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问题堵在头脑间,安信抓着卷毛,趴倒在正楠的电脑桌上,哀号一片。

还好选拔赛入围了,否则以精兵强将起身的相公大人一旦丢了面子,下面的中韩对战他就不乐意参加了。

万幸万幸。这是安信和银光第二天呆在一起喝冷饮时,心里还在念叨的事。正楠已经完全就位了,就等耳钉仔宣战,至于飞仙网游里的城战,他表示还看不上。

“想什么呢?”坐在对面的银光放下冰水,拍了卷毛脑袋一下。

安信回过神来,松开了咬着的吸管:“你说,老板这样说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银光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她看着他好脾气的样子,把昨晚喻恒的电话转告了一遍。

银光笑意更盛:“他向你表示他很重视你,想要你阻止他的婚事。”

安信大叫:“这怎么可能?”

银光又拍了她一下:“怎么不可能,内敛的男人表达感情方面都很隐秘的,比如顾哥。”

她抓着脑袋一瞬间泄了气,像只瘫软的气球滑在桌面,到处流动:“好深奥呀。可是我模模糊糊只感觉到,他在等我过去帮忙,说不定后面还要求我做别的。”

“难道你不愿意?”

安信摇头。银光还是笑:“不愿意就不要想他,你现在和我在一起,心里要多想着我。”她闹了个大红脸,还是无精打采地趴着,衔着吸管朝冰饮里吹泡泡。银光这时接到一个电话,他看了她一眼,侧过身子低声说着什么。

安信一听,竟然是这两天一直打过来的国际长途,银光也没避开她,不过他的回答基本都是这几句:“你安心画画,我马上就回来了……回来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我现在在市区里,喝茶……和安信在一起,就是对你说过的那个女孩……不骗你,最多一个星期……”

安信听得莫名其妙,等他挂线后例行一问:“谁的?”

银光也总是笑:“堂妹露珠的,她在法国开画展,要我回去参观。”

安信继续吹泡泡,没怎么在意:“哦。”

银光看了她一会,递过纸巾示意她擦擦嘴巴:“没想到一个电话对你影响这么大啊——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走,我带你去放风筝,忘掉烦心事吧。”

下午六点,安信换上运动装,和银光租来两辆脚踏车,一前一后朝郊区出发。银光特地换上和她同款的情侣装,骑在前面,安信奋力追赶,喊:“喂,干嘛要往这边走啊,等会碰到总部的同事多不好意思啊!”

银光摆摆手:“快点,快点,跑过这个车道就可以离开‘翼神’了。”

安信赶紧使力。她吭哧吭哧地朝前花坛里边拐去,没看到衔接车库弯道的警示灯亮了,银光在老远处大喊“小心”,她慌张地左右张望一下,结果一辆银色车常速驶出来,刚好和她蹭上。

安信被惯性带飞,仰面八叉地摊在路面上,一道颤抖的嗓音传过来“安信——”,她能听出这不是银光的声音,而是喻恒的……正抬头找声源,一张惊慌失措的脸映入她眼帘,眉眼抖得比她还要厉害。

那张脸再也不是云淡风轻的美人脸了,取而代之的是慌张到极点的表情,就好像这一瞬间的痛苦与恐惶他也在饱尝。安信晃晃悠悠地缓和过劲,说道:“老板,你是不是撞我上瘾了?”

喻恒跪在地上,将她抱在怀里,心脏传过去猛烈的跳动,没说出一句话。银光丢下脚踏车跑过来,拍着他的肩膀提醒:“她没事了,不要抱得这么紧,不容易呼吸。”

喻恒先用左手臂挽住安信的后背,然后突然一起身,紧紧抓住了银光的衣领。“你既然要把她带走,为什么不照顾好她?”

银光反手嵌住了那只手腕,喻恒也像是灌了铁一样,手臂强悍地不动。“你应该知道现在是车流高峰期,还敢带她走这条道?”

他的脸板得苍白,说出来的话冷彻见骨,银光躬住腰身,微微一笑:“喻先生,你先放手。”

安信看到两个男人的碰撞,彻底清醒过来,她顾不上脑袋嗡嗡地响,连忙抓住喻恒的手臂,嚷:“你放手,你放手,是我要跟着银光的!”

