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指关节不由得渐渐收紧,我一字一字道:“是谁?害死我父王母妃的是谁?”
他并未作答,只是笑说:“时隔八年,七星寒骨散重现人间,害死的却是醉仙阁的姑娘夏烟。”
这话什么意思?
莫不是说,毒死夏烟的与害我父王母妃的是同一人,或者同一批人?又或者,二者存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内在联系?
我一愣,没来得及多想,只听帘外圆润低声道:“王爷,袁将军请的大夫到了。”
“大夫?”李元皓深看我一眼,道:“既然如此,我先走了。”语毕,便欲起身走人,我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衣袖,道:“李元皓,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他冷冷睨我,断然抽回袖子,倨傲地轻轻拍抚,道:“想知道真相便要付出代价,至于这个代价,还得看你承不承受得住了。”
我瞥了瞥帘外,压低声音急道:“受不受得住是我的事,今日这事由你起了头,你无论如何也要留下一个交代。”
他冷哼,索性不再与我啰嗦,昂首阔步地走了。
我满心悲愤,胸口堵得甚慌。却也拿他无可奈何,只能愣愣盯住他远去的背影,残念地用意识将他扎了无数遍小人——叫你丫装,叫你丫吊人胃口,叫丫你说话说一半…
圆润进来请示我时,我仍沉浸在方才与李元皓的对话中,无法自拔。他那双绿豆小眼在我身在来回转过几个圈子,显然被我幽怨愤懑的神情吓了一跳。
我立即清嗓子,将面部表情调整到正常的水平,速速扫一眼帘外那年过花甲、颤颤巍巍的老大夫。这袁不要脸真是…说是风就是雨,说请大夫还真请大夫了,效率果然高得很。
我肃颜正色道:“本王没事,既然苏…越清都已看过了,天下间还有谁的医术比他更高明吗?给点赏银,打发大夫回去吧。”转念一想,人既然是袁君华请来了,问诊情况如何他定然是要过问的,当即又吩咐圆润道:“不要吝惜赏银,该如何向袁君华回话,他自然便知道了。”
圆润点头哈腰连连道是,小跑步利索地退下了。
我满腹心事地面对竹帘入定,完全没有在意楼下的比赛情形如何。
照李元皓的意思,当年父王母妃之死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有人故意要害我全家性命。可目的是什么呢?父王素来不问朝政,更不与任何人争权夺利,委实不可能有人无端端要杀他。
莫不是看、看他不顺眼吗…思及此,我的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连连摇头。
既然不是为利,难道是为财?也不对,虽是姜国唯一一位王爷,父王却没有接受先帝赐予的封地,平日起居也绝不奢侈无度。若为财,第一个该倒霉绝对是胡知善。
但这件事跟夏烟又有何关系?跟石磊之死又有何关系?跟密件又有何关系?李元皓又是如何知道的?
夏烟中毒之时,本王正住在醉仙阁,当时醉仙阁全面戒严,没有外人能进入。难道下毒之人,就在醉仙阁之内?
记得那时候,在醉仙阁的有本王、圆润、苏越清、袁君华、鸨母、神威军,还有醉仙阁的一众姑娘小倌,比如碧溪和天夜。
如此说来,下毒之人究竟是谁?
无数个疑问化作无数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围绕我的脑袋转啊转。我瞬间有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仿佛有一只只硕大的鸭梨瞄准我的脑门,铺天盖地砸过来…
待我被一阵又一阵潮水般呼喝声惊醒时,身旁的圆润正大惊失色地对我大呼小叫:“王爷,王爷不好啦!不好啦王爷!”
我皱眉呵斥他:“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仔细着点说话!本王我好的很,跟这儿瞎嚷嚷什么玩意儿!”
换做往常,他定然会瘪瘪嘴,挤出两滴委屈的眼泪,真诚地知错但不改。可今天…圆润急切地微微撩开竹帘,指着一片混乱的楼下,对我道:“王爷,出事啦!您看,方才袁袁袁将军竟、竟然假借王爷您的名义,说要把把把苏…苏公子作为本届花魁大赛的神秘嘉宾,进行拍拍拍卖!”
我五雷轰顶道:“什、什么?!”比赛比的好好的,搞什么拍卖?袁君华吃错药了吧!我急问:“到底什么情况?”
