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庆幸的是,谢淼只是愣了片刻,抬眸朝他们看了眼,见到盛诞后,他略有蹙起趋势的眉头又迅速松开了,继而对着电话那头的然说道:“笑麋鹿在我旁边,要不要我把电话给她?”
这句话让盛诞瞬间胸口发发闷,他在和隋尘打电话?隋尘在英国?什么时候去的?为什么她完全都没听说?
很明显,就连跟她讲几句话隋尘都不愿,没多久后,谢淼便默默挂断了电话,笑嘻嘻地看向她:“是不是想问隋尘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谁想问了,他说了什么跟我们家盛诞有什么关系!”
陆依丝替她吼出了她下意识想说的话,可是通常盛诞的想法和行为总是背道而驰的,就在陆依丝话音刚落下时,她很没骨气地仰起头:“他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说他的戏份马上就要赶我完了,时装周期间应该可以赶回来,又顺便抱怨了下英国的鬼天气和食物。”
“我去,还真是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听完谢淼的话之后,陆依丝翻了翻白眼,很不客气地抛出总结。
一语中的,盛诞突然觉得心像被箭猛地刺中。
“闭嘴吧四眼八婆!”终于,谢淼想要无视陆依丝的耐心被打破了。
“呸,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戴眼镜了!”
“别以为戴了隐形眼镜就能变身,就你这德行,烧成灰也逃不过我的法眼,四眼八婆!”余光瞥见盛诞似乎想要劝架又找不到突破口,谢淼收敛起和这位宿敌呛声的心思,回归正题,“对了,隋尘还说……”
他实在是起了个很好的话头,不仅是成功地让陆依丝为了朋友识相闭嘴,还让盛诞黯淡的瞳孔霎时又被点燃。
“他让我转告你,他手机二十四小时都开着,就算是国际长途也可以打。”语末,谢淼无奈地撇了撇嘴角,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有那么无聊的朋友,想让人家主动打电话给他就直说啊,有必要绕那么大的弯子?
更杯具的是,这个弯子绕得太大,盛诞显然是没听明白。
谢淼沉了沉气,认命地打算替隋尘做翻译。
然而他才刚启唇,粉饰好的深情话语还没来得及替兄弟传达,任森忽然急匆匆地奔进了后台。
过大的动静吸引了休息区里不少人的目光。
“发生什么事了?”在盛诞印象里,没见过森哥这么失态的摸样,即使是在戚玄差点出事的时候。
那头的任森定了定神,先是瞄了眼休息区里的其他模特,片刻后,恢复冷静,抬步走到盛诞跟前:“这场秀暂时先别走了,去整理东西,我现在送你回家。”
“经纪人哥哥,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之前我们公司不是都和你谈好了嘛,她现在回家我怎么办?这个活动是我负责的,出了任何纰漏我都得引咎辞职啊!还有,人家厂商点名要她啊,你要她临时毁约,这不是毁她前程嘛!”
