸指指了指钟离,“他现在这个样子,你就别闹他了。”
苏落坐在对面也跟着连连点头:“凌宣都是要做娘的人了,要知道疼惜钟离大哥啊!”
我被他们俩左一句右一句说的无比惭愧的低下了头,侧眸看了钟离一眼,见他正浅浅笑着看我,我放下筷子,伸出手,探向他的腹部,将手掌轻轻覆在上头,一边歪着头看他:“真的有了吗?什么都摸不出来啊!”小腹还是平平整整的,没有一丝赘肉,很结实很紧致,摸上去跟从前没什么区别啊…
钟离面上一赧,深邃鹰眸却带了浅浅笑意,长而密的睫毛轻轻一扑扇,漆黑若深潭的眼眸里闪过星波点点:“刚一个多月,摸的出什么?”
我一看他害羞的样子心就“砰砰”跳的不停,直盯着他的眼睛,傻傻问道:“那,那要什么时候才摸的出来?”
另一边郁岚井轻笑一声,对面苏落清脆的嗓音里也带了笑意:“凌宣,最少要三个月,每个人体质不同,有的人要五个月左右才摸的出宝宝在动。”
我目瞪口呆看向苏落:“还,还能摸出宝宝在动?”关于怀孕一类的事情,我只是高中时上生理卫生课的时候学过一些。父母去世的早,管家他们更不会给我讲这类事情。苏落这些说法我还是头一回听,简直新鲜的不得了。
“还要等上两三个月呢。”郁岚井揽上我的腰将我带过去一些:“别老是摸,对孩子不好。赶紧吃饭,菜都要凉了。”
我拿起筷子,一边恋恋不舍的看了钟离的腹部一眼,又抬头看向苏落:“真的会对孩子不好吗?”苏落最近医书钻研的勤,自从知道钟离有了宝宝之后,更是从城里的书坊那里搬了一大摞相关书籍,没日没夜在那看,有时候看着看着还非拉着钟离又号脉又散步的,钟离也不生气,就随他折腾。
苏落先瞟了郁岚井一眼,接着又看了一眼钟离,最后有些为难的看向我:“这个…这个…”
我眼一眯,偏头瞪郁岚井:“你骗我!”
郁岚井面不改色,狭长凤眸微弯:“他还没研究到那儿,我从前听我娘亲讲过。”啊?真的么?我有些狐疑的与他对视,他这人说起谎话来比一般人说真话还真,我还真判断不好他这话是真是假。
“啊!凌宣,我今天收到娘亲的信了。你要不要看看?”我与郁岚井正两厢僵持对视的起劲儿,苏落突然出声,转移我注意力的嫌疑很大,很大!
我转回头看苏落,微微笑道:“信我就不看了,你给我讲讲就好。”
苏落点头,一边仔仔细细的将信中内容复述出来。我一边吃着菜,抿着甜甜的桂花酿,微微笑着听他讲话。
来到“红荔城”已有四个来月,这里地处蓝波国东南角,即便已经是八月中旬,天气依然炎热仿佛仲夏。这处宅子是郁岚井一早托人买好的,刚住进来那天,我问郁岚井,怎么他好像什么都预先知道了一样,“红荔城”的宅子也就罢了,最早我的确提过一句,如果能够成功离开,就一路往南走。鸾凤南面就是蓝波国,他选中蓝波东南隅的“红荔城”,也不奇怪。这里东边临海,各家各户都能挖出温泉池,一年四季气候宜人,风景如画,各种花的花期都格外长,且生产新鲜水果,的确是定居的好地方。
但是出宫那天的马车,就的确有些蹊跷了。他当时微微笑着回答,你说想离开凤都,我就一定能让你离开。即便那天奚瑾扣着你不放人,我一样有办法全身而退,只不过过程不是你愿意见到的罢了。
他唇畔一直带着淡淡笑意,狭长凤眸却毫不掩饰那一抹杀机。我勾起嘴角,靠近他怀里,什么都没有说。我明白,他按照我的步调走,不是因为赞同我的做法,而是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离开的心安理得。
在这里住了将近四个月,郁岚井和钟离倒都还好,主要是苏落,前一阵每日埋在书堆里,乐呵呵的拉着钟离忙这忙那,其实我看得出,他很惦念家人。有一天我跟郁岚井说了这事,第二日他就跟苏落要家书。苏落一脸紧张的看我,一个劲儿的说不可以。毕竟如果从这里把信寄到凤都,很容易暴露我们的行踪。而且他娘又是当朝一品大员,这事要是捅出去,他们一家子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郁岚井故作惊讶的看苏落,说:“原本我是要把信寄到燕粼国再转寄到凤都的‘怀仁堂’,然后让白柳想办法给你家人送去。我觉着这法子挺稳妥的,你不要那就算了。”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
苏落一听,“啊”了一声,连忙揪着我的袖子一个劲儿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要啊!我不知道郁公子想的这么周到。凌宣,你快跟郁公子说,我,我现在就回去写!”
