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走后,宁宝走到雨默跟前,气急败坏道,“你这丫头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倔强也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瞧瞧把自己伤得,也不怕送了命。”
“是她们来招惹我的,你怪我做什么。哎呦,哎呦,疼,疼!”这一场架,她着实没讨着什么便宜,完全忘了这不是犬妖族,没绮罗王后的规矩在,刚才是理智没了,打的时候不觉得疼,现在打完架了,皮肉的痛就深切了,全身都火辣辣的疼。
宁宝知道她在璃王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地位,见她伤得不轻,赶紧唤人去找巫师来。
雨默被抱着送进了寝殿,全身是伤,少不得要折腾一番。
另一头苏妩出了璃王府,又吐了一口血,惊得阿紫脸都白了,“小姐,您可撑住,阿紫马上带您回府去。”
“不能回府,不能让爹知道。去…去檀雅侧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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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宝飞身去了风府,到了府中直闯后花园。璃王与风显扬正在下棋,他咋咋呼呼地跑了过来,见两人下棋,知晓两人的性子,一下起棋便不喜欢有人打扰,只好等他们下完了这盘再说,可两人势均力敌,难分胜负,他在旁边急得转了好几个圈。
“宝儿,你怎么了?”璃王分神注意到了他。
宁宝赶紧跑到跟前,附在他耳朵边说话,一听雨默受伤了,璃王落子的手一僵,随便摆了一处后就飞身不见人影了。
风显扬瞅着下棋的人不见了,又看了看棋盘,落了自己的黑子,“难得啊,竟赢了殿下一盘了。”
宁宝见璃王走了,正要追赶,刚抬脚就被他拦住了。
“王府发生了什么?我从未见过殿下像刚才那般慌张。”
宁宝后退一步,面对这个姐夫就像一只见了老虎的兔子,“姐夫,您就别问了。”
雨默来狐妖族的事,璃王说过不许他告诉别人。
“哦,是不能说?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你姐姐呢?”
“啊?姐姐…姐姐她…”他斟酌着该怎么说才能让他不起疑,“自然是替殿下办事去了…”
“何时回来?”
“这…”他从小就不太会说谎,尤其面对这个姐夫更是说不了了,干脆越过他,逃了。
风显扬是何等通透的人,又是王族的近卫将军,妖力自然比宁宝高了不少,宁宝没走几步就被追上了。
“姐夫,您就别问了,我是不会说的。”
听闻,风显扬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果然是有什么秘密在。
“宝儿,你应该知晓如今殿下的处境有多艰难,你年纪还小,不懂利害,他这次只带你回来却没带你姐姐,便一定是瞒了你姐姐什么事。你快说,莫要再瞒了。”
很显然他是站在璃王这边的,除了自小的情谊外,更多的便是认为璃王人品贵重,更适合为王。
“真没什么事,不过是回来拿点东西。你也看到了,我今日一早就去了焱火洞,和焱火兽打了一架,取到了那可提高变身术的花蕊,就是回来拿花蕊的嘛。”
风显扬英俊的脸容漾起了一抹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看得宁宝背脊发凉,要知道他这姐夫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除了对老婆女儿会笑一笑外,旁的人怕是等死了也见不着他的笑容,若他莫名笑了,便是他那把乾坤刀要喂血了。
宁宝从小便跟在宁宜屁股后头,没少捣乱,每次捣乱,宁宜制不住他时,这个姐夫便会出马,能将他整得哭爹喊娘,整前就是这样的笑容。
年少时的记忆太惨烈,以致于他看到这笑容腿就抖啊。
“姐夫,我说,我说,你千万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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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菱宫。
“娘娘,苏妩小姐求见!”
宫内的卧榻上躺着个美人,身材妖娆不说,那妆容也是精致得独一无二,一身华服光是看布料便知是极为昂贵的货色,她媚眼一挑,懒洋洋地由捶腿的侍女扶起身。
“她怎么会来见我?”檀雅觉得很奇怪,这苏妩是王后认定的儿媳妇,要说进宫见人也是见王后去,怎得会到她这边来,她使了眼神示意心腹侍女绿秀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绿秀颔首,出去后不过一会儿就回来复命。
“娘娘,瞧着受伤了。”
“受伤了?”檀雅心中更疑惑了,但人都来了不见总是不好的,毕竟她可是苏家大小姐,“让她进来吧,你找个妥帖去寻个巫师来,她受伤了往我这跑,必定是不想人知道。”
“是!’
苏妩被阿紫扶了进来,刚要跪拜,檀雅就瞧出了端倪。
“你不是苏妩…你是…妘儿!”
