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歉意道,“我要是知道表姐你也来东翎湖玩,我就给你送帖子去了,表姐,你身上这衣服真漂亮,表姐夫他们不过来吗?”

锦云摇头,“不了,他有事要办,我们去里面玩吧,我闻到烤肉的味道了,好香。”

安若溪立马道,“我准备了烤架,里面在烧烤,哎呀,我的肯定烤焦了。”

看着锦云走到船里面去,船开远,叶连暮站在那里,很是凌乱,他有正事要办,谁办正事会来风月阁的船舫上?叶连暮正要飞过去,桓礼拉住他,“别去啊,你去了我们怎么办,皇上总不好凑过去吧?”

叶连暮就被拉回去坐着了,柳飘香心里总算舒坦了些,可有些气闷,还以为她会真的游过去,那样就有热闹可以看了,没想到会杀出来个安府,柳飘香的丫鬟忍不住道,“叶大少奶奶的脾气真大,叶大少爷不过就是扶了我们姑娘一下,就不理叶大少爷了,哪有她这样的。”

叶连暮的脸色又冷了三分,柳飘香呵斥丫鬟道,“多嘴多舌,还不赶紧上好酒,我脚崴了,要歇一会儿。你去让飘雪来献舞。”

丫鬟鼓着嘴走了,柳飘香向叶连暮道谢,然后飘雪就过来了。她都等了半天了,总算是能上来献舞了。可是大家都兴致缺缺的,连鼓掌声都寥寥无几,反而是窃窃私语。

尤其是那几个书生,都在指责锦云做的不对,来这样风花雪月的场所本来就不对了,还对夫君耍脸色,简直就是不守妇道。要是他们,根本就不会娶这样的女子,就算娶了,也会休了她。柳飘香在一旁听得直扬眉,叶容痕眉头蹙紧,他知道锦云对这些书生很失望,所以才会说那些话,他们可知道他们之所以会殿试授官。全是锦云说服了他,没想到会这样,他和叶连暮知道锦云为何生气,是气自己出的主意太差了,也是对他们失望导致的。容易受人误导。

常安公公俯身问道,“皇上,咱们也回去吧?”

叶容痕摆手,正要说话,就听到一阵歌声传来:

穿上这龙袍,坐上这御轿

看不完的折子,上不完的朝

懿旨要钦奉,事事要禀报

繁文缛节虚礼谦辞一样不能少

宫外烽火烧,宫里乱了套

忙不完的朝政睡不稳的觉

忠奸都是理,到底谁可靠

真假对错是非曲直如何见分晓

皇上您就别烦了

朕的烦恼,没有人知道

佳丽三千,没有一个相好

文武百官,勾心又斗角

只羡黎民百姓,想笑就笑

朕的烦恼,没完没了

不如浪迹江湖,自在逍遥

江山美人,都不重要,做个布衣男儿,一样自豪

宫外烽火烧,宫里乱了套

忙不完的朝政睡不稳的觉

忠奸都是理,到底谁可靠

真假对错是非曲直如何见分晓

皇上您就别烦了

叶容痕手里的茶盏就那么掉了下去,嘴角抽了又抽,船里,其余的人个个都瞪直了眼睛,喷茶的,呛喉的,就是噎死过去的都有…

常安公公一张脸很精彩,想笑不敢笑,这不是叶大少奶奶的歌声么,貌似还有十王爷的声音,方才不许她说人定胜天,这下好了,她把皇上当歌唱了!

叶容痕咬牙切齿的看着叶连暮,“她,平时也唱这歌吗?”

叶连暮早凌乱了,“今天第一次听,回去我让她把歌词抄写,明天交给皇上,这歌皇上唱最合适。”

叶容痕抓起桌子上的糕点就扔过去,“你给朕滚!”

叶容痕一脸委屈,他什么都没做,竟然被她这么唱,虽然她唱到他心坎里去了,可歌词也太直白了吧,什么叫佳丽三千,没有一个相好?!

