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信的手抖得厉害:“你不明白——”

小倩再次打断了她:“听到这消息激动了吧?也该你激动的。”

安信大喊:“我靠这电梯已经上上下下四回了,你能消停下吗?”

总部外面由阴晦转成了艳阳天。安信用手遮住阳光,仰头看着蓝天白云感叹:“天涯何处无芳草。就是收成不大好。”

小倩蹙近,幽幽:“安信,听了我的独家内幕你还是这个反应?”

安信眼睛一瞪:“我能怎么样?事实摆在眼前,我不想接受也不行!”

“什么事实……”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依然对我不屑一顾。”

小倩突然在身后幽幽地叹:“哥,你终于来了——”

安信马上转过头。喻恒果然站在了她们后边,淡定的神色不变:“我送你们。”

BOSS每天都是穿定身裁制的西服,搭配合适色泽的领带,怎么看怎么养眼。衣领、袖口、面料从来不起一丝瑕疵,不开线,不褪旧,精细到了完美地步。但是今天他好像不大好受,第一次在工作时间内扯松了领带,颓靡地挂在撑开了的衬衣领口。

小倩看了看他脸色:“你怎么了?”

喻恒稍稍笑了笑:“有点发烧。”

BOSS去的目的地是医院,顺带送两位进三开。安信坐在后座里,听着前排一问一答,渐渐弄明白了一些事:小倩心律有些问题,不能剧烈运动,喻大人对她极为呵护。又鉴于她不能户外活动,真的憋出了忧郁症,曾经出国医治过。就在倩美女治病时,家里人对外抵制了她的男友,反复欺瞒她的去处,这样,等她回国后她就发现第一段恋情已经终结了……

安信得瑟地抖了抖,因为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阮衡。

那个冷淡的阮衡竟然是倩女的初恋情人。

而且她找出了倩女幽怨的病源:失恋。

车子到达子公司大楼门外,喻恒降下车窗,对站在外面的安信说:“箱子重吗?我帮你送上去?”

安信抱着纸盒站在车门边。她想了会才抬头说:“喻总,我有一句话要告诉你。”

喻恒俊脸肃然,过了会才撤了抿唇的动作,淡淡地说:“你说吧。”

安信认真地盯住他:“如果你不喜欢我,就别对我好了,否则我会误会的。”她咬了咬嘴巴,最后转身朝办公楼走去。

面前的摩天大楼巍然,现在对于她来说,只是另外一个起点。

没想到BOSS在身后说话了:“安信,昨晚的电话你听清楚了吗?”

“我当然听清楚了。”安信一边走一边愤恨地说,不回头,“就你这态度拿我妈那去处理,得打成二等伤残。”

她突然记起了QQ签名上的一句话,觉得很适合自己这种情况,打算以后谨记在心:善待爱情——不要马不停蹄地错过,轻而易举地辜负,不知不觉地陌路。

接触阮衡

“等等!”

空降到三开的安信拽着包包奔向电梯门。三天过去了,楼上楼下的同事基本都认得她。有好心的精英男士替她按了滞停键,她呼出口气准备挤进电梯。

一位套装美女说话了:“嗳,你下趟吧,没地方站了。”那人说归说,还鄙夷地捎了个白眼。

安信呵呵一笑:“那行,我陪小倩。”说着,她故意划开一步,让出了背后的道路。

果然,一直跟着她的阴魂不散的聂小倩从后面现身。小倩将惨白的脸直接对上电梯内数人,漆黑的瞳仁从长发后眨了两眨,并吹出口气:“嗨,你们在叫我吗?”

电梯里的男士女士们“哇——”地一声瑟缩后倾,毫不费力让出了大半部分位置。

小倩拉拉安信的袖子,飘了进去。她学过芭蕾,走路腰肢款款,足不带风。安信捏着酸奶簌簌地吸,一边问她:“你一直这样飘着走?”