话落,跪在地上的苏妩便散了变形的法术,露了真容,身边的阿紫亦是,两主仆顷刻间就变成了其他人。
苏妘面色惨白,宁宝的回击对于她而言十分厉害,她撑到此已是极限,未来及答话就晕了过去。
绿秀请了巫师过来,诊病后开了一副方子,昏了一盏茶的功夫,苏妘才醒过来。
檀雅问道,“你这是唱的那一出,好好扮成你姐姐做什么?”
苏家有两位千金,苏妩是长女,苏妘是次女,两人并非一个母亲所生,苏妘的母亲仅是姬妾,恰巧是檀雅的胞妹,同样是庶出。
“姨母,你不是想搅和苏妩和璃王的婚事吗,璴王殿下不是也心仪她吗,如今我扮成她的模样去王府捣乱,等璃王晓得了,肯定会生她的气,断不会娶她了。”
“这话我是听不懂了,你费了那么大的劲就是为此?”檀雅一直觉得这个外甥女脑子不太好,“苏妩和璃王的婚事不过是王后再说,大王可有下旨?只要不下旨,两人就算不得未婚夫妻,再者璃王那性子,苏妩长什么样,他可能都记不得了,要你乱来!”
“我只是…”苏妘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想帮殿下…”
“我知你喜欢璴儿,拼了劲地想帮他,但璴儿哪需要你帮?真真是添乱。我早就答应过你母亲,正妃的位置你虽轮不上,但侧妃总是有的,你急什么?你莫不是有存了其他什么心思了?”
檀雅和王后一样有一双绯红色的眼睛,虽一样是红色,神韵却只有王后的七分,略淡,容貌上两人是亲姐妹,自然是像的,但也只有七分。
“姨母,我没有…”苏妘慌然道,“我真的只是想帮殿下。”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也劝你别学你娘那般用些不着调的手段。”
苏妘低了头,面对这个姨母,她总觉得害怕,但也打心眼里佩服,庶出的女儿能将嫡女压低了一头,冲冠后宫,实属不容易,也就是这样,她才甘愿听话的去做璴王的侧妃。
侧妃又如何,只要能将大王的心死死拽在手里,王后不过就是个称呼罢了。
她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就是像这个姨母对王后一样,将苏妩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第511章 Part 260 苏妩大小姐苏府。
百花齐放的花园里,苏妩安然地躺在卧榻上,手执一本书看得认真,全然不关心阿紫一张焦躁的脸使劲地往她这里凑。
“小姐,都这时候了您还有心思看书,还不想想怎么和璃王解释!”
雨默被欺负的事真算不上什么大事,一个外族女子,又不是妃嫔,身份地位充其量是个婢女,被个贵族小姐欺负了,外人知晓了,只会以为是她自己犯了事遭到了惩戒,激不起什么话题,坏就坏在璃王一向不近女色,突然带了个女人回来,事情就有些不一样了,要知道璃王就是再不受宠,那也是王子,府中既无正妃,也无侧妃,还打着光棍,依然是炙手可热的王老五,多少女子排着队地想嫁进王府,他这个级别的未婚男子找个婢女暖暖床是极为正常的事,就是要纳了这婢女进后宫也是没什么问题的,偏这婢女让传闻里的未婚妻给欺负了,事情的性质就变了,成了有心人士嘴里的谈资了。
不是说苏府的这位大小姐秀外慧中吗,怎么也做了这等妒妇的行径,比市井小民娶的槽糠之妻还不如,一时间就说得比较难听了。
阿紫是忠仆,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着实为自家的小姐抱屈,她家小姐一向深居简出,最喜看书,一个月也出不了府门几回,就是要出去也是碍于王后召见或是什么贵族小姐之间的邀请不得不去,平日里便是在府里蹲着,连逛街这等事也是很少做的,如今莫名的传出个闯进未婚夫家欺负婢女的事,分明是有人有心陷害,先不说传闻是怎么出来的,就说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家小姐明明就在府中,连条腿都没迈出过府门,却被泼了一盆脏水,想想就憋屈。
“一定是谁冒名顶替了小姐名字干了这事。小姐可不能漠不关心,外头现在传得可难听了,说小姐枉为大家闺秀,心气比针尖还小,那些个美名估摸着都是让人杜撰出来的。小姐您这都还没出嫁呢,名声若是就这么毁了还怎么嫁人。”
她絮絮叨叨了半天,仿佛外头骂的都是她自己,说到最后都开始哭了,但当事人依旧风轻云淡,像是完全没听到,依旧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
“小姐,您倒是说说话啊!”阿紫猛地跺脚。
过了半晌,苏妩才抬起头,第一句话却是:“茶凉了,倒杯热茶来。”
阿紫听闻,哭红的眼睛里满是怨气,但还是乖乖地倒了热茶过来。
苏妩喝了一口,细细品着茶香,阿紫着急地等着她开口,未料她喝完茶,放下茶杯,又去看书了,当阿紫是个透明人。
“小姐!”阿紫急得都有些毛了,“您倒是说句话啊?”
