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页:绝不宽容

杨锦凝坐在手术室外面,她的视线直直的落在“手术室”那三个字上,心仿若一直悬浮着一只悬浮着,不能掉落,也落不到实处。那一幕,反反复复在她脑海中上演。这是可以为了她,不要自己性命的男人。他的好,在她的记忆中越发的深刻。她记得他坐在钢琴前,如同一个完美的王子。她记得,他将自己抱在怀中,轻声的哄着她吃饭。她记得,她逼着他给自己做作业,他十分的无奈,用着各种理由教育她,却敌不过她祈求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的好,她都记得,一直都记得。但她却亲手将他给推开,让他不幸福,而她自己也不幸福。她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为何要为了那完美,将这个男人放弃掉。甚至,她想也许再也不会有一个男人,会对自己这么好了。

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会将她当做他整个生命来爱。

她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落下来,竟然忍不住全身颤抖。她永远自私的以自己的意志为重,从不考虑别人,最终伤人伤己。

她不能让他有事,不能。否则她这辈子,一定不能原谅自己,永远也无法释怀。

她的身上还有着血印,她也顾不得自己多狼狈,还是不停的哭着。而来来往往的人,也只是扫她一眼,似乎在医院中发生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并不会觉得奇怪。

杨立海和左秦方也很快都赶来了,看见杨锦凝的样子,也只是先问了一下情况。左秦方将她抱在怀里,手拍着她的后背,“别哭别哭,一森一定不会有事。”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是想要安慰谁。

“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受伤了。”杨锦凝在左秦方的怀里,更加肆无忌惮的哭起来。

左秦方也红了眼眶,“一森为了你才受伤的,你还这个样子,那他伤得多不值得。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妈妈,我难受。”

左秦方看到杨锦凝衣服上的血迹,当下便担心她,非让她去检查。但她却又固执的表明自己没有受伤,那些血全是杨一森的。这话说出,左秦方抖了一下,心下也担忧着杨一森的状况了。

杨立海坐在一边,沉默着,并未开口说什么。

左秦方抱着杨锦凝,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只是盯着那手术室,多希望医生立即出来,宣布她的儿子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

杨锦凝在左秦方的怀里,停止的哭泣。

她想到她和杨一森收到的短信,约他们到同一个地方,却并未出现可疑的人。而以杨一森的性格,如果不是她主动问起,他一定不会开口是她约他出来的,而是试探的去问她叫他出来的目的。那么这一切,甚至不会被发现。

没有人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而且那辆车…好像就是针对他们。

她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从左秦方的怀里钻出来,站起身,便要走到另一边去。她的样子太奇怪,左秦方立即拉住她的手,“锦凝,你要去哪里?”

她呆呆的看了左秦方几秒,“我去洗手间。”

左秦方这才放开了手。

她走到另一端,将手机拿出来,找到通话记录,直接拨过去。

她的表情十分庄重,眼神也十分的犀利,站在那里并不动。

“是不是你做的?”她直接开口询问,她得罪的人并不多,想来想去也只有叶晚希了。她一直知道叶晚希也讨厌自己,也不算一个好人,可她没有想到叶晚希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还不笨,这么快就想通了。”

叶晚希悠闲的声调传来,如同催化剂一般,迅速激起杨锦凝心底的火苗,突的一下迅速燃烧成熊熊大火。

“叶晚希,那是一条命,你竟然可恶到如此地步。比起你母亲,果真是青出于蓝,你们家的人可真够长进的。我告诉你,杨一森有什么事,我让你十倍奉还。”

叶晚希似乎沉默了一下,之后才开口,“你以为我还是过去的那个叶晚希,什么都做不了,你想将我赶出去就赶出去?杨锦凝,你就省省吧,你还真以为你自己了不起,没有顾家你什么都不是,狐假虎威给谁看?我承认这件事是我错的,你又能怎么样?”

“能怎么样?叶晚希,你等着进监狱吧!”

