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用孤军奋战,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钟瑾抬头,想对叶淮生笑一下,想让他放心,她没事的,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情绪激荡在胸口,还没那么快平复过来。
叶淮生朝孟惠看了一眼,眼里全是讽刺和讥诮,他歪着头,轻蔑一哼,嘴角极微地一扯,完全不屑的神情。
继而冷笑了一声:“我女朋友被欺负成这样,你说我来干什么?”
夏绵站在钟瑾旁边,拼命点头:“就是!”
叶淮生看着孟惠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她自己女人什么样,老子比你清楚多了。如果调查结果下来,和钟瑾有半点关系,学校处置就处置,我不会维护她,但是如果今天是你们污蔑她,那对不起,别说我欺负人,我要你当着全校给我女朋友道歉。”
声线低沉,目光紧逼,几乎是咬着牙,每个字磨碎了吐出来:
——“你敢不敢答应?”
“叶淮生,注意一下言辞,”田老师看向孟惠:“孟惠同学?”
孟惠咬着嘴唇。
她不知道叶淮生手里还有什么东西能拿住她,潜意识里觉得叶淮生只不过吓吓人,但即便是这样看着她的眼神,孟惠也是不敢对视的,叶淮生真的太凶了。
她早知道钟瑾惹不得这个理,也曾多次警告王雪,可最终她自己还是挨不住诱惑,此事关系重大,既然已经查到她头上,她不可能让自己身陷囹圄,也只好赌一把了,毕竟这件事情已经经过媒体网络的报道,在社会上影响很大,更何况南大是百年名校,肯定会做出处置,叶淮生再拽再狂家庭背景再厉害,那又怎么样,没有证据还不照样爱莫能助,计划成功,钟瑾只有死路一条。
倒是料不到钟瑾会反弹的这样剧烈。
不过这也没关系,孟惠不相信叶淮生还能把她怎么样了。
“好。”孟惠抬起头来,迎向叶淮生的目光。
叶淮生勾了勾唇角,不紧不慢取出夏绵的手机,点开那段录音,放在老师办公桌上。
田老师问:“这什么?”
夏绵解释说:“孟惠来我们寝室让钟瑾帮忙做试卷,我恰好录了音。”
听完这段录音,田老师眉心皱起了,看向孟惠:“你们真了不得,让我大开眼界啊。”
讽刺满满。
当头一棒,不偏不倚。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孟惠绝望地闭了闭眼睛,指甲掐进掌心,疼痛麻痹自己。
另外三个女生已经撑不下去了,没等老师盘问,哭哭啼啼的:“老师,都是孟惠让我们这么说的,试卷我们没做,也不是我们分发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是孟惠说帮她一个小忙……”
田老师打断她们:“孟惠,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孟惠低下头,咬着嘴唇不吱声。
田老师忽然拔高嗓音,拍了一下桌子:“我问你话呢!”
孟惠垂着脑袋,嗫嚅着嘴唇,嗓眼里打颤,带着哭味:“老师,我错了……”
田老师义正严辞:”你们这届学生了不起啊,偷试卷不算还学会嫁祸他人,学校的脸都给你们丢尽了!事情很严重,别一点都不当回事,南大的名声是几辈人心血经营而来的,你们轻轻松松一个随意的行为就会给学校抹黑,以后出去了都说这是南大出来的,你们对得起学校对得起前人吗?自己好好反省一下,”说到这里田老师语气一顿,“孟惠,钟瑾是你的同学同窗,读书时候的感情是人这一辈子最纯粹最无暇的,以后毕业了感情都是最好的,你怎么做的出这种事情,让人家以后提起你都有阴影!”
田老师色厉内荏,一个字一个字砸在这几个年轻人的心里。
他叹了口气,站起来,看着这三位年轻人,心间也是一片沉重,“事情的经过我会一五一十向学校报告,不会偏袒维护任何一个人。”
孟惠抬起头,眼眶已经红了,泛着泪光,柔弱无助地看着田老师,小声道:“田老师,我知道错了,能不能网开一面,我不能被学校开除,我……”
田老师摇摇头:“我做不了主,看学校怎么处置,家有家训,校有校规,我相信学校会给你一个公平公正的结果,等到学校裁决下来,孟惠,你别忘了你自己的承诺——”
他看了眼叶淮生和钟瑾,说道:“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钟瑾一个道歉。”
孟惠始终低着头,略微点点脑袋,不吱声。
田老师对他们摆摆手:“回去等结果,走吧。”
孟惠心慌的厉害,脚步像灌铅一样。等在那里,并不走,她要等叶淮生钟瑾和夏绵他们走远才离开办公室,实在不敢和他们单独走在一起。
看着叶淮生搂着钟瑾消失在办公室门口的背影,想起他转头过来看她的那道目光,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刻在心上,颤栗到极致。
身旁的关系很好的三个女生早就丢下她走了,田老师也不再管她,忙着整理文件,孟惠深呼吸一口,走出门外。
走到门口,叶淮生对钟瑾说:“你们先回去。”
钟瑾不放心地看着他,眼神询问他。
“我有点事处理。”
钟瑾仿佛知道他要干什么,拉了拉叶淮生的手,对他摇摇头:“算了。”
叶淮生怎么可能算,目光朝钟瑾身后一顿,钟瑾和夏绵转过头去,看到孟惠走出来。
叶淮生抬脚朝孟惠走去,钟瑾紧紧拉住他。
叶淮生垂下视线,低眼看她:“放心。”
钟瑾松开了手。
孟惠看到叶淮生走过来,吓得连连倒退,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他:“你干什么?!”