小倩幽幽点头。

安信不忍对着面色苍白眼睛静黑的女孩吃早餐。所以她侧过身继续吸酸奶。

小倩盯着她看,看到她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小倩叹口气:“安信,你的皮肤真白嫩咧,我想咬一口。”

安信赶紧伸掌抵住她的身子,还吸动酸奶发出吱吱的声音。小倩又是叹:“小嘴也这么红,给姐姐啜两下吧。”

安信不理她。她还在捣鼓:“安信是唇红齿白的孩子,怎么会没男朋友呢?”

不说不要紧,她这一说就让安信跳了脚:“哎呀,我忘了我妈的追杀令了!”

每天过得浑浑噩噩,差点忘记女王妈妈的限令:一个月内找到男友带回家审查……

安信出了电梯门,摇摇空纸盒,随手丢进大理石垃圾筒里。她看后面的倩女幽魂不散,摊着手无奈地说:“小倩,我要开工了,你自己找点消遣好吗?”

小倩摇头,咬指甲:“除了跳芭蕾和唱美声,我什么都不会玩。”

安信掏出MP4给她:“那你听歌。”

“有《第五元素》么?那个女外星人唱的歌。”

安信擦汗:“没歌词的《inva mulla tchako》?你听得懂?”

“反正就是嗯嗯啊啊的,只要不是英文就行。”

安信没机会领教倩女的英文,她直接走进了经理办公室。阮衡已经在里面伏案办公了,桌面及室内收拾得干干净净,沙发角落里的万年青也洒了水。安信左看右看,由衷叹:“阮经理真是居家必备的好男人。”

27岁的阮衡抬头,明朗的面容上像是接受到了第一抹阳光,亮眼帅气。他的神态总是从容淡雅,身上的纯色西服同样精致得体。对于老总空降一枚跳跳豆丁,外带一位跟在后面飘忽不定的幽怨倩女,他没有任何异议。

像往常一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安小姐,麻烦泡一杯黑咖啡,顺便把韩国那边的资料拿来。”

安信背着包包领命而去。名为助理,她其实身兼数职:茶水生、生活保姆、工作中的战斗机。而且后面还跟着个聂小倩。小倩一直缠着她要求担任伴读,没得到她的首肯后,干脆天天来三开报道,继续幽幽地盯着来往各色路人。

安信被下放后,曾经搜刮到一些时尚OL杂志,按照上面的美图,努力打扮成成熟知性的白领一族,妈妈知道她工作上的变动,来突击检查时,盯着她看了好半天。

“安信,谈恋爱了?”

“没有……”

“那你把身上化得像白晶晶出来吓人?”

“妈妈,这是职业着装。”

安妈妈眼睛毒:“你以前都是学院风格,现在改变这么多干什么?”

那是因为小倩说过,BOSS喜欢成熟时尚的女人,她潜意识里受到影响,做些了调整,结果妈妈一来,她马上清醒了过来:没必要为别人改变什么,保持自我风格最好。

安信低头看看自己的衬衣、格子背心、板鞋,回过神,挺直身杆走进了里间的经理办公室,将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了阮衡。

阮衡看了会表册,说:“下个月我们有单大case。韩国东星电子要在中国找个合作伙伴,做游戏开发。按照惯例,他们会派支电子商业队来打头考察,我们必须应对好才没问题。”

阮衡拿过杯子,轻轻地没发出声音:“安小姐,你怎么一直看着外面,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安信收回探向百叶窗的目光,点头说:“小的明白。”

阮衡抿口咖啡:“你明白了什么?”

