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谢慧兰笑吟吟地进了屋,“抱歉,堵车来晚了,呵呵。”
谢慧兰的母亲韩晶正和谢国邦坐在沙发上,闻声一抬头,看了眼谢慧兰,“每次都让大家等你,你自己算算这是第几回了?就会找借口。”说完,韩晶看向董学斌,柔和地笑了起来,“小斌来了?快进来。”
董学斌恭敬道:“伯父,伯母,过年好。”
政治局委员、京城市委书记谢国邦看看他,微微点头,“来了?坐吧。”
“呵呵,过年好。”韩晶挺热情,招呼着董学斌坐下。
前一次跟韩晶见面的时候,韩夫人对自己态度还很平常,不过这次只说了几句话董学斌就明显感觉出韩夫人对自己有了很大转变,董学斌心想估计是那次定时炸弹自己救了谢姐的命,才让韩夫人改变的吧,嗯,又或者是自己的工作能力得到了认可?汗,这个应该不可能。
客厅里就谢国邦和韩晶俩人,其他人可能在楼上。
谢国邦稳如泰山地坐着,韩晶则亲切地拉着董学斌的手,和他说起话来,末了,还为了那次定时炸弹的事情表达了感谢,要不是董学斌挺身而出舍命拆弹,谢慧兰现在已经没了。
谢慧兰笑道:“妈,你那么热情再把小斌吓着,呵呵,先让小斌喝口水喘喘气。”
女大向外啊。韩晶好气地看了眼女儿,心说你倒是疼着你男人。
第三百二十三章 家宴
别墅一层,厅里。
谢国邦放下手里的北京日报,“小董,听说你年后要去招商局工作?”
“是的。”董学斌表情一肃,回话道。
“从公安系统跳到招商局,能适应得了吗?”
“能,我有信心搞好招商工作,一定在岗位上尽职尽责,争取让全县的经济再上一个台阶,争取把全县的…”
谢慧兰打断道:“呵呵,你到底是招商局局长还是县长?”
一旁听着的韩晶也被逗乐了。
董学斌心说哥们儿正跟领导表态呢,你打我的话干啥呀,不过也知道自己表态的有点过了,咳嗽一声,道:“想搞好工作嘛,只站在招商局的角度就太狭隘了,得放眼全县,站在更高处考虑问题,这样才能配合县领导搞活全县经济,搞活市场,让老百姓生活的更富裕。”假大空的话,董学斌现在是张嘴就来,一点也不脸红了,实际上认识他的都知道,这丫的格调哪有那么高?
韩晶笑道:“每次一来你们就谈工作,聊政治。”
谢慧兰眯眼笑道:“小斌,我妈可不高兴了。”
董学斌慌忙又去跟韩夫人聊家常,还关心了一下老两口的身体情况。
这时,楼上传来几个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听那缓慢的节奏,就知道应该是谢老爷子下楼了,董学斌赶紧和谢慧兰站了起来,迎上了楼梯口。只见楼梯拐角先露出了两个青年男女的脸,都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男的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八成是谢慧兰的弟弟谢然了,那个在京城团委的副处级干部。旁边的女人也相貌端庄,面容和谢慧兰有着两三分相似,不过没谢慧兰漂亮,这个肯定就是新华社工作的谢静了。
董学斌心中感慨,果然是名门之后啊,看气质就不一样,嗯,谢浩是例外,那小子还没自己气质好呢。
谢然和谢静俩人搀扶着谢老爷子下了楼。
谢老还是那副不怒自威的样子,眉毛倔强地扬着,一看就是说一不二的性格。
上一次,董学斌对谢老的霸道深有体会,心里对他还是很有些怨念的。
“爷爷。”谢慧兰笑笑,“您气色可越来越好了。”
谢老爷子瞅她一眼,威严十足道:“你离了京城,家里也没人气我了,气色当然越来越好。”声儿一顿,“刚说清净两天吧,你怎么又回来了?”
谢慧兰也不生气,笑道:“呵呵,我怎么听说您有一天说梦话还喊了我的名字呢?”
一听,谢老爷子眼珠子一瞪,“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谢慧兰就笑,“我有卧底,可不能跟您说。”
谢老爷子捋捋胡子,“我要是梦里喊你,也是让你给气的!”
看着这爷俩一见面就斗上嘴了,周围几个人都忍俊不禁。
董学斌清清嗓子,硬着头皮道:“爷爷,过年好。”说罢,提着那包野山参走上一步,“这是我跟慧兰的一点心意,五十年的野山参,祝您长命百岁,寿比南山。”递过去,老爷子身边的谢静顺势接过来,谢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对方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几十万的东西。
谢老爷子却看都不看董学斌,板着脸与他擦肩而过,去和谢国邦韩晶说话去了,“国良国建他们呢?”
董学斌脸上有点尴尬,不过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谢然风度翩翩道:“姐,过年好。”
谢静也道:“大姐,给你拜年了。”
谢慧兰微微点头,“呵呵,给你俩介绍一下,这是董学斌,你们第一次见吧?”
“嗯。”谢然伸手和董学斌握了握,“你好。”
接着,谢静也笑着和董学斌握了手,“董哥,早听说你了。”
这声“董哥”叫的董学斌有点脸红,他才二十四岁,比人家谢静小了三四岁,不过要是作为谢慧兰的男朋友,这个辈分也确实该这么叫,于是董学斌也和他俩一一打了招呼,表现得很沉稳。
谢家人这回没有到齐,不过大部分董学斌已经见过了,除了谢老爷子外,其他人对他的态度都还算不错,不管是面子上的不错还是真不错吧,反正董学斌已经很知足了,来之前他还做了最坏的打算,准备迎接所有人的难堪呢,谁想根本没这回事儿,对方一个比一个有涵养。
“大姐,这回来待几天?”谢静笑问道。
谢慧兰道:“县里还有事,大概明天就走了。”
谢然一怔,“这么快?我还想跟你取取经呢。”
“工作上的事?”谢慧兰眯眯眼,“不耽误,晚上吃完饭咱俩回屋说,对了,还没恭喜你提副处呢,呵呵。”
看得出来,谢慧兰这个大姐在几人中非常有威信。
不多时,谢国良和谢国建夫妻俩进了别墅,谢然谢静就迎了过去。
抽空,谢慧兰对着董学斌道:“小然不错,家里人对他的期望都很高,现在虽然跟团委磨资历,但等他性子再磨平一些,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下基层锻炼了,现在我父亲这一代勉强算得上如日中天,不过他们也在为下一代考虑,不出意外的话,今后整个谢系的资源都会尽力去扶植小然上位,老爷子和我爸都想让小然去接班。”
董学斌一哦,“小浩呢?”
“他?”谢慧兰笑道:“你觉得他是当官的材料吗?”