“是啊,阿森,别闹了。盛诞是主秀,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顶替的。”
难得的,陆依丝和谢淼达成默契,同仇敌忾。
“这些问题,IN会有人来交涉,总之她现在不走等下场面一定会失控。”
“到底怎么了?你不是一直跟我说,就算天塌了,也得把手上的工作完成吗?”不等陆依丝和三水哥继续开口据理力争,盛诞也按耐不住地发问了。任森的一再坚持,让她在一头雾水之余蔓延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这次情况不同,对你来说,就是天塌了!”在这样的逼问下,任森别过头,挣扎了须臾,想到纸迟早是包不住火的,他豁出去了,“隋尘和杜言言复合了,手牵手一起出英国机场的照片已经传回国内,一些门户网站的新闻稿已经发出来,现在一堆记者等着看你的反应。这场秀的邀请名单里有杜言言,听说她早上已经回国,今晚会出席。到时候,记者一定不会放过你,而你现在不适合面对媒体,得先看与喜爱公司那边怎么帮隋尘做危机公关,我们才能应对,万一说错话,对你们两个都不利。”
任森的话音还没落尽,气氛已经陷入静谧。
无论是谢淼还是陆依丝,一致觉得他们的确不应该继续坚持让盛诞走完这场秀。
事实证明,盛诞也的确没有牵强到麻木的地步,她神情呆滞,双眸放空,良久,说不出话。
森哥说对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她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像被抽空了异样……她的天真的塌了。
锁上房门,把自己和纷乱外界隔绝开,然后歇斯底里地哭闹一场。
在任森看来,女人发泄情绪的方法无非就是这样。
送盛诞回家时,他还在不停思忖等下究竟该怎么安慰她。
结果,情况却大相径庭了。
从听说隋尘和杜言言的事之后,她就再也没说过话,放空,成了盛诞唯一呈现出来的状态。
只有在到家后,发现家门口已经有一些媒体在蹲守,她脸上的表情才稍稍有过些许变化,蹙眉咬唇,低着头,一门心思地朝着公寓楼里面冲。
到家后,她蜷缩在电脑前的椅子上,怔忪地游览着各种我网页新闻。
——隋尘杜言言同游伦敦,西斯罗机场晒甜蜜。
终于,她看到了传说中的那张机场牵手照,的确是烫人眼球,刺人心扉的甜蜜。
——某珠宝品牌举行的新品发布会秀,早前对外宣称主秀将由盛诞担任,然而,媒体却在活动开始前半个小时才被告知,盛诞临时被替下。有知情人士透露,盛诞是因为得知当晚可能会遇上杜言言,为避免情敌见面的尴尬,其经纪公司才要求将她临时换下。
——失踪多日,杜言言今晚高调现身某品牌时尚活动,承认与隋尘的恋情。当记者提及成律闪婚一事,她却特意绕开话题,似乎是怕与旧爱之间的纠葛影响新恋情。也有网友质疑,杜言言和隋尘发展如此之迅速,会不会是早在成律结婚前,便已经开始秘密交往……
——日前,还在英国拍戏的隋尘,通过其经纪人发表申明,回应了外界的各种猜测,大方承认恋上女主编杜言言,称与盛诞一直都是朋友,不存在劈腿。
短短半日之内,仿佛所有事已经尘埃落定。
一则则的新闻内容,就连身为旁观者的任森都觉得触目惊心,而盛诞,格外平静地看完后,蓦然起身,冷不丁地问道:“森哥,你饿嘛?”
“我饿了。”
这一刻,任森才知道,比起这种近乎自虐自闭的冷暴力,蛮不讲理地大哭发泄反而让人放心。
说完后,不等他给出反应,她便兀自走到了厨房,开始和面,不停地揉搓着面团,等到大功告成,又扔了,继续拿出干面粉揉搓,如此反复,不厌其烦。
束手无策之下,任森只好无奈地给戚玄打了求救电话。
想比自己而言,戚玄跟她更熟悉,或许会有办法让她好受些吧。
不幸的是,这一次,任森又猜错了。
晚上十点,盛诞家很热闹。
听说她家楼下有记者在蹲守后,为了避免再掀起风波,戚玄特意找了谢淼又顺道捎上和谢淼在一起的陆依丝,一块跑来盛诞家。
一群人,在隔开厨房和客厅的小桌子前排排坐,目睹着放弃蹂躏面粉转而开始不断泡咖啡的盛诞。
相较于那些混娱乐圈极其善于控制情绪的人来说,陆依丝实在没办法按捺住愤慨,打从跨进盛诞家门的那一刻起,她的嘴就没停过:“我早说过,他妈的就没有不贱的男人,就算有,像我们俩这种买了这么多年彩票连个安慰奖都没中过的人,也绝对没有运气遇上。隋尘就是跟贱气死磕的典型!因为那货是他未来大嫂嘛,有他哥那么个庞大到会挡住手机讯号的情敌在,他越抢越来劲,那种馊菜都当成香饽饽,、。你呢?整个就是没手段没骨气!摆出一副不管你怎么玩我都会在原地等你的贤惠相,有用吗?说难听了,你对他来说,就是一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麋鹿啊,他丫把自己当圣诞老公公呢,那糟老头一年也只骑一次麋鹿,你看看,人家麋鹿都比你有档次……妈的,口渴了,先喝口水,等下再骂你。”