“我劝你最好不要做无用功。”

“你看我敢不敢。”

“我说过,没有顾家,你什么都不是。你觉得顾丞东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他会袖手旁观吗?我可是苏西的姐姐,他这辈子最爱最愧疚的人便是苏西。所以他一定会救我,而你继续和他唱反调,他便会厌烦你。我劝你,还是放聪明点。”

“我就看看顾丞东这么保你。”她已经气得浑身发抖,叶晚希得多自信才会说出这番话出来。

“好吧,依旧是之前的那个赌,我还是赌顾丞东这辈子只爱苏西,而你不过一个将就品而已。就当实验吧,让你看清楚你自己的位置,别在不知好歹了。”叶晚希说完便挂了电话。

杨锦凝看着手上的手机,恨不得将它直接给扔掉。

将就品,她杨锦凝竟然只是一个将就品。

她绝对和叶晚希没完。

她再走回手术室外,手术还没有做完,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了。她看到左秦方的额头已经起了汗,脸上也很苍白。她走过去,用手握着左秦方的手。

左秦方拍拍她的手,又点了点头,像是在给彼此加油。

和叶晚希通话之后,她心里更加的愧疚,这一切全都因她而起。这家人似乎从遇见她之后,便一直倒霉着,偏偏他们从来也不会埋怨自己。这让她更加自责愧疚,也更加的难受。

又等了几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杨一森被推了出来,却推到加护病房。

手术还算成功,除了一些小伤之外,体内受伤比较严重,腿也有着重大损伤…手术做完之后,也还没有脱离危险,二十四小时后能醒来,也就脱离危险了。

这二十四小时,对于他们,如果一个噩梦一般。他们都守在病房外面,不肯离开一步。

杨立海见杨锦凝的脸色不好,终于开口,“锦凝,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和你妈。”

她只是摇头。

“回去和丞东也商量一下,你这样几天不回去他会担心。”

杨锦凝抿了抿嘴,“他这几天正出差,没有什么事。”

她坚持留在这里,杨立海和左秦方也不再劝她了。

她从玻璃门中看进去,他的脸色很苍白,还带着氧气罩,她想他一定很不舒服。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她。

她多像一个害人精,遇上她的人,都如此倒霉。

而对她好的人,也逃不掉倒霉的命运。

在看到杨一森眨眼的那一瞬间,她欣喜若狂,眼泪一下子便流下来,完全不受控制。杨立海和左秦方,也终于能放下心来了。

杨一森被转到了普通病房,杨立海和左秦方都轮流照顾着他。

杨锦凝却在这一刻,有些胆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他对她如此之好,她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他。曾经有着的那些自卑,又从心底滋生出来。这个人如此待她,她该给出什么样的回应?

她站在门外,默默的站着。

杨锦凝来到律师所,将事情一一给张律师讲述,问起如果她告叶晚希,应该怎么做。张律师分析了一下,如果真是叶晚希所为,那首要的便是找到证据证明这一切全都是叶晚希指使,而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384条之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或者以特别残忍手段致人重伤造成严重残疾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如能找到证据证明叶晚希主使,可以以故意伤害罪上告,当然也能以故意杀人未遂…但这些前提都要看证据。

杨锦凝甚至很是恨这些条条款款了,伤人,只要动一下脑筋就可以赋之行动,而要保障自己的权益也却要付出这么多。

但当她和张律师一同去肇事者家时,张律师只需发挥他律师的本色,肇事者便很轻易的招出,的确是由别人指使。加点暗示,肇事者很快便妥协,愿意出庭指证。

这件事看上去,完全按照她所想的方向发展。

她让张律师去准备所需材料,而她自己赶回医院。

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不能按照她自己所想去发展,她一定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当她受到了伤害,她希望别人所受到的伤害是她自己所经历的十倍或者百倍,这才能够让她解气。

当她回到医院,在大厅,正在播放着某一条新闻。某原配直接在大街上拦住某个女人,将其衣服脱光,甚至还当着其孩子的面泼粪。围观者继续淡定着,而孩子哭着救助,却没有人去帮忙。新闻一出,便有人说着那个小三多么可怜,又说那个原配打人不该当着孩子的面。

杨锦凝轻哼一声,这些人全都站着说话不腰疼,在那个时候还能理智的去为小三的孩子着想,恐怕才是个神经病吧?既然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就自己去承担后果,而且贱无底线,用孩子博取同情,怎么不去想一下这不要脸的行为是对另一个家庭的伤害?

她觉得自己应该叫好,如果每个原配都能如此强悍,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多不要脸的男人和女人了,对这种事就应该采取零容忍,因为宽容这东西,宽容着宽容着就没有底线了。

只要没有违法,对这种事,她一向持支持态度。

看了一会儿后,她才走进电梯。

从杨一森醒来那一刻,她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你说,这个世界,最让人绝望的是没有一个好男人还是有好男人只是他不属于你?