董学斌道:“不能这么说,小浩才多少岁啊,我上中学的时候还没他成熟呢。”他和谢浩接触的最多,这小子咋咋呼呼的,每次见面董学斌都得数落他几句,不过却也挺喜欢这小子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大门一开,谢浩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进来就问:“我姐来了吗?”他下午就到了,刚才是去后院和老爷子的警卫员练拳去了。
谢静笑骂道:“就知道粘着你大姐,我来了你也不知道问一声。”
“嘿,二姐,我刚才跟后院可跟你打招呼了啊。”谢浩冤枉道。
“你那是打招呼啊?”谢静学着他的样子挥挥手,“来啦?”语气一顿恢复了过来,“你就这么跟你二姐我问好的?嗯?”
大家都笑。
谢国建恨铁不成钢地瞪瞪谢浩,“没大没小,一点礼貌也不懂!”
谢浩没皮没脸地嘿嘿一笑。
这边,谢慧兰挽着董学斌从后面走上来。
“你小子傻笑什么呢?捡着钱了?”看着谢浩的样子,谢慧兰不禁莞尔。
“哈哈!姐!你可回来了!”然后看到了董学斌,谢浩差点跳起来,张开双臂就踱步过去,“哎呦喂,这不是我的偶像吗?”在董学斌哭笑不得的目光中,谢浩狠狠给了董学斌一个熊抱,“姐夫!偶像啊!我可算见着你了!不行不行!你赶紧教我几招功夫!我这几天正练拳呢!”
董学斌推开他,“我会啥功夫啊。”
谢静微微一愣,“董哥还会武术?”
“嘿,我没跟你说过吗?”谢浩兴奋道:“我姐夫何止会武术,首尔跆拳道馆的黑带高手都不是我姐夫对手!”
谢静这回是真愣了,“那报纸上说踢馆七家的人是…”
“当然是我姐夫了!这还用问吗?”谢浩牛气哄哄,好像踢馆的人是他似的。
谢静看看董学斌,一下就变得感兴趣起来,这是搞新闻工作者的通病。
董学斌气啊,心说你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在年轻人里,在老百姓里,董学斌单挑韩国跆拳道界的事情确实很振奋人心,可这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看,比如现在谢家的大部分人,董学斌本是想给他们留下一个稳重成熟的印象的,不想让人知道他很冲动,这不是什么露脸的事儿。
其实在场众人除了谢静,其他人基本都知道了。
没别的,谢浩这两天逢人就到处嚷嚷,连门口的警卫都知道了。
谢静这几天没过老爷子这里来,所以没听说,于是赶紧追问了一下,谢浩来劲了,唧唧喳喳地就将董学斌怎么怎么踢馆的事情宣扬了一遍,实际上都是胡说八道,他哪儿亲眼见过啊。
有谢浩在,家里的气氛就热闹了。
吃晚饭的时候,就听谢浩一个人在那里唧唧咕咕地说着,嘴愣是一刻也没闲着。
老北京人讲究比较多,虽然现在人没那么多说道了,不过谢老爷子这里还是保留了一些老北京一辈的传统——家里来了客人,女人不让上桌。当然了,韩晶也好,慈丽芬也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不可能真不让上桌,就是跟旁边单起一张桌子,谢然和谢静等几小辈也在小桌儿上。
有饭无酒是不行的。
佣人摆上了一圈小杯,倒满了白酒。
董学斌作为小辈,作为客人,自然要敬长辈酒,一杯一杯下了肚子,他脑子顿时有点晕了,董学斌的酒量可是非常差的。
那边,谢浩腆着脸端起果汁来也给董学斌敬酒。
谢然和谢静也和董学斌碰杯。
谢慧兰一看,就笑眯眯道:“小斌酒量一般,你们可别灌他。”
“我没事,还没醉。”董学斌打肿脸充胖子。
第三百二十四章 老谢啊,你也不容易呀!
晚餐过后。
别墅一层一间客房里。
董学斌晕晕乎乎着脑袋,咕噜咕噜地喝着谢慧兰递过来的茶。
屋里就他们俩,谢慧兰不禁摇头笑道:“逞能,喝不了就别喝了呗。”
“人家敬我酒,我怎么不喝啊。”董学斌头晕地扶着椅子,“不喝面子往哪儿放,我丢了自己的面儿也不能丢了你的呀。”要是延台县领导的饭局,董学斌撕破了脸不喝也没关系,喝不了就是喝不了,可这次的情况不一样,能推就推,推不过的就算醉死也得硬着头皮喝,有时候有的场合,面子可比身体重要得多。
谢慧兰笑呵呵地给他捋了捋衣服领子,“算你立功了还不成?”
董学斌一嗯,晃晃悠悠道:“慧兰,你今天怎这么温柔啊。”
“呵呵。”谢慧兰眼睛眯成一道缝隙,“你一直觉得我不温柔?是吧?”
“汗,没有。”董学斌赶紧道:“以前也温柔。”
咚咚咚,谢浩敲门叫他们出去,长辈们要走了。
谢国邦也好,谢国良也罢,在场的各位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忙,当然不可能待很久,七点半的时候,几人就陆陆续续离开了,就剩了慈丽芬一个长辈,本来还说留下来陪老爷子坐会儿,结果单位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有急事,慈丽芬也不好意思地跟众人告了辞,开车出了别墅。
家里就剩了谢老爷子和几个小辈。
谢然叫了谢慧兰一声,“姐,有点事。”
“嗯。”谢慧兰点点头,“楼上说吧,走。”
那边,保健医生正在给谢老爷子拿药,谢老喝下药后就闭眼在沙发上假寐着,从头到尾,自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看过董学斌一下,更别提跟他说话了。谢慧兰一走,屋里人更少了,董学斌想走又找不到借口,只能大眼瞪小眼地干坐着喝茶,不时跟谢静和谢浩说上一句不疼不痒的话,别提多别扭了。
头晕脑胀,还得忍着郁闷,董学斌难受极了。
看着谢浩和谢静一左一右坐在谢老爷子边上陪着他说话,董学斌恨得牙痒痒,心说这谢老爷子也够记仇的,自己不就是顶撞过他几句嘛,不就是下棋赢过他一次嘛,瞧你这肚量,连搭理都不搭理哥们儿,早知道我还送你啥五十年份的野山参啊,送你个五年…五个月份的还差不多。
多可气!
突然,谢浩给董学斌解了尴尬之围,“姐夫,咱俩去后院练练拳吧!”
“好。”董学斌巴不得早点走开呢。
可谁知谢老爷子却发话了,他跟谢浩道:“要练拳你自己练去。”说完,老爷子站了起来,起身往楼梯口走,“小董,跟我下盘棋。”保健医生笑了下,看看董学斌,就跟上了谢老的步伐,扶着他上楼。
董学斌一愕,下棋?啥意思啊你?
谢浩一听就兴奋了,“我也观战!”他知道董学斌棋艺很好。
偏偏,正上楼的谢老爷子却道:“你不是要练拳去吗?”
