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想想,她跟周自寒竟然这么过了下来,一晃眼都大半年了,周自寒还真算挺老实的,本来楚颖还以为他连一个月都挺不过去呢。
周自寒推门进来,就见她坐在床上摩挲脚腕子上的铂金链儿,那个表情…周自寒眸光略沉,她是不是又想起姓凌那小子了。
很多事情,即使周自寒,也不得不感到挫败,他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抹去楚颖跟凌周那一段儿,不是几月,也不是几年,从前到后,整整十二年。
周自寒有时也不得不佩服他家大宝,这得有多死心眼儿啊,从十六到二十八,就恋着一个男人,虽然凌周注定跟他家大宝没有结果,但周自寒还是忍不住嫉妒他,他拥有太多的时间。
周自寒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跟楚颖心中的凌周做斗争,就像他哥说的,很难,很辛苦,他得忍着自己焦躁的性子去包容他家大宝,一点一滴的把她心中的人赶走,直至一点儿影儿都不剩,这是个大工程,说不准用多少年,但他一定会做到,而且,必须做到。
凌周送到那条脚链,真被他丢了,丢到家门口的人工湖里,她家大宝就是戴,也只能戴他送的东西。
周自寒走进来,摆弄了两下她脚上的链子问:“喜欢吗?”楚颖斜睨着他:“周自寒,我也给你打个扎,冠名,你喜欢吗?”
周自寒嗤一声笑了:“行啊!冠我家大宝的名儿,我还巴不得呢。”这男人?指望周自寒懂得廉耻,基本属于不可能的事。
周自寒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小懒猪,换衣服,吃饭去了,一会儿我们去泡温泉,大老远跑这儿荒山野岭,又不是睡觉来了。”翻出楚颖的衣服往她身上套。
楚颖没好气的推开他,瞪了他一眼:“不是你穷折腾,我能起这么晚吗?”周自寒嘿嘿一笑:“穷折腾什么?这是健康运动,生理心理都能令人感到愉悦,你敢说昨而晚上你不舒服,我可记得,你还口口声声让我快点!用力点儿!”
楚颖脸大红,抄起床上的抱枕砸了他好几下,周自寒配合着演戏,哎呦哎呦了好几声,那模样儿别提多假了。
楚颖丢开抱枕懒得理他,把衣服穿好,就被周自寒扣住手,拽了出去,十指相扣,给楚颖生出一种异常亲近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比在床上的时候还要强烈。周自寒的手大而温暖,这种温暖从掌心缓缓延伸到心里,令人很难去忽视。楚颖急忙摇摇头,自己这都想的什么东西。
两人在度假村里呆了两天,连庭院都没出过,吃饭,睡觉,泡温泉,看星星,这是两人的全部内容,当然,做这些的时候往往浪漫感性过去,就会被周自寒这个禽,兽给引到肉,欲上去,除了腰有点酸,背有点儿疼之外,这两天楚颖过的很不错,以至于出了度假村的时候,心里竟然涌上了几分不舍。
周自寒推她上车,启动,离开,走出一段距离才说:“最近手边的事儿太多,走不开太长时间,等忙过这阵儿,咱们出去好好玩玩,日本或者去欧洲都行,只要我家大宝想去的地儿,你男人都能带你去。”
楚颖真有点感动了:“周自寒,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真的!”周自寒伸手摸摸她的脸:“傻了不是,这时候说这个不讨喜,正常点儿的女人,都该扑过来给你男人一个热情的法式舌吻。”说着大嘴真凑过来,被楚颖推开:“高速上呢,别闹。”
周自寒乐了:“不闹也行,那我家大宝可记得,欠我一个法式舌,吻。”楚颖不禁被他逗笑了:“周自寒你贫不贫?”“贫就贫,在我家大宝这儿捞到实惠是真格的。”周自寒说着,把手机递给楚颖,叹口气道:“开机吧!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日子过去了。”
楚颖好笑的抿抿嘴,按了开机键,刚开机,电话就顶了进来,楚颖把蓝牙递给他:“许助理打来的。”
周自寒接起来:“你他妈是鬼啊,我刚开机你电话就顶进来了。”许助理也不想打搅老板度假,可这事儿老板跟他说过,不管什么时候有了信儿都得立马通知,更何况,如今这人都来了,他敢怠慢吗:“周总,岳家那边联系上了,今儿上午岳老两口子跟楚小姐的舅舅舅妈一帮子亲戚就到了B市,我安排他们住在临海,您跟楚小姐是不是尽快回来。”
周自寒扫了眼腕表:“嗯,我们大约两个小时左右到。”撂了电话,周自寒沉吟几秒才说:“大宝,我联系了岳家。”
楚颖一愣,继而皱起眉:“你是说我姥姥姥爷那边儿?”周自寒点点头:“你父亲的事,如果有岳家介入会顺利的多,而且,从你母亲的角度上考虑,这样也比较好,你说呢?”