“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说什么?这事我有没有做,你清楚,我也清楚,旁的人怎么想又有何干?我今日有否出去过,府中的侍卫婢女皆是人证,就是璃王来问罪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都是府里的人,说了真话璃王也未必信啊,指不定还认为是府中的人故意包庇小姐呢。”
“哦!”她抬了抬眼皮,“那就没辙了,他若不信就是不信,说多了也无用。”
“小姐啊,您能不能长点心眼,这可关系着您的终身大事。”
“我的终身大事自有父亲安排,不用你急。去,再拿些点心过来,这本书极为好看,我有些欲罢不能了,吃过点心,也能省了晚膳的时间看书。”她眉眼弯弯,抚着书本,好似拿的是一件宝贝。
听闻,阿紫气得只想吐血,这位小姐从小到大就是个书虫,不,不只是书虫,还是个睡虫,终日做的只有两件事…看书和睡觉。
“大小姐,将军回来了。”花园门口的侍女过来禀道。
苏妩嗯了一声,那眼却是未曾从书上移开,一只手正摸着茶杯。
苏燿光走来时就见她在胡乱地摸茶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差点将热茶打翻在身上,忙跑过去接住茶杯。
“妩儿,你这般喜欢看书是不是有些废寝忘食了?”
从她会认字开始,书就不曾离手过。
“爹爹怎得回来了?不是说今日不回府吃饭了吗?”
苏燿光将茶杯递给她,“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你可用过午膳了?”
苏妩歪着脑袋想了想,“应该是用过了。”
“什么叫应该用过了,你怎得连是否用过膳都不记得了。”苏燿光扶额叹了一声,对着添茶的阿紫道,“小姐可用过早膳和午膳了?”
“回将军,今日小姐起得晚,早膳和午膳是一起用的。”
“真真是乱来,一日三餐怎可以不定时。妩儿,你是否想让为父将你房里的书全都烧了才肯听话。”
这个女儿酷爱读书他是知晓的,从小如此,未曾变过,仿佛除了书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吸引她的注意力了。
烧书两个字是苏妩的禁忌,脸色立刻一变,如临大敌般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神色显得很慌张,完全没了刚才的风轻云淡。
阿紫见了心里直腹诽,名声大事激不起她半点波浪,屋子里那堆看过的破书倒是逼出她的小性子来了。
“爹,那些都是极为珍贵的书籍,女儿得来极不容易,若是毁了,怕是再难找到了。女儿不是不听话,只是三餐吃了就行,还分什么时辰,不就是吃饱肚子的事情吗?您可千万不能为了这种小事与女儿计较。您瞧,我刚才还让阿紫去端点心呢,不算晚膳,这点心也是第三餐了吧。厨房的厨子都是行家,知晓我食不定时,做的东西都是极为营养的,吃后就是差了时辰也没什么关系。您就别担心了。这样吧,女儿今晚陪着您用晚膳,可好?”她抓着他的手撒娇,这时女儿家的性子倒是全出来了,有了那么点活人的气息,不似先前的死水无澜。
“能让你开口说那么多话也是不容易。你啊,什么时候能关心关心其他的?”
“我怎得不关心其他的事情了。”她可不承认。
“璃王府的事,你可想好怎么解决了?”
她愣了愣,“爹爹难道也认为是我做的?”