“嘿嘿,有热闹看我还练什么拳呀,算我一个算我一个!”谢浩就爱凑热闹。
谢静却比他有眼色多了,听老爷子这么说,她马上拉住了谢浩,瞪瞪他,下巴又努努董学斌的方向,微微摇头。这个场面摆明了是老爷子想跟董学斌单独坐一坐,谢浩去了还不是添乱。谢浩一看也明白了,郁闷地往沙发上一坐。
董学斌硬着脑袋跟上了楼。
一间家居摆设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谢老爷子坐到了一个红木桌案后面,努努嘴,示意董学斌也坐。
佣人已经摆好了象棋,然后和保健医生一起出了去,屋里只剩了董学斌和老爷子。
谢老爷子也不说话,也不客气,拿起红旗就跳了一步马。
董学斌有点摸不清头脑,一直没理自己,怎么突然就找自己下棋了啊,但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奉陪到底了,抓起黑棋也落了一步棋,两步,五步,十步,二十步,这一回旁边没再有象棋高手围观,董学斌也没法作弊,短短十几分钟第一盘棋就分出了胜负,当然是谢老爷子赢了。
谢老爷子看他一眼,“好好下。”
董学斌苦笑,“上次赢您真是侥幸,其实我棋艺不高的。”
“…再来。”谢老这回让他先走。
第二盘在二十分钟后又结束了,还是谢老爷子赢。
谢老爷子脸上并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忽然道:“不认真?那就刺激刺激你。”他叫来了佣人,“拿一瓶茅台过来,两个杯子。”然后谢老看向董学斌,道:“下局开始,谁再输罚一杯。”
“啊?那啥,我喝不了了。”
“…那就好好下。”
“汗,我真好好下了。”
董学斌的抗议没有起到效果,棋局再次开始。
第三盘又是董学斌输了,罚一杯,他硬着脖子将八钱儿杯里的茅台倒进了嗓子眼里,火辣辣的,脑子更晕了。
第二杯…第三杯…几盘棋过后,董学斌已经晕头转向了,这回是真喝多了。
“接着来。”老爷子道。
董学斌打着酒嗝伸手去抓棋子,可抓了四五下手里还是空的,最后反倒把谢老的卒子拿了起来,走了个日字,好像在跳马。
谢老爷子被他给逗乐了,“你这是哪国玩法?”
董学斌赌气道:“不下了不下了,我看…看出来了,你就是想灌我,对,灌我!”说话都大舌头了,“我…我不上你的当,嘿嘿,我不…下了…”手撑在棋盘上,董学斌身子打着晃悠,早醉了。
谢老爷子道:“不下了?那就跟我聊聊天。”
董学斌迷迷糊糊地瞥他一眼,“跟你聊啥?咱俩有…有…有代沟,尿不到一个壶里。”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更何况董学斌一直都不是个怂人,这么多酒下了肚子,他胆子都不知道大到哪里了,从椅子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前一走,一屁股就大大咧咧地坐到了谢老的那张大椅子上,“嗯,还是你…你椅子舒坦。”
谢老爷子好笑地看看他,躲开一点留给他坐,“没聊过你怎么知道聊不到一块?你找个话题,聊聊。”
“话…话题?”董学斌一咂嘴,“那你就…就说说你干什么老板着一张…一张脸吧,不是我说你,你这脸色太难…难看了,要是对我有意见,你…你直说,直说!”
“板着脸?”谢老摇头笑道:“你个臭小子知道什么,我还没退休以前,成天到晚都是在笑,你知道慧兰的样子吧?就跟她差不多,看见老百姓要笑,不能给民众太严肃的表情,看见官员要笑,不能让人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看见其他国家的官员也要笑,不能引起两国外交冲突,笑,笑,笑,我笑了几十年,笑累了,笑烦了,等退下来以后,我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听完,董学斌突然伸出手,勾肩搭背地搂住了谢老的肩膀,“原来是…是这样,老谢啊,你也不容易呀!”
谢老眉梢跳了跳。
董学斌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老谢,想开点,没事,你…你看见我没有?看我没有?我一办点什么事,我们县里的领导啊,同事啊,都…都指着我说三道四,说我太年轻,太冲动,这个不好那个不对,我也…也知道我有时候做事不考虑后果,我知道,但有些事情落到你头上了,逼到…逼到那个份上了,你不能不干,县委书记的亲戚打了我们派出所的人,我要是不抓他,同事…怎么看我?咱们华人在韩国被打了!我要是…要是不去踢馆!老百姓上哪儿讨说法去?”
董学斌越说越激动,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我冲动怎么了?我办错事了又怎么了?对老百姓…我问心无愧!就算有一天我被人捋了官职!我走在大街上!走在马路上!我他妈也抬的起头来!我对得起我的良心!”
谢老爷子闻言,哈哈一笑,“问心无愧!好!好!”
“老谢啊,我刚发现…发现你也挺…挺顺眼的!”
“哈哈。”谢老笑道:“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给我这个评价,顺眼,嗯,好词儿!”
门外站着的保健医生实在听不下去了,急忙赶紧开门进来,“小董,你喝多了,走,跟我下楼,别打扰谢老休息!”他可真是服了董学斌了,喝点酒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老谢?你可真敢叫!
董学斌瞪眼道:“我俩正说得起劲呢,下什么楼!”
谢老爷子笑道:“我们爷俩聊得高兴,没你的事儿!”
“老爷子。”
“出去出去!”谢老爷子挥手把保健医生轰走了,随即道:“小董,接着说。”
董学斌和他勾肩搭背道:“还说什么?对了,说说你之前给…给谢姐订婚的事儿吧,不是我说你啊老谢,这事儿你办的可不地道啊…”
“这件事啊,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吗?”
“我管你…管你怎么想,反正就是你不地道!”
房间里,谢老的大笑声不时响起,楼下都能听到俩人的说话声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谢老题字!
温暖的阳光顺着窗户悄悄溜了进来。
被窝里的董学斌睁开眼,精神恍惚地打了个哈欠,看看四周,咦,这是跟哪儿呢?看布局好像是别墅里?噢噢,想起来了,自己昨天跟谢姐一块来了谢老爷子家,这里是西山别墅,自己跟这边过夜了?头疼欲裂的感觉骤然袭来,董学斌倒抽一口冷气,揉揉脑门难受的要命。头怎么这么疼?自己昨天喝多了?是了,吃饭的时候好像喝了不少,可自己怎么进屋睡觉的?怎么想不起来了?
“小斌,赶紧起。”是谢慧兰的嗓音。
董学斌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谢姐,那个啥,你进来下。”
门一开,谢慧兰笑眯眯地走进来,“怎么了?还用我帮你穿衣服?”
董学斌早发现自己只穿了秋衣秋裤,而外衣和裤子在一旁的椅子座上整整齐齐的叠着,董学斌就知道肯定不是自己脱的衣服,他可没有脱完衣服还叠起来的好习惯,“那什么,昨天我喝多了?怎么睡在这儿了?”
