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远航”已经罢工,重头再来和换个设计其实是一样的。并且他的“飞鹰”和安以欣的“远航”有异曲同工之处。
设计方案有问题,这连补救都没办法。最后经过安氏高层一致点头,重新采用谢豪的设计方案。但,尽管重选了设计方案,依然不能如期交工,这是安氏接下来要解决的严峻问题。
安启泰犯难,如果政府的项目他多少还有点眉目,可这一转眼却变成了沈爷。沈家多年不在国内出现,如今一现身,投资的项目就出现这种问题,这让安家哪敢提那个胆子去见沈爷?
别说出了岔子,就算京城独大的孙家要见沈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听说沈爷那人脾性刁钻,极不好相处。一把刀使得神乎其神,据闻沈爷有个不成文的喜好,就是常削人手指泡酒。
安启泰一想起惹上了沈爷,那顿时心力交瘁。
谢豪被安启泰派出去走工程,工地出事被政府封锁,但眼下这工程要再拖下去更完不了工,所以让谢豪出去疏通,最好能争取近期开工。
安以镍也在这时候丢下自己公司整天与安父同进同出,安父直叹气:“以镍,你再让人去打听打听,沈爷有什么特殊喜好,迟早要面对,我亲自走一趟试试。”
安以镍脸色也显疲惫,他已经派人找了不少关系,到现在没有半点回应。最不幸的是孙烙不在京城,连唯一见到沈爷的机会都没了。
“我托人打探到的都说沈爷油盐不进,哪里能探出什么喜好?”安以镍泄气的说,半晌又说:“爸,如果赔款,沈爷会不会不追究安氏过失?”
安父摇头,沈爷为人谁也不清楚,再者:“安氏,赔不起。”
这是事实,合同白纸黑字儿写得很清楚,不能如期交工按十倍全款赔偿。
“我去找沈爷试试,只要能见到面,我想没有什么不能谈的。”安以镍起身离开。
然而,等了一天,却无功而返。酒店外守卫森严,安以镍连大堂都没进到。也是在这时候才知道,那京都大酒店竟然是沈家的资产。没人知道,这京城中,不知道沈家还有多少隐形资产。
安父不放弃,第二天亲自去,依然在酒店外等了一天。
两天后谢豪将安以欣保释出来,安家气氛紧张,连久不问事的安老太爷都出现在安家,安母这时候才知道安家面临多大的困难。
“以然在哪?”安父看了眼客厅的人问安以镍。
“还在医院。”安以镍回了句,这两天真是亏了有安以然,不然所有家属闹起来场面没法控制。
安父微微松了口气,也知道这次安以然出了不少力,顿了下说,“尽快把赔偿款结清,安家的形象要保住。”
“是。”安以镍和安以欣点头。
安以欣虽然不相信是自己的设计出了问题,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相信,所以这次出来倒是本分了不少,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安父明白过来抽死她。
“孙氏地产的少爷还没回讯?”安父沉着脸问,其实他很明白,即便出差也不会联系不上,很明显孙家不想搀和进来。要想见到沈爷,怕是得另想办法。
“爸,不如,让以然试试,我看孙少爷对以然,挺好的。”安以欣最终忍不住插话,其实她就是想努力表现自己,至于孙家长孙对安以然好不好她压根儿就胡说的。
安以镍皱皱眉头,安以然这两天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实在恨不起来。孙烙那人别看平时跟个笑面佛一样,那心狠着呢,京城谁不知道他孙家少爷是游戏花丛的老手?要让以然跟了孙少,能有什么好结果?
毕竟是安家的人,安父、安以镍都没做声。
安母适时出声:“现在安家有困难,如果然然能帮到忙为什么不让她试一试?难道老爷你想看到安家破产吗?”