大概没人比楚颖更清楚妈妈的想法,当年妈妈执意要嫁给父亲,之所以不能被外祖父接受,除了父亲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妈妈已经订婚。
楚颖是不大能理解了,但妈妈跟她说过很多外祖家里的事,虽然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外祖家的很多传统依旧保留传承着,婚姻也不例外。
妈妈从高中时期,就跟同城的苏家的嫡长子定下婚约,后跟父亲坠入爱河,毅然解除婚约,当时被外祖父赶出岳家,并郑重声明岳家从此再无岳秋蔓这个女儿。
楚颖当时听着,觉得像回到了民国时期,她外祖父独断专行的做法,简直就是个封建社会蛮不讲理的大家长,毫无人情味。
后来父亲仕途顺利,妈妈也带着她回去过,在那古香古色的大门口跪了大半天,也没让进门,直到现在,楚颖还记得当时她一个劲儿的闹膝盖疼,还有,妈妈脸上的落寞和失望。
楚颖能理解妈妈的心态,但是依旧对素未谋面的姥姥姥爷心寒,后来父亲出事,她们母女那么难都没求上门去,现在见面有意义吗?
周自寒瞄了她一眼,试着道:“大宝,你毕竟不是你母亲,很多事,你不该替阿姨做决定,血缘亲情,是永远隔不断的牵绊,岳家的家规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你姥爷的态度也缓和了,如果你母亲知道,我想她会高兴的,毕竟她是岳家的女儿,这一点永远也改变不了。”
楚颖忽然道:“我父亲的事很难办对不对?”周自寒倒也没有一味托大:“是有点变化,陈思燕现在被鉴定出精神问题,这样一来,她的证词就不能作为证供呈交上去,凌家老大这一招既狠又阴,为了捞凌守正出来,开始不择手段了,这件事以后再说,让我抓到把柄,连凌家老大也保不住,你也不用担心,除了陈思燕,还有方城呢。”
“方城?”楚颖想了想:“你说凌守正的机要秘书?”周自寒点点头:“就是他,这小子跟了凌守正这么多年,临了一看情况不好,就想跑国外去,想的美,还没出海关被警方给逮了起来,有他在,别看凌守正这会儿出来了,过两天还得进去,其实没岳家插手也没问题,就是得费点儿力气,可如果岳家出面,你父亲顶着岳家女婿的身份,纪委那帮老头子也就不会再替凌家遮掩了,你父亲的案子也会在最快时间内水落石出了,不管怎么说,你先见见岳家人,如果他们敢给我家大宝脸色,回头我找人收拾他们。”
楚颖被他的语气逗笑了,撇撇嘴嘟囔了一句:“就会说大话。”不过有周自寒陪着,楚颖真觉得踏实很多。
两人一进酒店大堂,就看见许助理点头哈腰的陪着一般人在哪儿说话呢,两边站着几个男女有中年的,也有十几二十多的,簇拥着中间沙发上坐着的两位老人。
楚颖几乎一眼就认出左边满头银发的肯定是她姥姥,虽然岁数大了儿,可是五官气质,妈妈整个脱了影儿,旁边的老人是她姥爷吧!留着花白的胡子,手边拄着一根拐杖,坐在那里脊背挺直,严肃威严,却又带着股子儒雅,再看周围这些人,楚颖才明白,妈妈身上那种气质是怎么来的,这是一种家族沉淀,世代书香望族才有的东西。
她姥爷倒是颇严肃,她姥姥脸上明显有几分激动,周自寒牵着楚颖走了过去,岳老太太看见楚颖,不由自主站了起来,旁边一个四十上下的男子忙搀着她。
老人两手抓住楚颖上下端详半晌,颇激动的道:“像,真像,跟你妈那时候一模一样,我的外孙女儿,这些年得受了多少苦了,都怨你姥爷这个老糊涂,女儿赶出去了还不行,这么多年也不让扫听消息。”
岳老咳嗽一声:“她选了楚景峰那小子,连爹妈都不要了,我还要这个女儿做什么。”旁边的中年男子笑道:“好了,好了,既然见了,就别提过去的事了,颖儿,我是你舅舅岳南辰,小时候见过你的,还记得吗?”
岳南辰颇儒雅,一看就是个学者,距离近了,楚颖才想起,模糊是有点印象的,遂点点头。
岳南辰摸摸她的发顶:“你跟秋蔓是挺像的,你母亲现在在哪儿?”楚颖刚要打电话回家,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家里的座机。
楚颖急忙接了起来,那边传来阿姨焦急的声音:“楚颖,秋蔓姐不见了?”