叶容轩彻底憋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我受不了了,太搞笑了,皇兄,没想到你这么可怜。”

叶容痕没东西可以扔,就把手里的玉扇扔了出去,“知道朕有这么多的烦恼,都不见你们替朕分忧,你还笑!”

叶容轩立刻憋了一张脸,肩膀直抖,其余的人个个都憋笑,没办法,锦云唱完,十王爷接着唱,还五音不全,那调子走的,真凄凉。

叶容痕听不下去了,直接走到船甲上,二话不说,直奔安府的船,叶连暮几个赶紧跟着,柳飘香气的直扭帕子,那些书生个个腿都打颤,皇上也在…

安府的船上,锦云吃着烧烤,辣的她直煽风,十王爷叉腰高歌,安若溪几个差点笑抽过去,清容郡主捂着嘴,脸都笑的抽筋。

渐渐的,大家都笑不出声了,直丢下叶容顷叉腰,“佳丽三千,没有一个相好…好,好好…皇兄,额,额,额…。”

叶容痕想掐死他,“继续唱啊。”

叶容顷缩着脖子,二话不说跑到锦云身后,指着锦云道,“是她先唱的!”

锦云挠着额头,“我唱的是前朝,前前朝的皇上!”

叶容顷连着点头,“不是唱的皇兄你,我发誓!皇兄,你哪里值得我们可怜了,没有,绝对没有!”

叶容痕一口老血喷出去,差点气晕,常安公公忙扶着他,后面桓宣几个想笑不敢笑,天下的皇上不都一样么?

安若溪和安若涟几个没想到唱首歌竟然把皇上给引来了,都要吓跪下了,叶容痕坐到首座上,望着锦云,一字一咬牙,“这词是你写的?”

“怎么可能呢,我哪写的了这么有才有感的歌词啊,肯定是哪位皇上写的,字字泣血啊…。”

“…真不是你写的?”

“我发誓,绝对不是我写的。”

“…。”

看着锦云那三根手指,一群人都憋着笑,看来真的不是她写的,可是谁写的呢,莫不是真的是哪位皇上写的吧,据说前朝就有位皇上喜欢写歌词作曲,难不成是他写的,怎么没流传出来,反而被她唱出来呢?

叶容顷僵红着脸道,“这首歌,我以后都不唱了。”

叶容痕脸色这才好了点儿,然后盯着锦云,锦云道,“我也不唱。”

锦云才说完,外面就听到一阵哄闹声,“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唱皇上!通通给我抓起来!”

然后就见几个人闯进来,为首的还是个官员,“方才是谁唱的?!”

“是他!”锦云和叶容顷两个毫不犹豫的指着叶容痕,叶容痕一张脸都冒烟了。

那官员扫了叶容痕一眼,“还带面具,真是胆大包天,给我带走!”

然后,两个人就来抓叶容痕了,常安公公手脚无力,“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抓皇上,还不快滚!”

那官员这才认清是常安,当即吓的屁滚尿流,忙行礼,然后带着手下的人退出去,等大家出去了,锦云和叶容顷两个直奔那边的花瓶,“谢谢啊…。”

好吧,叶容顷和锦云两个指的是花瓶,可是偏一点点就是叶容痕了,花瓶不会唱歌,大家理所应当的认为是叶容痕,见两人对着花瓶道谢,让皇上背着黑锅,大家都望天花板,无耻之徒!

清容郡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还没见过这样胆大包天的人,竟然还让皇上背黑锅,这胆子也太大了些,回头让大家都知道皇上竟然唱这样的歌,岂不是…

叶容痕气的直磨牙,“你们两个,好,很好,竟敢敢让朕替你们背黑锅!”

叶容顷和锦云两个缩在哪里,“是他不长眼不能怪我们两个,额,额,皇兄,我亲自烧烤给您赔罪,皇兄,饶了我这回吧,皇兄…。”

叶容顷拍马屁求饶命,锦云扯着嘴角,两眼望着天花板,能回家了么?