安母这话是对安父说的,可却是说给老太爷听的,果然老太爷出声了:“让那丫头试试吧,如果能成,她是安家的功臣。以后回来,给她找个上得了门面的婆家补偿她就是。”
安父无奈,现下实在是投门无路,只能试试。
安父知道安以然不会拒绝他,可也忘了安以然是个不愿意麻烦人的人,所以当安父对安以然说这事后,安以然很为难,虽然坦白认识孙烙,可现在她联系不上他。
安父一张脸难看之极,也明白安以然说的事实,联系不上孙烙,就算有点交情又能怎么样?在安父看来,还是认为孙烙在这时候去江城不是偶然。
也在这时候安以镍才想起许市长身边的张秘书,相对王秘书,张秘书为人就更亲和。一想到这,安父和安以镍当天就带着厚礼匆匆赶去拜访张秘书。
那边安家父子在外为这事奔波,安母和安以欣答应了安父代表安家慰问伤者,两母女不清不愿的去了医院。
安以然听说安母来了医院,这边匆匆赶过去,却在休息室外听见安以欣说:
“…我真不明白,爸护着安以然那贱人就算了,为什么连大哥都护着她?大哥是疯了吗?明知道那贱人是野种,是爸从外面带回来的,妈,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大哥怎么能向着那贱人?”
“行了,你还嫌不够乱?什么都比不了安家的面子重要,以后少说这种话,省得让你爸生气。走吧,去看看那些人…”安母烦躁的打断。
门外呆滞的安以然终于回过神来,脚步凌乱的跑开,转进走廊一头,无力的靠在墙边。
终于明白了,这么多年心里的疑问终于解开了。怪不得她做得再好,都得不到他们的认可,怪不得母亲和姐姐都这么恨她。
安母不是她亲生母亲,那她的母亲是谁?她是谁?
…
安父和安以镍那边总算有了眉目,张秘书貌似不经意的透露,沈爷最近喜欢年轻稚嫩的女子,就提过那么一句,大概是不想让人发现,所以很快岔开了话。
然而安父是什么人,久经商场的男人,这点气息都闻不到?
张秘书送客时安家父子两千恩万谢的离开,然后开始张罗“美人计”。安父怕这消息不可靠,又让安以镍再去打探打探。
结果这两天还真走露出了些有关沈爷好美的消息,安以镍又惊又喜,回头跟安父一合计,就这么着。
然而,要献给沈爷的人当然不是随随便便的,沈爷是什么人?听说嘴刁得很,安以镍拿不准,又跑了一趟张秘书办公室,总算又打探到些消息。
!
21,背后的男人
安以然浑浑噩噩的回到安家,她想找安父问清楚,她到底是谁?她母亲是谁,她是谁的女儿?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安家不受欢迎的人而已,可现在,她却什么都不是。以前她用整颗心去守护的家人到现在才知道竟然这么可笑,他们,是谁?她的父母另有其人还是,她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安母的冷漠,安以欣的憎恨,安以镍的厌恶,安父的不顾…都是有原因的。
安以然没等到安父回来,倒是安母和安以欣很快从医院回来了。一进院就看到坐在地上的安以然,安以欣忍不住冷哼: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还在这里偷懒…”
“少说一句。”
安母立即打断,冷冷扫了眼安以然端起高贵姿态走进屋,安以欣多少怕这时候同安以然起冲突,眼下闹到父亲那里遭殃的只会是她。当即轻蔑一哼,跨着包昂首挺胸离开。
安父的车在傍晚时才回来,安父同安以镍反复思忖,最后决定送安以然过去。最先提这话的倒不是安家父子,尽管他们父子心里同时想到安以然。说这话的是王秘书,安以镍第二次去张秘书办公室时恰巧王秘书在。王秘书这人谁都知道说话没什么顾忌,那话是被安以镍旁敲侧击打探出来的。
那王秘书当时就一理所当然的反应:
“你们家二小姐不就是沈爷中意的那型?把人送来,我以许市长的名义给你送过去,这事儿还能不成?”
安以镍一听王秘书肯出手,当即就兴冲冲的去安氏同安启泰报告。父子两反复商议,往后退一步说,送安以然过去是牺牲小我,成就安家。如同安老爷子那话一样,这次以然做出了牺牲,将来给她找个好的婆家补偿她就是。
安以然见安父的车开进院里,赶紧起身小跑过去。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滚出眼眶,安以然慌忙用手抹去眼泪,站在一边等着。
安父下车抬眼就看见站在面前的小女儿,大抵是有点心虚,当即愣了下,出声问:
“怎么在这里?”
本来是平常一句话,倒是令安以然多心了,她是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因为这里本就不属于她。
“爸…”安以然一出声就有些哽咽,“我妈妈是谁?”
