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然另一手摸了下脑门儿,也没说话。舒默倒是看出来小姑奶奶心情不怎么美丽了,头欺过去,盯着她的脸看,看了会儿慢悠悠的出声道:

“挨打了,伤心了?别介,爷就那脾气,你也知道的。这回的事儿,哥哥给你出气了,那两姐妹这两天不是没出现了?你身上的鞭子,我给连本带利抽回去了。”

“打我的是萨尔姐姐,不是萨尔妹妹。”安以然忽然突突的来了句,倒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舒默的出手,心里到底是有几分安慰:看吧,沈祭梵,你不帮我打回去,有人帮我打回去的。

“没事儿,挑个好日子,咱回头再把萨尔姐姐抽一顿。”舒默说那话就跟喝凉水那么简单,半点不放在心上。

安以然黑漆漆的眼睛里总算有丝丝亮光了,是朋友的就该这样嘛。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当朋友的不帮我你还是什么朋友啊?当朋友的当然要在这时候挺身而出了,不然要你干什么?当孤家寡人好了。

受委屈的当下,最反感的就是自己身边人给一副以大局为重,说种种道理为你好的那种人,这种情况下,谁要听你讲道理?安以然最最恨沈祭梵的就是这点,那个男人是无论什么时候心里都放了一把天平秤,就算向她倾斜,也斜不能多少。

气都气死了,安以然不是大女人,不是多理性,她就是个感性的人。对于沈祭梵处理事情的态度,她可就有话说了,你是我男人,我受委屈的时候你不帮我,你还劝我算了,那我要你干什么?你还是我男人嘛,比个陌生人还不如。

舒默这样的朋友就很好,虽然有点意气用事,可这样的朋友,会让人很感动,很窝心。这样的人也是自私的,可人都不应该自私一点吗?世界上那么多的人,自己只需要对得起身边的人,对身边人好就可以了,你又不是救世主,何必装出一副拯救天下苍生大慈大悲的心态去考虑所有人呢,人家也不需要啊。

“舒默,我现在才觉得你是最好的。”安以然眼底亮了一下,忽然出口道。

他们都说疼她,关心她,可到节骨眼儿上,谁都没站在她一边,还是舒默好。

安以然说着眼神又落寞下去:“小美的事,我很抱歉,没有一开始就帮它说话。”

小美的事,安以然确实有些愧疚的。她是真有点怕小美,所以才觉得,死就死了吧,它伤害了那么多人,那些都是人命啊,不可能还要留着它呀,这样对无辜的人多危险?所以一开始,她并没有真的想帮小美说话。

“过去的事儿,提它干什么?我好玩意多着呢,不差小美一个。”舒默笑得一脸的轻松,可轻松背后,还是免不了几分沉痛,那毕竟是他养了十几年的,有感情啊。畜生是不能跟人比,舒默眼里,人就比不上畜生。

安以然咕咕哝哝哼声,又不住的点头,胖乎乎的俏脸别样可爱,眼皮子往上翻一翻,正好对上舒默若有所思的目光。安以然微微皱起眉头,问:

“你干嘛那样看着我?怪里怪气的。”

舒默好笑,安以然不高的瞪了他一眼,舒默只笑,不出声,喜欢这小胖妞儿?扯淡呢这不是,怎么没有心跳的感觉?舒默目光依旧落在安以然脸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安以然眼睛眯了眯,微微合拢,忽然吼出声:

“再看我把你眼睛里面的玻璃珠子挖出来!”

“挖,你挖。”舒默脸凑过去,安以然哼了声,脸转开。

娅菲尔这几天都过来,尽管沈祭梵下了逐客令,可依然厚着脸皮往公爵府跑,因为沈祭梵这几天都在家,哪也没去。娅菲尔是想,至少也能离他近一点,偶尔还能见他一眼。可惜,今早上过来的时候沈祭梵已经走了,陪夫人干坐着。

“那个女人呢?还在楼上睡着?”娅菲尔语气载满不屑,她倒是因祸得福了,挨了打,病了一场却让公爵哥哥寸步不离的照顾了这么多天。竟然还便宜了她。

小仆人赶紧回话说:“不是,我看见少夫人四大统领的公馆了。”

娅菲尔目光转向伯爵夫人:“姨妈,那小贱人怎么整天往那边跑?她跟那些暗卫营的人关系那么近?姨妈,你可要多提防点那小贱人,要是她串通那些暗卫对你下手,那你就危险了。你身边的那两个狼人姐妹,我看着实在靠不住。”

