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丫头。
从她记忆复苏开始,安歌已经变了很多,很难得,在他面前,她还保留这一份简单美好。
权墨勾唇,低头切着盘中的牛排。
安歌边吃边瞥向自己平坦的肚子,想了想,努力用最不经意的口吻说道,“对了,权墨,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哈…就是随便问问的,你别多心哈。”
“猪圈盖在哪里?嗯…我想想。”权墨切着牛排道。
“谁要问那个!”安歌想把牛排甩到他的脸上,“我是问,你为什么老用保险措施?!”
本来想随意说出口的一句话变成了气呼呼的。
权墨抬眸看向她,眼里掠过一抹疑问。
显然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安歌咬着叉子,咬了好一会儿才道,“就是那个…你不想要孩子吗?”
权墨的黑眸深了深,盯着她,“你想要孩子?”
他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他在想什么…
安歌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重,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道,“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
“你那么小流过产,我让你再要孩子是猪狗不如。”权墨说这话的时候口气很硬,冷冷的,没有一点置喙的余地。
安歌怔了怔,心里有些感动,松了口气。
原来是因为这样。
她还以为他不喜欢小孩子。
“猪狗不如呀…那你连猪圈都没资格睡。”安歌笑盈盈地说道,用叉子叉起一块牛排放进嘴里。
第442章我不需要他的关心(5)
不是不喜欢小孩子就好。
不知道她肚子里有没有怀上…也不知道她以前流过产对再生育有没有影响。
“有资格睡你就行了。”权墨目光凉凉的。
安歌噎着了。
不要再和她开任何有颜色的笑话!她还想做一个单纯无暇的美女!
权墨说是要走,但在家里一连呆了三天,呆到安歌都觉得奇怪。
安静的午后,阳光落在花圃里,花娇艳丽,玻璃走廊上反射着阳光,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
泳池被填平后多出一块空地,权墨坐在沙发上,坐姿随意而优雅,一双眸静静地望着安歌在那给花浇水。
安歌连浇花都心不在焉,她一直能感觉权墨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你什么时候走?”安歌回头望了他一眼。
“想赶我走?”
“早去早回。”安歌想他早点去寻人,寻到了他就能回到她身边,那他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
“那我和你说的你都记住了?”权墨语气淡淡地反问,面庞英俊、帅气。
说到这个就头疼。
这三天里,权墨一遍一遍给她洗脑式教育——
不准去跑马场;
不准去天台;
不准去夜店等一切乱七八糟的地方;
不准把酸奶当正餐吃;
最后,不准和席南星有交集。
前面的种种安歌很久之前就已经被洗过脑了,最后一条是新的。
“我以为你已经不忌惮学长了。”安歌停下浇花的动作,把桶放到一旁,从园丁手里接过手帕擦着手说道。
“我不喜欢从你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权墨优雅地坐着,一个字一个字从薄唇间发出。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和学长和解?”提到席南星,安歌总为他们兄弟觉得遗憾,“你知道吗,学长其实也很关心你的,你在码头昏倒,是他把你背到车上,带人冲进医院,让医生先为你治疗。后来,他又打电话给我,问你情况。”
“他还打电话给你?”
权墨的眼神一深,醋意尽显。
“重点不是这个。”安歌一头黑线,“重点是学长关心你!”
“我不需要他的关心。”权墨淡淡地道,末了又补上一句,“你也不需要。”
他和席南星之间牵扯集团利益,无关痛痒。
牵扯了安歌,他不可能当席南星还是兄弟。
安歌还想说什么,忽然就听到玻璃走廊里传来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只见秘书李珍珠领了许多西装革履的精英份子走进来,频率一致朝安歌鞠躬弯腰,“权太太。”
安歌认出几个是DK集团的高层。
“你们有事你们谈。”
以为是来找权墨的,安歌正要撤就见一众人又退了出去,然后又换上一批人走进来,又是一阵点头哈腰,“权太太。”
一批人离开,又一批人进来。
反反复复。
连保镖们都轮流轮批进来,一一向安歌鞠躬,大喊“少奶奶”后就撤了。
作者的话:谢谢大家每天的打赏,呜呜,好感动!
第443章是我们白头之日(6)
齐声高喝,犹如雷震。
“…”安歌被喊得一头雾水,朝权墨望去。
权墨坐在沙发上,戴着戒指的手朝她勾了勾,眉轻轻一挑。
安歌立刻朝他跑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不明所已地问道,“怎么回事啊?”
干嘛一群人突然跑过来喊她一声就又跑了。
“季…”权墨张嘴,薄唇微抿,拿起一旁厚厚的名单资料,翻了几张才道,“季小优说,你之前想通过她联系我,但没人帮你联系。”
是说去菲德岛的事吧。
她是用尽办法想联系权墨,但小优只是小保镖,帮不上忙,找人她安歌的话还不够份量,所以都联系不上。
“嗯。”安歌点头,仍是一脸茫然,这和这些人进进出出喊她一声少奶奶有什么关系?