60、六十回
岳秋蔓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副驾驶位子上,窗外高速上的灯光映进来,她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凌守正…
许多事情沉在岁月中仿佛经年的旧照片,模模糊糊看不清晰,大学时的凌守正比景峰要出风头的多,两人外表能力都相当出色,但凌家家世显赫,直到如今,岳秋蔓还记得凌守正在大学时被众多女生包围的风光。
人往往屏蔽不开家世因素,显赫的家世就仿佛给凌守正镀上了一层亮闪闪的黄金,具有非常的诱惑力,相比之下景峰便有些逊色了。
岳秋蔓也想过,如果不是自己出身望族,对这种东西早已免疫,或许她会选择凌守正也不一定,毕竟两人比起来,景峰算有些木讷的,尤其对女朋友,她自然相信景峰是爱她的,但景峰一直表达的比较含蓄。
细细回忆起来,也只有她跟家里闹翻,毅然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把自己抱进怀里亲她的的一刻,算上最感情外露,他的怀抱很温暖,把她整个裹在怀里,挡住了江南的秋雨,他说:“秋蔓,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相信我。”这大概是景峰说的最露骨的情话儿,但却那么打动她。
而凌守正是比较外放的,当年的他非常自信,因为自信所以骄傲,甚至对她表白的时候,也带着骨子凌人的气势,岳秋蔓还记得凌守正当时对她说:“岳秋蔓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而景峰只是含蓄的给她写情书,且情书是用文言文的格式,但字里行间却透着十足真诚。
岳秋蔓最终选择了景峰,她本来以为这没什么,在她之前凌守正的情史已经足够精彩,自己的拒绝,也不过是他绚烂情史上淡淡的一个败笔罢了,她当时根本没想到凌守正如此偏执,即使他跟自己说:“秋蔓你会后悔的,真的,我保证…”她也没当回事儿。
当时她正陷入到爱情之中,她眼里除了景峰,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后来凌守正一毕业就娶妻生子,她也嫁了景峰,若干年后在G省重逢,老同学,老朋友,自然而然亲近起来,虽然算政坛上的对手,但景峰当时那高兴劲儿,岳秋蔓现在还记得。
说起来,景峰虽然能力卓越却真不适合官场,能力这个东西虽然是必须得,但更不可少的是手段,景峰心太善,尤其对朋友太过看重,没有防备之心遭了暗算也是意料中事。
岳秋蔓难过的是,景峰竟然背叛了自己,跟另外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景峰的性子,如果真跟一个女人有事儿,那至少也是喜欢的吧!她总是这么想着,自己都过不起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或许是因为爱所以更为苛求,她无法忍受景峰的出轨,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
陈思燕美丽活泼会打扮,跟她比起来,自己的优雅气质实在算不得什么,在大学时期,她就是最为耀眼的学妹,而且,她喜欢着景峰,这早已不是新闻。
不管是不是遭了暗算,景峰终是背叛了自己,背叛了这个家是不争的事实,这也是岳秋蔓这六年来解不开的心结,但她并不愚蠢,她知道凌守就是这一切都幕后黑手。
岳秋蔓之所以明白这些,是因为景峰自杀以后,凌守正找过她,当时他的目光那么狂热,狂热的令人不寒而栗:“秋蔓跟我走吧!我们出国去过接下来的日子,我早安排好了,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岳秋蔓那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即使明白,以她的能力也不可能扳的倒凌守正,让她回家去求父母,当初自己离开的时候,父亲已经撂了狠话:“走出岳家的门,你就不是岳家的女儿。”她怎么还有脸回去,还是这样灰头土脸的回去,更何况,即使她回去,以她父亲的脾气也不会管景峰,毕竟他始终没有承认这个女婿,可是这不代表她会原谅凌守正,不管什么原因,他都是害死景峰的凶手。
岳秋蔓今天去了一趟超市,颖儿最喜欢吃她做的腊肉,想趁现在做一些放着,等颖儿回来配上西芹炒给她吃,阿姨本来是要跟她过来的,岳秋蔓没让,超市就在小区斜对面不远,也累不着她。
买了肉出来还没进小区呢,就被一个人从后面捂住口鼻,清醒过来就在车上,显然绑架她的人是个老手,如果幕后指使人是凌守正,那么凌守正对这样的手段已经非常驾轻就熟。
凌守正侧头看了她一眼:“醒了。”说着伸手从后面抓过一个软软的靠垫塞在她背后:“倚着这个能舒服点儿。”
凌守正的声音异常温柔平缓,动作也相当熟练,就仿佛做过很多次一样,岳秋蔓看了他很久,才缓缓开口:“你这是做什么?”
