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灵媚笑着离开桌边,走到云端身侧,轻轻地帮她把脸前的乱发拢到脑后。
云端身子受制,嘴里又塞着丝帕,跟本就不能言语,连挣扎都无法挣扎。
隔着一层木板,她把一切都听在耳朵里。
看着一脸痛苦之色的乔嘉禾,云端的心好像被谁用力捏住了。
发不出声音,她只能用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如果她的死可以换来他的生。
那么,她愿意!
乔嘉禾单手撑着桌子,努力站直了身子。
一步一步地向云端的方向走过来。
她的目光,他懂!
“好!”乔嘉禾深吸了口气,“我答应你!”
“乔嘉禾!你疯了!”
乔雨轩疯子一样冲过来,无力地摔倒在石面上,仍是支撑起身子,努力向乔嘉禾的方向扑过来,想要阻止他前进。
“雨轩,看来你还是没有放下云端!”
乔嘉禾侧目看他一眼,这才继续迈步向前。
“不要!”
乔雨轩还要起身,红灵一个箭步已经掠过来,把他踢到一侧。
一边就扶住乔嘉禾的胳膊,探手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送到他面前。
“去吧,对准她的胸口,一刀捅下,虽然我的软骨噬心散药力而强,我想,杀死一个人的力量你还是有的!”
乔嘉禾抓住了匕首,颤颤微微地走进云端,扶住她的腿蹲下身子,一对桃花眼幽幽地看着她的脸,“云端,对不起!”
雪亮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
血光飞溅!
女人痛苦的呻吟中夹杂着惊疑和不解。
“你!”红灵捂住被他刺中的胸口,“竟然为了她去死?!”
PS:今天就更到这里了,明天见了.
大结局啊,北北拼了,,~呵呵.
唯一活下去的机会(2)
乔雨轩看了看手中的药丸,坐直了身子。
目光划过颓废地坐在地上哭泣的云端,落在乔嘉禾的脸上。
“嘉禾,对不起!”
吸了口气,他猛地起身,摇摆着走到上官诚的身边,将那药丸送到他的面前,“皇上,我可以把这药给你,不过,你要答应臣,一定要给云端自由!”
“乔雨轩,不要!”乔嘉禾大喊。
上官诚现在只求活命,当然是立刻就满口答应,一把就抓住了他手中的药丸塞到嘴里,直接就咽了下去。
云端眼看着那药丸消失在上官诚的口中,眼前一黑,人就晕了过去。
“云端!”乔嘉禾急唤着她的名字扑过去,缓缓扶起她的身子。
看一眼上官诚和乔雨轩,他晃晃悠悠地直起身子,将昏迷的云端抱起来,“乔雨轩,你不配得到她!”
说罢,他吃力地挺直身子。
“走,云端,我们走,就算是死,我也不要死在这污浊的皇宫!”
一脚踢开房门,他掠身而起,抱着云端消失在夜色中。
上官诚吃下解药,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站起身来扶住乔雨轩的胳膊,“雨轩,你护驾有功,我这就去寻人来救你!”
乔雨轩轻轻摇头,“皇上,臣已经毒入气血,不能救治了,请恕臣不能再为您尽…忠…”
忠字话音一落,他双目紧闭,人就僵直在地。
上官诚探手试他鼻息,竟然是没有了一点呼吸。
叹了口气,上官诚缓缓站起身来。
“来人啊!”
他急唤数声,却不见有侍卫前来。
正疑惑之际,只听得一阵脚步急响,一队人马已经冲了进来。
为首之人布衣伦巾,手中折扇轻摇,却似是一位书生文人。
在他身后,一位黑面汉子手持巨斧,一个高个子手中持剑,还有一位生得面相精致的女子,手中持着短刀。
三人的武器上俱有血光闪烁。
不是别人,正是罗刹门的军师尚一智,以及古腾、苏南南和吴跃这三人。
唯一活下去的机会(3)
上官诚抬眼一看,不由地满面惊慌,“你们是谁?!”
