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看着秦老夫人,说:“母亲大人,陆沁起先是要逃婚,如今又自缢而亡。这其中难道是有什么联系?”
秦老夫人皱着眉头,问偏院近前服侍的丫鬟:“陆夫人自嫁过来之后,可曾与什么人久呆?”
那丫鬟紧张地跪着,说:“回老夫人的话,陆夫人自从来了之后,除了每日去少夫人那儿晨昏定省之后,并不与什么人往来的。”
“那她平时都爱去哪儿?”
“也没什么十分常去的地点…偶尔会为了消食,去花园子里逛上一逛。还有就是…”丫鬟忽然看了一眼凤捭。
秦老夫人拍着桌子,说:“还有什么都快说出来。”
丫鬟战战兢兢地俯下身,道:“就是夫人时常差使奴婢去找少夫人。”
凤捭咦了一声,心想:陆沁什么是来找我的?
确实有找她,不过都被锦姑给挡了过去。所以她不知道。
姚氏默默抬头看着凤捭。
秦老夫人喝道:“放肆,让你说陆夫人的事,莫要随便往旁人身上扯。陆夫人和曹夫人每天都会见到少夫人,有什么事情非得要单独让你请一次少夫人。”
丫鬟急得快哭了,说:“回老夫人,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二位如夫人虽然都有给少夫人请安,可是少夫人…一次都没见过。”
凤捭朝秦少郅吐吐舌头,小声说:“她们来的太早,我那会还没起床,等我起床了我就得给母亲和祖母请安,哪有时间见她们。”
再说了,她不都答应了陆沁,会帮她想办法的。她为何想不开啊,真是搞不懂。
秦少郅这时对老夫人说:“回祖母,这都是孙儿的不是了。孙儿总不知道体贴人,每每都害得我夫人疲惫不堪,这才没甚精力起个大早见她们。”
姚氏狠狠地白了一眼秦少郅。
秦老夫人不是不知道秦少郅更多时间都是睡在书房的,但是孙子这么说了,她也不能当着下人的面拆他台面,故而只是轻咳一声,并不去追问。
她一个老人家,有时候看不懂小辈们的心思。她觉得,自己这个孙儿心里是有那位不着调的孙媳妇的,可是他极少和孙媳妇厮守在一起,弄得别人也搞不明白,这二位到底是感情深,还是不深。
只是,这嫁过来没几天的妾室突然上吊而死,将军府无论如何是要给个说法的。秦老夫人犯难,虽然知道姚氏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可这么一个理由说出去,怕是陆家人心里并不信服,而且说出去也对将军府不利。
那擅嚼舌根头的人,一定想方设法会给陆沁的死安上一些莫须有的名头。
秦老夫人正犯难之时,凤捭开口问丫鬟:“她平时不出去,那呆在屋子里都忙些什么?”
丫鬟道:“回少夫人,陆夫人喜欢看她收藏的诗笺。”
“找出来给老夫人瞧瞧。”凤捭知道在将军府这内宅里,秦老夫人最大,因此虽然她多嘴,却还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归结为老夫人的意思。
很快,秦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就带着这偏院丫鬟进屋去将那诗笺翻出来。
秦老夫人正看诗笺的时间里,凤捭又问那丫鬟:“除了这个,她还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吗?总是收着不让人看,或者总是穿戴在身上的?”