安景忱几个也都知道安府船舫上的事了,匆匆忙忙赶了来,一来就听到事情的经过,吓的腿发软,赶紧让人准备好酒好菜,一边暗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唱皇上,还让皇上背黑锅。

叶容痕也豁出去了,咬牙道,“朕不管你们唱的是哪朝皇上,朕的名声都被你们两个给毁了,你们两个打算怎么办?”

叶容顷苦着张脸,他怎么就脑抽跟着唱了呢,“臣弟不是答应养马了么?”

锦云低着头,“我白送饲料一年?”

“还有呢?”叶容痕咬牙继续问。

“还有呢,皇兄,你都赶得上打劫的了,额,额,我多养马,她多送些饲料,两年?”叶容顷要哭了,遇上皇兄变土匪了。

“你呢?”叶容痕看着锦云问道。

“…我把相公送给皇上你当牛做马?”

叶连暮站在一旁,一张脸黑的,心口憋着一口老血,一个忍不住就能喷出去,桓宣几个彻底憋不住了,“当牛做马?哈哈!”

叶连暮一记冰刀眼飞过去,那些人都憋着笑,叶连暮走到锦云身侧,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然后对着叶容痕道,“皇上你要敲诈就敲诈吧。”

第二百四十六章 官衔

叶容痕恨不得又要砸叶连暮了,什么叫敲诈,明明背黑锅的是他,“还有两万匹战马没有解决,这事就交给他们两个了,免得闲的慌拿朕唱歌!”

锦云顿时睁圆了眼睛,“两万匹战马?十王爷,这事就交给你了,给皇上变一个。”

叶容顷气的直呼吸,“我上哪里变去,你们就知道欺负我小!”

叶容痕瞅着锦云两个,“不愿意,不愿意那算了,常安,找人送他们去刑部大牢,给朕好好看着。”

叶容顷望着锦云,他是没辄了,要钱没她多,要马更是没她多,怎么说她还有连暮表哥这匹马,就听锦云道,“要不,我们去刑部住两天吧?两万匹战马我就是做梦也梦不到啊…。”

叶容顷深呼吸,委屈的看着七王爷他们,“记得要来探监哦,我喜欢吃醉香楼的烧鸡…。”

叶容轩点点头,“放心去吧,我会去探望你的。”

叶容顷就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锦云望了叶连暮一眼,跟着去了,青竹和谷竹也都跟在后头,几人站在船上,看着茫茫水面,掩面长叹,不至于去刑部坐牢还要自己游过去吧,别人都有马车送的…

安景忱皱眉,两万匹战马,皇上不是开玩笑的吧?船内,其余的人都蹙眉了,两万匹战马,朝廷都拿不出来,她和十王爷能成吗?

叶连暮看着叶容痕道,“两万匹马太多了,最多五千匹。”

叶容痕气的直瞪他,“其余的一万五千匹,谁解决?”

无耻啊,皇上也无耻,大家都在心里腹诽的想。叶连暮望着叶容痕,锦云不认识养马的,上哪里给他弄两万匹马来。“臣从有间钱庄借二十万两银子,再帮皇上解决一万马匹问题。再多,臣也无能无力了。”

叶容痕这才端着茶水,“半个月之内,朕要见到银票和马匹,不然他们两个给朕去刑部住半年。”

安若溪忙去叫锦云回来,锦云一听叶连暮答应这么多,忍不住道。“还不如我去刑部大牢住半年呢,这也太无耻了,要不,我住一年。皇上给我二十万两和一万匹马?”

叶容痕又是一呛,青竹都忍不住捂锦云的嘴了,“少奶奶,您就别说了。”

锦云努嘴,望着安若溪。安若溪扶额,叶容顷大叫,“送客,送客!”

这送客,摆明了是送叶容痕。叶容痕就稳稳的坐在那里,叶连暮拉着锦云坐下,锦云耸鼻子,“现在怎么办?”