我拉着他的手把他拽回来,一边看已经走到门口的郁岚井:“去药堂就去药堂,你吓他做什么?”
郁岚井转头,朝我翩然一笑,亮出一口雪白牙齿,狭长凤眸半弯,修眉一挑,很是欠扁的丢了两个字:“好玩!”说完抬脚迈过门槛就走了。
苏落呆愣愣站在那里,半晌,转回头来看我,眼圈微红,艳红小嘴儿微微颤着:“凌宣,他…他欺负人!”
我清咳两声压下那阵笑意,故作严肃的抬头看他:“不急着写信了?”
苏落“呀”了一声,蹿的比兔子还快,一转身就没了影。我拿起茶盏饮了口清茶,笑着摇头。
其实给苏家人寄信,再怎么稳妥也终究不妥,寄了这一封,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不过看苏落这么高兴,冒些险也是值得的。
我是磨牙准备咬小兔子的分割线
从浴桶出来,我擦干净身子,穿上兜儿和亵裤,又从一边扯过一件淡粉色的薄薄长衫,披在身上,也没系腰间的带子,直接走了出去。抬手撤下头上的簪子,看了眼正忙着铺床的苏落,我不禁深深叹了口气。这四个月来,虽说三个人排了日期,刨去每月我来葵水的日子和那之前的三天,一个月也有好几晚都跟苏落同床共枕,可,可他从来都是一吹灯就乖乖在一边躺好,我等了又等,从不见他有任何举动。
起初我觉得他可能是没准备好,可前些日子,自从知道钟离有了宝宝之后,我看他那样子,除了欣喜之外,还挺羡慕的。顿时我就迷惘了,他这么羡慕别人有了我的孩子,怎么自己一点都不着急啊!
这几天我想啊想想啊想,怎么都琢磨不透。刚刚沐浴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那天马车里奚棠谦说的话,顿时小身板儿一震颤!难道,他一直等着我主动?
我咬唇看着他在那弯着腰铺床,乌黑的发已经散开来披在身后,白净小脸儿带了淡淡的粉,艳红的小嘴儿轻轻抿着,一脸平静。深深吸了口气,苏落啊,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怎么眼看着都要跟我同床共寝了,你一点都不激动呢?就钟离那么个性子,每次我一到他房里,他都是一把把我抱起来直接往床上走的啊!
“苏落。”我轻声叫他。
“凌宣洗好了?”苏落唇角弯弯的转身,却在看到我的瞬间红了脸颊,小手紧紧攥着袖口,一双水漾大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一边。
我叹气,踩着麻编的鞋子朝他走了过去,一手抚着垂在胸前的发:“苏落,你不喜欢我吗?”