“渴了就闭嘴!”在她下一波另类安慰攻势开始前,耳朵被摧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谢淼,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该闭嘴的是你!什么叫人与群分?说的就是你和隋尘这种人,一丘之貉,我呸,你有什么资格说说话,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
”这位八婆,我也好,隋尘也好,好像跟你都不熟哦。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人凭什么搞得自己好像当事人一样?“
”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你的好兄弟都已经发表申明承认了,还特不要脸地说和圣诞一直都是朋友。瞧这责任推卸的,真他妈的精彩绝伦啊。“
谢淼倏地站起身,以便借着身高的优势,达到姿态上鄙视她的效果:”你懂什么,那叫危机公关。杜言言抢先一步公开承认了,连照片都有了,你要隋尘怎么否认……“
”太好了,你说到重点了,他明亮要真没什么,为什么会有那张照片?”嘴上占了优势,陆依丝堆着欠扁的笑容,支着头,反问。
“也不排除杜言言用了什么非常手段啊。总之,我们现在听到的都只是杜言言的片面之词,还有外界那些像你一样没大脑的人胡乱做出的猜测,真相到底怎样,至少得等隋尘回来才能问清楚,我相信他不可能再和杜言言有什么……”
——砰!
陆依丝拍桌起身了,怒气值达到了顶峰时往往都会口无遮拦:“你相信有个屁用!不可能再有什么?那他为什么会大半夜地去杜言言家,还一待就是两三个小时?又为什么会带着杜言言去买订婚结婚才会用的钻戒……”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就在这一瞬间“唰”地聚向她,甚至包括一直在耍自闭的盛诞。
意识到自己讲错话的陆依丝迅速闭上嘴,整个世界也随之清静了,死一般的静。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情急之下,她只好采取最没技术含量的尿遁。
“怎么回事?”这是陆依丝等人出现起,盛诞唯一说过的话了,威力自然不同小觑。
至少陆依丝没胆无视她,艰涩地吞了吞口水后,吵归吵,她还是无奈地把求救视线投给了谢淼。
而后者却只能爱莫能助地扶额别过头,用眼神示意她“这祸闯大了,你只能自己收拾。”
“先说好哦,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挺谢淼说的。”被逼到无路可退,陆依丝只好招供,同时却也不忘把责任推给谢淼,“他说你们代言签约酒会的那天,他们本来想找隋尘商量自立门户的事,打他电话没人接,就只好到会场来找他了,以为你们俩刚好在一起嘛,等下还能一块吃个宵夜什么的。结果,结果……看到杜言言上了他的车,他很无聊啊,就跟上去,然后一直在杜言言家楼下等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也没见隋尘出来,没耐心了,走了…"
她故意有的没的扯了一堆,然而拖延再久,终究是要讲到重点的。
“你不是她朋友吗?这种事,谢淼的立场不方便说,你为什么也不告诉盛诞?”闻言,始终保持沉默的戚玄听不下去,揪起眉心,问道。
最后一个得知一切的滋味,可以想见,绝对不会好受。
“什么啊,我也是几个小时前才听他说起的。”她像是那种为了明哲保身看着朋友往火坑里跳的人吗?如果早知道,她就算抽也会把盛诞抽醒,逼着她放弃隋尘。
“那戒指呢?又是怎么回事?”盛诞已经极力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些,可惜不断发颤的唇还是出卖了她。
“……这个我也是几个小时前才听说的,就是今天的那个珠宝品牌啊,隋尘和杜言言的新闻爆出来之后,他们的工作人员跟我聊八卦,说是前几天隋尘在他们那订了款戒指,是他们的婚戒系列,跟着是杜言言去拿货的。”陆依丝不再吞吐了,反正事到如今,也没必要隐瞒,或许现实残酷了点,但若能闭着盛诞痛到放手也不是坏事。
盛诞抿住唇角,她也知道在听说这种事之后最好是说些什么,免得朋友担心,可她实在发表不出任何感言。
良久后,当她自以为已经将情绪隐藏稳妥,才垂头咕哝:“咖啡好了,谁要喝?”