安父一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后面安以镍大步走上来,也听清了安以然的话,停在安以然面前,看清了父亲的脸色转头训斥安以然:
“家里现在都乱成什么了,不想着怎么为家里尽一份力,你还拿这些小事来烦爸?”
安以然目光微微恍惚,不看安以镍,一直望着安父,咬着唇,眼泪紧跟着话落,张了张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艰难的咽下热泪,又问:
“爸,我是谁?我妈妈是谁?”
安父明显动怒,扫了安以然一眼大步进屋。安以然一怔,快步跟上去,不死心再问:
“我是谁的女儿?我妈妈是谁?爸爸,求您告诉我!”
安父停步,安以镍同时转身,脸色难看。安父微微侧身,声音透着薄怒:“无论你母亲是谁,你始终都是安家的女儿!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今天的话,你自己好好反省。”
安以然茫然的看着父亲进屋,张张嘴,没出声一个字。
父亲的话,是承认她母亲另有其人了?那她母亲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安家?她母亲在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是私生女吗?原来我真的不属于这里…”从小就觉得同这里格格不入,同所有人格格不入,感受不到一丝温暖的地方被她当成过二十年的家,她的家在哪?可以让她温暖的家在哪?
安太太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她的母亲呢?
“我妈妈是谁?我妈妈在哪…”安以然踩着无力的脚步毫无意识的走出安家,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脑中一片空白。
走了很久,天色都暗了下来,冷风凶狠的刮过,她没有穿大衣,寒气窜进她单薄的衣服凉透整个身心,可她似乎丝毫没感觉,仍是眼神空洞的一步步往前走。
走的是什么路压根儿就没看,越走越黑也没察觉。
从她走出小区时身后就跟了辆车,车里的人见她已经走入危险区还在走,当下颇为头疼,不知道眼下该不该出声提醒。车子停下,车上人裹了黑大衣下车。
安以然走不了时总算抬眼,七八个头染各色儿的地痞将她团团围住,不怀好意的上下将她打量,嘴里吹着满意又挑衅的口哨,猥琐的调笑。
安以然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思想还在九霄云外,走不了就那么傻傻的站着,也不反抗也不讨饶。
为首那人觉得有趣,伸手就朝她摸上去。
后面一直跟着安以然的人直叹气:爷这是看上了个什么怪胎?
边想着变迅猛出击,本来隔着七八丈远的距离“嗖”地一声就到了眼前,就跟那什么移形换影似地,以相当玄幻之势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一愣,谁都不知道怪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一个都还没从怔愣中清醒过来就倒了,片刻后才听见一片哀嚎。
安以然眼里总算有点情绪,似乎想道谢,可顿了顿,没出声。下意识往前走,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或许只有这样一直走才能让自己好受点。
本来以为自己只是不受待见,可现在却成了孤儿。
不招人喜欢是一回事,可没有亲人是另一回事。
身后人理了理造型,闪身挡在安以然面前,微微鞠躬:“安小姐,我叫魏峥…”
魏峥诚意的自我介绍还没说完,安以然眼一闭,直接就晕了过去。
魏峥眼疾手快将着地的人抓起来,直叹气:“小姐,在下哪有这么可怕?”
没多大的毛病,可魏峥还是不敢怠慢,直接送进医院亲自守着。叫来的医生都是享誉国际的,这些个医生平常哪个不是端着架子让人求上门的?可今儿却因为魏峥一句话集体来报道。
说来惭愧,不过是伤心过度,加上着了凉,就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病愣是因了某人一句话,把人里里外外做了个全身检查,两小时后才算消停。
没多久,特护病房门再次推开,沈祭梵阴沉着脸走进来,身后十几个身手敏捷的保镖分两列齐整的候在外面,跟着他进来的只有肖鹰。
魏峥见沈爷亲自过来,立马起身恭候:“沈爷!”
“她怎么样?”沈祭梵目光淡淡扫过魏峥,直接落在病床上的人。
“没什么大碍,医生说睡一觉明天就好了。”魏峥赶紧汇报,生怕沈爷迁怒。
沈祭梵走近床边,伸手摸了摸安以然额头,顺带理了下被子转身准备离开。本来是忙得抽不开身,却因为不放心才抽出这片刻时间过来。
------题外话------
推荐完结古文《暴君的宠妃》
推荐完结现代文《妆·嗜宠》、《特种军官的腻宠》。。。
22,只要沈爷一句话
肖鹰跟着走出去,沈祭梵顿了下,侧身说:“你留下,等她醒了送她回安家,魏峥跟我走。”
顿了下目光直打向肖鹰,“知道该怎么说?”