凌守正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一样:“秋蔓,你还记得不,上大学那会儿我们三个经常一起出去,那时候我就想,如果只有我们俩多好,我想带你去很多地方,其实,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秋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比景峰差在哪里,这么多年我始终没想明白,你为了景峰不惜跟家里决裂,可是最后,景峰却背叛你跟陈思燕那贱人搞上了,你后不后悔?如果让你重新选择,你会不会选我?”
凌守正的语气再也维持不住刚才的平缓,有些激动迫切,仿佛岳秋蔓的答案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岳秋蔓从来没想过凌守正会偏执到这种程度,这一晃都几十年了,很多事情她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显然凌守正记得异常清楚。
岳秋蔓看了他很久,叹口气道:“守正,景峰已经死了,多少恩怨也该散了,更何况,我从来也没爱过你,这个你很清楚。”
凌守正手里的方向盘一滑,车子打了个斜险险避开前面的大货车停在一边,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烟弥漫在车厢里,岳秋蔓不禁咳嗽了两声。凌守正仿佛想到了什么,低低说了声:“抱歉…”推开车门出去,站在外头抽烟。
车内外的温差,使玻璃上起了一层清淡的薄雾,映着凌守正的身影,轮廓有些模糊不清,虽已过中年,脊背却依然挺直,这样看上去真不像个五十多的人,岳秋蔓还记得当初那个骄傲凌人的大男生,细究起来,这一切竟是因为自己…
凌守正抽完了烟才坐进来,没说话,把暖风调高了一些,又拿了条薄毯盖在岳秋蔓身上,整个过程体贴周到,却没再说话,岳秋蔓也不在开口,如今她也看开了,说到底就是一条命罢了,如今颖儿很好,她也可以放心的去找景峰了,恩怨从她这儿开始,最后从她这儿了了,未尝不是件好事。
回头再说楚颖,一听她妈不见了,整个人都慌了,哪还顾得认亲,魂儿都飞了,小脸煞白,抓住周自寒的胳膊:“我妈轻易不出门的,即使出门,也只会去门口的超市,很快就回家,是不是,是不是…”楚颖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了,小手死死抓住周自寒,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周自寒摸了摸她的脸:“放心,没事,有我呢…”看了眼那边正接电话的许助理,许助理撂了电话走过来道:“一个小时前,我们的人被凌守正给甩了,没跟上他,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周自寒皱紧了眉头,给周自横打了电话,让他帮忙调出最近一小时高速的影像资料,看看有没有凌守正出去的记录。
刚放下手机,一低头就对上楚颖的目光,显然他家大宝吓坏了,他安慰的亲亲她,扭头对岳老道:“很快会有消息,不如我们楼上等,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方便。”
岳老颇有气势的看了他一眼:“你怀疑凌守正那小子狗急跳墙绑了我女儿?”周自寒只道:“目前我只是怀疑,不过您老放心,据我所知,凌守正暗恋阿姨多年,即使失去理智挟持了阿姨,也不会有危险。”
楚颖愣愣的看着他,仿佛他说的是火星文,周自寒也不想把这些事翻出来,毕竟已经是上一代的事了,又过了几十年,而且,凌守正那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为爱情发狂的人,他性格阴险,手段毒辣,如果说做这些都是为了年轻时一段未来及实现的暗恋,太不符合常理了,可是事情却向不合常理发展了。
岳老看了他很久,周自寒都没有回避老人审视的目光,老人终于点点头,同意上楼等,明显旁边的人,包括楚颖的姥姥都松了口气。一行人上了楼上的套房,刚进房间。
楚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楚颖看了眼来电,不禁下意识瞄了周自寒一眼,周自寒探头扫了扫,脸色微沉,从她是手里拿过手机接了起来:“有什么事?”
凌周那边沉默几秒,还是说了:“我爸不见了,从下午到现在都没回家,手机也没带,书房的桌子上有他上大学时的相册,岳阿姨的照片没了,还有…”说到这儿顿了一下,才道:“还有我父亲写给岳阿姨打信儿,很多封…”
周自寒多精,凌周这一顿就明白了,肯定是凌守正写给楚颖妈妈的情书,真没看出来,这老狐狸还有如此浪漫纯情的时候,不过,这件事他不想凌周参与,虽然那老狐狸是他父亲:“知道了。”把手机挂断,递给楚颖,半道又收了回来:“先放我这儿。”
楚颖瞪着他,都什么时候了,这混蛋还有功夫吃醋,周自寒的手机震动两下,周自寒接起:“怎么样…”那边传来周自横道声音:“查到了,凌守正开着一辆奥迪,大约三十分钟前上了通往G省的高速…”
61、六十一回
凌周握着手机贴在耳边,愣了很久,里面响的忙音仿佛告诉他,他跟颖儿从此陌路,这就是最终的结果,该怨父亲吗?