“啊?”苏落小嘴儿微张,慌张看我的眼,“我,我,没有啊!我很喜欢凌宣!”一边说着,还一边用力点头,这点头也不知道是点给谁看的。
我走到他跟前,视线略与他持平,一边有些郁闷的开口:“那你为什么…”苏落呆呆看我,一张小脸儿已经红透了,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就来气,一把拉起他的手覆在我心口:“那你为什么从来不这样对我?”
苏落脸红的都能冒烟了,覆在我胸口的手微微有些颤,一双大眼沾染了氤氲水汽,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爹说,这个,这个要妻主来的。好人家的男子,男子不能,不好直接…”
我翻个白眼,这苏启就这样教她家夫郎?一边没好气的接口:“那照你这理论,郁岚井和钟离都不是好人家的男子?”
“不,不是的!”苏落更结巴了,一边连连摆手,“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唔…”
我实在是没耐性跟他掰扯这些,观念问题以后慢慢纠正,不然估计钟离孩子都生出来了,我们俩这还没同过房呢!
我一边吻着他的唇一边将他往床里推,苏落气喘吁吁的半躺在床上,水漾大眼蒙雾,红艳的小嘴儿更红,就连脖颈都透出淡淡的粉。我突然轻轻笑出了声,他这模样,还真像个备受凌虐却无力反抗的小兔子。我轻轻咬他的唇,一边伸手解他的衣襟,见他一动不动躺在那里任我蹂躏的样子,我挑起一边眉毛,笑着问他:“不帮我脱衣服?”
苏落“啊”了一声,小手连忙伸过来帮我把外面的薄衫褪下,手伸到我背后去解肚兜的带子时,却顿住了。我在他怀里蹭啊蹭,轻轻咬他小小凸起的喉结:“苏落…”
他呼吸一滞,一边伸手继续解我的兜儿,一边颤声叫我的名字:“凌,凌宣…”
我伸出舌尖儿舔他的脖子:“嗯?”他这副样子,跟那只小白兔儿没两样。看着他因为我的亲吻抚摸颤颤发抖紧张无措,我心里一直埋藏的小恶魔渐渐苏醒,只想看他因为我更加无措更加可怜的样子。
兜儿滑下,我搂着他的脖子,赤着上身磨蹭他的洁白紧致的胸膛:“苏落,不懂怎么做吗?”
苏落呼吸越来越急促,张着红红的小嘴而大口喘气,眼眶溢出点点清泪:“我,我…凌宣,我…”
我吻他的下巴,一边略带疑惑的口吻小声嘀咕:“难道真的不会?”说着就要从他怀里起来,他搁在我后背的手连忙搂住我的腰,一边半闭着眼眸颤声说道:“我,我懂…凌宣要在上面的…”
我身子一僵,嘴角一阵抽搐,在上面?苏——启——!你就每天这么教导你的夫郎?这都灌输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欲哭无泪看着搂着我的腰半闭眼眸乖乖躺好的苏落,这,这在上面,怎么做啊!
呃…我们的目标是:雨露均沾~
隔天晚上。
我衣襟半敞坐在钟离身上,双手搭在他的肩,随着他的动作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唔…风…宝宝…宝宝…”
钟离额头上覆着薄薄一层汗水,漆黑的眸子亮的惊人,低沉清越的嗓音染了一丝沙哑:“宝宝没事。叫我的名字。”说完,将头埋入我的胸间,我被他弄的话都说不清了:“唔…别,别…”
他动作更猛了,搁在我后背的手热烈的抚着,一个用力,我勉强披在肩头的衣衫就直接滑落,我搂紧他的脖子,却换来他更热烈的舔吻:“风…”
激情过后,我软着腿磨蹭着往后退,他靠在床头,仰着脖子急急喘着,一把搂住我的腰,低沉的嗓音还隐隐带着颤:“别动。”
“我,我腿软…”我脸更红了,小声解释。
“坐我腿上就好。”他双臂用力将我往前挪了挪。
我连忙推他的胸膛:“别,小心孩子!”
