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蕾吓坏了,有那么几秒完全不知所措,随后才意识到冰冰可能是突发什么急病,于是冲到走廊大叫别人来帮忙。但不知为什么,叫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地,而身后的冰冰呼疼得更大声,她只好又跑回来。
“你怎么了?”她惊慌万分,看到滚到地上的冰冰抱着肚子哀叫,脸上汗水淋漓,有一滩血迹从她两腿间流下来。
“你怀孕了吗?”她的惊慌又增加了一倍,“这是怎么回事?你等等。我打电话叫医生!”
“我的孩子要保不住了!”冰冰哭泣,身下有更多更多的血流出,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关系,那血是黑色的。
第二十五章 这回谁死了
“啊!疼死了!孩子!孩子要没了!”冰冰哭叫。
花蕾手忙脚乱,连打个电话手指都哆嗦,可不知为什么,好不容易接通的电话那边却总是忙音。
而冰冰身下的血越来越多了,漆黑一片的摊在地上,就像一个人形的黑影。花蕾抱着冰冰的身子,可是却拖不动她,急得差点落泪,心里的恐惧在无限扩大。
冰冰怀孕了,没有人知道,现在她似乎要流产了,也同样没人知道。如果孩子死了怎么办?如果冰冰出事怎么办?那她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她奋力想背起冰冰走。不小心踩到地上的黑血。滑了一跤,重重的摔伤了胳膊,冰冰的身子也压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来人啊,救命!”她大声叫,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大宅异样的寂静中传出好远。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听到?
“我的孩子没了,不用找人了。”冰冰突然说,似乎很平静似的。
花蕾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见冰冰的脸白的像没有一点血色,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无神的看着窗户的方向,似乎还有点呆滞的笑意一样。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她的幻觉。但冰冰不是伤心过度,疯了吧?花蕾很怕,也循着冰冰的目光向窗口看去。什么也没有,只是风吹得窗帘飘扬着,仿佛有一条影子在尽情跳舞一样。
今夜的风很凉啊,她打了个寒颤,再度大声叫起来。
“冰冰。不要放弃。”她鼓励着,可倒在地上的女佣突然没了声息,似乎是昏迷了。
而就在她要急死的时候,走廊里终于有了人的脚步声。接着,几个仆人冲了进来,七手八脚的把冰冰抬了起来,准备送医院。
花蕾不放心冰冰,再说也摔伤了手,于是跟着一起去了。因为刚才她踩到血里。所以每走一步都印下一个血脚印,深深浅浅的一路跟着她。
没有人注意她房间地面上的一滩黑血。当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时候,当一阵莫明其妙的的风吹过的时候,当一串咒语无声响起的时候,那个黑血人形忽然像一张纸片被风吹立了起来,飘呼呼的沿着墙壁追了出去。
门外,几个人正慌乱的把冰冰抱上车。人影、屋影、云影、旁边的树影都在月光下显形,杂乱无章又飘动不止。没人看到一条黑影流水一样从地面滑过,准确的找到花蕾的身影,然后融了进去。
在融入的一瞬间,花蕾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战。没想到今夜是这么冷的。不过她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从背后拥抱住了她。
她回身一看,只有司机老王站在她身后。不禁感到纳闷,难道是最近自己经常不出门,身体太虚弱了?否则只是在夜里到露天的地方罢了,为什么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仿佛身体一沉,被侵入了冷水里。
“快!上车”老王催促她。
她只好放下一切疑惑,和大家一起到医院去。最后结果是,怀孕三个月的冰冰流产了。因为大量出血要住在医院一段时间。花蕾的右手腕严重挫伤,至少一个月内不能活动。
清晨的时候,她疲惫的回到家,看到房间地板上十分干净,一点血迹也没有,还以为是佣人打扫过了,根本没有注意晨光中自己的影子有两条。
一条是她的,另一条像个小孩子的身影。头,是方的。
包大同早上醒来。感觉神清气爽。虽然只睡了三,四个钟头,但仔细体会一下。体内的灵力如此完整,心情登时格外愉快。
终于啊终于,他又是那个在法力和灵力上达到成年级别的包大同了,是那个在父亲去世后日夜刻苦修炼,能力直追阮瞻的包大同了。
想着晚上要去海家吃饭,很有可能会见到花骨朵。他心里更是快乐,几乎忘却了几个小时前差点葬身在恶灵手中。也忘记了海三涯对他那种恶劣的对待。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又算什么呢?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从海三涯的语气中揣测,他对自己的印象好了很多,说不定会准许他和花蕾交往。另一方面,那块阴地凶楼终于铲平了,虽然没有抓到小七,但总算做了一件好事。
他只等和花蕾见上一面,然后静静的等待,相信不久小七就会找上他。小七既然做下那么多凶案,以执行黑暗的公正为目的,以救世正义者自居,就不会放过侵害过他“家人”的人,否则他还有什么立场为其他的被伤害的人进行报复?