叶连暮摇头,“不知道。”

锦云气道,“简直就是趁火打劫,我不管,明年开春,你让皇上赏我一块一千亩的上等好田,还有那些瓷器玉器,不能少于五十个,还有进贡的绫罗绸缎,每样要十匹,二十万两的利息我就不算了,但是钱朝廷要还…。”

“答应,我都替皇上答应你,马从哪里来?”叶连暮揉太阳穴,他都推脱皇上好几回了,没想到她还是撞到皇上手里去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卖玻璃镜了,”锦云呲牙,示意青竹附耳过来,“吩咐下去,云暮阁大量售卖玻璃镜和香水,不用钱做生意,只用马匹,一百匹起算,要上等的好马,先到先得,限期十天。”

青竹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转身去叫赵构了,赵构听得腿软,还可以这样…

那边,桓礼忍不住问道,“叶大少奶奶打算怎么凑齐一万匹马?”

锦云翻了个白眼,咬牙道,“迟早我会敲诈回来的!”

桓礼,“…。”

丫鬟送上烤肉,大家笑谈铁骑的事,筹建铁骑的事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能筹建了,都在感慨皇上此举有霸气,叶容痕斜了锦云一眼,心道自己是不是太狠了,铁骑的主意还是她出的,刚刚还狮子大开口了。

叶容痕突然良心发现,开口道,“等马匹的事处理好了,朕重重有赏,你要什么朕赏赐你什么。”

锦云撇了叶容痕一眼,“这可是皇上自己说的,相公,把我的要求加倍。”

叶连暮坐在那里猛咳,叶容痕心咯噔一下跳着,有些后悔不该说那句话了,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回来的道理?

其余人都好奇锦云要些什么东西,她那么有钱,会缺皇上那么点赏赐吗?

锦云越想越不能便宜了叶容痕,回头一定要压榨到他以后不敢再随便要求她做事才好,叶容顷坐在那里,眉头扭着,一首歌唱空了荷包,憋屈啊!

吃喝玩乐过后,大家这才各自回府,坐在马车上,锦云问赵构道,“是谁杀了仇妈妈?”

赵构回道,“暗卫自杀了,可还能判别的出来是太后手里的人。”

锦云望着叶连暮一眼,然后道,“妍香郡主估计会有危险,得派人看好她,应该要把仇妈妈的事告诉太皇太后和皇上知道吧?”

叶连暮点点头,“我们所知道的证据就只要仇妈妈说的那些,得把事情闹大了,她要是不乱分寸,我们根本无处下手。”

“要不要告诉太皇太后,仇妈妈暗指太后?”

叶连暮摇头,若是直接告诉是太后,太后只会更加严谨。

叶连暮和锦云就商议着事情,马车很快就到国公府了,锦云回到逐云轩,洗漱一番后,便歇下了。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文武百官弹劾那几个去花船听曲的书生,再有就是皇上唱歌的事,这个黑锅,叶容痕不背也得背了,他都要挟过锦云了,若是不扛下来,锦云才不管马匹的事,但是文武百官都奏请皇上保重龙体,别太操劳,尤其是不能对朝廷失去希望,别真的丢了皇位去做什么布衣。

还有京都上下,都知道皇上辛苦,辛苦的借酒浇愁,酒后狂歌一曲,唱的是字字带血,句句带泪,百姓感激不已,还有特地为皇上去大昭寺祈福上香的,更离谱的是有一堆人跪在皇宫大门处,请求皇上保重龙体,守卫匆匆忙忙的禀告,那会儿叶容痕等人正在商议朝着,听到守卫的话,叶容痕嘴角都在抽,“朕有那么可怜吗?”

左相回道,“当个昏君自然是容易,当个明君,百姓都瞧着呢,您是好皇上,他们巴望着皇上您长命万岁,他们才有好日子过,倒不是皇上您可怜。”

这些文武百官还好打发,下了朝之后,叶容痕才叫头疼,皇后,沐依容和苏锦妤几个都找皇上,尤其是沐依容,红着眼眶,哭的是梨花带雨,娇柔不已,“皇上,臣妾怎么也听说了皇上您唱的歌,什么叫佳丽三千,没有一个是相好,皇上,您不喜欢我们是不是?”