凌周缓缓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桌上翻开的相册里,相片不多,但几乎每一张都有岳阿姨,他翻了一页,目光落在一张三个人的照片上,岳阿姨在中间,父亲跟楚叔叔站在边上,大约时间太长,照片有些黄旧,却依然挡不住那种肆意飞扬的青春。
他没见过这样的父亲,年轻帅气,英俊潇洒,父亲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岳阿姨身上,眼里的倾慕爱恋那般鲜明露骨,相形之下,楚叔叔就含蓄多了,噙着个淡淡的笑容望着岳阿姨,却令人感到异常温暖。
他从来不知道父亲暗恋着岳阿姨,也许那时候他全部的目光都放在了颖儿身上,哪怕一瞬都不舍得移开。
颖儿跟岳阿姨很像,或许只是五官很像,脾气…凌周摇摇头,颖儿的脾气却不算好,小性子多多,想到这些,又不禁涩然一笑,现在就是他想让她使小性子也不能了。
他整理了一下父亲写给岳阿姨的情书,很多,厚厚的一摞,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始终没寄出去,他刚拿起来就从中间掉出一张折起来的纸,打开,是条格本子里的内页,是一幅很随意的画,用铅笔素描,勾勒出的线条却相当清晰。
画里是个女生的背影,裙摆随风鼓起,长发微微飘动,很生动,应该是年轻时的岳阿姨,她扶着栏杆,透过栏杆的缝隙能看到仿佛是操场,这个角度?操场?
凌周忽然想起什么,飞速拿起手机拨了过去,手机接通,那边依旧传来周自寒不耐烦的声音:“还有什么事?”凌周道:“我猜我父亲或许会去G大,我发现我父亲画的一幅画,正是G大旧教学楼的楼,高中的时候我跟颖儿去过几次。”
周自寒嗯了一声,说了句:“我们正赶往G市。”然后挺没礼貌的把手机挂断了,侧头看了眼旁边的楚颖,没好气的道:“上高中那会儿不好好上学,成天瞎跑什么,我就纳闷了吗,你们学校的纪律怎么这么松懈,由着男女学生胡来。”
楚颖瞪了他一眼:“周自寒你有毛病吧!我们学校怎么了,比你们那时强多了吧!你上高中那会儿,估摸都跑校外开房去了,你们学校不也没管。”
周自寒脸色一滞:“我是男的,你是女的,能一样吗?”楚颖顶了回来:“什么时代了?男女都一样,你别跟我这儿找茬,凌周说什么了?”
从他家大宝的小嘴里吐出凌周两个字,周自寒真觉得特刺耳,哼了一声:“他说上高中那会儿跟你去G大约会了,你们跑哪儿干什么去了?”
楚颖在他的目光下有几分不自然,G大距离他们高中很近,就隔着两条马路,是爸妈的母校,小时候妈妈经常带着她去,G大很漂亮,人工湖边上植了许多早樱,到了初春,开了满枝桠粉白的樱花,一阵风过落在湖面上,飘飘荡荡美丽的如诗如画。
那时候,她骨子里还有点小文艺风,为赋新词强说愁,偶尔也会伤春悲秋几天,对着这样的美景,也不觉会感性一下似水流年,进而吟两句酸酸的诗文,每当这时候,凌周就会抱着她说:“原来我家颖儿还是个当诗人的材料。”过后笑的前仰后合,被她追着捶一顿了事。
其实楚颖最喜欢的却不是这片樱花林,而是旧教学楼楼顶的角落,正好对着操场,现在的旧教学楼已经改成了研究生宿舍,但妈妈还是带着她来过几次,妈妈跟她说,以前你爸总在那边操场上打球,我就在这里远远望着,父母的爱情曾令她异常向往羡慕,但最后却是这种寥落的结局,虽然是凌周父亲的阴谋,但也不得不令人遗憾。那时候她真的很喜欢那个楼顶的角落,凌周也是,因为在哪里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吻她。
“想什么呢?脸这么红。”周自寒脸色阴沉,语气酸气冲天:“大宝我可跟你说过的,心里不许想着别人,尤其姓凌的那小子,他爸害死了叔叔,现在又绑架了阿姨,你们俩有不共戴天之仇,这要搁古代,你就得想法设法弄死他报仇,可你呢,还跟他谈了六年恋爱,分手了还日思夜想的惦记着,你对得起叔叔阿姨吗?”