肖鹰赶紧低头,“知道,沈爷!”
魏峥耸耸肩,跟上沈祭梵的步伐走出去。肖鹰目送二人出去,然后合上门。
她真的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会让沈爷刮目相看?沈爷今晚的举动实在太反常,跟在沈爷身边这么多年,她从没见过沈爷临时改变行程。
肖鹰靠近床边,冰冷的目光看向沉睡中的安以然。脸色苍白,怎么看除了柔弱还是柔弱,沈爷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不中用的女人?
安家
安父进门就向老太爷请安,继而说出打探到的事。
老太爷抽着烟杆儿,不停吧嗒着烟吐出一圈又一圈厚重的烟雾。最终在家族利益上选择牺牲孙女,叹息他安家也有卖女求荣的一天。只说:
“不管是谁生的,她都是安家的血脉,以后,好好补偿她。”
“是,父亲。”安父恭敬的应话。
然而安父从书房出来时却找不到安以然,安以镍不得不开车出去找。家里气氛一直很阴郁,安母和安以欣坐着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安以镍都说了,这次要把安以然送出去。
安以欣面上恭敬装乖,可心里高兴着,能为安家出力是安以然的福气,不管是送去陪什么人,总算为安家做了件好事。也在这样的时候总算知道,家里人还是向着她的,要不然这事追究起来,她要负最大责任。如果陪人睡几晚能解决,至少家里牺牲的不是她,而是安以然。
安母也心知肚明,总算这时候对安父起了感激。
“这段时间让谢豪回职工宿舍,工程的事全部交给他处理。”良久安父才说。
安以欣一愣,出口就问:“为什么?爸,阿豪…”
“我还丢不起那张脸!”顿了下,安父再说,“以然的事不准对任何人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应该清楚。”
安母赶紧点头,手攥着安以欣的衣服连连给她使眼色。拉着安以欣避开安父和老爷子,伸手就朝安以欣拍去,失望的低咒: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早跟你说过,虽然谢豪已经和你订婚,可他毕竟还没入赘到安家。安家把那贱人送给别人,你让谢豪怎么看安家?你爸爸那么在意安家的名声,要谢豪知道这件事,你让你爸的脸往哪搁?”
安以欣抿着唇不说话,那贱人陪人睡关谢豪什么事?她就是巴不得谢豪知道那贱人究竟是什么人,好让他死了心。
安母一看安以欣那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哪里听进了半句,气得直伸手去掐安以欣:
“你能不能给我长点心?你用脑子好好想想,你爸爸这么做还不是想留住谢豪。谢豪现在是借了你光升得快,可他实力摆在那。如果他知道让他依仗的安家'卖女求荣'你以为他还会安心留在安家为安家做事?安以欣,你给我清醒点!”
“行了,我知道了。”安以欣烦躁的说,不就是瞒着谢豪嘛,她不说就是。
安母看安以欣这样,心里稍稍放了心,凭良心说,这个女儿是能干,可一遇到感情就缺了根,蠢得比诸还不如。
“你爸的话你好好听着,他始终是为你好的。”
“知道了,妈,你能不能别总念我,我这么大了我的事该怎么做我自己清楚,您别费心了好不好?”安以欣烦不胜烦。
安母来气,“你知道,你要知道这次的事能闹这么大…”
“妈!别说了行不行?”安以欣看她妈脸色不好,忍下心里的烦躁,退一步说:“好了,妈,我知道的,你别担心了。我去公司看阿豪,这么大的工程我和爸爸都不在公司,他一个人顾不过来。”
安母看着安以欣很快消失的背影直叹气,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没结婚呢,她这个当妈的话就不管用了。
安以镍开着车转了大半个都市都没找到安以然,员工宿舍也没有,可能去的几个地方都找过了还是没找到。安以镍回安家时已经快凌晨了,老爷子挨不住已早早休息,安父、安母焦急的等在客厅。
安以镍拉着脸进门,“我想,以然是不是躲起来了?”
安母一听,急了,这时候找不到安以然,难道要把她女儿送去?绝不可以!