☆、第五十九页:实话实说

杨锦凝一直待在医院,直到杨一森彻底清醒过来,做完一系列的检查也都认定无任何的不妥,这让她终于能放下心来。只是杨一森的腿伤得很严重,现在还没有知觉,只能在康复之后做复健。

但有希望比没有希望强,这一点杨锦凝和杨立海他们都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当杨一森醒来,他们并未隐瞒杨一森他的病情,他也认真的听着,神情很专注。看到杨立海和左秦方的神色都十分疲倦,杨一森便劝他们回去休息,自然得到的是拒绝,但杨一森自己也很坚持,要他如何看着年迈的父母这么憔悴。杨锦凝也让他们回去休息,休息好了才准许来医院。

杨锦凝这才坐在一边的躺椅上,那是专为陪护的人提供。她盯着杨一森的脸,心中的愧疚又升了起来,尤其是他醒之后打量自己后,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没事就好。

如果之前是感动,这一刻便是悲恸了。

她似乎现在能懂得自己以前做的那个生子后另嫁他人的女人说的“再也回不去了”的心情了,你再好,再对我如何好,时光毕竟穿插了这么久,我们都不再是当初少男少女的摸样,再也回不去了,哪怕仍旧会为了彼此做出冲动的事,可再也回不到从前。他们再也不是彼此认定的唯一了,或者说,她不再坚定了,如果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走到死亡,是她亲手做了决定,也是她先移情别恋。

是她自己不够坚定,将这场看似美好的爱恋,亲手划下了休止符。

杨一森也看着她,他的眼光并无复杂,也对,他从来都如此简单,不会藏着计谋,也不会想着去谋害别人,只会用着他的方式对一个人好。

“不要感到愧疚。”他这样做,不是给她增加负担,只是在那一瞬间,选择这样做了而已,那一秒,想不了太多,只是本能反应。

他照顾她这么多年,不介意多照顾一次。

他永远都这么沉着,即使知道自己的腿…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心没肺。”她努力的笑笑,却略带苦涩。最无奈的事,恐怕就是这样了吧,有一个人可以对自己如此,偏偏自己无法给与相同的回应。

杨一森扯了扯嘴角,“那继续保持下去。”

没心没肺的人,以自己为中心,不必去计较别人的得失,这样的人更容易快乐下去。

“肯定会的,要不,你也向我多学习学习。”

“这恐怕得和基因有关了。”他似乎思考了几秒,“要不要和妈商讨一下,将我打回‘原厂’从新出厂过?”

他能将这种玩笑的内容也说得煞有其事,让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只是这与基因的确有关系,恐怕也和环境有重大关系,谁一出生都会变坏变好呢?活在单纯的环境里,不单纯也难,活在复杂的环境,看到了百态人生,自然开始思考哪一种方式能让自己过得更好,慢慢趋利避害,于是越发的自私。

“你这个合格品就别说这种让我无地自容的话了。”她不想继续探讨这个话题,会让她觉得自己越发的自私,哪怕那些东西站在她的角度都算情有可原,但一旦想起,她还是觉得十分恶心,虽然早已经成为了曾经。

杨一森一如既往,相当的尊重她,只是下一个话题,更让她感到不爽。

“你一直都待在医院?”

杨锦凝还来不及做出回应,杨一森又继续,“还是回去吧,一直待在这里…也不好。”

“他不会在乎的。”

杨一森似乎笑了一下,“当你看到顾丞东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哪怕他们没有暧昧的拥抱亲吻,你会有什么样的心理?”

她似乎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

杨一森却很明白,“你那个时候的心情,就是他看到你和别的男人的心情。”

哪怕都觉得自己无辜,什么都没有做,但在别人看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人都是相互的,只是人都喜欢对别人马列主义,对自己自由主义。

她张张口,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但她还是不肯走,尤其是在杨立海和左秦方回去休息时。杨一森也不勉强她,和她说着一些比较轻松的话题,他不喜欢反驳,于是让她能更好的抒发自己的观点来。

杨立海和左秦方终于赶到了医院。

杨立海站在外面没有进病房,左秦方则端来做好的汤,让杨一森喝。她见这样,便默默的走出去,她能理解这一刻他们做父母的想法,对子女总是关爱。她想,如果是自己躺在病床上,他们也一定会这样对自己。

她向杨立海走过去。

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杨立海吸烟。

她以前听说过他们的故事,杨立海之前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真的很普通,长相十分平庸,而身高还不到一米六,但他靠着自己奋斗,并且娶了比自己高得多的左秦方。婚后,两人都幸福美满。在杨立海生病的一次,左秦方让他戒烟,他也就真的戒了。