后座的岳南辰实在有些忍不住,握拳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周自寒他早就知道,星辉的总裁,周家老二,而且绯闻满天飞,媒体关注度跟明星似的,也是拜他的绯闻所赐,岳家才知道楚颖竟然进了演艺圈。
当年秋蔓不惜跟家里决裂也要嫁给楚景峰,并执意退了苏家的婚事,惹的父亲大怒,请出家规来跟秋蔓断绝了父女关系,任谁劝都没用,母亲为了这个,不知道难过了多少年,偷偷让他扫听妹妹的境况。
后来楚景峰官场得意,一步一步熬上来,母亲才算放了心,秋蔓带着孩子跪在大门前的那天,他也跪在祖父的书堂外,妹妹跪了一天,他也跪了一天,母亲站在他身边,抹眼泪,可他父亲固执非常说:“谁敢开门让秋蔓进来,就连他一块儿赶出岳家。”岳南辰那时候才知道父亲是当真要跟秋蔓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了。
秋蔓回去后就再没来过,想来秋蔓最了解父亲的脾气有多倔强,后一晃十几年就过去了,楚家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国外搞一个项目文化研究,等他回来,楚景峰已经自杀,秋蔓母女也不知去向。
父亲那时候才松口,气的不行,整整骂了楚景峰几天,说他狼心狗肺不地道,让他去找秋蔓母女回来,却哪还找的着,竟是六年没有音讯,最后还是岳家子侄辈儿,发现电影里的的青莲跟照片上的小姑姑异常相像,岳南辰才发现外甥女儿竟然进了演艺圈,并且跟周自寒在一起。
不用想也知道是无奈之举,以秋蔓的性子,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让女儿进这个大染缸,他跟父母说了这些事儿,他父亲还好只是沉默,他母亲抹着眼泪一个劲儿的埋怨父亲。
这当口,周自寒的助理就找了过来,不得不说,周自寒的运气真不差,他父亲一向最讨厌男人朝三暮四,而周家老二的情史之精彩,都能写成一部加长的电视剧了。
来之前,知道了周自寒的事,老爷子那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岳南辰还想,周家老二想跟颖儿绝无可能再走下去,他门老爷子这一关就过不去,谁想刚见面秋蔓就被凌守正绑架了,而周自寒的表现却把局面扭转过来。
有能力,有水准,在老爷子面前说话不卑不亢,在颖儿面前更有担当,岳南辰都能看出,他父亲看周自寒的目光已经变了,颇有几分欣赏,他自己也觉得,周家这个老二是有点霸道,可跟外头传言的还真不大一样,但他对待外甥女儿这个态度,倒是挺可笑的,明明吃醋,还非得一遍一遍进行洗脑式的教育,可见心里多在意那个凌周。
楚颖他们回来之前,周自寒的助理大概把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岳南辰也没想到,当年妹夫落马,里面还会牵连了这么多隐情,而那个凌家的小子,周老二说的不错,别说现在两人已经分手,就是还谈着恋爱,也得分开,毕竟凌守正害死了妹夫,裹着仇恨,爱情怎么可能继续的下去,毕竟是人,亲情血缘有时候比爱情重要的多。
更何况,依他看,楚颖跟周家老二倒更合适,周老二是霸道,可知道疼她,宠她,更重要的是,这男人有足够强的能力能护楚颖平安,这比什么都强。
秋蔓虽然坚持了自己的爱情,叛离家庭嫁给楚景峰,但楚景峰还是欠缺太多东西,不足以自保,怎么还能抱保住妻女,楚景峰是个失败的丈夫,失败的父亲,但老爷子刚才也说了:“岳家的人不从政,但也容不得人欺负到家来。”这意思就是承认了楚景峰是岳家的女婿了。
所以翻案这事儿老爷子会插手,威望在哪里,纪委的人自然不敢再往凌家那边偏,可就没想到凌守正会绑架秋蔓,他这个妹妹这几年过的太幸苦,还有她那个病,哪经得住折腾,兄妹俩十几年没见面,好容易有了消息,不想却是这种局面。
进了G市,周自寒就安排了警方的人帮忙,果然在G大后门看到了凌守正的奥迪A8,到了楼下看到五楼顶上的两个人影,岳南辰心里暗暗庆幸,周自寒强硬留下了两位老人,如果凌守正一发疯,做出什么不智的事情来,两位老人说不定直接就犯心脏病了。
楚颖抬头看着楼顶,G大这栋旧楼显然又改建过,楼顶的栅栏改成了宽阔的平台,而凌守正拥着妈妈就坐在平台最外边的边缘上,看上去危险万分。
周自寒道:“你再下面等着,我上去。”楚颖哪会在下面等着,拽住他的手臂,坚定而执拗的看着他。周自寒没辙,握着她的手上去。
周自寒跟那些警车一开进G大他就看见,但是他根本不会理会这些人,终于把他爱的女人抱在怀里,这一刻他仿佛等了一辈子这么长:“秋蔓你看,他们都来了,秋蔓,你说我们就这样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岳秋蔓已经有意识不清,出了这么久,早错过了吃药时间,而且凌守正给喝的水不知道放了什么,她觉得神智越来越迷糊,甚至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62、六十二回
岳南辰本来还想找找G省公安厅的人,貌似有个表兄现如今在G市公安局,没等他打电话,一进G市,周自寒就找来了省厅的人,人脉可见一斑,而且,周自寒的做事风格相当稳健,很担的住事儿,只不过在外甥女儿跟前,还是有点儿扛不住,这男人要是连女人的眼神都扛不住,那就只说明一个问题,他爱上了这个女人,而秋蔓…
岳南辰跟着周自寒后头上到楼顶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这凌守正明显就是个疯子,他这是想带着秋蔓一起死啊!岳南辰急的刚往前迈了一步,却被周自寒扯住,低声道:“这是只老狐狸,不能妄动,会对阿姨不利。”
楚颖小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叫了声妈,岳秋蔓已经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微微闭着眼,哪会听得见女儿的声音。
凌守正却转了过来,定定看了楚颖半天挺温和的开口:“颖儿来了,凌周呢?凌周怎么没来?”