“那怎么办?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以然这孩子一向听话,怎么会突然躲起来了?难道,老爷,她已经知道要把她送给沈爷的事了?”
安父脸色难看,很不耐烦。倒是安以镍接话说:“可能是她知道您不是她亲生母亲的事,对她打击太大所以才躲了起来。”
“她怎么会知道的?”安母不解,不过倒没什么意外,这事儿她早就不想瞒了。捅破了更好,苦了她当“慈母”这么多年。
安以镍摇头,“现在不是追究这件小事的问题,而是要尽快找到她,明晚约了张秘书和王秘书,我和爸都已经跟王秘书谈好带以然过去,只要过了张秘书和王秘书那关,他们就会想办法把以然送到沈爷身边。可现在…”
安母一脸着急,转向安父说:“老爷,以然一向最听你的话了,你给她说说,让赶紧回来她一定不会不听的…”
“你上楼去,我现在看见你我心烦!”安父忍无可忍沉声打断。
“老爷我,我也是为安家好,我也担心啊。”安母委屈,焦急的辩解。
“你少说一句就是为安家好了!”安父终于忍不住低喝出声,怒气上头。
安母兴怏怏的上楼,安家父子对坐交谈,他们现在需要沈爷一句话,不追究这次事故的责任,至于赔偿,按期交不了工赔偿是免不了的,只希望能延缓半年期限,费尽心思就只是讨沈爷一句话而已。
而能让沈爷开这口的,他们现在就指望安以然这道“枕边风”了。
其实安以镍心里还打着鼓,沈爷是什么样的人,以然能入得了他的眼?可尽管心里忐忑,还是要试上一试。
天亮后,安以然醒了。许是用的药有奇效,醒来后身体一点异常都没有,千恩万谢谢过肖鹰,自己一个人上了出租就往安家去。她只有一个想法,她要知道她母亲是谁,她为什么会在安家,母亲在哪?
肖鹰本就无心送安以然,她是沈爷身边的人,安以然这类平凡人够格吗?
哪知她回去复命时从不动怒的沈爷反手就撂了她一巴掌,手背过脸,力大无比。尽管肖鹰受过专业训练,依然没抵住沈祭梵反手的一巴掌,当下被打得头晕眼花,后退了好几步才险险站稳。
魏峥眼里快速闪过一丝不忍,在沈爷再次出动前快速上前一步说:“爷,安小姐已经安然到家。”
沈祭梵侧目冷光从魏峥脸上扫过,半晌才吐出几个冰冷的字:“都出去!”
“是。”魏峥、肖鹰低头应话。
!
23,不要逼我
安以然一早就跪在安父门外,安父开门时一愣,脸色瞬间沉下去:
“一大早跪在这里干什么?”合计安父最近肝火旺,看谁都来气,低喝,“昨天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大哥找了一晚上,没人管你还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
安以然有些诧异,大哥找了她一晚上?
重点不是一晚上,而是,他们真的会担心她吗?安以然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暖意,原来不是他们不关心她,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这样想,当下勉强拉出笑容,望着安父恳求说:“爸,请你告诉我,我母亲是谁!我只想知道关于她的事,爸,求您了!”说着头往地上磕去,“嘭嘭”砸得地面直响。
里面安母赶紧跑出来,头发才挽起一半,挤开安父伸手去拉安以然,脸上挂着焦急,“傻孩子,你这是干什么?你爸不告诉你是怕你伤心,你就不要逼你爸爸了。不管你亲生母亲是谁,你都是安家的女儿,你都是我的好女儿,听话,别跪着了,这个天儿这么跪下生病了怎么办?”
说着又伸手把散落在安以然面前的头发撩开,露出她素净柔美的脸。安母看着心里生恨,却还得假意心疼的说:“瞧瞧,我们以然生了张多美的脸,女孩子脸最重要,生怕磕着绊着破了相,你偏还要这么死命的磕,你不心疼,妈心疼啊!”
安以然眼眶一热,这是近二十年来安母对她最好的一次,毕竟是把安母当成亲生母亲快二十年,如今稍微一点温情就能让她受宠若惊。
“妈…”安以然轻轻喊了声,她知道自己还有个母亲,可对安母的尊重依然不减。
安父总算意会过来,安家现在正是需要安以然那张脸的时候,还好安母拦得快,真要破相了,安家怎么办?难道让他忍痛割爱把大女儿送出去?