“棒子麻烦,订单无罪。你们不好不接待,就要喻总把我下放到三开,帮你们搞定突击小分队。”她抬头看看对面的帅哥,突然举手说:“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意思——我妈嫁到中国来,已经入了中国籍,不算是棒子,所以我没骂到她。”

阮衡的眼光有些微异的波澜。他沉默看了会左顾右盼的小助理,笑着说:“安小姐聪明得出乎想象。”

安信嘴角轻轻一扯,对着阮帅哥讪笑:“说了上次相亲是个意外,我其实一直聪明可人。”

BOSS熟知她精通韩语和电子竞技,事尽其才,将她丢到三开锤炼,可能以后会升她的职。这些都是她睡觉前反复推测的事,可惜她不好找BOSS亲口认证,又没有任何科学依据……

阮帅哥低下头办公,恢复了老板特色。安信回头看看外面,舔了舔嘴唇:“那个,经理,小倩刚又吓走了一个顾客……”

她的心里也急,不过不好说出口:小倩好歹是你旧相识,你怎么看了她无动于衷呢?

阮衡拿起电话,按下一个号码后说:“杨秘书,我是三开的阮衡,麻烦接一下喻总。”

安信呼出口气,退出办公室,走到门口了,身后老板趁转线时突然唤她:“安小姐,麻烦你再冲杯咖啡。”

安信拿着杯子进茶水间,先清洗了一次,脖子后有股温热的气在吹她,她头也不回,拐了一手肘:“小倩,别闹了。”

小倩从后面飘出来,倚在流理台边:“安信,我肚子饿了。”

“等会喻老大要派车来接你,你出去了在外边吃。”

小倩幽幽叹口气:“我要和你在一起。”

安信转脸认真地问:“小倩,你是为了阮经理才留在这里的吧?”

小倩伸出雪白的手指,一下一下点着唇:“不是,我对你的兴趣比阮衡大,大家都知道。”安信缩着脖子,她看了又笑嘻嘻:“表哥也放任我缠着你,我这是奉旨勾搭。”

安信翻了个白眼。小倩呼呼吹气:“听说你老被逼着去相亲,我得看住你,最好等傻哥回头时,我能完整无缺地送上你。”她咯咯吱吱摩擦牙齿,笑:“把你拆吃入腹,呱唧呱唧。”

安信一巴掌挥过她惨白白的脸,说:“小倩,BOSS没那个意思,你就别掺和了。再说我好不容易练得百毒不侵,你又来试我的罩门。”

总之每天这样撩拨她,次数多了,她由原来的蠢蠢欲动变成现在的毫不在意。

小倩嘻嘻笑,拿过了安信给她准备的牛奶和饼干,轻飘飘地出去了。

安信端着咖啡走回经理室。阮衡抬眼看了下她,嘴角翘了起来:“嗯,喻总,安小姐工作能力和适应能力都不错,我很高兴她来三开担任助理。”

安信放下杯子走到外面的办公桌前,开始埋头工作。她把手中的报表资料整理好了,一看,差不多也到了午餐时间。

“阮经理,今天想吃什么?”

阮衡专线里传来翻纸张的沙沙声,随后是他的回答:“白饭和排骨汤。”

安信去职工食堂进餐,发现四周都有同事落座,就小倩那桌空荡荡的。她细想了一下,才发现小倩其实是个好孩子,在正经工作时间从来没打扰过她。

安信走过去,放下套餐盘:“小倩,怎么他们都坐开了?”按惯例,即使倩女搞怪吓人,但很多清秀帅哥还是爱逗她玩的。

小倩幽幽抬头:“不知道,我说了几句后他们就拼命笑,然后散开了。”

安信铲酱汁饭吃,一位研发室的同事坐过来,随口说:“等会有个潮州客户要来谈判,安信先帮我接待下,我做完手上的企划就出来换你。”

“好。”

他转脸看了看小倩闪光的眼睛,语气里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倩女,你不会好奇了吧?”