周自寒脸色略沉:“凌守正,你要是想死自己去死就行了,反正你做的缺德事也不少,恶有恶报,自杀还便宜你了,你抓着别人陪葬,算什么爷们,我都鄙视你。”
凌守正目光落在周自寒身上,忽然笑起来:“想我凌守正算计一生,没想到最后竟然折在你这么个小辈手里,周自寒你的确够阴够狠,怪不得凌周会败在你手里,但你这种小伎俩在我这儿使还是嫩了点儿,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就是死也要跟我爱的女人在一起,这一辈子,我从年轻算计到现在,算来算去不过就为了一个女人罢了,到最后秋蔓也是我的,没他楚景峰什么事?”
周自寒哼了一声:“少摆出你一副情痴的嘴脸,你说你爱了一辈子,你的爱情真挺可笑。”“你懂什么爱情?还轮不到你质询我的爱情。”“是,我不懂爱情,但你的爱情我也不能苟同,既然这么爱,当年为什么不抢过来,如果抢过来,还有别人什么事儿,非得等人家都结婚生了女儿,才想阴招破坏人家的家庭,害人家丈夫和女儿,凌守正,你这样算个狗屁爱情,你这就是阴暗心里作祟,见不得别人好罢了,少他妈拿爱情说事儿。”
周自寒的言辞相当尖刻,楚颖都有些听不下去,伸手捏捏他,小声道:“你别刺激他,我妈在他手里呢。”
周自寒轻轻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却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一张照片往前晃了晃:“凌守正,你以为把人藏在国外,我就找不着了吗,你不在乎你自己,不在乎你老婆和你儿子,总会在乎你这个私生的女吧!这就是你口口声声一辈子的爱情,国内有多少个情妇先不提了,国外还整了这么个私生女,亏你怎么找着个这么像的来借腹生子,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家大宝呢。”
楚颖一愣,伸手拿过照片,照片上是个十六七的少女,冷眼一看,连楚颖自己都差点认错,跟高中时候都她真像,只不过照片中的女孩儿比起当年的自己明显有几分柔弱,看上去身体不大好的样子。
岳南辰也惊了,照片上的女孩儿比楚颖还更像秋蔓几分,他不禁问了句:“这女孩儿是谁?”周自寒没说话,凌守正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阴沉的盯了周自寒几秒,忽然笑了起来:“周自寒你费尽心机想用珊珊要挟我,可惜打错了注意,你就知道珊珊是我的私生女,却不知道她的母亲也是秋蔓,她是秋蔓跟我的女儿,也是岳家的外孙女,你找到她又敢对她怎么样?”