她因为害怕,嗓音又尖又锐。
“干什么?你看看你的样子,配我对你干什么?”叶淮生冷笑,语气冰冷。
孟惠受到了羞辱,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男生,不能欺负女生。”
“女生?”叶淮生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轻呵一声,他上前一步,一脸不好惹的表情,孟惠仰着脑袋,被迫向后倒退。
“我打你你想怎么样?”叶淮生磨了磨牙,下颔线条绷得紧紧,形成棱角分明的线条,注视着孟惠的眼睛,“我打你怎么了?你欺负我女人,我凭什么不能打你,是个男人都想打你!”
他的声音愈发冷冽,仿佛泡在冰水里,孟惠的心跟着颤抖不止,她害怕,紧紧闭上眼睛缩起脖子,整个人蜷缩起一团,随着叶淮生抬起的拳头,一道声音急急刺破空气,“叶淮生!”
叶淮生拳头一歪,砸在了孟惠身后的墙壁上。
孟惠当场就软了腿脚,靠着墙壁大口喘气。
”不打你是看在小瑾面子上,她不喜欢暴力场面,她脾气好,不代表我也好惹,你给我记住今天。”
叶淮生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钟瑾挣开夏绵的手,急匆匆跑过来,拉住叶淮生的手,低头看,白色的墙壁粉擦在他的手背那几个凸起的骨头上,白白薄薄一层,钟瑾轻抚着,帮他擦掉,柔软的手心带着疼惜按摩着,抬头看他,观察他的脸色,“疼不疼?”
他的脸色好看多了,可能是因为解了心里的恶气,装出一副疼极了的表情,轻嘶一声,钟瑾马上紧张起来,低头帮他呼呼。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想也没想的。
强电流激遍全身的酥麻,叶淮生心脏猛然一缩,反手就将钟瑾的小手握进手心里,按在胸口,低头凝视她的眼睛,语气参杂着几分无可奈何:“钟老师,我的心脏受不了……”
钟瑾眨眨眼,不太明白他的话,只关心他的手:“不疼了吗?”
叶淮生摇摇头,按着她的手揉了揉左胸口:“心口疼,看你这么被欺负,我什么都做不了。”叶淮生抬手,指腹擦过她的眼睛,“都哭了,那时候一定很害怕。”
他弯腰抱住钟瑾,牢牢的,紧紧的,用尽力气抱住他,仿佛揉进身体里的力道,在她耳边轻轻说:“对不起,小瑾,对不起。”
钟瑾眼眶湿润,在叶淮生面前可以尽情地哭,再也不用强装镇定强装坚强,可是现在,她却哭不出来,只能默默让眼泪淌下来。
刚刚她真的很乱很害怕,那一刻,她就在想,如果以后身边没有叶淮生罩着她袒护她,在面对孟惠这样的咄咄逼人的气势面前,她也不能低头不能屈服。和叶淮生在一起这么久了,从高三到大二,三年了,她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那种超然的自信,那种没有做错就绝不低头,即便是在老师面前在比自己厉害的角色面前,也绝对不把怯懦展现在人前。
这些都是叶淮生教会她的。
“现在我还好,刚刚是有点紧张,”钟瑾擦了擦眼睛,“想到你以前说过的话,很神奇,感觉那时候你就在我身边,像有一种力量支持着我,我想我也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就一点也不怕了,不过我刚才对孟惠说的话全忘光了,再让我讲一遍一模一样的话肯定不会了。”
“不过,你和绵绵进来的时候我就泪奔了,气势一下子去了,当时要不是老师在场,我肯定冲过去抱住你了。”
钟瑾仰起头,冲叶淮生一个笑,抓住他的手摸到左胸口,“你看,我现在心跳都还没恢复,还咚咚咚乱跳。”
叶淮生没说什么话,只是更紧紧地搂住他的姑娘。
脸埋在她的黑发里,熟悉的淡幽的清香萦绕在鼻息,他的嗓音哑哑的,带着抱歉的语气和坚定:“小瑾,我叶淮生发誓,以后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
“嗯。”钟瑾在他怀里点点头。
“走吧,我们回家。”叶淮生牵起她的手。
“咦,绵绵呢?”钟瑾四处看。
“走了。”
他们边走边说。
“她怎么走了,我还没有谢谢她呢。”钟瑾去翻书包里的手机给夏绵发信息。
没过几秒收到夏绵的信息回复:
【我一条单身狗,狗粮吃吐了,放过我好吗?】
好吧。
这也算撒狗粮?