苏燿光拧眉,“怎么可能?你的性子,我难道不晓得吗,别说是去璃王府了,就是让你出趟家门你都是不愿的。这事到底是谁干的还不清楚,但外头的确传得很难听,一个个像是亲眼看到了似的,众口铄金,即便你无所谓,也要想个办法止了这些谣言,省得日后与人见面还要废个口舌解释。”
女儿家的名声极为重要,何况这个女儿是他心里的骄傲,断不容许任何脏水泼到她身上去,知晓风声后,他已让心腹去查了,但璃王府的一众仆人却是言辞凿凿,统一口径地说是她干的,这么看的话,怕是那冒名顶替之人用了变形之术了。他心里很疑惑,这个女儿平日里除了看书再无别的爱好,去了贵族女子时常举办的茶会,也是躲在一角看书,断无与人结怨的可能,怎会有人冒着她的名头去欺负璃王的女人。
想到那个被欺负的女人,他心里顿时就有了根刺,妩儿早晚都是要嫁过去的,王族自然做不到红烛双影一双人,可也不能随便娶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也不知道这璃王是怎么想的,正是争夺王位的关键时候,他如此一来岂不是遭人诟病。
“解释什么?”苏妩一脸莫名。
苏燿光头疼道:“妩儿,你这淡然的性子也该改改,不能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不是所有人都如你这般胸襟开阔的,别的事还好说,这件事却不能姑息,今日是变作你的模样去欺负人,不算是什么大事,可下次呢,变成你的模样去杀人了怎么办?若是杀的还是王族贵族,到时也要这般淡然吗?”
“爹爹这么着急,无非是和璃王有关系,怕他日后不肯娶我,是与不是?”
“你可是不愿意嫁给他?”这件事他未曾问过她,但她并没有说同意还是不同意,“你该知道,为父不是那等想攀高枝的人,也无需去攀。只是璴王也是对你存了心思的,他与璃王之间,为父更欣赏璃王一些,也觉得只有他能与你般配。”
他看人绝不会有错,璃王终有一天是要登上王位的,现下不过是韬光养晦罢了,一个王子受不受宠根本不是关键,关键是他有没有登上至高无上地位的能耐。
“璃王和璴王都有心夺位,爹爹素来中立,不偏帮谁,怎么如今却开始向着璃王了。”
“若是让你选,你又会选谁?”
苏妩没有说话,眼中波光却是一派的了然。
“看来爹爹已经想好了。”
“也该是想清楚的时候了。早点做出选择,也好早点准备。狐妖族终是要变天了,再不变,怕是就要衰败了。妩儿,为父此生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和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许是心中有了遗憾,就想着你能嫁个好的,能和夫婿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若是生在普通人家,为父大可以给你招赘,不用嫁出去看公婆的脸色。你想看书便看书,想睡就睡。可你出生在将门,又是一等贵族家的女儿,断不可能过普通的生活,你性子素来冷,但事事都看得通透,应该知道族中局势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宁府、风府都是忠烈之后,现下都是站在璃王身后的,璴王能有什么,他的一众姬妾不过给他添了几个不打紧的贵族后盾罢了,成不了大事。”
“所以一直中立的苏府,也就是爹爹就成了关键。”
苏燿光拍拍她的手,“为父想让你做王后,而你也的确有这个能耐。”
苏妩暗了眸色,“爹爹真是觉得这样吗,我一直以为是王后…”
他窒了窒,过了好一会儿道,“那不过是前尘往事,早已做不得数,她会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为父,是知道你有为后的能耐。”
苏妩抚着手中的茶杯,笑道:“怕是璃王已经心有所属了。”
“胡说,那不过就是个婢女,怎及得上你。别胡思乱想,先紧着这么开脱你欺负人的事。”
她叹道,“还能如何?我亲自上门解释不就成了。”
“你要去?”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既是当事人,不管是不是我干的,和我总是脱不了关系了,去看望一下那位被欺负的婢女总是要的。”
苏燿光认为这么做不妥,“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如何能让你纡尊降贵去看望她,要去也是去见璃王。”
“璃王是要见,可被欺负的人是那个婢女,我见她是想问问,欺负的她的人可真是我这般的。”
“你这般的…?”
苏燿光起先有些不懂,但见她眉眼上的那抹淡然就明白了。
他这女儿一身的气质是谁也学不来的,即便长得再像,也是学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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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宫。
雨默魂魄飞离的第五日,魅罗终是找到了龙宫的奸细,这比原先计划的时间少了两日,为了确保能逮住此人的狐狸尾巴,他设了一个套,利用了炼妖壶,在此人无所觉的情况下,放出了幻境,致使此人以为白羽的人又来了,当场就露出了破绽,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设局暗中伏击时,暮云公主也在场,她等于是龙宫的王,族里出了叛徒,要抓的话怎么也是要在场的。
当他看到族相辰光与幻境中虚拟出来的白羽人马接触时,脸色大变,如何都不能相信,但事实胜于雄辩,幻境一撤,辰光更是无所遁形,面对暮云公主苍白脸色和无法置信,只能黯然地跪在地上无法言语。
好半晌暮云公主才问道,“为何!?”