谢慧兰没好气道:“你还知道你喝多了?真不错。”
董学斌脸热道:“那我衣服…你给脱的?”
“不是我还能有谁?”谢慧兰看看他,“昨个儿你可把我折腾的够呛,给你脱几件衣服,差点把我腰都给扭了。”
董学斌不好意思道:“咳咳,辛苦了辛苦了。”
“快起吧,该吃早饭了。”
董学斌也没避讳她,抓起衣服就穿了上,末了忽然问道:“对了,我昨天没失态吧?吐了吗?”酒醒了,他第一个考虑的就是面子,生怕自己丢了人。
谢慧兰瞅瞅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董学斌愣了愣,“我吐了?吐哪了?”
谢慧兰无奈笑道:“要是吐了就好了,你没吐,不过胡话说了不少。”
“啊?我说什么了?”
“你跟老爷子在屋里下棋,输一局就喝一杯酒,你喝了三四杯,后来你醉了,就跟老爷子勾肩搭背一口一个‘老谢’一口一个‘老谢’地叫。”说到这里,谢慧兰忍不住笑了,“小斌,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大胆子?嗯?你不但叫了‘老谢’,还把我爷爷给批评了一通,说他办的那些事不漂亮,说他不地道,最后你还豪言壮语的说了半天,末了也不知怎么唱起国歌来了。”
董学斌一下就惊了,“不可能!”
“…”谢慧兰没搭理他。
“绝对不可能!”董学斌道:“谢姐,你别逗我了,不能开玩笑啊。”
谢慧兰道:“你嗓门那么大,我在楼下都听见了,全家也没几个人不知道的,还逗你干什么?”
董学斌脸都绿了,“真的假的?我真叫老谢了?”
“不应该啊,我喝多了不说胡话的。”这话说的很没底气,董学斌平常喝多了确实不乱说话,就是难受,可那是他没喝太多过,像昨天那么一杯一杯喝的时候还从没有过一次,自己会出什么洋相董学斌也不清楚,见谢姐这样,应该不是骗自己了,董学斌一瞬间心都凉了,“我又把谢老给得罪了?谢老最后怎么着了?你家人怎么看我了?”
谢慧兰浅笑道:“我爷爷倒是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是什么?”
“非但没数落你,反而还跟你聊得挺好,最后那首国歌还是老爷子和你一块唱的呢,呵呵,我可好久没听我爷爷像昨天那么大笑过了。”谢慧兰抿嘴摇摇头,道:“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呵呵。”
董学斌眨巴眨巴眼睛,“那就是说谢老没生气?”
“老爷子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谢慧兰道。
“啊…”董学斌抓着头发使劲想着,渐渐地,昨晚的一些记忆断断续续地回来了一些,晕,董学斌拍拍脑门,我叫了他老谢,他还陪着我唱国歌了?应该是没生气吧?哟,老爷子肚量够大的啊,这什么胸襟?董学斌对谢老爷子一下就刮目相看了,但提心吊胆的情绪却没有松下去,自己昨天可丢人现眼大发了,这怎么收场啊?
十分钟后,董学斌纠结万分地跟着谢慧兰下了楼。
走廊里,谢静正抱着一打宣纸与他们走了个对脸,看到了董学斌,谢静目色古怪道:“…董哥,醒了?”
“啊,起了,忙着呢?”董学斌心不在焉。
谢静一嗯,“爷爷正练字呢,我拿点宣纸过去。”
谢静昨天也住在了这里,其实她原本是准备回家的,可董学斌昨晚跟老爷子书房闹的太厉害了,又豪言壮志,又批评老爷子,最后还跟老爷子合唱了共和国国歌,那个乱劲儿啊,简直就别提了,大家拦也拦不住,一下闹到了晚上十点多,于是谢静一看也晚了,就干脆住了这里,反正房间很富裕。
下楼的路上,几个佣人擦肩而过。
无一例外,所有人看董学斌的眼神都透着一股怪异的色彩。
看我干啥呀。董学斌老脸一红,别提多难堪了。
别墅一层,刚一下楼梯董学斌就看到了谢老爷子的背影,心中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只见谢浩和谢然正一左一右地站在一张书案两边,下楼的谢静也抱着宣纸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案台上笔墨纸砚非常齐备,谢老爷子亲自研磨,嘎吱嘎吱,嘎吱嘎吱,随后运气摸起毛笔,闭目了片刻,下笔如飞,在宣纸上刷刷刷刷写了几个字,看上去还真有些书法功底。
谢慧兰没打扰,轻轻走上去。
董学斌也尴尬不已地凑着脑袋看了眼,嗯,是“刚正不阿”四个字,写的还不错,挺有气势。
谢浩这时瞧见了董学斌,一下就乐了,冲着他挤眉弄眼了半天。
董学斌瞪他一眼,知道自己被他看笑话了,这小子!
“爷爷…”谢然注意力全在字上,“每次看您的字都觉得有神韵,好像里面有一股劲儿似的。”
谢老爷子摇头笑道:“马屁!”
谢然道:“我是真这么觉得,这字能送我吗?我回去裱起来。”
谢老爷子微微点头。
谢然面色一喜,很小心地将字收好,如获至宝。
董学斌估计他是装的,反正他是没看出这字有多好,只是顺眼而已,咦,顺眼?自己昨天好像也说过这话吧?他又胡思乱想起来。
谢浩不甘示弱道:“爷爷,我也求一幅字。”
“你?”谢老爷子看看他,哼了一声,“初中语文考试都没及格,我写了你看得懂吗?”
“哎呀,您就给我写一幅吧,快快。”
谢老爷子今天似乎心情不错,还真答应谢浩了,想了想,他添了添墨,刷刷落笔在宣纸上,两行字一气呵成。可当谢浩嘿嘿笑着准备收起这幅字的时候,却无语地看见那字居然很幽默地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弄得谢浩郁闷极了,但也只能不情不愿地收好。
谢静嬉笑道:“爷爷,不能厚此薄彼,我也求一幅。”
谢老爷子呵呵笑了笑,“想要那几个字?”
“我脸皮可厚,嗯,就花容月貌吧。”谢静恬静笑了一下。
谢浩立刻起哄,谢然也不由得哑然一笑,他这个妹妹啊。
谢老爷子笑着摇摇头,休息了片刻,又一次拿起毛笔,还真给她写了一个“花容月貌”,紧接着笔尖一顿,换了张宣纸,又写上了“国色天香”四个字。
谢浩抱怨道:“我说爷爷,您忒偏心了啊,怎么给我二姐两幅字?”
谢老爷子没说话。
谢静却明白,“哪儿都是给我的,国色天香,除了你大姐谁还当得起这四个字?呵呵,爷爷,这是给我大姐的吧?”
