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如此这般过激的反应,也恰是从侧面再度重申了皇帝和常贵妃之间的丑事!多好!
“是!”那太医连忙转身爬过去给老夫人查看诊脉,飞快的定了病因:“沈老夫人这是急怒攻心,再加上她年纪大了,心脏和血管的状态本来就都不是很好,最忌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她这样子,当真是有些凶险啊,微臣…”
“那就赶紧治!”沈青桐语气果决的打断她的话:“本宫不准她有任何的闪失!”
“是!是是是!”太医直接就把后半句话给咽进了肚子里,满头大汗的道:“微臣一定全力救治!”
“来人!”沈青桐又叫了两个侍卫进来:“还不把祖母送回她的住处去,让太医好生给她诊治?就让她在这院子里躺着吗?”
“是!王妃!”两个侍卫连忙跑进来搀扶。
沈良臣正手足无措到满头大汗,闻言也甚是感激,毕恭毕敬的拱手道:“谢谢王妃!”
两个侍卫合力把老夫人架着扶起来。
老夫人气若游丝,歪着脖子,一头垂死的老鹤一样歪着脖子,眼神戒备又惶恐的盯着沈青桐。
“祖母!其实你误会我了!”沈青桐走到她跟前,却是什么都没做,只是表情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诚恳的道:“我一点儿也不想气死你,你可是咱们沈家的顶梁柱啊,您放心,我会让太医好好地救治你的,就算沈家的其他人一个个都赶在你前面、在你的眼前死绝了,我也舍不得你有事的!你得活着,活着看着你的儿孙们呐…”
对这个老太婆最大的惩罚和报复是什么?
不是让她痛痛快快的去死,而是——
让她带着痛苦遗憾和不甘一直苟延残喘到最后。
其实沈青桐知道,像是老夫人这样自私的人,她未必就有多在乎自己儿孙的性命,可是她一生霸道要强,一心的想要维持沈家的光辉门楣,想要荣光显耀的做人上人…
当初,是她亲眼见证了沈家的发迹历史,那么现在,不管是人散了还是楼塌了,她都必须还得睁眼看着…
这个过程,一定很震撼吧!
沈青桐说这番话的时候,把语气压得很重,落在不明真相的太医的耳朵里,可谓言辞恳切,情深意重。
老夫人瞪着眼,嘴巴里像是拉破风箱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可是一口带血的痰卡在喉咙里,让她憋得说不出一个字。
她那眼神里,愤恨和仇视的情绪像刀子一样的射出来。
而沈青桐越是看她这样就越开心,也越满意——
试想,如果你要打击的敌人对你所有的攻击都不以为意,那么你所谓的报复,就失去了意义。
蛇打七寸,自然是要让她痛的!
别说是老夫人这种俗人,哪怕道行高深如常贵妃者,也是会有软肋和弱点的。
老夫人一条死狗一样被人强行带走了。
沈青桐就没再管她,而是重新转身和常贵妃面对面。
“贵妃娘娘不需要避嫌吗?”她笑问。
常贵妃也很干脆,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笑靥如花的另一张脸,冷冷的吐出几个字:“进去说!”
她不是那些市井泼妇,绝对不会争执在人前,给别人做笑料!
言罢,她也不管沈青桐答不答应就率先转身往里走,径直推门进了屋子。
墨玉和墨锦两个面面相觑。
沈青桐沉默片刻。
常贵妃见她没跟进来,就站在门内转身看过来。
沈青桐冷然勾了勾唇,举步往里走。
墨玉和墨锦随后跟上。
却不想,沈青桐在前面刚一脚跨过门槛,正站在那里等她的常贵妃已经突然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门。
动静太大,把同样站在门口的曲嬷嬷吓了一跳,匆忙跳开了,才没让那门板撞塌了鼻梁。
外面本来就阴天,屋子里更暗。
房门一关,沈青桐只觉得置身的环境骤然一暗,然后常贵妃来势凶猛的一巴掌已经扫在了脸上。
那力道太重,只品到了唇齿间的血腥味。
发间一支重工打造的金步摇也被震到了地上。
外面墨玉两个的反应何等迅捷,当场就要踹门进来。
沈青桐被常贵妃猝不及防的一巴掌逼退到门边,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冷声喝道:“都不准进来!”