可以想见,这句话换来了所有人的无言以对。
“你可以哭出来,我们特地赶来就是为了看你哭,你如果不哭得卖力些,要我们怎么尽兴而归。”
戚玄的一句话,说出了其余三人的心声。
“我没事,干嘛要哭。”尽管如此,盛诞依旧选择了逞强。
倒也不是太伟大,还能挤出多余的情绪演绎坚强不让人担心;而是她不敢哭,她怕阀门一旦打开,就再也收不住。
只是,戚玄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他起身抬步依靠在厨房的门边,猛地伸手,将盛诞捞到自己身边,在她下意识地想要躲开时,他蛮横地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胸口,感觉到她似乎累道无力挣扎了,戚玄不着痕迹地低叹了声,在她耳边喃语道:“听话,哭吧,不是还有我嘛,哭完我会逗你笑。”
“为什么非要逼我哭啊,我到底为什么要为那种男人哭?人家那么高调地秀甜蜜,我就只能躲在家里哭吗?!”
随着那一句迁怒低吼发泄出来,盛诞的情绪骤然崩溃了。
嘴里喊着不要哭,可她却清楚地在唇齿闭合间品尝到了属于眼泪的酸涩味,就跟这场单方面付出的感情一样的滋味。
顾不上眼前的人是谁,她急需汲取些温暖,才不至于让自己绝望。
直到最后,她几乎哭到站不稳,戚玄默不作声地紧搂着她,听着她在自己怀里带着哽咽一遍遍地重复,戚玄却无力去附和。
听起来渺小的愿望,戚玄却无力去附和。
真的可以不见吗?除非他们之中有一个退出娱乐圈吧,不然,她迟早是要面对的。
考虑到盛诞需要时间和空间去沉淀情绪,所以,那晚之后,大家都很默契地没再去打扰她,公司那边也体贴地替她取消了最近所有的通告和工作。
太过放纵她的结果就是,盛诞又一次关了手机。拔了家里的电话线,每天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哭、睡、放空……成了她仅剩的生活状态。
每次,声嘶力竭地哭完,入睡前,她总是在想,这应该会是最后一次为他哭了吧?睡醒之后她的生活是不是可以回到原点了?她想念当初义无反顾踏入模特圈的自己,傻乎乎地追逐着自以为是的梦想就会很开心,不会心痛,不会在恨着一个人的同时又忍不住想知道他的消息,不会连睡着时都在哭。
昨晚临睡前,她也是这么想的,并且还一遍遍的在心里默念着:“忘了隋尘,忘了隋尘,忘了隋尘……”
可惜的是,当她醒来习惯性地打开电视后,她又一次把自己深埋在被窝里,任由眼泪肆无忌惮地往外冒。
“某知名品牌秋季发布秀将于今晚举行,记者在邀请名单中,赫然发现了隋尘和圣诞。或许是接到了主办方发的邀请,隋尘已于今天上午回国,前去接机的除了他的经纪人还有女友杜言言。以没有准备为由,两人拒绝了所有采访,记者通过其经纪人得知,隋尘今晚确实有可能回去观秀,至于会不会带杜言言一同出席,经纪人表示那是艺人的私事,她不方便过问……”
娱乐新闻持续播报着,盛诞挣扎着坐起身,在床边那一堆凌乱的衣物中翻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遥控器。
她迅速关掉电视,甩开遥控器,又一次倒回床上,睁着双眼,怔忪地看着天花板。