尚一智扫一眼地上的乔雨轩和红灵,“我们是罗刹门人,快说,我们的门主在哪里?!”
“罗刹门!”上官诚胆怯地后退一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哼!”尚一智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伎俩,是因为害怕罗刹门的势力,所以想借机除掉门主,以绝后患吗!我们罗刹门可不是坐以待毙的角色!”
上官诚感觉到危险,一边后退,一边大声喊道,“快来人,护驾!”
“你不用喊了,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现在,整个皇宫已经尽在我们掌握了!”吴跃晃着大斧走到他面前,抬斧架在上官诚的脖子上,“快说出我们门主的下落,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上官诚被人架了脖子,早已经吓得腿抖如筛糠,“好汉熄怒,好汉熄怒,贵门主并不是我害的,是红灵,红灵给我们全部下了毒,后来,雨轩将那唯一的一粒解药给了我!”
“那我们门主站在何处?!”古腾也急了。
“我不知道!”上官诚颤着声音,“他抱了昏迷的云端姑娘,走了!”
“这个死皇帝,竟然敢夺去门主唯一的解药!”智缓缓地眯起了眸子,“杀了他!”
吴跃手腕一抖,手中斧子闪过寒光,接着便是血光喷溅。
上官诚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去寻门主回来!”吴跃收斧便要向外冲。
“站住!”尚一智探手拉住他胳膊,“门主最后的时刻,一定是想单独和云端姑娘在一起,不要去打扰他!”
“可是…”吴跃叹了口气,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哭腔。
古腾大步走过来,轻拥住了他的肩膀,安慰似地拍了拍,“军师说的对,门主最后的时间,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
抹一把眼睛,他转身看向了尚一智,“军师,事情到了这一步,我看,就由你来接替门主坐上皇位吧!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和吴跃都不是这个材料!”
陪我再看一回星星好不好!
“这!”尚一智面露犹豫之色,“一智只是想救回门主,拥立他为皇帝,当皇帝的事情可是从未想过!”
“军师,你就不要推辞了!”古腾大步走过去,从死去的上官诚头上摘下王冠,直接就戴到他的头上,一边就带头跪下,“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一带头,吴跃和苏南南等一众兄弟也就相继跪了下去。
尚一智吸了口气,眼中闪过亮色。
“既然大家信任一智,那一智就勉为其难,如果他日帮中有更合适的人选,一智立刻让贤!”
————
带着云端一路急奔,来到皇宫后的一片平坦山坡上,乔嘉禾趔趄着停下了身子,跌坐在地。
昏迷的云端吹了些风,这会儿慢慢清醒过来。
“你醒了!”乔嘉禾勉强扬起唇角。
“嘉禾!”云端迅速起身,扶住他的肩膀,“走,我们去打郎中,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不用了!云端,红灵的毒药无人能解!”乔嘉禾拉住她的手腕,“来,我好累,咱们躺一躺,你看,天上的星星多亮!陪我再看一回星星好不好!”
说着,他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云端心中痛如刀绞,握住他的手在他的身边躺下,目光却是始终在他的脸上无法移开。
“云端,你能把解药给我我真的很高兴!”乔嘉禾突然幽幽地吐出一句,“告诉我…你…是我的…女…人…”
“我云端永远是乔嘉禾的女人!”云端强忍着泪水说道。
她人字语音未消,乔嘉禾的身子突然就是一僵。
云端身子一震,翻身而起,目光滑过他仿佛睡着了一般的俊脸,手指颤抖着伸出来伸到了他的鼻下。
没有气息!
泪水倾刻决堤!
“乔嘉禾,不要玩了,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我警告你,再不睁开眼睛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乔嘉禾…你这个混蛋…”
胸口一阵绞痛传来,云端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就因为伤心过度再次晕了过去。
在她晕倒的瞬间,乔嘉禾的睫毛轻微地抖了抖。
我乔嘉禾是那么容易死的吗!