海三涯的判断是正确的。只要没有其他疏漏就好。应该——没有吧?
他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却再也睡不着了,渴望花蕾的心像长了翅膀要飞一样。于是他打算先起床去吃个早餐,然后去买些礼物,再订一束花,晚上就和阮瞻,小夏夫妻两个一起去海府。
他相信阿瞻一定会去的。虽然昨天他生了海三涯的气,但小夏那么多事,肯定吵着要去。而阿瞻又那么爱小夏,怎么会违背她。
不过他想的虽好,但计划赶不上变化,才吃好早餐,石界就突然跑来了。
包大同暗自叹了口气,因为他从石界的脸上就看得出,又出事了。难道昨天没有抓到小七,是因为他又去“主持正义”了?
“这回谁死了?”他问,给看来疲惫不堪的石界弄了点吃的。好歹人家为他当过信鸽。哪能不讲点人道主义呢?
“一个富家女。”石界也不客气,狼吞虎咽的把早餐全吃掉了。
“我的天,警局不是待遇很好吗?难道不管饭?”
石界猛喝一口水,“忙得没有时间吃。为了节省时间,连水也不喝,免得上厕所,我这是为了找你才出来的。否则还在局里耗呢!”
包大同点点头,非常理解。凶案一件接着一件,警方没有头绪,何况这些案子全都是大海捞针的状态,这种疑案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破解。十之八九会成为沉积旧案。几十年破获不了都是可能的。而这件事已经在全市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出现了很多很演义化的版本。传来传去,添油加醋,最后说得像是X档案。警方对此焦头烂额,压力很大,在这种情况下集中一切警力,拼命追查是肯定的。
“富家女做了什么事?怎么死的?”他再问。
“她被发现死在一间很偏僻的汽车修理场,从死亡痕迹上初步判断,是死于强力撞击。车厂的一辆汽车是肇事车辆。问题是,那车是废车,没有轮子,也没有发动机,而且那女人似乎给撞了三次以上。”石界说,“现在都有人以为是外星人干的了。你想啊,根本不能开的车,第一次就给撞死,但尸体能立起来,遭受第二、第三次撞击的人,这可能吗?”
“她身上的卡片上写的是什么呢?”包大同心里一紧,心里忽然灵光一闪,“她的车牌号是多少?车祸发生在哪里?”
第二十六章 最重要的香料
“卡片上写的是交通肇事。至于车牌号和车祸发生的地点你应该知道,因为当时正是你报的案。”石界压低了声音,“这富家女的车子就在她死亡地点的附近找到的,车牌尾号和车上的撞击迹痕与你报案的那起事故完全吻合,这很容易就找得到。不过我没和任何人提起你,只是我想知道,你在那个地方发现了什么吗?否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我不能路过吗?”
“喂,你这样很不仗义啊。”石界根本不信,皱了皱眉道,“在这件事上,我们可是合作伙伴关系。”
包大同无奈的叹了口气,“告诉你也没关系,但你绝不能透露出去,这事警方是不可以介入的你明白吗?我们之前不是分析过,连环凶案的凶手很有可能是亲眼目睹了很多恶事的发生,之后才利用网络进行正义裁决吗?”
“没错啊,因为被害人都在市南区出现过,我们还联手调查过这一区,警方在明,你在暗。但这就是你半夜三更跑到那个地方的原因吗?结果还歪打正着的目击了那起肇事逃逸案。这么说来——”石界想了想,累的像熊猫一样的眼睛闪出一道光,“凶手,也就是咱们推测的小七,有可能就潜伏在那附近!那我们还等什么,马上展开地毯式搜索!”