叶容痕当即脑壳生疼,“那不是朕做的词曲,都别跪着了,朕还有朝务要处理,你们自己逛御花园吧。”

叶容痕回御书房处理政务,常安真同情叶容痕了,皇上只要逛御花园,一准能碰到几位后妃,每次都纠缠不已,自打娶了她们回来之后,皇上逛御花园的次数屈指可数了。

皇后由着丫鬟扶起来,皱眉道,“本宫怎么听说唱歌的其实不是皇上,而是个女人,似乎还是叶大少奶奶?”

沐依容皱紧眉头,“皇上昨晚是出宫了,可也不至于替人背黑锅吧?”

苏锦妤呲笑道,“皇上会替锦云背黑锅,可能吗?没事臣妾就回宫歇着了,皇后保证身体。”

等苏锦妤走远了,沐依容问道,“真的是叶大少奶奶唱的歌吗?”

皇后轻笑道,“本宫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是这么传的,贤妃若是好奇,可以派人去打听一番。”

而此时,锦云正在宁寿院陪着老夫人说话,帮她捏肩捶背,外面大太太高兴的进来道,“祈儿的差事下来了,是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

老夫人睁开眼睛,“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

二太太吃味道,“祈儿命好,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被御史台弹劾,降了一级,皇上便让祈儿顶替了。”

“昨天授予官职,今天便降级?”老夫人有些闹不明白了,“怎么降级的,查清楚,让祈儿避着点儿。”

三太太笑道,“打听清楚了,据说是去风月阁吃花酒,还诋毁,诋毁…。”

老夫人蹙眉,“诋毁什么,一次说完。”

三太太扭了下手里的帕子道,“这不是暮儿带着锦云和清容郡主也去了东翎湖花船听曲子,那些个书生诋毁了锦云和右相两句,被降级了。”

青竹站在锦云身后,忍不住感慨,这些个太太就跟墙头草一样,少奶奶昨儿送给三姑娘一身衣裳,三太太今儿说话就好听的多了先是把少爷拎出来,又是清容郡主,老夫人都责怪不到少奶奶头上来,要是以往,肯定直接就说少奶奶不该去那烟花之地了。

二太太请过安后,坐下道,“比起状元可是差远了,皇上可是封了个从四品的官衔,换了以往,得爬多少年才能到从四品?”

老夫人笑道,“那也是人家读书认真,好在祈儿不会去那不该去的地方,用心替皇上办事,皇上不会亏待了他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 那匹

大太太高兴着呢,换了以往,以叶连祈的成绩,最多也就是个八品官,如今可是从六品,三年一升,那也是十年啊,有个好开头,将来肯定不会比暮儿差哪里去,大太太想着,心情就雀跃,可是一想到昨晚那张纸,大太太的脸色就僵硬成团了。

大太太问锦云,“昨儿刺杀你的人可查出来是谁派的了?”

老夫人还不知道有人要刺杀锦云的事,锦云摇头道,“还没有查出来。”

青竹抿唇,有话想说不敢说,怎么没查出来,那小厮是右相府的,是谁派来的还能不知道吗,只是不能这么告诉她们罢了,连娘家都有人要刺杀少奶奶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少奶奶呢,就听老夫人沉着脸道,“一定要查清楚!”

锦云点点头,外面,南香走进来,凑到锦云身侧说了几句话,锦云皱了两下眉头,起身跟老夫人道,“锦云有些急事,先回去了。”

三太太担忧的问道,“别是出了什么大事。”

锦云摇头,“不是什么大事。”

外面丫鬟进来禀告道,“老夫人,御史台大人来了。”

锦云退出去,结果丫鬟道,“御史台大人找大少奶奶有事。”

锦云微微一怔,“御史台找我有事?”