思绪放空了片刻后,吵人的门铃声把她拉回了神,盛诞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不去理会门外的人是谁。
可对方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按门铃的频率越来越快,最后还附带着拳打脚踢。
无奈之下,她只好起身,愤懑地瞪了眼大门的方向,认命地爬下床,像抹游魂似的飘到客厅,顾不上自己这副蓬头垢面的摸样,“啊”的一声,她用力拉开了房门。
比起被厚实窗帘牢牢遮裹住的阴暗房间,门外流泻进来的目光格外刺目,刺得盛诞印堂发疼,下意识地伸出手挡住双眼。
“我猜想你应该是想要自杀,可是又懒得出去买设备,所以给你带了些安眠药来,嗑药自杀的话,被派到的时候也能漂亮点,比较不会丢了你祖上的脸。”
钻入盛诞耳膜的调侃声,让她眼眸倏地睁大,也不管自己的双眼是不是已经适应了过亮的光线,她猝然挪开手,惊愕地瞪着门外的来人。
无言了片刻,盛诞身体一软,靠着房门滑坐在了地上,很没气质地紧抱着来人修长的双腿,先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次决堤,那些一直不敢拿出来审视的委屈情绪也在一瞬间全部觉醒。
她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很滑稽,像是孩子要不到糖只能抱着大人的腿耍赖,比起那晚抱着戚玄大哭时的摸样,这一次,盛诞才算是真正放松了全部的心神,肆无忌惮地撒娇撒野。
盛诞失踪了。
那是一种很彻底的失踪,不仅是手机关机,就连家都搬了,搬得很传奇,看起来她就像是出门溜达一圈暂时还没回来而已。
如果不是楼下的保安亲眼目睹搬家公司运走了她的行李,几乎没人相信她竟然为了疗情伤连家都不要了。
她能去哪?这是个相当关键又令人费解的问题,同时困扰着刚得知消息的任森和戚玄。
就算是另外找房子,那也需要时间啊,这才几天?三天,事发之后,他们想要让她一个人静静,也就三天没去看她而已。
她只用三天就找到了新的房子,打包好所有行李,联系好了搬家公司?这不可能!
何况,以盛诞的个性,怎么也不可能连任森都不通知。
越想戚玄的眉头就皱的越紧,他抬起手,有些粗鲁地敲开谢淼工作室的门。
当发现来开门的人是隋尘后,他很不客气地挥出拳头。
“冷静!淡定!安详!”幸好,谢淼及时出手拦住了戚玄,顺便把门边的隋尘推开。
“安详个屁!我想揍他很久了!你给我放手!”戚玄的情绪没那么容易被安抚,一见到隋尘那张脸,他就会下意识地联想到那晚哭到几乎接不上气的盛诞。
“有她的消息吗?”隋尘彻底无视了戚玄的激动,定睛看着戚玄身后的任森。
闻言,任森无力地摇了摇头,换来了隋尘无奈的瞪视。
他的一句话,让戚玄意识到当务之急是打听到盛诞的下落,便安静了下来;但也因为他的这一瞪,戚玄好不容易压下的不爽情绪,又迅速被点燃:“你有什么资格瞪阿森?当初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你会看紧盛诞,你不会输吗?现在怎么她有哪些朋友,家在哪,比较有可能去哪,全都不知道。如果我是盛诞,早就想从你的时间里消失了!”