“得了,用得着你多操心?”伯爵夫人一听提起萨尔姐妹,脸色就难看得很。

娅菲尔看伯爵夫人脸色不好,也不再说话了,坐了坐,起身去洗手间。

娅菲尔转出主楼直奔公馆去,她倒要看看那贱人在跟那些暗卫在做些什么,一群上不得台面的暗卫,至于天天巴巴儿的往那边跑,这里头,肯定有阴谋。

安以然把脚盘上了沙发,身体往后移了移,双腿一伸,踢着舒默说:

“碍,你坐那边去,我要躺一下,困了。”

舒默脸子不好看,不过还是起身让开了。她是祖宗,还是别在这祖宗心情不美丽的时候去招惹她,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安姑娘背后打小报告是不用考虑该不该的,全凭她心情来。

舒默没坐另一边,而是脱了软凳安在安以然身边,道:“怎么着,我看你气色好得很啊,坐这会儿身子就乏了,真是娇气。”

“你才娇气,人家还在生病!”安以然刚刚躺下,舒默那么一说,又爬起来坐着,眼珠子直溜溜的瞪着舒默。

要说这两人有别的感情,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安以然直愣愣的看着舒默那脸,眼里情绪干净得很。这里等于是她的避难所,就是来静静心的。而舒默是有疑问,可显然不是约克说的那样,他看这小胖妞儿,一点邪念都没有。

喜欢一个人,能没有点儿龌龊心思?他要是随时都想着把眼前的小胖妞儿扒光了衣服狠狠往身下压,那还说得过去,可他是半点那种心思都没有啊。

安以然又拿着椰奶小口小口的吸,舒默撑起身把被她踢开的靠枕拿手上,塞进她怀里,安以然逆来顺受的抱着,上手压在靠枕上,眼皮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开合着,好大会儿才说:

“舒默,你再给我做个护照吧,我的证件又被沈祭梵没收了。”

舒默抖了下眉,真是个不省心的磨人精,“这事儿,要是被爷知道了…”

“你放心,我又不会把你供出来的,大不了…”再挨一顿打,反正,她是走定了。他总说过一顿时间就走,可这都过了多少段时间了?

她要有说离婚的权利,她一定忒潇洒的转身就走。可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给她转身的机会。安以然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是灰色的,沈祭梵要对她稍微放松一点点,她都不会有这么强烈的逆反情绪。碍,为什么要结婚呢?

舒默眉头再度抖了抖,就说这小姑奶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在这等着呢。

“碍,答不答应你倒是说句话啊?”安以然嘟嚷出声,沉默是个什么意思?

舒默嘿了声儿,坏笑着舔了下唇际,道:“安姑娘,你是不是把我当魏老大使唤了?我可不是随叫随到,任你使唤的。”

“碍,你怎么这样碍?我们,不是朋友嘛?你再帮我一次又没什么关系,那对你来说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嘛?”安以然皱起眉头出声,他也太小气了吧,刚还感动他的挺身而出呢,现在就回去了。

“谁说朋友就要百依百顺?咱们是朋友,你能对我百依百顺?”舒默笑着出声。

“那…”安以然泄气,“好吧,你们,都不帮我…舒默,你不觉得我其实好可怜的吗?在这边谁都能欺负我,我只有沈祭梵可以依靠,可他总是生气,还老打我。不仅他打我,婆婆还打我。在Z国,家暴也是犯法的。我在这里举目无亲,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都没有。你们平时都对我好,可是,你们却不把我当真正的朋友,是因为沈祭梵,你们才跟我走近,不是沈祭梵,你们或许看都不屑看我一眼,因为,你们与别人是一样的,觉得我不配…”

安以然巴拉巴拉说开了,本来是故意装可怜来着,可哪知道说着说着竟然说到伤心处了,眼泪没留意就滚了下来。

舒默那动作就是潜意识的反应,伸手就给接住了。一滴剔透的泪掉落在他掌心中,舒默看着安以然,安以然也有些发愣。因为她不知道舒默是什么时候靠这么近的,俊脸差点就贴上她的了,咧了咧丰润的小嘴,微微往后仰,企图拉开些距离。

有没有人说过,会伸手接住女人掉落的眼泪的男人,很深情?

“吻你可以吗?”舒默低声问,目光透着认真。

“哈?”安以然显然吃惊了,可吃惊当下唇就被舒默堵住了。

极其柔软的碰触,丝丝入扣的销魂触感渗入灵魂。舒默轻轻碾磨了下,就贴着不动,是不敢再动。特别认真的在感受,这是喜欢?