“回王爷,‘寻芳’赛程刚刚结束,袁将军说这是中间环节。不论男女老少,皆可参加竞价,价高者得。”圆润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原地团团转,语无伦次道:“五、五千…哎呀,拍、拍拍卖已经开始了王爷…五、五千,现在叫价叫都五千两黄金,怎么办啊王爷!”
五千两…黄金!
袁君华这个货!竟敢冒充本王发号施令,本王啊,真恨不能一口血喷在他脸上…不对,他根本就没脸!我恨恨的想,这种断子绝孙的阴招,亏他也想得出来!
等等,苏越清是何反应?
我远远望去,见他稳稳当当地坐在角落里喝茶,一派风轻云淡、与己无关的清浅神色,不见丝毫慌乱震怒,仿佛此时此刻台上被叫卖抢购的人不是他似的。再看他身旁那人,亦是不慌不乱,不疾不徐地敲扇子,饶有兴致地欣赏这场好戏。
咦,他搞什么鬼?
我急躁地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
随他去,随他去,随他去…
不行,不行,不行…
左耳好像有人在说:“随他去吧,他对你那么无情,你还管他作甚啊!不是说决定放手了吗?那你纠结个屁啊!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你跟他没有半文钱关系。你管他被谁买走啊,他的事统统与你无关!你在他身上浪费了八年青春,卖得的那笔钱,权当做这些年的精神损失费和青春损耗费。大不了分他一半,然后男婚女嫁,各奔东西吧。”
右耳有人反驳:“啊呸,混蛋!好歹你也喜欢他八年了,你以为感情是水壶里的水啊,说倒就倒,说收就收。你瞧瞧,那些猥琐不堪的断袖大叔,那些如狼似虎的中年大婶,苏越清若是落在他们手上…后果不堪设想!别的不说,单单看在他救你一命的份上,你也不能坐视不理,否则就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都有道理,都有道理!本王都快精神分裂了…
我郁闷,我烦躁,我纠结!我抠袖子,我揪头发,我…我捏圆润!
作者有话要说:哦嗨哟,米娜桑。今天是星期六哦,美好的周末又开始鸟。于是大家不要大意来保养我吧~~\(^o^)/~~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作者今天要出门,所以早早来更新。不要霸王我哟。【防抽搐备份】 本次花魁大赛由鸨母和“前头牌”天夜美人共同主持,待小厮报过幕后,鸨母便携天夜上场了。她那一张脸笑得跟朵玉壶春大菊花似的,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吹嘘醉仙阁的美人儿美,美过春江水。 第一赛程是“寻芳”,即由在场所有的非龙阳男观众投票,选出一名最美丽的姑娘成为今夜的花魁。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待选姑娘们一一亮相,开始展示各自的十八般才艺。我对此兴趣缺缺,委实百无聊赖,把点心嚼得唧吧唧吧响。 真是怪事,明明就场面火爆,可本王心里啊,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未等我想出到底缺的是什么,那缺口却自动送上门来了。 只见一只色彩明艳的孔雀风骚地挑帘进来,熟门熟路地坐在我身旁,张口道:“王爷,可曾看中哪个美人?” 我眼皮都没抬一下,随口道:“看中又如何?看中了你买下来送给我?” “不敢。”李元皓冷艳高贵地笑了笑,道:“王爷家中那二位,都不是省油的灯。今日我若是送了个美人给王爷,恐怕便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世界如此美好,我可还没活腻。” 简直就是没话找话,我嘴角抽搐,这人自问自答说话像唱歌一样。不知他又安的什么心,我也懒得搭理他,索性低头专心致志地啃点心。 没过多久,他又主动挑起话题:“王爷,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提过的那个…七星寒骨散吗?” “噗…”满嘴的玉翠栗子糕喷出来了。 “啧啧,还真不能太看高废柴。”李元皓一边鄙视我,一边顺手递来一杯茶。我连喝几口,顺了顺气,万般震惊地看他:“你、你说什么?” 他不屑地嘲笑我:“说你是如假包换的废柴。” 我急道:“哎,不是不是,之前那一句。” “哦,七星寒骨散。”他高深莫测地勾起唇角。 