包大同一把抓住起身要跑的石界,“慢来。慢来。你太冲动了,在没确定之前我不想和你说,就是这个原因。小七很有可能在那个地方潜伏,但我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所以不能冒然行事,否则会打草惊蛇。记着,在非完全确定的情况,那地方决不能动。如果小七真的躲在那儿,还是暂时让他‘安全’的待在那儿最好。”
“那要怎么办,等吗?”
“继续调查。”包大同说了四个字,之后放开石界,缓缓坐下。
当时他就觉得街角的咖啡店有些古怪,看着很硌眼,但却没有邪气散发。还好有很多意外因素让他没有去查看成,否则可能失了这个破案的契机。
这算什么,冥冥中自有天意?!
感谢他那天逆向停车、感谢超高的人行道台阶、感谢阮瞻的破车打不开车门。他是因此才没有暴露吧?他肯定小七并没有发现他,假如他被盯住。他会有感觉。
“查什么?”石界问。
“假设咱们的推测没错。小七就是潜伏在喜荣道和鸿裕路交口处的附近。假设他也是在那看到了很多恶事。然后执行黑暗的公正,那么,那些被杀死的人得出现过在那里才行。”
“要调查他们确实在那里出现过吗?”石界恍然大悟,“如果他们都是在那个地方做的恶,就能肯定小七就是在那附近看到了一切。”
“你也不傻嘛。”包大同一笑,“所以你别声张。偷偷把警方的调查纪录弄出来。咱们分别找知情证人谈一谈,然后再作打算。”
石界点点头,风风火火的赶着走,到门口时才想起问。“你昨天去哪儿了?今天又要干什么去?”
“昨天我为民除害,今天我有个人问题需要解决,明天咱们还约在这里碰面。”想起花蕾,包大同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看得石界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战。
晚上六点,包大同和阮瞻夫妇来到海府。
因为前一天晚上,海三涯那样对待包大同。所以阮瞻对他没有好感。但小夏是很有亲和力的人。再加上海三涯换上家居服。存了心要做个好主人、好父亲,所以宾主双方相处的很好。
小夏似乎很喜欢儒雅而博学的海三涯。有她一搅和,整个海府都显得热闹起来。只有包大同心不在焉,恨不得眼睛有透视功能,能穿越重重墙壁,看到他日思夜想的人。
以前天天在一起倒还罢了,分开了才知道想念的滋味。
“大同,脖子都长了。”小夏在嘻嘻哈哈的和海三涯聊天之余,还不忘来调侃他。
“为富不仁!”包大同瞪了小夏一眼,又瞄了一眼阮瞻,心想敢情你和你老公恩爱幸福了,却不知他的苦楚。但话一出口,他恍然意识到这话好像说海三涯一样,很容易误会的,连忙解释道,“我是说她富。”
他一指小夏,“自己家庭美满幸福,就跑来嘲笑别人了。”
海三涯还没回话,阿勇叔就先笑起来,“别看了,蕾儿今天亲自下厨呢,所以才没出来。你们三个可真有面子,平时逢年过节的,蕾儿才秀秀手艺,今天可是特例。”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包大同一眼。
包大同没有害羞。只有得意,看得海三涯想扁他。
花朵一样的女儿啊,怎么就喜欢上这小子呢?有时候。他会觉得这小子挺不错的,可有时又觉得他特别不可靠。纵横商场数十年,阅人无数,但就是看不透他。
“我去厨房帮忙吧?”包大同站起来,却让海三涯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就快出来了。”阿勇叔连忙打圆场,“她在厨房时,不喜欢任何人在场,这丫头常说安静才能做好菜。再说她还要换衣服,当然要美美的见你……呃……你们啊。”
包大同其实恨不得立即飞到厨房去,花蕾现在是什么样子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见到她,抱抱她,亲亲她,不过目前也只好忍耐。