安以然两颗眼珠子瞪得老大,纤长的睫毛根根矗立,似乎受了不小的震撼。僵直三秒,眼前黑影一闪,下一刻舒默倒在了地上。

魏峥伸手拉着安以然大力一扯,从沙发上扯了下来,扣在身后,脸色怒沉到底。

舒默良久才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袖子擦着嘴角的血迹,狠戾从眼底一闪而过,继而换上平常的放荡不羁:“哟,魏老大今儿很闲啊。”

“魏峥…”安以然抓着魏峥的衣服晃了下,魏峥没回头,目光沉怒的落在舒默身上:“狗胆不小,既然这么闲,明天就去非洲吧。”

“魏老大,您老开玩笑呢,非洲那边不老少的廉价劳工,哪用得着我去?”舒默心里凉了一瞬,要被下到非洲去,他这辈子还能有回来的机会?魏老大,你也太狠了点。心下心思几转,目光看向魏峥身后的怯生生的安姑娘:

“姑娘,说句话呗,好歹咱们是朋友不是?”

魏峥这时候才微微侧身,抬手摸了下安以然的头,低声道:“别怕。”

安以然抬眼望了眼魏峥,再看向舒默,脸上恼意明显:“碍,刚刚还说是朋友的,你怎么可以亲我?”安以然说着抬手重重的擦了下嘴巴,“真恶心!”

舒默一脸的受伤:“安姑娘,做人可不能没良心啊,我刚才答应了帮你,这么快就嫌弃人了?好歹算半个朋友吧,在法国,亲一下那感情才够铁。”

“胡说八道,那怎么能一样。”安以然哼哼声说,不过也是听到舒默说答应帮她的事,所以抓着魏峥衣袖小声说:“魏峥,你别生气,他只是碰了一下,都没有碰到,别让他去非洲,让我陪我回Z国吧,好不好?我一个人回去,沈祭梵不放心,你又那么忙,他也不会让你陪我回去的,让舒默去好不好?”

姑奶奶这算盘,打得真够响的,舒默都差点拍手叫好了,直可惜…

“回Z国?爷似乎没有这个意思。”魏峥拧眉出声,舒默耸肩,瞧,胎死腹中了。

“碍哟,我会跟他说的啦,反正,你别让舒默去非洲就行了。还有,刚才,他是想跟我说小话来着,只是靠近了点,没有碰到的,你别误会。还有哦,你千万别跟沈祭梵说这个,他会打我的。”安以然说着忍不住缩了下脖子,想起沈祭梵的黑脸,就禁不住害怕。

魏峥犹豫再三,安姑娘这是被爷收拾怕了。良久才出声道,“好。”

答应压下这事绝不是因为舒默,而是因为安以然。这事爷要知道,敢销想他的人,舒默没命是肯定的,而对安姑娘,怕是会添一层隔阂。这是在公爵府,这事情要传了出去,安姑娘别想抬头做人了。

舒默看着魏老大把安姑娘带走,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脸上的笑意黯淡下去。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吻小胖妞的?要说真喜欢,为什么没有炙热得感觉,他承认刚才有感觉了,可,只要碰的是个女人都会有的吧?

约克从另一边跳出来,拿着心脏测量器给舒默戴上,舒默冷冷的扫了他眼:

“什么玩意?”

“测下你的心跳。”约克也很想知道,舒变态这是不是对安姑娘有那想法儿了?

不得不承认,舒变态有种,魏老大都不敢跟安姑娘走太近,这厮竟然亲了下小姑奶奶,真是活腻歪了。

舒默淡定得很,约克把仪器从舒默身上取下来,看怪物似地看他:

“你怎么没有心跳?”

舒默脸色蹲黑,约克立马补充道,“不是,你怎么什么反应也没有?好歹安姑娘姿色也算一流…嘿,我说,你怎么就亲上去了?”

舒默摊手:“这是个迷。”他也想知道。

科学证明,他心跳异常正常,这就令约克不懂了。

娅菲尔从外面滚了出去,摔进了花坛中,狼狈不堪的爬出去。跳着脚快速跑进主楼,一进大厅就大声喊:“姨妈,姨妈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姨妈…”

自从娅菲尔跟卡切尔上床后,伯爵夫人就再没了忍耐娅菲尔的耐心,烦的就是她这大呼小叫的个性。周身上下哪里有一点贵族小姐的气质?好在不是进公爵府,这样的女人配她儿子,那是对她儿子的侮辱。

“注意你的身份,娅菲尔,你将来不是公爵夫人,也是王妃,极有可能还会成为国母,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可取之处?”伯爵府忍不住呵斥出声。

就这品行来说,娅菲尔还确实比不上艾瑞斯现在这个,至少那女人也有令人震惊的本事。不骄不躁,就是出身对艾瑞斯没有任何帮助,公爵府不要这样没用的女人。若不是大选将至,儿子身边放一个这样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好。

“姨妈,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刚才去了后面的公馆,看到那女人竟然跟暗卫搞在一起,还亲上了,干柴烈火啊,魏统领给拉开的,那男人脸上挨了一拳,不信你现在把人叫过来,一看就知道。”娅菲尔说得那个兴奋,两眼放光。

伯爵夫人脸色一阵黑一阵白,到底最近是怎么了?公爵府里怎么尽出这种肮脏之事?这要传出去,还怎么见人?