喻恒果然丢下了手,打横抱起她塞进车里,无视她扭动着抗议,给她系好安全带。

安信趴在车窗上叫:“银光你来啊!”

BOSS冷个脸,她是真的有点怕。

银光摆摆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笑着说:“我先牵好车,等会来接你。”

喻恒一句话都没说,直接绕回主座开动车,利索地跑到市中心医院。

安信看着原来给她包扎过脑袋的地方,死活不进去。喻恒拉住她手腕,回头冷冷喝一声:“走不动?要我抱?”她万般不愿意地跟上去了。

一进脑科,她就冲医生说:“嗨,王医师,我们又见面了——这次不准给我戴帽子!”

银光随后赶到,安信看着护士手上捏着的纱布条,大喊一声,冲过去躲在他后面:“银光,他们是不是老搞笑的,为什么一撞车就要缠我的头?”

她死死抱住他的腰杆不放,如同抓了根救命稻草。

银光将手搭在她手背上,一面安抚她,一面跟主治医生交涉。

一直站在旁边没出声的喻恒突然开口说:“医生,给我看一下X光片。”先离开了医护室。

等交涉成功的安信走出来,却发现喻恒坐在了外面的塑胶椅上,无力地撑着头,仿似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的手指插|进浓密有度的头发里,躬着的姿势很颓废。

安信吓坏了,她扯扯银光的手指,示意他一起走过去。

“你——你怎么了?”她怯怯地碰了下他的肩膀,意外地发现他在压抑着什么,竟有些颤抖。

喻恒维持着这个姿势几秒,突然又安静了下来。他慢慢站起身说:“你的身体没有多大问题,以后骑车要小心,不要再冲到我——”后面几个字他没有说完,就一把扯松了领带,看了眼银光,转头先离开。

安信看到他转头时,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就像带着大病初愈后的疲力感。

她惊愕地看着他先行走开的背影。

银光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腰,推着她朝前走:“走吧,你今天把他吓坏了——他是我们中间最痛心的一个。”

临近周末天气晴朗。突发事件后,谢银光天天负责接送安信,殷勤指数大超往日。正楠被耳钉仔缠得不见人影,就连喻恒也像是从安信世界里蒸发了,一点消息也没冒出来。

安信戴着那枚取不下来的戒指,顶着一头卷毛继续和银光约会。银光曾经询问过戒指的来历,她说是正楠套上的,他就笑了笑:“原来还有个正楠,你有得忙了。”

前台边,小可扒在银光身边,一直问他这几天来的动向。银光迎上安信摇头示意的目光,还是笑着对小可说:“前天请她看了电影,昨天陪她逛街,今天带她放风筝。后面两天还没安排,想到处转一转。”

安信将他拽出门后埋怨:“你对小可说得这么详细干什么嘛!她是个小八卦,一准捅到总部去,以前老爱取笑我的同事又得编简讯了,忙不迭地朝论坛上送。”

银光低头笑问:“你怕人家知道我们在一起?”

她踢踢脚边的石子,瘪嘴说:“不知道为什么,总秘杨瑞珍一直讽刺我,说我是水性杨花。”

他突然朝前赶了两步:“我去找她。”

她赶紧拖着他手臂:“哎哎不怪她啊,本来就是我移情别恋太快了,他们还没有适应过来。”

他哈哈大笑:“真是个傻瓜。”

郊外人不多,适合远足和露营。安信拽着蝴蝶风筝线,在草地上边跑边叫:“银光,银光,你快来啊!”银光站在那边接电话,低头说着什么,朝她摆摆手。她看见前面有棵野苹果树,蹭了鞋呼哧爬上去,骑在树枝上去抓飘荡在树冠的风筝。

银光惊慌失色地跑过来,大喊:“安信!你给我下来!”

她看到他变色的脸,呼地跳下来:“怎么了?”