辰光未有辩驳,更没有讨饶,只是跪在地上,以额贴地。
“说话!”暮云公主喝道。
“臣无话可说…”辰光没有抬头。
她早知道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错就是错了,她不会不承认,也不想再解释,作为族相,当私大于公的时候就已经犯了大忌了。
横艾无法接受,拽起辰光,痛心疾首道,“大人,你快说,不是你干的,这都是误会,你是被白羽陷害的。”
“没有误会,的确是我干的。”她已不能自称臣了,伸手便摘去了戴在犄角中央的天火龙鳞冠,恭恭敬敬地捧在手里,递给暮云公主,“请公主制裁!”
暮云摇着头,连退数步,眼中已全是泪,“为什么?”
她不明白这个从来都是为着族群考量事情的人,怎么一夕之间就变了。
“公主,族相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别说暮云公主不能接受,一旁的臣子都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魅罗站在一角睥睨着这一切,若不是碍着暮云公主是长辈,雨默的身体又需要御龙池养护,他早一刀砍了辰光了,关于辰光为何会背叛,他是知晓的,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找到的蛛丝马迹。他曾苦于没有线索,起初也觉得龙宫如此团结,如何会有叛徒?除非是有什么不得不做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必须能让背叛的人义无反顾,能让雨默服下洒了驱魂粉的琉璃果,也必是显贵的人,排除所有可能后,他便暗查了龙宫贵族们在事发前后府中发生的事。
这一查便有了眉目,贵族中只有辰光府中前后有差别,那便是她的女儿不知何故失踪了一段时间,又重伤回归,对外说是玩耍时弄伤的,龙族女子一生只有一个女儿,是命根子一般的存在,如此重要,她却舍了海月这个大巫师,找了其他的小巫师治疗,这绝对反常,也就露出了马脚。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第512章 Part 261 这心真是宽面对辰光的背叛,暮云公主痛心疾首,海月和她都算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也是两只臂膀,从未想过有一天两人会背叛自己,一时不能接受便牵连了大病初愈的身体,肺腑绞痛后便呕了一口血出来。
“公主殿下!”
海月和横艾上前扶住她,暮云的一张脸惨白,泪含在眼眶中欲掉不掉。
辰光自知罪孽深重,伸手放出妖力化成一把匕首欲刺向自己的咽喉。
“阿横,阻止她。”暮云看到后惊叫。
横艾速度很快,运出妖力放出一根长鞭子缠住了她的手。
“横艾,放开,让我去谢罪。”即便是为了救女儿的性命,身为族相也断不能害了王族的继承人,这是杀头大罪,更是要诛连九族的,如今东窗事发,她已不能苟活,内心的负罪感从爱女回来后就一直折磨着她,本想待爱女无恙后留下悔罪书自行了断,没想犬妖王会如此快的查到她。
既然查到了,她也无话可说,只想用自己的命去偿了这份罪。
“你为何要那么做!”暮云仍不肯接受,逼问着理由。
辰光依旧不肯说,俯首道,“辰光愧对公主,愧对龙宫的众位先王,辰光罪不可赦,请公主赐辰光一死,死后也请挫骨扬灰。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恳请公主莫要追求辰光的家人。”
她对死早已无所惧,唯独放不下的就是女儿,如今这般怕贵族的名分都是要撤掉的,但只要能活着,也算一份宽慰了。
“你为何一心求死也不愿说出原因,天火龙鳞冠就在你手边,你看看它,可还记得先王将它亲手戴在你头上时,你说过的话。”
辰光一颤,泪如雨下。
天火龙鳞冠自古以来都是龙族族相的头冠,世代传承,上头的火龙石记载了历代族相的忠心与勤勉,可说是身为族相最骄傲的象征,可如今她的一念之差深深亵渎了它,永生永世都休想再抹干净。
暮云泣声道,“哪怕罪证确凿,你无从抵赖,我也不愿去相信,我现下只想听听的你的理由,你为何如此做,为何罔顾忠诚陷害于我,你为族相以来,事事亲为,忠诚可表,莫非这些都是假的吗?辰光,我不信,我不信你会背叛我,告诉我理由,给我一个能说服我你背叛我的理由。”
这是她的执念,千年相处,她是知道她的心性的,若她只是害自己中毒,理由充分,念着往昔的情分,她愿意网开一面,只是这事已不单单是龙宫,牵扯到了犬妖族的王后,若没有个理由,她如何能保她。
正如她了解辰光那般,辰光也同样了解她,知晓她会锲而不舍的追问,是想要替她向犬妖王求个情,这样的恩德却是更显得她罪恶万分了。
“公主,辰光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