谢老爷子哼了一声,对谢慧兰,他总是板着脸。
谢静就知道猜对了,把国色天香的字拿起来轻轻给了谢慧兰,“大姐,爷爷可真偏心啊,国色天香可比花容月貌漂亮多喽。”
谢慧兰笑眯眯道:“谢谢老爷子赐字。”
字都写完了,大家都有所收获。
董学斌见状,就想着该道个歉了,于是咳嗽道:“爷爷,那个什么,咳咳,昨天真抱歉,我喝多了,喝太多了,所以…”
一听这话,谢老爷子不禁笑了起来。
大家也都知道董学斌昨天出了洋相,闻言都呵呵乐了。
谢老爷子没言声,一转头,居然又拿起了毛笔,反反复复地添了添墨,闭目沉思,过了足足半盏茶的工夫,老爷子突然虎目一睁,刷地一下抬起毛笔,钢筋有力的四个字跃然纸上。
问心无愧!
写的竟是问心无愧!
末了,谢老爷子还落了款,写上了他的名字,“…小董,送你的。”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落款了?落了老爷子的款?
谢然和谢静对视了一眼,谢慧兰也是瞬间眯了下眼睛。他们都看出来了,老爷子对小董可比对他们偏心多了,落了老爷子款儿的字,这帮儿孙们都从来没有见过,现在居然写给了小董?老爷子这么喜欢他??
第三百二十六章 谢家的认同!
‘刚正不阿’。
‘好好学习’。
‘花容月貌’。
‘国色天香’。
给谢然谢浩他们的这几幅字,无论是谢老爷子运气思考的时间也好,文字的内容也罢,全都算不上深,可最后的‘问心无愧’四个字,不说酝酿了很久的时间,单从这四个字的力度上看,就不是前几幅字能比得上的,明显花了谢老爷子很多心思,意境,笔锋,韵味,都颇为有神,就连董学斌这个不太懂艺术的外行也看出这字写的极好了,问心无愧啊,这不就是昨晚自己在老爷子屋里豪言壮语嚷嚷出来的吗?没想到老爷子还记得,甚至还写了出来给自己!
董学斌只觉受宠若惊,连忙道谢,“谢谢爷爷。”
谢老爷子幽默道:“呵呵,这字看着顺不顺眼?”
“顺眼。”董学斌擦了擦脑门的虚汗,“太顺眼了,我一定谨记这四个字,今后只求问心无愧。”
谢浩腆着脸道:“爷爷,我也要您落款。”
谢老爷子摆摆手,“一边去,什么事儿都有你。”
“嘿,您都给我姐夫写了,也给我落个款儿呗。”谢浩不干,跟老爷子磨磨唧唧了半天,可谢老也没答应。
不远处,保健医生也看到了谢老爷子给董学斌的字了,心中有些诧异,前一次董学斌来家里时跟谢老起了很大冲突,这件事保健医生是亲眼看到的,他不明白谢老怎么突然转变态度了,但首长的心思自然不是他能摸到的,况且他也知道,别看老爷子平时对什么事都不闻不问的样子,实际上很多事情老爷子都知道,比如小董为了救一个小孩,冒着生命危险将老虎打跑的事儿,比如慧兰被绑了定时炸弹小董冒死相救的事儿,嘴上不说,老爷子却都看在眼里的。
早饭后。
董学斌找了个装画轴的盒子把字卷起来收好。
谢慧兰笑着走过来,“呵呵,老爷子对你可真费心了,你什么时候这么招老人家喜欢了?”
“嗯?”董学斌道:“谢老不也给你们写字了吗?”
谢慧兰摇摇头,“那能一样吗?难道你没看到你的字上有落款?”
董学斌若有所思。
“老爷子的字本来就不会轻易送人,他是前总书记,这个字的重量你应该明白,更何况是落了署名的字了,跟老爷子身边这么多年了,我都没见过爷爷给字落过款,连我爸我大叔二叔他们都没这个荣幸,更别提我们这些小辈了。”谢慧兰笑笑,“我不评价我爷爷的书法功力如何,但就是你手里这幅字,重量可不小,在某些时候,呵呵,都可以拿来当护身符用了。”
董学斌眨眨眼,“护身符…”
谢慧兰笑道:“我不知道老爷子给你这字的用意是什么,不过我就知道,老人家挺喜欢你的。”
董学斌手中一抖,只觉这幅字突然沉甸甸了起来。
“问心无愧…”谢慧兰笑着一嗯,“倒是你小董的风格。”
董学斌讪笑道:“我可当不起,昨儿是喝多了瞎喊的,真有几个人能一辈子都问心无愧呀,对你,我就愧大发了。”
谢慧兰瞅瞅他,“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吧,跟老爷子告个辞。”
别墅后院。
谢老爷子正跟谢然摆桌下象棋,谢静和谢浩在一旁看着。
“哥,你这步错了,下那儿,应该下那儿,哎呀,你走的这步什么意思呀,不对不对,应该飞象。”谢浩瞎指挥着。
谢静笑骂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你瞎掺和什么。”
谢然乐道:“要是听了你的,我输得更快了。”
那边,谢慧兰挽着董学斌走过来,“老爷子,县里还有事,我们该回去了,等下回我再过来看您。”
谢老爷子侧头看看她,“还回来啊?哼,那我又没清静了。”
谢然和谢静都清楚老爷子是口不对心,那次大姐差点被炸弹送命在延台县,老爷子知道了以后拍案大怒,差点一句话把汾州市市委书记给撤了,那事儿过后,老爷子两天都没睡好觉,梦里喊了谢慧兰名字也是那个时候的事儿,这些,谢家上下都清清楚楚。
告了辞,董学斌他俩就准备走了。
“等会儿。”谢老爷子突然叫住了他们,旋即对着旁边一个佣人说了句什么。
佣人一听,马上回了别墅,好像去拿什么东西了。
董学斌和谢慧兰不明所以,谢浩和谢然几人也好奇地看着。
片刻后,佣人从别墅里走出来,手里还捧着一幅卷轴,应该是一幅字,已经简单装裱好了的。谢老爷子挥挥手,示意佣人打开给董学斌和谢慧兰看,董学斌立刻上前一步握住卷轴一端,轻轻摊开。
天作之合!
上面赫然写了这四个字!
谢老爷子捋捋胡子,“送你俩的,拿走吧。”
董学斌愣了愣。
谢然和谢静相视一讶,要说董学斌虽然是谢慧兰的男朋友,但他这个男朋友却并没有得到任何谢家人的认同,名不副实,甚至说句不好听的,这只是他俩一厢情愿,但谢老的这幅字一拿出来,情况一下就变了,天作之合啊,谢老等于再用这种方式认同了董学斌这个孙女婿!
老爷子是一家之主,他认同就是全家人都认同!
换句话说,在谢家,这就相当于订婚了!