银光的手机并没有关,他吼完了这句后,又转身对里面说:“再等等,我过两天就回来了……哎我说你别生气呀,这边的事也很重要……好的好的我一定买。”

安信凑过去左看右看:“堂妹的?真的这么想念你?那你回去吧。”

银光阖上手机,笑着说:“不行,谈好了恋爱才能走。”

于是两人恋爱继续。

安信跟着他,心里觉得怪怪的,也不知道这叫不叫恋爱。爸爸昨晚还打来电话询问他们的进展,她也老老实实地回答:“和以前一样啊,他带着我到处玩到处疯,不管我要什么他都满足我。你问我有没有牵过手亲过嘴?不是吧老爸,你怎么也这么三八——哎呀哎呀当然没有啊,他老当我是小孩子。”

爸爸后来说:“那带他回家吧,让你妈给加强教育一下。”

她吓死了:“千万别掺和上妈妈!要不这事就变卦了!——她会催银光娶我的!”

爸爸笑:“那怎么办,你总不能谈谈恋爱就行了?这样吧,我问问银光,看他愿不愿意娶你。”后面不管她怎么大叫,他都乐呵呵地挂上了电话。

难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安信站商业大厦前,瞅着一脸阳光的谢银光,百思不得其解。她问他爸爸有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他点头说:“安伯伯的意见我都同意。”

不是吧,叫他随便娶一个人他也同意?

她真是觉得怪异。

银光今天下午很早就把她拉了出来,直奔《丽都时尚》的宣传台,对她说:“你怀疑我的诚心?那好,我证明给你看——下午四点这里有场活动,只要情侣报名参加了走秀,赢了头奖就可以得到丽都赠送的结婚套戒。晚上她们还包了商厦前的电子牌,准八点送出对这对情侣的祝福,就是一生一世永结同心之类的标语。”

安信迎上炫目的秀台光彩,感到头昏脑胀。她拖着脚步叫:“不是,银光,我说,这也太快了吧?”前几天她才拒绝帮喻恒老板推卸婚事,今天就好巧不巧临到她了?

他爱她吗?她爱他吗?

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连续几天泡在一起,变换一个又一个游玩场景,日子紧张得让她看不清。

她愿意和银光呆在一起,在她观念里,她想慢慢培养感情,就像爸爸以前告诉她的那样:养成。

但是他也表现得太急切了吧?

超级眩晕中,安信被银光拖上了台,站稳了脚步一看,她更晕了。

底下设置了地毯和鲜花装点的贵宾席、评委席,小小白纱洋篷妖娆地遮住了阳光,给他们洒下一地阴凉。安信看过去,兰雅娇柔地拽了拽宝蓝色礼服裙摆,朝她一撇嘴。再往右边看看,正对上了几天不见的阮正楠的眼光,十分阴凉。

她再打量下排场,明白了:原来是拍卖会那天,兰雅说过的T台秀场!她们今天办的正是热身宣传!

安信下意识地一动,银光揽住了她的腰,侧头微笑:“看到了?不要在兰美女面前丢了脸哦,一定把她家的大奖赢光。”

她也持续对着台前微笑,嘴里却咬着牙哼:“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要这么快和我结婚。”

“不行。”

“那别急着告诉我妈妈。”

“成交。”

他们把头凑到一起,笑得一脸灿烂。

亲吻

周末人潮涌动,下午五点,秀场气氛趋向高涨。小倩拉着阮衡挤到前排,给入围的安信打气。耳钉仔也来了,坐在衣装款款的正楠旁边,摇动一枚粉红手掌,哇啦哇啦地叫:“大婶,加油!”

T台上一共有三对情侣杀入了决赛,按照规定,他们先要展现双方的默契度,再回答底下评委嘉宾的提问。银光用红绸蒙住安信的眼睛,笑着说:“小可果然是大喇叭,叫来了翼神的一批人……哎,你别乱动呀,这个蒙眼布不能摘掉,要不我们就输了。”安信抑制住紧张,他又凑在她耳边,轻轻吹气:“你猜你们老板来了没有?”

安信拐了他一肘,撇嘴说:“银光,你老吓我!”

活动开始。银光抱起安信下肢,将她举到悬挂着的花束前,旁边还有一些苹果、QQ挂饰等干扰物。他作为男方,背向悬台,不能回头看,只能靠上面感应着指挥,如果他们采摘的花朵最多,首关就算胜利。

安信背缚着双手,用牙齿采了第一朵,站在规定的积木架上,弯腰找银光的嘴唇,有股温柔的气息在前方,她想都没想,直接磕了上去。

触及到一种软,且带有他独特的清香气,安信知道,她找对了。

她能感觉到隔着一根花梗,四唇轻轻擦过的微妙,还未起身,就听到他低声笑:“我死定了。”

安信动动膝盖,示意他快抱起她,开展第二轮:“什么?”