我犹疑地问:“你是说…我父王母妃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是这种七星寒骨散?” 他答得笃定:“正是。” “你如何知道?”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自顾自解释了那七星寒骨散的由来。 “七星寒骨散原产于西域大贺国,由七味毒花、七味毒草、七味毒虫炼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成。这种奇毒噬人骨髓,中毒者浑身溃烂,高烧昏迷,七天之后必然毙命。由于毒物投放的先后顺序不同,解药便也不同,是以只有下毒者才能解毒。”他顿了顿,斜睨我道:“你居然能活下来,本来我以为是你命不该绝。后来得知,原来有苏越清亲自为你医治,他曾专门研究各类毒物,自然可保你无虞。” 天打五雷轰!我当场就呆了。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我问你如何知道的。” “这个你不必管。”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李元皓反问我:“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我紧紧盯着他,“你知道真相?” 他抿唇,笑而不语。 默认?指关节不由得渐渐收紧,我一字一字道:“是谁?害死我父王母妃的是谁?” 他并未作答,只是笑说:“时隔八年,七星寒骨散重现人间,害死的却是醉仙阁的姑娘夏烟。” 这话什么意思?莫不是说,毒死夏烟的与害我父王母妃的是同一人,或者同一批人?又或者,二者存在某些不为人知的内在联系? 我一愣,没来得及多想,只听帘外圆润低声道:“王爷,袁将军请的大夫到了。” “大夫?”李元皓深看我一眼,道:“既然如此,我先走了。”语毕,便欲起身走人,我眼疾手快拽住他的衣袖,道:“李元皓,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他冷冷睨我,断然抽回袖子,倨傲地轻轻拍抚,道:“想知道真相便要付出代价,至于这个代价,还得看你承不承受得住了。” 我瞥了瞥帘外,压低声音急道:“受不受得住是我的事,今日这事由你起了头,你无论如何也要留下一个交代。” 他冷哼,索性不再与我啰嗦,昂首阔步地走了。 我满心悲愤,胸口堵得甚慌。却也拿他无可奈何,只能愣愣盯住他远去的背影,残念地用意识将他扎了无数遍小人——叫你丫装,叫你丫吊人胃口,叫丫你说话说一半… 圆润进来请示我时,我仍沉浸在方才与李元皓的对话中,无法自拔。他那双绿豆小眼在我身在来回转过几个圈子,显然被我幽怨愤懑的神情吓了一跳。 我立即清嗓子,将面部表情调整到正常的水平,速速扫一眼帘外那年过花甲、颤颤巍巍的老大夫。这袁不要脸真是…说是风就是雨,说请大夫还真请大夫了,效率果然高得很。 我肃颜正色道:“本王没事,既然苏…越清都已看过了,天下间还有谁的医术比他更高明吗?给点赏银,打发大夫回去吧。”转念一想,人既然是袁君华请来了,问诊情况如何他定然是要过问的,当即又吩咐圆润道:“不要吝惜赏银,该如何向袁君华回话,他自然便知道了。” 圆润点头哈腰连连道是,小跑步利索地退下了。 我满腹心事地面对竹帘入定,完全没有在意楼下的比赛情形如何。 照李元皓的意思,当年父王母妃之死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有人故意要害我全家性命。可目的是什么呢?父王素来不问朝政,更不与任何人争权夺利,委实不可能有人无端端要杀他。 莫不是看、看他不顺眼吗…思及此,我的嘴角不由得一阵抽搐,连连摇头。 既然不是为利,难道是为财?也不对,虽是姜国唯一一位王爷,父王却没有接受先帝赐予的封地,平日起居也绝不奢侈无度。若为财,第一个该倒霉绝对是胡知善。 但这件事跟夏烟又有何关系?跟石磊之死又有何关系?跟密件又有何关系?李元皓又是如何知道的? 夏烟中毒之时,本王正住在醉仙阁,当时醉仙阁全面戒严,没有外人能进入。难道下毒之人,就在醉仙阁之内? 记得那时候,在醉仙阁的有本王、圆润、苏越清、袁君华、鸨母、神威军,还有醉仙阁的一众姑娘小倌,比如碧溪和天夜。 如此说来,下毒之人究竟是谁? 无数个疑问化作无数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围绕我的脑袋转啊转。