权墨也“嗯”了一声。
他嗯什么呀。
安歌夺过权墨手里的名单,上面都是名单,A组、B组…全是一撂撂的人名,这么厚的一堆名单全是权墨的人?
他到底养着多少人呐,有多少钱呐?
安歌感慨着,又听到有步伐声传来,只是这一次的步伐声明显轻了很多。
一群穿着统一暗色系制服的男人从外面走进花圃,在他们面前站定,排好队形,负手而立,大约十个人左右,全部戴着鸭舌帽,脸上还着白色面具,面具白得反光,一双双眼睛从面具的空洞中显示…
显得阴森恐怖。
“少爷,少奶奶。”
十人纷纷弯腰鞠躬,齐声喊道。
“认清楚了?”权墨慵懒地抬起眼,声音淡淡的,不怒自威。
“是,少爷。”众人又高声喊。
“记住,以后我太太的命令就是我的意思,任何人不得有异议。”权墨伸手拥过安歌的身体,朝面前的十人冷冷地说道。
“是,少爷。”十人低头,“任凭少奶奶差遣。”
安歌这一刻才明白过来,权墨是让他手底下的一群人都认清楚她的脸,让他们知道,她也可以使唤任何人…
这样,她就不会再像上次一样,想联系他都联系不到。
上次的事,她不觉得有什么,没想到他倒放在心上。
“以后,从公司到我手下的人,你都能命令,没人敢不听你的。”权墨睨向她,声线低沉,给出一个巨大的承诺。
也就是说,她现在能和他权墨行使一样的权力了?
怎么突然有种大姐大的错觉。
安歌干咽一声,“你把这么大的权力给我,不怕我添乱么?”
万一她哪天想让公司高层给她买油条了怎么办…
“随便乱。”权墨丝毫不在乎,“我今天让你见的都是有职权在身的人。”
“还不是全部?”
“当然。”权墨脸色冷峻,黑眸直直扫向前面的人,“这十个人你要记住,Z组的十个领导,执行一切黑暗中的任务,。”
“比如…”
“暗杀。”
“…”安歌了然,难怪一个个都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第444章是我们白头之日(7)
“如果有人欺负你,或者不听你的。”权墨的手摸上她的唇,道,“你就联系Z组,他们会替你解决。”
解决就是暗杀吧?
安歌坐在权墨身旁,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身体,眼睛眨着,她有种突然变成暴发户的感觉。
“怎么了?”权墨看着她在他身旁动着,跟身上有虫子咬一样。
安歌尽量淡定地道。
她总不好说她是在适应暴发户的身份。
“行了,你们下去。”权墨挥手,让他们下去。
一行人迅速撤离花圃,跟小优她们学多了,安歌从他们的脚法上也能看出是一群高手。
“Z组是我一手调教出来,可以绝对信任。”权墨的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上,仿佛是在把她拥在怀里,“我教完你和Z组的联系方式,我就准备走了。”
“走?”安歌愣了下,心情顿时低落下来,“你现在就要走么?”
“嗯,把所有人叫齐来见你费了点时间。”权墨大手一伸,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好,强而有力的双臂环着她。
原来一直不走,就是为了赋予她权力。
安歌注视着他的脸庞,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趴到他的肩上,“权墨,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我等你。”
“你要和我打电话,不能再断了联系。”
“短信也行。”
“以后你不可以再误会我,为了你我什么都放下,你记得,我爱你,我只爱你,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安歌说着说着眼眶就湿了,她紧紧抱着他,说了一堆,最后哽咽出一句,“其实我一点都舍不得你走。”
他们才和好没几天。
没约会过,没度蜜月过。
“安歌乖。”权墨松开她紧缠的手臂,黑眸触及她眼里的水光后一震,大掌抚上她的脸,“你这样让我怎么走得开…”
闻言,安歌连忙强忍下眼泪,伸手擦了擦眼角。
她这样故作坚强的样子让权墨更加心疼。
“以后不准在其他男人面前掉眼泪。”
“因为你哭泣的样子让我有欲-望。”说着,权墨猛地封住她的唇,狂吻而噬,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离别使人变得热情,安歌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仰起脸学他的技巧,回应着他。
被吻得意识迷离,衣服离自己而去自己际,她听到权墨在她耳边说,“我替你新建了一个花房,里面种上了普雅花的种子。”
普雅花的种子?!
从高原弄到这里也死了吧,这里的土壤怎么生长?