侧转身,轻倚在那冰冷的棺木上,云端终于控制不住地手击棺木痛哭出声,“你这个笨蛋,大笨蛋!你不是说你乔嘉禾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吗,为什么不经我的允许就这样走了,大骗子…”
其声之悲伧,让古腾和苏南南都忍不住泪光闪闪。
当!
当!
她趴着的棺木内突然传来异响。
云端一惊,初时还以为是听错了,忙着就止住哭声。
当!
当!
棺木真的又发出了声音。
“古舵主,您听到了吗?!”云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嘉禾,是不是…”
古腾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脸来,对着棺木露出无奈地表情。
“门主,您也太沉不住气了吧,云端姑娘只骂你一句大骗子,你就忍不住了!?”
他的语气,却是在揶揄。
啪!
只听得一声闷响,那棺木的盖子已经被人从里面顶起,丢在路边的草地里。
云端惊愕抬头,只见乔嘉禾正将向她转脸微笑。
“嘉禾!你没有死?!”
云端的胸口立刻就被无法名状的喜悦填得满满的,几乎是想都没想,她就抓住棺木起身,直接将坐起的乔嘉禾扑倒在棺中。
乔嘉禾没有想到她会是如此强烈地反应,初时还是微怔,片刻之后便反手抱住了她的身子,紧紧拥住,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抱住乔嘉禾的脖子,云端再也说不出话来。
耳朵贴在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她唇上是笑,眼泪却是淌个不停。
哭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那毒药,挣扎着便要起身,“古大哥,快,掉头回京城,给嘉禾寻大夫!”
乔嘉禾却是重新收紧双臂,将她的身子紧贴在自己胸口。
“放心好了,我乔嘉禾是那么容易死的吗!毒早就解了!这一切,不过是我们准备好的计策罢了!”
云端初时还不解,片刻才明白过来,心中一由地满肚子气。
“好你这个乔嘉禾,原来是骗我,这一次又是装死…我,我不理你了…”
乔嘉禾也不解释,微抬头已经噙住她的唇瓣,紧紧地吻住。
离开
云端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黎明。
睁开眼看着头顶上那熟悉的床帐,她猛地坐直了身子。
左右巡视一圈不见乔嘉禾,云端立刻就翻身下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外赫然站着古腾和苏南南。
“古舵主?!”云端低唤一声,声音早已经因为哭泣而沙哑。
“昨晚我们在皇宫后山寻到你们,是我把门主和云姑娘带回来的。门主已经换上了新衣,正准备入棺!”古腾面色沉重地说道。
苏南南走过来轻拥住云端的胳膊,扶着她来到了前面的正厅。
正厅内。
摆着两具棺木。
乔嘉禾和乔雨轩二人静静地躲在里面,仿佛睡着了一般。
云端任由苏南南扶着走到两具棺木之中,看看里面安祥的二人,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才吸了口气,挺直了身子,“我想带他们回燕京乔家安葬!”
古腾轻轻点头,“我就去通知军师!”
————
时近初夏。
西京城外大片油菜田黄的耀眼。
黄土官道上的人,却没有心情欣赏这大自然所赐的美景,俱是面色低沉。
“云姑娘,真的不用一智派人护送!”尚一智一身布袍,脸上却有几分君主的威严之气。
云端轻轻摇了摇头,“有古舵主夫妻相送,皇上您尽可放心!不能亲观皇上就位大礼,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云姑娘说哪里话!”尚一智轻叹了口气,“一智没能按照约定和还给您一个无牵无挂的门主,是一智应该向你说对不起才是!”
云端在心中叹了口气。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更何况,是乔嘉禾主动放弃了生的机会!
哭了这一夜,她的眼睛早已经红肿如桃。
抹一把眼睛,她缓缓看一眼身侧马车上的乔嘉禾的棺木。
“这不是先生的错,云端只有一事相求先生!”
“姑娘请讲,一智自当全力以赴!”