“请少夫人和那边几位暗卫营统领过来。”伯爵夫人怒声道。

“是,夫人。”小仆人赶紧转身出去,心里有些着急,少夫人不是那样的人吧?

伯爵夫人这么快就派人来请,几人都惊了下,那老妖妇竟然敢插人在公馆?

安以然脸色有些白,紧紧抓着魏峥的衣服,抬眼望着魏峥:“魏老大,怎么办?”

要是魏峥不帮她,如实说,那她就完了。沈祭梵肯定不会要她的,舒默那个,只是个意外,她相信他没有别的意思,可…

“没事,别怕。”魏峥拍了下她肩膀,出声道,率先走了出去。

舒默心里也没底,关键人物是魏峥,不知道魏峥会怎么说。魏老大是做梦都想弄死他,这次…怒踹了下沙发脚,这他么竟然被那老妖妇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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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袒护,偏爱,你还生气吗

“舒默,刚在公馆你都做什么?”公馆过来的人一到伯爵夫人就开始厉声审问,平日的客气半分不在。这有关公爵府的名声,当然不得马虎。

舒默一脸的莫名,耸了耸肩:“练拳啊,夫人以为我在做什么?自从这条命还有活头之后,我可是已经改过自新,开始奋发图强了。”

伯爵夫人脸色当即怒沉,喝道:“还不说实话?刚才你与少夫人两人共处一室,你们都做了什么?你若从实招来,待会儿艾瑞斯回来我还可以替你说几句好,让他从轻发落,倘若你有半点隐瞒,后果如何你们心里自然清楚。舒默,才捡回来的命,你不想这么快就没了吧?”

“瞧夫人说的,”舒默咧着嘴角笑了下,笑意照样有几分不羁,“能被夫人这么关心着,真是舒默的荣幸。不过,夫人您的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呢?我起早就在院里练拳了,哪里见过少夫人?知道少夫人在公馆,也是一同过来才得知的。”

伯爵夫人目光一滞,看向娅菲尔。舒默那表情是有些吊儿郎当,可说话的语气和反应却看不出有假。难道是娅菲尔看错人了?不是舒默,而是魏峥?

伯爵夫人忽然意识到这一举动有些鲁莽,没有真凭实据那就是诬赖。儿子马上就回来,倒时候怎么解释这件事?

“你确定看清楚了是舒默和少夫人在亲热,而不是别人?”伯爵夫人冷声问道。

若真有此事,怎么会看错?到底是是他们隐瞒了什么。

娅菲尔觉得冤,立马跳出来:“姨妈,我向神发誓,我是真的看到他们两个在屋里亲热。少夫人也没有推开这个男人,看得出是你情我愿。姨妈,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是魏统领及时赶到,只怕这对狗男女已经做出什么对不起公爵哥哥的淫/乱事情了。姨妈,你不信我,你可以问魏统领啊。”

“娅菲尔公主,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无所谓,反正登徒浪子的名声已经在外。可少夫人的名声,容不得你来侮辱。娅菲尔公主可知你刚才的话要是传了出去,我们爷会背负多大的笑话吗?”舒默眼神瞬间冷了,眼神如同剧毒蛇蝎一般凉飕飕的冒着冷光,毫不掩饰的射向娅菲尔。

娅菲尔身体往后一退,转身看向伯爵夫人:“姨妈,你看你看,这人这么维护那女人,还说他们没关系。姨妈,你倒是快给句话,把那女人赶出公爵府啊。光明正大的偷人,姨妈,她就是故意要诋毁公爵哥哥的名声啊。”

安以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被娅菲尔的话气得不轻。刚想上前理论,被魏峥拉住了。轻轻摇头,示意她别出声,这时候她随便说什么,都会被人揪着不放,就让舒默把时间拖下去,等爷回来再说。这事情,伯爵夫人私下审问,就是想要先斩后奏,所以,此时他们要做的,就是置身事外,至少不能先插话。