凌守正的一句话仿佛炸雷响过,楚颖吃惊的望着照片中的女孩儿,首先反应过来:“不,不可能,妈妈怎么会跟你…不可能,你胡说…”
凌守正淡淡的道:“秋蔓每年几次的健康检查,都在G市人民医院,哪里的院长是我的人,即使如此,拿到一颗卵子也并不容易,我等了几年,才拿到手,而国内的试管婴儿技术并不完备,只能拿到国外,所以珊珊是你同母异父的亲妹妹。”
“凌守正,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疯子。”周代蓝几乎有些站不住,接到消息赶过来的一路,周代蓝都抑制不住心里那种颓败和愤怒,到了最后,他竟然要跟岳秋蔓去死,合着,跟自己过了半辈子的丈夫,心里始终是别的女人,这让她怎么能接受的了,可是这还远远不够,刚上来就听见更令他难接受的事实,他的丈夫竟然有个私生女藏匿国外,而这个私生女还是岳秋蔓的,他的丈夫爱一个女人爱到如此疯狂的地步,把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置于何地。
凌周的目光略过楚颖,落在楚颖手里的照片上,不由怔了一下,真的太像了,这女孩是他亲妹妹了,跟颖儿如此之像的亲妹妹,上帝这是开的什么玩笑…
周自寒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大宝的妹妹,也是凌周的妹妹,那么他要查的那些凌守正贪污的款项也有着落了,肯定是一半用在了试管婴儿的手术上,另一半正在异国他乡支持着这个女孩儿生活成长,而贪污这些钱的罪名,最后竟落到了楚颖的父亲头上,进而逼的楚颖父亲自杀,恩怨,爱恨,亲情,爱情,血缘,这些混在一起,系了数个死疙瘩,恐怕谁也解不开了。
周自寒都觉得这件事很难处理,本来他调查出凌守正对这个私生女很是宠爱,一年里总会出国陪她几次,在这个叫珊珊的女孩面前,凌守正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周自寒这时候祭出这张王牌,也不是想要挟他什么,就是想以此拉回凌守正一些理智,让他放弃自杀的想法,他不自杀了,岳阿姨自然就安全了,哪想到是这种局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场面一时有些僵。
可就在这时,凌周的母亲周代蓝忽然挣开儿子的搀扶:“岳秋蔓,你去死,去死…”周代蓝疯了一样冲过去,目的不是凌守正,而是直接推向凌守正旁边的岳秋蔓。
楚颖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就就要冲过去,被周自寒一把抱住,一瞬间就见两个身影跌出天台,确不是母亲,而是凌守正和周代蓝,关键时刻凌守正推开母亲,抓住周代蓝,两口子跌了下去。医护人员急忙上来,楚颖和舅舅岳南辰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周自寒留下善后,惊心动魄的一夜过去之后,天已经大亮,阳光从云层间射出来,预示着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
岳秋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睁开眼就看到记忆中母亲的脸,不禁闭了闭眼再睁开,母亲的脸还在。
老太太伸手搂住女儿,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的宝贝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着,哪受过这些罪,这几年都怎么没过来的,怎么都成这样了:“蔓儿,我的蔓儿,你受苦了,都是妈妈不好…”母女俩个抱头痛哭了半天,才止住眼泪。
楚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多出这么多亲戚来,其实最直系的就舅舅,舅妈,姥姥,姥爷,舅舅家的表哥在国外赶不回来,剩下的都是二姥爷,三姥爷,四姥爷,以及那些表哥,表妹,表姐,表弟,表舅,表姨…楚颖这才觉得岳家的确是望族,怎么就这么亲戚呢,好容易都认明白,已经是几天后。
凌守正给母亲吃的只是安眠药,但是他跟周代蓝坠到楼下气垫的时候,却引起急性脑出血,根本没送到医院人就死了,周代蓝跌下来摔伤腰椎神经,估计晚年只能倚靠轮椅生活,楚颖父亲的案子以最快的速度平反过来,恢复了父亲生前所有荣誉和级别,也补了这些年的工资福利,但这些都没人去在乎了,楚颖在乎的是,父亲终于可以瞑目了。
关于珊珊的事,楚颖跟舅舅商量了,决定暂时先不告诉母亲,或许再过过,等凌守正这件事过去些日子再说,一切尘埃落定,只除了凌周…
楚颖是在一个月后见到凌周的,是在张樊跟佳佳的婚礼上,这对冤家终于修成正果,决定携手走入婚姻殿堂,婚礼不是在B市,而是选在G市,毕竟两人都是G市人,亲戚同学也都大都在那边。
楚颖还没结婚,又是佳佳的闺蜜,义不容辞成了伴娘,而凌周也是毫不意外的伴郎,这件事让周自寒足足别扭了半个月,从楚颖接到消息时候,他就阴一句阳一句的没完没了的说酸话,最后还非要跟来不可。
楚颖懒得搭理他,警告他说:“婚礼上可都是我们高中的同学,别到时候嫌烦,又催着我走,我可是伴娘,得全程陪同。”不过周自寒最后也没去成,临去那天,公司有些脱不开的急事,楚颖自己回了G市。
楚家在G市的房子也归还了,楚颖陪着母亲过来看过一次,妈妈说:“搁着吧!有时候来看看,也算个念想。”没怎么收拾,也不能住人,楚颖住在了佳佳家里,也算闺蜜之间最后一个单身的卧谈会。
佳佳很幸福,虽然仍会唠叨学许多不满,诸如,房子,车子,张樊的父母,以及七大姑八大姨等等琐事,或许女人都是如此,总会因为这些烦恼唠叨,即使豁达爽朗如佳佳,也避免不了,但这就是最真实的生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