钟离此时气息已逐渐平复,漆黑的眼眸直直望进我眼里,一边哑声说道:“你就顾着孩子。”
“不,不是啊!”我一看他这眼神就知道他又不高兴了,连忙抚上他的脸,“你,要是动了胎气,不还是你遭罪嘛!你,唉…”
钟离依旧面容冷冷,眼睛也不看我了,半垂下眼眸,神情很是寥落。我看的心里一疼,凑上去吻他的唇:“别气嘛…”
唇被他含住,我惊讶的睁大了眼,他顺着我的下巴一路往下吻,一边低声说着:“就最后三个月不可以,其他时间没事的。”
我轻轻推他的肩膀,无奈他掌握在我腰后的手将我牢牢扣在他怀里,薄薄的唇在我胸间肆虐。披散开来的发轻轻触碰着我一侧手臂,痒痒刺刺的感觉让我不禁轻轻“嗯”了一声,换来他更激烈的亲吻和抚摸。我被他挑逗的再次陷入恍惚,手渐渐掐紧他的肩胛:“真,真的吗?”
他一边吻着一边模糊回答:“真的…凌宣,给我…”
我已经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只知道叫他的名字。在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男子怀孕头几个月里,身子非常敏感,也会特别想要…可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此时的我根本就想不通,只觉得他一定是被郁岚井给带坏了,明明是一冷傲冰莲,一到晚上直接变狼!
我是即将大难临头的分割线
某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全身酥软的承受郁岚井的吻。吻着吻着,突然间他就停下所有动作。我迷茫的睁开眼,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瞧。我被他这眼神看的有些毛,抚上他的脸颊,轻声问他:“怎么了?”
他搂着我的身子把我直接往起一带,我们俩瞬间调换位置,慌乱间,我连忙伸手撑着他的胸膛,一边不解的看他半靠在床头。
他一边解着我的衣服,一边挑眉看我:“听说…”
“嗯?”我乖乖顺着他的动作除下衣衫,撑在他胸膛的手也改成搂他的脖子。
他伸手将我的手拉下,又放回他的胸膛,唇畔渐渐漾出一抹惑人心魂的笑:“听说,你最近喜欢在上面?”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他说什么的同时红了脸颊,挣扎着就要往床边跑。身子直接被他制住,他握着我的手就往他胸膛上搁,狭长凤眸有些委屈的眨啊眨,低沉醇厚的声音却隐隐带了笑意:“宣儿可不能厚此薄彼。做妻主的要一碗水端平,怎么能到了我这,我这做正夫的还没有那两个小的待遇好?”
我被他调侃的脸颊更烫,拼命往回撤自己的手:“不,不是啊!苏落是不会,钟离有宝宝了,我,我没有喜欢在上面…”
郁岚井停止拽我的手,狭长凤眸认真的打量着我:“真的?”
我连连点头,生怕晚了一刻手又要被他拉过去:“真的真的!我,我真的没有喜欢在上面!”
郁岚井眉心微蹙,再次将我背到身后的手拉了回去,很是为难的眨了眨眼:“可是我喜欢,怎么办?”
我望着他微微弯起的嘴角,手被他握着去抚摸他的胸膛,兜儿的带子被他另一只手越挑越松,含泪仰天无语望向淡青色的床幔。郁岚井此时已经挑下了我的兜儿,手已经覆了上来,握着我的那只手沿着他的胸膛一路缓缓向下…我根本挣不开他,恨恨咬牙,一脸悲愤的看他:“我要有自己的房间!我,我不跟你们三个睡!我,自,己,睡!”
郁岚井优雅一笑,什么话都没说,徐徐喘息着,绝美的脸庞渐渐凑近,嫣红的唇轻启,一张口,就咬住我的脖子。“唔…痛!”我瞪的更凶,他却理都不理,一边慢条斯理的从我颈子开始,细细吻着,握着我的那只手已经游走到了那里…
接下来,一整晚,除了叫他的名字,我都再没机会多说一句话。意识迷茫中,我咬牙握拳,我,一,定,要有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