问完这句话,凤捭就觉得自己犯傻了。
如果陆沁真有喜欢收起来不让人看的东西,那这丫鬟估计也看不到;如果是总戴在身上,那应该也在她身上。
凤捭的这两个问题似乎启发了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也是吃过几十年盐巴的人,哪里会看不出凤捭是在暗示她。
于是秦老夫人吩咐丫鬟们去翻陆沁的房间,另外,还命人仔细检查了陆沁的尸首,看看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物件。
果然,没一会,大丫鬟在陆沁房里找到一个黑匣子。
黑匣子用铜锁给锁起来。
秦老夫人命人撬开。
凤捭凑上前一看,发现里面其实也没什么,一个普通的簪子,一方绣着徐秉谦三个字的手帕,以及一本佛经。
秦少郅看到那个手帕,似乎有所察觉,急忙又去看那诗笺,果然发现上面的字是徐秉谦亲笔,估计诗也是出于徐秉谦之手。
大家恍然大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徐秉谦即将成婚也是今日传入将军府的。
将军府的一些年轻丫鬟就聚在花园里,猜测那徐大人娶的是谁家姑娘。
而她们聚众闲聊的点儿,差不多正是陆沁经过的时候。
陆沁确实心系徐秉谦,因而得知徐秉谦即将成亲的消息,又想到自己在将军府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一时间想不开,便仓促结束自己的生命。
当晚,秦老夫人便留下这些东西,通知陆家人来见最后一面。
秦老夫人决定,对于陆沁,不用大张旗鼓地发丧。毕竟她作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对于新进门的妾室心系外人还是很不满的。
等大家都散了,回到自己屋里,一直到用完晚膳,洗漱完毕,凤捭才真正从惊愕中回过神。
秦少郅紧张地伸手捏着她的脸,问:“夫人,你没事吧?从偏院回来你就像着了魔一般。”
他可真的害怕凤捭出什么事。
凤捭心里仍然在想陆沁的事情。她问秦少郅:“这个徐大人有没有什么弟弟?”
秦少郅摇头,说:“他是徐家二爷的独子,他娘亲早早就过世了。至于他父亲,也即是徐家二爷时常在边关走动,膝下独有他一个儿子。后来,徐家二爷命丧嘉峪关…”说道这儿,秦少郅停顿片刻,“徐秉谦也就被跪在徐家嫡子的正妻膝下养大。”
其实,徐家二爷的死,和凤捭的亲爹木辽国王脱不了关系。就是那一年,木辽国对大周宣战。徐家二爷带着商队,没来得及撤回嘉峪关,死在了乱箭之下。
凤捭并不明白秦少郅的画外音,而是以她的思维方式问:“那他是和陆沁私定终身了?”
秦少郅微微一怔,叹道:“应该不是吧。徐秉谦应该不太会喜欢陆沁,我猜是陆沁她自己芳心暗许。”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秦少郅道:“我和徐秉谦虽然说曾经因为一姑娘恼了关系,但是也正因这件事,知道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没找到那姑娘,估计现在是彻底死了心,才决定听此父母之命,择日成亲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凤捭又问。
秦少郅见她问了这么多,心里直道她是想弄清楚陆沁的死因,也未多想就说:“那时候我们十四岁,就在京城里遇到的。”
凤捭默默垂下头,神色萎靡。
如果没有记错,她第一次见到白益应该更早。
看来,白益确实心里有别的姑娘。
他对自己说过的那些承诺都是屁话。
真是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得劲。凤捭不禁难过地哭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是芳心暗许,还许错了人。
秦少郅见她突然哭了,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却发现越擦她哭得越凶。
他双手捧着凤捭的脸,看着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连自己捏她耳垂都不言语,突然心疼不已,低头攫住她紧抿的双唇。
好一会他才松开。
凤捭哽咽着,不满道:“你干嘛又把舌头伸进我嘴里?”
秦少郅嗯了一声,回她:“我喜欢。”
“可我不喜欢你。”
“没关系啊,你是我夫人,时间久了,你就会喜欢我。我一开始也很讨厌你。”秦少郅怕凤捭过于得意,又补充道,“现在也不过是有一点点喜欢你罢了。”
凤捭抬手擦眼泪,说:“为什么喜欢我的人我不喜欢,我喜欢的人又不喜欢我?”
“是啊,为什么呢?”秦少郅想,这个问题我哪儿知道,我要知道,早把你给拿下了,哪里还用等今天。
“凤捭,你喜欢的那个白益他到底…”
凤捭猛吸一口气,说:“哼,那个小白脸,已经死了。”
“真遗憾。”秦少郅明明想表现得忧伤大度一点的,可是那嘴角啊,就是遏制不住地往上扬。
哈哈,原来都死了。
秦少郅开心得又捧起凤捭的嘴亲个没完。
他停下之后,凤捭舔了舔嘴唇,问:“喜欢一个人就要这样?”
秦少郅点头,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说:“还有这样…”
他的手不老实地解开了凤捭寝衣上的系带,然后越过那几层薄薄的衣服…
凤捭被他搂得太紧,身体紧挨着他,不禁感觉到下面有变化。于是她好奇地问:“什么东西硬硬的,好像要戳我的样子?”
“夫人…”
“恩?”