银光还是小声笑:“没什么,就当做好事吧。”用两只有力的手臂再次抱住她,采到了第二朵。

她如法炮制,弯下腰,却听到一声大喝:“停!”

三对情侣都掐了表,停了下来。银光将安信放置在积木上,拉下蒙眼的红绸。底下观众笑意满溢,安信扫过去,在最远的冷饮小店凉伞下,真的发现了喻恒。

他安静地坐在人后,斜对着高出他视线的展台,正撑住脸细看表演。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她都看得见他的表情是冷淡的,眼睛里没起一点波澜。

这次的型男帅哥搁在对面,她看得最清楚,不过叫停的声音不是他示意的,而是正楠。司仪从正楠身边跑上来,告诉他们这对组合:先生犯了规。

银光拍拍她的头,笑语:“我就说吧,哪有这么容易让我亲到你——哎,别光顾着脸红,加油拿头奖呀!”他被罚下,等在一边,抱起手臂朝她摆手:“多动动脑子吧,的确没办法就用教官教的本领!”

耳钉仔举起粉红手掌挥舞:“大婶加油,加油采花!咬到哪朵,哪朵就带回家!”

正楠捶了他一拳头,他哎呀大叫,被小倩抢走了手掌。

小倩又振掌高呼:“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卷毛一出,谁能争锋!”

安信笑开了眉眼,被他们冲淡了不少紧张的情绪。她将积木架朝前推,问:“可以加高吗?”正楠首先说“NO”,她蒙着眼睛冲他露牙一笑,突然腾起一跃,360度旋转落下,用精确的背手抓嵌了两支玫瑰。

底下盛起掌声喝彩。刚杵在展台边缘站好,不至于晃悠下身子,她又听到兰雅清亮地说了一句:“三号小姐再跳一次吧,你还有一次机会。”

我靠,敢情把人当猴耍?安信忍不住骂了句,她拉下红绸,眼睛果然对上了一双闪动的眸子,顺着那个扬起的下巴看过去,兰美人淡淡地笑出一片优雅。

安信拉上蒙眼障碍前,好好目测了一下展台到下面的距离。她这次走上积木,以更高的姿势跃起,抓下第三支玫瑰后,唰地一声空翻到贵宾席前。

她清楚地听到兰美人一声低呼,也矜持着撇开了嘴角。“献给最美丽的小姐。”

安信抓下所有缚住她手脚的红绸,指尖竖起这三朵玫瑰,躬身对着兰雅笑意翩翩。兰雅显然被她的大方震慑住了,朝后退了一步,准备被动地拿起花。

安信站着稳稳不动,她期待着对方不要拒绝“最美丽小姐”的封称,背起左手在等着……突然哗啦一声裂帛响,眼前那具美丽的宝蓝色身子径直朝后仰倒,一下子坐回了椅子上。

安信抬了抬脚,垂下眼睛说:“哦,不好意思,踩住了你的裙子。”

问答环节,特邀嘉宾评委阮正楠首先质难。他询问《丽都时尚》的设计理念及参赛风格,安信根本不了解兰美人的东西,答不出来。银光拉住她手腕,补充了答案,第一题通过。

正楠扫了眼他们相交的手腕,冷冷问:“丽都主楼创建于哪一年,由谁设计的?”

安信鼓着嘴反问:“你知道吗?”

“请选手回答主创问题,否则将以弃权逐出。”正楠说得好官方。

银光微微摇动她手指,表示不知道答案。安信对着正楠的冷下来的脸,忍不住嚷:“你不如考课本吧,还靠谱一些。”

正楠宣判:“第二题淘汰。”不待他出题,安信就搅局:“那我问你一个问题,请你也不要回避——1911年黄花岗起义时,谁打响了第一枪?谁又打响了第二枪?还有第三枪呢?”