小倩张了张嘴唇,说:“俺们裸|体,似偶裸|体。”

同事突然一口饭喷到了安信脸上,他抖动肩膀给她擦干净。安信僵直着身躯发半天呆,才明白小倩的英文是:I’m not,so not。

饭后安信喝了杯清肠茶,老板内线打进来了:“快去接待室,小倩在那里。”

她抓着卷毛下到二楼。走近门口才听到几句,就知道阮衡口气这么急的原因了。

小倩盯着时间差跑到接待室和潮商洽谈业务,说得煞有其事。客户问:“Are you serious?”——你是认真的吗?

小倩回答:“俺们裸|体。”

客户好像听懂了她的意思,点头:“I’m not,too。”

小倩睁大了眼睛,歪头看着大腹便便的客商:“俺们裸|体,three?”并伸出三根手指,小心翼翼地问:“three?”

客户惊异:“What are you nervous for?”

小倩幽幽叹口气:“干嘛要说four,那我只能裸|体five啦!”

出了这么大的乌龙,安信两步赶上前,将小倩拉起来,坐在她的位置上,陪笑:“江先生您好,我是三开的行政助理安信,这是我的工作牌证。关于您上次提出的价位,我们认真考虑过了……”

平息了一场风波,小倩的裸|体攻势惊动了全公司。阮衡当着安信与小倩的面又给总部打了个电话,当事人咬着指甲幽幽地看了眼阮衡,再幽幽地飘到安信小围椅里,坐下来等着派车。

安信听令泡了第三杯咖啡,给阮衡送进去。

阮衡制止她的离场:“安小姐,工作上不能开玩笑。”

安信点头认同:“所以还要请阮经理多跟喻总说说——不能纵容小倩在这里转悠。”

阮衡闭上嘴巴。他看着安信不说话。安信对上面前有点深沉的目光,后背一阵阵发紧:“阮经理还有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有午睡的习惯?小倩在外面占着你位置,你可以在我的单间里休息。”

原来是这事。安信松口气:“好的,那我不客气了。”

遇见

阮衡办公室内有个相连的套间,里面日常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安信看了看干净整洁的床面,慨叹阮经理真是个精致到细节的男人,直接滚到小床对面的沙发上睡了。

她瞪着眼睛发了会呆,能闻得到床单上传来的洗涤清香,心中对阮衡的感叹又多了一层:不仅爱工作如命,经常在这里落脚休息,还把他自己出现的地盘都整理得井井有条。

“极品。像这样的男人快灭绝了。”安信嘟哝一句,闭上了眼睛。

睡得迷迷糊糊时,她似乎听到有轻微的敲门声,但没多在意。等到一道藏青色身影走到窗边,唰地弄出些卷起百褶帘的轻响,她猛然清醒了过来。

“阮经理?”安信用手擦擦嘴角,可耻地摸到了一丝湿水印。

阮衡不回头,背对着她说:“春睡不开窗对身体不好,要保持空气流通。”他目不斜视地走到床头柜前,弯腰拿出一床毯子,反手递给她:“盖上。”

安信确信手擦干净了,才接过:“噢,谢谢。”

阮衡始终非礼勿视,点头走出去了。安信拉高散发淡香的毯子,继续睡。可是睡得熟了,她又露出了本来面目:一条腿滑下沙发,大大咧咧地摊着;嘴唇微微张开,毫无例外流出口水。

毯子被她扯到胸口以下部分,还好露出来的背心还是清爽漂亮的。

安信悠悠做起了小梦。无非是以前片场的欢乐情景,还有些对BOSS的残留印象。晕头晕脑的春睡中,她先梦到被人称做从“精神二院”蹿出来的战壕小兵,“左青龙右白虎”的那位,这次化身为盲人带着导向小狗走进商店。他揪住狗耳朵把它拎高,然后在头顶来回晃动。一个店员急忙赶来说:“先生,我可以帮你忙吗?”盲人小兵回答:“不,谢谢,我正在四下张望呢。”

安信扑哧一下笑出了声,结果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说:“睡着了也这么开心,看来你在这里过得很好,安信。”

安信听着这道熟悉的嗓音,努力睁开眼睛。眼帘里一个挺拔的男人背影正远离她,拉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难道喻恒BOSS来了这里?