我瞬间有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仿佛有一只只硕大的鸭梨瞄准我的脑门,铺天盖地砸过来… 待我被一阵又一阵潮水般呼喝声惊醒时,身旁的圆润正大惊失色地对我大呼小叫:“王爷,王爷不好啦!不好啦王爷!” 我皱眉呵斥他:“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仔细着点说话!本王我好的很,跟这儿瞎嚷嚷什么玩意儿!” 换做往常,他定然会瘪瘪嘴,挤出两滴委屈的眼泪,真诚地知错但不改。可今天…圆润急切地微微撩开竹帘,指着一片混乱的楼下,对我道:“王爷,出事啦!您看,方才袁袁袁将军竟、竟然假借王爷您的名义,说要把把把苏…苏公子作为本届花魁大赛的神秘嘉宾,进行拍拍拍卖!” 我五雷轰顶道:“什、什么?!”比赛比的好好的,搞什么拍卖?袁君华吃错药了吧!我急问:“到底什么情况?” “回王爷,‘寻芳’赛程刚刚结束,袁将军说这是中间环节。不论男女老少,皆可参加竞价,价高者得。”圆润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原地团团转,语无伦次道:“五、五千…哎呀,拍、拍拍卖已经开始了王爷…五、五千,现在叫价叫都五千两黄金,怎么办啊王爷!” 五千两…黄金! 袁君华这个货!竟敢冒充本王发号施令,本王啊,真恨不能一口血喷在他脸上…不对,他根本就没脸!我恨恨的想,这种断子绝孙的阴招,亏他也想得出来! 等等,苏越清是何反应? 我远远望去,见他稳稳当当地坐在角落里喝茶,一派风轻云淡、与己无关的清浅神色,不见丝毫慌乱震怒,仿佛此时此刻台上被叫卖抢购的人不是他似的。再看他身旁那人,亦是不慌不乱,不疾不徐地敲扇子,饶有兴致地欣赏这场好戏。 咦,他搞什么鬼? 我急躁地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 随他去,随他去,随他去… 不行,不行,不行… 左耳好像有人在说:“随他去吧,他对你那么无情,你还管他作甚啊!不是说决定放手了吗?那你纠结个屁啊!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你跟他没有半文钱关系。你管他被谁买走啊,他的事统统与你无关!你在他身上浪费了八年青春,卖得的那笔钱,权当做这些年的精神损失费和青春损耗费。大不了分他一半,然后男婚女嫁,各奔东西吧。” 右耳有人反驳:“啊呸,混蛋!好歹你也喜欢他八年了,你以为感情是水壶里的水啊,说倒就倒,说收就收。你瞧瞧,那些猥琐不堪的断袖大叔,那些如狼似虎的中年大婶,苏越清若是落在他们手上…后果不堪设想!别的不说,单单看在他救你一命的份上,你也不能坐视不理,否则就是没良心的白,眼,狼!” 都有道理,都有道理!本王都快精神分裂了… 我郁闷,我烦躁,我纠结!我抠袖子,我揪头发,我…我捏圆润!
来人,给我买下苏越清
我一边做深呼吸,一边敛住心神定睛眺望——主持竞价的人是鸨母,袁君华那厮笑眯眯地负手而立,目光时不时地飘向这边,脸上满是诡计得逞的得意神色。
我顿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原来这便是他说的“惊喜”,可真够惊的,惊得本王现下只想用板砖掀他的脸…
最终,我眼一闭心一横,咬咬牙对圆润道:“圆润,把苏越清给本王买下来,不惜代价!”
圆润如蒙大赦,流下几滴喜悦的泪水。他连蹦带跳地跑到一旁打开小窗,在本王的授意下开始与楼下那些大叔大婶们叫板。
鸨母道:“五千五百两黄金,还有没有更高的?五千五百两黄金,第一次…”
“五千五百零一两黄金。”我咬牙切齿地瞪袁君华,虽然他看不见我,但我坚信他定然能感受到我如假包换、无比真诚的恨意。
圆润眼皮一抽,立马照喊:“五千五百两零一两。”
此言一出,楼下更是哗然一片,登时无数道目光一齐朝这边射来——虽然他们也看不见本王。
旋即就有人跟喊道:“六千两黄金。”
我竖了一根手指头,圆润会意,喊道:“六千零一两。”
“六千五百两。”这是楼上不知哪间的财主。
啧啧,冤大头。我又竖了一根手指。
“六千五百零一两。”
“七千两黄金。”
至此,楼下的普通客人已然只有围观的份儿了。
我继续一根手指,圆润嚎一嗓子:“七千五百两零一两。”
“八千两。”
“八千零一两。”
“八千五百两。”
“八千五百零一两!”
…
“一万两!”