谢然笑着说了句“恭喜”。
谢浩也跟一边咋咋呼呼了起来。
董学斌才回过神来,受宠若惊地道了谢。
谢慧兰笑孜孜地接过这幅字,“谢谢爷爷了,是不是我来之前就裱好了?还藏到现在才拿出来,呵呵。”
谢老爷子没给她好脸色,“拿上东西赶紧走,总算能安静一段日子了。”
“呵呵,我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呢。”谢慧兰笑道:“走了。”
有了谢老的这幅字,谢静对董学斌的态度也有了变化,“姐,姐夫,路上注意安全。”居然叫了姐夫。
谢浩大嗓门道:“姐夫,下次来必须教我功夫啊,对了,我同学还管你要签名呢,给我签几个再走!”
第三百二十七章 老部下
午前。
从谢老家出来后董学斌就和谢慧兰分道扬镳了,俩人都开了车来,也没办法不分开,谢姐直接回了延台县,董学斌东西还没收拾,所以就打算晚上或者明天再回去,于是他直接开车去了一家美术品商店,扔了一万块钱出去,找人用最快的速度将谢老那幅“无愧于心”装裱了起来,大约十几分钟就OK了,然后董学斌心满意足地看看那幅字,开车回了家。
董学斌伸了个懒腰,笑呵呵地拿钥匙开了门,这次谢家之行,收获不小啊。
他心情不错,哼哼着国歌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二郎腿一颠一颠着。
突然,卧室门毫无征兆的开了,好像见鬼了似的!
“…哥哥!”
“小斌,你回来了?”
董学斌吓了这一大跳,冷汗都给惊出来了,看向卧室门的位置,他心有余悸道:“哎呦喂,你俩想吓死我呀,怎么回事儿这是?”屋里的人竟是虞美霞和虞茜茜,“你俩不是昨晚上回延台了吗?”
虞美霞不好意思道:“半路上车坏了,修了半天也没好,司机说等下一辆车,可,可车上人太多,我跟茜茜没有挤上去,后来已经晚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给你打电话又怕耽误你正事,就,就回来了。”
董学斌拍拍脑门,“你有家里钥匙?”
“…茜茜有。”虞美霞道。
小茜茜做错事了一般红着脸道:“我来北京的时候怕你和我娘不在家,就偷偷把栾阿姨的钥匙拿来啦。”
董学斌服了,“你俩可真行。”
虞美霞低低头,“对不起。”
董学斌语重心长道:“不是我批评你们,车坏了你们就找司机啊,他怎么也得管你们,就算不行再回车站呀,再不济,你打个电话给我不就完了,我有事归有事,可能不管你俩吗?人生地不熟地跟北京,你俩又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我找谁去?下次别自作主张了!知道不?起码跟我说一声!”
小茜茜被批评得眼圈一红。
董学斌就软了,赶紧道:“咳咳,别哭别哭,叔叔没别的意思,不是担心你俩嘛,行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虞美霞看看他,“那,今天回去吗?”
“回吧,我先歇歇,下午开车带你们走。”
“…我给你沏杯茶?”
“嗯,正渴了,谢谢。”
见小茜茜兴致不高,董学斌忙哄了哄她,讲了几个笑话,一下就把小茜茜给逗乐了,等虞大姐倒茶给他后,董学斌接过茶杯,还不动声色地在虞大姐的小手儿上摸了一把油,弄得虞美霞脸热了一下。
正说着呢,门铃响了,叮咚,叮咚。
董学斌怔怔,心说谁啊,走过去开门。
外面站的人三十岁出头,眼睛很小,鼻子很尖,一身棕色夹克和黑西裤的打扮,胳膊上还夹着一个包,一看就像机关里的领导,猛地一眼董学斌愣是没认出来,细细一瞅,他才哈哈一笑,“我当是谁呢,攀伟!”敲门的居然是郭攀伟,以前在国安城西分局综合办里董学斌的下属。
郭攀伟恭敬道:“董主任,我这个,打扰了吧?”
见到老部下,董学斌很高兴,“不打扰,快进来快进来,虞大姐,沏杯茶。”
“别别,我自己来,自己来吧。”郭攀伟还是原来那副样子,在领导面前一直很谨小慎微。
董学斌笑道:“你就别客气了,快坐,我早不是你领导了,别那么拘着。”
郭攀伟一听,立刻表态道:“董主任,要不是您走之前跟徐局长推荐了我,我那时也接不了综合办副主任的位子,我能有今天都是您的提携,不管您还在不在国安,您一辈子都是我领导!”
董学斌指指他,“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也没落下啊。”
郭攀伟急道:“真是真心话,一点也不掺假。”
“呵呵,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我今天早上去四季青桥看我爸去了,回来过马路的时候正好看见您开着一辆奔驰商务从路口过去,我也怕看错了,也不太确认。”郭攀伟把一大袋水果放在茶几上,“就买了点东西来看看您,谁想您还真在。”
董学斌拍拍他的肩膀,“你有心了,坐,喝茶吧。”
郭攀伟客客气气地跟虞美霞母女俩打了招呼,然后做了半个屁股在沙发上。
简单聊了一会儿,董学斌才知道自打自己走后,郭攀伟的工作开展的并不顺利,其实董学斌也猜到了,他要是事业蒸蒸日上,八成也不会这么急着来找自己。自从郭攀伟在董学斌的推荐下上了副主任后没一个月,综合办主任李庆就高升了,李庆的位子被一个政治处那边的人顶上了,并且一下将综合办的权利揽在了手里,郭攀伟这个副主任也一下成了摆设,工作根本开展不起来,甚至资历早够了的他,连本应该提上去的副科也没到位。
郭攀伟跟董学斌叫苦了半天,感觉已经心灰意冷了。
新上的综合办主任岁数不小,但也远远没到退休的年纪,等于是说新主任基本就打算在综合办养老了,不太可能会动地方,所以有这么个挪不动的大山挡住了晋升路线,郭攀伟顿时没了盼头,不苦才怪。
董学斌感慨道:“哪儿都不容易啊。”
“唉…”郭攀伟叹了口气。
“孙壮和谭丽梅怎么样了?”
董学斌一下基层,跟以前的同事朋友联系就少了,关系也远了一些。
郭攀伟道:“小孙调去了政治处,小谭还跟综合办,没什么变化,比起您来,我们都差远了。”三句不离老本行,又拍上马屁了。
董学斌笑笑,“哪天有时间叫上以前的同事,我请你们吃饭。”
“董主任,嗨,我叫惯了,应该是董局长。”郭攀伟道:“您现在还跟县公安局高就?”
“不算了。”董学斌道:“年后去招商局上任。”
郭攀伟对董学斌下基层后的情况了解不多,闻言一惊,“一把手?”
董学斌点点头,“刚调整的工作,调令前阵子下来的。”
“唉哟,那可恭喜您高升了。”
郭攀伟真是佩服得不得了,以前在综合办的时候,小董主任就是破格提拔了两次,谁想下了基层一整年还没过去呢,竟然又升了,而且还是从副科到正科迈了一大格,这也太他妈快了啊!