安信彻底清醒了过来,低头看了看。她的毯子被拉高到胸口以上,护住了她的体温。她再摸摸嘴角,好像也有清理过的痕迹!

砰咚一声,安信直接从沙发上掉了下来,左滚右滚。她一边打滚一边哀叫:“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老天!就算我没办法染指喻美人,也不要让我在他面前丢脸啊!”

她弹跳起来,拍拍衣服,一阵风冲到外面质问阮衡:“阮经理,你太不厚道了吧,女孩子睡觉的地方随便让人进来!”

阮衡镇定地掀开一页文件,低头说:“你以为我想吗?”

他的脸色有些沉,而且气氛也有些诡异,安信一下子呆住了。她直觉再问下去场面不好收拾,就欠欠身子,打算走出去。

阮衡双手交握,放在桌面上看着她:“下期电子报的纲要刚好放在床头柜上,喻总以为里面没人就直接进去了。”

“噢,知道了。”

安信走回外间开始下午的工作。她的桌面上摆满了小倩乱涂鸦的大作,相形程度直指幼稚园的小朋友,也可以说只比小新的大象屁股好一点点。

“真的是一点点。”安信拿起一张画着毛兮兮的刺猬头看半天,也没得到要领,翻过来一看才恍然大悟:纸背上有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张飞。

下午先安排好电子表格及各部门的进度报备,快下班时,安信才想明白一直让她惴惴难安的两件事:一是包包里的自画册不见了,那里面有她亲手画的喻美人“写真”;二是BOSS干嘛亲自跑一趟,害得她口水横流图被他看光了?

安信先捱到阮衡身边问:“阮经理,你看到过一个P4盒子这么大的画本吗?”她比划了两下。

阮衡还是没有要下班的动作。他坐在老板椅里纹丝不动:“什么样子的?说详细点。”

安信支吾:“是我爸爸送给我的小学奖品。前面几页有我的成长日记……后面……都是我画的插画。”

阮衡抬眼看着她:“小倩临走时,手里好像拿着一个本子。”

安信泄了气,搭拉着肩膀朝出走。阮衡又在她身后说:“顺便再告诉安小姐一件事——小倩看着画本笑个不停,大声说里面是美男写真,结果全公司的同事都知道了你暗恋喻总……”

安信直接反应就是冲出办公室,抓起帆布包,头也不抬地跑出大楼,任谁招呼也不停下脚。她使劲拨打小倩电话,那边总是传来忙音。

“小倩,你害死我了,那是我以前的想法啊。现在我被下放到三开,他们肯定要误会我是被BOSS淘汰出来的!”安信抓着公车吊环一路摇摇摆摆回了小蜗居。

上到16F座,她发现对面搬来了一个新邻居,正在掏钥匙开门时,邻居家也有动静。

“卷毛安!”

这个称呼令她魂飞魄散。

安信扭头。果然看到了阮正楠的桃花脸。他抬臂撑在门框上,一张脸笑得倾国倾城:“嗨,卷毛安,以后我们就是芳邻了,要互相来往哦!”

安信赶紧扭开锁进了门。阮正楠阴魂不散地扒开防盗门,也挤了进来。他大大方方地左看右看,笑着说:“卷毛崇尚哥特风格啊?床底塞着裸|男(模型),墙壁上挂着烟熏妆的迈克尔杰克逊?”

安信脱下包包砸了过去:“不准侮辱我的偶像!”

阮正楠跳着避开袭击:“OKOK,我再也不笑你的海报能辟邪!”

安信走到小厨房下泡面吃,阮正楠也来蹭。他呼呼地扇着青菜鸡蛋汤冒出来的香气,一边强调说:“嗳,卷毛安,我现在大小是个腕,你不要把我落脚的地方曝光了。”

安信等面松软,敲着小锅回答:“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