此价开出,楼下议论之声沸反盈天,简直就要把屋顶都撞开了。
我猛然倒抽一口冷气,招招手:“圆润,来。”
圆润小碎步挪过来,我说:“你去打听一下,这个跟本王叫板的是哪路神仙。”他得令,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鸨母两眼直冒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万两第一次,一万两第二次…”
我亲自上阵,憋住声音继续喊价:“一万零一两!”所幸昨日一病,嗓子本就哑哑的,此番有意一压,相信除了袁君华也没人能听出来。
袁君华眸光深深,灼亮如火,正一瞬不瞬地凝望这个方向。唇畔依旧盈着三分笑意,眼中却已冰冷一片。我脊背一凉,怎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啊…
“一万五千两。”神秘财主不依不饶,似对苏越清势在必得。
我心里焦急,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喊:“一万五千…零一两!”
“一万八千两!”
我:“!”
哟呵,还杠上了。好,今日他既勾起了本王的心火,本王我就威武一次给他看看!
本王什么都却,独独不缺银子。钱财如粪土,钱财如浮云,钱财如流水…本王心疼得都快滴血了。
我深吸一口气,吼道:“两万两!”
此言一出,楼下忽然一片死寂。
我得意地暗笑,这下看你还敢不敢跟本王抢。两万两,苏越清,值!
圆润满头大汗跑回来,结结巴巴道:“王、王爷,跟您叫板的是是是夏国世子李、李元皓!”
我拍案而起,果真没料错,早就猜到跟我作对的是那只死孔雀。
我咬牙切齿地点头,说:“你去告诉他,想要留一条命滚回夏国,就赶紧收手。兔子急了会咬人,若逼急了,我这根废柴可比匕首更锋利!”
圆润的小腿肚子左右一晃,哆哆嗦嗦地下去了。
不一会儿,他又哆哆嗦嗦地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禀告:“王爷,世子说、说,这这这是代、代价,您若承受不起,就别、别妄想知道…”
先前还像只雄赳赳的斗鸡一般志气高昂,这一席话立马叫我泄了一半气。
李元皓是要我用苏越清作为条件来交换八年前的一个真相,然则,为何一定是苏越清呢?他既非龙阳断袖,要苏越清有何用?我六神无主地转来转去,委实有些不知所措。
且看那角落,只剩苏越清一人独坐,另一人不知去向。他的身子越发隐入芭蕉叶深处,依稀可见面色沉静如水,不辨息怒——好像不太妙啊…
棘手啊棘手,本王让是不让?一边是苏越清这块心头肉,一边是父王母妃枉死的真相,我究竟该如何抉择啊?
豆蔻韶华八年相伴,明明依旧牵挂着。不论是出于何等原因,我如何能舍得将苏越清拱手让人?可高堂之仇,仇深似海。加之我这些年遭的罪,这笔血海深仇,也决不能就此罢休。
再者说,万一李元皓是忽悠我的怎么办呢?万一其实他也不知道,一切只不过是他为了从本王手中骗走苏越清的伎俩,那本王岂不是着了他的道?
我不禁惆怅地仰望天空——哎,没有天空,那就屋梁吧。父王母妃,你们在天之灵可否告诉瑶瑶,我该怎么做?
正在我神思不属之际,那只死孔雀又开嗓了:“两万五千两。”
我心火一烧头脑一热,当机立断喊:“这里,加一两!”转身又对圆润道:“去送他一个字,滚!”别拿本王不当王爷!
圆润两眼一翻,又噔噔噔跑下去了。
他不说便不说,即便说了也不一定是真的。待本王禀告皇上,出动京城六扇门四大名捕和东厂那些近妖的公公特务,还怕查不得真相么?
不知圆润究竟有没有准确地向李孔雀传达本王的意思,那头他竟又喊出了两万八千两。
两万八千两黄金…这回轮到本王的小腿肚子抖索起来。
此等天价,说是倾城倾国亦不为过。楼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每个人脸上都闪烁出一种名为八卦的光芒,眼巴巴地望着楼上这一场不见硝烟的对峙。
圆润呼哧呼哧跑回来,禀告道:“王爷,那李世子说、说,就是不滚,看你奈我何。”
我登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门,连带头发丝都竖立起来——世界上怎会有如此无赖的人!
怒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我并做两步冲到窗口,也没经大脑思考,脱口就骂:“不要脸的死孔雀,竟敢跟本王抢男人,本王顶你个肺!”