银光笑着制止:“安信,别胡闹,头奖还是我们的。”

安信不乐意了:“他臭屁个什么呀,我又不是真的要这对婚戒。”

银光叹气:“刚才你还高高兴兴的,怎么现在就不配合了?难道是——”他抬头找了找说:“——你看到了什么?”

安信不说话了。

实际上,兰雅拎着开缝的礼服裙裾,款款走到喻恒身边说了几句,而喻恒先坐着不表示什么,过了会好像被她说服后起身离去,在那个时候,她就觉得有点失望。

所谓的第一场恋爱或者暗恋,也不过如此。

银光不受任何影响,他搂住安信的背部,对着小倩说了句“拍照”,将脑袋靠了过去,低声说:“安信,笑一个,杂志社的人取宣传照。”

安信凑近了点,侧对他微微一笑。

闪光灯过去,工作人员说:“好了,晚上就可以见报。”当然还有电子标语。

安信回头看,电子屏果然换了内容,开始镶嵌丽都的广告。她再转过头,看到正楠扯住耳钉仔,推开人群挤出去了。小倩爬上台,笑嘻嘻地说:“祝两位携手相伴一生。”从兜里摸出一块口香糖,递给安信:“喏,你可以先甜蜜下。”

安信推阻:“别开玩笑了,我们又不是要结婚。”

小倩睁大眼睛,眼神忽忽地闪:“不是吧,卷毛安,你不想结婚上什么台啊?你去问问底下观众,哪个不是以为你宣告订婚来的?”

安信推动银光上前:“拜他所赐。”

小倩惊呆着站了半天,阮衡走上来提醒他们一起下台,别碍着拍摄,她还愣了好大一会,才冒出一句:“天,我哥真可怜,他肯定也误会了。”

安信听后一个反应是:她和银光?闪婚?她心里的嘀咕没说出来,当先跳下展台。

商厦里有处很有格调的咖啡厅,流淌着动人音乐。

俊男美女相对而坐,男方表情始终是冷淡的,抿起的嘴角也没见着放下一次,他直视着美女的眼睛,以无比的气场制压了一切。

小倩躲在隔角流苏架后面,死拽着安信不放手,表情热切。她转头对上安信好奇的眼睛,笑呵呵:“哟,这次有点不对劲哦,哥哥对兰贵人好像有点冷。”

安信也伸头看了看:“没有吧……我说,你拉我上来就是为了看他们约会的?走吧,小倩,我们去吃冰。”

小倩竖起食指,神秘兮兮:“嘘!根据我独家,哥哥以前和兰贵人在一起时,都是很有礼的。你看他现在,一句话也不说,要么抿一口咖啡要么看一眼对面——啊完了完了,他捏住了兰贵人的手腕!”

安信被她这么一咋呼,又伸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偷偷瞧了瞧。

果然,一直冷漠坐着的喻恒有动作了。

首先要强调他面对的是美女,而且是穿着一袭曳地长裙的大美女,风姿展现出来的当然是楚楚可爱。他对她长达几分钟的可爱倾诉有所忍让,到了最后,当美女扬起手掌时,他却突然紧紧捏住了她腕部。

随即,他用左手从沙发里拿出一个文件袋,丢在桌面上,几枚印了黑金徽章的纸页滑出了启封的袋口。

安信有些纳闷,打算继续偷看,小倩却趴在她底下一阵兽血激动。

“打下去!哥哥!打下去!”倩姑娘的尾音高昂,身子真的在哆嗦。

那是兴奋。

安信压住她不安分的身体,问:“到底怎么了?”

小倩翻过身,靠坐在沙发背板上,吁口气:“兰雅用过去的事要挟哥哥,要哥哥和她结婚。哥哥不愿意。插一句,那三八长期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早就看不惯了,好了,插说完毕。她缠着哥哥不放,哥哥也厉害,这个星期直接从国外买到了证明,由当时给死三八做手术的Dr签字,证明被引产的孩子血型为AB型,生父是Peter。”

“是真实的?”

“真实的,有律师署的公证函。”

安信震惊当地。证明……兰美人……结婚……她的大脑在努力消化这些消息,如果再加上喻恒说的“六天后”,她模模糊糊想明白了一些事:喻恒要求她六天后一起见兰雅,他推拒的是兰雅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