“夫人,你从了我吧?”
“啊?”
秦少郅没给她思考和回答的机会,直接拥她入床。
作者有话要说:(^o^)/~
新年新气象!
居然十二点了,还是没能赶在1号当天写完这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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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柚子。的地雷,么么哒
、第 25 章
凤捭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这一次竟然没有任何反抗,任由秦少郅的手不规矩地抚遍全身。
锦姑说过,夫妻就应当坦诚相待、袒露而眠、举案齐眉。
她想,白益已死,自己又嫁给了秦少郅,徐秉谦若真的肯娶自己,哪里会过了这么久都不来找她,甚至她送到面前他也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所以,她打算就此破罐儿破摔,好好当这将军府的少夫人。
等下回见到徐秉谦,一定让他乖乖喊一声弟妹,或者嫂子。对啊,她还不知道秦少郅和徐秉谦这两个人谁打谁小。
不过真正的坦诚相待和举案齐眉凤捭还是不太能做到。
哪怕不在战场,她的思维也总爱套用领兵那一套,面对一时的同盟,永远都要留一手。因而暂且,她并不打算告诉秦少郅自己一直寻找的那位白益其实就是徐秉谦。
主要是,她怕自己说了之后,秦少郅这小气鬼一时气不过,去找徐秉谦问询,到时候徐秉谦来个死不承认,她岂不是又要被秦少郅嘲笑好久?
所以…现在只剩下袒露而眠了。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秦少郅,说:“夫君,我没经验,我听说、女子圆房之夜会有点儿疼。”
秦少郅咬着她的耳垂,道:“嗯。”突然问一句,“你听谁说的?”
“锦姑…”
“好。”秦少郅目露柔光,轻声道,“我也没什么经验,不过我会轻点的。”
凤捭有点儿奇怪,十分坏气氛地笑着问:“你都成亲三回了,你会没经验?”
秦少郅:“…”他总觉得跟凤捭说实话会比较丢脸啊。
算了,还是不说了。
虽然气氛被破坏了一点点,他还是可以继续扭转回来的。
于是他坐起来,自己动作麻利的脱光衣服。
凤捭本能地用手捂住眼睛。
秦少郅咧嘴笑了笑,伸手拉下帐门,挡住了外面的烛火,床上的光线顿时暗了许多。
不过气氛却更暧昧了。
他拉着被子,将自己和凤捭都盖在被子之下,轻轻拿开她的手,见她垂下眼睑,娇唇微抿,再也君子不下去了,低头覆盖她双唇之上…
凤捭疼得“嘶“了一声,秦少郅立即缓下动作。凤捭难得见到他如此体贴自己,见他强压着自己的欲望,抬手在他眉间拂过,然后咬了咬牙,说:“姑奶奶我一点儿也不疼!”
秦少郅舔了舔嘴唇,声音里透着诱惑,说:“那夫君我就要…”
不客气了。
他腰下一挺。
凤捭反射性地揪住了他的后背,说:“呜呜,还是不要了不要了。”
不过,这个时候对秦少郅说不要不要,已近太晚了。
初试云雨的秦少郅表示,难怪百花楼生意那么好。
这男女之事真是妙不可言呐!
他搂着凤捭,一直兴奋得无法入睡,不是亲亲她的眉头,就是亲亲她的脸颊,再或是亲亲她的别的部位。总之,完全是亲不腻的样子啊。
凤捭此时的内心十分复杂。
她认识道,自己经历了一点十分不得了的事情。就在之前,她还一直以为锦姑所谓的袒露而眠指的就是脱了衣服,抱在一起睡。
秦少郅翻身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还在思考,为什么他一定得在上面。
现在她好像有点明白了。
要是让她在上面,这事儿怕是成不了。
她压根不知道圆房是这么圆的。
她脑子里糊里糊涂想了很多事。
她觉得以前的自己,光顾着琢磨领兵打仗了,居然对儿女之事一窍不通,可笑的是,她还一直认为自己很懂。不过今晚过后,曾经一无所知的她大概要一去不复返了。
她望着秦少郅,总觉得他的眼里闪着光,看得她心里暖暖的,于是放心地贴在他胸膛,沉沉入睡。
睡了一会儿,她就醒了。
秦少郅一见她醒来,马上又去亲她。
“夫人,我又想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