安以然抬眼望了眼魏峥,快速垂下脸去,脸色是免不去的焦急。

伯爵夫人看向舒默,道:“舒默,你如实说,是不是有些人故意想引诱你犯错。你可别误信了人,你可知这样做,对不起艾瑞斯?你从暗卫营出来的,你的品行我自然信得过,你说,是不是有人使出浑身解数先走出一步,你才做出这等事?只要你承认,这件事便与你无关,待会儿公爵大人回来,我自然会与他解释。”

舒默笑了笑,看向伯爵夫人,面上严肃的神情意快速消失,即刻不羁的笑意上脸,笑道,“夫人,您可是真是爱护我,这等恩情真令人感动。可夫人刚才那话,您那是要我冤枉少夫人了?我也算明白了这事情的始末,就是娅菲尔公主一人在搞鬼是吧?想诬赖少夫人,想把少夫人赶出公爵府?”

伯爵夫人想引蛇出洞,话里话外暗示舒默只要承认是安以然勾引他在先,这件事就跟他无关,还保证他没事。这看似对他好,无疑就想收买人。舒默以同样的话在还回去,当然不会说伯爵夫人不对,安姑娘都在伯爵夫人手上吃过亏,他能更夫人杠上?所以直把矛头指向娅菲尔。

舒默说这话的时候瞬间转向娅菲尔,一脸的茫然出声道:

“我就不明白了,娅菲尔公主,听说卡切尔王子正在筹备离婚的事,不日将与你订婚。您都将成为王妃了殿下了,您怎么还这么关心公爵府的事?就算处心积虑把少夫人赶出了公爵府,你也没机会了。你何必为她人做嫁衣呢?所以啊,女人就是笨,自己都没可能的事,硬要坚持,结果反倒成全了别人。问一句,值得吗?”

“你,变态舒,你别胡说八道,你简直就是诬赖。谁要把少夫人赶出去了?你别含血喷人!”娅菲尔急急喊出声,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了这样,不该是很顺利就让那女人滚出公爵府吗?怎么还把她牵扯出来了?一跺脚,焦急道:

“姨妈,这件事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快下令让人把那女人赶出去啊。”

这人真是,前后的话就是在自打嘴巴,一屋子的下人都看着的,谁是谁非还能不知道?不管事实是什么,大家都长了眼睛在看。

伯爵夫人也怒了,出声喝止娅菲尔:“你先给我闭嘴!站一边去。”

娅菲尔眼看伯爵夫人发火了,当即识趣的站开在一边,脸上愤愤不平。

伯爵夫人目光避开舒默,舒默这人嘴巴厉害,死的也能说成活的,还偏又一副跟你掏心掏肺的,他的话,根本就不可信。直接转向了一直还没开口的魏峥和安以然,看了眼魏峥,直接问安以然道:

“安安,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跟舒默在一个房间?”

安以然摇头,脸上有愤怒没退:“夫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并不想与您有任何矛盾。我们相处不好,为难的是沈祭梵,我不想让他为难,已经尽量在主动避开你了,可是,你的人,能不能别再弄这些荒唐可笑的事情出来?这么幼稚的把戏,您那么聪明的儿子,他会相信吗?”

又转身看向娅菲尔道:“公主殿下,您的演技实在拙劣,为什么不排演好才出来表演?至少,你需要找几个附和你的人啊?你我本来就互不待见,你刚才的话,谁听了都会想那是你给我的难堪。娅菲尔公主,您一直处处针对我,为什么?”

安以然这番话说得太漂亮了,伯爵夫人差点都信了。眼带疑惑的看着安以然,到底,这小贱人说得是真是假?娅菲尔她太了解了,没有理由骗她。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含血喷人啊?明明你跟那个野男人在做对不起公爵哥哥的事,你竟然还有脸来质问我?自己做得出就别赖啊,做了还不承认,我还以为你真有公爵哥哥想的那么好呢。正好,今天让公爵哥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娅菲尔气得暴走,伸手不停在安以然面前戳来戳去。

魏峥看过去,伸手挡了一下,娅菲尔当即火冒三丈,矛头有指向了魏峥:

“我看魏统领你也没安什么好心,这么护着这个女人,是不是找就跟这个女人睡过了?怎么样,睡主子的女人,那滋味特别美吧…”

“娅菲尔!”

“住口!”