丫鬟点点头,老夫人蹙眉了,御史台怎么会找锦云呢,“去请御史台进屋说话。”

锦云便又坐下了,喝了半盏茶后,御史台就来了,先是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问道,“徐大人一身官袍来国公府,可是有什么事?”

御史台徐大人笑道。“是有些小事,方才有人举报说叶大少奶奶找皇上背黑锅,职责所在。该来查问清楚。”

锦云找皇上背黑锅?老夫人手上的佛珠一滞,瞥头看着锦云。就见锦云一脸茫然的看着徐大人,“我找皇上背黑锅?”

徐大人见锦云那一无所知的神情,有些吃不准了,难道此事是假的,“没有吗?”

锦云起身笑道,“我说没有御史台大人会信么?不如直接去问皇上吧,我还有急事。就不奉陪了。”

锦云微微福身,带着青竹和南香就出了屋子,徐大人坐在那里,有些傻愣。让他去问皇上?今儿皇上在朝堂上没有否认这事啊,可是他也去打听了,风月阁的人都说,歌声传来时,皇上正在那里喝茶呢。不可能是皇上唱的。

二太太不满的道,“有什么事这么等不及走的,连御史台大人问话都不搭理,太没礼数了,徐大人。皇上真的替她背黑锅了?”

徐大人点点头,而后又摇头,“我也弄糊涂了,今儿早朝时说起这事,皇上并没有否认,可有人证说不是皇上唱的,而是大少奶奶和十王爷唱的。”

老夫人也听说了皇上唱歌的事,没想到竟然跟锦云有些瓜葛,老夫人笑道,“皇上还不至于会替谁背黑锅吧,就算真是锦云唱的,要背也是暮儿背,御史大人可别受人利用了。”

徐大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起身道,“官署还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送走徐大人,大太太望着逐云轩愣愣出神,丫鬟近前禀告道,“太太,大少奶奶出门了,很急的样子。”

大太太握紧绣帕,点点头,又吩咐了两句,丫鬟便退出去了。

马车内,锦云正换衣裳,青竹帮她梳头,忍不住道,“少爷送北烈王爷公主出京了,不然这事交给少爷去办才对。”

锦云把耳坠取下来,用粉摸了摸耳洞,“我是云暮阁大老板,有事我出面也应当,看看能不能看出来耳洞。”

青竹摇头,“看不出来。”

锦云对着镜子又看了看,把鞋子换下,束腰带后,把银色面具带上,看了看,这才满意道,“你也换上吧。”

很麻利的,青竹也换了衣裳,外面赵构掩嘴轻咳道,“少奶奶,有人跟踪。”

锦云深呼吸,“敲晕。”

赵构应声,然后一个手势过后,暗处就有暗卫去办事了,锦云在街头就下了马,走走逛逛才进云暮阁,进去之后,赵扩便上前行礼,“二少爷。”

锦云立时无言,还说是大老板来着,跟叶连暮站在一起,她横看竖看都是排行第二,锦云被赵扩领着进屋,屋子里,十四个男子坐在那里,瞧见锦云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锦云身上。

有人出声询问,“这位是云暮阁大少爷?”

赵扩介绍道,“我们大少爷出去办事了,这位是云暮阁二少爷,云暮阁的事,无论大小,我们二少爷皆可做主,说话甚至比我们大少爷还管用。”

屋子里那些人个个都诧异了,二少爷说话比大少爷还管用,难不成大少爷是庶出,二少爷才是嫡出?当下朝锦云作揖,“失敬了。”

锦云笑着回礼,然后请他们落座,锦云端起茶盏,轻拨了两下,开门见山道,“云暮阁用马换玻璃镜和香水的事是我的主意,几位既然来了,应该不反对我的提议吧?”

坐的离锦云最近的男子,年纪三十左右,一脸精明,他好奇的问道,“不知道云暮阁为何用马匹换香水,直接用钱不可以吗?”

锦云啜了口茶,青竹俯身轻言了两句,锦云笑道,“原来是蕲州王家的人,失敬了,王家做马匹生意也有十年之久了,不知道打算跟云暮阁换多少匹马的生意?”