“……她不像其他女孩。”隋尘无言了半响,才悠悠地低哝出声。
她不像其他女孩会把“我朋友怎样怎样”挂在嘴边;她不像其他女孩心细数一堆关于自己的事,强迫另一半记住;她甚至不像其他女孩,一个人在外打拼会时常给家人打电话发发牢骚或是报平安。
出道才一年半,她的绯闻漫天飞舞精彩绝伦,而她的家人却从未出现询问过真相始末。
这种情况下,他要怎么问?万一她家庭状况复杂又纠结不想多谈呢,又万一她父母双亡呢,他问了岂不是戳人痛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像其他女孩是吗?她看起来要比其他女孩坚强又抗压,所以不需要你像关心杜言言那样关心她,是吗?”戚玄彻底误会了他的意思。
幸好,总算还有个谢淼能听懂隋尘的潜台词,即使替他解释:“拜托,他只是觉得盛诞不怎么提家人总是有理由的,所以也就不方便问啊。”解释归解释,这种莫名其妙的逻辑,就算是身为他好兄弟的谢淼也很难苟同,“算了,你跟他这种爱情白痴说什么,根本就是浪费精力。”
“爱情白痴?哪个爱情白痴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伤透女人心,他分明玩得很拽啊。”戚玄没好气地哼出不满,斜睨了眼隋尘,讽道:“怎么,你今晚不是要带着女友去看秀嘛?难道那场发布秀在这里举办?”
“没空。”是他有错在先,隋尘只好一再忽视掉戚玄话中的刺,耐着性子回话。
“别说了,他心里已经够乱的了。这家伙压根不知道他和杜言言的事在国内闹翻天了,一接到我的电话就立刻赶回国,而且是第一时间想要找盛诞去解释清楚,谁会想到那头小麋鹿发起狠来那么干脆,居然把家都给搬了,这也太扯了。"
“这么说,你和杜言言根本就没有复合?”任森蹙了蹙眉,很快就从谢淼的话中捕捉到了重点。
“说来话长,先找到盛诞再说。”其中牵涉太多原因,隋尘显然是带着遮掩不想多谈。
虽然看不惯他事到如今仍在故弄玄虚的态度,可是戚玄也没办法否认,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盛诞。再过几天DP的那个广告就要开拍了,和她合作的人又是隋尘,这家伙该不会感情用事连自己的前途都想放弃吧。
想着,他烦躁瞥唇,看向谢淼:“她那个叫陆依丝的朋友还联系不上了吗?”
“试过了,手机一直关机,我还打过电话去她公司,听她同事说,她和老板吵了架,辞职了。”
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戚玄抿唇瘫坐在沙发上,再也想不出其他能获取她消息的渠道。
或许,他骂隋尘的那些话也该如数回敬给自己,自以为喜欢着她,可他对盛诞又了解多少?
“她那天晚上哭的那么惨,会不会做什么傻事……”谢淼的话说到一半,就见身旁的隋尘突然紧张兮兮地抓起外套往门外冲,以为他是想起了什么,“你去哪?”
“报警。”
他给出的回答简洁明了,明显的关心则乱嚷谢淼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抽搐:“喂喂,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好不好,浪费警力是可耻的。”
“要我放着自己女人的死活不管更可耻!”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谢淼实在很想笑。他终于承认了吗?从”我们只是朋友“到”自己女人”,简直是质的飞跃,可惜盛诞没能在现场。
隋尘启了启唇,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任森的手机铃声骤然响了起来,也让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在场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向了他,身为盛诞的经纪人,他也是僵硬着身体,怀抱一丝希翼掏出手机,当瞥见来电显示上的陌生号码后,他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森哥吗?是我。”
电话里透出的声音正是他所期待的,可当真正听到时,任森一时又忘了反应,直到接触到隋尘的视线后,他才回过神,冲着电话嚷开了:“……你死到哪里去了?!”
“我搬家的时候把手机摔坏了,明天就去买新的,等弄好了给你新号码,我怕你们担心,先报下平安,下个星期一要去DP公司谈广告是吗,我会过去的,你不用让保姆车来接我了。除了这个代言之外,我最近是不是都没有其他工作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要半个月的休假可以吗……”
“你搬去哪了?”
电话那边的圣诞语速很快,听起来精神还不错,直到这道不属于森哥的声音想起,她话音打住,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