伯爵夫人厉声喝止,可与此同时出声的还有一声浑厚冷戾的怒喝声。伯爵夫人抬眼之时,沈祭梵和顾问从外面走了进来。沈祭梵面色怒沉,眸底盛怒翻腾。

魏峥本已经上千了一步,听见爷的怒喝声,当即退了回去。一屋子人当即拘礼。安以然却在这时候冲沈祭梵跑了过去,泪水来得倒是快,泪湿了满脸:

“沈祭梵…”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就撞进了沈祭梵怀里,抱得紧紧的,扬起笑脸,委屈得不行:“你怎么才回来,沈祭梵你怎么才回来呀?”

沈祭梵眉峰交叠,抬手轻轻摸了下她的脸,擦去她脸上的泪水,低声说了句“乖”,然后拉着人走进厅里,目光犀利的看向娅菲尔,冷声道:“公主今日不请自来,又是为何?可有先下拜访贴?今日起,公爵府不下拜访贴,一律不得进。”

“艾瑞斯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娅菲尔被刺痛了下,伤心了。

到底是爱过那么多年的男人,从始至终就深深爱着的,一颗为他跳动的炙热心早已经被他伤得伤痕累累。她能在任何时候嚣张跋扈,可以针对所有人,但是这个男人,她做不到。只要他一出现,她就怎么都阻止不了那颗为他跳动的心。

沈祭梵目光逐渐转冷,对伯爵夫人不能下狠心,可对娅菲尔,他心就照样是钢铁铸成,分毫不动摇。

“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并说了,即刻派人送你回去。”沈祭梵那脸色冷漠得令人心寒,语气半点不迟疑,丝毫不动容,这就是直接下逐客令了。

“艾瑞斯,你何时变得如此刻薄了?娅菲尔是我请来的,儿媳不贴心,儿子不再是身边,身边亲近的人都被你一个个调走。我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怎么,我要请谁来还需要请示你吗?”伯爵夫人对沈祭梵这般态度分外不悦,到底是因为那个女人竟然让从不表露情绪的儿子变得这么咄咄逼人。

娅菲尔被沈祭梵伤得挺深,眼眶都红了。安以然微微往后退了下,半个身形藏在沈祭梵身后。手紧紧抓着沈祭梵衣服的后摆,没再抬头。

沈祭梵目光看向伯爵夫人,声音照样淡漠:“夫人也是出身王室,严苛对待安安,怎么反倒对娅菲尔如此松懈?来公爵府是没什么,到底是她与夫人关心近,可到别人家不安分守己,反倒搬弄是非,夫人认为这可是应该?”

沈祭梵话落,高大挺阔的身形正面转向伯爵夫人,气势逼人,再道:

“还是,这或许是您授意的?夫人,您是主人,没有您的授意,一个外人,怎么敢插手我公爵府的事?夫人,您不是不知道公爵夫人的名声是与我紧紧绑在一起的。说她不懂礼教,没修养没规矩冒犯了您,这无伤大雅,可关乎清白,夫人,还请您三思。您若把儿子的名声放在第一位,大可不必大张旗鼓的审判此事,一屋子的仆人聆听,怎么,夫人是不怕这事情传不出去?”

伯爵夫人那张脸,红白交加,颜色几变。有话要说,却百口莫辩。

当初,她不就是这么逼迫安以然的?一句反驳的话未曾出口,罪名就被实实在在按了下来,不追究下去倒还像是开恩了,什么叫做倒打一耙,这就是。

“艾瑞斯,你就是这么认为母亲的?”伯爵夫人心里那个憋屈,有苦难言,这还是头一次被逼成这样,倒是狼狈。眼眶红了一红,这回是真觉得委屈了,哽了好大会儿才再出声:“艾瑞斯,我是你的母亲啊,再不亲,也比这个,外来的亲。”

安以然眼底目光动了动,抬眼看了眼伯爵夫人,抿着唇,完全躲在沈祭梵身后了。

沈祭梵顿了下,道:“母亲,您若真为儿子好,就不要再做些自以为妥当的荒唐事来,谁都不是蠢。您如果再继续这样,别怪儿子心狠。”

伯爵夫人身心俱震,晃了晃身体,后退一步,目光伤痛的看向沈祭梵:

“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艾瑞斯,你的意思是这样吗?好好,你的事,我无权多问。你不想追究,那就不追究。但公爵府的名声到底是重要,今天的事,都已经闹起来了,就必须说个清楚。事实结果如何,你怎么处置我都不再插手。”

沈祭梵伸手把安以然从身后拉了出来,安以然有些胆怯了。她能对伯爵夫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可对沈祭梵,她还是不敢。沈祭梵目光犀利如斯,她怎么可能做到在他的注视下说谎?心跳得很快,咬了下唇,掀起眼皮子望了眼沈祭梵又垂下去。

“我还真想知道你有多诚实,在艾瑞斯哥哥面前会不会说真话。”娅菲尔目光狠狠的瞪着安以然,眼底的恨意丝毫不掩饰的表露。

安以然并没看娅菲尔,沈祭梵低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我…”安以然咬着唇,抬眼望着沈祭梵,小声问道:“你这次会信我吗?”