在钟瑾看来,只不过和平时没有两样啊,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日常啊。
两天以后,学校关于国际贸易专业作弊事件进行了一次会议和声明。
会议对孟惠等人的行为做出了裁决:学校辞退了该门金融学课程教授,开除了孟惠和那两个偷答案的女生,剩下几个做试卷的同学也得到了相应的处分。
其实如果孟惠没有污蔑钟瑾,如果认错态度较好,学校方面是可以宽容处置的,造成这样的结果也是她罪有应得。
市领导也来了,另外还来了很多记者,等同于一个记者招待会现场。大会上,校方把此事的前因后果阐述了一遍,但是为了保护本校学生,校方经过多方考虑,把孟惠和钟瑾这部分避重就轻过去了。
大会结束之后,学院里又召开了一个针对性教育的会议,有一种关上家门解决内部矛盾的意思。
孟惠当着全院师生的面,真诚地向钟瑾道歉,并保证下一次坚决不做这样的事,希望学校给她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校规明确写着作弊的严惩规则,通报也已经向社会发出去了,开除学籍这个污点将一辈子尾随着孟惠。
金融学重新安排了考试,孟惠没有参加考试,和其他两个开除学籍的女生一起,永远地离开了南大。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出门整整一天,回来挺晚了,白天没来得及更新~给刷一天的童鞋说声抱歉啊,土哥对不起泥萌宝贵的时间,鞠躬~~~
下个文尽量把更新时间固定起来,哎,不然你们追文也太累了,全是我的错,再次抱歉!!!
第120章
120
大三的课程一点儿也不比大二少, 除此之外,很多同学已经开始往外跑了,找实习单位做兼职做志愿者, 为了让自己的履历好看一点, 马不停蹄向前奔跑。
从车马邮件日色都很慢的节奏, 一下子跳跃式进展到高铁嗖嗖嗖的速度, 这个学期开始的快节奏让钟瑾也紧张起来, 周围的人都在忙碌着,她不可能停下脚步。
夏绵和宋雨晨说要趁这个学期赶快多赚点钱,赶在大学的时候多出去玩玩,以后上班了可就没这么清闲自在。
于是在这两人的影响下, 从寝室到班级都刮起了兼职风, 他们拉起一个群, 在里面发各种兼职资源, 被戏称为”拉皮条”:某外企需要实习生, 待遇如何如何,某展会需要模特几个, 一个小时多少多少钱, 还有化妆品试用的, 还有请大学生做托的等等等等, 甚至还有微信点赞的, 点满多少赞领多少钱,薪水都不低,一小时一两百有之, □□十也有之,对于他们这些大学生而言既赚到钱又有社会实践经历,不亦乐乎。
常常三四人一组五六人一群从城市的东边坐地铁赶完城市的西边,风里来雨里去,却一点也不觉得辛苦,以此为乐,开心不已。
一个学期就这么过去了,赚了不少钱,期间也趁着假期走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好吃的,像钟瑜那种翘课去玩的,钟瑾万万做不到,而到了大三,早就从青涩无知变成老油条,夏绵和宋雨晨也成了蹭课跑路出去嗨的其中一员,身边这样的比比皆是,只要不是太重要的课,或者去实习或者去旅行游玩,少则一两天,多则一个周。
钟瑾还是那个钟瑾,安分守己,一如既往的小乖乖好学生,从来没有旷过一节课,就连那些轻易容易逃掉的课她也没有,还是像往常那样准时上课。
很快到了大三第二学期,快期末,暑假就要到了。
考完最后一门试,钟瑾和叶淮生出去吃饭。
这几天都忙着复习看书,钟瑾一直住在学校寝室里,和叶淮生难得聚在一起,两人都好久没有这么单独吃过饭了。
是个中档偏上的西餐厅,晚上七八点钟,客人还不少,袅袅音乐声中,酒杯相碰,烛光映在她的脸庞上,恬静美好。
叶淮生抿了一口酒液,放下杯子。
钟瑾托着下巴,微笑看着他:“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在一起三四个年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亲密到不能再亲密,只一个小小眼神就能看懂对方的意思。
“林若白可能和许昕在一起了。”
仿如一颗重磅□□。
钟瑾惊了不小惊,轻轻“啊?”了声,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有点感动,又有点说不清的情绪在胸口,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放下手里的刀叉,“心心从来没有告诉过我?班长对你说的?”