海三涯在一边查言观色。感觉包大同对女儿确实很有爱意。只是不知道将来会如何,不过既然决定让他们交往看看,也不便太过苛刻,因此叫阿勇打个电话到厨房,看看花蕾准备的怎么样了。
“蕾儿。快开饭了吗?包——”阿勇叔故意说得很大声,“有人饿得快不行了。”
“很快就好。”花蕾把电话夹在耳边,双手从烤箱中端出秘制烤肉放在桌上。然后撒上香料。
刚才在烤肉的时候,她已经悄悄从厨房的后门溜到楼上换了衣服,还化了淡妆。尽量打扮到最美。她很想立即见到包大同,可是不敢偷窥,因为厅里面的人除了小夏,每一个都非常敏锐,会注意到她的。
她只有安慰自己不要急于一时,反正看父亲的意思,是允许他们交往看看的,包大同那么可爱,父亲一定会喜欢他。那么将来——
“小姐。我来端菜。”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花蕾一回头,却是冰冰。
“你从医院回来了?不是要观察几天吗?唉,不要做这些了,快上楼休息,是谁派你来得啊。”花蕾先是一惊,然后慌忙上前扶住冰冰,只觉得她身体又凉又沉。
“出租车。”冰冰生硬的答。
“我不是问你坐什么车回来的,我是说——算了,快上楼吧,要不要我叫人帮你,”花蕾好心的摸摸冰冰的额头,也是凉的可怕。她觉得冰冰这身体状况是不能出院的,说不定她是怕花医药费,自己跑回来的。
她想说医药费她会出,让冰冰不要担心。话还没出口,冰冰突然递给她一小瓶药水。透明的瓶子,紫黑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
“你忘记了这味香料。”冰冰笑的僵硬,嘴巴好似一个大洞,洞中有幽光闪烁。
花蕾吓了一跳,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但就在这时。灯光下她的身影边又冒出一个小影子,方形的头,细弱的四肢。
“是啊,我怎么忘了?”花蕾先是呆愣了一下,之后接过小瓶子,拔掉瓶塞,把瓶中的可凝液体尽数撒在烤肉之上,“这是很重要的料呢。”
做这些的时候,她眼中闪过一道乌光,盖住了水样的眸子和清灵的神采,脸上,笑得陌生。
第二十七章 身上的血气
“我走了,在大门口等你。”冰冰突然说。
花蕾一激凌,似乎心里有什么东西掠过。拼命想记起,却忘记了。她茫然的看着冰冰。连刚才自己说什么、做过什么都没有记忆了。
她张了张嘴,想问冰冰怎么会从医院跑回来的,还有,她为什么要到大门口等着?大同来了,她当然不会出门呀。可是冰冰才流过产的身体走得很快,从没这么快过,好像是在溜冰,转眼就消失了。
她呆站了一秒钟,只感觉脑海中一片空白,居然连冰冰来过这件事也在脑海中消失了,她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在厨房里发愣,为什么还不赶快叫人上菜。
“啪”的一声,一个小玻璃瓶子掉落到上,碎片溅得四处都是。花蕾感觉腿部有些轻微的刺痛,大概是被划伤了。但她顾不得这些小伤。因为客厅里传来包大同的笑声,她恨不得马上见到他,于是她按下了墙壁上的一个铃。
不到两分钟,几个本该在厨房工作的佣人走了进来,在她的安排下,把她烧的一共九道菜依次端到饭厅去,她自己则把第十道菜——也就是烤肉装到一个精致的瓷盘里,准备亲自上菜。
这种烤肉是包大同除洋葱牛肉卷外,最爱吃的东西,他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是肉食动物。她当然要给他最好最爱的东西。
“小姐,您不用人帮忙做菜就算了,这个还是我来端吧,很重的。”一个年轻的厨师说,指着花蕾手中的放着大块烤肉的餐盘,“听说您手臂伤了,要一个星期才能活动,这样没关系吗?”
花蕾茫然的任这小厨师把手中的烤肉盘拿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见手上贴着膏药。手指和手背都肿胀不堪。奇怪了,为什么感觉不到疼呢?为什么还可以利落自如的烧菜?