语气,阴郁又威严。
常贵妃的满腔怒火是压了半天的,抢着甩了沈青桐一巴掌之后就指着她压抑的低吼:“你这个蠢货,吃饱了撑的?发什么疯?”
沈青桐的脑袋歪向一边,另外的这半边脸孔也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常贵妃几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冲动失态,正瞪着沈青桐恨不能活吃了她一样,冷不防眼前被逼退到门边的沈青桐突然一闪身朝她扑了过来。
常贵妃是没想到她居然也会和老夫人一样就这样扑过来和自己撕扯,一时的反应不及,便就愣住了。
然后下一刻,沈青桐冲到眼前,一把揪住她的领口。
常贵妃仓促抬眸,就一眼望进了她冰冷嗜血的眸子里。
这眼神,太过陌生,她又是一愣。
然后下一刻,沈青桐揪着她的领口用力一扯。
常贵妃只觉得被勒得一口气上不来,下一刻天旋地转,沈青桐揪着她一个转身就把她也按在门边上了。
整个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
等常贵妃反应过来,已经有一把匕首锋利的刀锋横在她的颈边了。
沈青桐面无表情的冷冷看着她。
常贵妃的精神一时错乱,反应过来之后,便就冷然道:“怎么?你要和本宫同归于尽吗?”
沈青桐现在要杀了她是轻而易举的,但她自己也绝对逃不掉。
“杀你?”沈青桐盯着她的眼睛,却是语气坚定的否认:“杀你?如果我只是想杀了你,早就动手了!你放心,我现在不杀你,就算我要和你同归于尽,也要让你先看着你儿子死!”
类似的话,她拿来威胁老夫人,可以把人吓得半死,但若要用来威胁常贵妃…
“你以为本宫是沈家的那个老太婆吗?你敢动卫儿试试?那本宫就杀了昭王!”常贵妃也发了狠,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挑衅。
两个人,四目相对。
沈青桐知道她这样的人不开这样的玩笑。
可是对视半晌,沈青桐自己却先笑了。
她缓缓地撤了手,转身一边往屋子里边走,一边收刀入鞘,又一边满不在乎的道:“随便你!”
喉咙间少了束缚,常贵妃本能的松了口气,可她却干脆还是靠在门上没动,只是眼神阴郁的盯着里面沈青桐的一举一动。
正午时分,外面乌云盖顶,这屋子里的光线昏暗到仿佛已经入夜。
她盯着沈青桐盛装之下的背影,讽刺的冷笑:“你不用在本宫面前嘴硬,就你这点道行,还不看在本宫眼里!别说你不在乎他,你要真不在乎他,裴影夜什么事情不能替你做?你早就可以报了仇,然后远遁到北魏去逍遥自在了。安王想拿皇位,宁王也有不甘心,要不是你有私心,不想去拆昭王的台,害怕截断他的至尊之路——裴影夜不方便正面对皇上下手,那两位想必都不介意给他垫一下脚。”
裴影夜单独出面刺杀皇帝,成功率不高,还有可能引动两国之间的干戈,但是现在大越朝中迫不及待等着上位的大有人在,他随便选一个盟友配合他就可以百分百的刺杀成功,并且一转身还能把这事儿推得干干净净,面子里子全部留给自己。
他现在其实不怕和大越动武,只是理亏的必须得是对方而已。
而他现在没有走这条路,无非就是沈青桐出于私心,不愿意让西陵越去做他的替罪羔羊。
“我无父无母,还不是活了这么大?难道现在没他就过不成了?”常贵妃的话,可谓一针见血,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沈青桐居然也没否认,她把匕首重新收回袖子里,然后重新转头直视常贵妃道:“而且——贵妃娘娘你是第一天认识他吗?既然你有那个自信能动得了他,那我拭目以待!大不了等你真杀了他之后,咱们两个再同归于尽!”