锦云根本就没有回答王掌柜的话,王掌柜的眉头一蹙,王家在京城的生意做得也不小,大小掌柜的也认识他,没想到云暮阁生意做的这么大,云暮阁二少爷竟然不认识他,还得小厮临时介绍,王掌柜的脸有些难看,回道,“马匹之前卖了一千多匹给朝廷,能跟云暮阁做生意的只有一百多匹,不知道能不能用银子代替?”

锦云搁下茶盏,笑道,“之前云暮阁一直不和你们做生意,今天改变主意也是因为出了点意外,云暮阁不缺钱,只缺少马匹,若是只有一百多匹,那就只做百匹马的生意,马匹的价值我会马夫去估算,王家要用这批钱购买多少香水和玻璃镜,跟我们展柜的商议就可以了。”

一百匹马,一匹马就算二三十两银子,也不过三千两,若是购买的话,差不多就是三瓶香水,这生意跟没做根本没什么区别,他们也纳闷呢,云暮阁那么有钱,怎么会缺马?

那边有人问道,“不知道云暮阁要多少匹马?”

锦云笑回道,“两万匹以下,一万匹以上,无论多少,云暮阁照收不误,且只在十天之内签订协议有效,至于交换价格,云暮阁以市场价的五折算,当然了,你们的马匹我可以按照价值的六折给你们,我要的是上等好马,劣质马匹我不要。”

锦云这话一说出来,屋子里沸腾了,这生意可做,云暮阁够厚道,凭白就让他们一千两里挣了一百两,还有那些香水,进价五折那就是五百两,转头就能卖一千两,还是有市无价,王掌柜的激动不已,“我王家家主不在,我一个掌柜的无法做主,还请二少爷通融两天,两天后,我一定给云暮阁一个答复。”

锦云轻笑道,“你们应该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估计下午会有更多的人来云暮阁,云暮阁只要马好,就会跟他们做生意,数额一满,想要低价拿到香水,那是不可能的,希望几位考虑清楚。”

外面,赵扩领着另外一个男子进来,年纪约莫二十二三的样子,器宇轩昂,一把青玉扇轻摇,先是给锦云行礼,然后道,“方才二少爷的话我听清楚了,这笔生意我南宫家做了,五千匹上等良驹。”

南宫家,大朔朝最大的养马世家,这个男子南宫晏,是南宫家少家主,锦云起身道,“南宫少爷够爽快。”

南宫晏笑道,“岂有二少爷爽快,不知道这批马是否是替朝廷购买的?”

锦云嘴角一弧,“南宫少爷莫不是以为这批马是替朝廷要的,原本卖给朝廷的马就转卖给我吧?”

南宫晏大笑,“与朝廷做生意不如和云暮阁做生意来的爽快。”

那是当然了,为了尽快凑齐马匹,我可是给足了好处,虽然她怎么算都不亏,香水的利润岂是马匹可比的,锦云笑道,“虽然马匹最后的用处是一样,可一码归一码,我不希望朝廷有人来寻我的麻烦。”

南宫晏打着扇子,“一定是十天吗?若是时间充裕,云暮阁就是要一万匹,我也给你弄来。”

锦云轻笑道,“若是时间够充裕,云暮阁自己就能买一万匹马了,赵扩,准备合同。”

赵扩把合同写好,然后问南宫晏,“不知道南宫少爷要换什么东西?”

“全部换成牙膏。”

锦云皱眉,她没打算做药膏生意,五千匹马的牙膏得和南宫府合作多久,最少也是两年,锦云忽然一笑,她在跟狐狸做生意,锦云轻笑道,“牙膏似乎不在玻璃镜香膏之列,牙膏物美价廉,五千匹马的牙膏,云暮阁基本可以歇业不卖牙膏了,不如南宫府加五千匹马,我把牙膏的方子卖给你如何?”

第二百四十八章 忙碌

南宫晏微微一怔,“一万匹马,把牙膏的方子卖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