叶淮生摇了摇头:“我发现的……林若白那个人……怎么可能告诉我。”
钟瑾托着下巴思忖半秒:“他们两个……在一起应该会说吧……”她低头点开放在一旁的手机,去翻许昕最近的朋友圈心情。
啥都没有。
她设置了三天可见。
钟瑾叹口气,又去翻林若白,朋友圈也是干干净净,最近的一张还是两个月前,寥寥两个字:【醉了】
所以这个醉是哪个醉?
“搞不懂他们两个,”钟瑾无奈摇头,“绝配。”
叶淮生失笑:“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发现的?”
钟瑾仰头朝他一笑:“不用问,我相信你的判断力。”
叶淮生喝了一口酒,沉吟会儿,倒是自己开口了。
“上周他和许昕去草莓音乐节。”
钟瑾愣了下,许昕和她提过,倒是没说和谁一块儿,钟瑾以为许昕和同学一起去的,怎么也没想到是林若白。
“你怎么不早说?”
叶淮生笑了笑:“他们想说会自己说,不想说,也有可能只是试一试,不想让我们知道。”
钟瑾点头,叶淮生说的有道理,毕竟两个人的朋友圈子都在一块,万一最后没在一起,岂不是很尴尬吗,而且以许昕和林若白的性格来看,确实说的过去。
既然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钟瑾说:“我们也就当不知道,希望有一天能亲耳听心心承认。”
叶淮生不语,似乎带着一腔心事,钟瑾觉得他的目光比以前沉重,他想对她说的话,不是许昕和林若白,应该还有别的,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里,钟瑾心跳不自觉加快。
但她不想让他看出她的心事,低下头,继续吃着。
“小瑾。”叶淮生温声叫她。
他很少这样郑重其事叫她。
钟瑾手指蓦地一收,攥紧手里的银勺,伴随着心跳咚咚咚,迟缓地抬起头看他,她想利用这慢动作拖延他讲话的时间。
“嗯?”她努力扯起唇角,“怎么突然这么严肃,什么事情。”
叶淮生放下手里的刀叉。
看得出他斟酌思虑良久了。
看他的眼神,不需要说什么了,钟瑾已经猜到了:“是不是分配下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舌尖习惯性去舔嘴唇,掩饰心里的情绪。
叶淮生点点头,第一次,不敢注视钟瑾的眼睛,轻抚着装着酒液的高脚杯。
静了一瞬。
两人异口同声。
——“远不远?”
——“荣溪县。”
“荣溪县在哪?”钟瑾问。
“c省。”
c省无论是离t市也好,还是离s市也好,都很远,可说是偏远地区也不为过,而荣溪县在这之前钟瑾连听都没听说过。
早在之前,听上面的学长说,国防生毕业分配问题,如果不走关系,极有可能被分到一些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一旦选择成为军人,命都是国家的,自己的利益何足挂齿。
可是钟瑾,她还没有做好成为军嫂的准备。
很慌也很乱,那餐饭吃的很闷,好好的心情因为这件事堵住了。
那天晚上,钟瑾在寝室里睡的,早早地洗漱结束,爬上床,拉下床帘,却是辗转难眠。
床头的手机一震,钟瑾不想理,翻了个身,手控制不住地摸过去,点亮屏幕,叶淮生的信息跳进来:【睡了吗?】
钟瑾按亮床头灯,夏绵她们出去玩还没回来,寝室里静悄悄的,能清晰地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有点急促。
她给叶淮生回信息,指尖飞快:【没有。】
很快,叶淮生回:【我能打电话么?】
钟瑾点开下面那个正号,在语音聊天上方顿了几秒,呼了一口气,她放弃,回他:【我想静一静,明天跟你说好吗?】
叶淮生:【好,早点休息。】
这个晚上,钟瑾彻底失眠,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中途迷迷瞪瞪做了一场梦。
梦里,下着大雨,好像是叶淮生要走了,她错过了送他的时间。
他坐在车里,没看到她,任凭她怎么叫怎么跑,都追不到那辆车。
她扔了伞,全身上下被雨淋的湿透,在雨里狂奔,哭喊,车子消失在雨色中。她坐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捶胸顿足,她哭醒过来,发现原来是一场梦,可是太真实了,情绪是真的,她的眼泪也是真的,梦里,叶淮生不要她了,无论怎么跑怎么追都不肯停下来。
哭声惊动了室友,夏绵脑袋从床帘里探出来,带着睡意朦胧的语气:“谁在哭?”
钟瑾心绪难宁,躺在床上好半会儿在缓过来,她没力气回复夏绵。
夏绵见没人回答就又躺回去了,没片刻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