她的语气不够狠厉,但是那种谈笑风生的大洒脱的气势却堵得常贵妃无话可说。
本来走出今天这一步,这个丫头就是抱着必死之心的,横竖最后不管闹到何种地步,她最后都能一死解脱,眼不见为净。
面对这样一个完全无所顾虑的人,常贵妃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你!”她怒喝一声。
“我不在乎!”沈青桐很乐意看她这样吃瘪的模样,就又无所谓的笑了:“我比你想得开!世间种种,一死便休!有什么好纠结痛苦的?会计较得失,觉得痛苦的,都是活着的人,死人是计较不到这么多的!”
在这过去的十二年里,所有的人间疾苦,她每时每刻都在经历承受。
现在终于不需要再遮掩什么了,即便前面没有路可以走了,也依然觉得一身轻松。
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所谓的万念俱灰…
这一双母女,多年以后终于第一次面对面,但是出乎意料,沈青桐没有歇斯底里的追问当年的旧事,常贵妃也没有以退为进的打什么感情牌。
一个回合的正面交锋,各自立场鲜明,大家都没有纠结那一段旧事和感情,不过陌路相遇,狭路相逢。
常贵妃推门出去的时候,曲嬷嬷早就被人捆成一团,堵了嘴巴扔在了旁边,嘴巴里呜呜的想说什么。
常贵妃看她一眼,皱眉,再心不在焉的一抬头,却赫然见到西陵卫一脸愤怒的站在另一侧的门边。
第386章 设计谋杀
常贵妃皱眉,目光一冷,不悦道:“你怎么在这?”
西陵卫脸上也是一副无比受伤的表情,眼神怨怼的迎着常贵妃的目光道:“儿臣也正想问母妃这句话,母妃怎么会在这里?您来这里做什么?”
如果要说常贵妃旧时的身份今天突然被暴出来,谁受到的冲击最大,那无疑就是西陵卫了。
皇族之中,皇子们之间夺宠整位的斗争向来残酷,想要压人一头,一方面靠的是皇帝的宠爱提携,另一方面则要依靠朝臣的拥戴支持。
这些年里,西陵卫虽然年纪小,还没有上朝参政,但他是母妃是一人之下,宠冠六宫的贵妃,潜意识里他就一直有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今天这件事抖出来,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她的母妃出身不清白,在进宫前就嫁过一次人,这还不算什么,可是现在已经有些人在背后揣测议论她怀孕生子的时机,他们倒是不敢说皇帝谋夺臣子之妻,现在众口一词,就成了常贵妃不守妇道,以美色诱惑了皇帝,并且愚弄了沈家的人,更有甚者,前段时间皇帝怀疑沈竞通敌的旧事也被联想进来…
因为其中有一个当事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这整座行宫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激流暗涌,一段妖姬祸国的风流史,一段羞于见人的秘辛往事已经流传的绘声绘色。
有了这样一个备受非议和争论的母妃,西陵卫都免不了要被各种古怪的目光探究洗礼。
曾经的优越感,一瞬间就成了刻在身上的污点和烙印,让他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而这一切——
全都是拜他的母妃所赐。
西陵卫到底还是年纪小,这些情绪掩饰不住,全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了眼神里。
常贵妃自是本能的要被激怒。
旁边墨玉和墨锦始终一脸天真,就好像绑了曲嬷嬷不让她阻止西陵卫偷听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俩一样。
常贵妃心里有火,却更不想让外人看了他们母子的笑话。
所以面对西陵卫的质问,她不但没应声,甚至连斥责也没有,直接冷着脸看向了墨玉两人道:“怎么,你们是要把本宫宫里的掌事嬷嬷留下?”