直到现在,杨锦凝还是觉得他们很幸福。不管贫穷还是富裕,都能如此幸福。在贫穷时,能留住身边的女人的男人需要本事。在富裕时,能留住身边男人的女人也需要本事。

“爸。”她站在杨立海身边。

她很少看到他这么皱着眉头,想必心中有着很多烦恼。

杨立海将烟头扔到一边的垃圾桶里面,才坐到一边的座位上,他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我们似乎好久都没有谈心了。”杨立海似乎感叹了几分,“最近和丞东怎么样?”看了她一眼之后,又加了几个字,“说实话。”

杨锦凝低着头,她不愿意撒谎,可说实话,又会让他们不愉快。

“闹了点小矛盾。”还是选择了实话。

杨立海点了点头,并未如她所想那般又去问她是发生了什么事引起。

杨锦凝心下似乎也有些明白,他是想和自己说些什么了,于是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锦凝,你现在真的幸福吗?”杨立海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或许都不会问出这个问题,当年她同杨一森的事,他们并非完全不知情,心中却有着排斥,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她有着牵扯。这并非他们对她有着偏见,而是她的性格,其实和杨一森似乎不怎么合适,他们的儿子,他们更知道合适哪一种女孩。

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让他们二老开始怀疑了,自己过去是不是错了。他们用着他们自己的眼光去判断这一对年轻人是否合适,本身就是一种不尊重。

他们回到家的这一晚,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他们当年的反对,是不是毁掉了两个孩子的幸福。如今看到杨一森这样,让他们更是后悔,如果他们当初不反对,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就真的在一起了,而不是像现在。

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旁观者最多能判断这双鞋是不是那么好看,是不是和这双脚的主人的衣服相配。

人活着,是为了自己活得舒坦,而不是为了让别人评价好坏。

杨锦凝琢磨着杨立海这番话的深意,似乎能够明白了。

“爸,幸福不幸福,这个不好说,因为每个人的定义并不相同,所追求的东西也不相同。只是我肯定,这一切全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是什么后果,我都愿意自己承担,这一切从来都与旁人无关,是我自己所决定。”她盯着杨立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旁人扮演的不过是偶然因素,这一切都由当事人自己决定,至于路的尽头是什么,我想只要不是太坏,应该都能接受。”

杨立海原本还想要问的事被她的这番话彻底堵住。

她从来都不曾怪过他们,相反,她很感激他们,给了她一个温暖的家,并且真心对她好,让她感到温馨,甚至感动。

而关于她的人生,只能说她的一切都是自己所选择,怪不得他人。何况,就算别人影响了,她也愿意只甘于现状,遗憾常常都没有用。

如果一对恋人,没有走到一起,与其去怪谁阻拦了自己,不如怪自己为何不够坚定为何不够相爱。再对过往有着贪恋,全是害人害己罢了。

杨立海点点头,清楚了她的想法之后,他也感到轻松了不少,“夫妻间有点小矛盾都免不了,但不要过于斤斤计较,否则自己不开心,对方也会觉得累。”

杨锦凝点头,“我知道。”只是小性子来时,理智那东西见鬼去了。

又说了一会儿之后,他们才一同去病房。

杨一森的心情似乎还不错,至少不会像别的病人那样知道自己的病情之后胡思乱想。杨锦凝有些看不透他,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太介意,还是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

只是他们都劝杨锦凝回家去,虽然是打着休息的旗帜,她却知道他们只是想让她别和顾丞东闹别扭。这劝和不劝分的思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杨锦凝走出医院,拿出自己的手机,没有一个来电。唯一的短信还是10086发来的,可以积分换话费。一直都说移动的话费比较贵,可移动的活动多,冲50返500,冲100返1000,这样看上去,其实也多划算,还能常常换到话费。或许是心情不太好,她将所有的积分全换成了话费,干完这事儿后,觉得自己心情还真好了那么点。

拿着手机,想着要不要给顾丞东打一个电话,所有人都希望她那么做,好像她不这么满足别人,就对不起别人似的。

可她干嘛要给他打电话?

他又没有真出差,自己的老婆几天都没有待在家里了,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何况是在她经历了这么大的事之后,连一个安慰都没有。

拿老公来干嘛?不就是为了一个温暖的胸膛?这种想法,彻底杜绝了她打电话的心思。

当回到夜华,黄妈就向她抱怨,天天来做饭,结果两个人都不回来。让她有些愧疚,以前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给黄妈打电话通知,这次却忘记了。

而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顾丞东竟然也多天没有回来。

这种情况让她有些担心,还是忍不住给他打电话,结果却无人接听。她的担心变成了多余,于是想着干脆不管他算了,反正他也是这样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