每次跟婆婆争锋相对的时候,他帮的都是婆婆,就连上次被打得那么惨,他也没帮她。所以安以然有些忐忑,眼眶里有的满是伤心。

“你说的,我都信。”沈祭梵出声道。

安以然吸了口气,抬眼看向伯爵夫人,“夫人,我承认我去了公馆,但我在公馆没有见到舒默,我是去找魏峥的。所以,娅菲尔公主的说辞,真的让我啼笑皆非。无中生有的事,我不会承认。还有,这次无论打我多少鞭子,我都不会妥协的,娅菲尔公主这样诋毁我的清白,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侮辱。”

魏峥这时候上前一步,道:“少夫人的话,我可以作证。今天过来,她似乎很不开心。就在我那坐了会儿,一句话都没说,没多久夫人的人就过来请我们来前厅。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是来这里才知道。”

舒默摊手,跟魏峥两人一唱一和,接着道:

“夫人,我说过了,我一早上就在练拳,早起的时候顾问还看见了的,我压根儿就没在我房里呆过纯粹无中生有啊。冤枉我没事,可冤枉少夫人,这实在…”

整件事,完全否认,最后就指向的就是娅菲尔。娅菲尔百口莫辩,没有人相信她的话,急得满口胡言,一会儿说安以然跟舒默两个亲热,一会儿又转向只魏峥,说魏峥又怎么样,约克和顾问都被牵扯进来。

事情发展成这样,事实是怎么样的还需要再问?俨然没有人再管娅菲尔再说什么,沈祭梵带着安以然上楼,转身看向伯爵夫人语气也变得森冷:

“夫人,往后请不要什么人都往家里请。”

伯爵夫人一口气堵在心口难受得紧,偏偏娅菲尔还不争气。都听听她那说的是些什么话?简直不堪入耳,当下让人把娅菲尔打发走了。

娅菲尔差点被几个暗卫给气疯了,明明她说的就是事实,可到最后连夫人都相信她,还把她赶了出来。她这么费心费力的做,为的是谁啊?还不是为了帮姨妈把女人赶出公爵府?可这样的时候,姨妈竟然不帮她,反而把她赶了出来,这令她怎么接受得了?

四大暗卫回了公馆,舒默倒是收敛了。几人都坐在厅里,顾问目光看向舒默,要说舒变态这人不靠谱,没人会有疑问,毕竟他确实对众多女人下手过。可要说他跟安姑娘怎么样,那无疑就是编造的,可能吗?

“说说,今儿这是闹的哪一出?”顾问问出声,难得顾二哥对八卦起了兴趣。

舒默“呿”了声,头转向一边:“真他么不爽!”

约克笑得贼兮兮的,魏峥面色无常,就几人的神色来说,顾问还真没看出什么来。那就,真是娅菲尔在挑事吧。可谁都清楚,娅菲尔再胡来,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诬陷人。这是什么地方,由得她胡来?夸大其词是有,但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这还有待人考证。

沈祭梵把安以然带上楼,安以然一直一声不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祭梵拉着人进屋,自己坐进了单人沙发,安以然就站在他身前。沈祭梵面色依旧森冷阴寒,抬眼看向安以然,目光很是锐利,直直落在她脸上。

良久,沈祭梵出声道:“搬张椅子过来,坐这里。”

手指了指面前的空地,安以然低垂的眼皮子微微掀起了些许,没看他,只是听话的转身,搬了单椅过来,安放在沈祭梵跟前,然后坐下。头依然垂下去,眼睑也有气无力的搭在下眼睑上,密密的睫毛将眼睛整个盖住,一丝光亮不透。

沈祭梵身躯斜斜的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一手搭在扶手上,另一手撑在另一边。目光深沉的看向安以然,良久出声道:“今天的事,重新说一遍。”

安以然抬眼,他果然,还是不相信的。眼睑下拉下去,低低的出声说:

“对不起,我没说真话,是因为在那样的情况下,真的解释不清楚。沈祭梵,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我醒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所以我去了后面公馆。魏峥在练拳,我不好打扰他,就去了舒默那。”安以然到底还是说谎了,顿了顿,才说:“只是好奇舒默的眼睛是真的还是假的,就靠近一点,可就被娅菲尔看到了。”