“…唔。”安歌开口想问,被权墨的吻封住,思绪顿时又不知道飞到哪了,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他身上那一抹淡淡的薄荷香。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听,安歌躺在他身下化成水时,她似乎听到了一句——
“普雅花开之时,是我们白头之日。”
她看向他,权墨目光灼烧地盯着她,比以往更加热烈地拥吻她,忙碌得很,仿佛什么都没说过。
第445章是我们白头之日(8)
权墨走了。
他是在她熟睡之际离开的,没有叫醒她,当安歌坐车追到机场的时候,权墨早已离开。
少去分别时的过度伤感,却多了没能送机的遗憾。
安歌站在机场外面很久,望着飞机从天上飞过,飞向远处,越来越远,心也跟着越来越远…
“别看啦,你现在看到的又不是权总坐的飞机。”小优从几个保镖中走过来,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好啦,权总一到,肯定会给你电话的。”
“我知道。”安歌靠着车门,望向天空,望到眼睛酸涩才低下头来,“走吧,回去。”
“回去打牌呀!难得权总不在,权家上下大解放!”
比起安歌的伤感,小优则是高兴得跟从集中营出来一样,欢跳着就蹦进车里。
“喂,不要这样好吧,说得权墨好像很没人性一样。”
安歌替权墨抱屈。
“权总对着你才有人性呢,对我们这些下人,他哪天脸色冷得不超过0摄氏度,我们就放鞭炮庆祝啦!”小优一边把安歌拉进车里一边说道。
用摄氏度来评判权墨的脸色。
安歌无语,本来挺伤感的心情被搅得乱七八糟,望了一眼天边,安歌才坐进车里。
一路顺风,早日归来。
安歌在心里默念着。
车缓缓从机场前的路上开走,安歌靠着车窗开始算权墨离开她几个小时了…
忽然,车停下了。
“怎么停车了?”小优开口问道。
“少奶奶…”
司机回头请示地看向安歌,安歌往前望去,只见一部红色敞篷法拉利逆着车道停在他们前面,拦住他们的去路。
阳光晃过跑车前面的玻璃,然后,安歌看到了席南星的脸。
从菲德岛分别后,这还是安歌第一次见到席南星。
他坐在驾驶座上,穿着大衣,发型换了个更加利落的,俊朗深秀,眼睛一直望着她们这边。
“安歌…”小优看向安歌,“你要下去吗?”
安歌抿唇,没让司机开车,拿出手机给席南星拨了电话,视线中,席南星接起电话,望着他们,只是望着,没有开口。
“学长。”安歌开口。
“刚刚经过,以为自己看错了。”席南星望着她们这边开口,“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
安歌诚实地说道。
回来几天了,没想过和他打一次电话。
也是,他算什么,他怎么能得到她偶尔的想起。
“安歌,我真让你这么厌烦?厌烦到连一句普通朋友的问候都没有?”席南星低笑一声,随即道,“放心,我有自知之明。”
“那天在岛上,要是我放弃去抓人,你是不是真能和我在一起?”席南星问道。
安歌沉默了,没有回答。
“算了,答案不重要了。”
他当时没选,又何必等她答案。
说完,不等安歌再说什么,席南星发动了车子,一个转弯,开车离去。
第446章是我们白头之日(加更9)
安歌看着手机屏幕光亮暗了下去,没有伸手去按席南星的电话,这样也好,席南星的感情她回应不了,又何必纠扯不清。
对现在的席南星来说应该是意气风发的一段时间,权墨不在,DK集团上下皆由他一人做主。
他会很忙,应酬会多,交际会广。
她不过是当初说了一句相信他是好人而已。
很快,学长就会忘了她的。
车重新在路上开起来。
“安歌你没事吧?”看安歌的脸色沉沉的,小优问道。
“我没事。”
安歌淡淡一笑,她回应不了席南星,这份愧疚注定会埋在她心里,一直会跟随她,直至席南星有真正幸福的一天。
可惜他和白萱的婚姻…
加诸在利益上、各有所思的婚姻怎么走得长久。
回到别墅,安歌连门都没进就先去了花房,花房还在建设当中,框架有了雏形,施工人员正在将大块玻璃搭建起来。
花房里,土地是被新开垦过的。
安歌走进去,蹲在新开垦的泥土旁,伸手摸了摸,还有些湿意。
这泥里真有普雅花的种子?
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权总走之前还亲自来浇过水呢。”小优站在一旁说道。
亲自浇过水?
难道这土地里真有什么种子?安歌半信半疑,算了,估且相信着吧,说不定真能长出什么花来,不是普雅也行。
安歌拍拍手上的泥土站起来。
行,从今天开始,她就好好培育这块土地,不管它能长出什么来。
后半夜,权墨短讯发来的时候,安歌正在和小优等三个保镖玩扑克,大杀三方。
小优被杀得人都焉了,“不带这样的,上次在美国安歌你牌技还很烂呢。”
都是靠权墨给她赢回来的。
好容易大家想再坑安歌一回,结果被她反杀了。
安歌握着扑克牌,把最后一手牌出下去,笑着冲大家摊开双手,“权墨教过我玩扑克的技巧,给钱给钱。”
“教你你就会啊?”小优无语。
“教了为什么还不会?”她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