一瞬间,郭攀伟的心思就活泛了起来,一开始他是打算求董学斌帮他活动一下,徐燕副局长和城西国安分局的几个领导跟董学斌关系都还行,郭攀伟想上进了,就想通过董学斌这层关系走上层路线,可听到董学斌又高升的消息,而且是当了县招商局的一把手,郭攀伟就又有了其他心思。
中午十二点了。
董学斌一看表,“该吃饭了,都空着肚子呢吧?”
小茜茜摸着肚子可怜地点点脑袋,好像饿得够呛,虞美霞和郭攀伟也没吃早饭。
董学斌就道:“那行,我打电话跟饭馆叫几个菜回来,攀伟,咱们好长时间不见了,今儿个得喝几杯。”
郭攀伟也看出家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了,立刻很有眼色道:“我去买酒。”
董学斌道:“行,楼下往西五十米就有个烟酒专卖,对了,再带两包烟回来,玉溪吧。”
“好嘞。”郭攀伟情绪很高,董学斌没跟他客气,这让郭攀伟心里很舒坦,证明领导没拿你当外人。
半小时后,饭店的菜送来了。
董学斌把钱包递给虞大姐,可郭攀伟却抢着结了帐。
吃饭的时候,郭攀伟先端起了酒杯给董学斌敬酒,“老领导,祝您仕途顺利,步步高升,我先干为敬,您随意。”仰着脖子一杯干了。
“谢谢。”董学斌很给面子,也干了一杯。
然后,郭攀伟又分别敬了虞美霞和虞茜茜一杯酒,领导身边的人郭攀伟一直都很重视,没有因为虞美霞看上去有点像农村小保姆就怠慢她,也没有因为小茜茜年龄小而忽略她。
董学斌看得暗暗点头,攀伟的眼皮子还是很活络的。
席间,俩人都喝了不少酒。
终于,郭攀伟觉得差不多了,才提起了正事,旁敲侧击道:“老领导,您这一走,我们的主心骨一下就没了,说句心里话,我是真想跟着您,在您手底下工作一辈子,升不了官没事,关键是心里踏实啊,像您这么照顾下属的好领导,整个市里也找不出一个了。”又是马屁,越说越肉麻。
虞茜茜听得咯咯直笑。
虞美霞慌忙扯了女儿一把,不许她笑。
董学斌倒听出了点意思,看看他,“你想下基层?我可先说好,基层的工作可跟你那里差别太大了,不是什么好活儿,工作也不好开展。”
郭攀伟严肃道:“只要能在您手底下,刀山火海我也下。”
想了想,董学斌微微点头,“嗯,等我回去后帮你看看。”
一听成了,郭攀伟大喜过望,连忙又敬了董学斌几杯酒,情绪很激动。
第三百二十八章 怎么被窝里还一人?
午后,董家。
客厅里,董学斌和郭攀伟一杯杯地喝着,聊着,借着点酒劲儿,董学斌将自己下了延台县后的一些丰功伟绩跟攀伟说了说,什么去学校救人质啊,什么山体滑坡救人啊,听得郭攀伟惊为天人,马屁连忙一个接一个地拍了上去,说是马屁,基本也都是真心话,对小董主任这个无所不能的领导,郭攀伟从以前开始就非常佩服,当初跟综合办的时候,他就见证了小董主任的很多奇迹。
“今天高兴,攀伟,喝!”
“老领导,我敬您。”
“好,干了干了,虞大姐,你也喝一杯啊。”
“我,我没喝过白酒,怕…”
“我给您倒一杯。”郭攀伟主动倒酒。
虞美霞一看也没办法了,“那,那好吧。”
一杯酒…两杯酒…三杯酒…小茜茜早吃完饭回屋里睡午觉去了,只剩虞美霞跟一旁作陪。
末了,等一瓶五粮液下进了三人的肚子,董学斌已经喝得有点不行了,虞美霞酒量更浅,只是一杯下去就晃晃悠悠了起来,满脸通红。郭攀伟也没有再敬酒,又聊了一会儿,见董学斌嘴里都有些吐字不清了,郭攀伟就扶着董学斌坐到沙发上,然后等了片刻,郭攀伟才告辞离开了董家。
厅里就剩了虞美霞和董学斌俩人。
“小斌,我给,给你倒茶。”虞美霞晕头转向地去抓水壶。
董学斌美滋滋地坐着,“别,你喝多了,再烫着…烫着你。”他口齿也不利落了,“来,坐过来,陪…陪我待会儿。”
虞美霞走到沙发跟前,一屁股下去差点坐到地上,没找对位置。
董学斌大笑,扶住她道:“才喝一杯你就醉了,咯…什么酒量呀。”
虞大姐眼中带着迷糊,靠在董学斌怀里晕晕乎乎着。
正所谓酒后乱性,瞧着虞大姐一副娇滴滴的诱人模样,再看了看她米色休闲长裤绷紧的美臀美腿,董学斌顿时食指大动,手在她大腿上狠狠摸了一把,然后顺势摸进了她的毛衣里面。虽然这两天在北京已经尝过了虞大姐不少次味道,但这么成熟漂亮的大美人在身边,那是尝多少次也不够的。
虞美霞还保持着一小丝清醒,推推他,“小斌,别…”
董学斌不听,使劲扯开她的腰带,将她裤子扣解开了,慢慢往下拽,露出了内里的保暖秋裤。
冬天穿的衣服多,不好脱。
折腾了五六分钟,董学斌才把她脱干净。
“别,小斌,晚上再…再做吧,天太亮了。”
董学斌不管,醉醺醺道:“虞大姐,你先给我跳支舞吧,那次在…咯…”打了个酒嗝,他道:“那次在华美小区的时候,你不是跳过一次嘛,就是那…咯…挺古典的舞,有点像芭蕾似的,对了,我记得你手机里还有配乐呢不是?还存着呢吧?放放,再我给跳一次,那时的你特美。”
虞美霞捂着白花花的身子,“我,我没穿衣服。”
“那也能跳啊。”董学斌想看的就是没穿衣服的,“好不?跳一个!”
即使醉得不知道姓什么了,虞大姐也保持着那保守的性格,犹豫着没吭声。董学斌想起一出是一出,他是真想看了,不由得死乞白赖地撺掇了几句,“快,跳个,你身材那么好,没了衣服跳得肯定更好看。”
虞美霞还是妥协了,颤颤巍巍地从衣服堆里找出她那诺基亚N8,笨拙地翻了翻,终于点开了那首曲子。
音乐响起,飘飘荡荡。
虞美霞俩手上下捂着,很不自然地站电视柜前面。
董学斌往沙发上一靠,舒舒服服地眯起眼欣赏起来。
一开始虞美霞跳得很僵硬,不敢伸胳膊,更不敢伸腿,一些幅度大一点的动作她还要捂着身子,可慢慢的,似乎是酒劲儿发挥了作用,跳着跳着虞大姐也放开了一些,看得董学斌险些流鼻血。
太美了!