即便不是这样,娅菲尔的说辞还是让她觉得很难堪,吸了下鼻子,继续说:

“就算,她看错了,也不至于扭曲成那样吧,哪里有亲热?哪里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没有,对不起你。”忽然抬起脸,眼眶通红的望着沈祭梵说:“沈祭梵,别人碰我,我会觉得好恶心,我怎么会和别人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不会的。”

鼻子尖儿也红了,吸了口气,眼眶满是委屈,继续说:“我跟舒默关系还没好到那种地步,我们根本就不是那种的关系,就像哥儿们一样,没有性别差的那种。”

安以然双手捧着脸低低的啜泣,并没有大声哭,这才是真的觉得委屈了。

沈祭梵心底叹息,到底刚才在大厅是说谎了,即便情有可原,可他们几个竟然连手把事情盖了过去,这样的行为,不得不令人警惕。

“我才离开多久,你就要往公馆跑,这里就真的这么让你心生厌恶?”沈祭梵低声再问,这点也是他介意的地方,一有时间就往后面跑,哪怕他在家的时候,一转眼,人就跑了。早就说过,他们虽然是暗卫,可到底是男人,人言可畏。

可好,怎么说她都不听,现在总算知道麻烦了?盯着她的人明里暗里都是,她自己不警惕些,还故意把小尾巴翘得老高让人踩,这怪得了谁?

“你走了,娅菲尔就来了嘛,那我,就是不喜欢她啊。她都要当王妃了,干嘛经常跑过来?这几天你在家里,我看她都恨不得住下来了。”安以然忽然吼了出来,就是不喜欢那个女人,她可没忘记才过来西班牙的时候,娅菲尔经常背后搞鬼,在沈祭梵衣服上洒香水,又弄头发,口红的,那女人就是不怀好意。

她就是个小家子气的人,别想她大度的对待觊觎她男人的女人。

沈祭梵对小东西的反应明显一怔,这该是她这几天来情绪变化最大的一次了。小东西这是,呵,在意他呢。沈祭梵心底忽然敞亮了,伸手把人从椅子上拖了出来,往怀里抱,低声笑道:“宝,吃醋了这是?”

“才没有…”安以然愣了,脸上满是难为情,咬了下唇,打下眼皮子,头往他怀里拱。做戏,她也会,只是没想到,演技也东西有一天会用在沈祭梵身上,她竟然,开始对他有所隐瞒了。安以然心里不好受,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对他有任何隐瞒。可是,她如果真说实话,舒默就不好过了,更重要的是,她的护照…

“老公,你还生气吗?”安以然脸贴着沈祭梵胸口,低低的问。

“你说呢?”沈祭梵反问,抬手板起她的脸,附唇吻上去。

安以然闭眼,任由他深吻。沈祭梵吻过了头,烈火在瞳孔深处燃烧。沈祭梵忽然捧着安以然的脸,炙热的火眸盯着她水雾缭绕的眸子看。暗哑低沉的声音问:

“乖宝,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药?”怎么一碰她他就着火?这个女人,怎么能令他这么喜欢?恨不得时时刻刻蹂躏着,将她一点一点拆吞入腹。

安以然黑漆漆水媚媚的眼珠子微微颤动了下,一丝惊骇爬过漆黑的瞳孔,手下意识抓着他的袖口,莫名而焦急的出声:“我,没,没给你吃什么药呀,沈祭梵,你是不是不舒服?你怎么了?沈祭梵,你别吓我。”

安以然忽然就想起了舒默那晚上给她的药丸,可那个,她已经扔了呀。

沈祭梵忽然底笑出声,他一笑,安以然眼里的惧意更深了,担心的问出声:

“你,沈祭梵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约克医生过来?”

“没事,就是想爱你。”沈祭梵抬手剥了她的衣服,安以然还没回过神来,目光从他脸上缓缓往自己身上移,看着自己被剥得只剩白白嫩嫩身体才出声说:“沈祭梵,这个,是不是做太频繁了?我查过资料,专家说,做太多对身体不好。”

她说得一本正经,是很认真的在跟他分享这个信息。可这在沈祭梵听来,却尤为好笑,捧着她的脸,急切的激吻着,“没事,做得越多,越健康,信我。”

“碍,你…”后面的话已经被吞了,一句也没传出来。

沈祭梵抱着人滚上了床,极乐之后把人抱进怀里。以为她睡了过去,却没想到安以然眼珠子瞪得老大,沈祭梵垂眼看她的时候,她两颗眼珠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下颚看。沈祭梵底笑出声,将人反压在床,健壮的身躯撑在她上空,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