安以镍早听到动静,这时候也走了出来,在一边同安父互使了记眼色转身离开。安母戏做得足,竟然还情到深处陪安以然落了几滴泪,拉着安以然起身,拍着她说:
“你昨晚上忽然不见了,你爸担心坏了,你大哥开车出去找了一晚上,天亮才回来。以然啊,以后别这么任性,要听话,我们都是为你好的。”
安以然点点头,可始终没忘记初衷,望向安父:“爸,请你告诉我我生母的事,您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有关她的事。”
安母笑着说:“老爷,既然以然都知道了,你就告诉她吧,以前你是担心她小,怕她接受不了,现在以然也长大了,既然她想知道,就告诉她。”
安父点点头,“跟我去书房。”
安父年轻时候和朋友投资乡镇企业,一次实地考察下乡时遇到当时的文秀。安父见文秀生得斯文,如同她名字一样安安静静的,厂里工作只知道埋头苦干,从不偷懒,当时文秀颇得安父好感。
时间一久,安父对文秀关注的越来越多,对文秀也开始大胆表白,当时两人的事全乡都知道。只是安父许文秀未来却从没说要跟她结婚的话,单纯的女子一厢情愿的以为他都许了她未来,结婚是迟早的事。可哪里知道,自己深爱的男人已经结婚生子。
文秀生安以然时难产,生下孩子后撒手去了。家里只剩老父老母,安父当初确实动了要和安太太离婚的心思,可抵不过安太太娘家的权势只能委屈文秀。当安父再下乡时,文秀已经走了,安父包着不足月的女儿悔痛不已,坚持带着安以然回城里。
安父要挟安母,若她不能把安以然当成自己女儿对待,那就离婚。安母无奈,只能勉强答应。
安父缓缓说着当年的事,神情脸色都陷入悲痛。安以然心里苦得发疼,眼泪止不住的滚。安父从书柜上方取了只木匣出来,呈色看得出来年岁已久。打开匣子从里面取了条链子出来,说:
“这是你母亲生前一直带着的,你姥姥在她下葬前从她身上取下来留给你的。现在你都知道了,就拿去吧。”
并不是项链,而是一枚玉戒被穿在白金链子上,明显链子是后来加上去的。
安以然颤抖着手接过玉戒,小心的从白金链子里取出紧紧握在手心。这是母亲的东西,从今以后,她会亲自保护得好好的。
“我还有姥姥和姥爷?”安以然终于回过神来,抬手擦掉满脸的泪水,眼里闪出一抹亮光。
安父微微点头,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不过安父还是把地址告诉她了,以她的性子,即便他不说,她自己也能打听回去。
“然然,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
“爸爸,你别这么说…”
安以然话还没说完,安父就往她面前一跪,吓得安以然手足无措,拉不动安父她只能同时跪下去哭出声来:
“爸爸,你干什么呀?你起来啊,别这样…”
安父老泪纵横,伸手边擦她脸上的泪边说:“孩子,别哭,听爸爸说,爸爸对不起你妈妈,现在又对不起你…安家就要大祸临头…”
安以然渐渐身体变得僵硬,不敢置信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安父,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的父亲,她的亲生父亲要她去…
安以然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没有任何意识,眼泪大把大把淌过脸颊,哭出声来。
终究找到一丝声音,“…我听说,这次的事故是因为姐姐的设计方案出了问题,为什么不让姐姐去,而要我…”
“你姐姐已经订婚了,然然,好孩子,爸爸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次…”
“因为姐姐订婚了,所以要牺牲我?”安以然轻轻反问,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到。手里的玉戒隔得手心生疼,心跟着被一阵阵刺痛。
为什么?
安父掌着安以然的肩,老泪纵横,声聚泪下:
“然然,如今能救安家的,只有沈爷,为了安家,为了你死去的妈妈,答应爸爸,就这一次,好吗?”
“爸,如果您还当我是您的女儿,如果您还记妈妈一点情,请不要逼我,求您了,不要逼我…”安以然跪着往后退,泪流满面的磕头。
“然然,你是想看着爸爸去死吗?你是想看到你爷爷去死吗?还有养育二十年的母亲,你大哥,你姐姐,你想看到我们一家人去坐牢吗?然然,爸爸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