墨玉和墨锦互相对望了一眼,沈青桐已经从屋子里款步走出,语气冷淡的道:“给她解开!”
她和常贵妃一前一后站在那里,两个人,无论是样貌还是气势都惊人的相像。
西陵卫看在眼睛里,心里的感觉也说不上是别扭还是愤怒。
他低垂着双手,把双手在袖子底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是!”墨玉和墨锦答应了一声,走过去把曲嬷嬷拽起来,拿掉塞在她嘴里的帕子,又解开绑着她的烂布条。
“娘娘!”曲嬷嬷也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刚得自由就直接快走两步冲到常贵妃面前,眼圈通红。
“走!”常贵妃什么也没说,目不斜视的下了台阶往外走。
沈青桐站在门口高高的台阶上没动。
曲嬷嬷小跑着去扶常贵妃的手。
西陵卫却是站在原地,神色复杂的盯着沈青桐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天是西陵卫推了她一把,其实沈青桐当时就看到他了。
但是还好,她也不至于因为对她下手的人是西陵卫而多增几分的悲伤和愤怒。
只是——
这个人,仍是罪无可恕罢了。
西陵卫本来单方面的沉浸在对这个世界的怨怼和痛苦当中,心中细品着自己一夕之间从天之骄子沦为世人笑柄的悲凉处境,正在自怨自艾呢,冷不防就突然发现沈青桐盯着他的眼神很不对劲。
这女人看上去很冷静,但是此时此刻就这么“平静”看着他时候的那种眼神,居然冷得如同刀子一般,如有实质。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猛然记得——
就算他们两个极有可能是同母异父的姐弟,但他和这个女人之间可还夹着一道杀子之仇的。
想着方才沈青桐那来丫头放倒曲嬷嬷时候的身手气势,西陵卫突然后知后觉的猛地打了个寒战。
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回头,见常贵妃已经前脚出了院门,他突然就紧张起来,再一刻也不敢多留,一撩袍角,转身也跟着匆匆的冲出了院子。
墨玉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咂咂嘴,感慨道:“这位六皇子的胆子怎么一点儿也不随他娘?”
墨锦觉得她当着沈青桐的面这么说不妥,赶紧拿手指去戳戳她的腰。
沈青桐却好像根本没把这话往心里去,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已经空荡荡的院门道:“过几天等他们回了宫,再想找机会近他的身就不容易了!”
两个丫头立刻警觉起来。
“王妃您是想在这里就——”墨玉肃然道。
沈青桐从远处收回目光,看向了她道:“快刀斩乱麻吧!我大老远的跑这一趟,总不能只是不痛不痒的吓唬吓唬他们就算了!”
方才只隔着一道门板,她和常贵妃之间所说的话,外面的这四个人都听见了。
沈青桐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扫了两个丫头一眼:“在这里动手,你们有多大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墨玉略一思忖:“动手是没问题,可是方才王妃您都已经和那位贵妃娘娘明着说了,如果她做好了安排…墨锦不用去,要杀这位六皇子,奴婢一个人也能保证得手,但王妃还要我全身而退的话,这个奴婢就不敢保证了。”
她是沈青桐的人,且不说当场被拿货,哪怕只是被认出来,这件事都得由沈青桐担着。
沈青桐道:“放心!你赶着尽快动手,他的身边不仅没有陷阱,甚至连特殊的防卫都没有!那昏君这会儿急怒攻心,自顾犹且不暇,更不可能分心想到他了,至于常氏…她今天也有点受刺激,方寸大乱,这一时半刻的,她应该也没防备着我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对她儿子出手,而且就算退一万步讲,她就算想到了要早做准备,她的手上也没有得力的人手可以用来设防!”