石破天惊,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此言一出,世界瞬间安静了。楼下众人也不吵嚷了,齐刷刷地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眺望这个方向。
圆润目瞪口呆地看我。我一愣,头脑清醒过来时,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漂来漂去——这、这下完了…
下一刻,楼下众人便如炸开了锅一般哄堂大闹起来。
“哎呀呀,原来竞价的是楚王本人啊,这回她又玩什么花样呀?脑子被门夹了吧…”
“她这是拿人当猴耍儿呢!说要拍卖的是她,参与竞价的也是她。这也就罢了,还不许别人同她抢。哪有这样的,简直荒谬啊!她把我们这些客人置于何地啊…”
“就是,这生意做得太不厚道了…”
乱了,全乱套了。有人不满地抱怨,有人索性直接站起来抗议,还有人居然龇牙咧嘴,抄起茶杯向我砸来——啧,这位朋友,你这样砸是砸不到的,你未免太也小看设计师父的水准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熙熙嚷嚷的吵闹之声,夹杂着锅碗瓢盆乒呤乓啷的声响,如惊涛拍岸,澎湃而来,大有一阵高过一阵之势。一些不够淡定的选手见势不妙,惶然择路而逃。
整个场面完全失控了!
鸨母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一脸茫然,仿佛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苏越清不动声色,面色平静无澜,只是略带警惕地扫视全场。袁君华…咦,袁君华去哪了?
三条黑线速速挂下,我一边抹冷汗,一边示意圆润掩护我撤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烂摊子什么的,袁君华展示他卓尔超群的经商才能的时候到了!
关键时刻,圆润反倒比我冷静。他步伐稳健引着我离开。可本王那只将踏未蹋的脚尚未越出雅间的门栏,一个不留神,变故陡生。
不知楼下谁嚷了一句“不好,有刺客!”,紧接着,凄惶的呼喊声、凛冽的兵刃交接声交织成一片,破空而来,直刺耳膜。我正欲回头查探,蓦地眼前寒光一闪,未及看清,忽觉臂上一记吃痛,身子便趔趔趄趄朝后跌去。
颈间陡然作寒,一柄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有个黑衣人堪堪将我挟住。
我抖了抖,道:“壮、壮士,有话好说。”
那人嗤之以鼻,不屑地冷哼道:“废话少说!”说话间,剑刃又逼近三分。我识相地闭嘴噤声,要知道被绑架的时候,乖乖听话才是明智之举。
围攻雅间的刺客足有十余人,明显是冲我而来。然,想来他们却并不为取我性命,否则我哪里还有机会能与这位壮士说上话,早就被他一剑封喉了。是以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作者有话要说:【防抽搐备份】 我一边做深呼吸,一边敛住心神定睛眺望——主持竞价的人是鸨母,袁君华那厮笑眯眯地负手而立,目光时不时地飘向这边,脸上满是诡计得逞的得意神色。 我顿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原来这便是他说的“惊喜”,可真够惊的,惊得本王现下只想用板砖掀他的脸… 最终,我眼一闭心一横,咬咬牙对圆润道:“圆润,把苏越清给本王买下来,不惜代价!” 圆润如蒙大赦,流下几滴喜悦的泪水。他连蹦带跳地跑到一旁打开小窗,在本王的授意下开始与楼下那些大叔大婶们叫板。 鸨母道:“五千五百两黄金,还有没有更高的?五千五百两黄金,第一次…” “五千五百零一两黄金。”我咬牙切齿地瞪袁君华,虽然他看不见我,但我坚信他定然能感受到我如假包换、无比真诚的恨意。 圆润眼皮一抽,立马照喊:“五千五百两零一两。” 此言一出,楼下更是哗然一片,登时无数道目光一齐朝这边射来——虽然他们也看不见本王。 旋即就有人跟喊道:“六千两黄金。” 我竖了一根手指头,圆润会意,喊道:“六千零一两。” “六千五百两。”这是楼上不知哪间的财主。 啧啧,冤大头。我又竖了一根手指。 “六千五百零一两。” “七千两黄金。” 至此,楼下的普通客人已然只有围观的份儿了。 我继续一根手指,圆润嚎一嗓子:“七千五百两零一两。” “八千两。” “八千零一两。” “八千五百两。” “八千五百零一两!” … “一万两!” 此价开出,楼下议论之声沸反盈天,简直就要把屋顶都撞开了。 我猛然倒抽一口冷气,招招手:“圆润,来。” 