不过一切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包大同来了。而且父亲准许他们来往。
花蕾开心的跟在众人身后来到饭厅,几乎没有特意寻找,一抬眼就直接对上了包大同的目光。一瞬间,她有些眩晕,感觉自己那么爱他。却又夹杂着一种莫明其妙的恨。但那恨意只是一闪,之后就完全被爱意所吞没。
两个四目相对。眼神纠缠,以为这无声的交流别人不会注意到。但所有人都看了个满眼。
“快落座吧。”阿勇叔好似公关先生,最尴尬和微妙的时刻都是他先说话,“小蕾儿今天水平发挥不错嘛。我从客厅就闻到了饭菜香气,赶着大家到饭厅来呢。哈哈。”
他一说话,气氛立即活跃起来。小夏连忙走过来和花蕾打招呼,接着是阮瞻也来礼貌的表示一下关心。然后是花蕾给她老爸请安,又忙着和阿勇叔说笑,倒把包大同挤到一边去了。
“花蕾,你怎么了,为什么身上有血气?”当大家互相招呼着坐在餐桌边。海三涯突然皱着眉问道。
包大同吓了一跳,隔着大餐桌望去。
唉,富人家为什么非用这样的长餐桌啊,想偷偷摸摸花蕾的小手也不行,如果是近视的人,可能连对面座位上坐着的是谁也看不清。
他觉得海三涯是故意的,是父亲对女儿男朋友天生就会产生的排斥心理,所以总是自然不自然的设置障碍。他和花蕾好久没见了呢。不让他们小情人单独见面就很可怕了。现在大家坐在一起。偏偏让他和花蕾的座位离得最远。
海三涯当然坐在主位,右手边是花蕾。旁边是阿勇叔,左手边坐着看来他颇喜欢的小夏,小夏旁边自然坐着他老公阮瞻,于是包大同被挤到最末位,和花蕾交会一下眼睛都要隔着很多人。
此时他听海三涯说这话,费尽全部定力才成功阻止自己没有立即跳过餐桌。
“没事啊。”花蕾瞄了包大同一眼,神色温柔,话是回答父亲,却是给情人听的,“昨天晚上冰冰流产了,当时只有我帮她,后来去了医院。”
“呀。那真是可怜哪。”小夏心软,不禁痛惜的说。
“冰冰是谁?”海三涯继续问。
“是照顾蕾儿的佣人哪,前些日子您亲自选的,怎么忘了?”阿勇叔插嘴道,“不过最近您太忙了。连蕾儿都很少见,何况那个丫头呢,她也不特别晃眼。”
海三涯一想也是。
最近因为禁止女儿和包大同来往,父女间闹得非常不愉快,他又忙于要铲除电子工程学院那凶楼的事,算来居然有一周没有见到女儿了,更不用提那个冰冰。他每天事务繁多,那女孩是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吃过饭到我书房来一趟,我给你去去血邪之气。”他似乎轻描淡写的说。但其实一颗心全挂在女儿身上,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但一时又感觉不出来。
花蕾温顺的点头答应。一瞥眼看到桌上的那盘烤肉,脑海中忽然冲过一个模糊的念头,她不清楚那是什么,只是照着心中的指示做。
“都尝尝这个蜜汁烤肉吧。很见火候哦。”她站起身,“我爸常说空肚子喝酒不好。要先吃一块肉垫垫底。”她殷勤的给每个人都挟了一块肉,给包大同那块还特别大。
她这样热情,没有人好意思拒绝,何况这烤肉确实色香味俱全,特别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香气,很引人食欲。
“啊,你的手怎么了?”当所有的人都吃完了花蕾布的菜,包大同忽然发现花蕾手上的膏药还有那可怕的肿胀。情急之下,他顾不得礼仪,举着花蕾的手看。
“这个也没事,就是抱着冰冰的时候挫伤了。”花蕾拉回手,因为包大同怕弄疼她,一直很轻的捧着。所以一下子就挣开了。
“不对啊,肿成那样子,应该要一周左右才能动,你怎么还下厨?”包大同有些惊讶,有些心疼。
他非常想念花蕾,见到她的一瞬间,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可不知为什么。他感觉花蕾怪怪的,似乎有哪里和往常不同,却说不出来。
他不禁瞄了一眼阮瞻,见他眼睛里全是他老婆。哪注意得到别人。
“说了没关系啦。”花蕾叫了一声,吓了在场的人一跳,包括她自己。
怎么了?那么想他,那么爱他,为什么要对他这种态度?他是关心她啊,她怎么可以有厌恶的感觉?
她向海三涯走了过去,觉得身子好沉,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似的,心中还似乎有一把火在烧,一个念头不断从心底冒出——眼前的人都消失就好了。
在座的人都看着她,而海三涯率先发现了不对,“花蕾,止步!”他神色一凛。腾的站起来,脸色发白的大声道,“你的影子——”
“当”的一声。他的话还没说完,小夏面前的餐具和饮料杯子全掉在地上了,而她的人则像布娃娃一样,软垂的坐椅子上,瞪上一对无辜的眼睛,看着所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