这些年,常贵妃母子跟着皇帝看似风光,实则真正拿到手的也不过就是锦衣玉食而已。
他们一直都在被限制,手上没有任何的实权,甚至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得力人手也没有。
常贵妃就算想到了要找人保护儿子,那也只能去求皇帝,可偏偏——
现在皇帝正在气头上,不仅不会管他们,甚至如果她去了,还有可能适得其反,又再触怒了龙颜。
墨玉和墨锦互相看了看。
墨锦上前一步,拱手道:“如果王妃确定他身边没有设防,那就由奴婢去吧,保证万无一失!”
她的轻功比墨玉要好一些,在这人来人往的行宫里,要隐藏行踪更方便一些。
墨玉也没和她争,算是默认。
沈青桐点头:“中午的喜宴,他们应该都会露面,你过去暗中盯着,如果这期间不得机会,那就等宴席散了他回房之后,别动刀子,想办法把他敲晕了弄出来,随便仍哪个池子里就行了!”
“是!”墨锦没再细问,领命之后就独身出了院子。
“这天阴的,一会儿怕是要下雨,王妃先回屋里歇着吧,昨天赶路赶了一夜!”墨玉扶了沈青桐的手进门,想了想,还是有所顾虑:“王妃,就算墨锦不会留下什么把柄,有您有言在先,只怕这件事他们也会立刻就怀疑到您的身上吧?”
沈青桐在桌旁坐下,拿过杯子倒水,唇角勾起一个冷然的弧度,一字一顿的道:“我就是要他们知道是我做的!”
明知道是她做的,却没有证据,那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忍了…
暗杀有什么意思?
她就是要让那两个自以为是,自以为高高在上从来都可以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尝尝这种无力的滋味。
这世上最憋屈的事,不是你在对手的面前节节败退,而是你明明手中握有钢刀,完全有能力扭转败局,却又被束缚着什么都做不了,然后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直一直的败下去。
墨玉撇撇嘴,知道她是不想细说,就也没再刨根问底。
她抬头去看了眼角落里的水漏道:“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喜宴就要开始了,王妃不过去了吗?”
沈青桐捧着杯子喝了口水,然后摇头:“不去了!横竖他们也没这么快就能忘了我,我就不必再当面去给他们添堵了!”
“那奴婢让人去厨房给您那点吃的过来!”墨玉道。
沈青桐没反对,她就转身快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越来越阴,渐渐地也起了点儿风,但是雨水酝酿着却一直没有落下来。
常贵妃从沈青桐那里出来,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寝宫补妆更衣。
曲嬷嬷忧心忡忡的劝道:“娘娘,这风口浪尖上的,要不——一会儿的喜宴您就别去了吧,省的皇上看见了又多想!”
常贵妃不以为然的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就算我不露面,他就能全忘了吗?横竖不该做都已经做了,这个时候光凭着躲是躲不过去的,那又何必表现的这般心虚?谁愿意看谁就去看,反正就算看不见他们也照样会背后议论!”
这个女人,内心的强大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曲嬷嬷的想象。
曲嬷嬷叹了口气,进去开柜子给她找衣裳。
外面,西陵卫就喘着气追了进来。
“母妃!”他叫了一声。
常贵妃不悦的回头:“这个时候,你不去宴会那会呆着,到处追着本宫跑什么跑?”
她面上表情极其不悦,但却也只是不悦而已,并没有恼羞成怒的迹象。
本来西陵卫追进来的时候还有点忐忑,这时候见她还算和气,便就多了几分勇气。
他快速的深吸几口气稳了稳情绪,然后神色肃然的朝着常贵妃走过来,理直气壮的质问道:“母妃,儿臣是想要当面问你,你和…”提到沈青桐,他心里别扭,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又定了定神,继续道:“你和昭王妃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问完之后,他又有点害怕,总觉得心脏在急剧收缩,又觉得下一刻常贵妃一定会恼羞成怒的甩他一巴掌。
但是——
出乎意料,常贵妃却是不愠不火,只是面无表情的冷声道:“这些都和你没有关系,你只要记着你是当朝的六皇子,皇上亲封的瑞王这就行了!”
她这么一说,反而等于默认了和沈青桐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