圆润小碎步挪过来,我说:“你去打听一下,这个跟本王叫板的是哪路神仙。”他得令,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鸨母两眼直冒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万两第一次,一万两第二次…” 我亲自上阵,憋住声音继续喊价:“一万零一两!”所幸昨日一病,嗓子本就哑哑的,此番有意一压,相信除了袁君华也没人能听出来。 袁君华眸光深深,灼亮如火,正一瞬不瞬地凝望这个方向。唇畔依旧盈着三分笑意,眼中却已冰冷一片。我脊背一凉,怎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啊… “一万五千两。”神秘财主不依不饶,似对苏越清势在必得。 我心里焦急,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喊:“一万五千…零一两!” “一万八千两!” 我:“!” 哟呵,还杠上了。好,今日他既勾起了本王的心火,本王我就威武一次给他看看! 本王什么都却,独独不缺银子。钱财如粪土,钱财如浮云,钱财如流水…本王心疼得都快滴血了。 我深吸一口气,吼道:“两万两!” 此言一出,楼下忽然一片死寂。 我得意地暗笑,这下看你还敢不敢跟本王抢。两万两,苏越清,值! 圆润满头大汗跑回来,结结巴巴道:“王、王爷,跟您叫板的是是是夏国世子李、李元皓!” 我拍案而起,果真没料错,早就猜到跟我作对的是那只死孔雀。 我咬牙切齿地点头,说:“你去告诉他,想要留一条命滚回夏国,就赶紧收手。兔子急了会咬人,若逼急了,我这根废柴可比匕首更锋利!” 圆润的小腿肚子左右一晃,哆哆嗦嗦地下去了。 不一会儿,他又哆哆嗦嗦地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禀告:“王爷,世子说、说,这这这是代、代价,您若承受不起,就别、别妄想知道…” 先前还像只雄赳赳的斗鸡一般志气高昂,这一席话立马叫我泄了一半气。 李元皓是要我用苏越清作为条件来交换八年前的一个真相,然则,为何一定是苏越清呢?他既非龙阳断袖,要苏越清有何用?我六神无主地转来转去,委实有些不知所措。 且看那角落,只剩苏越清一人独坐,另一人不知去向。他的身子越发隐入芭蕉叶深处,依稀可见面色沉静如水,不辨息怒——好像不太妙啊… 棘手啊棘手,本王让是不让?一边是苏越清这块心头肉,一边是父王母妃枉死的真相,我究竟该如何抉择啊? 豆蔻韶华八年相伴,明明依旧牵挂着。不论是出于何等原因,我如何能舍得将苏越清拱手让人?可高堂之仇,仇深似海。加之我这些年遭的罪,这笔血海深仇,也决不能就此罢休。 再者说,万一李元皓是忽悠我的怎么办呢?万一其实他也不知道,一切只不过是他为了从本王手中骗走苏越清的伎俩,那本王岂不是着了他的道? 我不禁惆怅地仰望天空——哎,没有天空,那就屋梁吧。父王母妃,你们在天之灵可否告诉瑶瑶,我该怎么做? 正在我神思不属之际,那只死孔雀又开嗓了:“两万五千两。” 我心火一烧头脑一热,当机立断喊:“这里,加一两!”转身又对圆润道:“去送他一个字,滚!”别拿本王不当王爷! 圆润两眼一翻,又噔噔噔跑下去了。 他不说便不说,即便说了也不一定是真的。待本王禀告皇上,出动京城六扇门四大名捕和东厂那些近妖的公公特务,还怕查不得真相么? 不知圆润究竟有没有准确地向李孔雀传达本王的意思,那头他竟又喊出了两万八千两。 两万八千两黄金…这回轮到本王的小腿肚子抖索起来。 此等天价,说是倾城倾国亦不为过。楼下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每个人脸上都闪烁出一种名为八卦的光芒,眼巴巴地望着楼上这一场不见硝烟的对峙。 圆润呼哧呼哧跑回来,禀告道:“王爷,那李世子说、说,就是不滚,看你奈我何。” 我登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门,连带头发丝都竖立起来——世界上怎会有如此无赖的人! 怒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我并做两步冲到窗口,也没经大脑思考,脱口就骂:“不要脸的死孔雀,竟敢跟本王抢男人,本王顶你个肺!” 石破天惊,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此言一出,世界瞬间安静了。楼下众人也不吵嚷了,齐刷刷地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眺望这个方向。 圆润目瞪口呆地看我。