一曲作罢,虞美霞赶紧回了沙发上。
董学斌亲亲她,“真好,嗯,今天换了地方吧?”
“…啥,啥意思?”她咬咬嘴唇。
董学斌又一吻她,牙尖还抿了下她的红唇,“拿你这里,好不好?”
虞大姐一听就慌了,羞愤地用力摇头,“不要,真不行。”
“有啥不行的,快。”董学斌酒意正浓,胆子和气势也无比的大,“不答应的话揍你屁股了啊。”说着,还真啪的一下轻轻拍了她肥厚的美臀一把。
虞美霞身子一震,“别…”
以前,瞿芸萱一直以大姐姐的形象照顾了董学斌好几年,就算后来俩人上了床,董学斌也不太敢这么欺负她,主要是余威在那里摆着,可是虞大姐就不一样了,认识的时候董学斌就比较主动,加上虞美霞性子比较软,所以纵然是比董学斌大了九岁十岁,欺负起她来董学斌也没有心理障碍。
“快,用这里。”
“真别,我,我不会。”
董学斌唬起脸来又浅浅打了她小屁股一下,学着萱姨的口气道:“揍你了啊。”
虞美霞脸热难耐,终于屈服了,抿抿嘴,从沙发上站起来,等董学斌将衣服都脱掉仍在一边,虞大姐咬咬下嘴唇,羞赧欲绝地慢慢跪在地上,红彤彤的小口微微启开一道缝隙,低头过去。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天色暗了,好像到了晚上。
卧室里,董学斌困呼呼地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看了下墙上的表。
六点五分,都这个时候了?
睡了一小觉,董学斌的酒也醒了,拍着脑门想了想下午的事情,好像跟郭攀伟喝酒喝到最后,记忆就有点模糊了,怎么搞的,咋又喝多了啊?董学斌暗叹这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幸好是跟京城,要是陪县领导喝酒弄出什么事儿,撒出什么酒疯,他的脸可就丢光了,嗯,以后得少喝了。
怀里,软绵绵的身体带着一丝温度。
董学斌低头一看,是睡的正香的虞美霞。
记忆登时回来了一些,董学斌不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像自己下午又把虞大姐给祸害了一通,而且祸害的不轻,从沙发到饭桌上再到卧室里,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完事儿,别说人家虞大姐了,自己现在腰都疼上了,唉,这两天净那啥了,太没有节制,再不消停身体肯定顶不住了。
“虞大姐,虞大姐…”
“嗯。”她迷糊地一嗯。
董学斌晃晃她,“醒醒,该吃晚饭了都。”
虞美霞一睁眼,看看董学斌又闭上眼继续睡,突然,她才意识到了什么,酒劲儿早过去了的她眼皮一抖,也没睁开眼睛,只是脖子根从头到尾地红透了,嘴巴也条件反射地紧紧闭了起来,接着悄悄用手擦了擦嘴唇,显然是想起酒后稀里糊涂地干了什么勾当,羞得要命。
董学斌见状,在她嘴上吧唧了一口。
虞美霞慌忙一捂嘴,“别,脏…”
“脏啥。”董学斌柔声道:“没有比你再香的了。”
虞美霞脸红了,瞅瞅他,大着胆子小心地勾住董学斌的腰,然后烫着脸蛋低低头,动作中带着那么一点依恋。
董学斌笑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头更低了。
“没什么你抱我干啥?这可是你第一次搂我。”
虞美霞赶紧松开他腰上的手,想抽回去,可董学斌却往后一抓,死活不让她拿开,还一再追问。
没办法,虞美霞只好道:“我就是觉得自己挺幸福的。”
“怎么幸福了?”
“我前夫对我和茜茜的好,还不及…不及你对我们的十分之一。”说到这儿,虞大姐眼眶红了红,“我们娘俩最困难的时候,是你借钱给我们的,还给我和茜茜地方住,还给我们转户口,让茜茜上学,后来我的脸…你还放下工作带我去韩国做手术,我,我…能遇见你,我真的…”
董学斌道:“真的什么?”
她不言声了。
董学斌也觉得很温馨,搂住她,亲了亲她脑门。
“对了。”虞美霞吃不住他这么热情,转移话题道:“茜茜呢?”
“不知道,没看见啊。”说完,董学斌愣了一下,“是啊,小茜茜呢?”
人一喝多了酒,视野和心思就会变得特别窄,考虑不了那么多,所以才会有酒后胡言酒后乱性的说法,董学斌和虞美霞下午都喝多了,也压根就没意识到家里还有小茜茜在呢,现在才是想起来。
蓦地,董学斌察觉到了虞大姐后面的被子有些鼓囊囊的。
虞美霞顺着董学斌的目光愕然一回头,伸手过去,徐徐掀开了她旁边的被子,然后她和董学斌都怔住了!
被窝里居然还有一个人!
是虞茜茜!
虞美霞立刻惊呼一声,吓的脸都白了,“茜茜!你!你怎么在?”转即才是想起来,他们之前在外头喝酒的时候,茜茜可不就是进屋睡觉了嘛,虞美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你,你都听见了?”
虞茜茜也满面通红,慌忙道:“我,我什么也没听见。”
董学斌狠狠一拍脑门,完蛋,何止听见了,估计小丫头连看都看见了!
虞美霞急急解释,“茜茜,娘和你叔叔不是那个样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可他俩此时光溜溜地贴在一起,这话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董学斌也老脸一红,尴尬的不得了,自己干啥呢,竟然当着人家女儿的面和她母亲那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董学斌能想象虞茜茜为什么没离开,估计当时是被自己俩人吓住了,这才躲在被窝的最远处一动也不敢动,眼巴巴地瞧着董学斌和她母亲做着没羞没臊的事儿。
董学斌道:“茜茜,那个什么,我跟你娘吧,我俩…”
虞茜茜比他俩还急,“我,我一直睡觉呢,真没看见,真的。”
虞美霞再也受不住了,吱溜一下钻进了被窝里,把脸都给蒙住了。
“娘。”小茜茜忙推推被子,“我,我真什么也不知道。”
小丫头越这么说,虞美霞越觉得羞愤欲死,躲在被窝里说什么也出来了,恨不得躲在里面一辈子。
“娘…”虞茜茜叫她。
董学斌道:“茜茜,那个,你先出去下。”
虞茜茜不敢看董学斌,红着脸赶紧从被窝里爬出来,开门小跑了出去。
董学斌就掀开被子无奈道:“这事儿怪我,嗨,好端端的我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呀,虞大姐,对不起啊。”
“怪我才对,我,我…我该怎么和茜茜说啊?”
“咳咳,这个,我看小茜茜也没怎么,是不是真睡着了没看见?”
“…不可能的。”
董学斌也纠结啊,“反正已经这样了,说什么也没用了,干脆直接告诉她…嗨,不告诉人家也知道了,小丫头又不傻。”
虞美霞急得跟什么似的,“小斌,你帮我想想主意,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