我一愣,头脑清醒过来时,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漂来漂去——这、这下完了… 下一刻,楼下众人便如炸开了锅一般哄堂大闹起来。 “哎呀呀,原来竞价的是楚王本人啊,这回她又玩什么花样呀?脑子被门夹了吧…” “她这是拿人当猴耍儿呢!说要拍卖的是她,参与竞价的也是她。这也就罢了,还不许别人同她抢。哪有这样的,简直荒谬啊!她把我们这些客人置于何地啊…” “就是,这生意做得太不厚道了…” 乱了,全乱套了。有人不满地抱怨,有人索性直接站起来抗议,还有人居然龇牙咧嘴,抄起茶杯向我砸来——啧,这位朋友,你这样砸是砸不到的,你未免太也小看设计师父的水准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熙熙嚷嚷的吵闹之声,夹杂着锅碗瓢盆乒呤乓啷的声响,如惊涛拍岸,澎湃而来,大有一阵高过一阵之势。一些不够淡定的选手见势不妙,惶然择路而逃。 整个场面完全失控了! 鸨母呆若木鸡地愣在原地,一脸茫然,仿佛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苏越清不动声色,面色平静无澜,只是略带警惕地扫视全场。袁君华…咦,袁君华去哪了? 三条黑线速速挂下,我一边抹冷汗,一边示意圆润掩护我撤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烂摊子什么的,袁君华展示他卓尔超群的经商才能的时候到了!关键时刻,圆润反倒比我冷静。他步伐稳健引着我离开。可本王那只将踏未蹋的脚尚未越出雅间的门栏,一个不留神,变故陡生。不知楼下谁嚷了一句“不好,有刺客!”,紧接着,凄惶的呼喊声、凛冽的兵刃交接声交织成一片,破空而来,直刺耳膜。我正欲回头查探,蓦地眼前寒光一闪,未及看清,忽觉臂上一记吃痛,身子便趔趔趄趄朝后跌去。颈间陡然作寒,一柄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有个黑衣人堪堪将我挟住。我抖了抖,道:“壮、壮士,有话好说。”那人嗤之以鼻,不屑地冷哼道:“废话少说!”说话间,剑刃又逼近三分。我识相地闭嘴噤声,要知道被绑架的时候,乖乖听话才是明智之举。围攻雅间的刺客足有十余人,明显是冲我而来。然,想来他们却并不为取我性命,否则我哪里还有机会能与这位壮士说上话,早就被他一剑封喉了。是以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最熟悉的陌生人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圆润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柄软剑,劈手便朝黑衣人攻去。他剑招凌厉,有如千里洪堤陡然倾泻,隐有雷霆万钧之势。虽是势单力薄,却见他横扫千军,以一人之力挡去其余全部的黑衣人团队,丝毫不占下风。
当时我就震惊了——是本王眼花了还是吓傻了?这、这货真的是圆润吗?我用力眨眨眼睛——绿豆眼、大饼脸、小短腿,没错,正是我的圆润…
晴天霹雳啊,原来真正的世外高人居然是圆润!
那厢正打得欢,他惊觉我受制于人,旋即大呼一声“王爷”,速速变攻为守,一边挡去黑衣人的攻招,一边寻机会步步朝我靠近。
兵器铿锵铮铮之声愈演愈烈,双方相持不下,我的手心渐渐冒出冷汗。挟持我的黑衣人小心翼翼地绕开面前缠斗的一干人等,欲从旁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将将就要走出雅间之时,另有两人不期然破空刺来,生生把这位壮士的如意算盘给搅黄了。我心中暗喜,英雄救美的来了!
然而,得意不过一瞬的功夫。待我视线清晰,更强烈的震惊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我没顶淹没。
轰隆隆!简直就是…天雷滚滚,电闪雷鸣!
只见苏越清手持长剑,迅速加入这场混战。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源源不断地杀过来,他与袁君华并肩而战,难得一见的同仇敌忾,仿佛先前拍卖一事从未发生。袁君华凭一把弯弓雪刀,挥舞自如,杀人杀得熟门熟路,得心应手。
不时有腥红的液体飞溅而出,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开来,直教人胃中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